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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大师-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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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关键性的一步,很值得庆贺。
……
李天宝是市里面文化部门的一个小处长,这个年他却过得有些不安心,因为在年前刚刚进行了一场人事变动,他们的原局长被调开了,从京城空降了一个新领导下来,春节过后就上任了。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李天宝在单位里面能力可不算出色,全靠的是他这份八面玲珑的本事和巴结上司的能耐,从这次人事变动一出,他就开始打听这位新领导的喜好,一整个春节都没闲着,不过总算是有点收获。
这不过完春节刚上班,他就敲开了新领导办公室的大门,他是拿着热水壶进去的,先是给领导沏上一杯茶,然后笑眯眯的看着领导。
新领导笑着道:“李处长,你太客气了,倒茶这种事情怎么让你来呢。”
那你也没拦着我啊,当然这种话作为多年的老油条是不会说出口的,李天宝脸上依旧带着亲切的笑容,他道:“钱局,瞧您说的,这种小事谁干谁干不是干呢。”
钱局是一个发胖了中年男人,头顶有些秃了,脸上油光发亮的,他拿出一盒烟从里面拿了一根出来,又往李天宝面前一推,说道:“这是我从北京带来的,你尝尝。”
李天宝赶紧双手拿起香烟,从里面拿出一根来,横放到鼻子上深深一闻,道:“恩~真不愧是京城来的好烟啊,今天是托了钱局的福了,不然我老李那里抽得到这种好烟啊。”
钱局只是笑笑,两个大男人就对坐着吞云吐雾了起来。
兜了几番圈子之后,李天宝笑道:“钱局,这工作重要,私底下的休闲娱乐也很重要啊,不休息好又怎么能把工作做好。”
钱局鼻子里哼哼两声,不置可否。
李天宝继续道:“钱局,我听说您是相声演员出身,是个著名的相声表演的艺术家。”
钱局摆摆手道:“我说过相声不假,艺术家可不敢当。”
李天宝连道:“您太客气了,您太谦虚了。”
“呵呵。”钱局问道:“怎么?李处长想请我听相声。”
李天宝点头道:“是啊,您是大家,想来那些曲艺团的您也听得多了,我们天津有些小剧场里面也有说相声的,您去给他们批评批评指导指导,这也是他们的造化。”
这话说出来,李天宝都佩服自己,送烟送酒那都是不算什么,送面子送满足才是最好的,领导喜欢写字画画的,你就要死皮赖脸非要求一副来,这保证路子对,领导肯定满意。像这种说相声的,你不把他往艺术家那里捧,让他好好摆摆艺术家的风范,你还能怎么办啊?
至于不去专业院团原因也很简单,专业团里面懂的人也多,而且人家独立性强,肯不肯卖面子还是两说,万一人家不乐意还撅你一下,自己马屁不得拍马腿上了啊。这种小剧场就不一样了,生死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上,而且他们都是野路子出身,有人给他们指点还不感恩戴德去啊。
钱局微微有些惊讶:“你们这里民间还有说相声的啊?”
李天宝道:“有啊,就在连城俱乐部就有说相声的,可火了。您今晚要是有空我现在就去安排了,今晚上他们就给您一人表演了。”
钱局摆摆手否决道:“相声哪有给一个人表演了,听相声就是要听那个热闹劲,你可不许乱安排啊。”
李天宝急忙点头道:“嗨,要不说您是大家呢,懂的就是多啊,只是呢,他们这种小剧场都是给那种小市民看的,俗的东西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整改,也是幸好您来了,您到时候多掌掌眼,多批评批评。”
钱局把烟头往烟灰缸里面抿了一下,道:“我在学艺的时候,我的师父就跟我说过相声就是雅俗共赏,只雅不俗不是相声,不过你说这个剧场的相声很俗,我倒是有点兴趣了,倒是想看看有多俗。”
李天宝微笑不止,心里明白这次马屁是拍对路了。
第九十六章 师父
“东子,这是新年的第一场演出,有没有准备好啊。”方文岐对着何向东笑眯眯说道。
何向东回道:“师父您瞧好吧,现在就是让我上台做二十个空手翻都没问题。”
方文岐没好气道:“那你等会跟着你白叔上场翻去啊。”
化着妆的白凤山回头一笑。
何向东却道:“这我可不能随便上啊,这可是我的看家本领啊。”
方文岐笑了,大声道:“你要能看家,那你是个狗啊。”
“哈哈……”后台众人笑作一团,这里永远是这么充满欢乐的。
何向东自己都被逗得笑个不停。
今年的连城俱乐部面貌焕然一新,再没有去年那副快完蛋的死气沉沉的样子,现在剧场很火,大家收入也很不错,精气神自然也就高了。
何向东和方文岐还换上了红色的大褂,看起来很是喜庆,他们挣得也多,过年的时候方文岐没少置办衣服,他说要把这些年亏欠何向东的都给补上。
林正军今天也是一身红色的西装,他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也得准备准备去开场了,今年的第一个节目是东子的,你赶紧准备准备。”
何向东也应了一声,就跟着出去了。
……
说是不要扰民,也不要通知剧场,就随便在人堆里面找一个地方坐一下就好了,但是多年浸淫官场的李天宝哪能那么随意了,他还是买了四张票,就在第一排的沙发座中间,高价票,还有茶水瓜子供应,至于买四张票也是因为坐的舒坦。
开场了,林正军出场主持。
李天宝对身边的钱局说道:“这人就是这个剧场的经理,姓林。”
钱局点点头,没有说话。
林正军自然也瞧见李天宝那两人了,四个座儿坐两人他能看不见么,李天宝他自然是认识的,这人也以前也经常来听相声,还从不买票,不仅如此自己还常常跟人家联络联络感情,林正军都觉得自己贱的慌。
旁边那位中年男子,林正军虽然不认识,但看李天宝那副狗腿子的态度就知道地位低不了了,林正军倒是也没管那么多,看起来对方应该是来听相声的,不是来砸场的就好。
林正军朝李天宝和那个来人点头致意,就开始了今天的开场白,简单几句话,就入题了:“大家花钱也不是来听我老李啰嗦的,下面就让我们剧场相声神童给大伙唱上一段,有请。”
叫好声掌声陡然而起,待得何向东出场的那一刻,叫好声更是响破了天。何向东笑着连连拱手鞠躬致敬。
李天宝低声道:“这小孩是这个剧场里面一个小角儿,很红,很火,观众都喜欢的不行了,他最擅长的就是唱。”
钱局也露出一丝笑意,他也被现场这么热烈的气氛被感染了,看着何向东手上拿着的两块竹板,笑道:“是玉子,这孩子还会唱太平歌词?我都好些年没听到了。”
李天宝脸上笑容更甚,他实在是太佩服自己这一记妙招了,现在看起来真的是对到不能再对了呀。
何向东瞥了台下占着四个座位的那两人,他反正不认识,也就没在意,拿起玉子打了一串花点,道:“接下来,给您诸位唱一段《秦琼观阵》,来个大活儿,您诸位多捧了。”
“隋炀帝无道行事凶,
弑父夺权理不公。
他鸩兄图嫂把伦理丧,
欺娘戏妹把纲常二字一旁扔。
许多的老忠良啊辞了王驾,
一位位退归林下隐蔽身形。
在朝中出了一位宇文化及,
还有那杨素老奸佞……”
何向东这一张嘴,钱局眼前就是一亮,连忙称赞道:“好声,好韵,好角儿啊。”
李天宝也凑过来道:“这孩子唱的还是不错的,当然跟您比起来……”
“别说话。”钱局一挥手打断了李天宝的马屁攻势,他一直盯着台上,头都没往旁边看一下。
李天宝摸了摸鼻子,自讨了个没趣。
“骂了声贼子你叫杨林,
来来来你与秦某我锏对棒,
战不过秦某就不算英雄。
我一言唱不尽这秦琼观阵。”
何向东一拱手,唱道:“我是愿诸位,居家欢乐是福寿康宁。”
唱罢,一鞠躬,下场。
观众掌声热烈,连钱局也是鼓掌连连,他大笑道:“单看这个太平歌词我就知道这是个说相声的好地方了,感谢你李处长带我来这里啊。”
李天宝更是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他道:“嗨,钱局您太客气,这不都是我应该做的么,您要是爱听,我以后常陪您来。”
钱局含笑点头,此时,林正军也出来报幕了,他这一张嘴,钱局就笑不出来了。
“下面请您诸位听相声,《妙峰山》,表演者:方文岐、杨三。”只是这简单的几个字,却让钱局长整个人傻住了,笑容直接僵在脸上,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您怎么了?”李天宝还凑上去问了一句,钱局却像根本没听到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出场门。
很快,人出场了,方文岐打头,他一身红色大褂,笑容满面,抱拳连连向观众致敬。
“师父……”钱局喉头吐出这两个字,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呼吸渐渐粗重起来,整个身子都止不住颤抖了起来。
方文岐只是随意往台下一瞥,却整个人也愣住了,虽然有十几年没见了,但是他又怎么认不出自己手把手养大的那个人呢。
他死死盯着台下,眼睛里面瞬间布满了血丝,嘴唇紧紧抿着,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杨三走在方文岐身后,见方文岐突然变得如此,他赶紧上前两步,问道:“方岐,你怎么了?”
李天宝同样也是如此,关切问道:“钱局,您怎么了?”
钱局“噌”的一下站起来,高呼一声:“师父。”就往台上跑去,双手一撑戏台,就爬了上去,来到了方文岐面前。
方文岐拿起右手颤抖着指着钱局,他嘴唇都发紫了,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面说出那几个字:“钱……国……生……”
随后,眼前一黑,径直向后倒了下去。
杨三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方文岐,没让他摔在地上。突然发生了这种变故,现场顿时哗然起来。
钱局也惊叫道:“师父。”
后台的人也很快冲到台上来了,何向东跑的最快,见到自己师父晕倒了,立刻跪倒抱住了师父,大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杨三还沉浸在之前的震惊中,他一指钱局道:“这人说是你师父的徒弟,然后你师父就晕了。”
何向东哪里还不明白,他豁然转头,眼睛瞬间变红,死死盯着那中年男人。
钱局迟疑道:“我……”
何向东就像被触怒的小狮子一般,瞬间爆发了,大声咆哮道:“滚。”
后台其他人也都跑了过来,林正军急忙指挥人道:“快把方先生送医院,快点。”
几个小伙子立刻七手八脚抬着方文岐走。
钱局愣了一下,便迅速向前迈步,他也想跟上去看。
何向东往前一站,拦住了他,这一刻这个只有几岁大的小孩子像是变得一个极为可怕的野兽一般,眼睛里面露出凶悍的目光,虽然很怪异,但谁也不怀疑这孩子敢拼命的决心。
何向东用手指着钱局的鼻子,用冰冷的声音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这人要是敢向前迈一步,就给我打断他的腿。”
京戏班那些小伙子早就忍很久了,听得这话,全都撸起袖子来,恶狠狠地盯着钱局。
“大胆,你们知道这是谁吗?”李天宝也冲上了戏台。
“闭嘴。”钱局怒斥一声,也没有上前,他的胸腔起伏不定,呼吸很是紊乱,可见他的内心也是很不平静的。
李天宝反倒是愣住了。
何向东又是一指钱局,冷冷看他,然后迅速往后台跑去。
第九十七章 当年事
医院里面,穿白大褂的医生一走出来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我师父没事吧?”
“医生,那老先生还好吧。”
“医生……”
“医生……”
……
那医生被眼前这一群人弄得头晕脑胀的,他摆摆手道:“好了,好了,都把我吵晕了,病人没什么大碍,就是急气攻心晕了过去了,好好休息就没事了,你们要是不放心就在医院多观察几天。”
众人谢过医生之后,就都到病房里面看方文岐了,此时,方文岐还没醒过来,可能是没缓过来,也有可能是不愿意醒过来吧。
何向东蹲在病床前,一把抓住了师父的手,小脸上堆满了担忧的表情。
杨三在一旁宽慰道:“放心吧,医生都说了你师父没事的。”
何向东摇摇头,没有答话,他把师父的手拿起来贴在脸上,正是这张粗糙的大手把他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也是这双大手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还是这双手一直教他本事,好让他有安身立命的能耐。
在何向东眼里,师父从来都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没有事情是他办不到的,就跟神一样的。也是只有这一刻,他才发现那个神其实也是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年纪很大了的老人。
这么些年师父一直在给他遮风挡雨,这个巨人从来没有倒下过,可是今天这个巨人却倒下了,虽然医生说师父没有大碍,可是何向东还是很怕,他是真怕师父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了,何向东从来没有哪一刻有像现在这么恐惧过。
“你还来干什么?”
“走啊。”
“别进去。”
……
门口传来吵闹声,房间内的几人也赶紧跑出去看了,何向东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来了,他把师父的手再塞回到被子里面,起身往外走,眼神很平静也很冷漠。
出了门,他就瞧见了提着一大堆水果礼品的钱国胜,还有与他对峙的剧场里面的演员。
他什么话都没说就是冷冷看着钱国生,一步步朝前走去,就站在众人的最前面,和钱国生离的不超过半臂的距离。
杨三道:“东子,你快到后面去,等会打起来别溅你一身血。”看到自己老伙计变成这副样子,杨三也憋了一肚子火,这可不是什么良善人物,年轻的时候脾气爆的很,现在是年纪大了才有所收敛。
何向东用很冷静的声音说道:“不用了,三叔,这是我们这一门的事情,让我来处理。”
钱国生看着眼前这个小孩,鼻子里面缓缓呼出一口气,眉头皱了皱问道:“你是师父新收的徒弟?”
何向东回道:“你觉得你还配叫师父?”
钱国生面色沉了沉,也不敢和何向东对视,沉默了稍许,他沉声说道:“我就是想看看师父。”
“呵。”何向东嘲讽地笑了笑:“我师父现在躺在这里还没醒来就是拜你所赐,我师父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拜你所赐,还来看?你是嫌害的他还不够吗?”
钱国生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嘴唇颤了颤,最后默默叹了一口气,把礼品都放在地上,缓缓道:“我过些日子再来看师父。”
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何向东上前一脚把那些礼品盒踹地四处乱飞,怒喝道:“拿着你的东西滚啊。”
钱国生的背影僵住了,他紧紧握着拳头,似是想发作,但最终还是松开了,也没说话,就快步离开了。
待得人家离去,剧场那些演员才纷纷夸赞何向东。
“嘿,东子真像个爷们啊。”
“要我说就直接揍他。”
“这什么玩意嘛,谁要他的破东西,就得像东子这样踢。”
……
何向东却没有回话,眉头紧锁,神情也很是凝重。
林正军挥挥手把其他人都赶走了,病房外面就剩何向东,杨三还有他了,白凤山在剧场里面处理后事,没过来。
杨三点了一根烟,又散了一根给林正军,他皱眉道:“这人到底是谁啊,他是方岐的徒弟吗?为什么方岐见到他反应会这么大啊?”
何向东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林正军也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他道:“我倒是知道一点,以前老范倒是跟我唠叨过这里面的事情。”
何向东转头看他,神色严肃道:“告诉我。”
林正军看着这个样子的何向东,有些陌生,微微一愣之后,他点头道:“好,你师父这辈子除你还收了两个徒弟,还有几个口盟的弟子,没正式摆支。”
“刚才来的这个叫钱国生,这是你师父收的第一个徒弟,他也是孤儿,也是像你这样手把手养大的,一直带在身边,你师父也没儿没女是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的,只是后来的事情谁都没有想到。”
“解放后,国家成立了专业的曲艺团,艺人们也都翻了身,都成为人民艺术工作者了,大伙儿的劲头都很高。那个时候你们相声里面有一个相声改进小组,要说新相声文明相声,把老的臭段子脏段子都去除掉。”
“你师父当时也是很积极地在整改,最初都还好,只是到后来越来越不像味了,有些很好的东西都被改掉了,甚至于没过几年很多人都说把老段子一刀切给禁了算了,你师父说了大半辈相声了,相声就是他的命,你让他改相声行,但是让他把传统相声都给扔了,那他哪儿肯啊,一来二去,这也就有了怨气了。”
“还有就是你也知道你们这一脉出身不好,没有什么的好的传承,你师父也是问了百家艺之后才成的角儿,所以他跟很多老艺人都有师生的交情。而那个岁月,很多艺人在旧社会的时候可能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说了一些不恰当的话,后来这成分也就有问题了,专业团体也进不去,还遭受了很多不好的待遇。”
杨三听到这里也是感慨不已,他当初就是因为家庭原因没能进专业团,也没法再卖艺了,就蹬了几十年三轮。当年的是是非非,他自己都说不清到底谁对谁错。
林正军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你师父这人也是,还是跟那些人保持着来往,甚至跟一些问题很严重的艺人问艺学习,这样一来其他同志也就有了意见,包括那时候你师父的领导都跟他谈过好几次话,可你师父不听啊。”
“再加上你师父心又善,常常为那些人打抱不平,也许是被那些人的怨言给沾染了,你师父回到家也说一些不好的话,都是私底下说,可是谁都没想到的是去举报他的就是你师父从小养大的亲徒弟。”
“唉……我可以想象你师父那时候的心是有多受伤的,自己最信任跟儿子一样的徒弟,竟然是背叛他的那个人,唉……团里知道这事也不能不处理吧,当时很多人都在帮你师父求情,其实你师父只要写个认错书,好好悔过也就没什么大事的。”
“可是你师父倔啊,就没见过像这么倔的人,你师父愣是不肯认错,还直接退出来了,自己在家就什么都不管了,更是肆无忌惮的和那些人来往,嘴上也没个把门。而那个钱国生却顶了你师父的位子了,还得到嘉奖,呵呵……”
“再后来,就到乱了起来的时候了,你师父也因为过去的那些原因,第一批就被斗倒下放了,吃尽了苦头啊,再后来到处都乱,就没有你师父的消息了,你师叔老范也就跟我说了这么多。”
何向东紧紧抿着嘴,什么都没说。
……
晚上,钱家。
钱国生点着一支烟,看着窗户外的点点灯火,烟雾笼罩了他的面色,但依稀可以看出来他迷离的目光。
后面走来一个女人,把衣服披在钱国生身上,轻声说道:“老钱,你怎么了。”
钱国生狠狠嘬了一口烟,从鼻子里面喷了出来,却有些呛,他狠狠咳嗽了两下,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待得好受一点,他才沉声缓缓道:“我见着师父了。”
那中年女人也很吃惊,长大了嘴,问道:“师父在天津?”她也认识方文岐,当初她和钱国生就是方文岐撮合的,也是他给他们办的婚礼。
钱国生点点头,又狠狠抽了一根烟,神情很是落寞。
“那……”中年女人欲言又止道:“那……师父……还好吗?”
“师父不好,而我却是越来越好了。”钱国生盯着手上的烟头,自嘲地笑了笑,突然一把攥住了,烫红的烟头在他手掌的肉心发出一声轻微的“滋”声,手掌颤抖,臭味飘起。
两行清泪顺着钱国生脸上流下。
第九十八章 我想骂人
到了第二日中午的时候,方文岐终于醒来了,但他的精神很不好,只是说了几句话,随便吃了一点流食就又沉沉睡去了,睡得很沉,像是要把这辈子没睡够的觉都给补足了。
过了没多久,林正军也来了,他轻声道:“剧场下午的场子就让京剧班先顶上,只是晚上,这……”
杨三说道:“晚上我去吧,我说两个单口,让东子在这里陪着他师父吧。”
林正军点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何向东从方文岐床位旁站起来,对二人说道:“没事,晚上的场子我会去的,从小我师父就跟我说戏比天大,这是我们答应观众的,那就一定要做到。”
林正军和杨三都欣慰点头,林正军道:“东子,你放心去吧,我等会把你婶子叫来照看你师父,等你散了场再过来。”
何向东感谢道:“谢谢你,林叔。”
林正军也是默默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对他师父的那份孝顺之情让他们这些大人都看的动容不已,从方文岐晕了之后,这孩子就一直在病床前没离开过,晚上睡觉也是趴在床边上稍稍眯一会儿,还常醒过来看看他师父怎么样,不说这还是一个孩子,就是大人也做不到。
他们也劝过让何向东去休息休息,他们来换班,可是这孩子就是怎么都不肯,他们也拗不过他就只能这样了。晚上又还要登台演出,林正军是真的有点担心这孩子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下午的时候,何向东在靠椅上面稍稍睡了一下,养养精神,可是他却怎么都睡不着,眼睛里面时不时闪过愤怒的光芒。
傍晚,林正军的妻子就过来了,何向东跟她说了几句,就赶紧去了剧场,到了之后,他就一个人坐在角落话也不说,很是沉默,其他人来来往往忙碌着,都知道这孩子心情不好,也没有来烦他。
临快上场的时候,杨三找到了何向东,说道:“东子,这都快上场了,等会咱爷俩使什么活儿啊。”
他们三个说相声的以前对过不少活,现在随便拿出一个来就能直接上台说的,都不用准备,熟的很。
何向东抬头看着杨三,沉声说道:“三叔,我想骂人。”
“啊?”杨三有些错愕。
今晚来的观众依旧不少,坐的满满当当的,不过昨晚的事情多多少少产生了点影响,至少今晚没有卖出加票去。
何向东和杨三出了场,观众依旧给予了热烈的掌声。
何向东也换上了满面笑容和观众打招呼,你是做喜剧这一行的,不管你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但你只要站上了台就不能把不好的情绪传给观众,哭丧着脸可不行,这是艺德。
两人冲观众鞠躬,观众反响很热烈。
待得稍稍安静下来一点,何向东才道:“上到台来,先给观众朋友道个歉,昨晚发生一个小小的事故,没演出成功,后来都给大家退票钱了吧。”
“退了。”
“退了。”
“没有。”
反正也是有瞎喊的。
何向东又问道:“有没退了的吗?”
底下有人大喊:“我没退。”
何向东一指门口,道:“来,快出去,没退钱不得观看。”
观众都被逗笑了。
杨三也没好气道:“这像话嘛,没退钱还让人家出去啊,我都没听说过。”
何向东笑笑道:“这都是跟观众朋友们开个玩笑,昨晚没让您诸位听成,现在我们再给您补上,好好说一场。”
“这话对。”
何向东继续道:“可能有观众朋友们会问了,昨晚到底什么情况呢,这我们也得给您诸位一个交代,不能让您白跑一趟吧。”
“是得解释解释。”
何向东道:“您诸位别看我师父这人高马大的,其实胆子特别小,昨晚是被那人给吓晕过去了。”
杨三惊讶道:“这人有被吓晕的嘛?”
何向东理所当然道:“当然有了,主要还是那人长得太难看。”
“有多难看。”
何向东道:“估计是出生的时候,把他给扔了,然后把胎盘给养大了。”
“啊?”
何向东一摊手道:“要不然怎么一点人模样都没有呢。”
观众听得是又惊又乐啊,这几位嘴上可够损的啊,以前他们也经常互开玩笑,但从来没这么狠过啊。
杨三道:“那他这么难看,这都随他爸还是随他妈啊,哪有人有那么难看啊?”
何向东道:“谁告诉你他随的是人了啊,人家随的是狗。”
杨三拉住了他,拦着道:“你可胡说啊,哪有人随狗的啊?”
何向东反问道:“那你得问他妈呀,他妈跟狗的事情我哪儿知道啊?”
杨三惊道:“啊?他爸让狗给带绿帽子了啊?”
“哗。”观众群都炸了,这年头谁听过这么劲爆的骂人方式啊,有人觉得新奇,有些人觉得有些过了。
何向东自然也瞧见观众的反映了,他解释道:“昨晚上有耳尖的观众想必都听到了,那人上台来叫的是师父。”
台下不少观众点他,剧场的戏台和观众席离的很近,昨晚上的事情很多人都听到看到了。
何向东继续道:“那人是我师父以前的徒弟。徒弟有很多种,有像我这种被师父从小当儿子一样养大的,叫儿徒。还有就是带艺投师跟着我师父学几年本事再给我师父效力几年的,这叫学徒。还有一种像昨晚冲上来的那人,这种叫孽徒,就是恨我师父不死的那种人。”
观众也都吃了一惊。
杨三也搭茬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何向东一想起来就愤怒不已:“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师父在几十年前就是响当当的大角儿,在曲艺团也是有一号的人物,要不是这个王八蛋,我师父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诸位你们可能不知道啊,就在几个月前我跟我师父还在农村大马路上卖艺,有一顿没一顿的,我师父都六十多了,多少人都退休养老了,可我师父还是饥一顿饱一顿地苦熬着,有病没钱医,全靠赌命硬,谁害的,就是那个王八蛋。昨晚我师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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