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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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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在说笑话。

    亏他做得出来!

    把戏言讲得那么一本正经,差点信了他。

    气得晓梅红了脸,刚想张嘴骂无常,却被他一掌推在额顶。

    出手快过闪电,只见白影绰约。

    晓梅腿下一软时,暮风纵身托住,将心爱之人抱在怀里。

    晓梅没有气息,额间苍白。

    他怎可偷袭晓梅?

    先演君子,再做小人,十足卑鄙!

    抬头想骂他,怀中的晓梅却率先向白无常质问:“你竟敢推我?”

    一如往常的公主架子。

    晓梅转醒,面色更红润。

    “天魂已取,多谢公主成全。”

    回话间,白无常将一颗如星般的明珠,印在手心里。

    啊?

    他取完魂了?

    刚才明明将我推倒,只这一瞬间就完事了?

    连疼都不疼。

    真是的,还以为魂魄出窍后,能看看自己的样子呢。

    谁知道,只是我的幻想。

    收回妹阎魔的天魂,白无常不肯逗留,驾风飘摇,留下一句嬉笑:“刚才还你们铁镖玉佩时,我各赠你二人十年阳寿。”

    人已不见,冥音飘摇:“燕飞马腾,晓梅暮风,你们今生恩爱,白头到老。”

    命数被他明示,幸福就在眼前。

    牵着手,一步一步去追寻。

    谁说见鬼没有好下场?

    只要你心存善念,不做恶事。

    暮风眼底晶莹,晓梅珠泪两行。

    彼此都是彼此的真命,还等什么?

    深深一吻,开启属于他们的篇章。

    吻的深情,吻的忘我,竟然忘记了空中还有魍电。

    魍电会心一笑。

    笑意转冷时,娇声喝问:“白无常,你别逃,我要和你算算十万大理军这笔账。”

    一缕清风,吹散冰雪。

    还给大理半晚夏夜,独留天地间的红妆情郎。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为你而死

    夜一场,雪一场。

    梦一场,笑一场。

    再醒来时,颜笑眉发现青丝落空。

    这不可能,我明明枕着小哥哥的腿入梦。

    懂了,又是该死的夜游症。

    真是的,小哥哥也不看住我。

    叹一口气,娇弱的起身。

    斜斜坐好时,转头见到小哥哥就在身旁。

    吓得转过头,不敢让他看见。

    完啦,我眼睛是不是睡肿了,头发是不是睡乱了?

    捧起一丛雪,扑在脸上。

    揉去脸上的黯然失色,揉去心底的慌里慌张。

    揉到一半,几欲被自己气哭。

    一大早晨就往脸上扑雪,被小哥哥全看见了,这成什么样子?

    他一定以为我是个疯婆子,还敢娶我做媳妇儿吗?

    雪化成水,把瘦脸淹得湿漉漉。

    颜笑眉啊颜笑眉,亏你平时还自夸聪明,只和小哥哥睡了一夜,就把自己弄得这么荒唐。

    不敢转过身,小手向后摆了摆,声音轻过微风:“小哥哥,你不许看我,我现在丑死了。”

    少女的烂漫,少女的羞。

    是茶摊的颜笑眉。

    他怎么不说话?

    难道走了?

    一心急,转过头,被小哥哥看到所有的狼狈。

    低下头,几分羞。

    看就看吧,总有一天,他还得看我老太婆的模样呢。

    轻轻擦去脸上的雪水,问向黑无常:“昨晚,那个厉害的魂魄,来了吗?”

    不但来了,还要斩去你的双手。

    “没来。”黑君摇头。

    “难怪我睡在同一个地方呢。”颜笑眉恍然大悟,喜问小哥哥:“你说,她会不会放过我了?”

    不但要斩你双手,还要我做她的琴姬。

    放过你?

    笑话!

    “也许。”黑君点头。

    咯咯一声笑,甜透少女心。

    她不顾手肿未消,起身摘下雪果,递给小哥哥一只,叹的轻盈:“果子虽然好吃,但总是太冰了。”

    斜斜坐下,枕着小哥哥的肩头,自说自夸:“可惜,这里没有食材,也生不起火,不然,一定给小哥哥做八大碗,把小哥哥的嘴吃歪。”

    他又不说话,颜笑眉坐到他对面,笑得灿烂:“你别不信,我的厨艺,不输给皇家御膳房。”

    夸赞自己时,毫不脸红,又背起了菜谱:“清蒸江鲈鱼,白灼燕尾虾,红烧鹿蹄筋,垮炖牛尾巴。”

    说得自己眼睛发亮,晃晃小哥哥的手,喜滋滋的问他:“等我们离开雪山后,我一样一样做给你吃,你最喜欢吃哪个?”

    离开雪山?

    在离开前,我还有一场决战。

    她问的急切,问的耍赖,一定要小哥哥回答。

    “一杯热茶。”

    他的答案,总是这么清淡。

    是啊,观雪赏景,一杯热茶,该是多么的恣意如画?

    可是,四处冰冷,简简单单一杯热茶,却成了奢望。

    我的小哥哥,只想喝杯茶,我却不能为他奉上,我真没用。

    低下眉目,颜笑眉淡淡苦笑。

    都说成仙后,心想事成。

    我学过仙,却一事无成。

    独自思索了一会儿,颜笑眉眼睛发亮。

    藏起偷偷的一点笑,她婷婷起身,贝齿咬唇:“小哥哥,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做个方便事,马上就回来。”

    她跑开,背影雀跃。

    转过头,怕小哥哥离去,再次响起俏笑:“你一定等我。”

    她倩影转过雪峰,消失不见。

    立起身来,踱出几步。

    看雪山入云,望北冥孤寂。

    恨阎小妹狡诈卑鄙,叹阎小妹孤独可怜。

    独守北冥万万年,每日只有琴音相伴。

    她心魔狂妄,每天对着苍茫,不知道有过多少场泪珠连连。

    但将自己的苦难,强加在他人身上,就算有一万个苦衷,也说不圆全。

    我等着你的决战。

    无风落雪,黑君沉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回转。

    双手间,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只冰盏。

    慢慢走向黑无常,将冰盏递到他手中。

    冰盏被托在掌心里,久违的温暖,由掌入心。

    冰盏里盛着一朵热茶。

    茶色鲜美,是秋枣一样的艳红。

    茶汤通透,是夜星一样的闪烁。

    天雪间,她真的为黑无常烹出一朵热茶。

    “她对你真的不错。”送茶美人一声冷笑:“居然用尽所有的阳气,只为给你煮一杯茶。”

    她笑颜笑眉痴情,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傻瓜。

    用尽所有阳气?

    心里大惊,黑无常冷目逼视,果然见到她额上有霜,苍白如鬼。

    怎容他如此审视自己?

    高傲的侧过身,小妹扬起下巴:“真好笑,你想救她,她却为你而死。”

    笑过黑君无能,再奚落颜笑眉:“不过,这样也好,你是鬼,她也是鬼,谁也别嫌弃谁。”

    随口说一杯热茶,竟然连累颜笑眉做鬼?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一盏新茶,端在手里犹如万近重。

    几粒雪花落入茶汤,瞬间消逝,生命竟然去的这么容易。

    “用命换来的茶,你不喝吗?”

    小妹像赢了这一阵的胜者,艳问黑君。

    怎么能喝下去?

    这是她的血,这是她的命。

    在黑君低头萧索时,小妹突然扬手,打翻冰盏。

    艳茶落在雪中,覆水难收,像有情人落下的眼泪。

    铁链出手,恨意满心头。

    锁住她的细腰,掐住她的咽喉!

    黑无常的眼睛已经冒血,钢牙咬碎,恨不能一块一块撕扯阎小妹的皮肉。

    “你杀呀!你来呀!”

    小妹星眸倒立,丝毫不惧黑君的恐怖,狂妄艳笑:“打烂她的肉身,让她连鬼都做不成!”

    英俊的少年,恨不能化身成魔,什么也不顾及。

    “黑无常,不敢动手,你不是男人!”

    狂声狂语不灭,小妹破音嘶吼。

    恨意翻江倒海,积在心头。

    无指如勾,稍稍用力,就能抓碎她的咽喉。

    但是,不能,不能。

    力气像被摘空的心,渐渐消失,放开小妹。

    抚了抚被他抓红的脖子,小妹冷笑:“你真的这么在乎她?连男人也不做了?”

    任她奚落,黑无常低眉看茶印,渐渐被雪淹没。

    “如果你不说喝茶,颜笑眉还有一步可退,我杀了她,她变身为鬼。”

    语气阴阳,她笑得古怪:“但是到了这步田地,我再杀她,她连鬼都做不成了。”

    说过厉害,阎小妹凭空幻化雪筝,抛在黑君脚下。

    “这双手还没消肿,你知道你该做什么。”

    她咄咄逼人,偏要将黑无常的所有骄傲,踩在脚下。

    见黑君目光有恨,小妹凭空虚坐,交叠起双腿,得意的赏雪:“你不做你该做的,我就散了这具肉身的三魂七魄,让她做不成鬼。”

    颜笑眉失了性命,肉身仍被她用以威胁。

    世间最卑鄙之人,竟是眼前这个俏丽无双的小姑娘!

    “我可没有颜笑眉的耐性,十个数之内,我若听不到琴音,来世再见吧。”

    俏音响起,她开始察数。

    雪筝就在脚下,恨不能一脚踏碎。

    胸膛三番起伏,黑君软软坐下。

    琴响铮铮,小妹欢笑。

    “你本来就不是男人,你只是我的琴姬。”

第一百六十九章 抓人喂狼

    拼了命的奔跑,通常只为两件事。

    一是自己有十万火急的事。

    二是后面有人追着要杀你。

    这两件事,都被白无常摊上了。

    刚收了妹阎魔的天魂,他急着奔回地府找孟女。

    在大理国骗了魍电夜探皇宫,她追在后面扬鞭问罪。

    脚下生风还嫌慢,靴底已经把黄泉路蹭出了火星子。

    皮鞭追在后面,哪有心思敲城门?

    一道白光,破门而入。

    又找来门司破口大骂:“他娘的,一个月拆一回吗?”

    骂声未落,皮鞭声响,刚装好没多久的新城门,又碎成了渣子。

    躲过这阵木屑钉雨,门司刚想再骂,看清破门之人是魍电,又将脏话生生的吞下了。

    看着满地狼藉,门司苦苦思索:上次被砸,大家都发了财,难道这种好事又重来一遍?

    门司在做白日梦的时候,白无常一溜烟逃进了孟女府。

    撞碎窗棂就翻了进去。

    皮鞭直追,魍电随行。

    爬起来刚想跑,却被孟女揪住了白袍。

    二话不说,劈头先挨十几个耳刮子。

    孟女巧手如兰,左右开弓,打得白无常眼冒金星。

    糊里糊涂挨顿揍,白无常苦笑问魍电:“电小姐不是以公道为己任吗?我无端挨打,你管不管?”

    不管他胡言乱语,孟女笑问魍电:“够不够?”

    听这些耳光响亮,孟女确实使了力气。

    看白无常被孟女揪住的苦相,魍电冷笑一声,纵身离去。

    终于送走了瘟神,孟女揪着白无常坐下。

    喝了半杯水,白无常马上开始抱怨:“我给干娘做事,为什么还要挨打?”

    斜眼看他满脸委屈,孟女一笑:“你看魍电那副气势,至少要摘你条胳膊,摘你条腿。我要是不用这招苦肉计,你能轻易过这关吗?”

    揉了揉脸,白无常一声苦叹:“这么说,我还得谢谢干娘扇我嘴巴子?”

    “算你懂得为娘的用心良苦。”

    替孟女倒了半杯水,推到她手边,皱眉古怪:“就担心我皮糙肉厚,可别打疼了干娘的红酥手。”

    端起水杯,孟女扬眉一笑:“事情办成了?”

    点了点头,将印在掌心的天魂给孟女察看。

    天魂晶莹,像明珠碧玉,绝非凡人所能拥有。

    满意的点了点头,孟女轻饮水:“那你该去找能送你回北冥雪山之人,到我这里做什么?”

    “为了让干娘能扇我耳刮子,解解手痒。”

    反手一记耳光响亮,打愣了白无常。

    孟女轻轻吹着纤纤五指,嘴角扬笑:“手痒解过了,说说你的鬼心肠吧。”

    随口一句胡言,赚来耳光,白无常唯有苦笑:“回来和干娘商量商量,能不能把电小姐给我换了?”

    “一切都是你太聪明。”孟女娇笑,笑白无常一副苦相:“你只算计着魍电不归我管束,却没料到她更不归你控制。”

    “简直比黑无常还难伺候!”

    叹自己自作聪明,对孟女讨好的一笑:“求干娘千万给我换一个。”

    “你以为是市场里买葫芦,说换就换吗?”

    孟女一声冷笑:“换不了。”

    “换不了?”白无常急得说起脏话:“那我他奶奶的不是白回来了吗?”

    正手再响一记耳光,孟女吹着手指,满眼得意:“不白回来,刚好为我解解手痒。”

    回来一趟,只讨了十几个耳光,白无常走向门边,满腹牢骚:“跑腿的没有赏钱,还得挨打,这是谁定的规矩?”

    “你说什么?”孟女冷声,婷婷起身。

    赶快推开门,一步跨出去,白无常满脸嬉笑:“我是说,这次从草原回来后,请干娘喝马奶酒。”

    再临大漠,黄沙萧索。

    秋草被牛羊啃光,只能等来年再绿漠。

    牧民们逐草游历,只剩下灶台的印记,证明此处有部落驻扎过。

    躺在沙子里,仰望天空,是无边的广阔。

    广阔下,烦恼万千,谁能平息穷饿?

    安静时,也心系天下,似乎忘了自己身中剧毒,百日后就会发作。

    空中几声雄鹰啸过,落下一个白裘少女,粉面桃花。

    少女抱膝,盈盈落坐。

    话音甜甜,唤一声安答。

    叹过一声,白无常以肘半撑身体,轻问少女:“白鹿安答,苍狼安答怎么不来?”

    “你还有脸问?”少女气得单脚拍地,怨声连连:“我大漠草原,差点被你害的让野狼吞噬,苍狼带着牧民去灭狼害了,哪有功夫来见你?”

    说过了气话,狠狠诅咒他:“现在,数千野狼被你连累死,造下这么多杀业,看长生天饶不饶你。”

    “这份杀业,怎么能算在我头上?”白无常轻轻一笑:“带人打狼的是你的汉子,长生天要是公道,该把报应降在他身上。”

    我的男人只有我能骂,谁许旁人说闲话?

    气得白鹿举掌要打。

    掌风还没落下时,白无常懒懒出声:“打伤了我,谁能救你们的雪山女神?”

    手掌的边缘已经挨在他的脸上,白鹿硬是生生撤回法术。

    被他一句话,就劝退了招,白鹿不甘心,改在他脸上狠狠捏了一下。

    无所谓的揉揉脸,白无常长声叹:“难怪苍狼白鹿肯与我这个无名小卒结安答,也难怪你们肯推荐我去地府做白君。”忆起往昔,恍若昨日,真是荒唐的大梦一场:“原来早在万年前,你们就将我算计好了,就为等到这一天。”

    一切都被他说破,白鹿毫不示弱,生生的顶了回去:“要说算计,你比我们还狠!”

    结义安答,终于互相埋怨:“你偷羊喂狼,再放狼回草原,差点毁了我们万万年的大漠基业!”

    “狼吃肉,这是天经地义,关我什么事?”

    他做出坏事,还敢狡辩?

    “你把狼喂得像肥猪,然后再断它们的口粮。”

    白鹿开始细数白无常养狼小计。

    “本来狼也可以啃树皮草根过活,但吃饱过肉的狼,谁还甘心啃树皮?”

    说过了狼性贪婪,再骂无常:“你放恶狼回归大漠,一下子上万头,潮水一样的不能挡,我草原上的牛马肥羊,一天之内,折损大半,你害死多少生灵?”

    骂他的时候,白鹿眼底有泪,真的心疼牧民的苦寒。

    白无常受了骂,硬下心肠:“听说,吃过人肉的狼,再吃什么肉也不香了。”

    人肉?

    他什么意思?

    白鹿不可置信,瞪着白无常。

    “我能圈羊喂狼,就能抓人喂狼。”白无常面目阴冷,一声威胁:“如果不给我想要的,我保证,草原牧民,都是恶狼的口粮。”

    这还是满目嬉笑的他吗?

    这还是心存善良的他吗?

    想起草原牧民,白鹿流下眼泪,怜音无力:“你想要什么?”

    “真相。”

第一百七十章 天劫难度

    姬女的生活,表面繁华似锦,暗自独守悲怆。

    夜夜浓妆艳抹,唱尽风花雪月。

    只为讨文人墨客一声喝彩,几分银钱。

    莺莺燕燕半生笑,谁怜年华逝水,残生零凋?

    歌姬,舞姬,琴姬,无人能逃这种宿命,为一口饱饭,强颜欢笑。

    黑无常不为饱饭,却做了阎小妹的琴姬。

    屈辱,却不得不忍住。

    除非,颜笑眉的肉身,他不在乎。

    又怎能不在乎?

    她用尽所有阳气,只为他随口一句热茶。

    她化身为鬼,只为博君一笑。

    黑无常爱憎分明,有恩必报。

    可是这种爱慕,怎么能还得清?

    白日里为阎小妹弹了一天的欢快,她唱得春花烂漫,美得冬风也笑。

    已经有万万年没人陪她这么玩过了。

    竟然演出少女的欢快,让彩蝶误以为她是颜笑眉,围着她绕。

    捉弄够了黑无常,阎小妹驱走彩蝶,看了看消肿的十指,对黑无常说教:“你这种人,只能弹出悲苦,弹不出欢笑。”

    动了动十指,隔空拨弄雨弦,弹了几个音调,得意满满:“手也快消肿了,看在你我君臣一场的份上,赐你明日最后一次为本君弹琴。”

    心情好时,人也善良:“黑无常,今夜我把颜笑眉还给你,绝不偷听你们说话。”

    咯咯两声脆笑,阎小妹舞袖生风,御在半空,像一朵盛开的梨花。

    “不过,我说的话,你能信吗?”

    留下一句捉弄,她声声艳笑,飘雪而去。

    将雪琴埋葬,黑无常找到泼茶地,抓起白雪,细闻茶香。

    淡淡一抹香,诉不尽爱慕情长。

    夜深,月明。

    无常不望月,只立在泼茶地,等阎小妹言而有信,等生命已逝的颜笑眉。

    “小哥哥。”

    欢声再闹世,她笑得依旧泉水叮咚。

    她跃到近前,扬起笑脸:“小哥哥,你快看,我化了妆。”

    洁额如霜,细眉弯月。

    最是眉心一点红,点亮星眸。

    樱唇贝齿,淡淡胭脂。

    如瀑青丝映月明,粉颊飞红。

    “好看吗?”她强忍几分羞,看着小哥哥的眼睛。

    佳人在前,是画笔描不出的美。

    黑无常轻轻点头。

    “那你笑一笑呗。”她耍赖,晃晃小哥哥的手。

    她化命煮茶,只求我一笑,怎忍心让她希望落空?

    嘴角微扬,少年俊朗。

    微微一笑,醉倒佳人。

    “唉,你长的这么好看,我真怕别人说我配不上你。”颜笑眉毫不吝啬对他的喜爱,再次耍赖:“小哥哥,你的笑容太迷人,以后,只许你对我一个人笑。”

    “为何今夜化妆?”

    他终于问我的容颜,好欢喜呢。

    “不是我化的,我根本不会化妆。”颜笑眉顽皮的吐了吐舌头:“一定是那副魂魄给我化的,她对我可真好。”

    她对你好?

    她为达目的,已将你利用尽,连你做了鬼也不放过你。

    “对了!”颜笑眉突然慌张,提心吊胆的问:“那盏茶,你喝到了吗?”

    茶已入雪,残香消散。

    “喝了。”黑君点了点头:“是世间最好的一朵茶。”

    她笑了,在雪山里,终于让小哥哥喝到了我煮的茶。

    “唉,早知道有今天,当初真该好好学仙法。”

    叹息如兰,她诉尽委屈:“我用所有的仙灵化雪煮茶,可是我法力不够,水总是不开,不得已,只能搭上我的阳气……”

    “颜笑眉。”黑无常紧锁英眉,打断了灵音:“你用尽阳气,已经做鬼,你知道吗?”

    小哥哥面目沉郁,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原来是说这件。

    “知道呀!”她答的轻巧,毫不在意:“做鬼也没什么不好呀,身体更清,眼睛更明……”

    “做鬼后,只能昼伏夜出,永远不见天日。”

    “那又有什么关系?把晚上当白天过呗。”

    她想的如此简单。

    “不轮回的孤魂野鬼,早晚化妖,有地府刺客追杀。”

    “小哥哥不就是地府的人吗?你替我跟刺客说说情呗?”

    追杀你的,何止地府刺客?

    “就算刺客放生,钟馗剑底留情,还有天劫难度。”

    黑无常说尽鬼的凄惨,颜笑眉却愈发坚定:“小哥哥说过,没有那副魂魄,我早就在阴煞里冻死了。现在我做了鬼,不会再怕阴煞了。”

    她的爱,勇气无边。

    黑无常再也无言以对。

    暗自拿定了主意,陪她走到天劫边缘,最后一刻时,只能送她轮回。

    “我就是有一点点遗憾。”颜笑眉委委屈屈,轻轻叹气:“我没能亲眼见着小哥哥喝下那盏茶。”

    她的心思里已经没有自己了,满满的装着黑无常。

    被她如此爱慕,不知该怎么偿还。

    对黑无常说尽了情话,笑眉羞得低头。

    黑君无言,静陪佳人。

    无声相对时,旖旎如画。

    几分飘雪,再添情义绵绵。

    就这样站着,站到满月笑,站到繁星甜。

    一声见礼,划破静默。

    “鬼臣白无常,参见君王。”

    凭空落下白袍人,跪在颜笑眉与黑无常中间。

    “猪头!你回来啦?”

    见到白无常,颜笑眉直接给他改了称呼。

    “啊?你是茶摊小妹?”白无常起身,扑去膝头雪,满声疑问:“你在小哥哥面前,不是应该时时嘴不闲着,叽叽喳喳的像小母鸡吗?”

    “叽叽喳喳的是燕子,咕咕咕咕的才是小母鸡。”白他一眼,对他做个鬼脸:“你这个猪头,你才是小母鸡。”

    看清她化了妆,白无常扑哧一声笑:“小脸都化成小花猫了,太难看了!”

    啊?

    真的难看吗?

    颜笑眉赶紧问黑君:“到底好不好看?你要不喜欢,我马上去洗脸。”

    “好看。”

    跳笑着抱起小哥哥的胳膊,对白无常炫耀:“小哥哥说好看,气死你。”

    “你换招子不说话,又把自己画成小猫脸儿,还真骗了我一个跪。”

    白无常苦笑,颜笑眉得意,再次俏笑:“猪头,我现在和你一样,也做鬼了。”

    她也做了鬼?

    难道被断了阳寿?

    此言一出,白无常大惊。

    偷看黑无常,见他轻轻点头。

    本以为替阎小妹寻回九魂九魄就能救下颜笑眉。

    谁曾想,第一魂还没交出去时,颜笑眉已化身为鬼。

    数次未战先财,这就是北冥雪山。

第一百七十一章 杀一赠一

    雪山冰林,三人聚首,两人欢笑。

    颜笑眉挽着黑无常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放开。

    白无常酸她没羞没臊,她笑白无常是个说不成媒的猪头。

    永远也斗不完的嘴,永远也说不完的笑话。

    天魂在手,却不见阎小妹来索要,白无常有些讶异。

    趁着和颜笑眉逗乐的时候,白无常突然语意深长:“要做好别人的小媳妇儿,除了要会做饭烹茶,洗衣绣花,还有一件事,你必须得学会。”

    他说的那么认真,引来颜笑眉竖耳倾听。

    “男人在说话的时候,女人躲到一边去。”

    竟然等来这句话。

    对他吐了吐舌头,颜笑眉回损他:“没有君子的谦谦礼,活该你打光棍儿!”

    虽然嘴里骂他,手上还是不依不舍的放开黑无常。

    也许是真的信了白无常的话,怕小哥哥嫌她不是个好媳妇儿,也许是听出白无常想要支走她的弦外之音。

    扬起脸,对小哥哥甜甜一笑:“地府二君重逢,一定有许多大事要商量,小女子不问政事,我先去躲一会儿,等下摘些果子回来给你们吃。”

    说过了话,乖乖的黑无常施了一个万福礼。

    低眉顺目,温婉娇柔,像对待相敬如宾的小夫妻。

    这边扭扭捏捏,转头就瞪白君:“有什么话,你快点嗦完,我很快就回来呢。”

    腰摆风里柳,细步雨中燕,她喜滋滋钻入雪林,欢快离去。

    目送少女远去,白无常故意一副无辜相:“我随口教她一句妇道礼,怎么被她嚼出赶人的味了?”

    无心理会他的顾左右而言他,既然独剩二君相对,黑无常直说直话:“待她聚齐十魂十魄后,我与她,有一场生死决战。”

    无常与妹阎魔决战,非同小可!

    此一战,如果传将三界,地府会沦为万年笑柄。

    只能倒吸一口冷气,白无常紧锁双眉:“这一战,小爷打算是输是赢?”

    冷风四起,决心已定:“她打翻颜笑眉的茶,我必报此仇!”

    打翻一盏茶,能有多大仇?

    白无常闹不明白其中原由,也来不及问个清楚。

    听到小爷要斩阎魔,顿时堆起满脸伤悲:“小爷,求你了,你输吧。”

    什么?

    输就是死。

    他居然求我输!

    拍拍自己的脑门,白无常一声苦叹:“我中了干娘的毒,唯有十魂十魄的阎小妹才能解开,小爷要是杀了她,也搭进去了我,十足的杀一赠一。”

    说过凄惨,再次软语相求:“看在我陪小爷走过一趟东海的份上,你输吧。”

    颜笑眉化身为鬼,黑无常被困北冥,白无常身中剧毒。

    只要来过北冥雪山的,无一幸免,全都如临崖际,摇摇欲坠,只差阎小妹轻轻一推。

    望向白无常的满眼乞求,心里泛起无际的萧索,黑无常沉声不语。

    “小爷,求饶吧,向阎小妹称臣。”为求活命,白无常极力进劝:“她本来就是双君之一,跪一跪,不吃亏。”

    他又在说贪生怕死,曾经在东海边万鬼闹世的英雄,毫无踪迹。

    侧过身,不愿再看他那副软弱,黑无常轻轻一声:“你去吧。”

    “小爷,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到底答不答应?”

    他穷追不舍,黑无常无心再纠缠,纵影远去。

    望向四周峰,不见黑君影,白无常纵声大喊:“黑无常,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次我生死存亡,落入人手,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说什么侠肝义胆?

    夸什么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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