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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肴记-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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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悠儿有些慌张,怎么听姑姑这话,都有些不对。

    她们麻家的人,每个人都能感知自己的大限,姑姑的大限,明明在明年三月,怎么如今……

    “姑姑~”麻悠儿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脸上一片冰凉。

    “傻丫头,你哭什么呢?”麻双环费力的伸出枯瘦的手,替侄女擦去她脸上的泪,道:“你难道忘了姑母跟你说过的话,我们麻家的女人,无心比有心更幸福。你这孩子,就是太容易感情用事,不过,这对你来说,也是好事!”

    麻家的女人,制蛊功力越高,所受的痛苦也就越多。

    麻悠儿的功力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停滞不前对她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麻家啊……

    麻双环咳了起来。

    麻悠儿连忙起身,将一旁的水杯端过来递到了麻双环的面前。

    “姑姑快喝一口。”

    麻家的女人一但得了病,药石无灵,只能以蛊毒之力去抗衡身上的病痛。

    麻双环大限将至,身体已经破碎不堪,原本要明年三月才会消散的寿数,不知是何故,现在居然有了消散之意。

    麻悠儿慌了,“姑姑,是不是您想家了?悠儿带您回家好不好?”她现在不求别的,只求姑姑能好好活着,活到顺应天命离开的那一刻。

    麻双环摇了摇头,“傻孩子,这就是姑姑的宿命。”

    麻悠儿问她:“姑姑,为什么我们要替冯家卖命!您不是说没有人能让您做您不乐意做的事情吗?为什么?”

    “冯家……”

    麻双环心中钝痛,只觉得四肢百骸中的血液都冰冷了起来,往昔之痛,如同附骨之蛆,让她没有一刻不痛,没有一刻不悔的。

    那人说,若有来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再也不要遇到她。

    那人说,她欠他两条命,她若是还有良知,若是真的爱过他,便还他两条命。

    她当然是真的爱他,她为了他,一度要舍弃麻家家主之位,又怎么会不爱他呢!

    既是他临死之前的要求,她又怎么会不照做呢!

    二十多年前,自己已经替冯家办过一件事了。

    这一次,是最后一次。

    人无信而不立。

    若是完成不了他交待的事,自己死不瞑目。

    这一刻的麻双环,眼神里没有老态,有的是浓浓的爱和思念。

    “姑姑,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麻双环伸出手,从怀里掏出一物来。

    麻悠儿大惊,连忙上前握住了麻双环的手,“姑姑,不可。”

    那盒子里装的是还颜丹,这是麻家女儿人手一颗的丹药。因麻家血脉是受过诅咒的,所以每个麻氏女子都活不过三十五岁,身虽死,颜容却如同八十老妇,死前受尽折磨,遗容扭曲至极。

    后来,麻氏人们研制出了这还颜丹,大限至时服下,能还麻氏女儿一个尊严,恢复容颜。

    这是苗疆秘法,外人不得而知,且这秘?药也是有复杂的毒药,毒?物,毒蛊所制,一般人吃了,当场暴毙。而麻氏女儿吃了,却是没事的。

    现在姑姑想吃这还颜丹,莫不是……

    “姑姑~”

    “星生异相,我命不久矣!悠儿,姑姑的心愿,便是死后下了地府,见了那人,敢问心无愧的对他说一声,我还了两条命与你,此生,再不相欠。”

    麻悠儿泣不成声,却也知道姑姑是打定了主意。

    她提起的那人,麻悠儿不知道是谁,只知道姑姑似乎是欠了他什么,这事儿,便是她一生之中最放不下的心结。若是不能完成二人当年的约定,只怕姑姑真的会死不瞑目。

    “姑姑~~”

    “傻孩子。”麻双环摸了摸麻悠儿的头,道:“明日,跟姑姑出去一趟吧!”

    夜,终将过去。

    接下来,便是迎来曙光。

    周佳瑶刚吃完早饭,便听有人来禀,说是有人求见自己。

    那人自称是姓麻,是郡主的旧识。

    “谁啊?”周佳瑶没听说过郡主有什么旧识是姓麻的。

    “汴京中,可有什么显赫的人家,是姓麻的?”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段氏道:“夫人,那位夫人,并不是汴京人士,听说在湘西隐居,多年不出世,如今方知郡主不在世了。”

    周佳瑶觉得奇怪,郡主未曾出京,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她想了想,还是让人将以前侍候过郡主的老人找来,问起此事。

    “郡主生前,确实认识一个姓麻的,确切的说,当年那位麻姑娘,还曾救过郡主一命!”

    原来当年郡主生世子的时候,是早产,孩子虽然平安的生下来了,可是郡主的身体却受了不小的损伤,有一段时间,郡主恶露不止,差点就去了!还是无意中碰到了这位会治妇人病的麻姑娘,才被救了回来。

    郡主感念麻姑娘的救命之恩,还特意留她在府中小住了几日。

    那位麻姑娘是山里出来的,最不喜欢束缚,虽然与郡主颇为投缘,位是住了几天后,便告辞离开了。

    自此后,郡主再没见过此人。

    说起来,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周佳瑶听了这个,当下道:“嬷嬷可还记得那位麻姑娘的长相?”

    那老嬷嬷想了想,就把自己记得的都说了。

    两下一比较,还真是有八成相似的地方。

第六百八十九章 时间

    周佳瑶坐在椅子上,愣愣出神了好一会儿。

    门房那边还等着她回信呢!

    “夫人!”段氏上前一步,轻声道:“这人,是见还是不见啊!”

    周佳瑶微微拧眉,总觉得这人来得蹊跷,郡主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当年的救命恩人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实在诡异。

    不是她小心眼,草木皆兵,而是时机太巧了。一个消失了十多年的人,好巧不巧的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不能不防。

    而且自打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她的眼皮就一直跳,心也乱糟糟的,像是要出什么事儿似的。

    心绪不宁,是她现在最真实的反应。

    “派人去说一声,就说我身子不适,现下不能见客。”她想了想,又问道:“来的这位旧人,是姑娘打扮,还是妇人打扮?”

    段氏连忙道:“是姑娘打扮,年长的大概三十岁左右,年轻的,二十不到。听那意思,好像是姑侄俩。”

    周佳瑶点了点头,“你亲自去,就说既是郡主的旧识,咱们理应款待。只是现在府里不方便,改日再请她们过府,让你儿子给她们安排住的地方,等我身子好些了,再见她们。”

    段氏点了点头,又道:“夫人,来的人不管年纪大小,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耳朵毕竟是个小子,由他出面,是不是不大合适?”

    周佳瑶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对对,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你亲自去安排,要是她们问起我,你便说我身子不舒服,别的就不用说了。”

    段氏也是个机灵人,当下知道周佳瑶对这二人的来历不放心,连忙应承道:“夫人放心,奴婢省得了。”

    周佳瑶点了点头,让段氏退下了。

    她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

    在丫头们眼中,她是在发呆,实际上周佳瑶在想巫蛊的事情。

    也不知道要害她的是哪一个,居然在寺里动手。

    她去卧佛寺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若是有心打探,行踪难免会泄露。只是能买通寺里的僧人,也是一种本事。又或者,连寺里的僧人也是不知情的?

    现在去查,怕是也查不到什么了。

    姓麻的……

    周佳瑶没了主意,想了想,干脆叫了潇儿过来。

    “夫人您叫我?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了?”

    周佳瑶让果儿给她搬了个小凳子,“我身子没事,叫你过来,是有事想要问你。”

    果儿很机灵,不会人吩咐就退了出去。

    厅里静悄悄的,廊下只有红衣一个人在守着。

    潇儿心里带着几分忐忑,虽说夫人待下人一向宽厚,但是到底夫人为什么找她来问话,自己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夫人想问什么?”

    “你医术不错,听世子说,是家传的?”

    潇儿听闻是这件事,心里松快了几分,点头道:“奴婢家里世行医,这些都是奴婢小时候,听父兄说的。只是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大好,慢慢的便不能行医问诊了,后来家道中落,日子过不下去了,奴婢不得已,才卖身进府的……”那个时候,她都十岁了。

    提起往事,潇儿的声音有些飘忽,听着不大真切。

    骨肉相离,向来都是人间惨案。

    周佳瑶叹了口气,问道:“你那个时候是多大?”

    “差不多十岁。”

    “那你的医术……”

    潇儿顿了一下,“奴婢小时候,跟着父亲读医书启蒙。后来进府后,夫人恩典,时常让奴婢回家探父亲的病。奴婢一直没断了读医书,有什么懂的,就记下来,等到回家的时候,便问父亲和兄长,寒来暑往的,倒也学了一些皮毛。”

    “原来是这样!”周佳瑶看着潇儿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欣赏。

    这种从不在逆境中放弃自己的人,最是可敬。

    “你读了那么多年医书,可听过蛊术?”

    潇儿一愣,接着脸色微变,“夫人……”

    周佳瑶伸手打断她,轻声道:“我听闻苗疆有会制蛊虫的蛊术,十分厉害,那东西不就是虫子吗?为何那般厉害?”

    潇儿见她眼中只有好奇之色,心里的的恐惧这才退去了一些,她想了想,压着声音道:“奴婢倒是从医书上,看过一些关于蛊术的事。只是此技有违天道,就算有什么记载,也是寥寥数笔,不会写得太详细。”

    “况且这蛊术包罗万象,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而且蛊术被视为邪门歪道……历朝历代,就没有人不谈蛊色变的。”潇儿咬了咬嘴唇,“夫人,以后还是莫提了吧!”

    周佳瑶见她这般小心翼翼,一副吓坏了的模样,心里就顿时叹了一声。

    历朝历代,确实谈蛊色变。而且很多朝代直接在律法中明令禁止蛊术,有养蛊制蛊者,轻则流放,后者砍头抄家,行极刑。

    因为巫蛊之术家破人亡,甚至抄家灭族的事情,历史上并不少见。

    巫蛊之乱最严重的时候,可延绵数年,史书上曾经记载过,最严重的一次,因蛊乱而死的人,数以万计。

    “我说的不是巫蛊,是蛊虫!你知道吗?”

    在周佳瑶的认知里,巫蛊术,其实就是一种民间信仰罢了!不过它或许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那层神秘的面纱,是周佳瑶这个现代人所不了解的。

    “蛊虫就是毒?虫,多是用五?毒之虫而制,将毒?性?强的毒?虫放在一起,让它们互相残杀,最后将其它虫子吃掉并且活下来的那一只,便是蛊虫。这样的蛊虫,只是雏形,还不能驱使。制蛊人需要用他们的秘法来养蛊,至于这种秘法是什么,传说有很多,但是谁也不知道哪一种是真,哪一种是假。”

    周佳瑶瞪大了眼睛,“这般神奇?”

    “夫人听了这些,不害怕吗?”

    周佳瑶笑笑,“这有什么好害怕的,不过是传说罢了!我小时候长在乡下,也经常听大人讲各种唬人的故事。”

    “是啊,奴婢也只是从医书上了解过一些,并没有亲眼见过。”

    周佳瑶想了想,又问:“你可知道这世上制蛊最厉害的人是谁?”

    潇儿没听明白,有些懵懂的看着她。

    周佳瑶就道:“小说话本子里不都有写嘛,说什么江湖中人,比武斗技,总是要分个高低。什么兵器排行榜啊,医?毒?双绝啊!蜀中唐门你听过没有?那就是天底下用?毒最厉害的门派。”

    潇儿微愣,心想难道夫人这几天看了什么小说话本子,所以突然对这个东西感兴趣了?

    “奴婢没听过!不过蛊术一向是苗人最为精通的,湘西一带,都有制蛊人!那里山高水长,人迹罕见的密林里什么东西都有……”潇儿越说越害怕,脸色白了几分,只觉得后背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周佳瑶笑着道:“好了好了,我就是问问,你怎么吓成这样!”

    潇儿有些不好意思。

    夫人对蛊这个字眼,多是好奇。她不通医术,以前又没接触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不知道害怕也不奇怪。

    她自幼研习医术,虽然学艺不精,但是关于医道方面的书也看了不少。其中不乏有些偏方杂谈,提到蛊术,蛊虫等字眼,皆是用词犀利狠辣,将蛊术一事,写得极为恐怖。

    现在她讲的这些事,都是一些可讲的,那些血腥可怕的场面,自然不能说。

    “奴婢只是有些害怕那些虫子。”

    周佳瑶笑笑,轻声道:“好了,好了,我就是问问,你去吧!”

    潇儿如临大赦,连忙起身,朝着周佳瑶行了一个万福,这才退了出去。

    屋里没人时,周佳瑶脸上的轻松之色,便退了个干净。

    湘西,姓麻……

    她此刻,心乱如麻才是。

    “夫人,段大娘回来了。”

    周佳瑶稳了稳心神,道:“让她进来吧!”

    段氏快步走了进来,朝周佳瑶行礼,“夫人。”

    “人安顿好了?”

    段氏脸色不大好,只道:“那位麻姑娘说还有要事要办,夫人既然不方便相见,她便不强求,自行离去了。”

    “哦?这倒是有意思了!”周佳瑶问她:“你可留她了?”

    “自是留了!奴婢好话都说尽了!可是她说,她与郡主有缘,当初初到京城,救郡主一命,也是命中注定之事。本来这次她来汴京是办事的,并没有想过要找郡主,可是听到郡主不在了,就想着要给郡主上一柱清香,也算全了她们之间的缘分。如今错过便是错过,让夫人不要介怀!”

    段氏觉得自己一向挺聪明的,可是这位麻姑娘的话,她倒是有些听不懂了。

    “你觉得这位麻姑娘,怎么样?”

    “啊?这个……感觉这位麻姑娘,挺像世外高人的。”

    周佳瑶琢磨着世外高人这几个字,笑道:“你倒是一语中地!行了,你下去歇着吧!”

    段氏应了一声,觉得周佳瑶今天似乎怪怪的。

    “好一招欲擒故纵啊!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当天晚上云鹏回府时,好像特别高兴。

    他到小冯氏那里歇了歇,便找了卫胜过来说话:“忠勇伯府送来的谢礼和单子,你亲自送到锦晖院去,交给大?奶奶。”

    卫胜知道这个事,当下道:“大?奶奶果真是极有福气的人,去上香拜佛,居然也能救荣家老夫人一命。”

    “你这话说得不错!”

    忠勇伯是天子近臣,他身上虽然带着泥土味儿,可是满朝文武,有哪个敢瞧不起人家?

    皇上爱才,除了惦记荣显的功劳,也是看中了他在朝中没有结党的背景。

    自古帝王最爱的,就是纯臣!

    文官也好,武官也罢。清?官也好,贪?官也罢。

    帝王之术,讲得是平衡之术,相互制约。

    只有纯臣,才是帝王最信任的。

    荣显命好啊。

    云鹏感慨了一番,接着就只剩下高兴了。

    能和荣显攀上关系,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啊!忠勇伯最是孝顺,这救母之恩……啧啧。

    “好了,下去吧!”

    卫胜连忙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小冯氏这才从后面走了出来,“老爷,何事如此高兴?”其实她多少听到了一些,但是还想在云鹏这里探个究竟。

    世子夫人的位子坐得越稳,对她来说才最有利。

    冯氏虽然已经半死不活了,可是府里还有一个阴晴不定的二爷呢!

    “总之是好事就对了!让人烫壶好酒,晚上爷要喝两杯。”

    小冯氏柔柔的笑笑,“是,妾身这便吩咐下去。”

    周佳瑶拿到礼单的时候,也有些懵。

    这荣国公府的谢礼,会不会太贵重了一些?

    虽然她伸手帮了老夫人一把,但是也只不过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而已,真的谈不上是救命之恩啊!

    唉,这事儿闹的。

    “先收着吧!”周佳瑶将礼单交给桃儿,并让她重新登记造册,将东西收到小库房里。

    桃儿连忙拿了钥匙,指挥院子里的人把东西收起来。

    周佳瑶觉得累得慌,刚想喝口茶缓缓,就发现地上有张不大不小的字条。

    哪儿来的?

    她好奇的将那字条捡起来,却看上头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字条有点小,上面的字加起来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

    周佳瑶看之色变,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红衣觉得不对劲,刚想上前,却被周佳瑶伸手拦住了。

    她将字条不动声色的扔进仙府小筑之中,道:“红衣,你替我走一趟。”

    红衣只道:“夫人,去哪儿?”

    “太白楼,去见一个人。”

    “谁?”

    “冯家大爷!”

    红衣愣住:“谁?”

    “冯家大爷!”

    红衣换了男装,从郡主府的后门走了出去。

    她顺着胡同一直走,很快来到正街上,三拐两拐后,消失在有些人的视线之中。

    暗处藏着的两个人,方才现身。

    “姑姑,你明知道冯家大爷在查您,甚至还把您的事情告诉了云家人,为什么不出手阻止他呢!”

    在暗处观察红衣的人,正是麻双环和麻悠儿。

    “阻止他?若是他不向云家人通风报信,我如何能打草惊蛇!那个周氏行事,颇有心机,瞧着是个聪明人,却是不够狠。”麻双环此刻已经恢复了年轻时的容貌,她瞧着,也就三十岁的样子,五官端正,一脸严肃。

    她只有三天的时间,不,确切的说,她只有两天的时间了。

第六百九十章

    周佳瑶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心平气和和冯家的人坐在一起。

    而且他们坐在一起讨论的话题,也很有趣。

    “冯大爷的意思是,这位麻姑娘,是替你们冯家办事的?”虽然早有猜测,但是听到这里,周佳瑶的一颗心,还是忍不住紧了紧。

    冯耀兴有点尴尬的点了点头,他心中所想,亦是与周佳瑶想的相差无几。

    他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愁苦之色,只是周佳瑶坐在屏风后面,并没有见着。

    “确实。”

    冯家与云国公府的关系,那是实打实的姻亲关系!

    冯氏虽是妾室,但是为云鹏生了两子一女。平南王郡主去世以后,国公府上上下下的事情,也都是冯氏在操持着。

    在冯耀兴眼中,自家妹妹是云家的功臣。除了名分上当不得名正言顺的云府女主人以外,实际上她又与国公府女主人有什么区别?

    说到底,还是委屈妹妹了。要不是当年家里出了事,何至于让她给人做妾?

    冯家家世不如云家显赫不假,但他们家都是正经的科班出身,不是靠祖荫过日子的人家,从骨子里,就有些瞧不起像云鹏这样,躺在祖宗功劳薄上享清福的人!

    只是云家毕竟是勋贵之家,虽说当年他们家祖先不过是军户的身份,但人家是正经攒着军功爬上来的。从龙之功,救驾之功,这是多大的功劳?大宋国从开国到现在,又封过几个国公?况且人家这爵位还是世袭罔替的,光是这份殊荣,就不是冯家能比得了的。

    当年妹妹宁可做妾,也要嫁进国公府,也正是想借云家的势,为冯家平反……

    这些往事,像走马灯似的在冯耀兴脑中过了一遍。

    冯家与云家交恶,还是近几年的事情。

    之前一直都好好的。妹妹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最是了解云国公的性格,但凡需要从中周旋的事情,就从来没有出过算。

    好像自打世子回来,云国公对冯家的态度,就或多或少的变了一些。但因挂着亲戚的名头,有些事情又从来没有被揭开过,所以两边倒是相安无事,不冷不淡的维持着那点面子。

    但是世子娶亲以后,妹妹像是遭了国公爷的厌弃,时不时的就受到一番训斥,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情。

    还有侄女的事儿。

    不管那巫蛊之事是真是假,国公爷认准了她是下蛊之人,因此与冯家翻脸,看似说得通。

    实则呢!还不是眼前这位世子夫人的手笔?她这一招,既打发了与自己争抢男人的情敌,又间接收拾了冯氏,还直接导致国公爷对冯家的厌弃~

    一石三鸟,当真是个有玲珑心肝的人。

    若非到了这个时候,事关重大,自己怎么可能与这样的人坐到一起谈事情?

    事权从急,他不能眼看着父亲糊涂,把整个冯家赔进去。

    “此事,我也是暗暗打探,经多方查证,才探听到这么一丁点消息。”说起来汗颜,他入朝为官也有些年头了,自认身边也有几个得用的人手,平日派他们去办事,倒也颇得用。可是这一次,他却是踢到了铁板,招数使尽了,也就挖出那么一丁点事情来。

    “冯大爷的意思是,麻氏是替你们冯家办事的,她这个人,身上古怪的地方很多,又是冲着我们云国府来的。确切的说,是冲着我们世子爷来的?”

    冯耀兴斟酌了一下,确实没有什么特别恰当合适的语言了,才道:“正是如此。”

    他望着坐在屏风后面的那个朦胧的身影,颇为无奈的道:“此事,全由我三弟负责,到底是怎么个章程,我实在打探不出来。”

    周佳瑶一时也算不准冯耀兴的目的,难道他并非是想引自己出来,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当面说清楚。

    也不知道冯耀兴使了什么法子,居然能在忠勇伯府的礼单中做手脚,上面所写之事,实在太过骇人听闻,所以不管真假,周佳瑶都必须亲自来一趟。

    她先前让红衣去太白楼见冯耀兴,正是商定今天见面一事。

    冯耀兴是冯家的人,她不可能毫无防备。况且冯耀兴怎么说都是外男,两个人私底下见面,太不妥当。

    所以以冯大奶奶郭氏之名,约好了两个人到寺里上香,制造一番巧遇。

    在旁人眼里,两个人也算是亲戚吧?勉强出师有名。

    “冯大爷所说的,关于郡主的事,与麻氏有关,可属实?”

    冯耀兴想了想,“我并无真凭实据!”

    “冯大人久居庙堂,理应晓得捉贼拿赃这种简单的道理吧!无凭无据,和信口雌黄,污秽有什么区别?实在难以服众。”空口无凭,自己凭什么信他?况且就算这个麻氏,真的与郡主之死有关,那么这里头难道就没有冯家人的事情了?

    冯耀兴是冯家的嫡长子,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换句话说,如果证实了麻氏是害媳主的凶手,那么冯氏就一定脱不掉主谋的帽子。

    难道他是看冯氏中风了,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就想弃冯氏于不顾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大户人家里的腌事,谁能说得清楚呢!为了利益,别说一个中了风的妹妹了,就是儿女,也是可以舍弃的。

    “我说过,这事儿都是我弟弟在负责的。他那个人,很谨慎,疑心重,重要的事情,根本打听不出来。”

    周佳瑶的嘴角微微翘起,“冯大爷与令弟之间,似乎有什么误会啊!”

    冯家,绝对不是什么兄友弟恭的人家。

    云霆霄说过,冯家老大资质不错,仕途也算平坦,性格也是冯家几个子弟中,最平和的。能吃苦,肯上进,是个非常不错的人。

    冯家老二,资质一般,有些好大喜功,但是真才实学还是有的。仕途不如老大,但是他这个年纪能做到知府,也算是不错了。

    冯家的老三,听说是庶出,性子有些不好说。听说人挺聪明,也读了一些书,但是却没有像他两个哥哥一样下场,反而被冯汤送去习武了。离京十多年,也是近几年才回的汴京。

    听说冯汤特别宠他的这个小儿子,将人送出去,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冯耀兴却是苦笑一声,他们家的事儿,并不是什么秘密。若是有心打探,总能打探出一二来。

    而且,这两年老三在外面,实在低调的过了头。他越是这样,越能引发一些人探究的兴趣。

    比如,云国公世子。

    “直说了吧!我并不是太相信冯大爷的话。您是冯家嫡子,犯不着为了兄弟之间的那点小事,跟我这么个敌人结盟吧!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冯大爷若是不跟小妇人交个实底,那么,咱们的这番谈话,也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说着,她便起身,一副要走人的模样。

    冯耀兴太奇怪,周佳瑶设身处地的替他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他与自己老子,兄弟作对的好处。

    合作是要有合作的态度的,冯耀兴什么都不说,拿自己当傻子,那她就没有必要继续留下去了。

    冯耀兴连忙也身,冲着屏风那头道:“且慢!”

    周佳瑶没动。

    冯耀兴松了一口气,才道:“世子夫人请坐,在下既是想合作,自然也是带着诚意来的。”

    周佳瑶听了这话,就又坐了回去,“冯大爷,小妇人时间不多,不能久留,还请直言吧!”

    冯耀兴咬了咬牙,踌躇了半天,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道:“原本就算兄弟之间有什么不快,也不是什么大事。五个手指头有长有短,都是血亲骨肉,有什么过不去的?但是如今眼见着父亲和三弟行事越来越不妥当,我这个冯家长子,却是毫无办法!”

    正所谓,天地君亲师。

    冯耀兴自幼学的便是儒家之道,这种观念已经深入骨髓,所以当他知道了父亲的秘密以后,才会坐立难安,夜不能寐。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或许正是因为他这份潜意识里的谨慎,才会造就他不钻营,不温不火的性子。

    冯汤对他这一点,很是看不上。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谨慎,或许冯家,还有生机。

    “冯大爷的意思是……”

    冯耀兴坐回去,神色难掩疲惫。

    “那麻氏,是苗疆一带有名的制蛊人。她的身份,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本朝律法之中,早已将蛊法列为禁令,与制蛊人来往,是重罪。况且,这麻氏与冯家先人有旧,至于是哪个,我不得而知,事情要是追查起来,只怕牵涉甚广。”

    “先人?”周佳瑶一愣,紧接着问道:“冯大爷是不是记错了,那麻氏不过三十多岁,怎么会与冯家先人有旧?”

    冯耀兴听了这话,也愣住了,三十多岁?不是七旬老妪吗?

    “手下人打探来的,说那人是七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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