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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美颜盛世[快穿]-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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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福又跪了下来:“老奴不敢。”

    高怀秀的笑意带着些许自嘲:“你有什么不敢的?”他叹了一声,喃喃道:“我是奈何不了你的……我能奈何的了谁?”

    高霜霜小跑过去,扶住他的胳膊,担忧道:“皇兄,你这几天好些了么?我上回托人带给你的人参,你用着可好?”

    高怀秀笑了笑:“好多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高霜霜道:“那就好……”沉默了会,她靠着兄长,叹气:“皇兄,过两年……时间长了,也许能消解王爷心中的怨气。说到底,那是他父辈的恩怨,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放下仇恨。”

    高怀秀看着她,只笑了一笑,并不作答。

    一阵沉默后,高怀秀开口:“你骑马也累了,回宫罢,不用担心我这边的事,我的腿伤没那么严重。”

    高霜霜点了点头,离开了。

    高怀秀看着少女带着宫女们远去,眉眼间神色复杂,说不出是嘲弄,亦或是悲哀。良久,他问贺福:“严才人呢?”

    那个女人没有姓氏,问来问去,只自称阿嫣,他总不好封她为嫣才人,便取了谐音,封为严才人。

    严才人本人对这封号是很嫌弃的。

    想到那人,高怀秀唇角的笑意终于变得真实了些。

    贺福答道:“昨儿还在养心殿见过,今早起就没人影了……”他回想了下,不觉皱起眉:“皇上,您吩咐严才人在养心殿侍候,这严才人却总是偷跑到其他宫玩耍,真不懂规矩。”

    高怀秀微微一笑,不见恼意:“随她去。”他抬头,望着辽远的天空,语气带着点听不清晰的宠溺:“总会回来的。”等了一会,他又咳嗽了声,皱起眉:“贺福……扶我回去。”

    贺福一惊:“皇上?”

    高怀秀面色不变,只是放轻声音:“膝盖疼的厉害。”

    贺福长叹口气,搀扶着他进养心殿内室,低声劝道:“皇上,您为何不告诉琅琊长公主呢?如今,也只有长公主在摄政王面前,尚且能说的上话——”

    高怀秀淡淡道:“霜霜的心已偏向他,何必多此一举。”

    贺福摇头:“长公主……唉!”

    高怀秀进门,忽然停住,摆了摆手:“下去罢。”

    贺福一愣,抬起头,只见有人坐在窗下喝茶,见他们走进来,便起身迎上前。他看了一眼难得露出喜悦之色的天子,颔首退下:“是。”

    室内只剩两人。

    贺福离开时,贴心地关上门。

    高怀秀看了女子一眼,抬手,摸摸她的头发,戏谑道:“舍得回来了?”站的久了,不免腿上痛楚钻心,他又皱了下眉,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今儿一整天都没见你的人影,出宫了?”

    阿嫣答道:“准备的差不多了,回来办点事。”

    高怀秀问:“何事?”

    阿嫣没有立刻作答,走到他身边,手放在他的膝盖上,问道:“疼吗?”

    高怀秀淡淡道:“早习惯了。”

    阿嫣看了看他,语气平静:“若时间长了,没人给你治,正常行走都会成大问题,历朝历代,我听过有瘸了的皇帝,有跛子皇帝,可没听过有不能走路的皇帝。”对方目光清澈温和,她笑了笑:“你心里很清楚。”

    高怀秀微微点头:“不错。南宫夜不会留给我太久的时间,但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他太好过。”

    阿嫣对此不予置评,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小盒胭脂,看了一眼成色,皱皱眉,放了下来:“我要回王府了。”

    高怀秀一怔,目光有些愕然:“你说什么?”

    阿嫣笑笑:“我不早同你说过么,我就在宫里待上几天,迟早要去和王爷作个最后的了断,我才好安枕无忧。”

    高怀秀许久不语,面色冷沉,过了好一会,低声道:“枕着谁家的枕头?”

    阿嫣看向他,带着点趣味,柔声道:“自然是王府的。”

    高怀秀的手抬到半空,忽又停住,指尖有些抖。他扯起唇角,声音很轻:“所以,先前的话,都是你诓骗我的?”没有等到他要的答案,黑眸中划过戾气,隐隐又掺杂着失望和痛苦:“我身边都是他的眼线,除了贺福,无一人真心待我,到头来……你也是如此。”

    阿嫣无声地凝视他。

    高怀秀的语气重了点,苍白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回答朕!”

    阿嫣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瞧着竟是高兴的:“皇上,你生气了吗?”

    高怀秀微微一怔:“你——”

    阿嫣不待他说完,急忙打断:“生气了就好。来,趁热打铁,赶紧的。”她起身,走到床榻边,往上面一躺,对他勾勾手:“给你个惩罚我、欺负我的机会,在我身上发泄你的怒气,快来。”

    高怀秀哭笑不得:“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阿嫣正经道:“你怎么不愤怒了?这样不好,要不我再说几句,气你一气。”

    高怀秀低哼了声,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我身子不好,你多气上几句,只怕我就一病不起了。”

    阿嫣笑了笑:“有我在呢,不怕你生病,就怕——”小手抚上他的腿,划了一个圈,眼中含着一抹笑,眼尾上勾:“——反正只要它在就好。”

    高怀秀刮了刮她的鼻尖,没好气道:“这两天,我的腿疾犯了,欺负你是不成的,还是你自己动。”

    阿嫣摇头:“不符合规则,不行——都要我自己动了,我还怎么欲拒还迎,矜持的起来。”

    “你?矜持?”高怀秀笑了一声,叹口气:“那我也没办法。”

    阿嫣看着他,皱眉:“……真没志气。”坐起来,双手环住他的颈项,送上一吻,缠绵之际,低声道:“送你一粒仙药,止疼的。”

    高怀秀扣住她的细腰,气息紊乱:“在哪?”话音刚落,他微眯起眼,看着女子近在咫尺的粉唇,不再多言,又亲了上去,吻的难解难分。

    终于分开一点距离,阿嫣抹去唇角暧昧的水渍,挑眉:“瞧,仙露琼浆。”

    高怀秀笑道:“你啊,可真是……”

    他忽的停下来,不可置信地按住自己的膝盖。

    好像,没那么疼了?

    阿嫣催他:“脱衣服。”

    高怀秀没动。

    阿嫣的目光绕着他转了一圈:“皇上,实不相瞒,你是我见过的比较上道,比较配合的对象,因此,我本以为,我们可以愉快的合作下去。”

    高怀秀挑了挑眉,等着她往下说。

    阿嫣摇头叹息:“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套路……看来,是我想错了。”停顿片刻,她收起脸上的笑意,平铺直叙道:“王爷比你强多了。”

    高怀秀愣了一会,慢慢道:“你……说什么?”

    阿嫣坦荡荡地对上他的视线,无视他泛着寒意的目光:“我说,摄政王比你强多了,他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御女无数,去过青楼,逛过窑子,见过大场面,你在他面前,便如黄毛小儿,不堪一击。”

    高怀秀明知她有意激怒,然而话说到这份上,如此露骨的言语……他终究忍耐不住,显出几分怒意。

    阿嫣的语气很平静,丝毫不起波澜:“他深谙房中术之道,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玩的出的花样,远超出你贫瘠的想象力。因此,他的女人……”她倾身上前,在他耳旁轻声道:“……纵使恨着他,却又离不开他。”

    高怀秀神色沉了下来,望着身边出奇冷静的女子。

    她说的是谁,是她自己,亦或是……霜霜。

    高怀秀闭了闭眼,在对方张开嘴,再次吐出伤人的语句前,狠狠吻住她,紧紧抱住她,将她压向龙床。

    身下的人幽幽叹了一声:“你早点合作,我何必多费口舌。”

    高怀秀冷哼。

    阿嫣睁开眼睛,微微笑着:“皇上,你别瞧我嘴上对你热情如火,我心里其实是很不乐意的。”

    高怀秀冷声:“不是欲拒还迎吗?”

    阿嫣笑了一笑,立刻又敛起愉悦的神情,继续挺尸装死。

    分明是雨后寒冷的天,室内却热的厉害。

    完事后,阿嫣想起身穿衣,还没坐起来,又被高怀秀拖了回去,扣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汗湿的胸膛。

    高怀秀低声道:“说。”

    阿嫣说:“热,你出汗了,我的妆全花了。”

    高怀秀的手臂箍住她,便如铁钳一般,素来隐忍温和的天子,这时意外的蛮横:“说不说?”

    阿嫣开口:“你出汗了——”

    高怀秀截断:“说朕是你见过的最厉害的男人,比南宫夜强多了。”

    阿嫣问:“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高怀秀气结。

    阿嫣安慰道:“没事,以后你是皇帝,有的是机会练习。熟能生巧,笨鸟先飞,这个道理,在哪儿都能用。”

    高怀秀更为气闷。

    阿嫣推开他,坐起身。

    屋外,贺福的声音突兀的扬起:“皇上……摄政王府的席寒大人来了,正在外面求见。”

    高怀秀冷着脸:“告诉他,朕和严才人在一起,刚睡下。”

    贺福沉默了一会,又道:“席大人说,他是来接严才人的——摄政王听闻严才人伺候皇上尽心尽力,想亲自嘉奖一番。”

    高怀秀神色骤变。

    阿嫣反倒不以为然,对他道:“侍寝两次,我教给你的可不少,皇上,给我升个位份可好?我可以当嫣美人了吗?”

    高怀秀不发一语,搂住她的腰。

    阿嫣回过头,看了看他,对屋外的贺福道:“贺公公,劳烦你请席大人稍等片刻,待我服侍皇上起来,这就出去。”

    贺福道:“是,老奴遵命。”

    阿嫣低着头,穿上外衫,说道:“皇上,你总是自称为我,连朕都不常用,底气太弱了点。”

    高怀秀道:“我从不自认为是天子。”

    阿嫣淡然道:“穿的了龙袍,坐的了龙椅,睡的了龙床,便是天子。”她正想起身,男人却不放手,只能先将他的手拉开,才站了起来,系上腰间的缎带:“我走了,皇上多保重龙体和龙根。”

    高怀秀凉凉瞥她一眼:“后面那个才是你想说的罢。”

    阿嫣承认:“确实。你我第三次的缘分,我想留在一个特殊的场合,所以还请皇上务必珍重。”

    高怀秀看着她开门出去,黑眸冷厉骇人。

    那是他的女人,虽谈不上有多深的情,但好歹是他亲口封的才人,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另一个男人带走。

    此一去,生死不知。

    这个仇,他会铭记在心。

    席寒远远看见一名女子从养心殿出来,不曾多想,走上前,开口道:“严才人,请——”

    他忽的住口,瞪着那张脸。

    好熟悉的容貌。

    和后院里突然失踪的女人,他追查了好几个月的贱婢,有些相似。

    可也只是相似而已。

    那名叫阿嫣的贱妾,早在试药后,容颜就衰败了,整个人憔悴的不成人样,面黄肌瘦,叫人不忍直视。

    站在他面前的严才人,则是面若春花,光彩照人,美艳不可方物。

    他尚在震惊和狐疑中,却听女子对着他柔声道:“席大人,走罢。”

81、王府贱妾(十二)

    回王府的路上; 席寒骑着高头大马,几次忍不住回头; 看向马车微微晃动的帘布,一阵微凉的风吹过; 紫檀色的车帘掀起一角,露出一双小巧的绣鞋; 鞋面上的一枝杏花若隐若现。

    席寒皱起眉。

    是他想太多了吗?

    严才人; 阿嫣。

    不,不可能。

    深宫禁地; 岂是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进去的?

    若说是高怀秀救她的,那就更无可能了,高怀秀自己尚且在王爷的掌控中; 宫中遍布王府的眼线; 这不,他才刚封这女人为严才人; 王府就收到了消息……因此; 凭他高怀秀如何心思深沉; 也无力将那贱婢救出王府后院。

    难道,世间当真有这般相像的两个人?

    应该是巧合吧; 其实细看下来; 她们的容貌相差甚远,严才人之貌堪称国色天香,天下少见,而王爷的那名贱妾; 则是寻常小家碧玉的姿色。

    只是巧合罢了。

    席寒定下心。

    摄政王府。

    四月的天气,刚下过雨,空气是凉爽而清新的,带着一点雨后特有的气味。花厅外的两株杏花开的正好,粉白色的花朵在枝头悄然绽放,微风掠过,偶有一两片花瓣落下来,恰好落在男子的肩头。

    一袭墨色锦衣,星眸剑目。

    南宫夜本在花厅内等候,只是时间久了,总觉得室内的熏香烦人的很,不若这天然的清风来的清爽,于是他走了出来,一抬头,看见枝头的杏花,满目粉白清丽的颜色,无端便生出一丝熟悉的感觉。

    柔弱清秀的花朵,没有牡丹的雍容,没有月季的娇艳,是街头随处可见的景色,太平常了,以至于时常被人忽视。

    ——很像一个人。

    南宫夜拧眉,嗤笑了声。

    不远处,脚步声纷至沓来。

    南宫夜漠然看了过去,见是席寒领着一名年轻的女子前来,那女子穿着一件水红色的宫装,墨色的长发松松挽了一个髻,显得有几分慵懒,身形清瘦纤细,柔柔弱弱,娇娇怯怯的,肤色很白,五官尚且看不仔细。

    待得那一行人走的近了,南宫夜忽然神色微变,紧紧盯着席寒身后的女人。

    那人也在看他,抬起尖细可怜的下巴,目光平静,迎着他的视线。

    南宫夜片刻恍惚,忽然就记起,为何这杏花微风的景色,竟似前尘一梦,总有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那一年早春,闹市街头落下一阵杏花雨,骨瘦如柴的女孩跪在地上,才十岁出头的年纪,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写满了惊惧和恐慌,还有说不出诉不尽的凄凉,穿过人群,向他看了过来。

    从此,一向独来独往的他,身边有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他早该忘记了。

    席寒刚刚站定,还没来得及跪下行礼,前方传来男子冷淡的声音:“阿嫣。”

    他心中一凛,忙又看向跟在身后的女人,只见那位容色平静的‘严才人’露出些许惊讶之色:“不叫我贱婢和贱/人了?”

    语气很淡,不带丝毫恐惧。

    南宫夜看着她,冷哼一声,转向席寒:“抓到人了?”

    席寒不知说什么是好,沉默片刻,单膝下跪:“回王爷,这是……宫里的严才人,属下奉命前去请回府的。”

    南宫夜的神情变得尤为怪异,盯着女子看了一会,冷冷一笑:“严才人?”

    席寒噤声。

    南宫夜一把拽过女子,大手握住她纤弱的肩膀,似要将骨头都捏碎,他危险地眯起锐利的黑眸,问:“那晚,你是怎么离开王府的?”

    阿嫣回答:“从正门走出去。”

    南宫夜的声音冒着寒气:“你最好说实话——分筋错骨手的滋味,可不好受。”

    阿嫣看着他,脸色还是那般镇定,毫无惧色:“再不好受,还能比替你的心上人试解药难受,比替你挡一剑疼?”

    南宫夜勾起唇角:“果然是你。”

    阿嫣笑了笑:“王爷若是连我都认不出,这记性也太差了点,大好的江山交在你的手上,堪忧呐。”

    南宫夜只是冷笑,过了一会,用力捏住她的一只手,探了探她的脉搏,漆黑深邃的眸中,惊疑不定的神色一掠而过。

    那贱奴的手是他亲自废的,不会有错。

    可她的手,分明是完好的。

    南宫夜冷静下来,松开她,语气泛着寒意,慢慢道:“兰陵君逃出王府的时候,带着你一起。”他微微俯身,盯住女人的眼睛:“他给你治好了伤,送你进宫,想要和高怀秀联手,除掉本王。”

    阿嫣摇了摇头,笑道:“区区一个只知念经礼佛的小和尚,哪儿来那么大的本领?王爷,是你高估他了。”

    南宫夜挑眉:“你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阿嫣道:“有,暂时不想告诉你。”

    南宫夜抬起手,手背上有一道狰狞如蜈蚣的伤疤,是他在战场上的功勋旧伤之一,手指骨节分明,极有力道,扣住女人的脖子。

    阿嫣不曾反抗,只在他还未用力的时候,淡淡道:“王爷,你态度放好一点,我好歹前后侮辱了你的情敌兰陵君,和你的心腹大患小皇帝。你不给我点赏赐也就罢了,怎动不动就掐我脖子?”

    她的声音柔软,眼神却是冰凉的。

    南宫夜一怔,继而大笑,摆了摆手,吩咐周围的人:“都退下!”

    席寒看了他一眼,低下头,随着其他人一道出去,只是走了几步,不禁又回头,正好望见那女人也看向他,目光撞在一处,随即分开。

    他记得这个女人。

    当初试药尚未成功,这女人的情丝之毒发作,王爷曾叫多名侍卫与她欢好,他位列军中将领,自然不会去碰这么脏的奴籍女子,但他曾在旁边看过。

    这女人很奇怪,她似乎知道反抗无用,所以从不抗拒,从不说话,只有一行行眼泪,沉默地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甚至不会大声哭泣,啜泣都是沉闷的,压抑的。

    听说,这名为阿嫣的女子,曾在王爷身边服侍多年,早在他从军步步高升前,就是他的侍女,对他不离不弃,王爷却舍得狠心至此,不念丝毫旧日情分。

    王爷一向是冷心冷情的人,这也没什么。

    可当日玉燕厅的阿嫣,和现在的她,真的相差太多,根本不像同一个人。

    而王爷,却能一眼就认出来。

    当真……全然无情吗?

    席寒想不透,也不想深思,转身走远。

    花厅外,南宫夜和阿嫣面对面站着,又是一阵风掠过,扬起女子额前的碎发,男子的玄色衣袂。

    南宫夜目中满是讽意:“你同他人有染,还敢在本王面前大放厥词?”

    阿嫣看着他,眼神有点奇怪:“王爷,我以为你有此等癖好,才来向你邀功……当日在玉燕厅,你放着大把的侍女不选,院子里扫地的大娘嫂子不选,非要叫你的侍妾侮辱和尚……”笑了一声,摇头:“……任谁都会误会你有这等特殊的嗜好。”

    南宫夜面无表情:“贱妾。”

    阿嫣无甚所谓:“贱妾也好,侍妾也好,都是你后院的女人。我这具身子,也不是第一次被你送给他人享用了。”

    南宫夜的脸色一僵,冷哼一声。

    阿嫣笑的柔和:“王爷,你这人只有一点好处,爱恨分明,爱的爱到骨子里,其他人在你眼里,只如蝼蚁,都是贱命一条。”她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想起当日撞墙时,抬手制止,却手软无力的事,声音更淡:“我与你没什么恩怨,只是横竖要作个了断,那就还是老规矩——天道恒常,因果轮回。”

    南宫夜轻蔑地笑了声:“你能有这本事,让本王遭报应?”他盯着面前的女子,忽然扬眉一笑:“好!……本王就给你这个机会,我倒想看看,你除了有能耐离开王府,还能使出什么把戏。”

    阿嫣对他一笑,转开话题:“王爷,你今早骑马去了?”

    南宫夜皱眉:“你如何得知?”

    阿嫣坦然道:“在宫里,恰好看见琅琊长公主回来,想来你是带着她同去。”她低着头,又揉了揉手腕:“若我猜的没错,你去过南宫府的旧址,然后又出城给你父母扫墓了?”

    南宫夜想问她怎么知道的,转念一想……

    她当然知道。

    很多年前,陪在他身边,跟他一同扫墓,一同悼念故人的,是她。

    南宫夜怔怔出神,愣了一会,再看时,对方已经走了。

    那方向是……后院。

    阿嫣就住在她从前的房间。

    南宫夜派了两名侍卫,十二个时辰轮流盯住她,时刻留心她的一举一动。他允许她在后院活动,其他的地方,无他的命令,则一律不准出入。

    三天过后,南宫夜传侍卫前来问话。

    侍卫回禀道:“王爷,阿嫣姑娘平时只呆在房里,并不外出,有时候,后院的其他女子会来寻她说话,说的也都是一些家常琐事,没什么不妥之处。”

    南宫夜低头抿一口茶,淡淡道:“她提起过本王么?”

    侍卫一怔,摇头:“不曾。”

    南宫夜命令他们出去。

    昨天夜里,他又梦见了从前的旧事。

    春日的闹市街头,经年以前的初遇,风扬起杏花飞舞,那名逃脱牙婆魔爪的女孩,看着他,流下了两行清泪。

    他皱眉,现出不悦之色,问对方哭什么,跟着他,难道不比被卖进大户人家,当任人打骂的丫鬟好?

    她说:“我……我是高兴。”

    画面一转。

    一间简陋的小屋,他在院子里练剑,从早到晚,挥出的一剑又一剑,都带着彻骨的恨意,随着汗水流下的,还有伤口迸裂时流出的血。

    少女从房里出来,看见他赤着上身,胸口缠着的白色绷带,又染上血色,不禁脸色发白,怯怯地走近他,劝道:“公子……你的伤还没好,你、你注意身子要紧,明日练也是一样的。”

    他不理她,只当听不见。

    少女在旁边看了一会,坐到台阶上,捧着脸叹气:“……快没买药的钱了。”

    他终于停下手,回头瞪她一眼。

    少女见他终于不练了,又高兴地靠了过来:“公子,你随我进去,我给你换药,伤口裂开了,会——”

    他冷声打断:“蠢货。”

    少女沮丧地低下头。

    他收起剑,也收起眉宇间的飞扬意气,淡淡道:“总有一天,我会住在天底下最富丽堂皇的房子里,用人世间最好最贵的珍品——你却成天为买药的几两银子唉声叹气,没用。”

    少女呆呆的问:“天底下最富丽堂皇的房子,不是皇宫吗?”

    他嗤笑:“那又如何。”

    画面渐渐淡去。

    他又看见了那天血色残阳下,倒在他怀里的少女。

    她雪色的裙衫被鲜血染红,呼吸都成了困难,手指是冰凉的,无力的。

    挣扎在生死边缘,也许是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的眼里映出的不是残阳晚霞,而是他,只有他。

    流年纷纷掠过,支离破碎的画面换了又换,最终定格在王府的一间厢房中。

    那天,他记得清楚,情丝之毒试药成功,他少有的大喜过望,对着那名埋没于王府后院,逐渐老去的女人,露出一个笑容。

    那女人看着他,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落下。

    很多年过去,她变了太多,只有那两行眼泪,依旧如当年闹市街头落泪的少女一般,清澈剔透,默默无声。

    醒来,南宫夜打碎了一盏冷茶。

    他讨厌梦见她,讨厌梦见往事。

    早就过去了……所谓的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的日子,他已经熬过去了,现在的他,富有天下,权势滔天,何人能与他争锋?

    那段屈辱的岁月,已经……结束了。

    又过了几天。

    南宫夜愈加心烦。

    一来邪教的事情总是没有进展,二来旧梦不断。

    每次一到晚上,闭上眼睛,那些破碎的画面便又冒出来,扰乱他的心神,令他总是无法安眠。

    阿嫣依旧待在后院,从不主动来找他。

    南宫夜便将心思动到了高怀秀身上,入宫试探几次,对方皆是滴水不漏,只说严才人是他偶然遇见的宫女,底细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又笑里藏刀,讽刺他,说这座皇城禁宫,摄政王知道的比他这个当皇帝的多。

    那个男人……终究还是留不得。

    南宫夜坐在太师椅上,抚摸大拇指戴着的一个玉扳指,面无表情。过了一会,他起身,玄色的衣袂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

    时隔大半个月,他来到王府后院,停在一间十分陌生的房门前。

    两扇雕花小窗开着,阿嫣正坐在镜前梳妆。

    南宫夜不曾进门,走了几步,靠在窗边的墙上,忽然开口:“再过几天,本王准备在府内设宴,招待皇上,到时你也出席。”

    阿嫣没有抬头看他:“公主也来么?”

    南宫夜低笑一声,道:“不。”

    阿嫣柔声道:“那就是鸿门宴了。”

    南宫夜抬头看着苍蓝的天,语气平静:“既然你不肯说你是怎么进宫的,那本王只好让他来说。”

    阿嫣笑了笑,叹道:“皇上可真冤枉,他是真的不知道。不过……”

    南宫夜扬眉:“不过什么?”

    阿嫣起身,走向窗口,两手撑在窗台上,探出头看了他一眼:“王爷,你宁愿设鸿门宴欺负小皇帝,也不来逼问我,不把我抓去地牢拷问,怎么……”她看着那名玄衣冷漠的男子,语气放轻:“……心软了?”

82、王府贱妾(十三…十四)

    心软?

    乍然听到这陌生的词; 南宫夜觉得分外可笑,才刚动了动唇角; 无意间抬头,忽然看到小窗里的人似笑非笑的眼睛; 笑容便僵在脸上。

    过了片刻,他别过头; 唇角向下撇:“你若想活到再见高怀秀的一天; 我劝你管住你的嘴。”

    阿嫣叹了一声,云淡风轻:“从前我倒是能管住; 可也不见得活的有多么自在,还不是任人宰割,王爷随口一句话; 就将我关在柴房等死。”

    南宫夜冷笑道:“本王真想杀你; 不过举手之劳。”

    阿嫣看着他,佯装惊讶:“原来; 王爷竟是格外开恩的了。”

    南宫夜容色冷漠:“就凭你那晚在宴席上的表现; 本王将你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你可记得你都说了些什么?”

    阿嫣习惯性地揉揉已经痊愈的手腕:“记得。公主见我踊跃报名,积极参与侮辱和尚的光荣活动; 气得急怒攻心; 不慎晕了过去。”

    她低下头,凝视着一截纤细的皓腕,轻笑道:“从前公主只是吃醋,王爷便废我一只手; 那天公主昏迷,您也只是关我在柴房,等着饿死渴死,的确算网开一面。”

    南宫夜的胸口有些沉闷,少顷,冷淡道:“你的卖身契在我这里。别忘了,你的这条贱命,是我买下的。”

    阿嫣点点头,若有所思:“王爷,还记得你刚买下我那会,说过的话么?”

    南宫夜想起夜里总是阴魂不散的梦,故作冷硬道:“不记得,早忘了。”

    阿嫣笑了笑:“是么。我倒是还能记住一点。”停顿少许,慢慢道:“你说过,跟着你,总比给人家当丫鬟好。现在回想起来,这句话真是错的彻底,可笑我却将你视作拯救我脱离火坑的恩人。”

    南宫夜没说话,双手渐渐握紧。

    阿嫣喃喃道:“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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