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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灵诛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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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善财公子却说帮助人们的不是自己,而是青丘狐灵转世的“狐夫子”。于是人们推倒通天教主的石像,换成狐夫子。

    现如今朝歌百姓都知道,狐夫子每个月都会帮一个人解决麻烦。

    这个机会虽然很渺茫,但是无论你的麻烦多么大,只要肯把全部财产中的一成献给狐夫子,哪怕你的财产只有十块石头,只要狐夫子肯收下你献出的一块,就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虽然清楚得到狐夫子眷顾的机会微乎其微,但郝老丈已是走投无路,别说拿出一成财产,哪怕倾家荡产,只要能为儿子出这口气,哪怕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保留地拿出来试上一次。

    晚霞的颜色越来越深,摘星台下的坟地刮起刺骨的冷风。一群乌鸦聒噪地从郝老丈头顶飞过。他赶在天黑前来到青灵庙,只见那座原本闹鬼的破庙,如今已是金碧辉煌,香火鼎盛。

    郝老丈一进庙门就看见五座高大的神祗雕像。狐首人身的狐夫子是位于庙堂中央地位最高的一尊,两侧分别供着两位护法神祗。

    右边是“善财公子”和“奉子娘娘”;左边是“无畏战神”与“五谷仙翁”。单听这五位神祗的名字,郝老丈就深信他们必定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眼看太阳落山,求仙问道的人仍络绎不绝。走在郝老丈后面的是两位骨瘦如柴的富商,手里各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匣。

    巧合的是,两个木匣刚好都是最名贵的奇楠木制成。朝歌能用得起这种木头的,除了王老千,就只有这两位人称“扒皮虾”的生意人。

    别看这“一对虾”瘦得像被人扒了一层皮,其实向来都是他们扒别人的皮。朝歌的百姓们就是被二人扒皮的小虾米。

    针尖对麦芒的两只扒皮虾,不屑地瞥了对方一眼,而当两人看到前面衣衫褴褛的郝老丈时,却又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面露轻蔑之色。

    郝老丈自惭形秽地低下头,虔诚地将五个神祗拜了一遍又一遍,毕恭毕敬地把一块铜贝放在供桌上。他刚转身要走,却被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青衣公子拦住了。

    郝老丈想必这个陌生的外乡人就是善财公子,于是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善财公子将郝老丈扶起来,问道:

    “老丈还未曾说出自己的烦恼,为何急着要走?”

    “回仙公子的话,小人的烦恼已经在心里告诉仙人老爷了。”

    善财公子摇摇头说:

    “狐夫子他老人家什么都好,就是耳朵不太灵,您老必须大声喊出来,他才能听见。”

    郝老丈是个老实人,人家让他喊,他便连哭带喊,把自己儿子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喊了出来。

    当郝老丈喊出王老千这个名字的时候,屏风后面突然窜出四个身影,脸上都带着笨重的青铜狐狸面具。

    两只扒皮虾见到这四位走出来,立即将背弓成一对虾米,俯身叩拜。郝老丈也跟着跪了下去。不必说,这四位便是其余四位神祗。

    其中一位神祗走到供桌前,将郝老丈放在桌上的铜贝收入袖中,然后随其余三位神祗退回屏风后面。

    郝老丈欣喜若狂地朝四位神祗离去的方向,连连叩拜,然后兴高采烈地离开了青灵庙。

    两只扒皮虾目瞪口呆,犹如像两条窒息的死鱼,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善财公子问两个富商:“二位之前可曾犯下过罪孽?”

    “犯罪?何罪之有?”两只扒皮虾喃喃自语,皆是一脸无辜茫然的表情。

    “若自觉无罪,那二位的麻烦连狐夫子也无能为力,请快些离去吧。”

    两人连忙改口,连连应和道:“有!有罪!”

    善财公子淡然一笑,取出两个纯金的酒爵,放在二人面前。

    两人伸手拿起杯子闻了闻,顿时眉头一皱,又将杯子放了回去。

    善财公子道:“二位若觉得自己有罪,就请饮下这杯赎罪饮,方可化解业障。”

    两人犹豫了很久,再次鼓足勇气将那杯子拿起来,各自咽了口唾沫,捏着鼻子咕嘟咕嘟咽了下去。动作一气呵成,就像事先排练过一样,喝完还朝对方打了一个嗝。

    一股浓烈的味道从嘴里飘出,熏得两人剧烈地呕吐起来。

    整座庙堂都回荡着两人“哇哇”呕吐的声音。两人足足吐了半个时辰,把肚子里能吐的都吐了,差点连肠子也一起吐了出来。

    “污秽均已吐出,二位还需回去诚心忏悔,方可根除业障。”

    说罢,善财公子像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手,两人灰溜溜地退出青灵庙,踉跄的背影活像刚被扒了几层皮,后脚刚迈出门槛,就听身后大门被重重关闭。

    善财公子从里面插上门栓,四位神祗立刻取下笨重的狐狸面具,正是苏季,花瘤儿,小道士,老乞丐这四个人。

    苏季突然爆出一连串长笑。花瘤儿好奇地问:

    “季哥,你笑什么?”

    “难道不可笑吗?那对蠢虾以为用两个臭钱就可以赎罪。真能这么容易,天上的神仙岂非都是有钱人,穷人不是都要下十八层地狱?”

    “他们喝的到底是什么?”

    苏季嘿嘿一笑,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道:

    “现在不能说。因为你爹还没吃饭呢……”

    众人回头,只见老乞丐吞了口唾沫,搓了搓手,捧起供桌上肥腻的油鸡,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花瘤儿眼前一亮,一脚踢翻庙里的贡箱,珠宝贝币如瀑布般倾泻而出。他贪婪地抓起两个玛瑙手串套在手腕上,狂笑道:

    “谁能想到通天庙里的四只鬼,如今竟成了四位神仙?我是做梦也想不到,季哥你呢?”

    苏季从怀中取出一小瓶上好的茅台,扬头灌下,呛得大声咳嗽,却一脸惬意地答道:

    “你的季哥已经死了!我现在是狐夫子。兄弟们今后务必以仙谓相称。饿鬼乞丐是五谷仙翁;怂鬼道士是无畏战神;青衣兄弟是善财公子。”苏季指着花瘤儿,笑道:“你是奉子娘娘。”

    花瘤儿从贡品堆里捡起一个纯金的簪子戴在头上,学着女人的媚态,嗲声嗲气地说:

    “夫子起的仙谓虽好,只是讽刺了些,让娘娘我有点不好意思。”

    苏季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脚踹在花瘤儿的屁股上,道:

    “就你事儿多!你不喜欢,朝歌的百姓可是喜欢的很!”

    小道士抬头望着庙堂里的五尊神祗,感叹道:

    “人们会拜一个神,却绝不会拜一只鬼。这些焚香膜拜的求仙者都是谄媚的过客,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神,什么是鬼。只要鬼顶着一个响亮的名头,就会有人把他们当神一样朝拜。他们根本没有信仰。”

    “也许大部分人都没有。”苏季耸了耸肩,像是在说自己:“不过没有信仰不代表没有信条。人活在世只要有一个信条就足够了。我的信条是恩必报,仇必雪!”

    苏季拍了拍善财公子的肩膀,道:“我们四只鬼会有今天,除了要感谢这位青衣兄弟帮我们想了一个好主意,还要多亏一个人。”

    “谁?”花瘤儿与小道士齐声问道。

    “王老千!”

    花瘤儿碎了一口唾沫,道:

    “若非这死胖子逼得老子做鬼,老子现在又怎能位列仙班?”

    苏季嘿嘿一笑,道:“今天正好郝老丈求到咱们头上,咱们不妨重操旧业,再做一次鬼,如何?”

    苏季话音刚落,花瘤儿坏笑不止,啪的一声,击掌赞道:

    “好!就依季……不!就依狐夫子说的办!”

第七章 恩断义绝

    曙光现出绯红,朝歌沐浴在晨曦之中,绚烂的朝霞映在千家万户的窗棂之上。

    自从青灵庙回来,郝老丈已经很久没看过这么美的清晨了。

    家里早已揭不开锅盖,连给儿子保命的药钱也花得差不多了。现在就算狐夫子真能帮忙报仇,父子俩也得活活饿死。

    看见剩下的铜贝只够买一包砒霜,郝老丈心灰意冷。与其苟活于人世,不如提早与儿子黄泉作伴,也免得多遭一天罪。他牙一咬,心一横,决定服毒自尽!

    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推开家门,他还没等跨过门槛,就看见面前跪着一个人,旁边放着一个竹篮。

    郝老丈不知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跪在这儿的,也不知这个人跪了多久,只知道面前这个人就算化作灰他也认得,这个人就是王老千!

    王老千突然举起肥厚的大手,吓得郝老丈跪在地上,浑身哆嗦。

    只听“啪!”的一声!

    王老千这一巴掌居然打在自己脸上!

    “我该死!我混蛋!”王老千又接连猛抽自己十个耳光,边抽边喊:“爷!我错了!爷!我再也不敢了!”

    郝老丈颤声问道:“敢问阁下的爷爷现在何处?”

    王老千“砰”的一头磕在地上,哭喊道:

    “您就是我爷,您儿子就是我爹,您孙子也是我爹!今后我就是您孙子!不!……太孙子!”

    郝老丈被他这辈分搞糊涂了,但他不敢拒绝,也不敢吭声。

    王老千将身旁的竹篮双手捧到郝老丈眼前,扯开蒙在竹篮上的白布,只见里面装满了闪亮的金贝,耀眼的金光晃得郝老丈睁不开眼睛。这么多金子是他梦里也不曾见过的,让他顿时不知所措。

    王老千大声恳求道:

    “这些阿堵物是孙儿孝敬爷爷的!爷您若不认孙儿,孙儿就不起来!”

    郝老丈哪敢认这样的孙子,他虽然最恨王老千,却也最怕他。此时的郝老丈既不敢收下,也不敢拒绝。

    只要郝老丈不接过篮子,王老千就不停地磕头,任凭额头鲜血淋漓。

    郝老丈见此时的王老千不像一只毒蛇,倒像一只磕头虫,心中的忌惮不由得少了几分。他双手接过篮子,颤微微地放在身旁,小声问道:

    “敢问爱孙……何至如此?”

    话音刚落,王老千立即陷入了回忆,身体逐渐像虾米般蜷缩,脸上浮现出恐惧的神情,五官扭曲到极限,样子极为可怖,就像有一只厉鬼要来索命一般。只见他嘴唇不停地动,嘴里发出一连串喃喃自语。

    郝老丈听不清他说什么,但总觉得他今天的声音尖细刺耳,越听越像自己被骟过的儿子。他向王老千胯下瞧了一眼,只见他薄薄的裤裆里空荡荡的,也和自己儿子一模一样。

    他将耳朵凑到王老千嘴边,仔细一听,听见他说:

    “知道的……都说了……我……我什么都没做……真的……不知道林……姿去哪了……狐……狐爷爷饶命!”

    郝老丈恍然大悟,虽不知王老千究竟遭到了怎样的制裁,但他知道那必定是青灵庙的狐夫子神通显灵。

    尽管他儿子的残缺之身不能改变,但是能够以血还血,让王老千这样的地头蛇下跪认亲,已是他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其实他还不知道一件事,王老千这个“朝歌第一泼皮”,现在已成了“朝歌第一笑话”!

    郝老丈转念一想,若今天王老千死了,虽然仇报得痛快,但自己和儿子却会活活饿死。而现在一块铜贝换来满满一篮金贝,这足以让他父子二人后半辈子丰衣足食。

    正所谓,庸人诛命圣人诛心。

    郝老丈老泪纵横,心中的恨意已然消退,双手合十,朝着青灵庙的方向拜了又拜。

    此时狐夫子在他心中简直是上天派来救苦救难的活神仙,没有任何一个神仙能像狐夫子这般神通广大,也没有任何一个神仙能像狐夫子一样帮助一个平凡的穷老头,更没有任何一个神仙比狐夫子更值得信奉。

    朝歌城里像郝老丈一样敬仰狐夫子的人越来越多,而青灵庙里的五位神祗却和人们想象中的伟大形象相距甚远。

    青灵庙里的五个人都是为了各自的**,扮演着拯救百姓于水火的角色。一成财产对穷人来说也许不多,但对有钱人来说,却是个不小的数字。

    很多时候,青灵庙都会有大笔珠宝贝币被人用箱子抬进来。

    善财公子告诉朝歌城里的有钱人,若是用上好的羊脂玉贝作为香火钱,添满五座空心的神祗雕像,狐夫子就会世世代代守护他们的子孙。城里有钱的财主对此深信不疑,以至青灵庙每天的香火钱多到难以统计。

    善财公子借青灵庙大肆敛财;苏季托青灵庙的福,每天都能喝上最好的美酒;小道士顶着无畏战神的名头,也算圆了自己的将军梦;五谷仙翁顿顿都能吃上大鱼大肉,从一个消瘦的老乞丐,吃成一个大胖子,已经开始为减肥而发愁了;

    然而,这几位神祗做的坏事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奉子娘娘”。

    当地有一个茶商姓王,人们叫他“茶里王”。朝歌自商朝以来的茶都是由他家提供的。他不但有钱又有名,而且有一个十分美貌的儿媳妇。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儿媳入嫁已有十年,却始终没怀上孩子。

    茶里王几代单传。为了抱孙子,他十年来不知给儿媳试过多少偏方,请过多少方士作法。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会尝试,但结果却让他一次又一次失望。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奉子娘娘”身上。

    王夫人虽已不再年轻,却风韵犹存,举止娴静,举手投足都流露出大家闺秀的气质。她前脚一踏进青灵庙的门槛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一个人身上。

    花瘤儿从未见过如此雍容华贵的美妇人,馋的连口水都流了出来。他像往常一样从后堂取来“送子茶”,打算端给王夫人。

    还没等他端起茶杯就听门口有人问道:

    “你刚才把什么倒进茶杯里了?”

    花瘤儿转头一看,只见小道士唯唯诺诺地站在门口。

    “你管不着!”花瘤儿冷冷回道。

    “那些在庙里祈祷过夜的妇女,怀得可都是你的孩子?”

    “是又怎样?你一个出家人,少来多管闲事!”

    花瘤儿话音刚落,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传入耳畔:

    “他不能管,我能不能?”

    花瘤儿定睛一看,发现说话的是苏季,身上的霸气一扫而光,连忙打着哈哈道:

    “能管,当然能管。不过,季哥有所不知,王夫人原是花魁出身。据说她为了嫁入王家,狠心把两个孩子丢进河里淹死!自打嫁入王家以后,这只母鸡十年不下蛋。朝歌百姓都知道问题出在男的身上,可是她今天居然还来求子,说明这娘们儿依旧是个不守妇道的妖孽!若不降服了她,怎对得起我色鬼的名头?小弟答应季哥,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一次也不行!”苏季厉声喝道:“你现在已经不是鬼了!”

    花瘤儿将牙咬得吱吱作响,一张扭曲的脸憋得像烧红的铁块,低头喃喃地说:

    “当初也不知是谁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却来充好人!还真把自己当神仙了?”

    “我是神是鬼都无所谓!今天你敢把这碗茶端出去,我就没你这兄弟!”

    花瘤儿猛然抬头瞪着苏季,眼中既没有兄弟,也没有情谊,有得只是**裸的**。

    “没有就没有!你能喝酒,我凭什么不能玩女人!”

    “难怪你头顶生瘤,原来是坏透了!”苏季握紧拳头,一字一顿地说:“滚!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小道士左看看,右看看,不敢劝,也不知该怎么劝。

    花瘤儿端起茶碗,用身子撞开挡在面前的两个人,大步直奔前厅而去。

    王夫人每日品茶,对茶的品质很是挑剔。她觉得这“送子茶”简直是下品中的下品,不但口感欠佳,而且味道苦涩。她只捏着鼻子喝了半杯,就将剩下半杯偷偷洒了出去。

    送子茶远不如林姿的**剑,只喝下半杯的王夫人半夜从床上惊醒,发现自己赤身**,身边竟还躺着一个男人!

    当她用烛台照亮花瘤儿的脸时,吓得连衣服都忘了穿,连滚带爬跑了出去。刚跑了几步,她踩到一块松动的石板,突然失足掉了下去。

    她跌进一个黑漆漆的洞穴,用手一摸,感到地上毛茸茸的,满是黏糊糊的青苔。玉手捡起地上的烛台,照亮四周,只见前方曲折婉蜒,时宽时窄,洞壁在微弱的光线里,显得朦朦胧胧。

    深吸一口气,她摸了摸自己的脉门,尽量让自己心情平静,小心翼翼地行进着。这洞里有洞,四通八达,她能感到自己正在向下走,越走越暗。

    突然,眼前出现一个人!

    王夫人顿时毛骨悚然,僵在原地。过了一会儿,见那人仍站着不动,她定睛一看,原来那不是人,而是一尊雕像。

    怎会有人把雕像供奉在这种地方?

    她疑惑地将烛台举在身前,照亮那尊雕像。只见那雕像一身道士装扮,脖子被连根斩断,左手拿着一个空碗,右手握着一把剑,剑锋沾满血迹。

    雕像脚下踩着一块圆圆的石头。王夫人起初以为那是雕像的底座,当她用烛台照亮那块石头,居然发现那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一双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如此诡异的场面,吓得王夫人嘴唇发白,满脸泪痕。她终于抑制不住恐惧,尖叫着跑开。

    不知跑了多久,她已然香汗淋漓,娇喘不息。

    此时,突然眼前一亮,前方隐隐约约有一束光射在地上。她快步跑到那束光的下方,只见上面就是圆形的天空,看那天色已是黎明时分。

    一根粗壮的藤条从上方垂下。她拽住藤条,用尽浑身力气向上爬。历经无数次失败后,她终于爬出洞穴,那时天已经亮了。

    面前横着一米半高的木架,上面挂着晾晒的红缎长袍,原来她现在正在别人家的后院里。

    她回头一看,原来爬出的洞口是一口干涸的枯井。没想到朝歌地下竟有无数交错复杂的通道!

    就在这时,她油然而生一种猜测,双眼紧紧盯着那口井,眨也不眨。

    “无论是助人的仙,还是灭财的鬼,难道都是通过这地下洞穴进入每家每户的?”

    一阵冷风吹过,王夫人搓了搓裸露的肩膀,感到身上凉飕飕的,发觉自己还光着身子,于是无奈地咬着红唇,将木架上的衣服裹在身上从后门遁走。

    跑回家里的王夫人,将昨夜发生的事告诉茶里王。她只字未提与男人同床共枕之事,只说自己见到了鬼。她虽不认得花瘤儿,却记得他头顶的那颗瘤子。茶里王听了儿媳的描述,觉得唯一脑袋长过那种瘤子的人早在几年前就死了。

    王夫人见茶里王不相信,便当着全家人的面,将地下洞穴的事说了出来。她带领家人去寻找那口连接洞穴的干涸枯井。却发现那枯井下面根本没有她说的地道出口,也没有一根可以爬上去的粗壮藤蔓。

    家人都以为她中了邪,基本没人相信她说的话。

    然而,王家偏偏有一个人信了,这个人就是王夫人的丈夫,茶里王的儿子,王老千。

第八章 血祭凡身

    秋风萧瑟,寒叶飘零。

    晚祷的钟声越来越响,朝拜的人陆陆续续退出狐夫子庙。

    庙里的贡箱一早还空空如也,到了晚上就变得沉甸甸的。

    以前老乞丐可能累死也休想推动这箱子,但现在他身宽体胖,一身的力气。原本因为苍老而皱巴巴的皮肤已被肥肉抻开,让他显得年轻了十岁。

    老乞丐将贡箱横在地上,将里面的东西倾倒出来。贡箱里往往只有珠宝和贝币,但今天他发现一件奇怪的东西。

    他看见一块巴掌大的龟壳,这是一块专门用来写字的龟甲。这龟甲不是墨绿本色,而是被人用乌贼墨故意涂成黑色,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腥臭。黑龟甲在白花花的贝币中格外显眼,令老乞丐觉得浑身不舒服。

    老乞丐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皱了皱眉头,把小道士叫了过来。

    小道士接过龟甲一看,顿时尖叫起来,连忙将龟甲丢在地上,像是那龟甲突然着了火似的。

    庙里已经很久没人听“无畏战神”这样尖叫了。正在后院喝酒的苏季闻声赶来。他手捧一坛女儿红,醉醺醺地问:

    “你鬼叫什么?”

    小道士的喉咙好像忽然被塞住,连一个字都说不出。老乞丐指了指地上的龟甲,龟背已经被小道士手心的冷汗浸透。

    苏季捡起来一看,酒意顿时醒了七分,两眼死死盯在龟甲上,似乎要将这坚硬的龟壳看穿,脸上诧异的表情和小道士一模一样。

    老乞丐一脸茫然,莫非那龟壳被人施了法术,能让看它的人变成石头不成?

    这时,善财公子走了过来。

    苏季没有说话,只将手里的龟甲递给他。老乞丐觉得善财公子看了,肯定也会变成一尊雕像。

    然而,善财公子看的时候却面无表情,两个眼珠不停地转动。

    “写的什么?”老乞丐好奇地问。

    善财公子不慌不忙地将龟甲收进怀里,淡淡地说:

    “有人向我们要两样东西。”

    老乞丐又问:“要东西?他凭什么向我们要东西?”

    “凭他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有我们的秘密。”

    老乞丐怔了怔,沉吟了很久,突然问道:

    “他要。。。。。。哪两样东西?”

    “他要一千块金贝,还有一个人的脑袋。”

    “脑袋?谁的脑袋?”

    善财公子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苏季长叹一声,替善财公子回答:

    “要你儿子,花瘤儿的脑袋。”

    苏季话音刚落,老乞丐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哭着问道:

    “要钱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我儿子的命啊?”

    善财公子道:“我前几日发现地道入口被人打开过,定是某个被花瘤儿蹂躏过的女人得知我们的底细,想要报复。”

    小道士哆嗦着问道:“那些洞口岂不都要暴露!她不会已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吧?”

    苏季回答:“如果她说了,朝歌百姓恐怕早已杀上门了。况且,揭穿我们对一个被糟蹋的女人来说,未必有什么好处。只是……”

    到了嘴边的话骤然停滞,苏季觉得喉咙突然干涸,于是捧起酒坛不停地喝酒。

    小道士焦急地问:“你快说!只是什么呀?”

    善财公子接着苏季的话,道:

    “只是知道我们秘密的恐怕不止一人。一千块金贝,凭一个女人肯定搬不动。”说着,他向四周看了看,问道:“你们看没看见奉子娘娘去哪了,这几天都不见他人影?

    小道士想起那天的争吵,看向面色凝重的苏季,道:

    “他可能是被骂走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然后……”小道士话说到一半,突然说不下去了。

    善财公子接他的话,冷冷地说:

    “然后,杀了他!”

    老乞丐的眼圈红了,他呆呆地望着身边的几个人,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只听“哗啦”一声,苏季将酒坛摔得粉碎,上好的女儿红洒得满地都是。他大声喝道:

    “你们别忘了!这里我说了算!只要我还活着,谁也休想动他!”

    善财公子冷冷地说:“你不杀他,我们都得死!”

    苏季一把揪住善财公子的领子,吼道:

    “杀了他,刻字的人也不会替我们保守秘密!”

    “不杀他,一定会有人揭穿我们!”

    苏季和善财公子高一声低一声争执起来。

    就在这时,下方突然传出石板打开的声音。

    几个人同时看向地道入口,只见花瘤儿的脑袋将石板顶了起来。他赤膊的上身沾满淤泥,下身穿着肮脏的麻裤,头顶的瘤子被锋利的石壁划烂,流淌着脓血。

    他爬出洞口,将石板放回原位,气喘吁吁地说:

    “城里的洞口已被我堵住,不会留下证据。”

    苏季看着花瘤儿,不由得想起送子茶的事,不知是该怨恨他,还是应该同情他,只得把手里的女儿红递给他,道:

    “先喝一口再说吧。”

    花瘤儿没有接过酒坛,只是转身走向奉子娘娘的神祗雕像。

    雕像下方有七排高高的红木架,每一排都摆满半尺高的奉子娘娘白瓷像,慈祥庄重,雪白温润。每尊底座都写着一个名字,这些都是前来求子的女人名字,足足有一百余人。花瘤儿拿起其中写有王夫人名讳的白瓷像,凄然道:

    “我本是贱命一条。若不是当初季哥帮我保住命根子,我花瘤儿哪有今天的快活?只可惜这好日子就要到头了!一条贱命换四个人的命,划算!”

    “哗!”

    白瓷像摔在地上,摔得粉碎,花瘤儿捡起一片碎瓷,颤抖着逼近咽喉,道:

    “季哥,麻烦照顾我爹!”

    苏季目眦欲裂,嘶喊着冲了上去。

    “兄弟!”

    余音未落,花瘤儿已用锋利的瓷片割破喉咙!

    刹那间,血雾蒸腾,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射到一尊尊雪白的瓷像上,犹如点点朱砂……

    正月十五的早晨,苏季的奶娘在残疾的右腿边,发现一个白布袋子。袋子上能闻到淡淡的龙延香味,里面装满金贝。

    奶娘每年都会收到这样一笔钱,这些钱足以让她舒舒服服过完下半辈子。她每次拿到钱都觉得既高兴,又害怕。因为有人能够在夜里登门入室送来一笔财富,就也能随时取走她的性命。

    她不知这些钱是从哪寄来的,也不知是谁寄的,只知道每逢正月十五都是如此,今年也不例外。

    奶娘移开残疾的右腿,将白布袋拿到身前。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袋子的重量比往常多了一倍,满满的金贝将白布袋撑得鼓鼓登登。

    除了金贝,袋子里还多了一样东西,一块黑色的龟甲。

    奶娘看完这龟甲便痛哭流涕,哭着哭着又破涕为笑。她究竟在这龟甲上看到了什么,谁也不得而知。

    那一年,朝歌百姓最关注的要数茶里王家发生的两桩离奇血案。

    首先是茶里王独子王老千无故失踪,几经探查只找到一条胳膊。

    据当苏府负责搜查的人说,这条胳膊是在摘星台下的坟地中发现的。当时胳膊的手上还握着一把铁锹,甚是诡异。

    根据坟地里发现的线索,可以推断王老千曾独自一人在坟地里挖坟,挖了很多人的坟,像是要找什么好东西,但没人知道他要找什么。他生前也从未和人提起。

    至此,王老千的下落成了一桩悬案。

    王老千失踪大概十个月后,他的结发妻子王夫人十年未孕,幸得一子。这让朝歌百姓都很纳闷,因为很多人都听说王老千已是不全之身。

    然而,王家上下却皆大欢喜。茶里王将这看做一桩大喜事,令他没想到的是,王夫人临盆的时候居然流血不止,半盆清水被染成满满一盆血水。

    孩子虽然保住,王夫人却因流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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