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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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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侠肝义胆?
夸什么兄弟情义?
都是假的。
喊声回荡,无人应声。
无奈的一声苦叹,白无常钻进林子里,四处去寻能为他解毒的阎小妹。
七彩斑斓雪,在黑无常的眼中,已再无颜色。
心里一片苍茫,更胜无际雪景。
平生做尽公义,到头皆是报应。
这就是天道无常,这就是命中注定。
月色冰冷,是前所未有的凄凉。
映在黑无常的脸上,勾勒出无际的阴郁。
一架雪筝飘飘,落在黑君眼前。
一身碧绿童女衣,阎小妹头梳两条麻花辫。
“黑无常,我言而有信,放任颜笑眉与你私说情话。”
她踏雪而立,青葱绣鞋,脚儿只有掌心那么大。
未着白袜,细踝如霜。
这一点点雪肤映星,点亮冬风。
“愿你也言而有信,为本君倾心抚琴。”
颜笑眉与白无常的生死,皆在她的覆手之间。
不依命,又能怎样?
横琴在手,黑无常十指落弦。
“等一等!”筝音未响,小妹俏笑:“看我这一身女童的装扮,颜笑眉是想哄你开心。”
她依衣论心,说出颜笑眉的心底:“郎不负妾意,黑无常,你弹一首开心的曲子。”
开心?
她一张仙子笑脸,一副毒蛇心肠。
不做君王万万年,依然掌握他人生死。
巧指勾弦,珠玉漫天。
她听音起舞,笑得灿烂。
“自在逍遥无所扰,最是痴情惹人恼。
风飘飘,雪摇摇,不如千醉两清消。
人间不说神仙好,青山花舟任我挑。
花昭昭,月渺渺,陪我半生红尘笑。”
唱的美,跳的俏。
最后一曲黑君筝,成全了她的妖娆。
千蝶随着灵音围绕,冰翅闪烁,洒下晶莹。
童女绿装,洒腿碧裤,辫子飞舞,她哪里像端坐森罗殿的阎魔,分明是落入凡尘的仙子。
收起嗓音,筝音飘渺,最后一曲,徐徐遥遥。
余音飞入雪峰,半空落下无常。
脚未沾地,笑声先行,笑唱歌的少女,笑舞蹈的佳人:“还骗我说去摘果子,却躲在这儿哄你情郎笑。”
落地时,紧挨美人,闻尽香气,又是调笑:“小媳妇儿,叔叔再教你一招乖,要懂得待客之道。”
得意洋洋,摇头晃脑:“客人还饿着肚子,你却有唱有跳,传出去,还以为我这个当长辈的没教好。”
终于忍不了他的嗦,阎小妹素手扬起,卷起风雪,摔了他一个跟头。
跟头摔得结实,白无常摸了摸头上的包,刚想反口质问,突然呆呆愣住。
“阎……阎小……君王?”
小妹冷傲,星眸赏雪:“你胡言乱语,该不该割你的舌头?”
第一百七十二章 霜漫之毒
生前谎话太多,下了地狱,要受割舌之苦。
小鬼拿着钝刀,把谎话者的舌头拉出三尺长。
慢慢锯下去,至少血溅十步。
这种罪,遭不完。
每天割三次,也许几千年。
别的女孩儿若是说要割你的舌头,也许是对你撒娇。
可阎小妹要说割你的舌头,你多半难逃。
扑通跪在地上,磕头扎到雪里。
白无常不敢把舌头伸出来,嘴里乌里乌涂:“留着我的脚,能替君王跑腿,留着我的手,能替君王勾魂,留着我的舌头,能替君王痛骂黑君。”
“哦?”听他哆哆嗦嗦求饶,阎小妹更笑:“依你这么说,你浑身上下都是宝,哪里都割不得了?”
听到小妹笑了,自知她未动杀念,白无常终于敢抬起头,强作嬉笑:“如果君王偏要割我点什么解恨,我还有头发,指甲可以自断。”
“草包!”小妹满眼不屑,斥骂一句后,轻轻一笑:“不过,你越草包,就越合我的心意。”
给了他一点笑脸,他居然自己爬了起来,伸出右掌,邀功给小妹看:“不但合心意,还十分好用。”
久违的妹阎魔命魂,就在他的掌心里闪耀。
见小妹星眸闪烁,白无常讨好的将命魂凝结成珠,小心翼翼的捧到小妹眼底。
莲足轻盈,踢飞魂珠。
天魂冲天而起,小命直追星月。
一道冷光耀目,小妹天魂归位。
“黑无常!试试我的两魂一魄。”
星月里,洒下冰箭雪刀,像数不清的雨丝,刺穿大地!
白无常吓得低头就跑,紧贴着雪峰,躲在崖底。
雪筝在手,黑无常纹丝不动。
铮铮丝弦,是他在舞风弄影。
风是横风,截断雨箭。
影是黑影,旋走雪刀。
看似凶猛的一招阎魔索命,只被几声音律破解。
赞一声好,小妹再现娇躯。
有天魂加持,她更加美艳。
“我就知道不白养你。”小妹笑看黑无常,两眼明艳:“有你陪我试招,实在美妙。”
“两魂一魄,没有长进。”
将雪筝埋入雪中,黑无常一声冷笑。
看也不看这对主仆,纵身追峰,黑无常又隐去身形。
“炸不烂的穷鬼,绞不死的恶魂!”不等阎小妹发作,白无常追出两步,隔空大骂:“以手段高低论主子,活该你是个孤魂野鬼!”
一声冷笑,玉袖翻飞。
反手冰雪覆手霜,风打冻雨摔无常。
斜眼下看扎在雪里的白无常,小妹纤眉倒立:“白无常!你少在这儿捧他的场!”
“啊?”翻起身,扑落满身雪,白无常委屈的有口难辩:“君王,万万不能冤枉鬼臣,我明明是替君王痛骂黑无常。”
兰指牵绕,化风为蛇,看着风蛇在纤臂上游走,小妹笑得诡异:“你说他炸不烂,绞不死,就是说我地府的油锅磨盘对他如同儿戏。”
轻轻一句话,白君冷汗流,刚想出言解释,又听小妹冥音:“你说他以手段高低论主子,注定是个孤魂野鬼,也就是说,天地间根本没有能胜过他的人。”
轻轻柔柔,道破白无常的话中深意。
本来缠在她手上的风蛇,已经莫名其妙的爬上了白无常的脖子。
有毒蛇在耳边吐着信子,白无常不敢动,苦笑连连:“君王,我已经中了孟婆的剧毒,不必再挨毒蛇咬一口了吧?”
“哦?孟婆好狠的心,居然给无常下毒。”小妹浑装不解,眉毛高高扬起,嘴角甜甜有笑。
“此毒唯有君王能解。”怕风蛇袭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站得形同僵尸,再次软语讨好:“就算为了我自己的命,我也会对君王忠心无二。”
“是吗?”小妹聚起纤眉,演出一副小女儿的天真:“是孟婆说,此毒唯有我能解?你信了吗?”
“不但信了,而且信的五体投地,信的卑躬屈膝。”白君再表决心,脸上不再有英雄气:“万望君王悲天悯人,白小鬼儿的命不值钱,但也能为君王鞍前马后,留下吧。”
素手扬起,一只通天雪鹰自星月而出,快如闪电,直扑白无常的头颅。
小妹星眸透出杀气,看着白无常,像看一具死尸。
风蛇在喉,雪鹰扑顶,白无常无力的闭上眼睛。
帮她找回天魂,下场竟是等死。
阎君小妹,见识了。
鹰啸九天,杀气灌顶。
阎小妹的鹰,不会失手,一瞬间,脖子火辣辣的疼。
摸着淌出的血,白无常苦叹一口气。
只是雪鹰擒走风蛇,在他脖子上留的爪痕。
“冲你这回不躲,我信你有几分忠心。”小妹轻轻一笑,说的骄傲:“白无常,你信对了,霜漫之毒,三界中,唯有我能解的开。”
霜漫,双满,正印合她十魂十魄的命理。
擦去颈中血,白无常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站近阎小妹,满口为难:“君王,我能不能和你讨个恩赐?”
刚办成一件事,就想来邀功?
高傲的踱出两步,小妹赏雪不理。
“我再见君王时,能不能别跪了?”怕小妹疑他好不容易挣来的忠心,急忙把话说的像开闸的洪水:“君王与颜笑眉共享一具肉身,我实在分不清楚谁是谁?”
走到小妹侧面,看她无瑕的容颜,再说够嗦:“我这双腿,以后只跪君王一个人,不能便宜了颜笑眉。
远的不提,就说今天,颜笑眉把君王打扮的一身绿衫绿裤,哪能看出半点尊贵?
活像一个伺候人的茶摊小妹。
远看一根碧森森,还以为是站着死的鬼。
跳舞时,两条辫子撅啊撅的,没有一点大家风范,十足的野丫头鬼乱爬。
我还想笑话黑无常不懂美人,怎么纳了这么一个没有礼教的小妾。”
越说越难听,把她贬得一文不值。
直到阎小妹冷目旋起冰雪,白无常才自知失言。
狠狠掌了自己两记嘴,跪在冰雪飘摇地,不敢抬头看小妹,低眉轻言:“刚才,我说的都是颜笑眉。”
素手扬来雨幕,借雨中倒影,看到一个绿衫佳人。
明明一副俏丽,像独世美玉,偏偏被他说的如此不堪。
气得小妹解开辫子,披散青丝。
贝齿几欲咬碎,嘴里恨声漫雪:“白无常,限你七日之内,寻回我的天冲魄,它托在世上最善之人的命里。”
转过头,小妹身后站了万千雪兽,美人狞目:“若是逾期不回,我摘了你这双腿,让你想跪也不能跪!”
第一百七十三章 遭殃
丰都的城门还没修好。
门司满腹牢骚,骂遍了白无常的十八代祖宗,唯独不敢偷骂魍电。
本来森罗鬼城里,只有一个惹不起的黑无常,这回又来了个不听宣的小姑娘。
有眼尖的鬼,看到她的皮鞭上有一扣铁环,明明与黑无常的铁链同出一条,闹不清这对男女的关系。
就算是顾及黑无常的狠辣,也没人敢惹这位姑娘。
况且她近日又与白无常同出同回。
森罗鬼使和地府刺客?
都说鬼怪无情,他们却暗度陈仓吗?
门司在砸钉子,不知道从哪里拖来些木板,居然把碎成渣的城门重新拼好。
真是花费不少好时光。
反正岁月对他也没用,不修仙,不轮回,千年万年做只鬼。
他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有大智慧。
眼见着还差几锤子就能修好城门,门司回手取水。
一声风响,割破水坛。
门司大惊,回头看,城门二次破碎,比前一次还惨。
瞪大眼睛,看着像逃命的一道白影,门司抖得说不话来,头顶冒出徐徐青烟。
来不及去找孟婆说嗦,白无常直追判府。
怕连累死了判官,不敢破门而入,滑进门缝。
还未能将气喘匀,看到满眼香艳。
薄纱半遮体,罗裙高提。
雪腿似白玉,斜坐判君。
回目看到白无常,孟女嘤咛一声羞。
藕臂紧紧缠住判官脖子,娇面扎到他的怀里。
突然有外人闯入,判官手足无措。
想推开佳人,再演斯文,奈何他皮影一般的气力,怎能推动怀里的丰腴?
耳边有美人的红唇热气,悄悄的对他诉说娇羞:“判郎,都被旁人看去了,你倒是……倒是赶走他啊。”
怕情人被白无常赏个精光,判官围起枯臂,环住佳人。
不敢直视白无常戏谑的眼睛,低下头,颤声说:“惭愧,惭愧。”
“判官大人果然日夜操劳,是地府的楷模。”
巧遇香艳事,白无常不但不躲,反而松松的抱起臂膀,斜倚着门窗,笑看美人情郎。
日夜操劳,他又在一语双关。
“惭愧,惭愧。”
自诩君子,却实实在在被人撞到把柄,读书人也只剩下这一句了。
“不如,我先等判官大人忙完当下的公务,再聊聊我的事?”
当下,裆下?
他说话句句阴损。
“惭愧,惭愧。”
像学舌的鹦鹉,判官好像只会说这一句了。
丝衫渐渐落,露出香肩头,孟女红透了耳根,扭捏的问:“被白君笑话了,如果白君能不传扬此事,我家判郎有问必答。”
我家判郎,这四个字,甜到了判官的心底。
顿时来了精神,遮起孟女肩头:“我与孟妹,是真心相爱,我会明媒正娶的。”
一只幻影,却能摘走你的心。
这种幻影,一天给你换一个,也足够你用上八十万年。
“何必对我海誓山盟?我又不受你的情话。”白无常低头一笑,直说来意:“我没有阎王令,能问问一个人的下落吗?”
为保住孟妹的名节,判官只能任白无常说下去。
“世上最善之人。”
“这……”判官苦笑,郎朗少年,已经满脸皱纹:“世上的善与恶,本来只在一线之隔,无常大人出这样的考题,叫学生怎么作答?”
做最后的挣扎?
白无常轻轻一笑,踱步取水:“答不出,你慢慢想,我不着急。”
看他好像有千年万年不走的意思,孟女娇羞,再咬判官的耳朵:“判郎,你快点告诉他,打发他走吧,再耗下去,我什么都被他看光了。”
她撒着娇,扭动腰肢,本就斜坐他的腿,这一磨蹭,又吸走了判官的魂。
“是长安城的屠夫,他叫肖岩霉。”
屠夫最善?
有点意思。
肖岩霉?
什么倒霉爹妈,会给自己的倒霉儿子,起这么个倒霉名字?
“多谢判官大人。”白无常放下茶壶,打开门缝:“祝愿判官大人当下顺利,日日欢心。”
无常离去,孟女娇喘:“判郎,你看他,字字珠玑,还不是骂我没羞没臊?”
紧缠判官,她又风摆腻腰,喘得诱惑难当:“我不管,我不管,为了你,我连脸都不要了,你怎么赔我?”
有美在怀,还能说出什么?
一嘴含住红唇,双手爬满玉背,放肆的演完半场香艳,甘心去做她的奴隶。
古城长安,坚石壁垒。
见证了帝王将相,英雄美人。
曾经,唐服妖娆,佳丽丰腴,毫不吝啬的展现胸口的柔情,这里是才子的天堂。
如今,半壁江山沦落,盛古华夏,苦苦挣扎,是文人嘴里的故垒凋零。
日近残阳,风流院门外挑起红灯。
睡足了一天的姑娘们,已打扮的花枝招展,连肩头也擦满了香粉,等着今夜的恩客挑选。
运气好的,能遇到富家风流公子爷。
不但事情做的快,出手也大方。
运气差一点的,遇到强作文雅的儒生。
说什么仰慕红颜,谈什么不堪风流。
非得要你弹上几曲,对上几句。
绕来绕去,还不是只为做那件事?
露水恩爱,草草了事,却耗费你一夜光景。
占了便宜,恨不能连钱都不给,自以为已赢了姐妹的心。
运气再差一点的,来的是久经花林的汉子。
钱倒是短不了,但花样百套,翻来覆去,折腾的人都快散了架,总也完事不了。
运气最差的,是遇到攒了八年钱的穷鬼。
终于来玩一次,口都不漱,臭气熏天。
不到天亮,绝不离开。
陪足他一夜不说,想他变成回头客?
八年后再见吧。
星月高挂时,买卖家都收了铺面。
到了夜宴时分,是红灯笼下,龟公最忙的时候。
大开胭脂门,笑迎八方客。
龟公一夜的笑,并不比姑娘少,只是没有姑娘的笑值钱。
见谁都拱手笑,见谁都喊一声爷,为了挣下富人随手赏的碎银子。
唯独见了他,龟公狠狠吐出一口痰:“霉老弟,今天揣了多少?”
霉老弟就是肖岩霉,一脸横丝肉,两把牛耳刀。
身形高大,两臂扎虬。
好端端的一条大汉,居然连龟公都啐他。
从怀里掏出一把铜板,还没来得及换成银子,约有数十枚,摊给龟公看。
“这点钱,只能让你玩央姑娘。”
只要能玩上就行,肖岩霉一股脑的将铜板塞到龟公手里,大步踏开,闯门而入。
看着肖岩霉远去的背影,龟公又是一声咒骂:“一个倒霉,一个遭殃,你们俩八辈子也翻不了身!”
第一百七十五章 猪狗不如
山野小路,鬼哭狼嚎。
肖岩霉踏步在回村的路上。
路过乱葬岗,鬼火招摇,他丝毫无惧。
活着没趣,烂命一条,谁还怕什么妖魔鬼怪?
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了院子门前。
院不像院,一堆破栅栏。
屋不像屋,几方烂木头。
钻到屋里,还没脱鞋,听见隔壁苍老的一声:“我的儿,你回来啦?”
老不死的,又在叫魂,肖岩霉勃然大怒!
跑到娘的屋前,一脚踹开屋门。
炕上坐着一个老婆婆,布衣褴褛,独守一盏孤灯。
听到踹门声,老婆婆跪在炕上磕头:“老爷们,我家什么东西都可以拿走,可别伤害了我的儿啊。”
“你一个瞎子,点什么灯?”
他已经破口大骂。
“是儿啊。”老婆婆放下心惊,小心的解释:“我点灯,是给你照路,记得你小时候,出去玩,回来晚……”
“你放屁!”肖岩霉高高的扬起手,攥成拳头:“要不是小时候你们给我起了这么个倒霉名字,我能事事都不顺吗?”
儿子又发火了,还是为了名字这件事。
老婆婆的眼泪早就哭干了,只能再一次苦着脸,对儿子解释:“我和你爹是给你取了严梅的名字,是想你像严冬里的寒梅,不怕风雪。是报户谍的地保弄错了,这才阴差阳错……”
“滚滚滚!”攥起的拳头,终于慢慢落下:“少说这话糊弄我,就凭你个老不死的,还有那个死鬼,能想出严冬里的寒梅这种词?你们也配!”
一声凄哀的叹息,婆婆不再说话。
吹灭孤灯,肖岩霉转身就走:“最近生意不好,家里没有饭吃,你饿三天吧。”
所有的钱,送去妓院,却让亲娘饿三天。
魍电再也不能忍了。
管它三天之约,管它最善之人!
她像划过天际的流星,破云而下,直冲院落。
羽扇引风探路,白无常横切一招。
拦截了魍电动手,激怒了魍电的皮鞭。
“闪开,否则第一个死的是你!”
“想解恨?”白无常何尝不是被气得白面青紫:“一鞭取人头,这么解恨可不过瘾!”
早已恨不能将这个贼子碎尸万段,魍电鞭打霹雳,引来天雷闹夜,杀气贯天。
“电小姐,肖岩霉该死,还有个人,也该死!”
白无常咬牙切齿,凑近魍电,说了一个混蛋。
听过了这人,魍电冷目逼问:“你想怎样?”
虚空凌下,白无常一声冷笑:“劳烦电小姐取了这人的魂魄,我要让他恶有恶报。”
“好,先杀这人,再斩逆子,谁也别想逃。”
钻入遮天乌云,魍电去影无踪。
白无常遥望肖岩霉一身晦气,暗自叹息:“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若还不知悔改,我亲手杀你。”
誓言不杀生的人,居然要为肖岩霉开了杀戒?
最善之人?
值得千刀万剐!
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天,肖岩霉好像怎么也醒不过来了。
撑着头疼起身,去娘的那屋骂她几句。
结果娘攒了两个地瓜,自己没舍得吃,都给了肖岩霉。
吃饱了地瓜,也没能堵住他的嘴,又厉害娘亲几句,他晃晃悠悠出了院子。
夜黑乌云盖顶,今天该偷谁家?
怀揣两把刀,肖岩霉四处游荡。
家家的牲口棚,都加固了围栏。
也许该去临村跑跑腿。
一步三摇,摸黑赶路,听到田地边上有哀嚎。
嚎的凄惨,是两个声音。
难道是鬼叫?
鬼就鬼,我不怕报应!
拔出两把刀,肖岩霉趁黑摸了过去。
走得近了,发现是一片冬白菜地。
深秋种下,初冬收获,此时刚冒新芽。
哀嚎声就在菜地边上传来。
老远就闻到一股腥臊气。
一定是菜地里下了捕兽夹子,套住了野猪。
老天长眼,让我白得这个便宜。
大踏步走到近前,是一匹奄奄将死的狼。
呼呼嗒嗒的只剩一口气了。
狼旁边守着两个小家伙,居然是一条幼犬,一头小野猪。
两支悲哀的哭声,就是这条狗与这头猪发出来的。
天下怪事年年有,今天落到我头上。
管它多蹊跷,白得一匹狼,扒了皮,可以充做狗肉卖。
确认了野狼已经无力伤人,肖岩霉打开了捕兽夹子。
夹子几乎将野狼一分两断,这匹狼能撑到这个时候不死,也十足命大。
拖着半死的狼,走上回路,幼犬与野猪紧紧跟随,一直哀哭不已。
赶过,踢过,打过,但就是驱不散它们。
索性不理,由它们跟着吧。
将野狼拖回院里,肖岩霉累了满身臭汗。
掌起一盏孤灯,然后打水磨刀。
狼皮比狗皮坚韧,须得将刀磨亮。
幼犬与猪崽,此时已趴到了野狼身上,紧紧伏在狼的伤口,始终发出哀哭的嚎叫。
借着灯光摇曳,终于看清了这是一匹母狼,还在奶崽子的时期。
也许是这匹母狼用自己的奶喂养了幼犬猪崽,才招惹它们把它当娘。
“好心没好报。”磨刀时,肖岩霉轻轻一笑:“畜牲也是一个味儿。”
刀已亮,杀心起,肖岩霉站起了身,对野狼一声狞笑:“老子来超脱你吧。”
走近野狼,刀光晃晃。
见到他提刀走近,幼犬护在野狼前面,露出稚嫩的獠牙。
明知打不过,它也要拼命。
猪崽未长成,无力护母,爬下狼身,跑到肖岩霉脚下,跪了下来。
清清楚楚的流下两行泪,盯着肖岩霉手里的亮刀。
看到眼前奇景,肖岩霉心里大惊,仿佛听到猪崽求饶:“杀了我,放过我娘。”
一头猪崽,它要代娘受死!
一只幼犬,它要为娘拼命!
执刀的手,颤抖的像筛糠。
幼犬的低吠,猪崽的哭泣,一瞬间,都打入了肖岩霉的脑子里。
眼睛莫名其妙的湿了。
刀也莫名其妙的掉了。
双膝软了下来,肖岩霉跪在地上。
“猪狗不如。”
七尺高的汉子,滚下珠泪。
“原来我是猪狗不如啊!”
浑浑噩噩半浮生,今夜福至心灵。
畜牲尚且懂母恩,我妄为半世人!
望向娘的屋子,肖岩霉泪已成行。
手脚并用的爬向娘亲,像初生的婴儿。
“娘!娘!”
逆子醒悟,一声声炙热的呼唤。
像走丢了的孩子,重回娘的怀抱。
第一百七十六章 赎身
天下最无私的爱,莫过于母爱。
天下最感人的泪,是母亲的泪。
肖岩霉嚎啕大哭,扑在娘的怀里。
一双苍老的手,是娘亲的双手,抚摸着他的头。
不管你有多少本事,在娘的怀里,你就是最安全的孩子。
相拥而哭吧,这是迟来的眼泪。
乌云也被感动,渐渐散去。
还了一片明月天,映亮了魍电的眼泪。
“你做到了。”
轻轻一声哽咽,魍电承认肖岩霉已是今夜天下最善之人。
“还不够。”
白无常轻轻一笑:“他得经的住下一关。”
唤醒孝子心,还有什么能比这个还珍贵?
儿认错,娘流泪,死死攥住儿子的双手,不许他再抽自己巴掌。
老泪洗过浊目,眼前渐渐光明。
儿子的样貌,从模糊到清晰,婆婆一声欣喜:“儿啊,娘的眼睛能看到了!”
捧起娘的脸,娘又能看见我了。
不但能看见了,甚至比以前更清明了。
“儿子,地中间怎么闪着金光?”
婆婆颤微微的手,指了一个方向。
顺着娘的手势看,只是乌突突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是不是娘的眼睛刚好,所以有些昏花?
刚想劝娘躺下,娘却劝说儿子:“儿啊,挖一挖,看看那金光是什么?”
逆子刚回头,怎能不听话?
别说在屋里挖个坑,就算娘要拆了房子,肖岩霉也会毫不犹豫。
取来铁锹,抡开膀子听娘的话。
儿子听娘的话,往往不会吃亏。
两锹下去,金光乍现,映亮了满堂。
再挖深一点,挖出了一坛金子。
倒出金子,堆了半炕,肖岩霉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是我儿孝心感天,这才得了老天爷的赏赐啊。”
婆婆跪在炕上,对着天向,拜个不停。
过了半生混蛋的日子,也过了半生穷苦的日子。
斗然而富了。
“娘。”肖岩霉跪在地上,求着娘:“这些年,我没少偷乡邻的牲口,我想把钱还给他们。”
“好,好,我儿善良,为娘知足啊。”
这就是不识字的母亲,那么善良。
“我想给乡亲们修桥补路,赎我半生罪业,为娘多攒些福报。”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当娘的除了流下喜泪,还能做什么呢?
财富在手,却心系他人,这算不算世间最善?
“够了吗?”魍电轻轻问。
“还得再等等。”白无常笑的深意。
分好了要还的钱,分好了要修路的钱。
半炕金子,已经不剩太多了。
犹豫了好几次,肖岩霉终于说出心底:“娘,我想给您娶个儿媳妇。”
当娘的合不拢嘴,笑的高兴:“我儿有钱了,能讨个漂亮的。”
“不,娘,您的儿媳妇很丑,出身也不好,但我就是想娶她。”
他说的坚决,好像已攥住了媳妇的手。
“为什么?”
有钱应娶大家闺秀,为什么要娶出身不好的丑女呢?
“她给过我两张饼。”
真情始于患难,肖岩霉浪子回头,是大情大义之人。
“够了!”白无常双掌一拍,笑得比婆婆还高兴。
“喝了他们的喜酒后,天冲魄就到手了。”
白天去砸妓院的门,最惹人讨厌。
龟公揉着睡眼应门,在看清了是肖岩霉后,破口就骂:“一大早晨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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