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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锦乡-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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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皇帝自己,便只有锦乡侯知道了。

    从东暖阁出来后,锦乡侯便被罚闭门思过,至于为何思过,思什么过,却是没有任何人知道。

    锦乡侯回府后,惠宁长公主将他叫到了慈恩苑,板着脸,沉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儿,为何突然失踪,又突然出现在京城,今日为何受罚?”

    惠宁长公主说完锦乡侯却只是低着头,抿紧了嘴一个字儿不说。

    惠宁长公主见此,不由怒道:“你就不打算跟我这老婆子说说?还是觉得我这老婆子多管闲事?你别忘了!我是嘉善的母亲,是蕴哥儿跟芝姐儿的外祖母!”

    说到这儿,惠宁长公主多少有些伤感,闭了闭眼才接着道:“芝姐儿不说,她打小跟着我长大,便是蕴哥儿,你又担负了多少做父亲的责任?如今蕴哥儿媳妇身怀有孕,还要为你的事儿担忧受怕,难道你不该给这些孩子们一个解释?”

    惠宁长公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锦乡侯竟然依旧沉默不言,好半晌正在惠宁长公主再要开口时,锦乡侯却是突然起身,“噗通”一下跪在了惠宁长公主跟前儿。

    惠宁长公主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除了当年领着蒋氏母子回府,锦乡侯何时这般郑重的对自己行此大礼?

    便是嘉善当年去世,他也只是默默地在灵堂自罚般跪了七天,令自己不忍再责怪他,而后他便将尚在襁褓中的景芝交给了自己!

    锦乡侯重重地给惠宁长公主磕了三个响头,而后缓缓抬头望着这个早已白发苍苍的岳母,红着眼圈咬牙道:“殿下恕罪,臣,忠孝不能两全!”

    说完锦乡侯又是三个响头,令惠宁长公主惊讶的瞪圆了眼,望着锦乡侯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然而,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时的锦乡侯怕是早已伤透了心,仰头望着惠宁长公主,竟如同孩子般淌着泪,哽咽道:“岳母大人恕小婿不孝!是……”

    锦乡侯再也说不下去,只不住地往地上磕着头。

    惠宁长公主呼吸一滞,她没有儿子,一生不过生养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抛弃皇后之位只愿与他厮守,谁知最后却落得个早死的下场。幸得留下一双儿女,才使得自己哀痛的心聊感慰藉。

    这些年来,随着白老夫人的去世,自己雀占鸠巢般替一双外孙外孙女,也是替他!打理着锦乡侯府,俩人间的关系,早已不仅仅是丈母娘与女婿,惠宁长公主早已拿他当亲生儿子般看待!

    此时看着泪流满面的锦乡侯,惠宁长公主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怔怔地望着锦乡侯,惠宁长公主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且此时定是与宫宴有关……

    想到这儿,惠宁长公主挥了挥手,满是疲惫地道:“快起来,多大的人了?你可是堂堂侯爷!你只要记得,还有一双儿女,要依靠你庇护,这一府上下,也都指望着你就好。”

    锦乡侯闻言神色顿了顿,惠宁长公主谁都提到了,唯一没有提到的,便是自己那个……不管该不该出生,都已然出生的庶子景莳!

    想到这儿,锦乡侯心中又是一阵钝痛,好半晌才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既然最重要的事儿,锦乡侯不愿说,惠宁长公主也不想再问其他,挥手道:“你且去吧,我累了。”说完想了想道:“你既回来了,又被圣上责罚闭门思过,明儿一早我也就回去了。”

    锦乡侯一愣,望着惠宁长公主张嘴想要说什么,末了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退了出来。

    锦乡侯满心沉郁地回到书房,怎么也没想到,洛娉妍会亲自提着食盒,在书房门外候着他。

    按理公公和儿媳是该避嫌的,但不知怎地锦乡侯便想起那日离京,洛娉妍替自己那般张罗,那是自发妻去世后,第一次有人替自己设想那般周到。

    再看洛娉妍手中的食盒,锦乡侯心中了然,忍不住便是一阵阵暖意袭上心头。

    望着洛娉妍,锦乡侯下意识脚步一顿,心中虽是暖暖的却仍忍不住皱起眉头。扫了洛娉妍身边儿两个媳妇子与小四小五几人一眼,赵嬷嬷下意识地低下头,暗自恼火。就连红螺神色也有些不太自然。

    锦乡侯却是暗暗点了点头,叹道:到底还知道带着小厮一同过来!

    见洛娉妍抿着嘴站在书房门前,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锦乡侯叹了口气,淡淡地问道:“蕴哥儿媳妇怎么到这儿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洛娉妍自是没想那么多,前世嫁人时老安阳伯早已过世,今生在家时,父亲的书房那也是常去的,就是在江宁时,舅舅的书房也是想去就去。

    此时面对锦乡侯的询问,洛娉妍虽然心中担忧着景蕴,面儿上却是挤出笑容,轻声道:“父亲一路奔波劳累,定是没能好好用膳,儿媳给父亲做了几道小菜,凑合垫垫,晌午给父亲置办了洗尘宴,请大管家二管家陪着父亲喝两盅。”

    锦乡侯闻言一愣满是意外地望着洛娉妍,一时间竟有些语塞,难道要告诉她,自己是公公并非父亲,这般行事多有不妥?再则自己是主子,便是管家也是仆人,是奴!没有资格给自己作陪?

七四一 公公

    锦乡侯到底还是朝洛娉妍点了点头,淡淡地道:“进来吧”说着便越过洛娉妍,推来了书房门走了进去。

    小五很是自觉的站在了书房门外,由哥哥小四陪着洛娉妍等人进了书房。

    锦乡侯的书房洛娉妍是第一次进来,与洛镇源自是大不一样,便是与景蕴的书房也大不相同。

    五开间的书房左右各带有两间厢房,以耳房相连,进门中间原以为是洛镇源那样的会客小厅,然洛娉妍进去后才发现,竟是一张大书案立在当中,左右两边儿打通,只看到一排排书架,上面堆满了书册与画轴。

    书房内除一匹玉雕奔马并一套,再无别的装饰,若一定要说有,便是墙上挂着的一副盔甲,一柄长剑,还有大书案后供桌上的一张长弓。

    长弓金丝绕柄,看不出弓身与弓弦是何材质,但能被锦乡侯放在供桌上,洛娉妍猜这张弓定非凡物。

    不待洛娉妍再仔细打量,锦乡侯已然在大书案后落了座,淡淡地望着洛娉妍道:“我这书房并无用餐之处,蕴哥儿媳妇既说准备了午膳,这会子便先不用了。”

    洛娉妍闻言一愣,下意识地再次扫视了一圈锦乡侯的书房……好像除了面前的大书桌确实没有……洛娉妍不由有了两分局促不安。

    锦乡侯见此微微顿了顿,望着洛娉妍叹了口气,道:“蕴哥儿媳妇若没什么事儿便下去吧。”话虽如此,锦乡侯却还是忍不住看了洛娉妍手中食盒一眼。

    洛娉妍抿着嘴站在大书案对面,犹豫了半晌,对红螺与赵嬷嬷吩咐道:“去搬张小桌子过来。”说完对锦乡侯勉强笑道:“父亲这会子定是饿了,不若先用点儿,午膳还有好些时候。”

    红螺与赵嬷嬷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犹豫,但洛娉妍的态度她们也都是知道的,想着到底还有小四跟在洛娉妍身边儿,不由抿紧了嘴看了锦乡侯一眼,方才屈膝一礼退了出去。

    锦乡侯见此如何不知洛娉妍寻自己并非只为给自己送饭,定是还有别的事儿。

    想到这儿锦乡侯不由再次皱了皱眉头,却没有阻拦红螺与赵嬷嬷二人退下,只待二人出了房门,方才淡淡地道:“说罢,蕴哥儿媳妇究竟还有什么事儿,能让你不管不顾地跑到我这儿来。”

    锦乡侯的语气已然不如先前温和,洛娉妍不是聋子自然听得明白,但此时却是顾不得别的,只低着头咬着嘴唇屈膝一礼,轻声问道:“儿媳想问问爷如今可好?”

    说完洛娉妍抬头望着锦乡侯,满眼忐忑地小声儿补充道:“爷说小叔失踪了,就急急忙忙出了京城,连府也没回,如今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听洛娉妍称景莳为“小叔”,锦乡侯的目光不由柔和了许多,或许在这府里,如今还将景莳看着一家人的,就只有眼前这个长子执意娶回来的儿媳了吧。

    然而对于洛娉妍的问题,锦乡侯却是无法回答,默默地望着洛娉妍,锦乡侯想着该怎么打发了她。

    洛娉妍见锦乡侯不说话,心下一急,不由脱口说道:“当初景慎回来说父亲失踪了,我们都心神打乱,就连外祖母也慌了神,但爷却很是淡定,悄悄告诉媳妇说父亲没事儿。媳妇便猜想,定是父亲……”

    洛娉妍话未说完,锦乡侯便冷冷地扫了小四一眼,朝他挥了挥手。

    洛娉妍一愣,便见小四低着头缩着脖子,也不敢做声,悄悄退了出去,出去前还哀怨地看了自己一眼。洛娉妍知道自己失了言,但话一出口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洛娉妍整理了一番思绪,接着道:“爷怕是收到了父亲什么消息,之前宫宴圣上分明是早有准备,那景莳失踪是否也是父亲的安排?他如今身在何处?爷为他而去可有危险?”

    洛娉妍憋着一口气连珠炮似得说完,盯着锦乡侯的眼睛一瞬不瞬,仿佛锦乡侯若是不回答,她就要怎么样似得。

    洛娉妍却是不知,锦乡侯也是极硬的脾气,何时被人如此质问过?再说如今景莳已然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不碰都痛,更何况洛娉妍这般咄咄逼人的追问。

    虽说洛娉妍好似在询问景莳下落,话语中分明认定自己与景莳合谋,要设计陷害景蕴似得。

    锦乡侯不由大怒,板着脸呵斥道:“这是妇道人家该问的问题?你父亲就是如此教导你的?若没人教导你该如何做人媳妇,本侯不介意替你安排教导嬷嬷!”

    洛娉妍一愣,望着锦乡侯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万没想到一向和善慈爱的锦乡侯,竟然会指责自己没有家教,没有妇德!

    洛娉妍想不到锦乡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却是涨的脸色通红呐呐不能言。

    锦乡侯却是没了耐性,皱眉呵斥道:“还不退下去!往后这前院你还是不要再来了!外面的事儿也不是你妇道人家该过问的!”

    说完见洛娉妍脸色由红转白,锦乡侯到底心下有些不忍,顿了顿补充道:“蕴哥儿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嫡子,更是我锦乡侯府的继承人!去吧,我不会比你少在乎一分的。”

    洛娉妍呐呐地望着锦乡侯,看着他疲惫的闭上眼,虽不知自己错在何处,心下却有些愧疚,也有些难过,默默地朝书房外退了出去。

    刚退到书房外,便见红螺与赵嬷嬷带着两个健仆抬着花梨木小圆桌,搬着一色的圈椅走了过来。

    洛娉妍张了张嘴,到底没有没有阻止,转而对小四小五吩咐道:“你俩领人将桌椅给侯爷搬进去,请侯爷趁热用点儿,侯爷怕是从昨儿就没用过膳食。”

    说完洛娉妍回头看了书房大门一眼,带着不知所措的赵嬷嬷和松口气的红螺离开了正院儿,顺着穿堂回了枫溪院。

    洛娉妍不知道她之前交代小四小五的话,锦乡侯都听在耳中,心底的复杂非是三言两语能都述说……

七四二 心焦

    想起去世的发妻,想起这会子也没过来问候一声的景芝,想起……锦乡侯叹口气,并没有为难拎着食盒,胆颤心惊地站在门口的小四,也不曾将搬着桌椅进来的健仆撵出去。

    锦乡侯看着健仆将桌椅安置在了书房中央,见小四还站在门口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样,不由皱眉呵斥道:“你打算饿死本侯还是打算等凉透了再送进来?”

    小四一个激灵,不敢再做耽搁,面儿上虽仍旧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底却是乐开了花。抿紧了嘴手脚麻利地将洛娉妍亲自做的几道小菜摆了出来,没有酒,只有一碗尚且冒着热气儿的米饭。

    锦乡侯挑了挑眉,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们奶奶平日里就是这般给世子送饭的?”

    小四脑子里正想着怎么回去跟洛娉妍邀功,闻言想也没想便答道:“奶奶从不给爷送饭,爷在家都是回屋用膳的。”

    说完自知失言,小四紧张的觑了锦乡侯一眼,见锦乡侯板着脸,望着桌上几道小菜不说话,心下一慌急忙补充道:“不过奶奶给长公主殿下送膳时,都是这般送的。”

    锦乡侯如何不知小四的心思,淡淡地扯了扯嘴角,却没能扯出一丝笑意,就这拿了筷子的手挥了挥,淡淡地道:“下去吧,一会儿我会让人来收的。”

    小四自是不敢耽搁,急忙从书房内退了出来,还小心地将书房门带了过去,便也没看到锦乡侯在他退下后便搁下了碗箸,看着眼前自己爱吃的几道小菜,红了眼眶……

    洛娉妍不会知道,这几道她特意跟贺嬷嬷学来的,锦乡侯曾经最爱吃的几道菜,令锦乡侯的心情是如何的复杂,此时的洛娉妍亦是满心的焦虑与委屈,回到枫溪院也不进屋,站在院子中间儿狠狠地转着圈儿。

    红螺见此实在忧心不已,不由劝道:“奶奶要不先回去歇会儿?午膳一会儿就准备好了,侯爷那边儿自有人送去,奶奶是要去长公主那边儿一块用膳还是……”

    话未说完,洛娉妍猛地顿住脚步,直勾勾地望着红螺,点了点头道:“对,咱们这就去外祖母哪儿!”说着洛娉妍提着裙裾便往后院而去。

    赵嬷嬷见此吓得不轻,如今虽还不足三个月,可也是最不稳当的时候,若是有个什么闪失……

    想起不知所踪的景蕴,赵嬷嬷倒吸了口凉气,急忙追了上去,一边儿跑一边儿喊道:“奶奶慢点儿,慢点儿,仔细脚下!”

    可此时洛娉妍满心焦急,哪儿有功夫与她慢慢散步?

    红螺见此叹了口气也跟着赵嬷嬷追了上去,红螺到底比赵嬷嬷年轻几岁,很快便追上了洛娉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也顾不得什么主仆身份,轻斥道:“奶奶这是做什么?若有个闪失,奶奶让奴婢们怎么跟爷交代?”

    听到“爷”这个字儿,洛娉妍不由顿了脚步,极力想要忍住的眼泪,此时却是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哽咽道:“姑姑也知道了不是吗?爷不见了,如今……”

    见洛娉妍咬着嘴唇极力想要忍泪,可眼泪却如同断了线似得不停往下滚落的样子,红螺心痛极了,上前搂着洛娉妍,小声儿在她耳边道:“所以奶奶这时候一定要更加镇定,尤其是肚子里这个孩儿,可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红螺却是不知,这话不仅没能安慰洛娉妍,反倒让洛娉妍想起当初景蕴说过的话,那时候婆婆看着公公出征,也是如同自己现在这般心境吧?

    想到这儿,洛娉妍一把推开了红螺,原就单薄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刚要脱口而出:爷不会有事儿!

    赵嬷嬷却在这时赶到,惊呼一声,急忙上前扶住洛娉妍,抱怨道:“奶奶可不能这样儿!头三个月胎还没稳,万般都得小心再小心。可……”

    话未说完,洛娉妍已经稳住心神,要说的话也都统统咽了下去,不管还有谁知道景蕴离京,此时了无音讯,洛娉妍都不愿大张旗鼓的宣扬。

    挥手打断赵嬷嬷的话,洛娉妍故作从容地扯出绢子,擦了擦脸颊的泪水,淡淡地道:“都别说了,陪我去慈恩苑。”

    洛娉妍的话说的干脆利落,人却没有如同先前那般转身就跑,而是就势扶住了红螺的手,使劲捏了捏。

    红螺见此松了口气,了然地与赵嬷嬷一块儿扶住洛娉妍,三人缓步朝慈恩苑而去。

    对于洛娉妍的突然到来,惠宁长公主心中虽然诧异却也并没多问,望着洛娉妍看了好一会儿,便淡淡地道:“我有些乏了,娉妍扶我进去歇会儿。”说着便起身任由洛娉妍上前扶着胳膊往内室而去。

    路过暖阁时,惠宁长公主停下脚步伸手一指,轻声道:“娉妍一会儿就在这儿午歇,我让人给你抱被褥过来。”

    洛娉妍勉强笑道:“我,外祖母先让孙媳陪您进去,伺候您躺下再说吧,这会儿离午膳还有好一会儿呢。”

    说完洛娉妍有些心虚地低下头,默默地斟酌着说辞,惠宁长公主却是扭头看向她,深深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道:“那素心去歇息吧,这儿有娉妍陪我就够了。”

    惠宁长公主的语气不容置疑,崔嬷嬷也明白洛娉妍怕是有什么事儿要与惠宁长公主说,且惠宁长公主已经答应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退开半步,仍由洛娉妍扶着惠宁长公主进了内室。

    在进入内室时,洛娉妍淡淡地对红螺与赵嬷嬷道:“你们就留在这儿吧,外祖母有我伺候便够了。”

    惠宁长公主再次看了洛娉妍一眼,却什么也没说,蝉儿见此更是不敢做声,打起帘子将二人让了进去。

    进到内室,洛娉妍扶着惠宁长公主在临窗大炕上坐下,便“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这是今日第二个这样给自己下跪的人,惠宁长公主虽觉得满身挥不散的疲惫,却忍不住伸手扶住洛娉妍,叹道:“你怀着孩子,凡事都该当心些,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值得你跪下?”

七四三 家人

    要不要告诉惠宁长公主,洛娉妍隐瞒过,犹豫过,退缩过,此时却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洛娉妍再不做丝毫伪装,定定地望着惠宁长公主的眼睛,恳求道:“外祖母,您就让孙媳跪着说吧。”

    惠宁长公主一愣,望着洛娉妍坚定的眼神,缓缓松开了手,闭着眼叹道:“你们都大了,翅膀硬了,如今都学会瞒着我了。”

    说到这儿,惠宁长公主越发伤感起来,红了眼圈有些哽咽地问道:“你们可是觉得我老太婆不顶事儿,碍眼了?”

    此时的惠宁长公主显得是那样的脆弱,那满头的白发是那样的刺眼,洛娉妍到了嘴边儿的话不由再次顿住,缓缓摇了摇头,满是仰慕地望着惠宁长公主的脸,肯定道:“我们只是心疼外祖母,不愿外祖母过多劳心费神,自愿外祖母长寿安康,虽然……”

    听洛娉妍这样说,惠宁长公主的脸色好了不少,叹了口气打断道:“快起来,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都孝顺。可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外祖母自然是帮着你们的。明白吗?”

    听惠宁长公主这般说,洛娉妍心中越发百感交集,尤其是那句“咱们是一家人”令洛娉妍心中又是温暖又是酸涩,眼角终究是有了湿意。

    惠宁长公主见此,再次叹了口气道:“有什么事儿起来再说,别伤着孩子。”

    洛娉妍含泪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立时起身,反倒是跪得越加恭敬,规规矩矩地给惠宁长公主磕了个头,才缓缓站起来。

    就在洛娉妍缓缓对惠宁长公主说出景蕴离京之事时,锦乡侯已经将洛娉妍送去的饭菜用完,望着桌上空着的碗碟,锦乡侯叹了口气,叫来了大管家景天。

    看着自己最信任最贴心的管家,锦乡侯叹息着吩咐道:“你亲自去厨房,让人准备几道那小畜生喜欢的饭菜。”说完锦乡侯不忘叮嘱道:“别让人知道,这事儿要隐秘些。”

    大管家望着锦乡侯皱了皱眉,他自然知道自家侯爷这是要去哪儿,更知道自家侯爷这是要去给谁送膳,有心想要劝阻,可话到嘴边儿终是化作一声叹息,点了点头默默地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大管家便躬着身子再次走了进来,轻声道:“食盒已经搁在了马车里,侯爷要不还是再等等,天黑后……”

    大管家的话没有说完,锦乡侯便深吸了口气挥手打断道:“不必了,无论何时过去,那位总会知道的,不如就这样坦坦荡荡的好。”

    大管家闻言不再多劝,他明白侯爷既然拿定了注意,自然不是谁能劝说的,抿了抿嘴却是忍不住问道:“侯爷可要老奴陪着您一块儿去?方泽……”

    锦乡侯知道他要说白寿出事儿,方泽尚未归来,锦乡侯身边儿不能少了人。

    然锦乡侯却是不以为意地摇头道:“不必了,让陈和仲坤跟着我就是。”说完皱眉叹了口气,接着交代道:“你照看好府里,尤其是少夫人那边儿,她知道不少事儿万不可出了岔子。”

    想起景蕴竟然什么都跟洛娉妍说,锦乡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总觉得腻歪,却又并不反感,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起身朝外走去。

    大管家一边儿点头应下,一边儿将锦乡侯送出了角门,角门上早已停着一辆极不起眼的马车。

    灰蓝的车棚,两根粗粝的杠子绑着粗布搓成的绳子,架在瘦弱的老马背上。赶车的马夫一身灰扑扑地短靠,戴着遮了半边脸的草帽,无精打采的依在马车上。

    大管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样不起眼的马车,锦乡侯是一点儿也不惊讶的,但能在锦乡侯府找到这样的老马,还是令锦乡侯多看了他一眼。

    大管家见锦乡侯朝自己看来,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解释道:“侯爷见谅,是老奴自作主张了,想着侯爷到底被罚闭门思过,哪儿能刚一回来就出门的。虽说瞒不过那位,可咱们也没想着要瞒他,但旁人还是不知道的好。”

    锦乡侯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低头钻进了车内,看着脚边儿粗藤编制的食蓝,上面搭着青花地儿棉布,锦乡侯不由再次叹了口气。

    天牢并不似人们想象中那般恶臭熏天,相反,除了昏暗潮湿外,天牢相对于别的牢房反倒是干净许多。

    牢房内除了一张铺着草垫子的床铺,还有一桌一凳,桌上的油灯,燃着豆大火苗,随着风摇摇晃晃似随时都会熄掉。

    景莳烤着脚镣,一身衣衫还算干净整齐,头发却是乱蓬蓬的束在头顶,神色呆滞地缩在床铺上有些瑟瑟发抖。

    见景莳这般模样,锦乡侯再次叹了口气,他已经不记得这是今日第几次这般叹气了,可心底的痛、恼、怒种种情绪还是不受控制的泛了上来。

    锦乡侯怎么也忘不了,当日就是这个儿子,自己的亲儿子,趁着自己不在,偷偷摸进书房要偷取边防部署!事情败露后,更是想要杀自己灭口!

    锦乡侯守卫边疆已经好几代人,锦乡侯至今无法相信,眼前这个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竟然为了一己之私,置祖宗百年功业于不顾,置锦乡侯府生死于不顾,置自己这个父亲于不顾!

    可即便如此,自己仍旧来了……谁让他是自己的儿子,自己不多的家人呢?

    景莳像是没有察觉到有人到来,又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没人知道他在看什么,亦或者在想什么,仍旧双目呆滞地望着前方不知何处,整个人微微缩成一团,看上去并非狼狈,而是极为可怜……

    锦乡侯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所有酸涩,才沉声咬牙唤道:“逆子!”

    景莳听到锦乡侯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

    看着景莳凹陷的脸颊,锦乡侯红了眼眶,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语气问道:“莳儿可知错?”

    锦乡侯问这话时一瞬不瞬地盯着景莳的眼睛,却不知他这话因着手中拎着的食蓝,而显得气势全无,更不知正因为这“气势全无”,反倒是令景莳浑身一震。

    锦乡侯在百姓眼中,那是保护神,在满朝文武眼中,那也是一根擎天柱,在幼年景莳的眼中,那是仰慕的对象,即便如今,锦乡侯的形象,在景莳心中亦是高大的,威严的,不可侵犯的。

    当初若非有外祖父撑腰,又得了辽王承诺不伤锦乡侯丝毫,心中惦念着母亲的执念从而孤注一掷,怕是自己也没有胆量偷摸进父亲的书房。

    而如今,虽然板着脸,可手中的食盒却给他平添了几分温情,这样的锦乡侯,是景莳从未见过的,不由愣了愣,望着锦乡侯一时间回不过神。

七四四 父子

    锦乡侯见景莳直愣愣地望着自己,不由皱眉轻咳了一声儿,缓了语气叹道:“吃吧,家里厨子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说着锦乡侯将手中的食蓝递了过去,见景莳没有接,索性搁在了桌子上。

    平凡普通的一句话,不是训斥,不是责问,景莳却突然红了眼眶,从床上挪了下来,低着头不敢看锦乡侯的样子。

    锦乡侯见此心中酸楚难明,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故意板着脸呵斥道:“吃饭也磨磨蹭蹭的,不想吃我就这拎走!”

    景莳闻言抬起头,望向满脸别扭的锦乡侯,含泪露出一丝笑意,点头哽咽道:“吃,这可是父亲特地为我送来的。”说完看了看脚下的铁镣,自嘲地笑道:“便是断头饭,也值了。”

    锦乡侯浑身闻言一震,下意识地呵斥道:“胡说什么!”说完想起是自己亲手将他送入的天牢,不由少了景莳一眼,又急忙错开,嚅了嚅嘴,放轻了声儿道:“你好生将事情交代清楚,为父不会放着你不管的!无论怎样,你是我的儿子!我岂会害你?”

    景莳闻言从食蓝中取出碗碟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却自当着什么也没听到似得,继续将食蓝中的碗碟取了出来,破旧的木桌上一一摆开。

    粉彩花鸟的碗碟,在看不出木纹的木桌上是那样的鲜艳,鲜艳得有些刺眼,景莳的动作再次顿了顿,随即便坐了下来。

    锦乡侯看着这个今年才稍微熟悉起来的儿子,眼是景家人特有的丹凤眼,狭长却不失锋利,鼻梁与嘴唇像极了他的母亲,尤其是嘴唇,较之景蕴的丰厚不少便也显得温和许多。

    想到这儿锦乡侯倏然一惊!这竟是自己第一次细细地看自己的儿子,将他们兄弟俩放在一处来比较。

    过去,或者不仅仅是岳母,是府中其他的,怕是连自己也觉得他是不配与长子相提并论的吧?

    看着景莳坐在这昏暗的天牢里,闷头吃着自己带来的家里厨子做的饭菜,锦乡侯的眼眶再次湿润了,却借着牢房的昏暗,侧开头悄悄拭去。

    景莳一直不说话,默默地将锦乡侯带来的饭食吃了个干净,搁下碗箸,下意识地伸手朝袖笼里摸去,手伸到一半儿却又顿住,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锦乡侯压下心中的酸涩,伸手取出自己折叠整齐的绢子,递到景莳面前,故意板着脸道:“好歹是锦乡侯府的少爷,怎能连一点子……”

    话未说完,景莳便一把扯过锦乡侯递来的绢子,随意地擦了擦嘴角,扭过头,从下而上地望着锦乡侯,冷笑道:“锦乡侯府的少爷?堂堂锦乡侯的儿子?”

    锦乡侯不知为何,被景莳这样盯着莫明有些心虚,顿了顿心中又升腾起一阵怒火,板着脸冷声问道:“你想说什么?”说完冷笑道:“也对,你若将我看作你的父亲,将自己看作锦乡侯府的人,又岂会做出这等没心没肺的事儿来!”

    谁知景莳闻言却是并不恼怒,反而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肯定道:“您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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