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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大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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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向东轻笑一声,故意看着封九山朗声说道:“你要帮场就好好说啊,把我们观众恶心跑了我可跟你没完啊。”

    听到这话,杨三顿时就憋着坏笑了,轻声对方文岐说道:“东子太坏了。”方文岐也没好气的轻哼一笑,脸上都是戏谑的笑意。

    果然,何向东话音刚落,还没等封九山开口,观众就暴动了。

    “下去,谁他妈要听你的啊?”

    “滚蛋。”

    “浪费老子半天时间,还要说书,说个屁啊,滚蛋。”

    “退票。”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退票,结果全场齐声高呼退票,那气势,震惊山河。

    封九山的脸当时“刷”的一下就白了,他哪儿见过这场景啊。

    何向东倒是淡定的很,他们说相声的观众就没有不起哄的,就拿喊退票来说,一晚上他们不喊个几十次,他自己都睡不着觉。

    何向东看着封九山,责问道:“你说这怎么办?”

    封九山羞臊的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还从来没被观众这样轰过呢,脸上涨红,也不敢再待下去了,从兜里拿出所有的钱往桌子上一方,抱拳说了声:“抱歉。”就赶紧跑了。

    杨明子也是如此,拿出兜里的钱一句话不说,捂着脸就跑了。

    “吁……”观众嘘声再起。

    风华的人就剩老板刘风华一个人了,他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都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自己人就都跑光了。

    林正军笑笑,戏谑道:“哟,刘大老板,您买了票了就继续听相声呗,我们连城的服务可周到了。”

    “你……”刘风华用手指指着林正军的鼻子,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见事已不可为,一甩袖子便愤而离去了。

    林正军还在后面喊:“有空常来玩啊。”

    听到这话,刘风华被气的在门槛上磕绊了一下,差点没摔倒了。

    “活该。”林正军暗骂一声。

    这场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何向东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回头看着师父,想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方文岐对他点点头,意思是这场书就由他说了,毕竟他前面自己说了杨三是帮他暖场的,这总不能打自己的脸吧。

    很快台上的人就都下去了。

    何向东在台上向观众致歉,稍微解释了一下前面发生的事情,观众也很大度地表示了谅解。

    然后何向东这小模样就坐在椅子上,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一次说书,三国的第一回,幸好张阔如教过他一点,他算是知道一些,不至于在台上露了怯。

    杨三和方文岐也没走远,就在进场门那里看着,方文岐是越看越惊,这何向东虽然说得不怎么样,但是这架势套路的确不跟他们俩一样的。

    “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学的评书。”方文岐大惑不解。

    杨三称赞道:“你还别说啊,东子这三国说得倒是有那么点架势啊。”

    “恩。”方文岐心不在焉地应道。

    杨三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今天要不是东子,我这张老脸可就丢尽了,你说现在怎么还有人拿那种老规矩说事啊,唉,真是的。”

    方文岐抬起头,皱眉说道:“你说东子是什么时候拜的张阔如?”

    “……”杨三一阵无语,敢情自己的唠叨对方一句也没听到。

    旧社会各行各业都有行规,没有师承门户是不能入这一行的,也是不允许从事这一行,否则是会被同行打压排斥的,不说艺术类的,就连剃头匠也是如此,你没有师承门户,同行来盘道的时候,就会把你的剃头挑子拿走,让你无法再做生意了,所以盘道也叫携家伙。

    当然了,用我们现在的眼光来看,这种行规就太野蛮了,也违法了自由竞争和劳动自由的原则,所以被时代抛弃了也很正常。

    但是凡是有利必有弊,这种行规也不是一点优点都没有的,首先一点你拜师入了这一行的家谱了,也就变成自己人了,会得到很多便利的。

    拿相声来说,你拜师了入了相声家谱了,你以后到外地卖艺,临时遇到情况,生病了或者怎么样了,你可以去当地找说相声的同行,报上师承门户,发现是同门中人,他们就会帮助你的。

    那时候经常是会有大辈组织自己和徒弟们,开始表演挣钱,把挣来的钱都给落了难的同门,这叫义务戏,尽管他们从来都没见过,以前也没有交情,但还是会这么做,这是规矩。

    还有就是你到别家的园子剧场想要搭班表演,就算你本事不行,人家不收你,也会给你盘缠让你离开的,这都是有门有户的艺人的待遇。

    在以前虽然行规很重,但人情味也是很浓的。

第九十二章 牵挂

    当晚演出结束,何向东耷拉着脑袋跟着师父回家,他走在后台,一句话也没敢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到了家之后,方文岐找了条椅子坐了下来,端起一个搪瓷捏的大铁罐子咕咚咚喝了好几口凉水,放下杯子,看着自己那已经有些惴惴不安的徒弟。

    何向东有些畏惧地抬头看了师父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了头,跪了下来,认错道:“对不起,师父,我错了。”

    方文岐默默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徒弟的行为他也是有些不悦的,他倒不是不愿意东子拜评书师父,但这种大事好歹也要跟自己说一声吧。

    “起来吧。”方文岐说了一句。

    何向东却不为所动,依旧是跪在地上。

    方文岐看看他,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拜的张先生?”

    何向东摇头道:“我没有拜他为师。”

    “什么?”方文岐惊叫一声:“你前面都是说谎的?”

    这问题可严重了,师父那里有乱认的啊,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了,东子这辈子就再也不要在艺界混了。方文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远比之前来的严重的多,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这么乱来。

    当下他也不再含糊,厉声喝道:“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向东身子一颤,马上低声说起了当初的事情,从一开始他和小胖子去饭店吃饭开始说起,说到打赌,捣乱,还有张阔如要收他为徒,他拒绝了,但还是跟着人家学习的事情。

    方文岐也是听得惊奇不已,他都没想到才这么点日子,自己这小徒弟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从一开始他听到张阔如的确就在剧场附近,他才松了一口气,因为张先生离开艺界已经很久了,生死不知,他最怕的就是张先生已经千古了,而自己徒弟还打着人家的旗号骗人,这要是被评书一门知道了那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大仇啊。

    人还在就好,方文岐甚至想了豁出自己这张老脸去,怎么着也得让张先生收下这孩子,绝不能让东子的艺人之路就断在这里了。

    待得听到张阔如欲要收徒,东子却拒绝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很激动和感慨的。张阔如那一脉跟他不一样,人家是师出名门,辈辈大角儿传下来的,东子拜入人家门下,以后的路会走的很顺畅。

    而自己这一脉,说是野路子出身也未尝不可,他和他师父当年也是自学为主,没门没户的,后来也是拜了一位混不下去改行做生意的寿字辈的前辈为师,其实那位前辈年纪比方文岐的师父还要小很多,可还是拜了人家为师,就为了个门户出身。

    那位爷自己都混不下去了,又哪里有能力教方文岐师徒呢,包括方文岐的师父其实也是没有什么大本事的,一直也没有成角儿。

    就是方文岐自己也是问了百家艺,吃了无数苦头,才终于成名立腕了,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几年他就被曲艺团开革了,后来更是销声匿迹几十年,当年除了他的那些老伙计还有谁知道他啊。

    就像现在东子出去报家门,报出方文岐几个字,又有几个人愿意卖这个面子啊。艺界是这样的,你拜得名师或者是名门之后,你会好混很多,别人想要难为你害你就会好好掂量掂量你身后的靠山,而小门小户的出身别人就没那么多顾忌的了,方文岐当年就在这上面吃了不少亏,估计自己徒弟以后也讨不了好。

    “唉……”方文岐走过去扶起了何向东,他的目光闪烁着慈祥的光芒,明明都是自己手把手养大的孩子,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他道:“孩子,洗洗就去睡吧,明天去张先生家拜访。”

    “啊……”何向东抬头错愕地看着师父。

    ……

    第二日,方文岐买了一点礼物,带着何向东就去张阔如家中拜访了。

    面对这师徒的来访,张阔如也略略有些惊讶,方文岐也不敢怠慢,对人家颇为尊敬,如果要论起来,张阔如的辈分还要在他之上。

    两人没寒暄几句就把何向东给赶出去了,两个老头在房间里面聊了很久,何向东就在院子里面也没跑远。

    他听到从房间里面传出来的阵阵笑声,想必这两人相谈也是甚欢的吧,何向东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一只手支着脑袋,静静等着。

    快到中午饭点的时候,方文岐带着何向东告辞了,张阔如亲自出门相送,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待到出了张家门口,方文岐的第一句话便是:“东子,你回去准备准备,明天拜师。”

    “啊?”何向东一惊。

    方文岐摸摸何向东的小脑袋,说道:“张先生的评书功夫很深,是一个很好的大角儿,这是你的造化,你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何向东低着头迟疑道:“可是……可是……我不想拜他为师。”

    方文岐皱眉问道:“为什么啊?”

    何向东低声道:“我不想拜别人为师,在我心里师父就只有您一个。”

    方文岐欣慰地笑了笑,摸着何向东的小脑袋说道:“你有这份心师父很开心,但是呢,咱们说相声的拜评书师父是很正常的,就算你今天不拜,以后遇到合适的评书门人我也会让你拜人家为师的。”

    “师父不会在意这个的,以后遇到合适的大鼓师父,戏曲师父,或者其他行当的角儿,你要拜师,师父也不会阻拦你的,反而会很开心。”

    “为什么啊?”何向东抬头,不解问道。

    方文岐微微笑道:“因为这些都是对你未来有很大帮助的东西啊,我们这些老艺术行当其实还是保留了一点江湖气下来的,到现在一些老规矩又慢慢浮现出来了,你要是不拜师,人家是不会把真本事传给你的,你能多学一些都是你自己的造化,以后在相声这条路上的发展和前途也会好一些。你能好好的,师父也就放心了。”

    何向东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他转身抱住了这位从小就把自己养大的师父,哽咽说道:“您永远都是我的师父,永远都是……”

    方文岐也抱住了这个小徒弟,眼角有泪花在闪烁,这孩子又何尝不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牵挂呢。

第九十三章 拜师

    到第二日早上,何向东和方文岐都早早的起来了,两师徒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传统中式大褂,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准备上门拜师。

    其实在之前那些年是不提倡拜师的,认为这是搞个人山头主义,但是到了八十年代就又慢慢兴盛起来了,不过为了追赶潮流都是穿着一声西装,也不搞拜祖拜宗,也没有引保代三位老师,就是鞠几个躬,向同行宣布一下就好了。但是昨天方文岐和张阔如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按照传统的老规矩行拜师礼。

    传统的师徒关系跟新型的师徒最大的区别就是其中的关系的亲密程度,正所谓师徒如父子,跟真正的父子是没有两样的,你离的近的,每月初一十五这是必须要上门拜访的,就算是离的远的,三节两寿必不可缺,三节是五月节八月节和春节,两寿是师父过生日师娘过生日,这都是要上门祝贺的。还有就是师父年纪大了,你是负有给师父养老送终的义务的,你想想这跟亲儿子还有什么区别。

    拜师礼也有时代的色彩,在旧社会是按照老规矩的,刚解放之后那一段时间还是允许拜师的,不过一般写的不是门生贴,而是单位组织出面写的介绍信,信上面还要写“为社会主义服务,为人民服务”,也不会再有下跪等封建色彩了,非常有那个时代的特色。

    再到后来就慢慢不允许不提倡拜师了,到了八十年代之后拜师又慢慢兴盛起来,但是这个时代的拜师却又有不同了,既没有传统的老规矩,也没有刚解放后那个鲜明的时代色彩。

    而且随着经济发展人心浮躁,从八十年代开始师徒关系逐渐扭曲了,拜师变成了拜门,谁名气大上的电视节目多就拜谁,谁的后台强关系广就拜谁,也不是冲着人家的艺术水平去的,所以那个时代开始很多人都是拜师不学艺,很多师父也没有本事能教你。

    到了张家门口的时候,何向东一眼就瞧见了门口站着一人,也不是外人,是他们剧场里面京戏班的一个小演员,这货穿着端端正正的,正站在门口呢。

    何向东走过去,喊了一声:“大黄,你怎么在门口啊?”

    那人抬头看天一脸无语,这什么破名字,还偏偏给自己安排了一个看门的活儿,他无语道:“东子,你快进去吧。”

    然后又对方文岐说:“方先生,今日是评书门前辈张阔如先生收徒仪式,不知先生可有请帖?”

    何向东听得一愣,怎么还有请帖这种东西啊?

    方文岐倒是不慌,他今天是被邀请来观礼的客人,理应有请帖的,他从大褂的内袋里面拿出一张请帖,上面还有一个封套,封套上面还有字。

    何向东伸头看了一下,发现上面写着:定于11月3日上字10时,为小徒何向东拜师入门之期,敬治茶茗,恭请台驾光临,张阔如率徒何向东同拜,席在张家府中恭候。

    拜师仪式也叫摆支,入门的时候摆一次,出师的时候还要摆一次,这叫双摆支。宴席一般是在饭店的,由徒弟出钱办上几桌,不过今天一切从简,就在张阔如家里摆桌了,不过菜钱酒钱都是何向东他们出的。

    进入门后,发现在忙活的人还真的不少,全都是他们剧场那些个年轻的小演员,还有他们的家里的妇女,全都是帮着洗菜摘菜,切菜剁肉。

    今天是张清丰掌勺,他今天倒是很兴奋就像个大将军似的指挥这个指挥那个,手上拿着一把烧菜的大勺到处乱跑。

    何向东看着乱糟糟的院子,虽然今天这些人都是在为他忙活,他还是觉得脑袋有点懵,没有反应过来。

    再到大厅里面,他发现今天的大厅也重新布置过了,上首位置摆着一张太师椅,在旁边竖着依次摆了三张椅子。

    在最前方还放着一张供桌,内设神位,正当中的是祖师爷周庄公的神像,旁边还有张阔如这一脉的师爷师祖的牌位,还设立了红纸包袱,这上面写着的是已故的评书界的老前辈,也就是本门已故的长辈人名。

    九点多的时候人就都到齐了,今天的引保代老师都不是外人,引师白凤山,这是为师徒引见认识的人;保师杨三,这是保证徒弟好好学艺,师徒好好授艺的人;代师方文岐,在最初代师的职责就是代写门生贴的人,因为在旧社会艺人大多幼儿失学,文盲居多,写不了门生贴只能找人代写了,再到后来代师的职责就慢慢演变成了,当师父没有功夫的时候,代师可以代替师父教导你,你有问题不懂的地方也可以请教代师,所以代师和徒弟的关系是很近的。

    稍过一段时间,代师方文岐就手执毛笔开始代写门生贴了,这门生贴也叫关书,方文岐笔力老道,雄浑的大字跃然纸上。

    “尝闻之宣圣曰: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悔焉。又是推之,凡人之伎俩,或文或武或农工或商贾或陶冶,未有不先投师授业而后有成者。虽古之名儒大贤,亦上遵此训。今人欲入学校读书求学者,亦先具志愿书,贽敬修金,行礼敬师。非有他求,实本于古也。况行游艺,素手求财,更当投师访友,纳贽立书为证。”

    “今有何向东,系天津人,年九岁,经人介绍,情愿投在张阔如先生门下为徒,学演评词为业,以谋衣食。今于1984年11月3日,何向东在祖师驾前焚香叩禀。自入门后,倘有负心,无所为凭,特立关书,永远存照。具书弟子何向东,师父赐名何增东,介绍人方文岐,立书人何向东。”

    关书写好之后,张阔如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引保代三位老师也是如此,最后是何向东在最边角属了名字。

    张阔如看着何向东小小的模样,感慨地长叹一口气,又想起那些日子和这个小孩斗法的趣事,真是个淘气的孩子啊,可是又能如何呢,自己不就是喜欢淘气的孩子呢,也是幸好今生师徒缘分未尽啊,自己这一脉总算不曾绝后。

    准备工作结束,拜师礼正式开始。

第九十四章 礼物

    今天主持的人是林正军,他是干惯了这个的。按照以前的老规矩是要请一位德高望重的本门前辈来主持的,只不过因为何向东的乱来就一切从快从简了。

    张阔如连自己同门的师兄弟前辈都没有邀请,也没有大操大办,就简单点把徒弟收下来就是了,他一直隐居于此也不想被人打扰。

    仪式正式开始,最开始是祭拜祖师爷和本门的已经故去的长辈,张阔如在前,何向东在后,两人焚香祷告,执香跪拜。其余人都是站着在一旁观礼,因为今天评书一门也只有这两人,所以跪拜祖师爷只有他们两人了。

    祭拜结束,张阔如在上首的太师椅上端正做好。何向东退到门口,头顶门生贴迈步而进,在张阔如面前跪倒在地,行三跪九叩拜师礼。

    张阔如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着何向东说道:“我张阔如七岁学艺,十八岁登台献艺,十九岁成角,辗转江湖数十载,在业界也算小有薄名,也有几手秘传不世出的道口活,不弱评书一门任何一脉的传承。东子,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别的,就是想让你知道拜我为师并不会辱没了你。”

    何向东抬头看了张阔如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了头。

    旁边几人看的也暗自点头,尤其是方文岐他对张阔如的名声也是非常熟悉的,这位的评书功夫又岂是简单的了的。

    不说别的,就说在50年代那时候不让说一些老玩意了,一定要说体现新时代的东西,很多艺人都被逼的没辙了,他们学的就是老玩意,新的东西根本弄不来。

    但是张阔如却不一样,他把苏联的名作《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战争与和平》这些作品改编成了评书,就在北京的各所大学里面说书,当时可谓是轰动一时,许多大学教授带着笔记本跨越半个北京城就为听他的一段评书,风头一时无两。

    张阔如继续道:“今日你拜在我张家门下,望你日后勤加学演评词艺术,师父现赐你艺名何增东,是我评书一门第十代传人,入我评书门家谱,为我张氏一枝。我这一生只收了三个弟子,你是我这辈子收的最后一个,从此我张氏一脉山门永不再开。”

    话音刚落,张阔如接过何向东顶在头顶的门生贴,认真折好放置在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檀木盒子中。

    何向东再拜。

    方文岐也老怀大慰,看来这张先生对东子还是很看重的,这都收了关门弟子了。艺人的徒弟有两个地位是比较高的,一个是开山门收的第一个徒弟,叫做开山大弟子,本门的大师兄;还有一个就是本门最后一个弟子,收完最后一个就不收了,这叫关门弟子。关门弟子不是关起门来教的弟子,那叫入室弟子。

    张阔如回身扶起了何向东,脸上满是慈爱欣慰的笑容。

    林正军这时也道:“好了,下面就是师徒互赠礼物的环节了,东子,你给你的评书门师父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何向东赶紧走到房间旁边,他进门的时候就把礼物放在房间边角了,是一个精美的盒子。

    方文岐也好奇看过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里面放的是什么,何向东也只是跟他说他会自己准备的,然后就这样拎过来了。

    张阔如笑眯眯看着自己刚收的小徒弟,不管是什么礼物,都是孩子的一番心意,他都是开心的。

    “这都是我自己弄得。”说着,何向东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

    张阔如也含笑点头,可能是一副画,或者是一封信,且不说有多精美,但孩子自己弄得肯定比买的更有价值。

    何向东摊开了那张纸,上面写满了字,张阔如笑了笑,果然是一封信,可是当何向东一说话他就笑不出来。

    何向东笑嘻嘻道:“师父,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不是说有本事的人在你店里可以免费吃嘛,你后来也承认了我是有本事的嘛,我这不写了一张协议嘛,免费白吃证,您留一份就好了。”

    张阔如脸色当时十分精彩。

    “噗。”杨三没绷住,笑了出来。

    “咳咳……”白凤山憋笑憋出了内伤。

    林正军紧紧捂着嘴,就怕自己发出声来。

    方文岐也是无语抬头看天,他算是服了自己这小徒弟了,居然弄出一张白吃证来,换个名字不行嘛。

    张阔如在哭笑不得之中,收下了这份很有意义的礼物。

    他赠给何向东的一把折扇和一块醒木,也装在盒子里面,何向东刚一打开,杨三就咦了一声,他道:“这可是个老物件啊,好像有些年头了。”

    张阔如笑道:“这是双厚坪先生用了几十年的老玩意了,算不上什么古董,也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材料,但是对评书门人也算是个念想吧。”

    何向东还小不懂这其中的门道,方文岐和杨三却是大吃一惊,这可是双厚坪先生留下来的东西,那在评书一门里面算是极为珍贵的了,除了评书门那没见过的龙票,最值得纪念的就是四大祖师留下来的老玩意了。

    评书门有四大祖师之说,除了柳敬亭和王鸿兴是开山老祖,还有一位是创作三侠五义的石玉昆,最后一位便就是活跃在民国时期的大师双厚坪,这位可是继往开来的一位神人啊,在评书门的地位极高。

    张阔如能把这种礼物相赠于刚入门的何向东,可见他对这孩子是有么的看重啊。

    拜师礼结束,接下来就是宴席了,今天也摆了好几桌,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张阔如笑声不绝,老怀大慰。张清丰在一旁也看的很感慨,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父亲这么开心。

    ……

    从这一天开始,何向东就开始忙碌起来了,他上午学相声,下午学评书,晚上在台上表演,下午场的表演方文岐给他推了。

    艺人学艺是这样的,你是要表演给观众看的,闭门造车就算修炼一百年也成才不了,但是基本功不扎实在台上也是等着挨轰的料,所以他是一定要在台上台下不断锻炼才有可能成才的。

第九十五章 我请您听相声

    从这一天开始,何向东就开始了家里,张阔如家,剧院三点一线的跑,忙碌且充实着,通过场下学艺,场上卖艺,何向东的技艺增长的很快,他的两个师父都很满意。

    时光就在平淡中不紧不慢地过着,很快就到了春节,这一年的春节何向东是在天津城里过的,他和师父在租来的那个小房子,到了过年的时候,房东大爷被他儿子接走了,就剩他们爷俩了。

    方文岐想着杨三也是个孤寡老人,就把他也叫来了,爷仨一块包饺子过年。白天的时候,何向东还拿着礼物去张阔如家里拜年,三节两寿的礼是不能废的,张阔如也很开心,给何向东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何向东还不满足,死皮赖脸非要让张清丰也给他压岁钱,张清丰逼的没辙了也只能意思一下,他是欲哭无泪,饭馆挣的钱都在他老爹那里,平时他也就是拿个零花钱,何向东在剧场里面的开份儿钱比他挣得多多了,还问他要钱,讲不讲理啊,自己老爹要非帮着他新收的小徒弟,到底谁是亲生的啊?

    张清丰很郁闷。

    何向东倒是没管那么多,喜滋滋地收下了两个红包,又从张阔如家里拿了不少年货回去,包括各种小吃干果,腊肉干菜,还有两块从南方运来的巧克力,上面有英文字,他也看不懂,但看起来应该是很好吃的那种。

    他去张家的时候只是提着一盒东西,回去的时候大包小包差点没他这个还没发育的小个子给压坏了。

    春节的另外一个收获就是他收到了田佳妮的拜年信,在信里面他知道了田佳妮听了他的话,真的往那个叫小峰的男同学的饭盒里面丢蚯蚓,据说那孩子是吃了一半的时候才发现的。

    都吓哭了,连续吐了好几天没来上课,田佳妮表示有点担心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何向东倒是为自己的经验能帮上田佳妮而开心。

    小胖子石磊那边一切正常,班里的劳动委员位置稳如泰山,他营养好身强力壮的劳动委员他不干谁干啊。据说在期末大扫除的他一个人就包了两座厕所,是那种老式的厕所,不像后世的抽水马桶很干净,那时候老厕所永远是堆积满满的。

    到了年底了,要打扫干净就要用一根树杆子把那些黑化了的黄金给推下去,然后再用水冲干净,劳动委员石磊小朋友一个人拿着一根大树杆子,捅了整整两个厕所,几十个坑位,男女生的他全包了,就为这他还被评为了劳动积极分子,回家的时候是捧着奖状回去的,据说他老爸还奖励他五块钱了。

    何向东对能认识这么勤劳的小伙伴表示很欣慰,特地写了一封信跟他说了屎壳郎和推粪球的故事,希望他一切都好吧。

    85年的春晚是直播春晚的第三个年头了,这时候传统艺术还是在春晚上占着大流的,有五个戏曲节目,京豫越粤,还有杂技演出,也有两个相声节目,一个泰斗马三立先生的,还有一个姜昆和李金宝的。

    当然小品再一次登上了春晚,依旧是陈佩斯和朱时茂的小品,拍电影,这一年的小品比上一年的成熟了很多,方文岐一直守在电视机前看,当看到这个小品的时候,何向东发现自己师父脸上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85年春晚是第一次从室内演播室走出到室外的工人体育馆,因为各种设备准备不足,演出十分尴尬,状况很多,播出之后央视受到了许多批评的来信,以至于在节目播出后的第11天,在新闻联播上郑重向全国观众道歉。

    反观多年以后的16年春晚,依旧是恶评如潮,不过这一次的总导演却说“观众对我们节目的意见,好的意见我们可以吸收,不好的意见我们可以置之不理,心态最重要。”这也直接表明了央视在为人处世和待人接物上迈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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