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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放开那只丞相!-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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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如卿沉吟片刻,问:“这条河的上游,是否与鄢河水道相连?”

李大头小鸡啄米的点头,纪如卿见此,又看了看这些堆积的泥土沙石,眉目中有了些了然。

刘世均试探的问:“纪大人,怎么了?”

不消纪如卿回答,慕容玖先接过了话,打了个呵欠:“纪大人,你看这些蚂蚁结队搬东西,我们再不走可就要下雨了。”

原来是在看蚂蚁,众人斜斜的看了她一眼,纷纷摇头走到路边上马。

慕容玖很是无辜,嘟着嘴:“怎么了,你们看这天色,分明就要下雨。”过了没一会儿,果然下起了大雨,诺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击打在地面上,很快路上变成一片浑浊的水洼。

先知的马很不幸的受了惊,拐带着她的伞跑进了山林,才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慕容玖无法,只得跑去找华昭蹭伞,伞可以蹭,这马就不行了。

刚下过一场雨,路上湿滑,而华家的独苗一向娇生惯养,因此骑术不是很好。慕容玖看了看杜若衡,看了看刘世均,又看了看李大头,最后只好去找纪如卿了。

坐在马身上,纪如卿环过她的腰牵着缰绳,原本郁闷的心情变得格外舒畅。

新雨的味道夹杂着泥土的清香随风迎面而来,慕容玖因为淋了些雨,长发半湿,发稍处还凝着水珠,映衬的一张脸白净灵动。

纪如卿环着她,策马慢悠悠的走。身子前倾,挨近了她的头,鼻息间尽是她的味道。心里打鼓,忽然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纪如卿呆了呆,慕容玖也呆了呆,坐在前面,觉察到异样,脸上立刻红一阵白一阵,脖子僵硬着转过去,奇怪的眼光打量着他。纪如卿不自然的别过头去,十分的尴尬,对峙片刻后,他的手顿了下,赶紧拉着缰绳催马加速奔腾。

后面的刘世均见到,不仅感概:“年轻就是好,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就不敢跑那么快。”

华昭黑着脸,又重重地哼了两声:“何止是不敢,他是胆子包天了!”

由于纪大人没命的催马赶路,他们俩很快就到了秦川州城,而后面的那几位还在几里外水深火热的对付山路。

眼见着秦川州城就在眼前,慕容玖有种肩上卸石头的感觉,长呼了一口气。该夸的还是得夸:“纪大人骑马,还真是稳当。”

纪如卿清雅的一笑,温柔着声音:“是么,改日我教你。”

慕容玖咕扭着身子,提醒他该放她下马了,不料纪如卿先挽了缰绳停住马,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慕容玖全力对付他的力道,一边说:“纪大人好意,可惜我已经会了。”

下一刻,纪如卿挨近了她的耳边,清淡缓慢的语气:“那你重新学。”

慕容玖有些羞赧,只得压低了声音:“有人来了。”

纪如卿抬眼望去,一队官员正朝这赶来,他眉间微蹙,按说此行在于暗访,因此并未通知地方官员,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又听慕容玖低着头:“请纪大人放我下来。”纪如卿这才收回了目光,沉了沉气,先翻身跳下了马,将慕容玖接下来。

那队官员匆匆忙忙跑过来跪下道:“臣等接驾来迟,请公主恕罪。”

慕容玖勾唇笑了:“本宫本想暗中查访秦川,没想到诸位的耳目倒是很灵。”

一位将官答:“微臣们接到公主已到秦川的消息,担忧公主安危,才出此下策。”

慕容玖压低了身子,从底下看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将官拱手:“末将周颐使,是秦川的守将。”

慕容玖点着头站直了身子,悠然重复:“周颐使。”看向了纪如卿:“纪大人觉不觉得这个名字甚是熟悉?”

纪如卿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是挺熟悉,那份黄绢里就有此人的大名。未免她一会儿又闹出乱子,纪如卿只得闷闷答:“微臣愚钝,不记得了。”

慕容玖摇头直叹息:“纪大人近日太过劳累,竟将虎贲将军周颐使都忘了。”顿了下,微微笑了:“本宫记得周将军祖上一直为北朝大将,直到先皇时,才来到北缙。”

周颐使的脸色有些微变,拱手道:“启禀公主,祖上之事,末将所知甚少,末将只知效忠皇上,不敢有二心。”

慕容玖接过话来:“忠心是好。”压低了身子,气势十足:“可忘本也不是一件好事,对么?”

周颐使不知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得拱手:“公主雅言,末将受教了。”

慕容玖这才痛快的笑了几声,负着手进城了。

秦川州城由于在秦川的中心,周边少见大山,故而没有受到灾情的影响,商业发达,农业繁荣。安排给他们的驿馆也是精致,比之安阳县的小农房,不知好了多少倍。

杜若衡真不愧是小乌龟,带着他们几个在一个时辰之后才匆匆忙忙的赶到驿馆,又是沐浴又是用膳的忙活了起来。

纪如卿已在房中整理行李,想起今日在山上之事,沉吟了下,还是觉得不要告诉慕容玖的好,不成想慕容玖却是先来找了他。

慕容玖负着手进了他的屋子,坐下来捡了颗葡萄丢在嘴里,问道:“纪大人,今日可有何发现么?”

纪如卿顿了下,不知道她是不是也看出那些石块泥土的异样,便答:“公主指的是……”

慕容玖笑了:“纪大人不仅虚伪,现在还会装糊涂了。”顿了下:“既然纪大人不想说,那我就替你说了。”

她站起来,淡淡道:“秦川地界多是煤矿,而今日那些石块却是极好的铁矿。律法早有规定,矿藏归朝廷所有,可是据我所知,秦川地界在录的矿产里,似乎并无铁矿。”

她看着纪如卿狡黠一笑:“你猜猜看,若是朝里有个人想要谋反,需要大量的刀剑,而他的老窝里恰好有个铁矿,他会怎么做?”

纪如卿沉吟了下,淡淡道:“兴许那些石块是巧合也不一定,公主多虑了。”

慕容玖打量了他几眼,笑了:“纪大人这是骗自己,还是在骗我?”语气生硬了几分:“开始我还在奇怪,为何这里的水色会呈现暗红,竟是这个原因。开采矿产,致使地下虚空,山体坍塌,再加上鄢河水满,矿石碎泥顺着水流向下,污染了秦川大部分水域。纪大人,这可不是那几块石头就能做到的。”

纪如卿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了。”

慕容玖问:“我知不知道不重要,纪大人该怎么应对,我倒是很好奇。这里的贼窝一把抓,弄不好不仅我们都要死在这里,还会为北缙招来兵患。”顿了下,笑得满面春风:“纪大人,不妨我们联手如何?”

纪如卿淡淡笑了,提醒她:“公主已然将秦川之事交给了我。”

慕容玖嘟着嘴:“好吧。”露出个狡黠的笑:“那纪大人告诉我,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纪如卿眸光闪了下,抬头:“先找城中的铁匠。”

慕容玖又不得不佩服纪如卿是个老谋狐狸了,激动地当晚就把他的马蹄铁给扔了。第二天一大早,纪大人苦着脸拉着自己的爱马转悠了大半个城,将近黄昏才回来,竟然没有找到一个铁匠给他打马蹄铁。

最后还是秦川的地方父母官较有服务意识,抬了一箱的马蹄铁送给纪如卿。笑得慕容玖合不拢嘴,慢悠悠的调侃:“人家送礼都是真金白银,他们倒好,抬了箱烂铁给你。纪大人,你这个官当的还真是天上有,地下无。”

纪如卿很是谦虚,淡笑:“是公主聪慧,想出这个办法掩人耳目。”

慕容玖摇了摇手指:“这点小把戏骗骗小喽啰还行,那个周颐使可不是省油的灯。”

纪如卿顿了下道:“据我所知,他的祖父曾是北朝的大将。”

慕容玖并着手指按唇,点头,坐直了:“不错,周颐使的祖父周焕曾是振威将军,五年前,周家遭北朝皇帝猜忌诛了满门,只有周颐使和他的父亲逃了出来,走投无路这才投靠了北缙。”

纪如卿微微蹙眉:“这么说,他应该很痛恨北朝,所以才跟济舫一起策划谋逆,为了报灭门之仇?”

慕容玖又摇了手指,笑得意味深长:“你不了解北朝的人,他们为了达到目的,可是不择手段的。”顿了下:“也许,事情的因果可以反过来说。”

她理了理衣袖,悠然道:“正因为想要他们投靠北缙,所以,北朝的皇帝才诛了周家满门。”顿了下:“若不是如此,凭他们两个就算插翅也无法逃到北缙来。五年前我就跟父皇这样说过,可惜他不信我,养虎为患。”

纪如卿默然,如果事实真是这个样子,秦川之事就已经不是北缙内政那么简单了,北朝从中作梗,就是要北缙陷入混战,他们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慕容玖笑了:“看来纪大人这次的对手,似乎很难缠。”顿了下,目光真诚:“纪大人只消开口,我就会帮你。”

纪如卿淡淡一笑,微微颔首:“我还对付的了。”

再一次被拒绝,慕容玖倒是不在意,点了点头,悠然的走出了纪如卿的屋子,却在路上意外遇到了杜若衡。

纪如卿和华昭虽然是文官,好歹还有些武功的底子,但是这杜若衡就是个货真价实的书生了,难为了这些天他风里来雨里去的还能好好的活着,对老乌龟还真是忠心。

慕容玖笑吟吟的对着他点头示意正要离开,杜若衡却是喊住了她。

慕容玖转身,打量了他几眼,问:“杜状元,有事么?”

杜若衡沉吟片刻道:“公主可有闲暇,微臣有话对你说。”

慕容玖很是惊悚:“莫非杜状元脑子被大雨冲了,忽然良心发现,要对本宫供出济舫的谋反计划?”

杜若衡淡笑:“济大人忠心爱国,公主说笑了。”

慕容玖点头:“是啊,纪大人是挺忠心爱国,杜大人也挺忠心。”

杜若衡知她在讽刺挖苦自己,却不在意,顿了下:“这里很危险,快点离开秦川。”

慕容玖挑眉:“皇兄命本宫来安抚民心,杜状元却要本宫离开?”

杜若衡蹙眉,沉声道:“皇上的目的,公主应该很清楚,何必犯险?”

慕容玖笑得很好看:“杜状元这是在威胁本宫?”

杜若衡沉声:“我是在救你。”

慕容玖再次受宠若惊:“没想到杜状元还有这份热心。”

杜若衡叹了口气:“秦川这边皇上早有安排,纪如卿也绝非等闲,你留在这里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是么……”慕容玖气定神闲:“引就引吧,有什么阴谋诡计尽管使上来,本宫一点儿也不怕。”顿了下,微微挑眉:“倒是杜状元你,要小心做人才是,别认错了主子,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

杜若衡负手看向别处:“多谢公主提醒,微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慕容玖笑了,啧啧道:“话不投机半句多。”理了理衣袖,迈步离开了。

杜若衡看着她远去的方向,却是摇头,叹了口气。

事实上,杜若衡说的很对,秦川果然很危险。因为他们刚来州城的第二天,城中就发生了一场暴乱。

原因是灾情严重,农务都被耽误了下来,方圆几百里的富商们好不容易瞅到赚钱的时机,纷纷囤积粮食,导致粮食越来越贵,一斗大米竟然能卖到十几两银子。

百姓们没米下锅,老婆孩子饿得嗷嗷叫,富商们却是谷物烂沉仓,养肥了一大批老鼠。最近又有谣言传官仓空虚,没有大米供给赈灾,所以百姓们纷纷聚集到大街上,有钱的抢米,没钱的闹事。

纪如卿接到了消息,匆忙带着慕容玖几人登上了城楼,周颐使已经在城楼上指挥官兵制止抢米闹事的百姓,后头还跟着一大群脑满肠肥的官员。

城楼下的大街上,一片混乱。米店这边刚贴出告示说没米可卖,百姓就立马指责说清早刚看见运来几车大米来。谎言被拆穿,米店像是过街老鼠灰溜溜的关了门,百姓们就扛着木桩撞开了米店的大门,拎着布袋从里面抢米出来。

装着大米的布袋揣在怀里,被官兵上来拉扯住,你争我夺,你来我往,哭爹喊娘,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官匪大戏。

纪如卿看了直皱眉,慕容玖却是饶有兴致的手抵着下巴,笑着对他道:“劫富济贫,斗争恶商。没想到,秦川的百姓颇具英雄本色。”

纪如卿板着脸看了她一眼,慕容玖小身板缩了缩,嘟了嘟嘴闷闷道:“本来就是。”

周颐使擦汗:“纪大人,你看这个事该怎么办?”

慕容玖接过话:“周大人,皇上只命我等前来救灾,可没说还要帮你们治理州城。”

周颐使连连点头,没好气:“是,是末将愚钝,不该拿这等事来麻烦长公主和纪大人。”顿了下:“末将这就去处理好自己的事。”

将要下楼被纪如卿拦住了,纪如卿问:“周大人如何打算?”

周颐使看了城楼下一眼,冷声道:“乱民贼寇,就该关进大牢!”

纪如卿听了直皱眉,还未说话。慕容玖就打了个呵欠:“是啊是啊,周将军你赶紧去,最好再乱棍打死几个,让秦川更乱一些,北缙也就玩完了。”

纪如卿板着脸瞪了她一眼,低沉着声音:“你可以不要说话!”

慕容玖扁了扁嘴,哼了一声,不说话就不说话,老老实实呆在一边。

纪如卿转过来对周颐使道:“周将军,若是信任我的话,可否将此事交与我?”

周颐使巴不得:“多谢纪大人。”顿了下:“不知纪大人有何良策?”

纪如卿淡笑不语,慢悠悠的下了楼,众人也跟了下去。

慕容玖站在不远处的枯柳下,抱臂颇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华昭见她停住也顿步下来陪她,杜若衡也意外的站在她一边。只有李大头和刘世均还有些良心,跟在纪如卿身后保驾护航。

纪如卿艰难的挤过了那群民众,站在米店前双手一摊:“诸位,听我说。”

下面拥挤的百姓还以为纪大美人是米店的奸商,纷纷举着扁担和锄头一戳一扬的差点打了他的头,刘世均终于看不下去,大声呵斥:“放肆,这位是朝廷派来的钦差纪大人!”

纪如卿好歹还有些官威,那些百姓们终于被震住消停下来,放下扁担,听他说话。

纪如卿慢悠悠道:“诸位稍安勿躁,上请开仓的奏折已经递交到帝京,朝廷的批文很快就会下来,过几日便可开仓发放官粮赈灾。”

百姓们一听他这样说,没有平息怒火,反而更加生气,纷纷叫嚷:“胡说,今早的传闻分明说官仓已经空虚!”越说情绪越激动,扁担锄头一起上,颇有要将纪大美人乱棍打死的节奏。

华昭看着纪如卿,又瞥了眼慕容玖,见她眉间微蹙,向前走了几步,又顿住,一直盯着那些人,面容处似乎还有些担忧之色。

百姓们一手拎着布袋,一手拎着凶器,还有一群人专门负责抱木桩撞门。慕容玖心中焦急,刚想上前却被杜若衡拉住了,他摇了摇头:“先听纪如卿怎么说。”

慕容玖这才稳住,站定了,看向纪如卿,只听他气定神闲,脸不红心不跳道:“我等此行奉皇命押解粮食前来赈灾,诸位若是不信的话,三日后可聚集此地一探究竟。”

慕容玖愣住了,之后挑了挑眉。他们此行总共五个人五匹马,一人扛一袋粮食都不够吃到秦川的,哪来的粮食赈灾?

倘若一切该承受的,我都愿意替你承担

纪大美人天生长了张人畜无害,温和良善的小俊脸,且即使信口开河胡说八道都不会有半分异色。于是,秦川州城的百姓们听了他的话,暂时不闹事纷纷回家了。

纪如卿站在米店前,等到人群都散了,才放心的松了口气。拂了拂衣袖转身,见慕容玖就站在不远处。夕阳西下,枯柳树旁,素白的衣袂被霞光染成了淡淡的绯色。

他走过去,温柔的笑了:“你还在这里。”

慕容玖对上他的目光,片刻之后别过头去,笑道:“纪大人现在还学会信口开河了?”

纪如卿低着头,温吞道:“我从来都不会信口开河。栎”

慕容玖努了努嘴:“那你是打算买只母鸡下米给你么?”

纪如卿笑了:“这个,我自有办法。”

慕容玖挑了挑眉,纨绔的看着旁边的枯柳枝:“好啊,那我就预祝纪大人发动三帆五船,经过七滩八涂,越过万水千山,把那些赈灾的粮食在三日内运到秦川来了。”顿了顿:“运不到也没关系,顶多被那些百姓生吞活泼了,看在纪大人如此热心,乐于助人的份上,本宫会考虑向皇兄为你请封缢号的。俘”

纪如卿眼里的笑意更浓了,见慕容玖已经迈步离开了,便超越过华昭和杜若衡,加快了步子跟上她,压低了声音问:“你是在担忧我么?”

慕容玖顿住了步子,白了他一眼:“咸吃萝卜淡操心,本宫还没那么闲。”

纪大人心里抹了蜜,连走路的步调都快了几分,周颐使已经迎在了前面,纪如卿见慕容玖绷着脸毫无说话之意,便替她开口:“周大人。”

周颐使道:“纪大人当真带了赈灾用的粮食么?”

纪如卿未做回答,就见慕容玖挑眉:“是又怎样?”

周颐使被她抢白了许多下,也知道慕容玖毒舌不好惹,声音没底气了许多:“据末将所知,公主此行才有五个人,并未押解粮食前来。”

慕容玖笑了:“所以……周将军是要建议本宫带着几位大人回京,筹备粮草么?”

周颐使顿了下,不知道慕容玖又要耍什么花招,只得试探的说:“末将也是为公主和几位大人的安全着想。”

慕容玖手一负:“有劳周将军担心了。”看着他展颜笑了:“赈灾用的粮食如此紧要,大张旗鼓的运来招匪徒惦记,你当本宫傻么?”

周颐使拱手低眉:“末将不敢。”顿了下道:“既然公主和纪大人已秘密将粮食运来,三日后便可见到分晓,末将也就不担心了。”

慕容玖冷笑了一声,语气生硬:“周将军的问题得以解决,自然是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是本宫有许多问题,还想要请教请教周将军。”

周颐使拱手:“不敢。”又听慕容玖语气生硬的问:“请问周将军,秦川近年来百姓缴纳的官粮都到哪里去了?”

周颐使像是早做好了准备,从容不迫:“此事一直由州衙大人刘大人负责。”话音刚落,那刘大人就将准备好的账目交到慕容玖手上:“启禀公主,微臣已将官仓里的粮食尽数发到百姓手上,账册在此,请公主过目。”

慕容玖将账目接到手里,啧啧笑道:“连赈灾用的账目都随身携带,刘大人办事还真是一丝不苟。”随手翻了几页看了他一眼:“所以……现今秦川官仓里半粒米都没有了?”

刘大人为难了下:“也不是没有,只是……”拱手:“微臣回去就把剩下的官粮交给公主,与赈灾粮统一处理。”

睁着眼睛说瞎话,心知问不出什么端倪,慕容玖也不屑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冷哼一声拂袖离开了。

刚回驿馆没多久,那州衙大人就送了五车的大米交给慕容玖,还像卖孩子一样的请慕容玖好好的将这剩下的保命粮食妥善安置,气得慕容玖差点拔剑把那州衙大人给砍了。

纪如卿回屋换了身衣服,刚穿上外袍就听砰的一声响,慕容玖踢门进来了。

纪如卿神色淡定,先将腰带束好微笑问:“怎么了?”

慕容玖先坐下了,又忍不住站起来指着门外,手哆嗦着:“那些人着实混账,混蛋!我一定要弄死他们!”

纪如卿气定神闲的走过来,拉着她坐下,倒了杯茶水:“先消消气,慢慢说。”

慕容玖气呼呼的喝了口,搁下了杯子,挑眉:“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你现在还有心思喝茶?”

纪如卿淡淡的嗯了一声:“州衙大人不是送粮食来了么?”

慕容玖气得想吐血,握着手指赶紧把怒火压下去,露出了个亲和的笑容:“五车的粮食,纪大人是打算让它们在三天之内生小的么?”

纪如卿笑了,不动声色的拉起了她的衣袖,端详着她的手。一边温吞着声音道:“好了,不要生气了,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慕容玖皱眉,冷哼了一声:“大话是你说的,出了事也由你负着。我才没有生气!”

终于觉察到纪如卿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她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手,看了看纪如卿,又看了看手。示意他放开。没想到纪如卿却是握得更紧了,慕容玖用力要拉开,纪如卿两只手都上阵捉住她的手拢在手心。

她的手白皙纤细,犹如新嫩的果肉,煞是好看。纪如卿端详了会儿,微微低首轻轻吻了上去,准备放开时还不动声色的在她指尖上轻咬了一下。

慕容玖瞪大了眼睛,脸上倏忽的红了,呆呆地忘记了反抗。

纪如卿依旧握着她的手,看了她一眼。良久,身子欠起,将她拥抱住,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不会让你有事。”

他的墨发微凉,铺在雪缎的衣服上。而她的脸就贴着他的衣服,贴着他的墨发,甚至还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声。

慕容玖彻底的傻掉了,紧接着,一个声音传出来,抖着嗓子:“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慕容玖赶紧推开了他,看向门外,果然见李大头站在门外,呆若木鸡,长了针眼似的。

又羞又急,朝纪如卿吼:“你不知道关门的么?”

纪如卿站直了,好笑不笑,双手一摊:“门是你踹开的。”

“……”慕容玖捂着脸跑出去了,在窗外顿步,听李大头嘿嘿了两声走向纪如卿。

纪如卿坐下来给他倒了杯茶:“李大人,事情都安排好了?”

李大头坐下来,压低了声音:“乡亲们都很可靠,不会乱说话的。”顿了顿:“地点也很隐秘,没人发现。”

纪如卿嗯了一声,抬手抿了口茶,又忽然想到这杯茶是慕容玖方才喝过的,手顿了下,微微笑了,慢慢的品尝。

站在窗户外,慕容玖像是煮熟了的虾子,赶紧转过去,摸了摸脸,觉得好像有些发烫。

三日后,一向白衣飘飘的纪如卿意外穿了件绯色的衣服,大红织锦,淡金团花,合身剪裁,黄金比例,袖口衣摆处还镶着狐毛。

坐在驿馆的下面,李大头刚抬手喝了杯茶,还没咽下去就见慕容玖打着呵欠走进来,扑哧一声,茶水喷了出来。

众人的眼光向门外看去,只见慕容玖也是一身绯色的锦衣顿步,看了看纪如卿,又看了看慕容玖,两个人凑到一起,要多喜庆就有多喜庆。

李大头抖着嗓子:“连穿衣服都这样一致,公主和纪大人还真是一……”被华昭冷飕飕的眼光射过,硬生生的把最后一个字咽了下去。

慕容玖稍作顿步,冷静下来走过去,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表现得淡定一些,于是又打了个呵欠:“纪大人,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今儿可就是第三天了,你的粮食运来了么?”

纪如卿心情甚好,嗯了一声,清雅的点头:“都准备好了。”

李大头这边忍不住接过话:“公主您可不知道,纪大人他……”

“李大人。”纪如卿及时的清淡的喊了他一声,李大头瞬间像被人下了咒,两眼瞅着天,意识到错误赶紧捂着嘴坐下来。

纪如卿看了慕容玖一眼:“山上瘴气甚多,你还是留在驿馆。”

慕容玖挑眉:“皇兄说了,你们能去得,我自然也能去得。”

杜若衡道:“纪大人说得对,万一公主有个闪失,我等都担当不起。”

慕容玖冷着脸:“杜大人是怕我会拉你们的后腿?”顿了下:“好歹我还习过几年武,倒是杜大人,山上的路不好走,万一哪里伤着磕着了,那可就不好了。”

华昭担忧道:“云歌,我们是担忧你的咳症……”

慕容玖看了他一眼,华昭立马住嘴了。慕容玖转而看向纪如卿笑了:“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儿来。”

心知她的犟劲一上来,十匹马都拉不住,纪如卿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点头默许。

用完了早茶,众人动身出发赶去米店,慕容玖负手走在前面,纪如卿陪在一旁。

慕容玖侧着眼瞥了下他的衣服,语气戏谑:“奸白脸,小受相,穿着个嫁衣像姑娘。”

纪如卿叹了口气:“云歌,你最近总爱针对我。”

慕容玖侧过头看向别处:“纪大人一向爱扮受气针包,还怕被人针对么?”

纪如卿笑了:“最近秦川天气凉了,我只带了这一件厚衣物,不让我穿这个,你说怎么办?”

慕容玖稍作顿步,看了他一眼:“那你就冻着!”

纪如卿听她这样说,眼中的笑意就更浓了。

到了米店,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就连周颐使都在,后面还黑压压的跟着秦川的许多芝麻绿豆大的官员,看来都是来看笑话兼兴师问罪的。

慕容玖压低了声音:“我早说过,就应该把他们都杀了,一个不留。”

纪如卿微微蹙眉,看了她一眼,气定神闲:“你今天也可以少说话。”迈步走过去道:“赈灾用的粮食就储存在山上,诸位请随我来。”

百姓们一听要去看粮食,纷纷两眼放光,嗷嗷的抄着扁担和锄头准备上山。

慕容玖默默的看了眼,这些扁担和锄头少说也有上百个,现在是可以用来上山,等会儿万一纪如卿拿不出粮食来,可就成杀人凶器了。

纪如卿像是猜到她心中所想,挨近了她压低声音:“不用担心。”

慕容玖横了他一眼:“我是担心纪大人等会儿被人生吞活剥了,我该怎么杀出重围。”

纪如卿低着头,微微的笑了。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才下了一场雨,路上湿滑不少人都摔倒了。比如……刘世均。在滑倒了五次之后,刘世均老大人已经俨然变成了个泥猴,只好唉声叹气的半路折返回去。

慕容玖磕磕绊绊的走着,好在随身携带着她的长鞭,必要时还能甩出去固定在树枝上,拉着长鞭走。纪大美人拄着老乡送的扁担,默默无闻的护在她身后。手无缚鸡之力的杜若衡却是意外的走的很顺畅,原因是——有李大头充当拐杖。

好不容易走上了山顶,就听走在前头的百姓欢呼了一声,放眼望去山顶上矗立着十几座粮库,木头搭成,外面还围着许多个官兵把守。

纪如卿身子一列:“赈灾的粮食就在这里,诸位若是不信的话,可以上去检查。”

有乡民跃跃欲试,大着胆子顺梯子爬上了粮库,打开上面的盖子捧出一把米,惊喜道:“真的是粮食啊,全都是粮食。”此言一出,百姓们都欢呼了起来。

慕容玖微微蹙眉,面露疑惑,纪如卿是哪里运来的粮食?又打量了这十几座粮仓,和守护粮仓的官兵,笑了。

退了几步,走到纪如卿旁边,压低了声音:“老~~狐~~狸~~”

纪如卿低首微笑,施礼道:“公主谬赞,微臣不敢当。”

十几座粮仓一一验过之后,证实里面全都装满了粮食,百姓们笑逐颜开,官员们却哭丧着脸板得很难看。

百姓们下山的脚步轻快如风,纷纷扬言朝廷的赈灾粮已经下来了,还抢什么米?秦川的官员们犹如丧家之犬,手指握得咯吱响。

慕容玖见众人都下了山,又支走了杜若衡和华昭,过了良久,才迈步走向粮仓,纪如卿随着她走进去,打开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仰头看了上面才发现端倪,粮仓屋顶上设着一层隔板。

慕容玖笑了:“如卿你真是聪明,五车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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