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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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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是她自己琢磨了一番,私下找到陆真,在她面前演习过的。陆真听完,给她润色了一下,加了几句文绉绉的话,便让她过来背了。此时张蜻蜓也不知效果会如何,只眼巴巴的瞅着章致知,等他的赦免令。却见章致知沉吟半晌,脸色似是不太好。心下未免有些打鼓,不会又踢到铁板了吧?
林夫人见她这话里还拉扯上自己,倒是不好说些什么,只盼章致知绝不要答应,重重连她一起责罚才好!
孰料最后章致知竟是一声长叹:“今儿你能说出这番话,也不枉爹娘素日对你的一番苦心教养了。”
尔后,他瞧着章泰宁,目光中微有些失望之意,看得章泰宁心中一沉,暗想糟糕,恐怕此事父亲早有悔意,只是府中上下无人敢触他这逆鳞,当爹的面子上下不来,故此才一直拖延至今。此时让三妹妹抢先在爹面前搭了个梯子,估计此时章致知心里就在嗔怪自己这个做大哥的对弟妹不够仁义了。
他急忙也跪了下来,语带哽咽:“此事儿子也一直想要跟父亲说起,只是儿子是长子,又自幼苦读圣贤之书,父亲也曾说过,家中凡事弟妹皆以我为表率。我若是因为心疼弟妹提出此事,那倒似是因私废礼,将孝义大事置之不顾了。如此一来,儿子一直想劝却又不敢十分拦着。如今看来,倒是儿子迂腐了,虽说孝道不可违,但正如三妹妹所言,弟妹尚且年幼,沈姨娘的故去也是命中劫数所致,现斯人已逝,却让他们二人年年遭此一番磨难,实在也是有些重了。今儿借着三妹妹这话,儿子也想斗胆跟父亲请求一事。不说三弟生来便是三灾八难的,连四妹也不是结实身子。倒是求父亲开恩,将他们的七日祭祀减为三日,再让他们多抄些经书,替沈姨娘消灾渡劫即可。”
林夫人一听这话,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假惺惺挤出几滴泪来:“此事泰宁在我面前也提过多次,求我在老爷跟前说说,可妾身到底是妇人之见,一直心存畏惧,不敢多言,今日还请老爷念在孩子们一片手足情深,容了这个情吧!”
章致知心下这才缓过劲来,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对这个大儿子寄予厚望的,当然不愿意看到他比一个庶女还不如。既然能说出一番理由来,那他也愿意相信章泰宁是真心的了。
当下就改了规矩,就趁着十岁这个整生日起,以后这对小姐弟的生辰照府中旧例给他们庆贺。到了廿三日,沈姨娘的忌辰,他们仍是得连续斋戒七日,却每日只去祠堂跪上一个时辰即可,再各抄一本往生经超渡沈姨娘便是。
张蜻蜓听得大大的松了口气,章致知却又说起一件跟她有关的事情:“出征的军队定于十一月初八回京,想来潘家没几日就要接你过门了,你这些天就在家中好生修身养性,知道么?”
张大姑娘心头一紧,应下告退。章清莹小姐弟俩跟着出来,眼泪汪汪的拉着她的衣袖,目光中满是依依不舍之意。
张蜻蜓抬手摸摸他们的头,心中有些说不出的伤感:“以后,我再也照管不到你们了,以后一切自己当心。”
小姐弟再不顾忌,一左一右抱着她,把小脸埋在她的怀里,只有那微微耸动的小肩膀泄露出他们的伤心。
而章致知转头又交待林夫人:“若是潘家这次真的封了侯,三丫头出阁时可得再加些东西。毕竟是侯府,若是嫁妆太寒酸,人家笑话的,可就是咱们家了!”
一是事实如此,二也是张蜻蜓方才那一番孝悌之心,着实打动了他的心,不想让这个女儿嫁得太过委屈。
林夫人面作难色:“老爷,您不是不知,泰宁和清雅这一娶一嫁,咱们家底已经掏得差不多了。非是妾身偏心,实在是结亲时也不知道潘府还能有这番荣耀,我还是按着比清芷那时加了一倍的东西预备下的。可若是太多……只怕到时大姑奶奶又得埋怨咱们了。”
章致知微一皱眉:“遇春家能跟潘府比么?清芷要是有话说,让她来找我,我也知道你当家不易,但三丫头既是结上这门亲了,总不能让她给人看笑话吧?我还听说,此次潘家三公子的婚事似也定了,很有可能到时会弄个双喜临门。潘家老二是元配嫡子,总不能让他输给继室吧?咱们纵是不看着女婿,也得看着潘老爷和潘大公子的面子。”
林夫人倒是不知还有这一层原故,只是一味叫穷:“可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让妾身怎么办呢?总不好去动田产店铺吧?这后头还有泰安、泰寅和清莹,都是一个接一个要花钱的。”
章致知心中却是有了计较的:“家里的田产店铺当然不能动,不过这回宫里不还赏赐了些东西么?要不就别留着了,全给三丫头陪嫁去吧,咱们府上的人上回你不说要清理的么?我看有些地方也用不了这许多人,不如给她再找四房家人,若是实在不凑手,再多给几个丫鬟小厮,看起来也就像个样子了。”
这……林夫人虽是满心不愿,却怕章致知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不得不应承了下来。却是到底不甘心,立即补了一句:“上回宫里赐的那一对白璧,我已经给清雅送去了。您也知道,邝家可比不得潘家,家里人都是见过好东西的,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若是到时没个体面礼物,清雅这个新媳妇也实在难做人得很!”
章致知听得直皱眉,如何瞧不知林夫人的私心?上回得来的许多礼物之中,就数三殿下赐的这对白璧最为名贵,连他都爱不释手,准备留下做传家之宝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给林夫人送了出去。
心下实在不悦,又不好发作,当下冷冷的翻起旧账:“我记得从前周姨娘那儿也有好些首饰的,后来你都收了。现赶紧去找找,还是给三丫头吧。若是用掉了,少不得请夫人也受点委屈,把你的首饰也挑几样好的,给她先带去陪嫁,日后再给你慢慢置办。”
林夫人听得耳根子都快红了,她以为这些事情章致知都没留意,没想到他竟是全记在心里,一直没吭声而已。
章致知瞥她一眼,又忿忿地交待了一事:“清雅既是已经嫁出去了,便是邝家的人了。若还成天回娘家要东要西的,那咱们索性都别过日子了,全贴补她算了,你呀,也别成天老帮她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倒是让她赶紧给邝家生个长房嫡孙出来,这才能让她真正坐稳那个少夫人!”
林夫人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不敢再多一字,只得唯唯诺诺,应承下来。心内却是把张蜻蜓更恨得个咬牙切齿,巴不得她遇人不淑,甚至给那不成器的纨绔天天欺负才能解心头之恨!
但是章致知交待的话又不能不照着办,但要怎么办得既能圆过面子,又不让自己感觉太吃亏,林夫人真是煞费苦心。
这些事情张蜻蜓当然不知,张大姑娘最近陷进了婚前忧郁症里,脑子里就反复盘旋着一个问题,难道真的就要这么嫁人了么?
不甘心啊,不甘心。她正提着刀在厨房里乒铃乓啷剁着鱼茸发泄满腔怨忿,巧云急匆匆从外头进来:“姑娘,不好了!”
第71章 庶女的无奈
巧云刚刚得到一个重要消息,章致知让林夫人给三姑娘找几户陪房:“结果全是府上最差的人家,全给您弄来了!”
张蜻蜓听得一愣,菜刀一扔,拉她进屋:“你把话说清楚!”
在林夫人给她挑的陪房里,其中头一位最难缠的,姓徐名贵。原是章致知年轻时的书僮,也算是主仆多年,情份颇深了。他在章致知发迹之后,时常以元老自居,总想着弄个总管当当,却没想到自老爷娶了林夫人之后,整个内宅就被林夫人清洗了一遍,完全换上了自己人,那徐贵只落得个普通差事,在二门外的闲差,没有丝毫油水。他自觉受了亏待,是日日喝酒,天天骂娘,是阖府上下有名的第一个刺头儿。
林夫人多次想把他给弄回老家去,但这徐贵又偏偏不愿意走,总盼着有朝一日能翻身。可虚等了这么多年,也没个指望,人变得越加颓丧。现只能说看在与章致知多年的情分上,就当白养着他了。
因为他跟林夫人处得关系不好,后来给他配的媳妇也是个很一般的粗使丫头,生下个儿子徐吉荣,本指望他能再给少爷们做贴身小厮,挣回点面子。奈何此人极不争气,若说巧云他哥白麒麟是命不好,人摔得痴痴傻傻的,但这徐吉荣就是个天生的榆木疙瘩,跟他那老娘一个德性,府上有名的木头人,做什么事都慢半拍,偏又不像白麒麟那样有力气能干粗活。小时候给他老子一门心思的逼去读书识字,弄得半个酸秀才似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文不成武不就,至今也没塞进府里来做事。
这是一家三口不得志的,还有一家三口人,却是林夫人从前的陪嫁。
那家男人也跟着主子姓林,名叫林权,他们一家原本还很是得宠的。可是这林权吧,贪财好赌,时候一长,就渐渐的有些手脚不干净了。可他两口子会逢迎,一直林夫人也没疑心,可就在去年,章泰宁要结亲的时候,林夫人突然想起自己从前陪嫁的一支老凤钗,想给未来儿媳下聘,结果这临时一查帐,发现他居然胆大包天的将林夫人的钱财给偷着亏空了好些,有些首饰连赎也赎不回去了。
林夫人当下那个气啊,立即把他重打了五十大板,差点就一家子全给卖了出去。后来一家子齐到林夫人面前去哭了许久,好歹念着些旧情就给留了下来,却是把他们的家底给没收了个干干净净,罚去涮马桶洗茅房了。
他家有一儿一女,女儿在章清雅身边侍侯,现已经陪嫁了出去。儿子林寿从前本是章泰宁的小厮,后因此事连累,也一并赶出后院。他原先还订了亲,就是林夫人身边王大娘的女儿,可此事一出,王大娘立即翻脸不认人,悔了亲事,现在也没个着落,极不得志。
再有一户人家,却是彩霞的哥嫂。彩霞当年是和她哥哥打小一起被卖到府上来的,她还罢了,可她哥哥,江瑞此人却极不争气。本事没有半分,偷懒耍滑第一,那个嫂子也是又小气又抠门,还极爱占人小便宜,阖府上下没有不讨厌的。两人别的本事没有,生娃娃的本事第一。成亲才两年,已经生了两个娃了,第三个现已搁在肚子里,就等着呱呱坠地。这一家子,林夫人早想弄出去了,只是从前看着彩霞还能用得上,就勉强留了下来,可如今却不用顾忌,干脆一把连全甩张蜻蜓这儿了。
“最后一户,就是我们家了。”巧云有些赧颜,在旁人的眼里,他们也算是烂得可以了:“听说还有几个粗使男丁,那些还没能打听到。”
张蜻蜓一听就火了,塞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给她,她就是带出去了也是麻烦事儿。不过这还不是她最关心的:“那我的嫁妆呢?这些你能不能打听到的?”
人不好,卖掉就是了,但是嫁妆却一定要好的,若是连那个也不值钱,自己的日子才难过哩!
巧云做事细致,也去打听过了:“您的嫁妆夫人管得极严,全都上了礼盒,锁在上房里,着实是瞧不出来究竟。”
这样可不行,张蜻蜓摸摸下巴,总得去找林夫人谈谈才是,不能把她当成簸箕,什么垃圾都往自己这里塞!
可是怎么谈呢?挥手让巧云出去,找来陆真,把事情略略一说,没好意思直接问嫁妆,先问起她人的事情:“你说,该怎么办?”
陆真淡淡笑了:“我建议姑娘就这么放着,不办。”
不办?张蜻蜓不解:“可她若是将这些人我弄到身边,有什么用?还给自己添乱!”
陆真却不同意:“其实每个人都有其可用之处,那就要靠你来发掘和调教,要不你这做主子岂不太闲了些?”
靠!张蜻蜓可不耐烦去做教书先生:“若是有好的,干嘛不要呢?”
陆真听这傻话,颇有几分好笑:“可现在人家愿意给你么?你去找林夫人吵闹,难道她就听了?我劝你一动不如一静,安安生生等着出嫁吧。至于嫁妆和陪房,就随他们弄去。若是太不不像话,到时丢的脸,也不全是你自己,章府也会没有面子,夫人再如何也不会做得太过分。你倒不如多了解一些潘家的事情,对你才更有帮助。”
她已经打听了几件事情,正好想跟张蜻蜓说起。
可是张大姑娘满脑子都在嫁妆上头,哪里容得下别的东西?
她想得比较长远,若是跟那头豹子相处得好便罢,若是相处不好,弄得过不下去要和离怎么办?自己这嫁出去的庶女可不比章清雅,那完完全全就是泼出去的水了,甭想再指望林夫人给她拨一根毫毛。真要到那个地步,章致知这么爱面子,肯定也不会收留自己,那这些嫁妆就是自己唯一的指望了,不能不争。
“人我可以不挑,但嫁妆的事情,你有没有办法替我打探一下的?”
陆真瞟她一眼,目光里是大不赞成:“你想争些什么呢?你又能拿什么做比较呢?你又有什么依仗能让这个家为你做到让你满意为止呢?”
张蜻蜓被她连续三个问题堵在那儿,一口气差点就提不起来。
是啊,她要怎么争?就像从前胡姨娘暂时接手她的嫁妆时,不也是一样的推三阻四?钱不在她手上,她能怎么样?就算是拿到了章清雅的嫁妆单子,那又怎么样?她是嫡女,自己是庶女,光这一条,林夫人就能轻轻松松的压死自己。
就算是去求章致知,爹也肯答应,可总不能让他一件件的去给自己准备嫁妆吧?虽然章致知在这个家里有绝对的权威,但钱却是掌握在林夫人的手中。这一点,张蜻蜓还是看明白的。
章致知原本的出身算不得高贵,不过是个普通的富户农家。起初并没有多少家底,也可以说,章府原本的家当多半是靠林夫人带来的。不过这些年来,在与章致知的共同努力之下,才逐渐的有了今天的样子。
如果张蜻蜓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官家大小姐,她可能会呼天抢地的觉得很不公平,可是张大姑娘也是辛辛苦苦赚过钱养过家的,所以她非常明白,林夫人不愿意拿钱给自己花,也有着她充分的理由。
她若是想争,就只能去争取章致知的那一块,可是章致知的那一块不也一样融进了这个家里?林夫人既是掌权者,她不想给,张蜻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思来想去,张大姑娘竟是觉得从未有过的憋屈,身为庶女的无奈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尽管你别的地方可以耍些小巧弄些心机,可是到了这样实打实的关键时候,你没有办法就是一点没有办法。
此刻,她真是理解了原来的章清亭在这个家里想上吊的心情。抬头想跟人说说,却见陆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去了。
张蜻蜓心中一下就泄了气,知道她肯定是不赞成,所以才不想多说。唉,张大姑娘长叹一声,半靠在床头生起了闷气。
周奶娘刚刚绣好了鸳鸯戏水的枕头,满心欢喜的拿过来给她看,却见张蜻蜓无精打彩,她可心疼了:“姑娘,您这是怎么了?谁又惹您生气了?”
“没事,你让我一人呆会儿!”张蜻蜓口气颇为不耐,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周奶娘才瞧她这屋里只有陆真出去过,便自以为是的道:“是不是姓陆的又惹你生气了?我说姑娘,您也得在她面前拿出点威风来才是,就像整治那些丫头们似的,也好好的整治整治她。不过是个打短工的,成天得瑟个什么劲儿?”
“行啦!”张蜻蜓被她唠叨得头痛欲裂,推着她往外走:“你快出去吧,让我一人歇着行么?成天唠唠叨叨的,烦不烦哪!”
姑娘竟然嫌弃她了?周奶娘一阵心酸不可避免的涌了上来。
绿枝就见她红着眼圈,捂着嘴哽咽着躲了出去,倒是奇怪,进来递茶给张蜻蜓:“周奶娘怎么好端端的,这就哭了?”
张大姑娘正没好气,生平又最烦人家动不动就掉眼泪鼻涕,口气更加不好:“谁知道!”
绿枝想想,上前柔顺的问:“姑娘心情不好?能跟奴婢说说么?就算是不能替您分忧,起码听您说说,您心里也舒服些,不是么?”
还是这个丫头善解人意,张蜻蜓满肚子牢骚,抱怨起来。
绿枝很快明白过来,却也只能替她叹气:“这也是实在没有法子的事情,我劝姑娘也想开些,这两日我把柜子里的东西也清了清,上回有二姑爷送的那对犀角杯,还有老爷赏的珍珠项链,倒也算是有几样东西的,还有一物,”
她取出张蜻蜓从郎世明那儿拐来的抹额,指着上面的大珠子悄悄的道:“这要是能有一对,倒是可以给姑娘缀上凤头鞋上,倒极是体面的。可惜只有一个,来历又不太正。不过若是能配些金子,打个镯子也很不错。要不咱们把一些不值钱的首饰拿去换换,把这颗珠子给镶起来?”
绿枝不知道这珠子的来历,只听说是斗菊会上旁人送给姑娘的。但张蜻蜓清楚,那小子可是潘云豹的好友,若是拿他的东西做了嫁妆凑数,未免让人小看了自己:“算了,这颗珠子你拆下来藏着,留着日后再说吧。”
绿枝点头应下,因在外间不便,就在屋角坐下静静拆起了珠子。
张蜻蜓正在努力的心平气和下来想事情,忽听门外嘈杂之声响起。
“你们不许进去。”
“你拦个什么劲儿?姑娘,三姑娘,我们来给您请安了!”
话音未落,就见一对年轻夫妻硬闯了进来,而彩霞跟在后头,挣得是满面通红。
张蜻蜓瞧那男子长得与彩霞颇有几分相似,却是一脸油滑,而旁边那妇人肚腹明显隆起,心下已然猜到是谁了。
二人一进屋,却如苍蝇盯着有缝的蛋般,一齐就盯上绿枝手中还来不及收起的珍珠了。
那江氏顿时两眼放光,满脸堆笑,连请安也顾不得,就直奔着绿枝而去:“哟,好大的珠子,这是要做什么?现在我来了,姐姐只管把活计交给我就是!”
张蜻蜓沉下脸:“这是哪来的没规矩的东西,通通给我打出去。”
彩霞窘得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她平生自负,就是这一对不成器的兄嫂,简直是丢尽了她的脸。
见张蜻蜓发了脾气,江瑞夫妇怔了一怔,却是丝毫不惧,赔笑着上来:“三姑娘,您还不认得我们吧?彩霞你也是的,怎么跟个哑巴人似的,也不解释?我们是彩霞的哥哥嫂子,夫人交待,以后就让我们夫妻给您做个陪房了。姑娘,您看您这儿怎么还有这么些东西没收拾的?赶紧交给我们,尤其是那些值钱的物件,以后我们两口子给您收着,包管一点也错不了!”
他们满心欺张蜻蜓是年轻姑娘,纵是小姐,能有多少见识?所以一上来就这么咄咄逼人的要管事。
可张大姑娘是哪里长大的?从小市井街坊之中就见过无数的泼皮无赖,此时听他们这么一说,倒是呵呵冷笑,生出个主意:“你们是母亲派来的管事?那好呀,现在就去上房,把我的嫁妆看牢了,可一件也不许错哟!”
第72章 干蠢事了
张蜻蜓让江瑞两口子去林夫人的上房看管自己的嫁妆,分明就是个软钉子,不止是彩霞听得大窘,就连江瑞两口子,也闹了个不尴不尬的境地。
只是他们素来脸皮厚,哪怕张蜻蜓就这样明显的摆明了态度,江瑞还是涎着脸上前:“三姑娘说什么笑话儿呢?那嫁妆既在夫人处,又何需担心?我们夫妇就给您先把这屋里的值钱物事收着就行了。至于那些嫁妆嘛,就等着您出了门子再说!”
“别介呀!”张蜻蜓嘿嘿冷笑,反倒不依不饶起来:“母亲那儿放着那么些贵重东西都不用担心,难道我这光秃秃的屋子里倒是需要担心了?”
彩霞听着这话可真是臊得没处躲没处藏,立马上前撇清自己:“若是这么说的话,那咱们都该被天打雷劈了!”
听听哥哥这说得是什么话?我们在这儿守着不中用,还非得你来。这不是指着这满屋子的人都是贼么?就这一句话,就把整个荷风轩的人都得罪光了。
绿枝此时已经藏好了珠子,站出来说话了:“你们二位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姑娘的屋子是你们随随便便能闯进来的么?就算是夫人把你们拨了来,但姑娘没发话,有这么没规矩的在姑娘房里横冲直撞,要管这管那的么?还不快给我出去。”
“嗳哟!”江氏斜睨了绿枝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姑娘这么大气性是做给谁看呀?大家不过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罢咧,现在正经姑娘都没发话,你在这儿咋乎什么劲儿?”
“你……”绿枝气得噎着了,她的脸皮还不够厚,面对这种无赖之人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张蜻蜓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原来你们还知道我是主子啊?那我发的话你们怎么还不听?”
江氏一愣:“姑娘有何吩咐?”
张蜻蜓将他二人从头瞧到脚,又从脚瞧到头,看得江氏心里直发毛:“姑娘……您看什么呢?”
三姑娘皱着眉头,满脸疑惑:“我在看你究竟多大年纪啊?怎么我才发了话,让你们去上房看嫁妆这么快就忘了?既然你们连这都不记得了,恐怕连上房在哪儿也不记得吧?没关系,都跟我来,我亲领着你们到上房去,正好当着母亲的面,也核实核实是不是打发了你俩来。免得给人冒名顶替了,那就不好了。”
“姑娘,这……”这下江瑞两口子慌了神了:“我们真没骗您。”
张蜻蜓笑眯眯的很是和蔼:“我信呀,不过是去母亲那儿再确认一下,你们又有什么好怕的?”
“我们这等生相,如何见得夫人?”二人蹙着脚往旁边挪,反把彩霞往前推:“妹妹,你去说说呀!”
彩霞心中恨极他二人,一甩袖子反而走到张蜻蜓身边去了。
张蜻蜓微微一笑:“正好,那彩霞你就跟着去一趟吧,走!”
她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头前,江瑞两口子无奈,只得畏畏缩缩的跟在后头,却想着走不上不远就悄悄溜掉才好。
却没想到三姑娘似是长了后头眼睛,转而吩咐:“墨冰、雪砚、兰心,你们也全都跟上,陪着这二位,可千万别把人给弄丢了,知道么?”
几个丫头明白了,一人身后站两位,押着人就往上房而去。彩霞直恨不得把他俩掐死,自己怎么就有这样一对丢人现眼的兄嫂?
才出院门没几步,就见陆真陪着周奶娘从外头回来,瞧她们这浩浩荡荡的一路队伍,倒是奇怪:“姑娘,您这是要往哪里去?”
张蜻蜓还觉得奇怪呢,周奶娘不是最不待见陆真的么?怎么这会子反倒跟她走到一块儿去了?这个陆真还真有几分本事,嘻嘻一笑:“我们现去上房,核实一下母亲大人赏赐给我的陪房。”
陆真听她这个幸灾乐祸的语气就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姑娘这是要去找林夫人示威,顺便查探自己的嫁妆了。
既然她要一意孤行,那自己再劝的话也毫无意义,于是便只语带双关的道:“姑娘慢走,路上小心。夫人那儿事多,您谢过了,就早些回来吧,厨房里炖的羊肉还等您回来调味呢!”
张蜻蜓微一挑眉,明白她的意思了:“放心,我去去就回!”
陆真心下嗤笑,我能放心才怪算了,这可是你自找的,若是踢了铁板,回来也不能怨我没提醒你了,她拉着周奶娘进屋了。
头先周奶娘挨了张蜻蜓一顿抢白,心下难过,而原先的屋子又腾给旁人了,在荷风轩里伤心都找不着地方,便想往园子里去走走。
而给陆真瞧见,心中想着不妥,便跟了出来。她早就想跟周奶娘和解了,周奶娘根本就是一只家养的老母鸡,温和无害,但有这么个人成天在自己面前别扭来别扭去的,也很让人烦心。不如化干戈为玉帛,也能彼此省些心。
周奶娘没想到她会来劝自己,本来是十分的不领情,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仇敌”面前露怯,反倒止住了满肚子的伤心和委屈。
陆真上前笑道:“奶娘这就不合适了,您纵是跟姑娘闹了别扭,也不该跑出来伤心。若是给有人心瞧见,该怎么想三姑娘呢?您都忠心耿耿服侍姑娘十几年了,难道临到快出阁了,反倒还在府中给她落下话柄不成?”
一句话,就成功的让周奶娘把想要反驳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她这一辈子,就把张蜻蜓看得比天还大,若是要伤了张蜻蜓,那她宁可委屈死自己。
陆真一把就拿住了她的死穴,接下来的就更简单了:“您也知道,姑娘近日心情不大好,咱们做下人的就该更多的体谅才是。姑娘若是冲您发脾气,那是因为把您当作自己人,所以才这么随意。若是一般人,就是想惹她发脾气,恐怕也难。”
这话好像不大对,张蜻蜓自病了一回之后,挺能发脾气的。不过周奶娘还是听得心里舒服,当下那怨气就散了一大半了。
陆真伺机跟她拉些家常,把她给拉着往回慢慢的走。虽然周奶娘对她仍有戒心,却没那么深恶痛绝了。毕竟,二人还是“争宠”关系,不是么?
上房里,张蜻蜓还没进门,就听院中有隐隐的哭声。收脚偷瞧,就见一个粗布衣裳的中年妇人正背对着自己,在那儿对着林夫人的屋子说话。
“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林权的错,可我们已经知道悔改了,还请夫人念着昔日的情份上,别撵我们走!”
一个大娘将她拦了下来:“林嫂子,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夫人什么时候撵你们走了?现是让你们去给三姑娘当陪房,有什么不好的?你们也该体谅夫人的一片苦心。上回你们家闹那么大的事,把老爷气得,好玄没报官,多亏了夫人死命拦着,还让你们留了下来。这回让你们去给三姑娘当陪房也是好意……”
她突然跟她咬起了耳朵,尔后再又响了起来:“你们呀,可真得体谅着夫人的一片苦心,快别在这儿闹腾了,一会儿让人听见像什么话!”
粗布妇人将信将疑转身出来,却冷不防跟张蜻蜓撞了个对脸,倒是唬了自己一跳。
旁边大娘瞧见张蜻蜓来了,知道她听了墙根,脸上有些窘意:“三姑娘来啦!”又骂看门的小丫头:“都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连姑娘来了也不快招呼着进来。”
转而介绍那粗布妇人:“姑娘,这就是林权家的,夫人有命,日后就给您做陪房了。”
林大娘倒是很快就敛祍给张蜻蜓施了一礼:“以后还请姑娘多多照应了。”
张蜻蜓呵呵一笑:“好说好说,请问母亲在么?”
那大娘笑了:“在呢,正忙着,您先等会儿,我进去通报一声。”
林夫人见张蜻蜓领着江瑞两口子过来,心下诧异,难道这么快就要把人给退回来?
张蜻蜓却笑眯眯的上前:“他们二人方才突然到了荷风轩,说是奉了母亲之命,要给女儿做陪房。因为没有得到母亲的吩咐,故此领着他们过来问一声,是否确有其事。”
林夫人淡然一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原来竟是这个,是真的,不过你俩也太心急了,原先我是打算等着将所有人都拾掇好了,再一齐让人领到你那儿去的,既是已经照过面了,那便罢了。他俩还是彩霞的兄嫂,以后一家子都在你那儿,就更能尽心尽力的做事了。”
“多谢母亲费心!”眼见三姑娘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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