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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美颜盛世[快穿]-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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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没说话,双手渐渐握紧。

    阿嫣喃喃道:“卖给人家当丫鬟,命好一点,跟着个好主子,到了年纪,配给家里忠厚的小厮,那是最好不过。命差一点,被贪色的老爷少爷瞧上,当个小妾,最差也不过遭善妒的主母记恨,不得善终。”

    南宫夜听她娓娓道来,只觉得那声音每说一个字,便会扯动他心上的线,带出一丝细微的、酸涩的疼。

    他想起试药时呕血不止的女人,又想起试药成功后,那女人眼角的泪。

    原来,他竟记得这般清晰。

    真可恨。

    阿嫣叹气,突然低低唤了声:“公子。”

    南宫夜猛地抬眸,盯住她。

    这个称呼,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用过。

    阿嫣垂下头,声音低沉:“公子将我买了去,您一路平步青云,我的身份从侍女到贱妾,好处没得着,这人世间的苦楚,却受了大半。”又是一声轻笑,带着自嘲:“如今想来,可不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南宫夜薄唇微动,但没发出声音。

    对于这个女人……这个仅存的,为数不多知晓他过往,见过他最落魄的一面,也见过他风光无限的女人,他无话可说。

    他从没把她当成人看,一条贱命,便如牲口。

    然而,当他终于愿意用一点点时间,听她说话,听听那条贱命背后的声音,他胸口堵的厉害,心里沉甸甸的是奇怪而又悲伤的情愫,支离破碎的旧梦充斥了他的脑海。

    身旁,飘来阿嫣轻若风絮的声音:“公子,高家对不起你,皇上和公主对不起你,这天下对不起你,可我……也对不起你吗?”

    南宫夜没有作声,脸上的肌肉紧绷。

    阿嫣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笑,伸手关上小窗。

    随着两扇木窗闭合,最后一丝缝隙被抽离,唯有一声轻微的叹息溢了出来,融进风中。

    太阳穴突突直跳。

    南宫夜用手按住,闭上眼睛,沉默片刻,转身远去。

    窗内。

    阿嫣坐在梳妆镜前,执起象牙梳子,一遍遍梳理长发,看着镜中女子姣好的容颜,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老古董躺在桌子上,小声道:“他夜里总是作梦,总是梦见你。”

    阿嫣淡淡道:“我一直是天下诸多男性的梦中情人,很正常。”

    老古董半晌无语,又道:“是你动的手脚吗?”

    阿嫣回答:“冤枉,我只在自己脸上动手脚,谁有空管他晚上梦见什么。”

    老古董惊讶道:“那是怎么回事?”

    阿嫣放下梳子,手指按在齿梳上,反问:“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男人都是很简单的动物。”抬起微凉的手指,点了点眉心的一滴朱砂:“凭着一张艳冠群芳的脸,走进他的脑子里,只要他开始想着你,念着你,心里有了你的位置,很多事情便能迎刃而解,然后适当提一点往事,撩拨一下感情——接下来,等着他动心就好。”

    老古董问道:“等他动心了呢?”

    阿嫣叹了口气:“他不喜欢你,你做什么都是错,他喜欢你,你使劲作天作地,拿着刀子戳他心窝,他都觉得你与众不同。”顿了一顿,又微笑起来:“——是不是可爱的紧?”

    老古董:“……”

    阿嫣拿起它,照着自己的脸,柔声道:“他既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那就证明,他对我的容貌很是上心……”

    老古董义正言辞道:“肤浅的男人。”

    阿嫣淡淡道:“是。但是懂得欣赏我的美貌的人,我都是喜欢的,可惜王爷错过了机会,只能当仇人了。”

    老古董忽然有点好奇:“那不懂得欣赏你美貌的人呢?”

    阿嫣哼了声:“那我要他何用?”

    ……

    过了一天。

    阿嫣早上醒来,天还没大亮,就听见院子里有嘤嘤哭泣的声音,间或夹在着一两声低语,似是有人在安慰那受了委屈的人。

    等了足有半刻钟,哭声不曾停止。

    阿嫣起身穿衣,打开门,问两名侍卫:“怎的了?”

    院子对面,几名侍妾正站在房门外,一边敲门,一边说着安抚的言语,哭声正是从屋里传出来的,听着甚是凄惨。

    两名侍卫互相看了一眼,没答话。

    阿嫣便想回房。

    刚转身,对面的一名侍妾看见她,急忙走了过来:“阿嫣姐姐,你在正好……你也来劝劝巧惜吧。”

    阿嫣问:“巧惜出什么事了?”

    那名女子苦笑了下,看着守在门外的侍卫,不知怎么的,那两名侍卫似也觉得尴尬,竟走开了些,容她们说悄悄话。她见侍卫走远了,轻声道:“昨晚,王爷来后院了,巧惜侍寝。”

    阿嫣怔了怔。

    自从高霜霜吃侍妾的醋后,南宫夜已经很久没来后院,离解散三千后宫,专宠一人也不远了。

    阿嫣想到南宫夜素来残暴,又问:“是王爷把她给睡哭了?”

    对方幽幽叹了声:“也不是……今早上,王爷还没起,琅琊长公主来了,听说王爷在巧惜房里,便闹了起来,王爷为了安抚她,命人择日将巧惜姐姐卖掉……”

    她说着,心有不忍,拉住阿嫣的手,往巧惜的房间走去:“卖去那种地方,你知道的。快来同我们一道劝劝她。”

    阿嫣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里,一名女子正伏在床上痛哭,听见门打开的吱呀声,转过头,脸上满是泪痕,见是阿嫣,又哭了起来:“姐姐,你本已逃出生天,为何又要回来呢……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王爷他……他太狠了。”

    阿嫣开口:“就回来几天,不会很久。”

    巧惜透过朦胧的视线望着她,摇摇头:“此番回来,姐姐变了许多,若我有你这样的花容月貌……罢了。便是有再美的容貌,也敌不过王爷的心肠。姐姐——”

    她忽然睁大眼睛,紧紧抓住阿嫣的手:“你告诉我,你是怎么逃出王府的?我求求你,我不想被卖进窑子,我都这年纪了,进了那种地方还不是死路一条?我求你了!”

    她说的凄凉,屋里的侍妾们也是偷偷抹泪。

    阿嫣听她说自己花容月貌,正想偷偷问一句,她有没有兴趣入教,屋外响起男子沉重的脚步声。

    侍卫站在门口,说道:“阿嫣姑娘,王爷有请。”

    王府偏厅。

    高霜霜睁着一双含泪的美眸,不可置信地瞪着主座上的玄衣男子:“你终于还是碰了其他人,你明明答应过我……你答应过!”

    南宫夜沉默,半晌,他开口:“本王已经下令,择日便将那贱妾发卖。”

    高霜霜凄然道:“那又如何?伤害已经造成,错误已经犯下,你以为轻飘飘的两句话,就能把事情带过去?我那么相信你,可你、可你本性难改,一次次伤透我的心……”

    南宫夜合上眼睑,面无表情。

    高霜霜摇了摇头,温热的泪水掉了下来,落在唇角,咸中带着无尽的苦涩:“夜,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很多事情,我心里清楚!不止是今天这个女人,你把皇兄的一名妃子带回府,又是为了什么?你对我……当真是真心的么?”

    听到最后一句话,南宫夜终是有了点反应,睁开眼,唇边泛起冷笑:“哦?这是你皇兄告诉你的?”

    高霜霜一愣:“不需要皇兄告诉我,我早听人说了。”

    南宫夜声音平静:“那你又知不知道,那名妃嫔,本就是王府的人?”

    高霜霜呆住:“你说……什么?”

    南宫夜站了起来,冷哼一声:“本王到现在还没和他算账,算他命大。你有什么脸跑来质问我?”

    高霜霜惨淡的唇蠕动几下:“你、你在其他女人房里——”

    南宫夜笑了声:“那又怎样?”

    高霜霜几乎站立不住,手扶住桌子:“你——!”声线颤了颤,如泣如诉:“我以为……你待我是真心的。”

    南宫夜看着她,自嘲的笑了笑:“本王还不够真心么?”他走到少女面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本王为了你,饶了你皇兄的一条狗命,让你们兄妹二人,继续享用荣华富贵。当年你父皇杀我满门时,可曾对我有此恩惠?”

    高霜霜眼里蓄起眼泪,似是断线的珍珠,不停流下来。

    他到底无法忘记从前的事。

    杀父之仇,灭门之仇,在他心里,远远重于她。

    南宫夜甩开她,负手而立:“高霜霜,是不是本王对你太好了,令你产生错觉——”他回头,目光冰凉:“你不是王府的女主人,更不是本王的妻子,你名为公主,实际上,不过是本王的阶下囚。”

    高霜霜惨笑道:“原来……原来。”她点点头,又笑又哭,眼泪止都止不住,喉咙里却发出绝望的笑:“我以为你还是有一点良知的,我竟以为……原来都是我自以为是的错觉。”

    她转身,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差点撞上刚好走过来的一个人。

    阿嫣回过头,望着公主跌跌撞撞小跑着远去的背影,没什么特殊的反应,踏进偏厅的门槛,站在门边,看着正前方的男子。

    南宫夜背对着她站立,另一边则是沉默的席寒。

    过了一会,席寒小心翼翼开口:“王爷,琅琊长公主这么回宫,只怕不妥,是否要属下前去——”

    南宫夜烦躁地打断:“没你的事。”

    他知道阿嫣已经来了,却不想回头。

    昨晚,他为何要在巧惜房里留宿?

    他又梦见童年旧事了,这次却不是旖旎的风月,也不是那个卑微怯懦的女人,而是熊熊火光,老管家抱住哭泣的他,死命地奔跑,远离那座燃烧的宅院。

    身后,尖叫声、痛哭声,此起彼伏。

    老管家捂住他的眼睛,对他说:“别看——小少爷,别看,别听。”

    他把老管家的手拽了下来,瞪着血红的眼,回头死死望住那一片火海。

    怎能不听?怎能不看?

    那是他的父母,他的妹妹的哭声!

    他是否……对高家,太过心慈手软了?

    因为高霜霜,他心软了,可他怎么对得起九泉下的父母,妹妹?怎对得起南宫家无辜惨死的一百余口人?

    他决不能再退让。

    身边传来一声茶杯轻轻放在盘中的脆响,如珠玉落银盘。

    南宫夜蓦地转身,看见那名红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坐下了,自顾自品着一盏茶,只当他和席寒不存在。

    他哼了声:“放下。那不是给你的茶。”

    阿嫣看了一眼屋外:“你的客人走了。”

    南宫夜道:“那也不是你能碰的。”

    阿嫣笑了笑,放下茶盏,不同他一般计较。

    南宫夜沉着脸落座,吩咐侍女奉上热茶,看着悠闲自在的女人,扬起眉:“本王今天得到一条十分有趣的消息,所以请你一起来听。”

    阿嫣点头:“好啊。”

    南宫夜脸上现出一丝讽笑,转向席寒:“说。”

    席寒站了出来,对着主座上的人道:“属下派出的探子昨夜回来了,经过数月坚持不懈的努力,他们排除万难,终于查出了邪教首领的庐山真面目!——有画像为证,绝对错不了。”

    南宫夜唇角扬起,看了阿嫣一眼:“听清楚没有?”

    阿嫣盯着席寒,目光流露出几分兴趣:“这倒是真有意思。”

    南宫夜冷笑:“除了高怀秀那小子,还有一个人,我也是不会放过的。他救了你的性命,想必你对他的感情颇深。”

    阿嫣看也不看他:“先说那个头目的事,我想听。”

    南宫夜重重哼了声,对席寒道:“说下去。”

    席寒拿出一幅简陋的画像,抖了开来。

    那上面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肖像,穿着再普通不过的麻衣,头发短短的,还没长齐,双手合十,是僧人行礼的手势。

    席寒把画像交给南宫夜,郑重道:“王爷,那邪教的头目,就是当日逃出王府的兰陵君,他对您心存怨恨,所以创建邪教伺机报复。这幅图,就是我们的人,趁他外出招揽教众的时候,偷偷画下的。”

    阿嫣轻轻笑了一声,眉眼弯起:“还真出去招揽教众啦……小和尚虽然不聪明,倒是很努力。”

    南宫夜听见她的笑声,转过头:“你还笑的出来?”

    阿嫣道:“为什么不?”

    南宫夜看着手中男子的画像,好久没说话,突然手指用上几分内力,直接将那画像震碎。他看着阿嫣,道:“我既然查到他的身份,离他的死期,也不会太远了。”他又停了一会,扬手洒掉碎片,厉声道:“他蓄发还俗了,那代表——你和他,果然有过奸/情!”

    阿嫣平静的与他对视:“王爷,你这么激动作甚?我又没否认过。”

    南宫夜气结,胸膛起伏不定,神色更为阴沉:“后天晚上,高怀秀就会过来赴宴,等到那时,本王要你亲眼看着他死在你面前,本王要亲手折断他的双臂,令他受尽世间痛苦而死!”

    阿嫣看了看他:“随便啦。”

    南宫夜咬牙道:“你莫以为本王是随口这么一说——”

    阿嫣走向他,抬起一只手,南宫夜下意识的往后闪开,她笑了笑,那只手轻轻落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随便,你高兴就好。”

    “……”

    “至于那和尚……”阿嫣放下手,奇道:“你们为何认定头目一定是他?”

    南宫夜嗤了声,冷笑道:“除了他还会有谁?他嫉恨本王得到了霜霜,又恨本王折辱于他,所以策划这一场阴谋。”

    阿嫣慢慢道:“可他不像那么有梦想的人——”

    南宫夜冷声截断:“从他劫走你的那刻起,他早已不是当年光明寺中的兰陵君。倒是你……”他看了一眼神色平淡的女人,胸口又觉得沉闷起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样蠢。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他用完你,把你送进宫,就是想笼络高怀秀,可笑你始终看不出他的阴险意图。”

    阿嫣叹气:“我是真的看不透。我只知道,我走的时候,他好伤心的。”

    南宫夜脱口道:“那是装的。”

    阿嫣点头:“你说是就是吧。”等了一会,又问:“王爷,还有事吗?没事我先回去了,你忙你的杀人大业。”

    南宫夜看着她走向门外,忽然道:“阿嫣。”

    女人站定,回身看他。

    南宫夜笼在袖中的手握了起来,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开口,嗓音略显低沉:“世间男子皆是如此……兰陵君擅于伪装,高怀秀只是无能。”

    阿嫣皱眉:“我听不太懂你的意思。”

    南宫夜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有点哑:“若他们有本王一半的实力,对你会是另一副模样。你以为他们对你的好,不过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

    阿嫣总算听明白了,笑笑:“王爷的意思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不好,他们也没好到哪儿去。”

    南宫夜不语。

    阿嫣便又笑了一声:“这道理不用你教我。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浮云过客,过上几十年,我一个都记不住。”

    南宫夜一滞,还想再说,对方已经走了,他只好把气都发泄在茶盏上,摔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

    夜里,后院寂静无声。

    直到后半夜,阿嫣的房里才有了一点轻微的声响,老古董竖起两只耳朵,听见关门的声音,小小声唤道:“宿主,是你回来了吗?”

    阿嫣不曾点灯,坐到梳妆台前:“是。”

    老古董松了口气:“你去哪里了?这大半夜的不见人。”

    阿嫣漫不经心:“去了两个地方,先回了一趟楼外楼大本营——”

    老古董接口:“提醒兰陵君,叫他小心点?”

    阿嫣道:“不,叫他们赶紧的制作一批新的令牌出来,早上后院里的巧惜夸我好看,我觉得她有入教的潜力。”

    老古董:“……”他缓了一会,又问:“还有一个地方呢?”

    阿嫣沉默了一会,突然低低笑了,拖长语调:“去了王府的库房,拿了一件好玩的东西,留着后天晚宴助兴。”

    她抬起手,透过稀薄的月光,隐约可见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真叫人期待。”

    老古董疑惑道:“这是……”

    阿嫣抿唇一笑:“情丝之毒。”放下瓶子,小心藏好,又道:“试出来的解药被我毁了。”

    老古董更加奇怪:“宿主,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嫣看了它一眼:“——考验爱情和友情的时候到了。”

83、王府贱妾(十五…十六)

    京郊楼外楼。

    美颜盛世教大本营。

    深夜; 庭院的树上挂满红色的灯笼,正中央的空地站了足有上百名教众; 许多人手里都执着火把,火光照亮了一张张满怀期待而又振奋的脸; 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眸望向最前方的右护法。

    那是一名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头上还戴着米色的方巾; 看起来文文弱弱的; 同跟在他身后的几名魁梧武者相比,显得更加斯文瘦弱。

    阿月站在角落里看着; 有些好奇,问身边的人:“他入教还不足月,姐姐怎么就把他封为右护法啦?”

    那名教众答道:“回副教主; 听说是教主亲口封的——此人虽然十分没用; 连扫院子的大娘都打不过,还曾被养在后院的大白鹅追的抱头乱窜; 但他写的一手好文章; 还擅长画人像; 教主说他是个优秀的人才,于是破例提升他为右护法; 命他负责教众的动员工作。”

    阿月点点头:“原来如此。”

    这时; 只见右护法高高举起一副画像,振臂一呼:“教主在上——”

    画像栩栩如生,落笔巧妙,画的正是一名迎风而立的红衣女子; 眉眼精致,眉心点着一滴血色的朱砂,分明是娇柔纤弱的身影,偏生举手抬足之间,自有一股风流态度,气势如虹。

    底下的人群骚动起来。

    众人纷纷单膝下跪,如同暗色的浪潮起伏,他们齐声唱诵道:“教主美颜盛世,千秋万载!吾等誓死追随教主左右!教主花容月貌,倾绝天下!吾等甘为教主马前卒,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阿月也半跪在地上,高高兴兴地呼喊口号,往旁边一看,只见树下的白衣男子直挺挺站着,显得极为格格不入,灯笼投下的光柔和了他的眉眼,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似真似幻的光芒中。

    “喂。”

    阿月皱起眉,叫了他一声,又拉住他的衣角,催促他:“大师,你快跪下来,你身为我教圣子,怎的这么不懂规矩?”

    兰陵君一怔,低头俯视她,微微摇头。

    阿月叹气:“大师,不是我总爱说你,可你这么不上道,很快会被姐姐降职的,到时连你的圣子之位都保不住,那可怎么办是好?”

    兰陵君神色淡然:“跪佛祖,跪师父,跪父母——”

    阿月哼了声:“姐姐就跪不得么?”

    兰陵君面色一红,轻轻道:“不是现在。”

    正说着,教众的山呼声渐渐轻了下去,右护法将画交给一边的手下,正色道:“明天就是我教的大日子,待得教主铲除心腹大患、平定四方——”

    有一名江湖人士模样的大汉站出来,激动道:“教主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我李四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右护法点了点头,对他的热情十分赞赏:“说的好,精神可嘉!但是教主说了,那等小事,不需他人插手,你们的责任,是将教主的美貌宣扬出去,直至天下尽知!摄政王南宫夜那狗贼,四处污蔑教主的美名,竟说教主是邪教的头目——兄弟们,我们是邪教吗?”

    众人齐声道:“不是!”

    右护法大声道:“我们是圣教,肩负神圣的使命!从后天起,你们分批出去,在各处的布告栏张贴我教的宣传单。还有,奉教主手谕,加紧赶制下一批的教众令牌,教主等着急用!”

    众人又道:“是!吾等定不辱使命!”

    等人群散的差不多了,阿月转身,见兰陵君还是站在树下,一脸凝重的表情,便过去问他:“你怎么了?总是闷闷不乐的。”

    兰陵君低声道:“有些担心女施主。”

    阿月挑眉:“头发都长出来啦,还叫什么女施主——要叫教主!”

    兰陵君轻叹一声。

    阿月看了他一会,抱着双手,忽然道:“我刚才想通了……你说你现在不跪姐姐的画像,那是等着以后夫妻跪拜呐?”

    兰陵君蓦地抬起头,不知所措,脸上迅速的红了起来。

    阿月睁大眼睛:“还真叫我说中了?大师,你好不要脸呐,姐姐忙着平定四方,忙着将我教发扬光大,救天下可怜女子于水火之中——你呀,你倒好!光想着男女私情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亏得姐姐还封你当圣子!”

    兰陵君沉默了很久,耳根到脸颊泛起浅浅的红色,过了会,他开口:“阿月姑娘——我想,教主创立本教,应该不是为了救天下可怜女子于水火之中。”

    阿月哼道:“反正姐姐要把王府后院的姊妹们都救出来,你读了半辈子的佛经,又救过谁?你自己都是我姐姐救的。”

    兰陵君又不说话了,低着头。

    阿月撇了撇嘴:“再说了——就算姐姐要成婚,那也得全部教众公平竞争,凭什么一定是你?”上下看了对方两眼,摇头:“你嘴不甜,不会写文章,不会画画,只能排在百名开外……死心吧,姐姐宁可娶我,都不会要你的。”

    兰陵君:“……”

    少女转过身,走远了。

    兰陵君依旧站在树下,树上的灯笼散发出温暖的光,将地上暗色的影子拉的老长,夜风一吹,光影飘忽。

    他遥遥望着帝都的方向,叹了口气。

    皇宫,大内禁地。

    少女穿着单薄的中衣,伏在一床锦被上,整整哭了一个时辰,哭得乏力了,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高怀秀站在床边,伸手摸了摸被子和枕巾,都是潮湿的。

    他低头,少女憔悴的脸上依稀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室内很安静,宫女和贺福都站在一边,不敢作声。

    半晌,高怀秀转身离开,一直走到琅琊长公主的寝宫外,才停住脚步,唇边溢出一声苦涩的叹息。

    贺福悄声道:“皇上,长公主这是——”

    高怀秀淡淡道:“霜霜从王府回来后,便是这样子,好些天了,不肯进食,成天只是哭泣。”

    贺福忧心道:“公主千金之体,只怕长此以往,身子熬不住。”

    高怀秀面无表情:“我也没有法子,难道还叫人去王府请摄政王过来么?”

    贺福心神一凛,不再多说。

    主仆二人回到养心殿。

    高怀秀靠在床榻上,闭目小憩。贺福本以为他睡着了,正想替他盖上薄被,忽见他又睁开眼睛,问道:“几时了?”

    贺福答道:“还早,不到午时。”

    高怀秀颔首:“晚上摄政王设宴,我早些过去。用过午膳,你便叫人准备出宫。”

    贺福一怔:“那也太早了。”

    高怀秀没说话。

    贺福点点头:“老奴知道了。”他出去传话,没多久,又回来了,纳闷道:“无缘无故的,摄政王为何会在府中设宴招待您?这次连长公主都不请——”他心口一惊,压低声音,骇然道:“该不会……皇上,这酒宴您去不得,可要三思呐!”

    高怀秀笑笑,不以为然:“去留能由我作主么?”

    贺福只觉得毛骨悚然,定了定神:“那,那至少带上琅琊长公主。有她在,摄政王兴许还会有所顾忌。”

    高怀秀低笑一声,抬眸扫了他一眼:“方才霜霜是什么样子,你没看见吗?你把南宫夜想的太好了。”

    贺福心里一上一下的,手心冒出汗。

    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服侍高怀秀用过午膳,正想再和主子商量如何才能逃过晚上这一劫,外头有人来报,琅琊长公主来了。

    高霜霜的两只眼睛红红的,像委屈的小兔子,一进来,扑到高怀秀身边,沉默了好些时候,扁了扁嘴,轻轻道:“皇兄。”

    高怀秀微微一笑:“这是怎么了?”

    高霜霜听见兄长温柔的问候,忍不住又泛起心酸:“你说的对,他……他是丧尽天良的,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高怀秀摇了摇头,问道:“那天你去王府……见到什么了?”

    高霜霜咬住柔嫩的嘴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原来……原来他从前对我说的话,全都是假的!他可以轻易的就和其他女子在一起——”

    高怀秀忽然脸色一变,声音沉了沉:“他和谁在一起?”

    高霜霜被他的语气吓到,愣住:“……皇兄?”

    高怀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神情过于狠厉,忙敛住眼底的戾气,柔声道:“你方才所说的女子……是谁?”

    高霜霜掉下两滴眼泪,摇摇头:“我不知道,反正是他后院的侍妾之一。”

    高怀秀心凉了一半。

    高霜霜又道:“我离开王府的时候,还碰见了你的那名妃嫔。”

    高怀秀怔了怔,脱口道:“不是同一个人么?”

    高霜霜茫然道:“什么?”

    高怀秀意识道妹妹口中的‘侍妾’不是阿嫣,舒出一口气,总算安心了:“没有。你是说,南宫夜又开始宠幸后院的女子了?”

    高霜霜心中剧痛,含泪道:“他都是骗我的……说什么心悦我,说什么对我好,到头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高怀秀淡淡笑了笑:“不对。”

    高霜霜抬头:“皇兄……”

    高怀秀神情莫测,黑眸温柔,隐隐却又有血光浮动:“这江山,不会改的。”

    摄政王府。

    阿嫣打开衣柜,想从中选一件顺眼的战袍,今晚穿去酒宴,足以艳惊四座,可挑来挑去,原主的衣裳实在少的可怜,稍微能看的就更少了,最后只好选中一条湖蓝色素净的长裙。

    这是南宫夜第一次出征归来,送给原主的。

    那时他终于初步实现复仇计划,高兴的很,不止给家里添了许多新的家具,也送了原主一件礼物。

    这条裙子,直到死,原主都没舍得穿,平时只拿出来看一看,摸一摸。

    午时已过。

    阿嫣坐在梳妆镜前,拿起老古董,正想看看自己有没有长皱纹,需不需要作出细微调整,忽听窗外有人道:“快到晚上了。”

    她走过去,打开窗,抬头看了一眼正午刺目的太阳:“王爷,您被日头晒糊涂了?这还早着呢。”

    南宫夜淡淡道:“快了。”

    他靠在雪白的墙壁上,低头把玩一枚玉扳指,怔怔出神。

    阿嫣又坐回镜子前,细细地描眉。

    过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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