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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锦乡-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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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这等没心没肺的事儿来!”
谁知景莳闻言却是并不恼怒,反而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肯定道:“您说的没错儿,我算哪门子锦乡侯府的少爷?你出去到大街上问问,有人知道锦乡侯府还有个少爷叫景莳吗?这么多年,你管过我吗?人说养不教父之过,你教导过我那怕一天吗?”
景莳一连几个问题,噎得锦乡侯半晌也透不过气来,但景莳话语中的哽咽之意,锦乡侯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景莳不知道,锦乡侯背在身后的手,此时悄悄捏成了拳头,若仔细去看,便会发现那拳头上的青筋,根根爆起!
不等锦乡侯说话,景莳突然敛去面儿上所有神色,专注地望着锦乡侯,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真的……会救我?”
景莳没有问你真的能救我?也没问既然要救我为何当初要将我关进来?甚至没有问锦乡侯要如何救他!就仿佛知道,若锦乡侯愿意,便一定能救他似得。
景莳自己或许没有察觉,其实到了现在,锦乡侯在他心中仍旧是无所不能的,是高大威猛的,是战无不胜的!
锦乡侯却从他这淡淡的一句话中感受到了浓浓的孺慕之情,所有怒气为之一顿,好半晌才沉声道:“救你是一定的,但你得先回答一个问题,再答应为父两个条件。”
景莳挑了挑眉,若仔细去看这动作像极了景蕴,但锦乡侯却并没有发现,淡淡地问道:“你母亲究竟在哪儿?”
景莳没想到锦乡侯问得问题竟然是自己母亲,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然而不等他笑出来,便见锦乡侯沉了脸,只得敛了笑意,淡淡地道:“若没意外,这会子应该已经进入建州地界儿了。”
锦乡侯闻言眯了眯眼,却并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接着道:“那就再说说我的两个条件,第一,永远不得再以景家人自居。”说到这儿,锦乡侯顿了顿,仔细看了看景莳脸上的神色。
景莳心中虽在滴血般难受,面儿上却是一派云淡风轻,似并不在意这景家人的身份。
锦乡侯见此眼神暗了暗,却是接着说道:“第二,将来你的孩子,无论男女,一旦出生都必须立即送回锦乡侯府,由你哥哥嫂嫂抚养。”
若先前那个要求景莳还能故作淡定,此时却是忍不住一愣,脸上的淡然之色终于被撕破,冷笑道:“原来,父亲所谓的救我,救我这个身体里流着景家血脉的人,只是为了要个延续血脉的工具!”
说完景莳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竟是淌下了眼泪。
锦乡侯看着大笑不止的景莳,不是没有心软,可……那也是自己前来的目的之一!景家,景氏一族,太需要新鲜血脉充盈家族,而景蕴注定了今生是不会纳妾的……
想到这儿,锦乡侯咬了咬牙,强自镇定地点了点头,故作淡然地道:“你若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出来,孩子送回锦乡侯府,对孩子而言也是更好的选择。”
景莳笑了许久,才满眼戏谑地望着锦乡侯,扯着嘴角问道:“怎么?你那宝贝儿子不能生养?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是你景家的种?”
七四五 求见
没等锦乡侯搭话,景莳便沉了脸,微微眯缝起眼睛,盯着锦乡侯,冷冷地质问道:“他既不行,当初何必与我抢洛府的亲事?他就这么见不得我好?为了不让我好过,还要害了人家……”
这话锦乡侯却是不能容忍的,不等景莳说完,便板了脸呵斥道:“住口!逆子,休得胡言!那是你哥哥嫂嫂,岂是你能妄言议论的?”
景莳冷笑着望着脸色铁青的锦乡侯,扯了扯嘴角,却没能扯出一个冷笑来,心中明白,方才之言不过是自己一时气话罢了……
低头沉默了片刻,景莳才再次抬头,故意挑衅地望着锦乡侯,轻笑道:“对,我是逆子,所以只配做你锦乡侯府延续血脉的工具,你那个宝贝儿子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说完景莳盯着锦乡侯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既如此,你当初何必生我?”
锦乡侯闻言一怔,虽有羞怒之意在心中翻腾,却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他想过景莳会有各种反应,但如今景莳的反应在锦乡侯心中是最好的表现,至少说明他心里还是在乎的,不管是在乎自己这个父亲,还是在乎儿女,有所在乎便是好的!
是而锦乡侯不仅没有不动怒,反而露出一丝淡淡地笑意,叹了口气,第一次温和地开口说道:“为父若能活着回来,到时为父陪你隐居玉泉别院,替你娶个媳妇儿,咱们爷俩在山上好好儿过日子。”
说到这儿,锦乡侯面儿上带出一丝向往之色,语气也不由提高了些,满是憧憬地道:“或是咱们爷俩去看看这大好河山,我锦乡侯府守卫了百十年,景家的人也该去看看这大江南北了。”
这一刻的锦乡侯,在景莳眼中竟莫名的有了一丝意气风发的味道,不知是怕自己后悔还是别的什么,锦乡侯说完不再做丝毫停留,转身便走出了天牢,只留景莳不知所措地望着锦乡侯离去的背影。
景莳一时间没有明白锦乡侯的意思,当他想明白的时候,顿时大变了脸色,原来父亲并非无所不能,原来……
景莳猛地扑朝牢门扑去,狱卒却一把关上了牢门,上了锁。景莳只得踮起脚尖儿极力朝锦乡侯离开的方向张望,想要叫住他,却又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一时间景莳也分不清心中是何感受,颓然地晃了晃身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瞪圆的一双凤眼内,却有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一颗颗滑落出来……
锦乡侯离开天牢,便直接递了牌子进宫求见皇帝。而正在此时,一辆黑漆平顶马车,缓缓停在了锦乡侯府的大门前。
俩守门的小厮对视一眼,正要上前撵走马车,车上却跳下来一个满脸褶子,穿粗布薄袄的婆子,这婆子又返身从车上扶下一位,穿浅蓝色妆花袄,着宝蓝撒花裙,戴着茜纱斗笠的妇人。
俩小厮怔愣间,那妇人已将一枚玉佩交给了身旁的婆子,淡淡地道:“去,告诉他们,我要见锦乡侯。”
哪里还用那婆子传话,这妇人的话俩小厮早已听清,心中虽然冷笑,自家侯爷岂是什么人都能见的?既不报上名讳,也不递上拜帖,就拿着这么一块破玉佩就敢跑门前来招摇撞骗。
那小厮漫不经心地从婆子手中接过玉佩,淡淡地扫了眼,见只是一块普通的青玉,心底越加不屑,瘪了瘪嘴,正准备给她扔回去。却被另一小厮暗暗拉了一把。
只听拉住他的小厮附耳道:“这人敢拿着玉佩跑咱们府上来,你看她斗笠上的料子,怕也不是简单人,咱们还是莫要擅自做主的好。”
那小厮闻言皱了皱眉,心底虽有赞同,却不甘地嘀咕道:“又不是什么好玉,那斗笠说不定是哪儿偷来的。”
那戴着茜纱斗笠的妇人闻言淡淡地道:“你别管这是什么玉,反正不是你的,只管将这玉佩完好无损地交给你们侯爷,你们侯爷自会认得,见不见也有你们侯爷决断。”
拉着人的小厮急忙陪了个笑脸,用力的拉了一把接了玉佩的小厮,那小厮只得将到了嘴边儿的嘲讽咽了下去,皱眉扫了那戴着茜纱斗笠的妇人一眼,小声儿问道:“你是说咱就拿着这玉佩进去通报?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拉住他的小厮不由也犹豫起来,好半晌才舔了舔有些干燥地嘴唇,皱眉商量道:“要不,咱请大管家帮着掌掌眼?”
那小厮闻言点头了点头,随手将那玉佩,扔给了拉着他的小厮,笑道:“那你快去。”
接了玉佩的小厮一时间哭笑不得,犹豫再三咬了咬牙,朝那戴着茜纱斗笠的妇人淡淡地道:“在这儿等着,我这就进去给你通报,先说好,侯爷见不见你可由不得咱哥俩做主,一会儿你可不能赖在这儿不走。”
小厮自认说话已很是客气,谁知那婆子却是颇为得意地冷笑道:“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儿!你只管给你们侯爷送去,见不见得自然不用你来管,仔细别摔了我家太太的玉佩就好。”
那被松开的小厮见这婆子说话不客气,顿时心头火起,正要理论两句,那接了玉的小厮却是急忙圆场道:“这位嬷嬷放心,从咱们哥俩儿手里过的,比这值钱的东西不知多少,从来就没出过差错,不然咱哥俩也不能在这儿守着大门了。”
说完那小厮有意将手中的玉佩抛了抛,吓得那婆子都变了脸色,才扯着嘴角笑道:“放心,摔不了!”
先前那小厮见此冷冷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也想要说上两句,却被接了玉的小厮拉了一把,二人对视一眼,那接了玉的小厮便转身往门里跑去。
景天正在为锦乡侯去探监的事儿烦心,听闻守门的小厮进来求见,知道定是有人来求见,不由烦躁地挥手道:“就说咱们侯爷被圣上责罚闭门思过,什么人也不见!”
说完还忍不住呵斥道:“没用的小兔崽子!这么点事儿也要来烦我,我要你还有何用?”
那小厮虽心中觉得委屈,却仍旧拿出了玉佩,双手捧到大管家跟前儿,讨好地笑道:“您老行行好,饶了小的,看看这究竟是块什么玉佩,门口那妇人满脸笃定地说侯爷见了玉佩,定会见她,小的也不敢不报啊。”
七四六 玉佩
景天皱眉叹了口气,不耐地从小厮手中接过玉佩,谁知仅一眼,便不敢置信地瞪圆了双眼,将玉佩翻来覆去仔细瞧过,又高高举起,迎着光看了过去,随即板了脸沉声问道:“你确定拿着玉佩来的,是为妇人?”
那小厮见此心知有意,不敢做丝毫隐瞒,原原本本地将那马车停在大门外的事儿说了一遍。
景天闻言沉吟片刻,将玉佩又还给了那小厮,吩咐道:“去,将这块玉佩交给少夫人,只说门外之人是求见少夫人的,见不见都在少夫人。”
那小厮接过玉佩,楞楞地望着眼前的大管家,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震惊与疑惑,这,不是该交给侯爷吗?再说外面那人点名要见的也是侯爷啊!
景天却是并不做解释,反倒是瞪了他一眼,轻斥道:“还愣着作甚?记住了,别多嘴,只说有人拿着玉佩求见少夫人。无论少夫人见不见都不得多嘴!更不许说来过我这儿!”
那小厮被景天一瞪,一个激灵回过神,在顾不得想别的,点了点头,拔腿便往枫溪院跑去。
玉佩交到了英儿手中,英儿也是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普通的青玉,玉质甚至并不上乘,雕刻却极为细腻。一尾锦鲤,如跳跃之态,显得活灵活现。隐约记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英儿想了想对跟在身后的浅浅吩咐道:“去瞧瞧小姐如今在哪儿,晨霜姐姐可是忙着,若不忙你便将晨霜姐姐请过来。”
小四见英儿并没拒绝,松了口气出去告知了那守门的小厮,守门的小厮也松了口气,却是不敢就这么回去,笑道:“没事儿,四哥不用管我,我等等就是,省的一会儿少夫人要见人,还得劳四哥跑一趟不是?”
小四闻言觉得甚是有理,指了指不远处的角亭,道:“你去那边儿角亭上等着,别站在这院门口碍事儿。”
谁知晨霜来了却也是摇头道:“我没见过这块玉佩,这块玉佩绝不是奶奶的东西。”说完见英儿满脸凝重不由问道:“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和这玉佩有关?”
英儿倒也并不瞒她,点了点头道:“门外来了位不认识的夫人,没拿名帖,只拿了这块玉佩求见奶奶,奶奶这会子去了殿下那儿我也不敢贸然打扰,便想请姐姐过来先认认,说不得就知道是哪家夫人太太,或是小姐哪位闺中好友了。”
晨霜闻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垂眸再次打量了这块玉佩一番,皱眉问道:“来人说要见奶奶可是报了奶奶闺名?亦或者是……”
英儿原是极通透之人,被晨霜这样一点,顿时明白过来,笑道:“倒是我糊涂了,这就去请馨芙姐姐瞧瞧。”
晨霜见英儿如今管着洛娉妍的内院儿,心中难免酸涩,却是抿嘴笑道:“不若我陪你一块儿去。”说着二人便朝馨芙的屋子走去。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馨芙早已被洛娉妍打发来管理听枫馆,心中虽有不忿却是不敢闹事儿。
此时见英儿与晨霜联袂来寻自己,心中不由诧异,待见到那枚玉佩,心中冷笑,面儿上却是不显丝毫,也不说这玉佩出处,只将玉佩还给了英儿,淡淡地笑道:“你们还是赶紧将玉佩给奶奶送去吧,奶奶见了自然知晓。”
晨霜不喜馨芙的态度,挑了挑眉正要说什么,英儿却是一把拉住晨霜的胳膊,笑道:“馨芙姐姐说的是,总归是主子的事儿,哪儿就轮到咱们这些人做主了。”
说完英儿微微屈膝行了半礼,算是谢过了馨芙,转身拉着晨霜便直奔慈恩苑而去。
洛娉妍刚刚与惠宁长公主说完景蕴的事儿,惠宁长公主闭着眼沉默了良久,才叹息道:“娉妍无须担忧,想必是他们父子早有谋划,这些事儿……”
惠宁长公主亦是想起早丧的女儿,说到这儿顿了顿,才摇头冷笑道:“你太婆婆在世时曾经说过,景家的男人都是铁石心肠!我原以为蕴哥儿与他祖父,父亲,是不一样的!”
说着惠宁长公主拉住洛娉妍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含泪笑道:“嫁入景家的女人,都要做好这一天的准备,无论怎样的结果,都必须你自己个儿承担,为了孩子,为了这一府上下,你没有退路,只能坚强,明白吗?”
洛娉妍愣愣地望着惠宁长公主,好半晌才明白惠宁长公主话里的意思,摇了摇头,喃喃道:“不会的,爷不会的,他说了会很快回来的,说了会……”话未说完眼泪便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惠宁长公主见此闭着眼叹了口气,握着洛娉妍的手越发的用了力,好半晌才道:“外祖母老了,若是当年知道你母亲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外祖母就去边城将你公公捉回来,若是年轻十岁,外祖母也能去帮你把蕴哥儿抓回来……”
说到这儿,惠宁长公主也是再也忍不住,一把搂住洛娉妍放声哭了起来,也不知是哭自己的女儿,还是哭什么,只让人听着便觉心酸。
这一刻洛娉妍第一次觉得,与惠宁长公主靠的是那么那么的近……
洛娉妍第一次觉得,她只是一个老人,一个孤独的满怀悲伤的老人,也正是在这时,崔嬷嬷拿着那块玉佩走了进来。
洛娉妍顾不得自己腮边儿的泪珠,急忙替惠宁长公主擦着脸上的泪痕,下意识地,不愿让这个一直孤傲的老人,如此狼狈的面对旁人,即便那人是崔嬷嬷!
惠宁长公主却是不以为意,挥了挥手,道:“说吧,又出了什么事儿?”说完揉了揉眉心,淡淡地道:“别说没事儿,没事儿你不会这么闯进来的。”
崔嬷嬷苦笑着将玉佩递到惠宁长公主面前,轻声道:“说是来找少夫人的,可老奴想着少夫人怕是也不认得这玉佩。”
惠宁长公主闻言睁开眼,接过了玉佩,却是猛地沉了脸色!
七四七 怜悯
将玉佩交给了惠宁长公主,崔嬷嬷便不做停留的退了出去,从进来到出去,并没看洛娉妍一眼。
洛娉妍一面感叹崔嬷嬷的细心体贴,为自己保全了颜面,又忍不住满信好奇,朝惠宁长公主凑了过去。
只见惠宁长公主手中拿着一块极为普通的玉,但玉佩上的雕刻的极为精细,不由越发好奇起来,正要询问却见惠宁长公主满脸寒霜的盯着手中的玉佩,握着玉佩的手因太过用力,指关节都泛白了……
一时间洛娉妍想要询问的话却是怎么也问不出口了,只得暗自猜测,究竟是何人会拿着这样一枚自己并不认识的玉佩,来寻自己?
尤其是这枚玉佩在洛娉妍看去,还很是眼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但洛娉妍笃定,惠宁长公主是认识的,只看她神色,便知这玉佩定是与她有什么过往,甚至是故事……
洛娉妍抿了抿嘴,犹豫着要不要询问,惠宁长公主却是将玉佩递给了落娉妍,冷笑道:“没想到他竟然自己回来了!”
惠宁长公主口中的“他”是谁,洛娉妍不知道,但惠宁长公主此时却已然确定,近日来发生的一切,都是策划好的,不过是几方合谋或是……他父子计策!
不管是什么,惠宁长公主都觉得甚是心寒,自己辛辛苦苦十几年护着他们,他们竟然连这么大的事儿都瞒着自己,尤其是景蕴!居然也瞒着自己,还让……
惠宁长公主叹息着看了洛娉妍一眼,并不说话。
洛娉妍却是拿着玉佩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终是想起景蕴有一块与这玉佩极为相似的,雕着白螭的羊脂玉白玉!那枚玉佩通体温润,白螭眼睛上还有一点翠绿,显得极为灵动。
两枚玉佩质地虽相差甚远,雕饰也不尽相同,但洛娉妍确定上面的雕刻出自同一人之手!
洛娉妍捏着玉佩,望着脸色仍旧难看的惠宁长公主,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咬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惠宁长公主却在此时闭上了眼,敛去了所有的神色,无论是伤痛,还是疲惫……
很快崔嬷嬷便亲自打来热水,为惠宁长公主与洛娉妍洗了脸,又用煮鸡蛋滚了眼睛消了肿,重新梳了头,上了妆,方才让人将来人接进来。
守门的小厮认不出来人,红螺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随着婆子进来的那戴茜纱斗笠地妇人,分明就是蒋姨娘!
红螺心下一惊,面儿上却是不显丝毫地上前屈膝一礼,淡淡地道:“奴婢见过姨娘,没想到竟是姨娘回来了。”说完红螺站起身,轻笑道:“回自个儿家,姨娘何必弄得这般神秘。”
此时蒋姨娘找已经知道,要见自己的是惠宁长公主,心下早已是怨气丛生,暗恼锦乡侯心狠,竟是连一面也不肯再见自己,如今被红螺这么一刺,顿时冷哼道:“你既知道这是我自个儿的家,就该明白主仆有别!”
说完蒋姨娘越过红螺一边儿朝里走,一边儿冷笑道:“我便是姨娘,那也是侯爷的姨娘,要如何行事……还轮不到阿猫阿狗来指手画脚!”
红螺闻言面不改色地跟在蒋姨娘身旁,甚至还朝边儿上让了让,淡淡地道:“姨娘请跟奴婢来吧,殿下跟奶奶在等着姨娘呢。听说姨娘被劫,奶奶还很是担心了好些日子。”
蒋姨娘闻言扭头隔着淡青色茜纱,冷冷地斜睨了红螺一眼,却并再不多说什么,便加紧了脚步朝里走去。
望着蒋姨娘朝堂屋走去的背影,红螺摇头叹了口气。在红螺看来,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甚至比翠娘还要可怜许多,不过是在这儿强撑着罢了……如此一想,红螺心中竟莫明升起一丝怜悯之意来。
谁知蒋姨娘走到门前,却被蝶儿给拦了下来,不冷不热地道:“殿下说她的屋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依着规矩你只能在这院儿里回话。”
蒋姨娘闻言脚步一顿,虽不知这蝶儿是在为红螺报仇还是故意羞辱自己,但惠宁长公主向来不喜欢自己,蒋姨娘心里是知道的,也明白自己得罪不起!
蒋姨娘捏了捏拳头,很想一掌将碍眼的蝶儿挥开,但到底咬牙忍了下来。
蝶儿瞄了她的手一眼,淡淡地冷笑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儿动手的好。冒犯了殿下,怕是没人救得了你!”
蒋姨娘闻言一怒,一把揭了头上的斗笠,见蝶儿下意识地退了半步,才平缓了心绪淡淡地道:“我要见的是侯爷并非殿下,不是殿下遣人将我接来,所谓何事?”
惠宁长公主与洛娉妍自是将蒋姨娘的声音听在耳中,洛娉妍还好,惠宁长公主却是早已皱起眉头,嘀咕道:“怎么会是她?”随即冷笑道:“她竟然还能回来!”
说着惠宁长公主便准备发作蒋姨娘,洛娉妍却在此时轻声问道:“难道方才那枚玉佩不是蒋姨娘的?”
惠宁长公主方才醒过神,淡淡地点了点头道:“你该是见过蕴哥儿有一枚与这玉佩极为相似的……”
不待惠宁长公主说完,洛娉妍便急忙点头道:“可不是,一开始就觉得眼熟,后来才想起爷有一枚玉佩与这块虽玉质相差甚远,雕刻也不相同,但那雕花的手法却如出一辙,显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说完洛娉妍试探道:“难道,外祖母以为是爷回来了?”
惠宁长公主忍不住斜睨了她一眼,若非素来的教养,都恨不得翻白眼了,平日里瞧着还算通透,怎这会子就这么笨了呢?
见洛娉妍满眼诧异地望着自己,惠宁长公主摇头叹了口气,方才淡淡地道:“你手中这枚是景莳的。”
惠宁长公主似极不愿提起“景莳”二字,说完便不再说话,洛娉妍却是恍然大悟,随即却忍不住抿了抿嘴。
虽说对景莳也没什么好感,可如今看来……景莳在这锦乡侯府中的日子,怕也是极为艰难的。
想到这儿,洛娉妍不由心生怜悯,叹了口气劝道:“不管怎样,她突然拿着这枚玉佩前来外祖母不如先见见,景莳突然失踪,爷因此离了京城,如今音讯全无,她却拿着玉佩突然出现……”
洛娉妍说到这儿,黯了神色,轻声道:“想来她也不敢在外祖母面前耍什么花招,为了爷,求外祖母将她叫进来问问。”
七四八 交易
惠宁长公主到底见了蒋姨娘,但惠宁长公主却怎么也没想到,蒋氏会直言道:“妾身不是来求殿下的,原也没打算来打扰殿下清静,但既来了,不妨与殿下做笔交易。”
见不到锦乡侯她无法可施,为了儿子景莳,自己唯一的希望与牵挂,蒋姨娘也算是豁出去了,尤其是想到景莳入狱乃是锦乡侯亲自为之,求他,说不得还不如求面前这老婆子!想到这儿,蒋姨娘神色越发坚定了起来。
惠宁长公主闻言却是微微抬着下巴,冷冷地睨着蒋姨娘,淡淡地道:“本宫不觉得有什么需要与你交易,本宫甚至不觉得你有什么资本能与本宫交易!”
说完惠宁长公主见蒋姨娘脸色不便,冷笑道:“你,一个卑贱的侍妾,甚至连与本宫交易的资格,都没有!”
蒋姨娘闻言先是一滞,而后沉默了下来,片刻后便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噗通”一声,给惠宁长公主跪了下去。
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后,蒋姨娘望着惠宁长公主咬着唇角,一字一顿地道:“只要殿下替妾身将莳儿从天牢救出,妾身发誓,妾身母子永不再进锦乡侯府一步!”
惠宁长公主闻言再无法保持淡定,将这对母子赶出锦乡侯府,是她多年来的心愿,可以说蒋姨娘将惠宁长公主的心思摸得很准,只听惠宁长公主急声儿问道:“此话当真?”
洛娉妍却是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厉声打断道:“你说景莳在天牢?”
洛娉妍的声音又尖又细,连惠宁长公主也吓了一跳,随即才反应过来景莳若是在天牢,那么……景蕴在哪儿?
惠宁长公主的目光顿时锐利起来,盯着蒋姨娘问道:“你从哪儿听说景莳在天牢的?要知道,他虽然是你生的,但他仍旧是锦乡侯府的少爷,且没有任何职务在身,怎么会进了天牢的?”
越说惠宁长公主越是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不由冷笑道:“你以为天牢是什么地方,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吗?”
蒋姨娘见此抿着嘴沉默下来,好半晌才轻声说道:“那天侯爷出外吃酒,莳儿便进了侯爷书房拿走了北地兵署地图,从书房出来时被侯爷撞了个正着,就被侯爷抓了起来。”
惠宁长公主闻言挑了挑眉,似毫不奇怪,然洛娉妍却是瞪圆了眼,一直以来,她以为景莳心中恼恨的只是景蕴兄妹,没想到居然回去偷兵署地图,下意识地问道:“他偷地图,难道你们打算投靠北蛮不成?”
惠宁长公主盯着蒋姨娘冷笑道:“投靠北蛮他姜家还不敢,但是辽王就不一定了。”
蒋姨娘闻言脸色一变,沉默了许久才深吸了口气道:“为了侯爷,我是被逐出了姜家的,姜家的事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莳儿年初陪着侯爷到了边城,辽王便遣人联系了他,至于是不是投靠,还是别的什么我也不清楚,毕竟我是一直待在府里的。”
说到这儿,蒋姨娘扫了洛娉妍一眼,淡淡地道:“少夫人该是很清楚,这几个月我有没有离开过锦乡侯府半步,又或者见过什么旁的人!”
谁知在蒋姨娘看来最是最快的洛娉妍,此时却抿紧了嘴没有替她证明什么。毕竟当初景莳随着锦乡侯去边城,种种可能景蕴都是与洛娉妍分析过,猜测过的……
尤其是蒋姨娘不知道,景莳当初在大相国寺后山做的事儿,洛娉妍是一直有心理阴影的!
见洛娉妍垂眸不语,蒋姨娘皱了皱眉头,再次望向目光冰冷的惠宁长公主,再次分辩道:“殿下明鉴,进了锦乡侯府十几年,这是我,这是妾身第一次出府,随行的都是世子安排的人,妾身并不能得到什么消息。”
谁知惠宁长公主闻言,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浅浅地抿了口,有意无意地刮着茶沫子,问道:“你既不能得到什么消息,又是何时知道辽王遣人联系景莳的?又是如何知道景莳盗取兵署地图被抓的?又是从哪儿知道景莳此刻在天牢的?”
一连串儿的问题,令蒋姨娘再次沉默起来,跪在地上的身子,也显得有些萎顿,好半晌才低低地苦笑道:“是不是我将知道的都说出来,殿下就能替我将莳儿救出来?我没别的祈求与指望了,只求他好好儿的。”
惠宁长公主微微眯缝起眼睛盯着蒋氏看了好半晌,在惠宁长公主看来,眼前这个女人是惯会做戏的。
等了许久惠宁长公主也没说话,蒋氏不由咬牙道:“我是莳儿的母亲,我就这一个孩子,为了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洛娉妍皱起眉头,总觉得蒋氏这话漏洞太多,惠宁长公主却在此时淡淡地道:“既如此,你且说来听听,本宫自会遣人去查实,若你所言非虚,本宫保他一条性命也未尝不可。”
惠宁长公主没有给出任何承诺,但蒋姨娘却长长地松了口气,给惠宁长公主恭敬地磕了个头后,才望着惠宁长公主诚恳地道:“当初劫持我的便是辽王的手下,莳儿怕事情败露连累我,事先给我来了信,让我早一步去辽东……”
刚说到这儿,洛娉妍打断道:“景莳何时给你送的信?让何人送的?那人又是如何交到你手中的?”
对惠宁长公主,蒋姨娘是又恨又怕,对洛娉妍……她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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