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凤帝国倾-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书荣老脸一红,眼珠子骨碌转了几下,方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也真随了轮回。
  二人走到一个还算偏僻的地方顿下脚步,开始闲聊。书荣的叹息还是连绵不断,说的无非就是奸臣当道,月主无能,国运将衰的事。轮回先是一旁静听着,然后闷着的笑了起来。
  “唉,你这臭小子,我说了这么多,你听进去了几句,你笑什么?”书荣满肚子的火都被挤了出来,恨不得拧起轮回的耳朵,像教育孩子一般的狠狠的训斥一番。
  轮回笑止,拉了书荣的衣袖,也严肃起来道:“尚书大人,您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您在这干着急有什么用。不错,老月主是年迈昏庸,即将继任的月主又未经历练,太过单纯,麝月国的兵权落于兵师华澈之手,灵氏江山岌岌可危,但是,您别忘记了,二十年前抗焽之战,是谁出谋划策,将中原强敌赶出了麝月国,保住了灵氏江山。”笑了笑,轮回将嘴凑到书荣耳边,“我认为,兵师华澈并非您口中的奸臣。如果没有了他,那些虎视眈眈的外邦强敌胆子又该大起来了,您想想看?”
  “你说什么?”书荣气绿了眼。轮回却孩子似的跑远了,还一边跑一边回头招手道:“大人,别这么杞人忧天了,这灵氏江山还得靠您去保卫呢!”
  轮回走远,书荣的忧虑却并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停止。他只得叹气:“哎,孩子啊,无论能力多强都始终是孩子,我怎么这么糊涂的跟一个孩子谈起国事来,老了,老了,真是老糊涂了!”
  书荣低着头,向前走去,走着走着,便撞到了一个人,抬头见是东城之主东方蔚,便立即拱手,笑容满面道:“东方城主,失礼!”
  “尚书大人,您别客气,是下官无礼在先,该赔不是。下官还正想请您到寒舍喝茶呢!”东方蔚也是年过半百之人,脸上的笑容堆得过于慈祥,也过于虚假。
  “哦,喝茶呀!我现在正好有……”书荣刚想找理由拒绝,却见迎面又走来了三个人:南城之主南宫诀,西城之主西门宴,北城之主洛成侠。
  三位宫卿大臣均向书荣行礼,书荣还礼之后,就想着怎么托辞离开,孰料四位城主竟是分外亲热的将他围在了中间。
  “尚书大人,您看,我们都想到东方城主府上一聚,就是想着有这么个机会可以互相交流,增进一下感情,东方城主府上有一极品好茶,叫作卧龙子须,您也别辜负了东方城主的一番美意。”南宫诀这样说着,其他城主都符合着赞叹。
  “是呀是呀,我们都想着能和尚书大人共坐一席,好好畅饮一番呢!”
  “又是梅花凋零的时节,想必东方城主府上又是一番美景……”
  书荣被你一言我一语逼得真是无话可话,最终还是被推拉着,去了东方蔚的府上。
  而紫露云霄宫内,很快就有人去向三宫主灵紫露传报了文师书荣被邀东方府的消息。
  “文师书荣虽是一个毫无斗智的老匹夫,但我麝月国文史书撰写全由他来负责,此人迂腐却也有些才华,而且,我麝月国祖规流传下来,历代月主传位诏书都要由文师亲拟,所以,此人杀不得,却也留不得。”
  灵紫露的眸光中有狠厉的杀气涌动,以致于她贴身的侍从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么,宫主打算如何行事?”
  “既然已经把我逼到这个份上,无退路可言,本宫也只有孤注一掷,何况这一次,能得到四宫卿大臣的帮助,我就不相信,我还会失败。”
  “关键是华澈此人……”
  “华澈?”灵紫露忽然仰天大笑,“那个男人已将满腹心思都用在了我那可爱又可怜的小侄女身上,他除了会讨女人欢心,还能有什么作为?”
  “可是,华澈智谋过人,已是人人皆知……”
  “闭嘴!”灵紫露极为厌烦的打断,“你们是不是只知道华澈才智过人,而不知道我灵紫露智勇绝世,本宫韬光养晦了多年,十八年的周密计划,我难道还会输给他?”
  “对付他,我有的是办法!”意味深长的一笑,灵紫露的目光射向了遥远处,“何况,他们现在不一定能活着到达景阳宫。”

  第十九章 路遇埋伏
  艳阳高照,水波微荡,他洁白的丝袿浸入水中半寸有余,随波起伏,宛若鸿羽一盘漂浮而绝不下沉,阳光撒下细碎的金光,四周青山上传来窸窣的声响,灵玥耳下的寒香坠玉也轻轻摇出阵阵芬芳。
  寒香坠玉是月祖母命人专门为她打造的危险警示玉,即便是相隔了百里,若有危险的气息逼近,此玉亦能助她聆听到方圆百里之外的声音。
  灵玥抬头,瞬忽间,竟有一道月光飘下,洁羽般的飘进她的视线,她在看到四周青山密密码码扎满强劲弓弩的同时,看到了华澈额上的那一颗明黄宝石,石润盈月,迷花似锦,幻光奇彩,竟似包含了某种仿佛异世界的神奇力量,夺目得令人眩晕。
  她没有注意到两岸青山扎满的箭弩,却深深迷陷于他的额间宝石以及他的眼睛。
  一直以来,她都对他额间的这一颗用作装饰的宝石充满了好奇,但也仅仅是好奇而未多问,这一刻,她竟感受到一种怪异而强大的力量从这颗宝石里传出,不自禁的陶醉,她忍不住伸手摸向了他额间的宝石,问:“恩师,这是?”
  “这是我的第三只眼睛。”华澈爽快的答道,将她的手轻轻握在了怀里,天神一般的容颜,魔惑一般的笑意,“我的小宫主,你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现在两岸青山都已埋伏了弓箭手,只要他们的主子下达命令,我们便会被万箭穿心,葬身于此新月溪,你还有心思来欣赏我的这第三只眼睛。”
  灵玥如梦初醒,望向了四周拉满弓的伏兵,每一个人都是银盔凯甲,应是麝月国中英勇的战士,神武的精兵,却为何会出现于此?
  “恩师,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灵玥望着四周,空灵的眸子盛满悲切困惑,“护国精兵不是应该驻守城池,保卫我们的国家吗?他们为什么会出现于此?”
  “那就要问问他们的主人了。”华澈轻声答,臂弯一紧,将灵玥的娇躯牢牢扣在了自己怀中,“你怕不怕会被万箭穿心?”
  “不怕。”灵玥想也不想的回答,这样的回答连自己都有一丝错愕,她抬眼,望向将她紧紧拥抱的恩师,第一次觉得他并不是那么可怕,于是,她笑了,两腮映出浅浅的梨涡,“有恩师陪玥儿在一起,玥儿什么也不怕。”
  “你说的可是真的?”华澈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干净的或许还带有一丝欣喜的笑容,“不过,我一定会让他们的箭射不到我们。”
  灵玥忍不住噗哧一声轻笑,忽然一声叹息悠然婉转,传到了他耳畔:“可是,我希望他们的箭射到我们,最好是万箭穿心,恩师,我想知道,你是否还会死呢?”
  他没有看到,此刻灵玥清麝如月的眸子里笼上了一层仇恨的阴霾,即使是如此纯净的眸子映照万物,也会染上一丝刻骨铭心的灰暗。
  又是一个多么奇怪的想法,但他已无瑕去想,因为箭雨已经纷纷落下,几乎是铺天盖地,密不透风,华澈只恨没有拿出兵符,调兵遣将,而选择了这条隐蔽的捷径走水路,看来此刻二人是插翅难飞了。
  看出他眉宇间的苦恼无策,灵玥竟然开心的笑了。
  他没有办法,就证明他还是一个人,只有人的力量才有极限。
  只要他还是一个人,就应该有人性的弱点,就有可能被打败,或者死亡。
  月祖母不惜任何代价将他留在麝月国,又将她派遣到他身边,其实也是想真正的了解这样一个不败神话的男子吧!不只一次,月祖母问过她,你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这么久,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特别的习惯?
  天下所有的力量都是循环且平衡的,没有谁的力量不借助于外界而凭空生成,每一种力量的形成都将是另一种力量的转化或是毁灭,每一种力量都会有它来源的那一点“根”,你只要找到了他力量的源泉,就会找到他的缺点,同时也就会明白他到底是人、是魔还是神。
  “恩师,你的力量到底来源于何处?”你是否真的可以长生不死,我很期待答案。
  那么不妨就冒此一险来做一个试验。
  万千箭失如同骤雨即临时,她望着他,竟然没有半分的惊慌和胆怯,仿佛置身事外的一个看客,她真的想看看,这个如同神魔一般的男子如何能带着她从遮天蔽日的箭雨里逃出去!她真的想知道,他到底是人、是魔还是神?
  头顶上空,“簌簌簌簌”百万支箭在呼啸,发出畅快淋漓的渴望饮血的嘶嚎。他竟然还能如此泰然自若的立在水面上,微笑从容而温柔得有些邪魅,面对万千夺命之箭,他却仿若陶醉在美景中一般,将手埋在她披拂而下的青丝之中,轻轻挑起细丝千缕。
  灵玥的心骤然下沉,难道他真的要和她一起死,死于这万箭之中?
  “我的好徒儿,你怎么会想到用如此愚蠢的办法来考验我?”他轻声的低喃,一支箭夺的一下刺穿了他的手臂,鲜血如花一样的绽放,染红了她纯净的眸子,刺伤了她的心,“不——”她嘶声大叫,眼里已露出愧悔之意,而他却看着她笑了。
  “成功了!成功了!”青山之巅人头攒动,俯看着已被万箭扎成马蜂窝的核心,举手高歌,他们竟然能如此不费吹灰之力的完成主人交给他们的任务,他们竟然能杀掉麝月国神一般的兵师,竟然能如此顺利的除掉小宫主,助主人登上麝月国主的宝座,从此加官进爵,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而麝月国的历史上也将会留下他们光荣的名号。
  春秋大梦,驭晨风而来,如何能不开心!
  就在他们欢呼大笑之时,突然天色一暗,风云雷变,大雨滂沱,水面上升起朦胧烟雾所化的腾蛟,怒声惊鸣,震悚四方,一个巨大的青核从水面上冉冉升起,带给了所有人一种奇异的幻觉,仿佛青山碧水都在这巨大的青核之间,而他们每一个人的性命也在这巨大的青核之间,这种幻觉令他们恐惧甚至忍不住想要惨呼,但惨呼声还没有发出,他们便已被万箭穿心。
  巨核爆炸了,化成千万箭失向四周射去,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在半空中散开无边的青波,凡波光所及之处,血雨倾盆,惨声急促,那些银盔凯甲的精兵可能还没有看清那圈青波到底是什么,便已命丧黄泉。
  青核越变越小,最后竟化为一头青丝飘起,风一般的温柔美丽,完全不似倾刻间便可夺数百人之命的武器。云蒸霞蔚,日破云层,流光卷起漫天金碎,细雨如丝,轻轻的打碎了半空中浮现的幻影。
  当所有迷雾散去,那个凝聚成青核的幻影竟然变成了两个人,一个是白袍的华澈,一个是青衣的灵玥,在阳光雨露的浸沐中,空濛幽美得不沾一丝人间烟火之气。
  灵玥呆呆的望着紧紧将她拥抱的白袍男子,十二分的诧异,十二分的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她只见到他一动也没有动,但他却已将她抱到了半空之中,而那些向他们射来的万千箭失明明已射中了他们却又为何在瞬间返射了回去。
  他只手臂上受了伤,只一箭之伤,雪白的袍子已洇出了一朵嫣红的梅花,却如他自己精心摹画的一样。他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他还在笑,得意的笑。

  第二十章 对错之辩
  “你,你到底使用了什么法子,让我们脱离险境的?”灵玥甚至感到害怕。
  “你难道还想让我再演示一遍给你看吗?”华澈抚着她的脸颊,就像是在作弄一个孩子,笑容带着一丝儿戏,又带着一丝幽怨,“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游戏,如果我们不是在水中,如果我没有及时的用水龙来改变气流的方向,让那千万只箭掉进一个巨大的龙卷漩涡,围绕着我们旋转,我们就会死,玥儿,你这赌局可玩大了,你不怕我丢下你一人逃了么?”
  “可是,恩师,你并没有抛下我,我赌赢了,不是吗?”灵玥的笑容还是那么纯净,纯得不染纤尘,却又以无瑕的天真演出乖戾的邪气。
  她与他,原来真属同类。传言如此,事实也如此。只不过,她邪得单纯,而他邪得深沉而诡魅。华澈一时有怀抱着一只狡猾狐妖的错觉,虽然他从来都不觉得灵玥与狐狸沾得上边,他一直都把她当作一只温顺的兔子,可以任意抚摸不用顾及她的感受,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
  “哈哈……你果然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徒儿。”凝视了她的眼睛很久,他才放声大笑,却又在笑完两声之后忽然冷沉下去,修长的指节握上她柔弱的肩,他低声细语,“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看透了你的心,可是现在,我才发现,越是透明的心,越难看透。玥儿,你愿意陪我一直走下去么?”
  灵玥抿嘴淡然一笑,却转移话题道:“恩师适才是用术法助玥儿逃过此难的么?原来恩师还有如此本领,玥儿今日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你是在生我的气?气我没有将这种本领教给你?”他托起她的下颌,轻盈一笑,春意盎然,眸光中又飞起无限柔情蜜意。
  “不,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对视良久,终归还是她失败的垂下了眸子,目光扫过地面上铺满的尸体,银盔凯甲在阳光下闪烁出惊心动魄的寒光,血腥气很快便弥漫了这本来飘着百花馨香的青山碧水,令人作呕,灵玥的眉头轻轻皱起。
  “没有生气就好。”看出了她略微痛苦的表情,他将她的头颅按在了自己怀中,逼她将视线从那些恶心的死尸上移开,“我可以告诉你,自救的办法谈不上是什么术法,这只是我的本能,上天赐予我的本能,任何危险的武器都无法接近我,我得到了神灵的庇佑,玥儿,你相信么?”
  “可是,神人也有戒规,天人也有五衰,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存在的,是生命都会有终结的一天,就算恩师得天神庇佑,也会有你致命的死穴,殚精力竭,神也会无可奈何,不是吗?”灵玥的眸子里盈着两汪清水,澄澈而幽艳。
  华澈一时愣住,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从来都是少言寡语只懂得顺从和聆听的灵玥居然在今日一连反驳了他这么多次,她不是没有思想,而是没有普通人的思想。
  “是,你说得对,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存在的,所以也不会存在什么长生不死,我的确不是什么神人,和你一样,我也有父母,也是食五谷杂粮慢慢长大,我有人所具有的贪、痴、欲、念等一切渴望,而且所求所得永无止境,我唯一与别人不一样的是,无论我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拿到手中,这一点,连你也不可否认,对么?”
  不错,他是麝月国最强大的男人,甚至是危及到灵氏一族江山的最大强敌,他所想要的东西没有一件得不到的,所筹划的护国策略没有一个失败过。
  他就是世人所传颂的永不败的神话,这一点,无人可以置疑。
  灵玥轻轻的笑了起来,仰首望向他,嗔喋般的说:“恩师,你什么都好,可是就有一点不好。”
  “哦,哪一点不好?”华澈饶有兴趣的问。
  “你太狠了。”灵玥还是淡然轻声的说,可柔柔玉音中却有了一丝嗔怪一丝冷意,“恩师,你下手太狠了,为什么要将他们全部杀死?”
  “他们?”华澈装出一副不解,困惑道,“你有见过我杀人?”
  “就是刚才,我们完全可以潜入水底,如果你能卷起水潮,就一定可以做到不让万千箭失射到我们,根本就不用将那些精兵全都杀死。”灵玥轻声的质问,虽然底气有些不足,但心里的信念却是十分的坚定,“可是你选择了一动也不动,你这样做既让我看不到你的身手,也杀了所有见过你有隐身幻术的人,你这是杀人灭口,对么?”
  “杀人灭口?”华澈轻声一笑,露出一丝大人看小孩子般宽容的嘲讽,“玥儿,你什么时候对师傅这么不信任了?要说杀人灭口,我为什么不杀了你呢?何况,就算如你所说,让他们看见了我有什么幻术,也并不是什么好隐瞒的事儿呀。你可以召告全天下,说我兵师华澈身怀隐身幻术,可又能伤得了我什么呢?”
  他并不太严肃的反问,仍如情人般的呢喃低语,却亦能令她悚然一惊,她低下了头,许久低声:“对不起,恩师,是玥儿错怪您了。不过……”她蓦地又抬起了头,目光里似乎闪过了尸横遍山的血腥画面,“我总觉得还是不对的。”
  “什么不对?”华澈像是在逗弄小孩子一般的逼问。
  “他们不该死的,如果他们没死,就会有改过的机会,可是,恩师,我们连给他们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呀!”
  “箭是他们发的,死亡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我只是用了一种自卫的方式顺便送了他们一程。”华澈理所当然的说着,用坚定而灼热的目光去燃烧掉她眼中的彷徨,“玥儿,当他们拉满弓弦将死亡之箭对准我们的时候,可没有你这般的怜悯。”
  他的声音依旧轻柔,他的眼神依旧深幽慧魅,他的语气依旧令人不可抗否。他说的话总是有着让她无法反驳的理由。虽然她心里其实极不赞同他的观点,却在他无形的压力下感到痛苦难辨,用力的摇了摇头,她哀叹般的说道:“可是,可是每一个生命都是可贵的呀,我们无权夺走别人的生命。”
  “谁说你没有权。”华澈截断她的话,有些微怒道,“整个麝月国的命运都掌握在你的手中,所有麝月国的人都是你的子民,你想让谁生,谁就生,你想让谁死,谁就死。”
  “如果我有这个权,我不想让任何人死。”灵玥的声音突然也高了起来,这应该还是第一次,她敢这么大声的对恩师说话。她的倔强让他吃惊,也令他满意。
  “那好,如果你不想要任何人死,你就要将这种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然,这个王宫很快就会血流成河。”他牵起她的手,指向了玉树掩映中的一座玲珑白塔。
  那座白塔是景阳宫的标志,朱楼鼎阁,阴蔽映翠,长廊百里,花灯幻迷,那里本是花团锦族,景致醉人,霞光铺设满地嫣红,是闲来无事可路游长亭,观花赏月的“祥瑞百花园”,可现在却好似罩上了一层浓重的阴霾,隐约可见一些不寻常的铁兵战士屹立各亭门前,空气中交错着诡异的杀气。
  即使是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她仍能感觉到杀气的涌动,冷酷绝情得令人窒息。“那是?”灵玥几乎失声叫了出来,“那不是月祖母的贴身护卫,那些人是谁?”
  “不管那些人是谁,他们已经在等着我们了。”华澈挽起她的手,轻笑,“他们在等我们钻他们的网,或者他们更希望等到的是看见我们的尸体,但是,我们将会让他们失望,你想不想看他们失望害怕的表情?”
  灵玥怔了怔,在他的目光注视下点头,既而淡然一笑,这样的笑容就如同她从前十二年童年岁月一样,温婉而柔顺,却如同没有生命的画卷,早已被他锁藏在了记忆里。她依旧还是他的傀儡娃娃,不曾改变,也无法改变。
  “那好,我们一起去吧!”

  第二十一章 景阳宫变(1)
  景阳宫外,银盔铁甲的士兵巡逻着,随时准备向已进宫内“侍奉”太月主的三宫主传报消息。四宫卿大臣已在殿内等候着了,他们搬来了一箱又一箱的奏折,说是上表民意,代表所有大臣之意,恳请太月主改立储君,否则四人便长跪不起。
  说得是极尽肺腑之言;恨不得为麝月国肝脑涂地;以此表明他们对灵氏一族的忠心耿耿;忧国忧民忧社稷;为此狠是煞费苦心。
  连这种齐心合力,以死进谏的法子都想出来了;不知是谁给撑直了腰杆;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太月主灵霄被气得连肺几乎都要咳了出来,捂嘴的袖帕早已被染得鲜血淋淋。
  “母亲国主,您还没有考虑清楚吗?”灵紫露坐在灵霄的凤塌边,削长的淡紫镂菱花甲敲了敲桌上的镂花瓷瓶,很是悠闲的吹着从瓶中袅袅升腾起来的热气,“四宫卿大臣冒死进谏,代表的是民意,您将一国之重任交给一个单纯不懂事的娃娃,岂不是要把我们灵氏江山毁于一旦么?母亲,不是我说,您真的老了,没有了年轻时的英明睿智,很多判断都是错误的。”
  “咳,咳……咳咳,是么?那你觉得,母亲该怎样判断才是正确的?”狠命的咳嗽;语气中仍不失嘲讽和霸气。
  “唉呀;母亲;您别生气;我这不是在心平气和的和您理论么?”一边有些不耐烦的说着;还一边轻轻的给灵霄捶着背;顺便再将手中的镂花瓷瓶递到母亲的嘴边;“瞧您咳嗽成这个样子;让露儿见了很是心疼唉。您就成全了女儿的一片孝心;将这瓶西山圣水给喝了吧;这连御医都冶不好的病;也只有求助于神仙了。露儿可是千里迢迢去西山舍泉求得的这一瓶仙药……”
  “到底是仙药;还是毒药?咳咳……”厉声喝断;灵霄愤怒的将灵紫露的手推开;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露儿;别装得这么孝义;你的野心十八年前就已经暴露出来了。你以为孤王真的老糊涂了么?趁孤王病危之际再次发动一次叛乱;你真以为你这是明智之举?”老月主怆然笑着,张大了眸子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女儿的容貌,仿佛要第一次将她看清,依然衣华雍容,美艳端丽,依然英姿独秀,傲骨凌霜,眉宇间有一丝娇纵的傲气与飞扬的霸气。其实在她所有女儿之中,三女儿灵紫露最具有君王的威严与气派,也是最有能力抚强国家的人才,但是二十三年前,她没有把王位传给这个曾让她自豪的女儿,就是因为她锋芒毕露的野心。
  “哈哈……是不是明智之举;也要等试过了才知道。何况;我也等不下去了;我之所以这样还不是被您给逼出来的;母亲。”灵紫露笑得恶毒而凄婉;“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您从来都不肯多看我一眼;我受够了你的冷漠;受够了你的偏心!”
  “哼;做错了什么……”苦笑着;灵霄只手撑起身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露儿;你敢说你没有做过错事;既然敢做;就要敢当!”
  “呵;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母亲如此惩罚我;十八年的冷宫生活;不是一个常人能过得下去的;何况;我还是您的女儿。”
  “你还是不愿承认。”摇了摇头;灵霄压制住了咳嗽;沉声道;“十八年前的那一次叛变;你敢说不是你在背后谋划而发起的么;霜儿没有你这般复杂的心思;你以没有大脑的姐姐灵紫霜作为首当其冲的挡箭牌;叛变之后将所有罪责推到霜儿身上;自己脱罪求生;明哲保身。那时,我阻止了兵师华澈彻查此事;也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私心赫免了你的罪,但是我没有想到十八年的罢权思过不但没有令你反省,反而让你的野心日益壮大了;直到现在;你还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将整个麝月国闹得天翻地覆。”
  灵紫露的脸色刷地一下苍白,看着母亲苍老却又很清醒睿智的眼睛,嗫嚅道:“母亲,原来……原来您都知道。”
  “呵呵,露儿呀,母亲虽老,但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我所有的子女以及所有的孙子,你们心里想什么,即将要做什么,只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们各自的性格与能耐如何,我又岂能不知道?”
  灵紫露愣了半响;似乎经过一番极其残酷的挣扎;最后竟然大笑了起来:“知道了又能怎样;反正我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没有了退路;我只能成功;不能失败。”重拾了信心;恢复从容镇定的笑容;她又将镂花小瓷瓶递到灵霄眼前;“母亲;国主这个宝座您也坐得太久;麝月国这个担子您也扛得实在太累;现在又有重病在身;何不休息一下呢?”
  “这的确是良药;上好的良药;喝了它;您会忘记自己是谁;还会记起自己是谁。”低声笑了笑;她从药瓶里倒出一滴胶状物;托于手心;“它的名字就叫作重生不知我是谁。母亲;它一定能冶好您的病,请您相信我!”
  “滚开!”怒声一拍;灵霄使尽全力击了一掌;终于打掉了灵紫露手中的药瓶。
  瓶坠地;如花乍碎;脆声如水珠四溅。
  但瓶中所盛装的液珠却如同珍珠一盘的洒在地上;躺在碎片中心。
  灵紫露看着这些晶莹剔透的液珠;仿佛觉得可惜;然后不急不怒;一滴滴将其拾起;放在桌上玉盘中心;叹气:“母亲不相信我可以,瓶是碎了;药还是有用的,我就将这些药放在您这里,您可以选择吃,或者不吃?”
  “我最后只求母亲一件事情。”眸光陡然变得犀利;灵紫露的眼睛如剑光一般的亮起;“将‘雾雪蚕’的密诀告诉我;另外……”她从袖中拿出一幅轴卷;展开一角;掌心重重的拍在轴卷末端;“在这上面盖个玺印!”
  这可是四宫卿大宫逼迫文师书荣亲笔拟下的诏书,欠缺的就是一个代表麝月国权威的玺印,至于谁来传达口谕她自会来想办法。
  看出了轴卷上大致写着什么;灵霄蓦地大笑起来,看着女儿的眼睛,“露儿呀!你可知‘雾雪蚕’的奇功妙术是会自己认主人的,如果它不选择你是它的主人,就算练了也是白送一条命,你以为麝月国的国主真的是这么好做的吗?”
  “我知道麝月国的国主不好当,不然,您也不会将半壁江山都送给了兵师华澈。”
  “大胆!怎敢如此对孤说话!华澈虽然不是完全的忠心于我灵氏一族,但至少他目前不会有谋反篡位之心,反倒是你!”灵霄指着女儿的鼻子,大骂,一时气急,竟又猛地咳嗽起来,这一咳竟是上气不接下气,慌闷得几近要窒息。
  灵紫露看在眼里,笑在唇角边,冷在心里:“呵,您将麝月国交给一个毫无心机的傀儡娃娃,又能保住我灵氏一族人的江山么?”
  “玥儿的确单纯稚弱,无力担任一国之主,但她毕竟是通过神血鉴定仪式选定的继承人,是国中所有大臣都承认并能忠心辅佐的国主,你若想做这一国之主,便是造反。”
  “如果神血鉴定仪式再举行一次呢?如果小宫主灵玥不存在了呢?是否就可以轮到我呢?”灵紫露每说一句话,灵霄的脸色就沉下一分:“你竟然想……想杀玥儿,她是你亲妹妹的女儿!”
  “紫霜姐姐还是您的亲女儿,可您还不是一样杀了她吗?”灵紫露厉声反驳,“十八年前,您可是亲自下令斩了她的呀!更何况,灵玥是那个让您伤心失望的判国女儿的野种……”
  “放肆!”灵霄厉声打断,同时一巴掌狠狠的掴到了灵紫露的脸上,“你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呵,母亲,您骗了天下人,却骗不了我,灵玥是慧妹的女儿,可是她的父亲却是敌国的男人,她身上所流的血根本就不纯正,您掩盖了三妹灵慧当年的丑事,将那段历史的真相抹杀掉,还留下这个身上流有敌人之血的孽种立为储君,如果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