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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放开那只丞相!-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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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玖笑了:“如卿你真是聪明,五车粮食仅用了三天就变成了十几座粮仓。”

纪如卿淡淡一笑:“这只是权宜之计,很快就会被拆穿的。”

慕容玖侧头:“你打算怎么做?”

纪如卿沉吟道:“等朝廷的赈灾粮下来吧,能拖一日是一日。”

慕容玖摇了摇手指:“北缙内部有济舫企图谋逆,外面北朝又虎视眈眈,你觉得皇兄会这么爽快拨给你赈灾粮?”她走近纪如卿笑了,压低了声音,一脸的狡黠奸诈:“不如,我们跟周颐使借些粮食吧。”

纪如卿微微挑眉:“借?”

慕容玖退后几步:“周颐使一心想赶我们走,他为我们设了这个圈套,就是要你我回京面见皇兄讨要赈灾粮。我想,官库空虚的消息是他放出来的,鼓动百姓闹事的主谋也是他。”

纪如卿嗯了一声:“做了个虚假的账目骗我们官粮已经发放完毕,其实是被他们藏起来留着起事用。等皇上的赈灾粮一下来,再收归囊中,到时他们的粮草准备充足,而皇上的国库却是空虚。”

刚说完,就见慕容玖挑眉望着他:“你觉不觉得自己现在说话越来越像我?”

纪如卿闻言,低着头握拳轻咳了一声,清雅的笑了。

慕容玖慢悠悠的击了几下掌:“就这么定了。”刚想出去叫人,被纪如卿拦下,纪如卿忧虑道:“我担忧他们失了粮草会狗急跳墙,会对我们不利,此事需从长计较,先报告皇上再说。”

慕容玖努了努嘴,周颐使狗急跳墙的机率占七成,想了会儿对上纪如卿:“那就赌一把吧,赌他们失了粮草会畏惧皇兄,不敢轻举妄动。”

纪如卿好笑不笑:“国家大事,岂能……”还没说完,慕容玖就出去喊人了。

李大头和穿着官兵服的乡亲围了过来,慕容玖笑了,指着他们的官兵服:“你们这是哪里来的?”

一个黑黝黝的少年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俺娘针线活手艺好,赶了三天缝出来的。”顿了下道:“俺娘说了,公主和纪大人都是好人,没有当官的架子,也不欺负穷人,要俺好好的帮公主,帮纪大人办事。”其他人纷纷附和。

听他这样说,慕容玖有些发怔,片刻又笑了:“那好,我现在就想去做一件好事,你们会不会帮我?”

众人捋着袖子:“只要是公主吩咐的,俺都帮您做。”

慕容玖站直了身子:“州衙大人说他们官库里的粮食都发送到百姓的手上了,我想问你们,可是确有此事?”

闻言,安阳县百姓怒了:“公主您是不知道,他们每人只给发一碗米,还有三成是沙子,根本没法吃!”

慕容玖笑了:“那这么说,是他们私下里把官粮瞒下来了?”

纪如卿看了眼慕容玖,担忧之色不消,听她继续道:“那些狗官拿着你们缴纳的粮食却鱼肉乡民,危难时刻还为了一己之私置万民于水火,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听她这么说,众位乡民纷纷举手:“公主,您说吧,要俺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慕容玖笑了,摇了摇手指:“上刀山下火海自是不必,不过这救火么,还要仰仗诸位了。”

“云歌……”纪如卿拉了拉她,被慕容玖挣开了。

她继续道:“今晚子时,秦川官库将会燃起大火,到时你们通知秦川乡民速去救火。”

乡亲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不知道慕容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还是纷纷答应,收拾东西去准备。

纪如卿皱眉:“你会闯下大祸。”

慕容玖摇了摇头,看着忙活的乡民们,道:“你看他们是不是很开心?”

纪如卿向那些安阳县百姓看去,每个人都扛着修筑粮仓剩下来的木板,黝黑的脸上尽是灿烂的笑容。对他们而言,江山富贵太过遥远,能够吃饱饭,穿暖衣就已是知足。

慕容玖微微喟叹:“我到现在才明白,权势之争,每一分算计里都牵扯着人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们这些人生活在最底层,淳朴善良,辛苦劳作,只为求得一生的安身立命。”

想到了什么,神色间有些落寞,语气也低了许多:“六年前,为了夺取宣国,是我下令决了宣国水道,淹死了半个城都的人。”

纪如卿一愣,见慕容玖低下了头:“他们中有老弱,有妇孺,甚至还有刚刚降生的婴孩,都被我……杀死了。”头埋得更低:“如卿,你说的对,我的杀孽太深了。”低低的勾唇一笑:“好人?我算什么好人,一个杀人的魔头罢了。”

纪如卿蹙眉,想劝慰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沉默片刻喊了声:“云歌……”慕容玖还未抬头,就落入一个怀抱里。

秦川的深秋,山上萧瑟一片,夕阳红透了半边天。

万丈的霞光穿透云层,投射到大地上,美得惊心,美得动魄。

纪如卿抱着慕容玖,听着她低低的啜泣声,收紧了手,埋下了头。

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她是谁,她爱过谁,她做过什么,都已经不那么重要。即使她曾经是谁,曾经爱过谁,曾经做过什么,他都愿意陪着她,一起承担,一起去赎罪。

流年婉转,岁月又转过了一个轮回。同样的心事,同样的决然,一个发生在数年之前,一个存在于今时之后。≮更多好书请访问:。。≯

犹记的当年,那个墨衣俊朗的少年,站在宣国的街头,跪在了她的身边。轻柔温润的话语,一点一滴敲进了她的心间:纵使真的会有报应,倘若一切该承受的,我都愿意替你承担。

那一年,江山如画,暮色妖娆。美人多娇,将军年少。

华昭告密,误会始出

夜半子时,秦川州衙的粮仓中突然燃起了大火,红彤彤的火光照亮了夜色。

一向寂静的秦川州城突然陷入了喧闹之中,百姓们拎着水桶成群结队的赶去救火,而原本应该拎着水桶的官兵,却是端起了长矛。

州衙仓库外,官兵们将粮仓围得水泄不通,长矛上锋利的刃在火光中泛着寒光。而那些救火的百姓则站在不远处与官兵对峙,暴风雨的前夕,一片寂静。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瞬间激起了百姓们的斗志,纷纷举着锄头向前逼近。人越聚越多,黑压压的看不到边,官兵们终于胆怯,被暴怒的人群冲散灰溜溜的逃跑了。

最终秦川州城的百姓们万众一心,齐心合力的扑灭了火,抢救出十几万担粮食,心里甭提有多兴奋!用县令大人李大头的话来说就是—栎—

捧着白花花的粮食,一直傻乐,最后笑得嘴都快歪了。

当周颐使等秦川官员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就见慕容玖已经站在了粮仓之外,见到他们负手微笑道:“周将军,你们来晚了。”

周颐使阴沉着脸,忍了许久还是跪下来道:“末将身为秦川州城守将,救火不利,请公主降罪!俘”

慕容玖摆摆手:“半夜起的火,除了这些辛苦劳作的百姓们,任谁都睡了。周将军你又何必自责?”顿了下,拉长了声音,不冷不热道:“要说降罪,本宫倒还真想降一个人的罪,周将军知道是谁么?”

众人缄口不语,良久,一人颤巍巍的跪了出来:“公~~公主,微~~微臣知~~知罪。”哆嗦的像是抽筋的黄鼠狼,一看竟是州衙的刘大人。

慕容玖扑哧一声笑了,气定神闲:“刘大人,前几天你还跟本宫说州衙已将粮食尽数发到百姓手上,现今那唯一剩下的五车保命粮,本宫可还供在驿馆呢。”

“唯一剩下”和那个“供”字咬得极重。

刘大人冷汗往下滴,连连叩首,小鸡啄米:“罪臣知错,公主饶命,公~~公主饶命!”

慕容玖垂眼看他,冷哼了一声,走到椅子旁坐下。悠然的开口:“刘大人,因为你,秦川饿死了多少人,你数过没有?”

刘大人已经吓得呆若木鸡,只顾打哆嗦。慕容玖又转向周颐使:“周大人呢?”

周颐使额间也沁出了不少冷汗,拱手:“末~~末将,不知。”

慕容玖笑了,坐在椅子上,压低了身子:“那周将军知不知道刘大人应该如何处置?”

刘大人双眼放光,找到了求生的希望,这才犹如抓到救命稻草,拉着周颐使:“将军,救我~~救我~~”

见周颐使没有反应,跪向周颐使连连磕头:“将军,救我,济大人他……”

说着,忽然顿住了,瞪大了眼睛:“你……”垂眼惊见腹中已插了把匕首。

周颐使又补了两刀,面无表情将死尸推开,刘大人瞪大了眼珠子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周颐使转向慕容玖叩首:“启禀公主,微臣已将罪臣处决了。”

慕容玖靠在椅子上,单手撑着头,打量了他几眼。揉了揉眉间,做出慵懒的声音道:“其他人呢?”

周颐使的手紧握,眼中杀气毕露。慕容玖见到,好心提醒:“周将军,此事关系重大,昨晚本宫就已派人八百里加急告知皇兄了。”

周颐使看了看周围黑压压的百姓,紧握的手顿了许久,跪在地上寒着脸挥了挥手。旁边的官兵会意,将那几个有关的官员拉了出来,几只小乌龟哭爹喊娘的求饶命,在他们没说出什么之前,官兵们眼疾手快,干脆利落的砍掉了他们的人头。

慕容玖这才满意的笑了:“周将军忠心耿耿,本宫回京时,定会回请皇兄对你好好的嘉奖一番。”

周颐使气得几欲吐血,咬着牙:“多谢公主。”

处理完几只小乌龟,慕容玖看向围在粮仓外的百姓们:“周将军,你说这些粮食该怎么办?”

周颐使冷静道:“回公主,末将以为兹事体大,应该回奏……”

他还没说完,慕容玖就打断了他:“不用了。”她站了起来:“若非秦川的百姓,这十几万担粮食可就都成了飞灰。本宫做主,将这些粮食赏赐百姓,用以赈灾之用。”

上万的百姓们听到,欢呼雀跃。周将军皱眉,向前跪了跪:“公主,微臣以为还是请皇上定夺!”

慕容玖用袖中拿出一块玉牌,青翠的玉身上雕刻着一个“皇”字,众人见到黑压压的跪倒了一片,周颐使一愣,身子僵在当场。

慕容玖拿着那枚玉牌呈给周颐使看:“周将军,你可认识它?”

周颐使拳头握了半晌,怒气滔天,又惧怕百姓会闹事,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叩首。

慕容玖挺直了腰杆,举着那枚玉牌,高声俊朗:“三年前,皇兄登基之时,亲赐本宫这枚玉牌,见玉牌如见皇上亲临。今日,本宫就代皇兄下旨,秦川官粮,尽数赏与百姓,钦此!”

下面黑压压跪着的百姓们纷纷叩首,高声喊——公主千岁!

纪如卿跪在地上,跪直了身体,抬头看着慕容玖。此时此刻,朝霞洒在她的脸上,她负着手笑得灿若桃花。气势万千,艳绝天下。

清早才当了一把英雄,慕容玖的劲头一直持续到下午还没过,纪如卿他们都去勘察灾情了,李大头在负责发放官粮,没有人理会她。在驿馆里转悠了许多圈之后,精力过剩,兴冲冲的换了身衣服出门。

走在大街上,看着百姓们拎着装满大米的布袋笑得合不拢嘴,慕容玖也傻兮兮的笑得合不拢嘴。路过一家布庄,她顿住了脚步,并着手指敲了敲唇瓣,想起纪如卿说他只带了一件厚衣物过来,看在今日心情这样好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的为他买身衣服吧。

想到这里,慕容玖又兴冲冲的走进了布庄。老板见到她迎上来:“这位姑娘,想要什么样的布料?”热情洋溢,身子一列:“我们店里有玉锦罗,绸雪缎,还有上好的蜀锦。”一边说着,一边给她扯出了一堆的布匹,塞到她面前。

慕容玖艰难的从布匹中挤出来,摇了摇头:“我不要买布。”

老板的动作顿住了,瞧了她两眼:“姑娘不买布,来我布庄做什么?”

慕容玖四处瞧了瞧,随口道:“我想买衣服。”

老板顿时双眼放光,要知道北缙的姑娘们都是心灵手巧,做衣服拿出来卖的多,出来买衣服回去的,倒是很少见。

连忙从柜上出来,拉着慕容玖走到一排衣服前,姹紫嫣红,各式各样,翩若霓虹。

慕容玖被他的热情震得有些发愣,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以往都是宫人们将做好的衣服拿给她,她倒真的没有买过衣服。

但是见到老板给她拿的衣服,她又不好意思了一把,低着声音:“我不要姑娘的衣服……”

老板的动作又僵住了,回头打量了她几眼,恍然大悟:“姑娘是给心上人买衣服吧?”

慕容玖一呆,连忙摇了摇头。老板露出奸笑脸,一副“把你看穿了”的模样,不再给她推荐衣服,反而苦口婆心道:“姑娘,送给心上人的东西应该要有心意,买的衣服再好看也比不上亲手做的,做得不好看没关系,心意到了就行。”

紧接着说了许多他当年的宏伟事迹,见慕容玖脸色不改,顿了顿,反应过来:“等等,姑娘,你不是不会做衣服吧?”慕容玖被他说的晕头转向,听他问了这么一句终于找到可以插话的地方,点头坚定的嗯了一声。

老板神色颇有些复杂,转过身,摇头咕哝道:“一个姑娘家竟然不会做衣服。”

慕容玖闷闷的向四周看了看,店里买布匹的大娘姑娘们,都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从早上就开始泛滥的“英雄气概”被小小的打击了一下,小身板缩了缩,委屈的低下了头,扁了扁嘴。

人长得好看,就连委屈样也比人多几分楚楚可怜,老板见此,安慰道:“不会做衣服也行。”又拉着她走到丝线旁:“绣花总会吧,绣条小手帕送给情郎,他也会很高兴的。”

慕容玖从早上就开始泛滥的“英雄气概”被彻底的打击完,垂下了头,低低的声音闷闷道:“我也不会绣花。”

老板啧啧了几声,摇了摇头,看慕容玖的眼光像是在看一块“朽木”,叹了口气:“那姑娘你先看看买什么样的衣物吧。”

慕容玖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终于找回了点自信心,迈步走到了男子的衣物前。

然而下一刻,她又卡住了,看着一排的衣物,眼睛淡定的眨了眨,好不容易找回的自信心顿时烟消云散——

纪如卿的尺寸是什么呢?

纪如卿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拖着一身的疲惫和泥水推开了房门,垂眼惊见慕容玖竟然趴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睡觉。

顿步在门口,稍愣了片刻。他微微笑了,为了向周颐使“借粮”一事,她一晚都未睡,现在也该累了。想到这里,便关了门,放轻了步子走到她身边。

从后面打横抱起她,慕容玖没有醒过来,反而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个舒适的姿势睡过。纪如卿嘴角盈着笑意,转身又见自己的床榻上放置着许多衣物,他愣了愣,将她小心放在床榻里侧,盖好了被子,这才收拾那些衣物迈步出来。

慕容玖不知睡了多久,打了个呵欠转醒过来,睁眼见纪如卿坐在床榻边看着自己,她立马弹坐起来,瞪大了眼睛,许久,愣愣问:“你回来了?”

一系列的动作,落在纪如卿眼里怎么看怎么……可爱。纪如卿抿嘴一笑,嗯了一声。

慕容玖上下看了看,觉得环境不大对,挠了挠头,指着桌子:“我记得我刚才在那里……”

纪如卿气定神闲,脸色不改:“你一直在这里,是你忘记了。”幽深晶亮的眼眸中甚是笃定。

林公公不愧是看着慕容玖长大的,一针见血的总括了慕容玖最鲜明的特点。任谁对她好一点,她那天才的脑子瞬间就变成白痴的智商,这一次也不例外。

纪如卿注意看她的神色,见她一脸呆萌看着自己,回想了下,又点了点头:“说的没错。”

纪如卿抿嘴一笑,又见她坐在床榻上四处寻找些什么,抬头问他:“那些衣物呢,我记得明明……”

刚说着,她看见那些衣物整齐的堆在案上,又呆住了。

纪如卿叹了口气,试探的问:“你又忘记了?”

慕容玖彻底混乱了,抓了抓脑袋,迷惑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是么……”

看了眼看衣物,已被整整齐齐的叠好,心想着纪如卿可能已经看过了。转而不好意思的低头:“我不知道你的尺寸,所以……”所以,把所有的衣物都买来了。

纪如卿难得破了他的淡定脸,小鬼遮羞掩嘴扑哧笑了一声。这个动作落在慕容玖眼中,就是赤,裸裸的嘲笑。她所有的英雄气概和信心都被打击的成了渣渣,垂下了头,讪讪道:“我不会做衣服,不会绣花,连你的尺寸都不知道。”

纪如卿欠身将她抱在怀里,埋首在她的颈间。良久,低沉着声音:“云歌,我很开心。”

慕容玖又傻眼了,转而脸色绯红,一直蔓延到耳根。手一格一格的抬起,想要拥抱着他,颤了颤,又放下去。

皱巴着脸,埋首趴在他的怀里,磕巴着声音:“我~~我会学好针线,到~~到时候再……”再帮你做?

忽然意识到这么个问题,慕容玖想一掌拍死自己的心都有。只好祈求纪如卿千万不要听到,但是良久之后,在她真的以为纪如卿什么都没有听到,即使听到也不会听懂之时。

纪如卿低沉羞涩的声音开口:“你什么也不用学,现在就是最好。”

这一晚,温柔溢满罗帐,羞怯的心犹如小鹿乱撞。

第二日一大早,慕容玖早早的起床,穿戴整齐连早膳都没用就跑去布庄。将近晚间才抱着一堆布匹回来。

在房间挑选布料时,恰好华昭来找她,慕容玖笑得灿烂:“华昭,你来看看哪一种如卿穿着比较好?”

华昭皱眉看向别处,道:“云歌,我有事跟你说。”

慕容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他:“怎么了?”

华昭向她走近了几步,低声道:“前几日我爹给我飞鸽传书,他说纪如卿暗中呈了份名册给皇上。”

慕容玖怔了片刻,笑了:“那份名册是我给的,怎么了?”

华昭听此,又道:“纪如卿曾暗中劝谏皇上,统一六部,上设丞相一职。”

慕容玖一愣,自慕容家开创北缙开始,为了防止奸臣弄权,就明令废除了丞相一职,纪如卿此法,是在找死么?

想到此,她收敛了微笑,抬眸问:“皇兄怎么说。”

华昭压低了声音试探道:“我爹说,听皇上的口风,好像已经同意了。”

慕容玖终究没法冷静了,眸中和脸上的神色乱成一团。华昭接下来说出了她心底的话:“你说,在这朝廷之上,除了济舫谁还能担任丞相一职?”他顿了顿:“纪如卿这次,实在太大意了。”

慕容玖背过了身子,皱着眉不知思索着什么。华昭还当她是听不进去,着急道:“你还没觉察到么,纪如卿他近日对你好,稳住你趁你不备,又背着你做了这么多事,分明是别有所图。”

一句话,一针见血。慕容玖愣了许久,僵着脖子转过头展颜笑了:“他什么时候没有别有所图了?”

站在慕容玖门外,李大头被方才的对话惊得不轻,思索片刻,赶紧溜之大吉去找纪如卿了。

纪如卿当时还在指挥人清理泥石,听到了这么一件事,连忙赶回去。

驿馆里,慕容玖此时已经用完了晚膳,坐在门前的凉亭里看月亮,手里还端着杯酒,他顿了下足,迈步走过去。

慕容玖没有回头,依旧盯着月亮,却悠然开口:“纪大人,可还记得当日公主府一叙?”

纪如卿沉吟了下,低着声音:“犹如昨日。”

慕容玖继续道:“那时你刚来帝京,根基尚且不稳,所以想借用我来取得皇兄的信任。”

纪如卿垂下了眼帘,承认:“是,那时我确有此想法。”

过了半晌,慕容玖低低的笑了,像是自语般:“那纪大人可知,我为何会找上你?”

她抿了口酒,侧身咳了几声,道:“那时,我刚做了件错事,皇兄不相信我,我就要想办法让他相信我。”顿了下,笑了:“即使没有你,也会是别人。可惜你命不好,先遇上了我。”

纪如卿眉间微蹙,淡淡的目光看着她。又听慕容玖嗤笑一声:“我有虚情,你有假意,分明肚明心知,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纪如卿语气清淡:“你想说什么?”

慕容玖拎着酒壶斟了杯,摇了摇头,仰头看着月亮长叹了一声:“是啊,我想说什么呢?”顿了顿,靠在朱漆的柱子上,呆呆的:“有些话,只能醉里说,因为醉酒时说的话,是算不得数的。”

纪如卿沉着气,已做好准备等她转八百个弯才说到正事,不料慕容玖却是低着头,直入正题:“我利用了你一回,你也摆了我一道,算是扯平了。”

纪如卿一愣,被这句话劈得外焦里嫩,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又听慕容玖低低道:“华昭那个人,委实小心眼了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虽自身难保,好歹还有些用处。但纪大人是朝中新贵,相较下来,我算是捡了个便宜。”打了个嗝:“你何时不在利用我,我又何时没有利用你了?”

纪如卿急着解释:“云歌,不是这样的,我……”

慕容玖却没给他机会说话,头一歪,靠在木柱上,嗤笑一声:“纪大人,你当济舫这么好对付的么?六部合一,上设丞相,我好不容易才削弱了他的权力,你倒好,一举将他推向云端。”

纪如卿低下了头,垂下了眼帘:“你不相信我?”

慕容玖看了他一眼,笑了:“是,我是不信你。济舫弄权几十年,朝中有多少人是他的党羽,你以为他会是你的下酒菜?”

纪如卿向她走近了几分:“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去做。”他蹲下来,握住她的手:“云歌,对你不利的事,我也不会去做。”

慕容玖低低一笑:“纪大人一腔温情里藏着冰针,藏着冷箭,扎得人心疼。是我活该,被人算计还得意忘了形。”

纪如卿握紧了她的手:“云歌,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

见慕容玖歪着头没有任何回应,他挨近了几分,抱着她:“你相信我,六部合一,丞相不会是济舫。”顿了下,紧紧抱着她:“再多的事情都有我在,我不想你再陷入那些谋术里。”

慕容玖侧着头不去看他,脸庞有泪水划过,可惜他看不见。半晌,她低低的声音:“是么,可惜,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她推开他,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又顿足,背对着他:“纪如卿,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各不相干,别再想挡着我的路,不然的话……”她紧握着手,转过了身:“我一定会杀了你,毫不手软。”

慕容玖迈步走开了,纪如卿怔怔的站起来,看着她的背影眸光淡淡。

身后有些动静,回头见华昭站在不远处,纪如卿勾唇一笑:“华大人。”

华昭走过来,看了眼慕容玖消失的方向,笑了:“纪大人,我早说过,有些事正因为她缺少,才甘心被控制。云歌生母很早辞世,先皇又对她十分的严厉,整个皇宫里,除了林公公,没有人对她好。”

纪如卿眉间微蹙,华昭挨近了他:“纪如卿,一个慕云川就差点要了她的命,我不会再让你靠近她。不管你的目的如何,云歌她都不会原谅你了。”

陈年封窖,纪大人的醋劲儿真大

寻常人家的姑娘若是得了情伤非得养上十天半个月不能全好,可长公主她毕竟不是寻常人,头一晚还跟人家喊打喊杀要死要活,第二天大清早就精神抖擞的起来为她皇兄卖命了。

坐在驿馆里,刚抿了口茶抬眼见纪如卿进来,搁下杯子迈步向外走,被纪如卿拉住。慕容玖面无表情,侧首:“纪大人,这就是你为人臣的礼数么?”

驿馆众人都放下杯子,朝两人看去。今日气候干冷,局部阴云,恐怕要出事儿。纷纷斜了斜眼睛,埋头继续喝茶装作没看见。

纪如卿没有放手,皱眉:“你去哪里?”

觉悟到皇兄说过凡事都要听他的,慕容玖老实报告:“先去虎骑营,再去骁骑营,之后去步兵营和陷阵营。栎”

例行顺从,毫无情绪,最是气人。

刘世均一口茶喷了出来,抖着嗓子:“公~~公主啊,您想玩去哪里都行,可千万别去军营闹腾,皇上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气。”

杜若衡沉吟了一会也道:“后宫不得干政,何况是军务,公主三思而行。俘”

华昭看了看慕容玖,又看了看纪如卿,觉得两人势同水火,已经没有和好的可能,才放心道:“我觉得杜大人说得对。”

李大头默默的喝着茶,想开口又不敢开口,把话咽了回去。

慕容玖仰头看纪如卿:“纪大人以为呢?”

纪如卿沉吟片刻,顿了下:“我陪你去。”

这次轮到李大头喷水了,袖口擦了擦嘴,看来纪大人这次确实把长公主给惹到了,吃了秤砣铁了心,想着法的将功赎罪哄公主开心呢。

华昭见到连忙道:“云歌,我也去。”

纪大人好不容易有了冰释前嫌的机会,岂容他人破坏?转过头不冷不热道:“华大人今日应当去监督进程,这会儿该动身了。”

慕容玖脸上堆满讽刺,讥笑:“纪大人可是钦差大臣,揣着皇兄的旨意办事,华昭你还是快些去吧。”

护着别人却给他坐冷板凳,纪如卿顿时成了没人要的酸梨。华昭杯子一丢,哼一声走了。

慕容玖转过头,对剩下的那几个:“你们呢,还有要去的么?”

刘世均呆了一呆,捂着肚子哎呦一声,抖着手:“公主,老臣肚子疼~~肚子疼。”一溜烟跑没影了。

杜若衡还未说话,李大头就举着手:“杜大人近日得了风寒,微臣这就送杜大人去就医。”说完,拉着杜若衡也跑了。

驿馆里只剩下两个人,纪如卿拉下了脸,低头看她:“云歌,我……”还没说完,慕容玖绕过他走了。

正要回房间,刚到门口,纪如卿快走几步拦住了她,皱眉:“你要怎样才能消气?”

慕容玖看向别处:“纪大人耳聪目明,听不懂我说的话?”

纪如卿道:“非我多心,是你先来招惹我。”

慕容玖冷笑:“长乐宫男宠没有上千,也能过百,纪大人这是要本宫负责?”

纪如卿皱眉,良久,沉着气:“宫道荒淫,持宠乱闱。”

慕容玖一怔,抬头看他:“狗拿耗子,本宫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推开他将要走进去,见纪如卿冷着脸:“以色摄人,管闲事者自多。”

慕容玖气得不轻,轻佻挑眉:“陈坛封窖,纪大人的醋劲儿真大。”

纪如卿冷冷道:“拈酸泼醋,火上浇油,微臣还不屑于此。”

慕容玖拱了拱手:“纪大人高义,本宫自惭形秽,物以类聚,我这就去找华昭。”

迈开步子,被纪如卿拉住胳膊,往后一扯磕到墙上,被他困住。头抵着她,呼吸微喘,声音低沉:“不许去找他。”

慕容玖避开目光,沉着脸:“华昭与我相识十年,纪大人算算自己才认识了我几天?”

抓着她胳膊的力道收紧,听她道:“纪大人自诩深情似海,又有多了解我?”

纪如卿眸色幽深,声音阴沉:“我这就多了解你。”

抱她入怀,强吻了下来,踢开门,半拉半拽的推她上床。慕容玖使出吃奶的劲,蹲在床上用力推他,双方互博,流苏摇晃,床帐落了下来。

纪如卿推倒她,倾身压在她身上,捉住了手,撬开了唇,一开始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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