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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娇-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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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跟朱泓玩得要好的世家公子在他变为庶子之后都跟他疏远了,除了她他也没有什么朋友。而她呢,除了他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也没有其他朋友。
两个人同病相怜相互慰藉,有时候骂一下朱家和姜家,然后幻想一下两家那天会倒霉,仿佛孤单寂寞的日子也变得不那么孤单了。
有一次上元节,朱泓又不开心来找她,两个人躲在姜家偏僻的后院里抬头看烟花看万家灯火看万家团圆。
朱泓突然半开玩笑的笑着对姜钰道:“干脆等你及笄了,我去姜家提亲娶了你得了。朱家是不会让我娶个好媳妇的,姜家也肯定不会给你找个好人家。我们两个凑合成一对,成亲以后我们分家出去单过,也不要他们半点东西。我们自己做点小买卖,日子大约也能过得挺好。”
姜钰那时笑着答他:“好啊,到时候如果朱氏没将我许配给人家,你就来娶我吧。”
但这也就能说说而已,他们都知道,朱家不可能让他娶她,而姜家也不可能将她嫁给朱泓。
但朱泓终归是不满意自己的境遇的,他想改变,他想变强,然后独自离开朱家。后来他偷偷报名想参加科举,但被朱大夫人知道,报考的名字被撤掉了不说,人还被朱大夫人打了一顿。
这次朱泓是气疯了,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找不到出路的猛兽,只能在笼子里不断转圈子不断仰天长啸。
朱大夫人是将他的所有路都堵死了,只想让他在朱家当一个废人,哪怕朱泓从来没有想过从她儿子手上抢走任何东西或者从朱家得到任何东西。
他来找姜钰,整个人像是精神错乱一样在墙壁前团团转,用手捶打着墙壁,眼睛被熊熊的火焰烧得赤红。
姜钰知道,藏在他心里快十年的压抑,终于要爆发出来了。
有句话说,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他发着狠劲咬着牙对姜钰道:“我不能这么下去,我不能让他们这样一直轻贱我、践踏我,让我活得像个废物连猪狗不如。再留在朱家,我总有一天会被他们逼疯的。我要出去,我要离开朱家。”
姜钰是举双手十二分的赞同的。
她想着朱泓这么狼狈的被人从朱家打出来,身上甚至可能没有盘缠,所以还贡献了她私藏了十几年的私房钱她拿出来的时候真的好舍不得。
有时候姜钰其实还是挺羡慕朱泓的,同样的境遇,朱泓是男人他还可以离开朱家出去闯荡,能不能闯荡成功另外说,但至少能活得像个人。
而她是女人,一没钱财二没人手三户籍也不在自己手上还又长得有那么几分姿色,她要是从姜家出去,先不说会不会在城门处就被人发现押回姜家来,就算逃出去了一个孤身一人的少女不是被人劫财劫色先奸后杀或先杀后奸,就有可能被卖进烟花之地千人睡万人枕到时候别说是活得不像人了,可能连人都没得做。
仔细想想,姜钰过得最惬意的时光,反而是被朱氏以八字不吉为名发配到庄子上去的那两年。
那两年她捡到了谷莠,谷莠比她小了六岁,她像养孩子养妹妹一样养育着她,从此身边多了一个陪伴的人。
庄子上除了物资紧缺了点之外,其他的真的比在姜家好太多。
就是黎姨娘这个人不厚道,遇上姜尚书跟朱氏因为朱家没帮忙他加官进爵的事闹冷战,她趁此机会又得上了宠,吹着枕边风又将她从庄子上弄回来了。
朱泓自那一次之后就离开了京畿,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也没人清楚他在外干了什么事,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而他离开,朱家就像是没了他这个人一样,既没派人寻找也没去打听过他的消息,日子照过饭照吃。
朱泓再回来时已经是两年多后,算得上是锦衣还乡,人变得疏阔明朗,以前一直皱着的眉头也舒展了,显然在外面是有一些好的境遇的。
听说朱家知道他在外挣出了好一番的家业,所以对他的态度也变好了,只是他却不爱回朱家,反而把外面当家。
朱泓两年后回到京城时,姜钰已经及笄,但人也进了宫。
朱泓进宫来看她,在宁默宫里看着她还好一番的唏嘘和叹息,跟她道:“我一直以为你会嫁给宇文炜,结果如今你倒是成了他的母妃了,世事变迁快得真是令人应接不暇。”
第九十二章 朱泓(三)(推荐票4000的加更)
朱泓颇有些意外宇文会将贵妃带到宣清殿来。
宣清殿是御书房重地,里面藏着无数的政事和军事要秘,后宫妃嫔包括皇后无旨一般都不得入内。看来这位贵妃娘娘对皇上来说,怕是十分重要。
朱泓收起心思,拱手对宇文和姜钰行礼,道:“臣拜见皇上和贵妃娘娘。”
宇文浅笑了笑,扶起他,道:“这里没有外人,朱卿不用多礼。”
朱泓道了声是,然后站起身来。然后便看到贵妃娘娘正眉眼亲切笑意浓浓的看着他,仿佛的久时不见的老友一样。
朱泓怀疑了一下,他什么时候跟贵妃娘娘有什么交情吗?
姜钰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笑了笑道:“早闻朱公子的风采,如今得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朱公子除了风采照人之外,还让本宫觉得特别熟悉和亲切。”
朱泓连忙道:“娘娘过奖了。”
宇文低头看了姜钰一眼,没有说什么,牵着她的手坐到上面的椅子上,问朱泓道:“朱卿这么急着要见朕,是有什么事?”
朱泓这才连忙的道:“皇上,姜太妃移棺的事……”
他话还没说完,宇文已经打断他道:“钦天监那群老匹夫既然说了姜太妃与父皇的仙魂相冲,那姜太妃的棺柩就一定要迁出皇陵去的,否则堵不住朝野内外文武百官的悠悠众口。”
朱泓忙道:“但是皇上,您应该明白,相冲之说根本不可相信,不过是有心之人无的放矢故意混淆视听,想要遮掩自己的罪责。”
宇文抬头看着朱泓,道:“朕不相信,但本朝以孝治天下,文武百官一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又事涉先帝,你让朕如何做?”
朱泓沉默不语,他知道这件事会令皇上为难,但是,难道真的就这样看着阿钰死了都无法安歇。
宇文又道:“姜太妃虽然不能葬在皇陵里,但是朕会给她安排一个好去处。朕相信,姜太妃恐怕也不喜欢葬在皇陵里。”
姜钰眉头动了动,宇文这句话说的倒是真的。她有些想问宇文,他是准备将她另葬到哪里去?
但还没等她问出口,朱泓已经先问了,道:“皇上打算另选了地方安葬太妃?不知皇上可否能告诉臣,选在了何处?”
宇文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道:“既然提起这件事,朕正好要有件事要与朱卿说说。先帝陵寝坍塌,朕虽然依了崔氏之言将姜太妃移棺,算是认了这相冲之说,但这工程却还是需要认真查一查的。若朕记得不错的话,当年主负责皇陵修建的,便是你父亲朱马守。”
朱泓苦笑了笑,道:“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若是父亲真的有渎职行为,还请皇上不必偏袒,按律秉公处理。”
自小在朱家的遭遇早已湮没了朱泓对朱家的感情,朱大夫人对他的所作所为尚且可以说她是为了自己亲生的儿子,但是父亲和祖母却是他骨肉相连的亲人,对朱大夫人磋磨甚至是谋害他的行为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冷透彻骨的寒凉,早已经泼冷了他对他们的亲情。
宇文点了点头,心中满意。
他用人虽然不喜欢用无情无义的人,无情无义往往心里没有顾忌和底线,不好控制。
但是也绝对不喜欢用那种纵君虐我千百遍我待君兮如故旧的圣父,这种人往往优柔寡断容易因感情误事,成不了大气候。
宇文道:“不过你也你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朕不会要了朱马守的命,但这工部尚书的位置他就不必做了。”
若是一旦将朱家全毁了,朱泓这个同姓人同样也会受家族牵连。他收用了他这么年,是为了以后他能辅佐他为朝效力的,可不是中途废掉。
最好的办法,是先让朱家失势先落入泥端,然后再将朱泓捧起来,让朱泓成为拯救朱家门楣的人,让朱家众人只能仰仗这个自小不受朱家重视的庶子鼻息,既让朱泓出了心中的怨气,又将朱家重新控制在自己手里。这才是御下的恩威并济。
朱泓心想这再好不过了,他虽然恨朱马守,但也还没有达到能无情的看着他死的地步。夺了他的官职,但留下他一条命,这是最好的结果。
朱泓跪下来,拱手道:“臣多谢皇上的圣恩。”
宇文点了点头,示意旁边的万得意将朱泓扶了起来,又道:“你忠心朕多年,朕本应该给你安排一个官职。但朕现在有许多事,还是你无一官半职的时候行起来方便,所以还需要委屈朱卿一阵子。”
朱泓道:“能为皇上效力,是臣的福气,臣不敢再谋求其他。”
宇文道:“该给你的还是要给你的,你的功劳朕都记得。朝纲肃整朝政稳固之后,朕一块儿补偿你。”
宇文与朱泓又在宣清殿里说了一会话,然后才一起从宣清殿里出来。
宇文一边走一边道:“你在京畿休息几天,便重新出发去齐王藩地帮朕监视着齐王的异动吧。朕要对朱家下手,你留在京畿难免被牵扯进去,或者是被朱家的人纠缠,早点离开正好避开这次风波。”
朱泓道是。
然后几人刚走到宣清殿前面青石路时,却看到李婕妤正带着自己的宫女在不远处的草地上低着头在找些什么,李婕妤皱着眉一副在认真寻找的模样,一边对自己的宫女道:“仔细找找,本宫那簪子一定是掉在这里了。”
宇文看着皱了皱眉,沉声呵斥道:“你们在这干什么?”
李婕妤像是这才看到走到跟前的宇文和姜钰等人,脸上微惊了一下,连忙走过来,对宇文和姜钰屈膝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和贵妃娘娘。”
然后才又回答宇文刚刚的话,道:“臣妾的一支簪子掉了,想起来可能是昨天路过这里时落在了这里。这支簪子是臣妾进宫前臣妾的母亲送给臣妾的生辰礼,臣妾特别珍惜,所以特意带了宫人回来找。惊扰了皇上,望皇上恕罪。”
第九十三章 产业
姜钰倒是觉得好笑,忍不住抬着眼睛揶揄的笑看着宇文。
宣清殿距离李婕妤的宁安宫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宣清殿又属外朝之地,李婕妤怎么会随便在这里经过,然后又这么巧在这里掉了一支簪子?
不过倒是常常有妃嫔会出入这里,或者是掉了一支簪子,或者是掉了手帕在这里,或者就是放风筝然后风筝飞这里了来捡总之希望有一个偶然的意外,能让她们来到这里,希望遇上宇文。
李婕妤以前一向低调不争,在宫里就像是个无影人一样,她还以为她是明哲保身的性子,没想到也会使用这老套的手段邀宠。
大约是这宫里的每一个女人都有另一面,张扬跋扈的或许是真的张扬跋扈,但低调不争的却未必就真的低调不争。
宇文自然也不相信李婕妤掉簪子的话,皱着眉看着李婕妤,脸上不悦的训斥:“后宫妃嫔不好好在这里的宫里呆着,到处乱走成何体统。”
李婕妤脸上惊慌,连忙道:“是,臣妾这就告退。”
说着对宇文和姜钰屈了屈膝,接着又微微抬头看了朱泓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去,然后弯着腰退下了几步才和宫人一起转身快步走了。
等走了几步之后,李婕妤才悄悄握了握自己的手,发现自己满手的都是冷汗,只觉得刚才那一幕真是令她心惊肉跳。
她的宫女红锦忍不住问她道:“婕妤,您是特意来偶遇皇上的,怎么见了皇上又不上前去,说两句好听的话也成啊,反倒是什么话都没说上就走了。”
李婕妤有些敷衍她的道:“你懂什么,没看到贵妃娘娘也在吗?”
红锦道:“贵妃娘娘在又何如,大家都是后宫妃嫔,各凭本事获宠。要是能让皇上看上,贵妃娘娘又能说什么。”说着叹了一口气,又一副恨其不争的道:“娘娘,您就是胆子太小,所以才会连宫里的奴才都敢欺负。”
李婕妤皱着眉道:“好了,你要是嫌本宫没用,以后就不要跟着本宫了,本宫将你送到别的宫里去伺候。”
红锦连忙道:“别呀,娘娘自在王府时候就是奴婢跟着的,奴婢不跟着您还能跟着谁,奴婢以后不说了就是。”
李婕妤没有再说话,只是脸上郁郁的沉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外一边,宇文让万得意送了朱泓出宫,自己则携着姜钰上了龙辇。
龙辇在前面走,姜钰坐在上面转头促狭的看着宇文道:“皇上干嘛对李婕妤这么严厉,说来李婕妤也只是想见一见皇上。”
宇文脸上面无表情,声音有些微冷的道:“那你是希望朕对李婕妤如何?要不今晚朕就去宠幸她?”
姜钰不说话了,将头重新转回来,装作去欣赏两边的花草。
顿了一会,宇文心里叹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稍显严厉,往回找补柔和了声音又问:“你怎么不问问朕准备将姜太妃迁葬到哪里去?”
姜钰将手放在了膝盖上,两个食指勾在了一起,默了一会,才问道:“那皇上打算将姜太妃的棺柩移出皇陵之后,准备葬到哪里去?”
宇文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道:“会是个好地方,一个姜太妃会喜欢的地方。”
姜钰撇了撇嘴,他怎么知道她会喜欢什么地方。
然后她也不说话了,一直到回到紫宸宫,两人也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另外一边,朱泓回到自己在城西的宅子里之后,进到内院换过衣裳刚出来,一个常伴他的叫连青的小厮就过来跟他道:“公子,朱家的人今日来了,说公子既然回了京城不回家里不合适,来请公子回府。”
朱泓问道:“朱家的人怎么会找到这里?”
他回京畿之后并没有回过朱家,也没有告诉过朱家的人他的住址。
连青摇了摇头,道:“小的不清楚,小的也没告诉过人公子住在这里。”又道:“小的今日告诉他们,说公子有事出去了小的也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回来。但小的看那些来接公子的人的模样,好像公子一日不回朱家,他们就天天来。”
朱泓沉了沉眼,他住的地方并不算隐蔽,朱家的人若是有心要找他,却也未必不是找不到。
朱泓道:“知道了。”但却并不说什么时候要回朱家的话。
朱泓坐在桌子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然后茶倒满了之后,茶杯却只是握在手里并不喝,而是眼神幽幽的在出神。
如今他手里握着大批的产业,遍布大周的如意坊、江南陶庄的船坊,以及西北张掖的马场,这几处都是在这六七年内出现并迅速扩大并声名鹊起的产业。
如意坊明面上经营妓馆、茶肆、酒楼和瘦马的生意,但暗地里却是为皇上探听情报的机构男人消遣不过就是这几个地方,官员也一样,在妓馆酒楼里搂着美人的时候,是最容易将知道的秘密说出来的时候。瘦马调教好了送进官员家里为妾,便又是一个探子。
而西北张掖的马场则养着几十万匹从西域引进来的良驹战马,这是防着以后崔家或齐王万一谋反用的一直以来大周战马的养殖都掌握在崔家手里,万一起战事对皇上十分不利,所以皇帝需要这样一个马场以备不时之需。
江南陶庄的船坊则就纯粹是赚钱的生意了,将大周的瓷器、茶叶、丝绸等物通过海船运到扶桑、暹罗、吕宋等国进行贩卖,再将这些国家的香料、珠宝、象牙等运回大周进行出售,两头赚取银两如意坊培养探子需要银子,西北张掖的马场养马也需要银子,这些银子不能从户部的国库里面支出,这会引起崔太后和崔家人的怀疑,所以就需要靠船坊赚的银子供给了。
西北张掖的马场并不处于明面上,都是暗地里在经营。
但如意坊和陶庄船坊却是光明正大的在经营的,这些产业背后属于皇上,但明面上却是他朱泓经营着。
但朱家人只要误以为如意坊和江南船坊的生意都是他的,就足以引起他们的觊觎了,也难怪这次回京,朱家人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还急着非要他回朱家。
朱泓想着嗤笑了一声,朱家打的什么主意从来都是一清二楚,连个隐藏都没有。
朱泓沉了沉眼,将手里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目光冷了几分。
他也的确是应该回朱家一趟了,省得朱家人总是纠缠着他,让他不胜其烦。
第九十四章 朱府
紫宸宫里。
宇文进去内殿换衣裳,姜钰则是坐在榻上。
谷莠走过来,看着姜钰,脸上带着忧色问道:“娘娘,太妃的事情怎么样了?”
宇文虽然没有告诉她准备把她的尸骨怎么办,但显然也没有任由她暴尸荒野的打算,所以姜钰抬起头对谷莠道:“放心吧,本宫一定会让姜太妃能好好安歇的。”
谷莠微微放下心,松了一口气,道:“奴婢相信娘娘。”
说着想起什么,又道:“对了,娘娘不在紫宸宫的时候,宁远侯夫人曾来过紫宸宫想拜见娘娘,她好像是先去了景安宫,然后才转来紫宸宫,脸上还有些着急和忧色。但娘娘不在,她坐了一会就告辞了。”
姜钰听着点了点头,道:“你让人去宁远侯府说一声,让宁远侯夫人明天来见本宫。”
谷莠道了声是。
然后姜钰也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宇文从内殿里出来,姜钰又只好上前去迎他。
另外一边,朱府门前。
朱泓从马车上下来,看着那座自己已经有将近十年没有踏进过的宅院,以及大门上漆金闪亮的“朱府”二字。
这里还跟以前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还记得上一次他从这座府邸跑出来,是他偷偷报名参加科举,然后被朱大夫人打了个半死。
他从这座府邸走出来的时候,告诉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回到这里,再进这座大门。然后他去跟姜钰做了最后告别,准备独自离开京畿去闯荡。
其实很早的时候他就有离开这个冷冰冰没有丝毫温暖的家的打算,只是他一直下不了决心,他还有牵挂,他还记挂着那个比他还要孤苦,但在他最苦最孤独的时候却依然用余温温暖着他的姑娘。
他们两个就像是被亲人所抛弃的孩子,相依为命,孤苦无依,相互慰藉着过了这么多年。
她的处境比他更不好,但却依旧整天活得乐呵呵的,作弄姜能让她高兴,吃碗好吃的面能让她高兴,甚至下棋赢了他也能很高兴她坚强努力的生活,努力让自己活得快乐。
她总说,悲伤是活一生,高兴是活一生,她干嘛要让自己一生活得这么悲情,而且她活得这么不幸岂不是如了那些人的意。她就是要高兴的活着,活得比她们还高兴,气死她们。
所以生活那么多不如意,但她哭的时候很少,笑的时候却很多。因为她,他才觉得自己不那么孤单,才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他唯一的善意和暖意。
所以他一直下不定决心离开,总想着若他走了那就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再被朱家欺负受伤的时候,没有人陪着她,没有人给她买药,没有人听她骂姜家骂姜,她生病的时候也不会有人担心照顾她,她该多么可怜。
直到后面出现了宇文炜。
如果说她是他生命里唯一的温暖,那么宇文炜就是照亮她生命的阳光。
他很清楚,他的处境自顾都不暇,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她。但是他希望宇文炜可以,他也以为他可以,所以他放心的离开了。
可是谁能想到,他再次回到京城,全部都已经物是人非。宇文炜娶了姜,她却进了宫成了先帝的妃子。
朱家的人知道他回来,早已派了人在门口接他。
一群下人看着他下了马车,连忙奉承亲切的上前来,笑着道:“大少爷回来啦,夫人和老夫人可都想念您得紧,特意让奴才们在门口等您。”
朱泓还记得说话的这个麽麽,是朱大夫人身边的人。
小的时候,他是指朱大夫人还没生下自己亲生的儿子的时候,她也曾抱过他亲切的喊他“大少爷”,他冷的时候给他穿衣服,他跑的时候怕他摔着担忧的跟在他的后面追,喂他吃好吃的糕点。
后来,这个家有了嫡出的公子,每次朱大夫人要惩罚他的时候,她就站在朱大夫人的身边,冷冷的指挥着小厮或粗使婆子给他上板子上藤条或者夹手指,半个好脸色都没有给他,仿若曾经哄他吃糕点的亲切都是假的。
而今现在,她又变成了小时候那个奉承关切他的吴麽麽。
还有另外一个管事,朱泓也记得,这是朱府的大管家,是朱老夫人陪房的儿子,姓孙。
吴麽麽谄笑着道:“大少爷,您随奴婢先去正院吧,夫人听说您要回来,从中午开始就一直在等您呢。”
孙管事则直了直身子,声音板正的道:“我看,大少爷还是先去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是长辈,这些年又想念大少爷想念得紧,几乎天天垂泪,大少爷还是先去拜见老夫人。”
吴麽麽翘着眼睛看了孙管事一眼,而孙管事则抬了抬眼,两人寸步不让。
朱泓一看便知,这些年朱老夫人与朱大夫人的关系怕是也并不是很好,两边人争斗得厉害。
朱泓并没有理他们,直接走进了大门。
这宅院的一草一木他都还熟悉,朱大夫人的院子怎么走他也还记得。
只是走在半路时,突然有一支箭从他右方的树上飞射下来,穿透树叶,正往他的脑门直射而来。
朱泓停下脚步,耳朵动了动,然后连眼睛都没有转动一下,就抬起右手将飞射过来的箭羽夹在了食指和中指中间。
树上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目光不屑的看着他,表情乖,嚣张的问道:“你就是我大哥,看来也没有三头六臂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母亲和父亲最近谈起他总是一副他很了不起的模样,这样自小众星捧月的他很不爽。
朱泓用余光撇了他一眼,一眼便看出他便是朱大夫人亲生的儿子,他那位异母的弟弟朱溶。
他这位弟弟像朱大夫人比较多,只是看起来霸道乖,一看就是平常被宠得跋扈惯了的人。
他离开朱家的时候,他不过七八岁,那时候就已经很了不得了,让小厮丫鬟排着队跪在地上爬给他当猎物,他拿着弹弓或弓箭在旁边射。
朱大夫人从不制止他,他要是射中了反而还会笑着夸他聪明。
如今已经十六七岁,他的性子倒还是一点没变。
朱泓目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上的箭羽。
吴麽麽大惊,生怕朱泓会对朱溶怎么样,连忙出言提醒道:“大少爷,这可是二少爷。”
朱泓皱了皱眉,她这是觉得这位二少爷是他这位大少爷动不了的人吗?
但他早已不是年少时随意可欺的朱泓了。
朱泓抬眼看住朱溶,朱溶脸上则是一脸的得意和嚣张,显然他也认为他不敢伤害他。
朱泓什么话都没有说,将手里的箭羽用力一弹,那箭羽便像疾风一样飞射而出,沿着它飞来的方向飞射回去。
朱溶见了大惊,站在树上想要避让,结果脚上没有踩稳,“砰”的一声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摔了个四脚朝天。
旁边伺候的小厮丫鬟大惊失色,惊呼着喊:“二少爷!”然后一个一个都跑上前去扶他,一边询问:“您怎么样了,二少爷。”
朱溶摔在地上显然是摔疼了,“哎哟”了一声,然后抬起身来看着朱泓,气怒汹涌的指着他,道:“你敢,你竟敢用箭射我。”说着又大哭起来,一边撒泼一边道:“我要告诉父亲,我要告诉母亲,我饶不了你,我绝对饶不了你……”
朱泓冷冷的看着他,说出了他走进这座府邸之后的第一句话:“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箭射人,就要做好被人用箭射的准备。”说完迈着步子就走了。
第九十五章 朱大夫人(推荐票4200的加更)
朱府的正院。
此时朱大夫人和她娘家的弟媳崔四夫人坐在一起。
崔四夫人正在教朱夫人道:“……我的好大姑奶奶,这次你呀无论如何都要对你家大少爷态度好一点,好好哄他将手里的如意坊、江南陶庄船坊都交出来给你。那些可都是大笔大笔的银子啊,你妆奁一年的产出也不一定及得上那两处产业的百分之一。所以该忍的还是要忍忍,该做表面功夫的还是要做。等他将产业交出来,再怎么对付他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朱大夫人有些不耐道:“知道了,你都说过几次了,难道我连这点轻重都分不清。”
崔四夫人还真的就怕她分不清轻重,还将朱泓当以前她一手捏在手里的庶子,道:“我的话大姑奶奶别不爱听,我都是为了你好。还有你要防着你家那老太太,免得她捷足先登先将大少爷哄住了。”
说着又道:“大少爷如今也二十六七了吧,别家的公子在他这个年纪,孩子都能上学堂了,你也该给他娶门媳妇了,也免得外面的人说你这个嫡母不贤。不过这大少爷的媳妇,可要好好的选一选。”
朱大夫人转头看着崔四夫人道:“你既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有好的人选?”
朱大夫人笑了笑,问道:“你看我家芸娘怎么样?她是你嫡亲的侄女,过门之后定然是会帮着你这个姑妈好好笼络住大少爷的。”
朱大夫人听着冷呵了一声,道:“你倒是舍得,将自己亲生的女儿嫁给一个庶子。”
她这个弟媳妇向来精明将算盘打得当当响,但也别把她当傻子,要是芸娘嫁过来,朱泓手里的产业和银子还有她什么事,早进了她的口袋了。
朱大夫人微抬了抬下巴,傲道:“芸娘一个命硬克夫大归的人,我要是将她嫁给朱泓,别人还以为我这个嫡母要害他。”
崔四夫人脸上冷了冷,芸娘是她亲生的女儿,嫁过一次人家。可是那家人福气不够,芸娘过门没半年,公公和丈夫接连病死了。她不舍得女儿受苦,让芸娘给那死鬼女婿守完孝之后就让女儿大归,准备另给她找个人家。可因为有这克夫的名声在,亲事却不怎么好找。
崔四夫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提起芸娘克夫命硬这件事。
崔四夫人看着朱大夫人,心里很有些恼意,但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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