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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嫡女-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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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早已是狼狈不堪,那满头的发辫也已经散乱,犹如疯颠之状。

众人瞧了,都十分的不解,未待千暮离行礼,皇后便尖叫了起来:“离儿,你这是做什么?“

步步紧逼 V050 鹅蛋

做什么?

千暮离淡淡的扫了皇后一眼,便立即将目光移开了去,仿佛压根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皇后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更是气恼难耐,但在圣上面前,却又必须维护一副慈母的模样,故咬了牙,生生的将这股子恶气吞了下去。

“父皇,儿臣无意中发觉,乌兰国居然上供了赝品给我们大齐,想来乌兰国是要故意同我们挑恤了!”

千暮离一把甩开那绳子,上前一步,恭敬的向皇上禀报。

容暖心挑了挑眉,眼角的余光向门外扫了一眼,只见青山隐在了一个十分阴暗的地方,似乎有话要与她禀报,却是晚了千暮离一步。

想来,青山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这事,她没有吩咐壮子去办,便是怕他仍旧对千暮离有着昔日的旧主之恩,因此,这事千暮离应该是不知道的,可为何,他会主动出这个头呢?

“此话当真?”皇上十分惊讶的蹙起了剑眉。

心中是万分的不解,乌兰国本就是依附大齐的一方小国,长年以进供求安,这……为何今年要供赝品?

难不成,是不想活了么?

“父皇,国库中夜明珠可在?”千暮离见皇上仍旧不是十分的相信,故又问道。

“不易而飞!”皇上如实道来。

“乌兰有种蛊术,可以浑淆人的思维,给人短暂的幻觉,想必在进供之时,我们便是被这种蛊术骗了,如今,那宝物不易而飞,便没有人会将事情与依朵联系在一起,只道是宫里出了内贼所致!”

千暮离凿凿而道,这些年他长困宫中,却也没有整日闲着,而是花了大量的时间和心血去研究周边列国,无论是土地辽阔,水土丰盛的燕国,还是似乌兰国这样不值一提的小国,他都有研究过。

故,对每个国家的政局和地方文化都很熟悉,因此,慈宁宫里一失窃,他便立即想到了依朵。

而与此同时,在依朵的住处却散发出强光,因此,千暮离已经断定那珠子此时仍旧在依朵的手里。

“皇上,依朵冤枉,七殿下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依朵绑了来,想必是受了奸人挑唆,求皇上替依朵寻回个公道,这夜明珠分明就是被人偷了,与依朵毫无关联,如若不然,还请陛下搜查依朵的房间?”

这丫头,还真真是个心思灵通的。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却是一点儿也不惊慌,反倒将事情重新分析了一遍,她既没有反对千暮离的说法,却又巧妙的在其间加上了自己对整件事的推测。

却也不无道理,让人还真是寻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容暖心笑了笑,立在太后的身后,目光与依朵有意无意的对流了一下,两人眸中同时一寒,却又极快的移开了视线。

她今儿个倒是遇上对手了,却不想,依朵这小小的年纪,便有如此的心机,还真是可怕的很。

“皇上,臣妾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却在这时,段婕妤突然惶惶不安的说话了。

大家的目光都投到了她的身上,太后更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她向来不喜这后宫的女人在她面前明争暗斗,耍心机使手段的。

特别是这段婕妤,平日里也没少惹乱子。

皇上点了点头,却也不着急了。

“皇上,这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如今这东西仍旧不知去向,又怎能轻易下定议,或者刘统领会搜出什么蛛丝蚂迹也说不定呢。”

若是刘统领真在容暖心的房里搜出了什么,那么,她便是有理也说不清,这么一来,皇上便没有任何理由再拒绝依朵向千暮离的求婚之事。

如此一来,段婕妤在这宫中也算是有个依靠了。

她也算是半个乌兰国人,与依朵公主算起来,还是表姐妹的关系,虽然两人在宫中并没有立即相认,但在依朵的眼神中,段婕妤已经瞧出来了,依朵心里是知道的。

因此,二人便通过心腹传话,又造了这么一场局。

众人都静了下来,似乎皆在等待刘统领的到来,至于依朵公主,已经有人替她松了绑,整理了一下仪容。

她这会是既委屈又难受啊,被自己心爱的男人这样对待,换了是谁,也是心有不甘。

但一想到,千暮离是为了容暖心才对她如此狠心,她便是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到了容暖心的身上。

心里盘算着,呆会刘统领在她房里搜出证据来,她定要请求皇上严惩她。

正在这时,刘统领急匆匆的捧着一个黑木盒子沉重的走了进来。

“真是她偷的?”段婕妤大喜,瞧着那黑木盒子眼熟的很,想必便是装夜明珠的那一樽,这心里是真真的乐开了花。

还以为容暖心有多么聪明呢,想不到,今儿个也要栽在她的手里。

这罪名一落实,偷盗御用之物,那是可以治死罪的,如此一来,别说是争七皇子正妃了,就连整个容家都要受到牵连了。

容家若是落魄了,那么,杨家便会顺势而上,成为大齐排名第一的大家族了。

段婕妤与杨昭仪原本就是疏亲,杨昭仪被打入冷宫之际,她还惊得半宿睡不着觉呢,生怕这事会牵连到她的身上。

这下好了,若容暖心的罪名真的落实了,她还算是立了功了,说不定皇上一高兴便给她提个份位,那有多荣耀呢。

这心里做着美梦,脸上自然也流露了一些喜气来。

“皇上,这是属下在县主的房里搜到的东西!”刘统领双手捧着黑木盒子,上前一步,交到常公公的手里。

常公公在皇上的示意下,小心翼翼的打开那盒子,只见里头哪里有什么夜明珠啊,里头铺了些软棉棉的稻草,其上放了一颗拳头大的鹅蛋,那鹅蛋微微裂开,似乎就要孕育出小白鹅一般。

良辰惊叫了起来:“小白,这是小姐的小白啊!这见了风就活不了了”

千暮离一瞧见那东西,却是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鬼机灵,定是下了套给段婕妤和依朵公主钻着。

那两个傻瓜,不知是计,还理由气壮的很呢。

“呀呀呀,真是可惜了……”容暖心也显得有些悲伤,灵动的杏花眸子里染了一些雾气,小手轻轻的搅着衣角儿,委屈的像是讨不到糖吃的孩子。

千暮遥自然也注意到了容暖心的神色,一时之间,只觉得她这副模样,越加的吸引着他。

瞧过她千变万化,瞧过她心狠手辣,这会的小女人媚态,却又另有一番风味,真真是让人移不开眼了。

“咳咳……”皇上轻咳了几声,他自然也没想到那盒子打开竟是这样的结果。

想这一屋子人劳师动众的,又搜又查,便是找出这么一件东西么?

“这可是鹅蛋?真的能孵出小白鹅么?”千暮离似乎对这蛋很有兴趣,故上前一步,仔细观察了一番,认真的与容暖心讨论了起来。

两人一左一右的相对而立,倒有几分眉目传情的味道。

“那是自然,这可是宫里的御厨子说的,你想呀,这每日里接触鸡鸭鹅的,还能有错么?”容暖心颇为自信的扬了扬下巴,像是献宝似的揪着那枚特大号的鹅蛋。

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众的脸色。

那是一个精彩啊,呆的呆,怔的怔,傻的傻,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接受了这残酷的现实。

她突然想笑,眼角一弯,也没有注意此时与她对话的是何人,便抛给了对方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咳……‘这一下,倒真真是将千暮离给吓坏了,他先是不可置信的瞪圆了双眼,而后因为咽了一口唾沫,而将自己呛了个半死,以至于,皇上还以为他寒疾又发作了,正要请太医,却是被他拦了下来。

“儿臣没事,儿臣就是对暖心的宝贝太过惊讶了!“

千暮离牵强的勾了勾唇,心中开始腹诽,这些人为何如此碍事,若是此时就他们两人在此,他铁定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去好好的享用她那甜美的唇瓣了。

真是碍眼极了……

想归想,目前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处理,他还是十分不情愿的收回了自己的心思,继续对刘统领发问。

“刘统领,你倒是说说,你找这东西来做什么?“

刘统领此时已是惊恐万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殿下,属下并没有见过什么夜明珠,之前听闻只是像鹅蛋大小的珠子,便寻了过来……属下该死!“

这还真是一桩笑话。

皇上微微坐直了腰,不冷不热道:“夜明珠还能长脚飞了不成?“

“皇上,一定是容暖心,她故意制造假像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只要再将慈宁宫搜一回,便一定能搜出我乌兰国进供的夜明珠,定是她偷的!“

想来,证实那只是一颗鹅蛋之后,最失望的人莫过于依朵公主了。

干脆便一不做,二不休,公然指责起容暖心,她的话,却也没错,若是容暖心没有猫腻的话,又怎会这般凑巧的在她房里搜出个什么鹅蛋来。

她的话刚说完,太后已经将手里的茶盏‘呯‘的一声掷了出去。

“放肆,一个小国的公主,居然敢公然要求搜查哀家的寝宫,真是反了天了,哀家如今还活着,这慈宁宫还轮不到你们这些人在这里撒野,你若是真要搜,好……哀家也可以依你,但如若搜不到,哀家今儿个便要皇上治你一个偷盗之罪,立即斩首,如何?“

想来太后这一晚上是气得不轻了,先是皇上皇后不顾她的阻拦公然搜查容暖心的闺房,而后又是这乌兰国公主在此趾高气昂的。

想来这一晚上,便没有人将她放在眼里过。

太后的话,简直是掷地有声,清清楚楚的将依朵的身份指明了,不过就是小国的公主,却将大齐的皇室耍得团团转,这是她的能耐还是大齐的无能?

皇上有了深思,确实,在这里耗费时间,不值得,一个眼神抛给千暮离,示意他尽快找回那偷盗之人。

千暮离微微点头。

依朵总算有些惊慌了起来,太后说的没错,皇上也不过是因为对她心存一些好感,才会屡次容她造次,如今,太后发了话,皇上是要颜面,要敬孝道的,因此,于情于理,都不会再理会她了。

想到这里,依朵的脸色一白。

容暖心也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冷冷道:“皇上,臣女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皇上命人将大殿内的宫灯都暂且熄灭?“

“大胆,你想惊扰圣驾么?“段婕妤立马喝斥住她。

声音虽大,却显得底气不足,容暖心笑了笑,这人嘛,心虚的模样都是如此的相似。

方才,皇上已经示意千暮离查案了,便是此时,段婕妤话刚说完,千暮离已经接了口:“想必惊扰圣驾之人,是你吧?“

说罢,冷哼一声,命人将大殿内的宫灯全数熄灭了。

几乎就在宫灯熄灭的那一瞬间,空气中寒光一凛,长剑破衣的声响自殿内响起,紧接着,一片刺眼的幽光自殿中央亮了起来,温温绕绕,好似被什么东西刻意遮挡了去,却又如何也止不住那无所不能的光的力量。

“啊……这是什么东西!“皇后‘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身子似乎有些不稳。

她是被眼前的情象吓住了,如若没有看错,那暗光所发生的地点竟是人的小腹,而方才那一道剑光,便是挑开衣裳的声音。

“皇上……不关依朵的事,原来这一切都是卓玛做的,求皇上赐死卓玛,依朵绝不求情!“

事情都已经败露了,这依朵公主却仍旧死不悔改。

想必这殿中所有的人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那颗不易而飞的夜明珠,竟会在卓玛的肚子里,却在这时,剑光又是一闪,一道惨烈的叫喊声响起,殿内瞬间亮如白昼。

只见地上一颗圆圆的珠子翻滚了数下之后,停止不前。

虽然沾了浓重的血气,却仍旧遮掩不了它本身的亮渍,这才是真正的千年一遇的夜明珠。

“公主……“卓玛用力的捂住淌着鲜血的小腹,似乎没有料到依朵竟会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自己的身上,还为了自保,口口声声让大齐皇帝将她赐死。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这两主仆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如今,害她的人还差一个。

容暖心回过头,嘴角微微勾起,温和的瞧着段婕妤:“娘娘,您没有话要说么?“

段婕妤看着这血腥的场面,原本就吓得脸色苍白,此时,被容暖心这么一问,更是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这一抖,也不知道如何回事,喉头一酸,便扶着椅背拼了命的呕吐。

一般来说,这妇人胆子小,看了恶心的东西能呕吐,也不奇怪,只是容暖心偏不放过她,而是向千暮离身后的杜飞使了个眼色,缓言道:“杜大人,你去替段娘娘瞧一瞧,看看她是否哪里不舒服!“

段婕妤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弹跳了起来,连连摆手:“不必,不必,本宫没事,你不要过来!“

容暖心却是不听,反倒更加温和的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将早已准备好的红绳紧紧的往她的手腕一套,另一头则是抛向了杜飞。

她的动作十分的缓慢温和,却是扣住手无缚鸡之力的段婕妤还真是绰绰有余。

段婕妤被容暖心强行扣住,早已是吓得花容失色,身子抖如筛糠,没过一小会,腿间便有液体流出,已是吓得失了禁了。

杜飞疑重的放开红绳,容暖心手上顺势一松,段婕妤已经瘫倒在了地上。

“皇上,娘娘已经有了二个月的身孕!“

杜飞自然知道容暖心会明面上让他诊脉,心中早已是心知肚明,这段婕妤肚子里的种也绝不是龙种。

说罢,杜飞已经退到了千暮离的身后。

皇上勾了勾唇,似乎对这个事并没有多少纠结:“来人,将段婕妤带下去好生养胎,卓玛处死,依朵公主择日送回乌兰,永世不得进大齐!“

那段婕妤自然知道自己被带下去的下场,却也没了声气,身子像破布一般被人拖着,没过多时,腿间便有暗红的血迹流了出来。

慈宁宫里总算是清静了。

待众人离开,容暖心却是依在太后的身边,带着几分不舍的向她请辞。

这宫里,她生活了多少年,却没有一天是过得舒适了,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进宫,绝不会再与人争夫。

摸着仍旧平坦的小腹,她似乎又没有那么强烈的去排斥这个孩子了。

待太后休息了,容暖心却仍旧毫无睡意,由青水陪着,在慈宁宫的外围散着步,感受着这皇宫里片刻的宁静,心中也是感概万千。

“小姐,前面有人!“待行至湖边,青水附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

在那人的身上并没有杀气,因此,青水才会出言提醒,慢慢走近了,那人竟是千暮遥,原来他一直没走。

似乎便是在这里等她的。

“说吧!“容暖心扬了扬手,示意青水退下,上前与千暮遥同立。

她早料到他会来找她。

步步紧逼 051 出事

2

千暮遥的心里酸酸的,方才,他是没有错过她与千暮离之间的眉目传情,他一直以为他能护她周全,却发现,每一回都被千暮离捷足先登了。

就像今儿个发生这事,千暮离会第一时间将依朵押上来,而他却是第一时间听从皇上的吩咐去查案。

每一回,他都看似站在强处,但每一回领功的人,却都是千暮离,这一切都让千暮遥情不自禁的恨了起来,恨父皇的偏坦,恨千暮离的心机。

想到这里,千暮遥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沉声道:“七弟倒是舍得帮你!”

这话说的酸溜溜的,他自然不能责问容暖心什么。

他们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关系,就连合作,也是一报还一报,从不拖泥带水,容暖心与他算得十分的清楚,根本就不想欠他任何人情。

千暮遥一直知道,知道她性子清冷,不会轻易与人交心,只是,他越来越受不了,千暮离看容暖心的那种眼神,含着包容、宠溺,甚至有种将对方视为自己人的狂妄。

太子被禁后,他便暗中与千暮离较上了劲,如今,他更是不能容忍心自己输,因此,他也开始对容暖心的立场产生了怀疑。

甚至猜测她是不是千暮离派来接近他的细作。

因此,才会拐着弯着问。

容暖心笑了笑,一眼之间已经洞察了千暮遥的这点小心思,却也不打紧,她要的原本就不是他的信任。

互助互利,才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容暖心坐了下来:“他帮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他原本就不想娶依朵公主,这其中原因,以你的聪明,应该早就猜到了,不要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上浪费心思,你今儿个来找我,不是有事要与我商量么?”

三言两语,便挑破了千暮遥苦恼了一个晚上的猜测。

他一拍脑袋,确实,在这个时候娶依朵做正妃,那是十分不明智的选择,换了是他千暮遥,自然也是想方设法的推拒了。

想到这里,千暮遥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才记起正事,便将容定远在御书房与他商议过的对付瘟疫的策略如实同容暖心说了一遍。

听罢,容暖心却是噗哧一笑:“容定远真是这么说的?”

‘隔离’,说不好听了,就是禁固;而阻水,说不好听了,就是断水;以容定远的心机,会想出这样的方法,只有一个可能,便是……他要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有何不妥之处么?”千暮遥也听出了她话中的讥讽,故疑重问道。

这瘟疫就如同水灾旱灾一般,直属天灾,要治起来,简直比登天还难,容定远想的这些方法,比起前朝的烧活人,已经算是仁慈不少了。

即使失败了,也不至于落个千古骂人。

千暮遥原本还是挺高兴皇上会派他前去解决此事,如今,却又有些举棋不定了,心中暗暗猜测,皇上到底是在抬他,还是在压他。

倘若不但没有制止疫情,反倒弄巧成拙,他这一去,岂不是有去无回?

想到这里,千暮遥的心中揪了一下,似乎有股子寒气从心底直窜而上,心头亦开始惶惶不安起来。

“此方法并不是不可取,但总归来说,却是需要改良,如若不然,北疆一旦爆动,那便是给燕国可趁之机,到时候,大齐危矣!”

容暖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手执起一根枯枝,在地上胡乱的画着什么。

“这……燕国不是与我大齐签订了三年之约么?这怎么可能?”千暮遥对她的话越加的不解了,这三年之约,可是闻天夜亲自送来的议和书。

也算是燕国主动请和,若是一旦反悔,他燕国岂不是失信天下?闻天夜岂不是要被天下所指?

“世事变化万千,不得不妨!”容暖心站了起来,丢掉手中的枯枝,一转身,快步的朝着慈宁宫去了。

千暮遥刚想追过去,却发现,她方才在地上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囚’字。

人关在笼子里,便为‘囚’,世上又有谁会想被囚?他一下子似乎明白了容暖心的意思,容定远这个方法,表面看上去仁道可行,但精密的分析过后,便能领悟其中利弊。

即使是垂危的病人,一旦被囚,自然就会发生不满,进而发动北疆爆动,到时候,局面到了控无可控的地步,该反的便会意正言辞的反……

只怕,原本是顶着拯救百姓头衔的自己,便会被所有的北疆人民,当成暴君反贼。

千暮遥看着容暖心渐行渐远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占有欲。

他该告诉她,他若是为皇,便一定封她为后吗?

次日一早,容暖心便告辞了太后,赶在早朝之迹出了宫,容府早已罩上了一层阴冷的气息,即使这么多日都未回来,这阴气却是越加的浓厚了起来。

走入深处,便见到地上有些散落的冥纸,被风一割,更是如死人的灵魂一般,在府里翻飞舞动。

下人们个个战战兢兢,每个人走路都带着一股子惊慌。

“发生什么事了?”容暖心抓住请了安,正要退下的管家刘福全,疑惑问道。

这段日子,青山和壮子,都被她调开了,因此,这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容暖心也没有多加留意,毕竟,除了二夫人之外,这府里也没有什么人再值得她去留意了。

容定远和容景宏皆搬去了军营,这府邸,就好似一个空宅子一般,连下人都锐减了不少。

据说,一些打短工的,早已不敢上容府来接活了,即使给的价钱再高,也没有人来了。

“小姐,您还不知道吗?蕙乔小姐前些日子被休弃送回府,当日夜里就……”刘福全抹了一把眼泪,多多少少有些悲凉,在这府上做了近二十年的管家,却也没想到,会落到这个地步。

容暖心略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这事恐怕皇家是没有声张的,如若不然,以二夫人那性子,岂能善罢甘休,再加上容定远这些日子来的表面平静。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告知她,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知道了,二夫人人在何处?”容暖心低头思索了一番,却也不是同情二夫人,只不过,她有种预感,二夫人又会将这一切算在她的头上。

“在……”刘福全的话还没有说完,二夫人便举着刀,像疯了一样冲了出来。

“你这个灾星,你害死了这府里所有的人,我要让你偿命!”

她一刀狂跑过来,一边嘶哑的喊着,举过头顶的那柄菜刀亮闪闪的,想必这些日子没有少磨。

容暖心推了刘福全一把,使了个眼色,示意青水不要杀她。

‘哐’的一声,那菜刀在二夫人扭曲的面容下,恶狠狠的向容暖心的头部劈了下去,继而被青水的长剑轻而易举的一挑,早已飞出了好几米之外。

失了手,二夫人却狂笑了起来,或许正是这些日子压抑在她心中的悲痛一半牵扯了出来。

她抓乱了自己的一头发丝,残霜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往日里精致的妆容。

“我的蕙乔啊,还我蕙乔……”正欲再扑上前去,青水却又一推,二夫人便顺势坐到了地上,又哭又闹的在地上打起滚来。

良辰怕她再次发起疯来,正准备拦在容暖心的面前,却被容暖心拦了下来。

她优雅且缓慢的上前几小步,继而半蹲了下来,眉眼含笑的望着二夫人:“二婶,说来,这家里最可怜的人要属你了,你可曾想过,太子被禁,蕙乔早已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我绝对不会白费力气去害死她!”

容暖心方才瞧见二夫人拿着菜刀冲出来的时候,脑海中便已经猜到容定远与她说了什么。

如若不然,以二夫人的性子,恐怕已经修书容定南了,又岂会干巴巴的等在府里,冒这个杀人之罪?

听了容暖心的话,二夫人微微一愣,她也不傻,自然清楚容暖心的话并没有骗她。

如今,蕙乔只是个被废太子的侧妃,按大齐律例,理应等同太子,囚禁至死,杀与不杀,对任何人都没有意义。

见她微微动容,容暖心笑了笑:“我倒是听了个小道消息,也不知道准不准确,容家二老爷在北疆的边城,寻了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据说还怀上了,明年开春,也该产下一儿半女了吧!”

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不偷腥,容定南一直镇守边疆,又岂会安份守已,往前不过是顾着容家的颜面,顾着圣上所赐的荣誉罢了,如今,他们大事将起,这份荣耀自然不需要了。

二夫人一下子像是被人抽光了血一般,哆嗦着嘴唇,颤抖道:“不,你胡说,你骗我!定南不会的!”

这会与不会,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了,二夫人同是女人,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男人的这些劣性的。

她勾了勾唇,不再理会这个疯颠的女人:“你若是不信,便去问一问我爹,容家人早就巴不得你们母女早日归西去,这一回,蕙乔的死,我爹可有多言半句?你好好想想吧!”

起身,招呼良辰和清水回院子里去收拾东西。

唯留下二夫人呆若木鸡的倒在原处。

或许是太过震惊,她只觉得整个人像是死了一般,心里却又极为不甘,凭什么容家人坏事做尽,却得不到报应?

她不甘……

清点着之前皇上御赐给她的那些金银财宝以及皇后和太后赏赐的宝物,良辰和青水忙着将东西搬运出来,待容暖心一一清点之后,便准备运走。

“小姐,这么多银财,您要如何处置啊?”良辰看着面前整箱整箱的金银珠宝,似乎有些咋舌,早知道小姐是极富有的,却不知,竟富有到如此地步。

只怕一个整个容府加起来,也比不过小姐,也难怪小姐如此的有底气。

她是一早便不打算依附容府,不打算依附容定远的。

“运到城北我新置的宅子去,至于银子,谁又会嫌多,就让它利滚利吧!”说罢,她一拍手,壮子立即从暗中走了出来。

“壮子,你去一趟南边,在那一带大量的购量房产,顺便打听一下平西王世子的近况,有必要的时候,暗中护他周全!”

要打仗自然需要一大笔开销,而钱财来得最快的方法,无非就是一个‘炒’字,只要她略施小计,制造一些风声出来,带动房价和土地的大幅度涨价,到时候,钱赐便会像流水一样进口袋。

再说了,南边富饶,皇帝一定早就盯上了南边的疆土,只不过目前却仍旧忌讳镇南王的余党,因此,才会迟迟没有下手,而千胤玄被派去南边,那些人必定会将千胤玄软禁起来,到时候,在皇帝出手之际,拿来制约朝庭。

皇上的如意算盘打得是响当当的好,但她容暖心却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她既然决定要扶持千胤玄登基,便会与皇帝斗到底。

“是!”壮子领了命,正要退下去,却被良辰喝住了。

“小姐,这是为何啊?南边的土地有什么好的?”这丫头一看便是不舍得壮子离开,说来也是,二人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却又要分离了,只怕二人的心里都不会好受吧。

看穿了她的心思,容暖心忍不住‘噗哧’一笑。

点了点良辰的鼻梁:“傻丫头,短暂的分离,为的是长处的朝夕相处,你要先苦后甜,还是先甜后苦?”

“小姐,奴婢明白了!”良辰面上一红,含羞带怯的看了壮子一眼,便退到了容暖心的身后。

这一夜,容府仍旧是闹得鸡飞狗跳的,只不过是刘管家的儿子居然和王婆的儿子通,奸,被人抓了个正着,闹了大半宿呢。

异日一早,容暖心便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连带着她的所有财物,以及那几个贴身的丫头,都不见了踪影,待容定远回府后,看到的不过是一所空荡荡的院子。

慈宁宫

“太后娘娘,您为何……”茉莉抹着眼泪,十分的不解,不是说找到了小郡主么?为何太后却没有追查下去。

太后呵呵的笑了起来,手指轻点上茉莉的额头,缓缓道:“你莫非是老糊涂了不是,那孩子苦命了一生,便让她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世吧,不要再牵扯到皇家的恩恩怨怨来……”

皇家的人,又有几个会有好下场,胜者王,败者寇。

那九王之尊的位置便只有一个,她……谁也不帮了!

千暮遥领命出发北疆,皇上亲送十里,夹道两旁挤满了围观的百姓,个个嘴里都称讼千暮遥是大齐的功臣,是个亲国亲民的好王爷。

只差没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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