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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煞新娘-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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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一落,藏蓝长衫快步转身离去。

    苏六儿听这苍老低沉的声音,猜度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

    这人前脚刚一把门带上,床下大汉就嘟囔了句,“妈的,狗娘养的玩意。”

    苏六儿也不理会,一双大眼睛早盯上了那碗参汤,闻着那鲜香的滋味,馋虫又开始作祟。

    她又想起身,刚冒出这个念头,脚腕就被死死抓住了。

    这回,外加明晃晃的刀尖伸出来比划,“干什么?要去报信。”

    苏六儿又被吓了个激灵,她擦擦额头的冷汗,苦笑,“好汉大哥,您能不这么吓唬人吗?拜托您把刀拿开行吗,我就是想去喝两口那碗热汤。”

    床下大汉把钢刀撤了回去,手没动,“小丫头,老实点,乖乖坐着,哪也别去。”

    苏六儿看出来了,此人果真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既然没有性命之忧,她便也不似刚才那般惧怕了。

    她笑着问道,“好汉大哥,您这是要杀南霸天吗?”

    床下大汉一抖,低声吼道,“闭嘴,这是秘密!”

    苏六儿忍住笑意,心中暗想:您这还叫秘密?

    如此这般出来杀人,还不如我一个十二岁的小毛孩专业。

    藏哪不好,藏床底下;万一没来得及爬出来,或是刚好给卡住了,被人上来一顿乱刀砍死也说不定。

    如此笨的杀手,真是可笑可叹,可敬可悲。

    苏六儿正在心里偷乐,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窗根底下,隐约有人在说话。

    她屏住呼吸,竖起了耳朵。

    *****

    “博文,我再问你一句……”

    “四十娘,您别再闹了,今天高朋满座……”

    “废话,就是因为今天高朋满座,宅子里乱了套,我才要让他们更乱,我杜秋秋豁出去了,我为了你我……”

    “啪”一声,有人狠狠把房门给踹开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阴阳怪气,“嗬,老头子的新媳妇呀,盖着盖头我也能看出来,水灵到家了。博文,你天天读圣贤书,你爹天天行小人术。你们爷俩到也有对儿。听说这丫头才十二岁,你爹口味越来越低龄了。”

    “杜秋秋,你给我走,你再这么闹下去,我爹会杀了你的。趁现在没人来,你别在这撒酒疯了。跟我回去。”一个青年低吼着。

    “南博文,你别拦着我,你喜欢我是吧?你既然不喜欢我,你追到这干嘛?你不喜欢我,你管我死活干嘛?我杜秋秋从今个起,就不是你的四十娘了……”

    “杜秋秋,你到底走不走,一会我爹就该过来了,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

    “南博文,我呸,帮不了能怎么样?不就一个死字吗?横竖让他来。哈哈哈,你会心疼吗?你要是真心疼我,那你就趁乱把我带走,我现在生不如死……”

    话刚说半截,就听院门外热闹开了,有人老远就喊上了,“老爷回院了,老爷回来了,快点,你们好生伺候着,快点快点,丫鬟婆子拿醒酒汤去……”

    “杜秋秋,快走。”

    “走他妈什么走。又没后门。博文,你快藏屋里去,别让老头看见咱俩,我杜秋秋不连累你这个正人君子。”

    “你何苦,我不躲,我正大光明。”

    “光什么明,呆子,进去,罗汉床下能塞一个人。”

    “我藏什么?我跳墙……”

    “就你,你跳的过去吗?”女人撕扯着声音喊着,又狠狠给了男人一脚,自己冲向了院门。

    南博文窜进寝室,带上了门,扑地钻到了罗汉塌下,惊魂未定。

    院门又开了,就听女人开口笑道,“老爷,四十来恭贺您今天大喜呀。”

    “疯婆子,你来干嘛,喝的烂醉,想捣乱,给我拉下去。你们快点!”说话的正是南宅保安总管周一航,他冲两边的家丁一努嘴。

    俩个家丁架起女人就往院门走,女人奋力挣扎着,声音高亢而颤抖,“周一航,你这个王八蛋,臭走狗,你反天啦?我好歹是老爷的四十房。”

    周一航冷着脸,沉沉道,“那也是过去了,谁不知道老爷早就把你打到冷宫了,给我拖下去。”

    “周一航,你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你****……”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抽到了女人脸上,顿时,那女人的鲜血从鼻孔和嘴边流淌了下来。

    此时,南霸天已经醉的晕头转向了,被两个家丁搀着,身后还簇拥着丫环婆子。

    南爷有点喝高了,光想着如花似玉的四十二房小美人了,根本没功夫搭理让他厌弃的四十房。

    可是女人的话,却把周一航吓得脸色铁青,他的脸不由抽动了一下,“仓朗朗”一把拔出了配刀,“你个臭娘们,喝了几口猫尿,满嘴放炮,关柴棚里,饿你八天,让你叫唤。”

    女人怎肯罢休,借着酒劲,火往上顶,“你和三十……”

    周一航的配刀“噗”地一声捅进了女人的心窝,四十房太太杜秋秋,登时倒在了血泊之中。

    院子里的人惊得目瞪口呆。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眼看着一刀就给捅死了。

    “混蛋,你个兔崽子。”南霸天见周一航动刀见血了,立马清醒了过来。

    他甩开两个家丁,抬起脚重重踹在了周一航的下腹,直踹得周一航呲着牙,连连倒退了几步。

    南霸天三角眼一横,怒吼道,“小兔崽子,找死啊,老爷我今天大婚。你在这杀人,你要拆我的台,扫我的幸啊。”说着他满脸横肉乱颤,扑上去揪住了周一航的脖领子。

    周一航吓得双膝一弯,噗通就跪下了,“老爷饶命,小的不敢,小的是想替您除了这个祸害。您是知道的,两年来一航对您是一片忠心啊。”

    南霸天眯着眼,狠狠瞪着吓得发抖的周一航。

    其实,刚才他似醉非醉,似醒非醒,但四十房和周一航的对话,他是听了个真切。

    那四十房刚说到三十,周一航就急着杀人灭口,可见其中必有隐情,有人确实对我不住。

    究竟是三十几房红杏出墙,可惜四十没来得急说,就奔了鬼门关了。

    我南霸天总不能把三十到三十八房都杀了吧;不如从长计议,虚与委蛇,查出真相,再手刃奸夫淫妇也不迟。

    想到这,南霸天眼珠子一转,皮笑肉不笑,“唉,算了,把这疯婆子抬下去葬了就是,好生打扫院子。走一个,来一个,也好,天意。”

    周一航连忙磕头作揖表忠心。

    南霸天一甩袖子,急匆匆奔了寝室。

    周一航站起身,见南霸天不再追究,他脸上的惊恐之情立刻收了起来。

    家丁处理四十房尸首,自不必表。

    周一航统领着八个保镖,还有八个丫环婆子站在门外候着。

    *****

    苏六儿把外面的动静听了个仔细:这南霸天,还没露面,就先杀了一个媳妇,够狠。

    她的心不由得崩崩崩的乱跳,头皮发麻,小腿发软,真后悔自己当初太爱吹牛。

    早知道南宅是这样的龙潭虎穴,就不夸下海口冒失前来了。

    天真是傻瓜。

    冲动是魔鬼。

    果然没错。

    寝室外恶狠狠的南霸天,一脚迈进温柔乡,身子立刻就酥软了,他笑眯眯地走向了自己的四十二房小新娘。

    怜香惜玉是他一贯的美德。

    “小秀儿,老爷来了,你都等急了吧,小美人,让我亲亲你的小脸蛋。”说着他伸手去接苏六儿的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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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章 南爷之死(三)

    南霸天一想到马上又要见到朝思暮想的秀儿了,心里美得冒泡,还记得第一次见秀儿是那样一个情景。

    *****

    南霸天大婚前二十五天

    “祥叔,我说衙门口站着那个姑娘怎么那么美呀?让轿子走慢点,老爷我好多看几眼。”南霸天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拿牙签剔着牙,一张大胖脸贴在轿帘子上,刚才他偶然一掀帘子,惊鸿一瞥。

    谁知这一瞥,又一瞥,再一瞥,瞥起来就没完了。

    “老爷,咱先回去成吗,那小姑娘正和个官人说话,您忘啦,那官人是文江总捕头万青山,邸老爷的人,在方圆百里,很吃得开。”祥叔皱着眉头,紧紧跟在轿子旁。

    祥叔知道,他要不拦着点,照南霸天这潇洒奔放的个性,准能让家丁上衙门口抢人去。

    南霸天用大肉手拍着胸脯子,嗷嗷道,“我心跳怎么这么快呀,哎呦,都要跳出来了,清纯少女,仙子下凡,要是这小姑娘回去当四十二房……祥叔,打听去,这姑娘姓字名谁,慢慢给我摸清了底细。”

    南霸天昨天早晨就出门了,参加文江附近一个世豪乡绅的寿宴,小住了一晚。第二天中午用罢午饭,正走在回陈家湾的路上,身旁二十几个保镖家丁簇拥着,好不威风。

    他的八抬大轿后面还有一乘小轿,四个丫环婆子跟着,轿子里坐的正是四十一房。

    “把祥叔叫过来,怎回事儿呀,前面轿子走那么慢,粘地上啦,我还急着回去泡澡护肤哪。”四十一房撅着小嘴吩咐丫环。

    祥叔得信窜了过来。

    四十一房一个媚眼横抛,嗲气十足,“祥叔,老爷这是怎么了,不会又是见着美女走不动路了吧。”

    祥叔一唑牙花子,点头道,“您别说,还真是。”

    四十一房丹凤眼一瞪,啐了一口,“呸,个老不死的。让我瞧瞧,是谁让他丢了魂?”

    祥叔手指一点,“衙门口。”

    四十一房一看,脸色铁青,心内一惊,“刷”地放下了轿帘子。

    四十一房翠翠,野心可不小,她一直以为她能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彻底结束南老头的添房工程。

    看这样子,难道这如意算盘要落空吗?

    ******

    南霸天大婚前二十五天

    快开春了,那天早晨苏成渝去文江捞鱼,收获颇丰,中午家里炖了一大锅酥闷鲫鱼,用豆豉汁调的,加足了作料。

    吃罢午饭,老苏盛了满满一砂锅鱼汤,带着六儿去衙门给好哥们万青山送去尝鲜,万青山就好这口,吃了个盆满钵尽。

    老苏带着六儿拎着砂锅从衙门后门出来,老苏和万青山哥俩依依不舍,聊的挺欢。

    六儿站在台阶上,正闲得没趣,忽见一队人马从远处斜街横穿过去,只见二三十个奴仆簇拥着一大一小两乘轿子,好不威风。

    她好奇地问万青山,“万伯伯,那轿子里是什么人呀?”

    万青山瞥了眼,叹道,“那就是南霸天,我认识他们管家祥叔,就是一祸害百姓的主,没辙,人家朝廷有人。”

    在文江的地界上,包括附近的陈家湾,孙家坨,李家铺,赵家庙,总捕头万青山那是一马平趟。

    唯有陈家湾的南宅,是官人们的禁地。多少年来,此地的失踪案,杀人案,甭管你查到什么程度,一到了南宅门口,那就等于嘎然而止了。

    老苏开口了,声音嗡嗡地,“老万,那里边就是南霸天?来文江十年了吧,我还真没见过,听说很少出门,老在陈家湾蹲着。”

    万青山无奈道,“老啦,缺德事做多了,怕出来让人砍死。”

    老苏嘿嘿一乐,“你说咱文江,就没人能办的了这老兔崽子。”

    万青山无奈一笑。

    苏六儿皱了皱眉。

    *****

    南霸天大婚前二十四天

    祥叔派手下到文江来调查衙门口小姑娘的底细。偏巧放出去探听回话的人是个大舌头,他屁颠颠回来和祥叔汇报,“姑娘叫舒秀儿,十二岁,家里是卖砂锅的,家有好几口人,不太富裕。”

    祥叔一听,一拍大腿,“老弟真能干,那姑娘昨天在衙门口可不就拎着个砂锅吗。”

    其实,不是什么舒秀儿,衙门口摆摊卖饼的人告诉大舌头,昨露面的小姑娘叫苏六儿。

    那大舌头一出口就变成了“舒秀儿”。真赶巧,文江居然还真就有个叫舒秀儿的小姑娘,家里是开小铺卖砂锅的。

    祥叔心里挺美,回禀了南霸天,南老头从此就坐下病了,整天秀儿啊,秀儿的念叨。

    祥叔下去使了手段,逼舒秀儿父母签卖身契嫁女自不必详表。

    不过祥叔办这差事儿,没瞒过南宅第一保镖周一航,于是三十七房就得着信了,上报三十房,三十房又往上汇报到了十八房。

    十八房派人去舒秀儿家威逼利诱。

    没有不透风的墙。

    十四房拉拢收买。

    四十一房妒忌成怒,派人放了把火。

    可怜的砂锅店老板一家……

    *****

    南霸天大婚前五天

    午觉醒了,苏六儿背着七杀刀,和爹娘打了招呼出去溜达。

    溜达溜达就来到了文江堤坝边上,六儿见这江水,经过了寒冰一冬,终于奔涌不息,欢快流淌了。心中说不出的欢喜,她蹦蹦跳跳地,一会儿踢腿,一会儿耍刀,一个人在文江边上就撒开欢了。

    忽然间,不远处一个瘦小的姑娘抹着眼泪急匆匆往江边走,眼看着离堤坝越走越近,脚步越来越快,苏六儿就觉得不好,嗖嗖几下窜了上去。

    那小姑娘刚想攀过堤坝往江水里跳,就被苏六儿有力的小手一把揪了下来。

    苏六儿也不客气,上去“噼啪”“噼啪”给了小姑娘两个嘴巴,“臭丫头,你找死呀。”

    那瘦小的姑娘捂着脸蛋,眼含热泪,开口嚷道,“你是谁,关你什么事儿,你打我干嘛?好疼。”

    苏六儿一插小腰,“臭丫头,你还知道怕疼,那你不怕死呀。我叫苏六儿,你知道吗?”

    瘦小姑娘琢磨了一下,摇着头,“没听过。”

    苏六儿一跺脚,狰狞着小脸,“孤陋寡闻,连小霸王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小瘦妹。”

    瘦小姑娘见眼前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虽然凶巴巴的,可是身后背着把大刀,长的又和仙子一样,她怯生生的答道,“我叫舒秀儿。”

    苏六儿乐了乐,一拍她肩膀,“打疼你了吧,不过你该打,好好的,寻什么死?死了就没法吃闷酥鲫鱼了,不过你下去能吃生鱼到是真的。”

    瘦小姑娘擦着眼泪,嘴角一弯,“我爹娘要把我嫁给一个六十多的坏老头。”

    苏六儿心想,居然还有这样****的父母,我得好好问个究竟……

    那天傍晚,苏六儿握着小舒秀儿的手,“别怕,包在我身上,管保要回你的卖身契,顺便教训那老色鬼,让他不敢再欺负你们全家。那天早晨我们就如此这般……”六儿贴着小秀儿的耳朵,轻轻嘀咕着。

    初春的文江边,两个同是十二岁的小姑娘,并坐在堤坝上,窃窃私语。

    一锅焖鲫鱼。

    一只大砂锅。

    好**南霸天。

    苏六儿和舒秀儿……

    命运就这样将她们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

    南霸天追忆着二十五天前的惊艳一瞬,心里都乐开了花,他伸出大胖手撩起了四十二房新媳妇的红盖头。

    命运似乎挺垂青南霸天,不过命运和六儿开了个玩笑,绕了一圈,六儿还是端坐在了南霸天的喜床上。

    “啊”南老头使劲眨巴了几下小三角眼,嘴张的大大的,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只见面前这个少女,一张粉嫩的脸庞,明眸善睐,顾盼流转,虽未涂脂抹粉,仅是清点朱唇,就已美若云霓,霞光万顷。

    南老头只觉自己脆弱的心脏蹦蹦地狂跳着,什么美艳娇嫩的三十七房,什么****露骨的四十一房,什么柔情似水的三十八房,什么**的三十六房……俱已皆是浮云。

    六儿的右手始终揣在袖子里握着刀柄,她本想等这老色鬼扑上来,再拔刀要挟。

    谁知面前这个白净面庞,细眉毛三角眼,满脸横肉的胖老头,捋了捋胡子,并未上前造次,竟然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了。

    刚走了两步,南霸天忽然转过身,泪光点点,“淡极始知花更艳,任是无情也动人。我道这句诗写的是天上的仙子,没想到人间竟然也有如此的绝色。老夫明天就传画师来,让他把你的容貌描摹出来,挂在墙上,把四大美女通通都摘掉。老夫要和你日夜相对,长命百岁。”

    六儿肩膀一颤,心头一惊,我的妈呀,难道六儿我也要光着上墙?坏老头,打不死你的。

    南霸天在喜床对面的罗汉塌上坐了下来,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怎么也看不够面前的这个仙子下凡。

    此刻,老头只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忽然站了起来,奔着床榻走过来,小六儿以为他要过来施暴,胳膊不免有些抖上了,紧紧握着刀柄,两眼死死盯着他。

    此时南老头的心情是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如此一个纯美的仙子;难过的是,要是早几年娶到就好了,现在人老了,不中用了。

    南霸天也不言语,径直来到了八仙桌前,端起托盘上的鹿茸八宝海参汤就开始囫囵上了。

    鹿茸八宝海参汤乃南宅的常规补汤,也不知道管用不,先喝了再说吧,只见南霸体把一碗汤全都喝进去了,一口没剩。

    “小秀儿,老爷会对你好的。明天派人给你家送上五千两银子和两处房产,以后老爷眼里就只有你了。”说着南霸天一步跨到了六儿身边,头一歪,鼓着张胖脸,厥着大嘴,就朝六儿的粉脸亲过去了。

    “啊。”突然,南霸天惊叫了一声,他肩膀一颤,浑身抖着,汗登时下来了,他感觉脖子凉飕飕的,一把小匕首横在了自己的脖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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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四章 南爷之死(四)

    “南老头,别出声,给我老实点。”六儿侧身瞄了一眼窗外。

    南霸天被吓的浑身直打哆嗦,胖胖的身子使劲往外淌虚汗。

    他开始懊恼自己了,刚才怎么没多个心眼,过去嫁过来的那些太太们,虽然大多乖乖顺从,但是也有新婚当天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的;可是绝对没有这么夸张的,一见面就拔刀,真乃冤家也。

    不过,南老头毕竟经多见广,他颤抖着还不忘堆起笑容,“小秀儿,你是嫌老爷我岁数太大吧,可是大老公会疼人呀。再说,你要是真不乐意,也犯不着动刀啊,老爷派人把你送回家就是了。”

    六儿一仰头,点指老头的胖脑门,“呸,谁是你的秀儿,你这个老东西真不要脸,这么大年纪还要娶那么多老婆。快把秀儿的卖身契给我交出来。”

    南霸天一听卖身契三字,琢磨过味儿来了。原来小丫头就是要卖身契啊,确实在自己身上带着,可是和房契放一起了,这怎么能随便拿出来。

    六儿见南霸天脑门冒汗没言声,举着小匕首在南霸天的咽喉处笔划了两下,狠狠道,“臭老头,我的刀可不长眼,再不交出来,我就为民除害了。”

    南霸天一看这小丫头怒火中烧的样子,估计不是在玩笑,怕是要动真格的。他转了转眼珠子,忽然嘻嘻笑了起来,“小秀儿,我还想着洞房花烛时给你哪,我就放褥子底下了。”

    六儿一皱眉,心里一想,还真没准,平时爹娘也把银票房契什么的塞床底下,她举着匕首,手腕一抖,“臭老头,别想耍花招,不然,有你好看。”

    南霸天脸上横肉一堆,三角眼眯着,“小秀儿,你挡着哪,我没法给你拿,你挪挪地方,我好找呀。”

    六儿一听,也没多想,就觉得自己的匕首还在南霸天的脖颈处,量他也甩不出什么花招。于是,她稍一侧身,准备挪地,只见一片白*粉突然间从南霸天袖子里喷了出来,洒了她满脸。

    “啊。”六儿就觉双眼烧灼般的疼痛,她手一软,刀被南霸天一把夺了过去,眼睛迷糊着,再也睁不开了。

    原来南霸天趁这功夫,从袖子里抖出了一包毒药粉,一下子迷住了六儿的眼睛。

    南霸天一横匕首抵住了六儿的咽喉,他一阵冷笑,“小丫头,老爷我能混到今天,你以为是吃素的呀,老爷我几十房太太白娶了。你这叫太岁头上动土,火神庙里点灯。在南霸天这玩暗算,你走错了门了。这下你知道厉害了吧。”

    南霸天一拧床榻边的机关,只听嘎啦啦,几条绳子从帷帐里射了出来,缠在了六儿的身上。

    南霸天乐了,“小美人,老爷我这床可是重金特制的,机关重重。我都心疼我花这钱。这下可好,正用你身上了。”

    原来南霸天为了增添情趣,特地请人制作了这么一张大床,如今,谁想到还能派上这用场。

    南霸天扽起一根绳子就要拉紧打结,他想把六儿绑在床上也好,岂不是又多了几分乐趣。

    虽然南霸天也是个练家子,可是近几年,身体虚耗殆尽,也不敢说马上就能制服这妞。

    只是美色当前,他一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这个绳索游戏,便觉得老夫一定要成功。

    正在此时,床下忽然嗡的一声,原来床底下那个大汉正要出来,谁知南霸天一开床上面的机关,床板底下控制机关的几个木轴承就开始转动变形,大汉太壮了,被活活卡在里面出不来了。

    他使出浑身力气企图把床顶起来,可是,这床乃是特制的千斤重物,牢不可撼。

    床下大汉的这声动静,着实吓了南霸天一大跳,他倒退了两步,跐溜一个跟头就仰面倒地上了。

    请注意,老头是后脑勺朝地倒下的,邦的一声,摔了个结实,还带回响,当场就晕了。

    刚才六儿吃了半拉的大苹果,不是脱手飞了吗,让南霸天给踩了个正着。

    可见,乱扔果皮瓜果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六儿迷糊着眼睛,两只小手乱抓,她就感觉床底下颤巍巍的,南霸天在那唠叨,紧接着就听梆地一声。

    她疼得躺在床上叫着,“好疼啊。”

    *****

    南霸天寝室屋外

    南老头的寝室隔音好,外面的丫环婆子,还有众保镖们虽然听着声响不小,但就隐约听见一句“好疼”。

    大家面面相觑,嗬,屋里够热闹的,看来老爷很尽兴。

    周一航见里面声响越来越大,笑着对大伙说,“老爷正忙,你们大家继续去喝酒,这里交给我把守就好。”

    大家见保安总管周一航发话了,心想老爷到是挺高兴,咱们也不能闲着呀;其实刚才大家都没喝痛快,好容易能得闲,有美酒佳肴****,又能划拳行令,自是欢喜不已,兴冲冲地都走了。

    此时,候着的两个老妈子是十八房太太早安排好的,她们互换了下眼色,簇拥着三四个丫环也一起去了前院。

    周一航见他们都离开了,长了个心眼,把院门从里面给锁了个严实。

    ****

    南霸天寝室的罗汉塌下

    南博文刚才听到四十房在院子里被杀了,早已瘫软在了罗汉塌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着。他躲着没敢出来,他知道他爹是什么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那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他听到外面的动静,有心冲出去救救这个可怜的小新娘,却又不敢忤逆他爹。

    君臣父子之礼应守,但是守着这么一屎蛋到家的爹,就别再遵循什么孝顺的纲常了。

    所以说,这人就属于读圣贤书读到臭脚丫里去了。

    可是眼前,他爹摔了个大跟头,他到真是心急了,噌噌几下从罗汉塌下爬了出来,只见南霸天仰面倒地,双眼紧闭,像是晕了;再看那小新娘,脸上身上洒的全是白*粉,瑟瑟发抖;床底下有个人还来回移动折腾着要出来。

    六儿一听又有动静了,知道可能是罗汉塌下那人窜出来了,挥着小手喊着,“救命,救命。”

    南博文一摸,他爹鼻孔还出气,再看看小新娘,他憋足了劲头向外面大叫了一声,“周一航,快进来。”

    ****

    南霸天寝室屋外

    周一航忐忑不安,更诚惶诚恐。

    方才他手起刀落干掉了正撒酒疯的四十房,并不是一时冲动,那是因为他早已经做好了打算;他知道就算他不杀四十房,自己和三十七的事情也早晚要被曝光;老头虽然醉醺醺的,恐怕也听到了四十房的话了,早晚要和自己算账;并且,三十七房已经怀孕了,这要是让南老头知道,横竖是个死,不但三十七死,他死,他们的孩子也得死。

    他虽然豪言壮语地要保护三十七和孩子,但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本事干掉南霸天。

    只有婚宴,南霸天这老东西才能放松警惕;也只有婚宴,南宅严密的保安系统才能濒临瘫痪。

    他原打算在老头大婚之夜动手,纵火烧佛堂,支开其他人,暗杀南霸天,然后和三十七房远走高飞。

    但是几天前,十八房和三十房会同三十七房商议,让周一航大婚这天,进去接应偷房契的新媳妇,既然有了替罪羊,所幸将计就计,把老头的死嫁祸给这新媳妇,再由周一航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可是,周一航根本没把房契的事情放在心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杀死南霸天。

    周一航一个人在院子里静静等待着动静。

    可是屋子里,怎么少爷南博文突然叫上了,这出戏怎么又多了一个人,没人和他打过招呼呀。

    容不得多想,周一航冲过来破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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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章 南爷之死(五)

    周一航一进屋,带上门。

    只见床上斜躺着一个满脸白*粉的小姑娘,身上缠着好几条绳子,地上躺着人事不省的南霸天,旁边蹲着目瞪口呆的南博文。

    南博文一见周一航,眼泪快下来了,“周一航,我爹晕了……”博文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脑袋上被重重的一击,侧身倒下了。

    周一航出手了。

    他见南霸天躺在地上生死不明,他知道机会来了。

    早在老头大婚前,周一航和三十七房太太,就把两人的值钱东西都兑成金条银票了。他们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等待这一天。

    要知道跟随南老头两年多了,老头善变如狐,狡猾如蛇;他也见过一些苦主前来报仇,不是重伤逃亡,就是活活被整死;一向心狠的他,都看得胆战心惊。

    南老头惜命,惜命的要死。

    平时吃饭喝茶,磕个瓜子都有随从试吃,各项保安工作更是滴水不漏。

    可是眼前,那个狰狞,阴损,魔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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