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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花玉树-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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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氏道:“我想着,凡事都有个万一,未雨绸缪才是上策。只是如今二郎膝下没有儿郎,这在外人看来便是硬伤,我担心有人从中捣乱,横生变数也说不定。”

    韩老太君这会儿也稳住了,她重又落座道:“你怕什么?那边?”

    “不用担心,他们搅不出风浪,”她斜了谨园方向一眼,不以为然。

    “你该想的是若过继五哥儿,万一二郎再有个儿子,五哥儿该怎么办?五房会怎么办?到时候两厢一闹,你要如何收场?”

    齐氏道:“这事我一早就想好了,五哥过继过来,便是要承继香烟,以后承爵就是第一人选,便是二郎以后有了亲儿,也只能怪老天让他来得太晚。”

    韩老太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齐氏嘴唇抿成直线,看着像是下定决心。

    一直候在门边的亚琴垂下头,手指轻轻摩挲了下肚子。

    这月她该有的换洗没来,这两日又时常反胃,独爱吃平日最为厌恶的酸梅子一类的吃食。

    人家都说酸儿辣女,若真由着二夫人办成,那她和她肚子里的这个还有什么指望?

    游廊里,顾氏和平氏笑吟吟的跟碰个正着伍氏金氏说笑。

    四人信步闲庭的徐徐行来。

    亚琴心急火燎的盯着四人,尤恨落在后面晃悠的平氏,真是恨不能大喊一声你儿子要被人抢走了,你还有心思跟那儿废话。

    这边韩老太君沉吟不语。

    亚琴服侍韩老太君不短,知道她这是意动了。

    她忍不住浑身打颤,既希望时间拉慢,拖延老太君开口的时间,又期盼时间快些,让几位奶奶赶紧的进来,阻止老太君的决断。

    终于,韩老太君定了心思,张口欲言,珠儿撩帘子回禀,几位奶奶来请安了。

    亚琴忙接过帘子,扬声请几位进门。

    待到放下帘子,她略有些虚脱的靠着门框。

    几人依着夫婿的序齿依次落座。

    齐氏看了眼韩老太君,选择挑明。

    她要过继韩守信做二房嗣子。

    平氏红润光泽的脸一下子煞白,人直往下出溜。

    顾氏急忙把她扶住,皱眉道:“二伯母,这事怕是有些不妥。”

    齐氏冷冷回视,“如何不妥?”

    顾氏道:“二伯年富力强,二伯母若要孙儿,敦促二伯就是了,此时说这事,是不是太早了。”

    齐氏看向伍氏,面带冷笑。

    “敦促?怎么敦促?”伍氏心里一跳,两眉倒竖,声音尖利,“是纳妾还是收通房?”

    “顾家还真是好家教,真让我长了见识。”

    顾氏脸色煞白,被伍氏泼的这一大盆脏水气得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平氏心知顾氏斯文,不是撒起泼来便不管不顾的伍氏对手。

    她虚软的拍拍顾氏,强撑着跪在韩老太君脚边,道:“老太君,我知道自己人微言浅,说什么也不能改变家里的决定。但我今天就有一句话搁着,二伯母和二嫂要是带走信哥儿,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老太君惊了一下,万没想到平氏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平氏这会儿就是豁出去了,她通红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齐氏和伍氏,“信哥儿年纪虽小,可也懂事了。我一早就跟娘家说清楚,若我有一天横死,他们必将把这事告诉信哥儿,到时候我会在地狱等着看你们的报应。”

    她声音嘶哑凄厉,表情狰狞如厉鬼。

    骇得齐氏和伍氏好半晌不敢作声。

    韩老太君则在考虑平家这几年发展不错,小一辈的子嗣俱都长进,瞧势头以后不会弱了,如果因为这事,把他们嫡出的女儿逼死,不说接下来的报复,就是他们交好的那些文官,以及那些言官的唾沫星子都足以让韩家生不如死。

第五百一十七章 谁用计

    她定住神,温言道:“你这孩子,什么生啊死的。”

    “你二伯母是急昏头了,一时想出来的昏招,我这不是没答应吗,”她示意欢颜去把人扶起来,见平氏垂着眼,掩面悲泣。便虎着脸呵斥道:“这件事就此作罢,以后再不许提。”

    平氏还浑身发软,半个身体都靠在欢颜身上。

    她轻轻抽泣着道:“老太君,是我不懂事了。可信哥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离了他,我生不如死,还不如就此了断。”

    “我知道,我知道,”老太君生怕她一个想不开,真有个好歹。

    她叹了口气,狠瞪齐氏一眼。

    齐氏也忙赔不是道:“你伯父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好,我心里一慌,想着你我两房亲近,以后爵位不管落在哪处都是好的,这才想出这主意。你既然不愿,那就当我没说,你我两房可别因此生分了。”

    她道:“二伯母这里给你赔礼了。”

    齐氏深福一礼,诚恳致歉。

    伍氏暗恼之前没有看清平氏嘴脸。

    还以为她一直闷不吭声就是默许了,谁知道她竟然在这儿当口反咬一口。

    早知道五郎弄不过来,她就少废些心,真是白白浪费表情。

    伍氏心里气恨,但更怕因此衍生出来的变数。

    平氏惊怯的扶住齐氏,羞惭的道:“二伯母不怪我就好。”

    她道:“生了信哥儿之后,稳婆说我伤了身子,再要有就看天意。信哥儿就是我和四娘的依靠。一听说过继,我就全都乱了,一时口不择言,二伯母别往跟我计较。”

    “怎么会,”齐氏僵硬的扯了嘴角。

    身为长辈的她因着伯爷乱了分寸,那么身为晚辈的平氏,自然可以为了视为依靠的儿子胡说八道。

    也好在她是胡说八道,万一要真有什么,那她的名声只怕也彻底臭了。

    “那就好,”平氏徐徐福礼,仰头浅笑,如娇嫩的梨花绽开花瓣,娇怯的不胜半点风雨。

    闹腾一场,韩老太君也乏了。

    顾氏扶着平氏回检园。

    坐在铺着软软的榻上,平氏拉着顾氏的手道:“抱歉,为了帮我出头,还累得你娘家被指摘。”

    “顾家家风大家有眼睛,能看到,就是被她说上两句,也没什么,”顾氏道:“倒是你,二房过继不成,定会心怀怨恨,你现在管着检园,一些事情总避不过她们,刁难在所难免。”

    “没事,”平氏笑了笑。

    “你还没看出来吗?今天这事固然是二伯母出头,但被我这么一闹,她也没显出什么怨恨,估计另有后招。”

    “这件事真正恨我的,大约也只有伍氏一个。”

    她也不知想到什么,忽的浅笑道:“不过好在事情拖了这么久,事情也差不多落定了,她现在就是恨也恨不久了。”

    顾氏听得迷糊,平氏见她颦眉微蹙,明明比自己大上好些,却还一副少女的神情,不由笑着叹息:“你是个有福的,不像我,就是操劳的命。”

    “你这人,我好心为你担忧,你反倒来打趣我,”顾氏斜了眼眸。

    “好好,是我不对,”平氏哄她,又道:“这事还没完,你且记着,若是有人求你,你可莫要应承,咱们这房有我一个得罪二房的就够了。”

    顾氏眨了眨眼,想起韩远之神神秘秘透漏的只言片语,她忽的慧至心灵。

    “你说那话,该不会是二伯要有子嗣了吧?”

    “你知道?”

    平氏讶然。

    顾氏一挑眉,故作神秘。

    平氏呵呵的笑,“真没想到,连你都知道了,偏那位要强的却还蒙在鼓里。”

    她轻嘲的摇头。

    过继一事从打入夏就一直传闻,直到今日之前都没有动静,二伯母突然来这一手,固然跟二伯父的病情有关,但更重要的怕是二伯母也是知道那事,未免伍家说嘴,才闹了这么一出。

    她怕是被二伯母当了出头鸟使了。

    “哎,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该不知道?”顾氏见她连连摇头,便瞪起了眼。

    “不是,”平氏想要分说,可一想,还真是。

    三伯和林娘子对她极为保护,只要对她影响不好的,可不就直接拦下了嘛。

    “好,是我又说错了,”平氏道:“我今天受刺激太大,语无伦次了,你多见谅。”

    顾氏气哼哼,深觉自己被轻视了。

    平氏忙笑着赔罪,说了一箩筐好话,才把顾氏哄好。

    另一边,齐氏婆媳十分严肃的相对而坐。

    宝笙立在次间门外,牢牢的把手着门口,外面则是宝阮守着,以防万一。

    齐氏道:“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平氏抵死了不肯过继,二郎膝下不能无后,你挑个老实懂事的,给她开脸吧。”

    “这不可能,”伍氏当即脱口而出。

    让她后半辈子仰着个野崽子的鼻息度日,那不如立时死了算了。

    “怎么不行?”

    “你自己又生不出来,”齐氏沉声道:“莫非是要二郎绝后?”

    伍氏低头不语。

    齐氏道:“我与你商量,是给你留了颜面,你当我当真不知道那贱人在哪儿?”

    伍氏蓦地抬头。

    “我不过是念在你我婆媳多年,怕你没有那根筋提着,人也散了。”

    她道:“这回不能由你胡闹,我给你三天,人由你定,要是过了日子,你还无法决断,可就别怪我不念情分了。”

    齐氏说完便起身离开。

    没多会儿,杜嬷嬷和画屏进来,梦依守在门边。

    “嬷嬷,”伍氏急忙拽住杜嬷嬷的手道:“你快去趟那边,把人挪去我陪嫁庄子的地窖,或是送去那个信得过的佃户家,千万不能让人找到。”

    “奶奶,”杜嬷嬷反握着她。

    “夫人好像知道人在哪儿,你快着些,晚了怕是就被人带走了,”伍氏急得额角冒汗,这些年她能朝韩适之耍横,跟齐氏叫板,凭的就只这个,这人万万不能有失。

    “好,”杜嬷嬷点头,道:“你别急,我这就去。”

    她示意画屏照顾着,转头出了门。

    正房里,宝笙来禀告,人已出府。

    齐氏微笑着慢慢将指尖的娇花揉碎,道:“见着人也别动,盯着就是。”

    宝笙道是,悄然出门。

第五百二十一章 想对策

    林琪捧起来,细细的看。

    手记页面有些泛黄,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好在林琪眼神不错,半猜半蒙也能看全。

    古有传说之画皮,偶与友人戏说,却惊闻需具备几种条件,便可成真。

    精研骨骼和血肉肌理分布,高杆医术支撑,以及让人轻松挨过疼痛的麻沸散若干,再有许多实例练手,或许可成。

    某以为几种条件具备并不困难,然要完成需在活人身上动刀,稍有不慎便会危及生命。

    实离奇之至,不可信也。

    故戏说,不可当真。

    林琪仔细看了两遍,才放下手记。

    抬起眼,她眼前一阵金光闪烁,脑子翁翁的胀痛。

    一个不可抑制的想法在脑海浮现。

    莫非那人是把哥哥的皮剥了,贴在自己身上?

    这念头一起,她就身体一软。

    崔硒忙扶住她宽慰,“这里写着不可信,或许是我相差了。人家真像你说的,怕被贼人惦记,去了别处也说不定。”

    林琪抖着手指去捧茶盏,却觉得一阵凉意,从指间侵入心头。

    她不信邪,用力去抓。

    那冷就漫过肌肤,侵入骨缝,将她一寸寸冰冻。

    “快松开,”林琪的牙齿轻磕,发出细微的声响,崔硒关切的碰了她一下,发现她手上温度极高。

    他急忙把杯子从她手心挖出来,拿药膏厚厚敷在她烫得红通通的手上。

    林琪垂着眼,看着那双不停忙碌的手

    一滴晶莹落下,滴在他修长的手指。

    崔硒好似被烫到,微微一缩,不等收回,便又落下一滴。

    水珠停留片刻,便滑落下去,形成两道淡淡的水痕。

    林琪低着头,安静无声,道袍的领口颜色渐深。

    崔硒轻轻一叹,环臂抱着她,轻轻摩挲她后背,“好了,别哭了,你若就想要个哥哥,不是还有我吗?”

    林琪把头埋在他结实温暖的怀里,没有言语。

    他又不姓林,又没有血缘,便是再亲近,也是不同的。

    许久,她离开温暖的怀抱,抹着眼泪道:“我没事了,”

    崔硒松开手,见她情绪稳定些,才坐回去。

    “既然那人不是哥哥,那他处心积虑的出现在这儿,定有图谋,”林琪刚才哭得太狠,这会儿还有些抽涕。

    早在顾氏毫无迟疑的认了人之后,林琪就能断定,当时料理丧事时,她并没有全程参与,大约料理衣冠入殓一事,她也没有插手太多。

    这样造成林琪联想太过,自行认定那人是披着哥哥的皮冒充。

    崔硒道:“这个不急,现在问题是你阿娘。她每天都会过去,若是我们把事情说出来,你阿娘肯定接受不了,万一再有个什么可怎么好。”

    林琪点头。

    的确,阿娘的病才好不久,若受了这样的刺激,只怕立时就会复发。

    林琪轻扣桌面,精神想了片刻。

    阿娘最看重的就是她和哥哥,如今哥哥只是水中月的泡影,那就只能再有个牵绊住她的。

    让她就算知道这事,也还是会坚强的坚持下去。

    林琪下意识的去攥拳头。

    “当心,”崔硒忙扯住她道。

    林琪嘴角微动,道:“给我两个月时间,我会安排好的。”

    崔硒点头,扬声喊了阿六,让去备冰帕子过来。

    林琪净面收拾齐整,便告辞离开。

    回到听涛阁,林琪便一头扎进香房,待到月入中天才疲乏的走了出来。

    丹霞服侍她洗漱,林琪侧过头,低声道:“遐叔哪天轮休?”

    “明天,”丹霞笑道:“姑娘怎么关心这个了?”

    林琪轻扯嘴角道:“今晚楼上谁值夜?”

    “芸心。”

    她还好说。

    林琪道:“今晚半夜,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得把芸心哄出来,不许她过去,也不许旁人在场。”

    入夜,丹霞依吩咐,装肚子疼,找了芸心陪着去净房。

    芸心便要叫了微澜过来。

    丹霞拦下道:“我又不打算住那儿,你又何不惊扰她们。”

    芸心一想也是,便陪她去了。

    林琪趴在窗边,瞧着两人走远了,才蹑手蹑脚的上楼。

    此时香炉里的香丸已燃尽,林琪捏着玉夹将暗黑色的灰烬拨散,压平,小心的在上面打篆。

    因着每日都做上几次的缘故,如今她打得熟练,三两下便成型。

    青烟很快袅娜着飘散。

    林琪急忙捂着鼻子,把靠过来的烟气往床榻那边赶了赶,便跑去门口静候韩远之过来。

    林琪很清楚,韩远之嘴上不说,但心里定是喜欢阿娘的,只是碍于当初的承诺和对阿娘的爱护,才不敢越雷池一步。

    阿娘对他,大约也不知没有感觉的吧……

    秋夜见凉,将亮未亮时尤甚。

    林琪那会儿出来得急,又心虚,忘了拿件衣裳御寒。

    现在想要下去拿,又怕惊动旁人,进而计划落败。

    无奈,只得抱着胳膊坚持。

    好在没多久,天就亮了一线。

    林琪咬咬牙,为了阿娘,她拼了。

    但寒冷实在难熬,她便抱着自己缩在门边,脑子里自动跳出今天经历的事情。

    林琪猛的摇头,将那些恐怖联想冲散,头一下一下的往后仰,碰到门板再收回。

    这样便也就能什么都不想了。

    可是这样熬着,时间最为难过,在她撞得头晕眼花之时,楼下终于有了动静。

    她急忙起身,结果蹲得太久,腿脚都已经麻了,险些摔了个跟头。

    好在她反应还成,一把住扶手,两条腿哆嗦的好似踩了雷电一般。

    略显沉重的脚步逐渐上来,林琪急得不成,用力捶了几下腿,感觉恢复了些知觉,才揉揉困得发僵的脸,扮出焦急的样子。

    “遐叔,你可来了,阿娘好像有些不对劲,”韩远之才一上楼,就被林琪扯住,一脸急切的拉着他。

    “怎么了?”韩远之不太适应林琪难得的亲近,不着痕迹的收回手。

    “我也不知道,瞧着像是发烧,身上又冰凉,你快过去看看吧,”林琪急得快要哭了,连推带搡的把他弄进西边屋里。

    “你去叫小夜来,”韩远之回头,却见林琪呲牙一笑,极快的缩了迈过去一只的脚,将门板关上。

    韩远之一怔,就听外面已经落锁。

    “你这是干什么?”

    韩远之急忙过来拉。

    林琪用力扯住,并贴着门缝道:“遐叔,我能帮你的就这些了。”

    韩远之拧眉,正要发力,忽听里间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低哼。

第五百一十九章 真与假

    秋日的天空高远,便是夜空也空旷舒朗。

    骡车行走在少了许多行人的路上,林琪跟顾氏坦白。

    顾氏略带责怪的道:“这般大的事你竟也瞒着,若不是想送他回福州,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了?”

    “没有,”林琪小声辩驳道:“我其实是想等哥哥恢复记忆,再把腿伤治好,给你个惊喜。”

    顾氏知女儿说得定是实话,但为了给她紧紧皮,让她以后收敛些胆子,故意冷着脸道:“你想,你是道君还是菩萨,你想就能成吗?你早前不是答应过我,不论什么事都不瞒着我吗?我相信你,你却失言,你还当我是你阿娘吗?”

    林琪耷拉着脑袋,一脸惭愧。

    顾氏等了一会儿,见火候差不多了,便也就没再训斥。

    车子很快来到角门附近,正要进去,就见个人影灯笼前一晃,急匆匆的进门。

    孟大郎眼睛尖,隔得还远就看到了。

    他佯作无事的把车继续往前,等那人走远,他低声道:“姑娘,刚才有人进去,我瞧着像是二奶奶跟前的。”

    “你没看错?”

    “没看错,”孟大郎道:“早前那嬷嬷去过车马棚给三娘子备车。”

    “她这是干嘛去了,怎么这会儿才回来,”林琪有些诧异。

    顾氏想起早上荣禧堂那事,微微蹙眉道:“管他是什么,咱们管好自己的事就是了。”

    林琪很赞同。

    孟大郎见两人都没有研究的意思,便也歇了去查的心思。

    回到听涛阁,两人洗漱一番,林琪蹭到顾氏跟前道:“阿娘,我错了,以后我一定不再犯了,你别生我的气。”

    又强调,“这次是真的。”

    顾氏摸摸她脑袋,道:“好,阿娘再相信你一次。”

    林琪点头,顺势抱着顾氏的胳膊,歪过去道:“阿娘,你放心,我一定想法子让哥哥好起来。”

    顾氏道:“你哥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明天我早点过去,跟胡先生见上一面,问问什么时候带你哥回去合适。”

    “你要回福州?”

    林琪蓦地坐起来,道:“遐叔会同意吗?”

    “他会的,”顾氏道:“我只怕老太君这边不愿。”

    林琪道:“她那边不碍,我觉得该防的是那些闲得没事干的,别等你回来,突然多了几个给你敬茶的。”

    “你这孩子,”顾氏点了点她额心,“人小鬼大。”

    林琪柔柔脑门,嘀咕道:“我说的是事实。”

    虽说哥哥回来,阿娘后半生有了依靠,可儿女毕竟代替不了另一半的位置,阿娘还是要有个人真心呵护,才能幸福。

    “你遐叔不会的,”顾氏温和的道。

    林琪微微撅嘴。

    好吧,是她枉做小人了。

    翌日清早,顾氏提前去荣禧堂。

    这会儿韩老太君还没起身,顾氏便和于嬷嬷讲有事出门,晚些时候过来请安,而后便带着包袱款款的曲嬷嬷和江嬷嬷,与林琪一同出门。

    将近午时,顾氏回转。

    问了老太君还没用饭,她便先过去请安。

    才一进门,就听到韩老太君笑道:“这么说,年底时路大人便要举荐你去补那个缺?”

    顾氏脚步顿了顿,没想到里面有人。

    “大概是吧,”男人声音温文和悦,“不过这也只是他一个人的意思,到年底,几位大人合议之后,才会定下。”

    “那就是**不离十了,”韩老太君笑得合不拢嘴,“六部素来清闲,工部侍郎又不是什么肥缺,有路大人一力保举,谁会驳了面子?”

    亚琴在侧朝顾氏再三示意,顾氏虽有不愿,却也只能前行。

    韩老太君等她行了礼,示意坐下来说话。

    韩适之浅笑回礼,瞄了她白净如才新上釉光瓷器般的肌肤和她优雅修长的脖颈,心里痒痒。

    他若有似无的看了眼亚琴,拱手告辞。

    亚琴心领神会,摸了摸肚皮,心下一横。

    没了旁人,顾氏说话也能放得开些,陪着韩老太君说了会儿话,也就到了用饭时辰。

    顾氏告辞离开。

    出了院门,转过花障,便是一条横穿竹林的小径。

    顾氏沿着依旧郁葱的细竹,徐步前行。

    心里想的是跟胡先生的谈话。

    胡先生是打算敦促两个小童将针灸学扎实了,便让儿子去熟悉的环境下治疗。

    但顾氏觉得,小童年纪太小,便是专精针灸,论手法也不及胡先生。

    她觉得与其急于求成,不如再等些时候,等儿子腿脚利落些,再回福州也不迟。

    顾氏盯着脚尖,衡量着到底该怎么说服那个有些古怪意气的老头。

    “奶奶,”随着江嬷嬷的低唤,她眼前忽然出现一双男人的靴子和淡青色的袍脚。

    顾氏抬眼看去,是一早离开的韩适之。

    “弟妹在看什么?”

    韩适之微低着头,白净的脸上显出些好奇。

    “没什么,”顾氏随口答了声,道:“不知道二伯在这儿,贸然打扰了。”

    她脚下侧移,绕路而行。

    茶楼里,崔硒眸色冷沉的将手指宽窄的绢帛递给张掌柜,“你看看。”

    纸条上只有很短的一行字。

    救人那家突然搬离,无人知其音讯。

    “主子,”张掌柜沉默片刻,道:“听胡先生说,韩家奶奶已去过小院。”

    “她怎么会知道?”

    崔硒皱眉,“是那人搞的鬼?”

    “不是,是林娘子自己说的,”张掌柜道:“胡先生的意思是要在熟悉的环境里,更好恢复,林娘子大概是考虑到这个,才说了。”

    崔硒长指轻叩桌面,想了想道:“让人去道观守着,等她出来就请过来这里。”

    张掌柜点头离开。

    崔硒起身,来回踱了几步,便迈开长腿去散发着药香的小院。

    胡先生正在屋里研究针灸手法,崔硒过来也只得了他随意一瞥。

    崔硒心里有气,随手捻了根金针,在他倾身研究穴位时,甩了过去。

    金针扎在人偶身上,好似利刃入豆腐,顷刻没入。

    胡先生吓了一跳,忙往后仰,道:“你发什么疯?”

    “我看是你疯了,”崔硒道:“明知道这人身份还没确定,你就胡乱出馊主意。”

第五百二十章 冷入骨

    胡先生一怔,“这话怎么说?”

    “骨龄,伤口愈合时间,大抵都能对上,小川和小乌一直近身伺候他,他那张脸没有易容痕迹,应该是真的。”

    “当真是真?”崔硒道:“你可记得我曾提的改头换面?”

    “那不可能,”胡先生断然打断道:“面皮如何能换的?”

    “可能的,”崔硒道:“祖师手记里有写,这种事的确可有,但前提是要有对脸上各部位都很了解的郎中,还要有效果极好的麻沸散,那人也要能耐住无休止的疼痛,或许便可以变成另外一人。不过与他提起这些的人还说,当世应该不会有此能人。”

    胡先生显出果然的样子。

    崔硒道:“不过,现在距离他听说也有几十年了,或许已经有这样的人了,而我们却不知道。”

    “不错,”胡先生想了想,眼睛逐渐亮如星子。

    他兴奋的在屋里来回转圈,“是我狭隘了。”

    “下次去我会仔细看着,对了,”他道:“你祖师手记上可有些辨认这样人的依凭?”

    “没有,”崔硒道:“他是听友人闲聊时说起,觉得新奇便记下来。”

    胡先生有些失望,但更多的还是亢奋。

    “你收敛些,不要让他看出来,”崔硒叮嘱道:“在他没表露意图之前,你还要每天帮他针灸,不过康复进度,你要斟酌。”

    “我知道了,”胡先生不耐烦摆手道:“你有事就去忙吧。”

    崔硒抬步要走,猛地醒悟被带歪了主题,道:“你想法子解决你出的馊主意,免得到最后无法收场。”

    “你别找我,”胡先生推脱道:“母子亲近是天性,这谁能挡得住?”

    崔硒冷睨。

    “不然我找师叔?”

    “顺便让他做好准备,等到他那妻室泪流成河,自杀寻死时,能提前应对。”

    胡先生快速眨眼,道:“不过有病在身,还是要听郎中的话的,情绪波动太过频繁,到底不利于恢复。”

    崔硒微微一笑,转头走了。

    立秋之后,白日变短,林琪来到茶楼时,天色已暗。

    灯火明亮的屋子里,崔硒正在煮茶。

    淡淡的茶香弥漫在屋子里,林琪轻嗅了下,坐他对面道:“给我也来一杯。”

    崔硒抬眸。

    就见林琪笑弯着眼睛,表情很是轻松。

    遥远的记忆陡然来袭,他记得那时她一手扯他的袖子,一手捏这个肉包子,随他临街游玩时也是这样。

    “怎么舍不得?”

    林琪见他不动,取笑道。

    崔硒眼眸微闪,不知怎么,到了嘴边的话,竟说不出口。

    小炉上,银瓶轻响。

    林琪轻咦一声,道:“水好了。”

    崔硒急忙拿起,借着舀茶粉冲茶时,他垂下长长睫毛,将情绪快速的压到最深处。

    林琪单手支桌,奇怪的看他,“你怎么了?”

    他可是万事不动声色,今天这样可不对劲。

    “莫非胡先生说什么了,”林琪心里一跳,顿时紧张起来。

    崔硒用茶筅轻打茶油,心思打了几个转,才道:“也没什么,就是听说林兄要回福州,我问问可定了行程。我那船行得快,也稳当,只是正在修缮,若是不急,来年开春走可好?”

    林琪心弦一松,懒散的靠在摆在后面的大软枕上,道:“这事不急,眼看就到年下,总得把年应付过去再说。”

    崔硒点头,道:“道观那边可还好?祯哥儿可还听话?”

    “挺好的,”林琪笑道:“我拿了三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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