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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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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座城,差距便如此之大,不知其他城市,又会是如何景象?
梓熙上辈子天南地北的跑,立志游遍整个蓝星大陆。可惜被中途打断,而这辈子依然向往四海山水。可惜就算同为女儿身,在这个时代,她也只能被束缚闺阁,连出门的自由都没有。像这样能是不是出来游玩,已经是求之不得。而具传说,如金鳞这样对女儿家宽厚,在全国也已经是少数。
玩了不一会,梓熙又饿了。胭脂早知她忍不得饿,出来时便有所准备,见梓熙说想吃东西,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点心递过来。梓熙却不愿意,看见有人在卖醋丸子,便要让水粉去买。
水粉有些犹豫:“这外头的东西看着虽好,可哪里有咱们自己做的好吃?谁知道不干不净的会不会吃出问题来,小姐,还是算了吧。”
“没事儿,你就去买,我在这等着。”
在梓熙的催促之下,水粉去买醋丸子了。谁知水粉出门的时候没有换铜钱,身上只装着碎银子,买丸子的老板找不开,两人拉拉扯扯老爷结不好账。
好不容易把东西卖回来,太阳已经很大了,胭脂怕梓熙晒着,开始劝她回去。
江面上小船儿扎堆儿,挂着红花的龙舟已经各就各位,烈日炎炎之下,两岸锣鼓喧天。梓熙还想玩一会,谁知前面却被人堵住路了。
今天本就人多,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大堆的人凑在一起看热闹。梓熙人小,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根本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胭脂差点被挤走,梓熙一把抓住她的袖子免得被挤散了,她可不想遇到人贩子。
胭脂见此,干脆将她抱起来,一边问旁边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一妇人闻言,告诉她们说:“刚才一个耍猴的老头在耍猴儿,有人朝猴子扔石头把猴子吓到了,那野猴子扑上去伤了人,两边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
“耍猴的?”水粉听见有人耍猴,眼睛一亮,她光听人说过,还没见过耍猴呢。可这回耍猴成了打架,弄得路人也遭了秧。
街道上人挤成一团,各种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梓熙皱了皱鼻子,对胭脂说道:“咱们回去吧,从那边绕过去。”
刚说完,就见两个衙吏走了过来,衙吏强硬冲进人群,将几个闹事的人带走了。
人群慢慢散去,道路也畅通了,她们不用再绕路。梓熙被胭脂抱在怀里,无意间一扫,居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她心里一跳,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看错了。谁知那人正从对面来,梓熙很快看清楚了。
那眉眼,那说话时的样子,跟她的记忆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梓熙心慌意乱,一时间无法反应,那人没有看见她,还在扯着头踮着脚看热闹。梓熙定定地看着他,好似穿过时光轮回,身边一切成了虚影。
而眼中只有那个面孔,欣喜,激动,酸楚,委屈,一时间全部汹涌而来。
胭脂发现自家小姐的异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问她怎么了,梓熙已经挣扎着从她怀里跳了下来。
“京昼!”
梓熙离的老远,冲他大喊了一声。
京昼一愣,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粉红衣裳的小女娃定定地瞪着自己。
那女娃眼睛原本就大,在她那过于小巧的脸庞轮廓的衬托之下,显得尤其突兀。此时她正瞪着她那双巨大的眼珠看着他,好似自己是她的杀父仇人一般。
京昼吓了一跳,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女娃。
又想自己是不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罪了她,现在正好被抓到。
为了保持镇定,他笑了笑,应道:“哎!”
梓熙得到了回应,原先的忐忑变成不可思议的震惊,她心里惊喜,又惶惶地想着,他真的来了,跟自己一样,死掉了,然后穿越时空,来到了这里?
可是现在自己跟上辈子长的不一样,他肯定是不认识自己的。
然后她又想,他们青梅竹马,到自己死时,相熟二十几年,他们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彼此,就算换了个样子,他也是能认出自己的。
“京昼!”
她又叫了一声。
京昼笑容更盛:“恩,是我。”
京昼的父母京老爷和京夫人都在旁边,看见一个小女娃在叫儿子,还在想问儿子这女娃是谁。
谁知还没有问出口,那女娃就一阵风样冲了过来,扑在儿子的怀里嚎啕大哭。
梓熙委屈极了,也欣喜极了。
来到一个陌生的时空,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是谁,没有一个人明白她在想什么。她要小心翼翼地了解这个世界,要试探环境的底线,然后一点一点拆掉自己曾经的价值观,世界观,去一点一点地适应它,适应身边的一切。而就算如此,她也不能告诉任何人,告诉她们说自己很孤独很寂寞。
她不止一次希望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回到父母身边,周围全是熟悉的人,她们跟她一样知道地球是圆的,明白一年四季规律变化的原因。
她以为她将彻底改变自己,跟这里的所有闺阁少女一样,按部就班地长大,嫁人,帮着丈夫管理成群的妾侍子女,然后在年老时,成为被高高供起的老太太,等待死亡。
京昼的出现就好像一块浮木,让她从新生出了希望。就算在这里她依旧不能做什么,但至少有一个人知道她是谁,会跟她说话,会明白她的想法。哪怕,哦,哪怕这混蛋在自己死之前传出了绯闻,不愿意跟自己结婚了,哪怕自己那时候气得离家出走,最后遇上了空难。
这个人是可靠的,他跟自己一起长大,像父兄一样耐心且宽容。好像终于有了依靠,梓熙的委屈和心酸全部爆发开来,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抱着他的腰,将这几年的恐慌跟委屈全部发泄了出来。
京老爷朝儿子喳喳眼睛,想问他究竟怎么了人家的女娃。
京夫人有心说点什么,可是小女娃哭的太惨了,好像受了天大的磨难,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地方。让她这个旁观者都看得心疼酸楚,最后她只是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而另一个主角,京昼本人,却又是忐忑又是莫名其妙。
这女娃哭的他惨了,可他根本不认识她,想要安慰,有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此同时,他又不得不开始回忆,回忆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情惹着他了,他使劲使劲地想,也没想起自己怀里这是谁,是什么时候认识自己的。
他是第一次来金鳞,之前认识的表妹表姐们都在老家,除了亲戚家的孩子之外,他还真没有跟其他人家的小女娃有过什么接触。
怀里的女孩这样柔弱纤细,她细瘦的手臂圈着自己,那样的依赖跟期盼,让他心软成了一滩水。心中暗恨,究竟是谁欺负她了?他定要替她讨回公道。或者根本是自己什么时候混蛋干了坏事?可再不能混蛋了。
可惜他想破了脑袋,终于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许多年以后,当年少张狂的少年已经长成了成熟英俊的男人,京昼也依然记得那天,在洛水河畔,穿梭熙攘的人群中,一个穿着粉红衣裳的女孩,准确地叫出自己的名字,然后扑在他怀里,哭的肝肠寸
那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她将他当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

  ☆、第33章

梓熙出去逛了一圈;就领了一群人回来;大家都惊奇不已。李氏本以为是梓熙在京城认识的什么人,结果一看她努力隐藏的尴尬表情,立刻猜到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的事。
老太太一听京老爷是从地方调任京城的官员,立刻热情起来。李氏赶紧招呼京夫人母子。经过攀谈才知道,原来京夫人的丈夫京老爷,居然跟兰耀家有过几面之缘,立时大呼缘分。
京家夫妇要去京城;在金鳞只待上几天而已。
这段时间为了见京昼,梓熙把能用的理由都用尽了,这才确定一个事实,那就是此京昼非彼京昼。就算他们有一样的名字;就算他们长的一模一样,但他也不是那个人,他根本不认识自己,更加没有关于自己的任何记忆。
确认这件事之后,梓熙很受打击,一连失落了几天,连他们要离开之前来告别,梓熙都没有出去见人。
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京家人在兰家很受礼遇,李氏套关系的手段了得,很快就于京夫人开始姐妹相称。京夫人离开时,她甚至亲自去送了人,胭脂回来告诉梓熙,就连兰梓湘,也因为京家人的离开哭闹了好一大通。
李氏志得意满,杨氏却正好相反。
一个端阳节的花费,简直惊痛了她的小心肝。
拿着账本又核对了一遍,她终于确定没有算错,照这么个程度花费下去,过不了多久,她们就要往当铺里送家当了。
“从前看到兰家风光,还时常艳羡不已,没有想到内里这样空虚。”杨氏气的头疼,她已经从嫁妆里头贴了两百两银子了。
蓉儿也替自家主子发愁,不久前只觉得老爷家产也忒少了点儿,可再一比家里的用度,家中那点儿收益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杨氏额头,再一看兰耀庭给的单子,更是来气。
“难怪三房火急火燎交权呢,要是我,我也早早把这烂摊子扔出去。看看!这孔雀蝉衣,还有赤金宝剑,这哪一样不是价值千金?他倒好,说要就要,倒是给我置办的银子呀!”
想到丈夫那理所应当毫不为意的模样,杨氏深深后悔自己眼睛瞎挑上这么个绣枕男人。
“那现在怎么办?不然直接跟老爷说,账上的银子根本买不起那什么宝剑,若实在想买,就给太太那点银子出来呀?”她也怪不解的,衣裳也就算了,穿上身的嘛,可老爷要宝剑做什么?他一不懂剑术二不去送人,买来又没用,白白浪费银子。
杨氏冷笑:“我到是想去跟他说,可自我进门,这都发生多少事儿了。为着他那个心肝姨娘,心里不定怎么想我呢,若此时我再去跟他说他穷的连看上的东西都付不起银子,怕是又要恼羞成怒。”想到兰耀庭那窝囊样,恼羞成怒的可能性比拿出银子的几率要高太多了。
可嫁都嫁过来了,那男人就算再没用,作为妻子,她也得恭恭敬敬供着,银子的事,就只能再想法子了。
“过不了几日,就是风月阁那位的生辰,按照往例都要大办的。从前是三嫂一手操持,少不得我去跟她取取经。对了,咱们的荀姨娘现在如何了?”
“闹呢,昨夜哭嚎了一晚上,以为老爷回来了,声声说要见老爷。哼,还当是往日了。”蓉儿说道这里,笑起来:“嬷嬷们说,这人呀,在一个地方被关久了,加上本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心里有鬼,过不了多久,就疯魔了。”
想到荀姨娘的下场,因为银子发愁不已的杨氏终于畅快了些。自己新婚之夜,丈夫洞完房居然半夜跑到姨娘屋里去睡觉,这是将她杨冬儿不当东西么?那口恶气,总算出出来了。
“可得看好了,千万别让疯子跑出来冲撞了老太太老爷还有几位姐儿哥儿。”
“那是自然。”蓉儿笑说:“就是可怜了书姐儿,听说这几日一直不肯吃饭,想要向老爷求情呢。”
荀姨娘被关起来了,寻芳阁自然也空了,兰梓书与兰卓姐弟两被塞到了钟姨娘处。钟姨娘自己没有生养,从前嫉妒荀姨娘,对这姐弟两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就算送到她这里来也可以当自己的孩子养,可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想要转过弯儿来,一时半会也没有那么容易。
被受冷落的兰梓书姐弟,自然思念姨娘,日日想着向父亲求情,可惜兰耀庭这段日子早出晚归,根本没有见她们的机会。
“小孩子闹脾气,过些日子也就忘了。”杨氏说:“寻芳阁要早些打扫出来,还有,这名字也得改一改,寻芳阁,她怎么不起个日日春呢。”
蓉儿噗嗤一笑,不过想到风月阁的名字也容易让人产生某种联想,便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荀姨娘倒了,寻芳阁也被封了起来。从前跟在荀姨娘身边的人,也被卖的卖赶的赶,只有两个家生子还留在府里,不过日子也没有从前好过了。
府里的下人惯会捧高踩低,以前荀姨娘受宠,跟着她的下人们也高人一等。如今她们失势了,从前眼红她们的,看不惯她们的,被她们得罪过的,都开始落井下石。
水漫被安排在厨房里帮忙,不过是去了趟茅房,回来来迟了一步,就被王婆子借机寻事泼了一手的热汤,不一会双手就起了水泡。
看火的老妈子非但不让她休息,还变着法儿的使唤她。水漫一边劈柴一边掉眼泪,忙到夜里,好不容易才将一堆本属于别人的活儿干完,回到厨房时,却发现饭早就吃完了,根本连一口冷汤都没有人给她留。
又累又饿地回到自己屋子,同屋的水盈已经睡了,水漫睁着眼睛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没有睡着,次日一早,便去求见老太太。
老太太从前因为儿子喜欢荀姨娘,才对荀姨娘和颜悦色。如今儿媳不喜欢了,她自然也厌弃了荀姨娘。
她都被关了起来,她身边的丫鬟,自然也就没有见的必要。然而传话的来说,那水漫言之切切,说有要事禀告,老太太这才点了头,让人将她带进来。
水漫并不向老太太求情,只说明厉害,向老太太说了荀姨娘去见三老爷兰耀家的理由。
老太太端着一张脸,听了她的话之后,狠狠呵斥了一顿才将她赶了出去。等人走后却又背地里让人去找她,将她从厨房调了出来,去了钟姨娘的院子,借口照看兰梓书姐弟。
等水漫出去,老太太良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沉沉地叹口气:“看来熙丫头果然是知道了什么。”
荀姨娘前脚才提起傅氏,杨氏后脚就跟来按个罪名把人惩治了,若说只是巧合,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两个儿子生了儿子不少,可嫡孙只有兰昭一人。其余几名嫡出全是闺女,而在这些嫡孙女中,她最喜欢,最看重的便是兰梓熙。
兰梓熙身份高贵,又有个强力的外家,如论如何也比其他几个有前途。就她自己,虽年纪小小,可无论行止模样,也都是上等的。老太太一心想要与这嫡孙女亲近,可这几年她也看出来了,兰梓熙虽然表面上对她亲热,其实本心里却并不如此。
“傅家果然狼子野心,每年将熙丫头带去京城住四个月,有这时间便什么都教了。让亲孙女与我们离心,莫是想要她连自己的父亲也要一起恨上去。”
桂嬷嬷深以为然:“傅家人也太可恨,熙姐儿才多大,居然尽告诉她些不该告诉她的,这不是害她么?真是其心可诛。”
“光抱怨有什么用!若熙姐儿真知道了傅氏的事,往后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兰家一条心了,若不早些想法子,迟早会生出祸事来,耀家和耀庭千万不能被连累。”
若光是一个嫡女还好,可兰梓熙身上还有个县主封号,这就实在是太难办了。
“那咱们如何是好?”
老太太数着念珠,沉吟半晌,说:“咱们先不要动,毕竟是我的亲孙女儿,我也不忍心看她这样一错再错。此事,便交给样杨氏吧。”
“杨氏?”桂嬷嬷不太明白。
老太太说:“杨氏是庭儿的嫡妻,理应当家做主,我看她成。熙儿年纪小,如今又受小人挑弄,捏着四房大半的家业,这是万万要不得的,嫡母进了门,自然要让嫡母当家做主才成。”至于当家做主的方法,就看她自己怎么去计划了。
听了她的话,桂嬷嬷心里一沉,再一次被这个女人的冷血程度震惊。
兰家两房的家产情况,他们比谁都清楚,就算有杨氏带来的那些嫁妆,可以兰家越来越大的花费,终究是杯水车薪。想要一如既往的风光阔绰,那就只能从风月阁李下手。
风月阁,傅氏那丰厚到让人垂涎的嫁妆,还有兰梓熙封地每年的进项,都让人不眼红都难。
可姓庄的那个老嬷子却将手掐的紧的很,其他人想要插一脚都不可能。兰梓熙更甚,除了一年四季的布料果品之外,居然从不曾向长辈孝敬什么。
守着这样巨大的财富,四房的开支却捉襟见肘,想到儿子连买个画舫都要跟妻子争论半天,她就心疼得不得了。那些本就该属于儿子的东西,却因为傅家,让他们光是看得到,却不得沾手,实在让人无奈,就连李氏都郁卒不已。
好在应对的方法也不是没有,梓熙年纪小,需要别人帮她掌管产业,现在有个庄嬷嬷,可只要将那老嬷子弄走,他们就有的是办法□□人手去。
原本他们想着,兰梓熙总算是兰家嫡女,只要她懂得孝顺,那是大大的好事一件。可现在她不孝顺,那就只能早些动手,不论是老太太还是李氏,都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她长大,然后带着傅氏那大笔嫁妆,和她自己的封地嫁给别人,让兰家一点好处都得不到。
可她也不能死了,兰梓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仅傅氏的嫁妆要被收回去,属于她的封地同样也会被收回,那兰家同样一无所有。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好好活着,但活着的同时,既不能做主又永远不能嫁人,如此一来,便皆大欢喜了。
不过,老太太显然受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并不准备让人查到自己身上。四房的情况他们太清楚,随便让人去暗示一下杨氏,她就能帮她们达到目的。这回,只要了兰梓熙没有死,傅家人也说不了什么。
总归不是要她的命,老太太还是能接受得了这个结果的,大不了以后好好补偿她就好了。老太太深觉自己宽宏大量。
桂嬷嬷领命,开始琢磨可靠的人选。

  ☆、第34章

转眼到了梓熙的生辰;兰家上下都开始忙活。地方上送来的贺供提前到了;京城的礼品也紧随其后。傅家依旧是满满一车稀奇好玩的物件,傅家每逢梓熙生辰便有大礼,同在京城的兰氏几房自然也不好假装不知,于是每回都要随着傅家的队伍一起送些贺礼来,就连宫里,也象征性地赐了一只金锁。
一家上下都高兴,尤其下人们每年此时都能收到赏钱;更是将梓熙的生辰当成了小节庆。
除此之外,府中自然还要设下酒席,李氏与杨氏亲自来问过梓熙想要什么,梓熙只说不用太过破费;一家人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就好。
杨氏当然双手赞同,李氏有心大办宴席好收贺礼,但听梓熙这样说,也就算了。
不过尽管如此,梓熙的生辰还是十分热闹。兰家三房四房都聚在一起,将宴席摆在花园,一边吃酒一边看戏。席上大伙儿都其乐融融,兰耀庭像个慈父一般将去年说过一遍的话又说了一遍,其余人也同样说些快快长大平安顺遂的吉利话,老太太还即兴讲起了梓熙小时候的趣事,比如一吃奶就打嗝还有喜欢盯着画眉鸟闹话最后闹出的笑话等等,尽管有着所有记忆的梓熙根本就知道她说着全是假的。
大家都说好笑,就连兰耀家也语重心长指点了几句,好似一家人都盼着她幸福安康万事如意。实际上稍微用心一看,便发现席上人人心不在焉。
梓熙的生辰宴,对兰家两房来说,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因为除了梓熙之外,其他人没有一个每年生辰大办宴席的。
辈分最长的老太太,年纪不到六十,而且她是妾侍,京中的正夫人还健在,要办寿宴,也要看京里的情况。京里老太太若是大办了,她这里才可以小办一下,可是这些年来,京中正夫人一直提倡节俭,每年寿宴除了聚几个儿女在一起吃吃酒便作罢。金鳞这边,她这个名义上的老太太自然没有大办的道理。于是母亲寿宴都只能在厅堂里小办一桌,兰耀家兰耀庭两个为人子的,自然也没有为自己大办生辰的可能。
其余李氏等人以此类推,最后的结果便是兰家两房都没有办生辰的习惯。至于兰梓熙,那完全是被迫的。因为这一切的行成,完全是因为她的外祖母,翌阳郡主的意思。
翌阳郡主明摆着说了信不过兰家,做外祖母的又远在京城,梓熙要是被她们亏待了如何是好?
于是梓熙周岁生辰时,便送来了满满一车贺礼,还为兰耀庭修书一封,言道梓熙生辰酒席她们来不了,万望不要怪罪云云。兰家人根本没打算摆酒宴,接到这样一封信,也只得硬着头皮办了。从此以后每年都成了惯例,而且因为老太太的原因,成了金鳞兰氏两房唯一办生辰宴的人。
老太太,兰耀家兰耀庭等人都是长辈,兰家这种情景实在让他们心里别扭。
可是没办法,梓熙说服不了外祖母。她曾提起过一回,翌阳郡主直说,告诉她若不时常敲打着兰家,他们怕又要慢待她,将梓熙当做她娘傅氏那般折辱了。梓熙闻言,终于不能再说什么。
老太太兰耀家等都是大人,不管心里高兴不高兴,面上都一派安然喜庆。小一辈的兰梓湘等人就不同了。
从小到大她什么都是头一份儿,自从有了兰梓熙,一切都变了个样子。曾经以为自己的够好,有了兰梓熙的对比,方才发现她有的自己根本比不上。看到梓熙过生辰,她也想要,想要比梓熙的更加盛大,可是李氏不允,她为此还发了好大一会脾气,甚至闹到老太太跟前,后来还是被兰耀家训斥了一顿才堪堪作罢。二年梓熙生辰,她便称病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了,今天本以为她还会如此,谁知超出梓熙的预料,她居然乖乖出现了,就是脸上一如既往的臭。
扮着天真与一群很会演戏的人演戏,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梓熙好不容易撑过了宴席,终于可以回去休息了。老太太喜欢看戏,便没有撤桌子,让人把屏风撤了,带着一群人看戏去了。
李氏吩咐人伺候好了老太太终于可以撤退回去休息。兰梓湘不情不愿地跟在她后头,一步一踢连鞋子都甩出去了。
“湘儿,你好好走路,小心摔着。”
兰梓湘嘴巴撅得老高:“我心里不高兴,难道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了不成。”
厉害听见她说不高兴,赶紧蹲□哄她:“你又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还有谁,凭什么她生日要设宴还有那么多礼品,我们都没有,这不公平。”兰梓湘叫嚣着,又怕被父亲听到了再受呵斥,只能咬着嘴唇恨恨地将声音降低。她觉得不公平,她心中的公平就是她有的东西,别人都不能有,这才叫公平。
李氏知道女儿心里不顺,也没有办法生气,因为梓熙生辰一事,她自己心里都不顺,何况自己的女儿?
可是事实如此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温言软语地劝女儿:“快别闹了,你父亲听到了又该生气,她过她的生辰,你过生辰时娘不是也给你过了么?”
“那如何一样?”自己过生辰,就是她娘和弟弟妹妹坐在一起,送她一点礼物就行。跟梓熙这种连宫里都有东西的怎么能一样。听说去年,还大办了一场,连知州夫人都请来了。
兰梓湘满心委屈,李氏见她好哭了,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劝:“别哭了湘儿,这娘也没法子,她是县主,旁人都要看傅家的面子,咱们只能忍着了。”
“傅家要是我外家就好了。”兰梓湘嘟哝了一句。
李氏一愣:“你说什么?”
“傅家要是我外祖就好了,若我是四婶的女儿,这时当县主的便是我,现在那些东西就都会是我的,为什么偏偏我娘不是四婶婶。”
听了女儿的话,李氏几乎心痛如绞,她从来没有想过从女儿口中说出这样的话。
奶妈眼看李氏被震得说不出话来,心里也是一闷,继而对兰梓湘道:“姐儿如何说这话?太太日日为你打算,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这样伤她。”
兰梓湘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的有错,见奶妈让她给李氏陪不是,不情愿道:“我说的又没错,难道不是么?”
的确不错,若她是傅氏的女儿,今日接到礼物的肯定就是她。可要是梓熙知道她的想法,说不定会很乐意跟她换一换。李氏虽自私,可在对兰梓湘身上,却无可挑剔。有个这样的娘,总比无依无靠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被算计要强。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梓熙不得不一边提防被算计一边等待机会为生母报仇。兰梓湘也就不得不享受着李氏的呵护然后愤愤不平地嫉妒梓熙的荣华富贵。
等李氏从震惊从回国身来,兰梓湘已经自己回屋去了。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出来,可面前除了陪着自己的奶妈,就谁也没有。千言万语一时间不出抒发,只悲痛道:“她,她这是要亏了我的心啊!”
奶妈无奈,只好扶着她一边走一边宽慰。
另一边,梓熙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羡慕嫉妒恨了,她与胭脂往回走,走到荷塘边,突然一个人从旁边撞了出来。梓熙被他一撞,整个人往荷塘倒过去,几个趔杰没站稳,眼看就要栽进水里。
“啊!”
黛墨吓得尖叫起来,梓熙心里一突,暗道一声糟糕。幸亏胭脂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梓熙的衣角将她往后一甩,梓熙被直接摔再到假山旁。接着又是几个踉跄被直接摔在了石头上。梓熙只听见咔擦一声骨头响,接着传来一阵剧痛,不是骨折就是脱臼了。此外头撞在了石头上,脑袋也被磕破了,殷红的献血盈盈地流下来,弄得她一脸都是血。
梓熙只觉闹到一阵发昏,根本站不稳,而她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就听见普通一声,胭脂把她扯了回来,自己却掉进了水里。
“快叫人,把撞人的给我拿住!”
黛墨终于不光顾着尖叫,开始喊人,那撞了人的发现一击未中,干脆反身从圆门窜了出去。
梓熙也顾不得其他了,赶紧叫人去救胭脂。这荷塘水很深,胭脂不会游泳,若不快点救上来,恐怕会被淹坏。
黛墨嗓门尖利,总算把人叫了过来,来人一看见梓熙满头是血,立刻要来抱她。梓熙挥开手,指着荷塘:“胭脂,救上来。”
几个会水的这才下去,七手八脚拖着胭脂上岸。
古嬷嬷闻讯赶来,看到梓熙受了伤,吓得差点昏过去。好在她还知道轻重急缓,马上抱着梓熙回了风月阁,一边叫大夫,一边派人去给庄嬷嬷送信。
梓熙伤的不太重,除了手臂脱臼之外,就是头上被磕破了,流了不少血。大夫开了药,说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倒是胭脂,被子水里泡了一回,到晚上就开始发起烧来,古嬷嬷细心照顾了三四天时候,才慢慢好起来。
至于那日撞了人的小厮,是很快就被抓到了,这回庄嬷嬷亲自上阵,惊在宫里对付女人的酷刑轮番在那其实男人身上试过了一遍之后,那人终于开了口,坦白自己是受人指使,只是指使的对象,他却死活不说出来,最后受不过刑罚,直接一头撞死了。
古嬷嬷气愤不已,梓熙却毫不在意。兰家左右就这么大,想要自己出事的无外乎就那么几个人。之前她以为他们看在钱的份上,至少在拿到她的财产之前是不会对她动手的,现在看来,她实在是错估了对象。
等她头上的伤口一结痂能下地,梓熙就让人将水粉拉了出来。
水粉跟在梓熙身边好些时候了,梓熙从来没有罚过她,一被拉出来,就惶恐不已地开始求饶喊冤。
黛墨于心不忍,求情道:“水粉虽是老太太的人,可她历来胆小,这件事肯定跟她没有关系。”
“跟她有没有关系不要紧,她若聪明,就知道我想听她指认是谁加害于我就够了。”梓熙吩咐道:“押着去肖竹堂,把所有的人都请过来,今天咱们好好给他们上上政治课。”

  ☆、第35章

梓熙从受伤到现在;五天过去;兰耀庭派人来问了一声;老太太看了她一会;李氏也送了点药来,然后;就没有了。
没有人提起查一查究竟怎么回事,就好像那天发生的只是一场意外。
梓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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