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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流-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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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他便打趣道:“怎么,这几日你这么忙,怎么还有时间回来看看哪?”

张易之之所以这么问,倒也不完全是取笑刘符度的意思,更多的却是刺激一下刘思礼,摸清楚他的心意的意思。

刘符度偷眼瞥了自己的父亲一眼,见他面色平静,没有任何发作的前兆,不免又惊又喜,遂笑道:“五郎说哪里话,我这几日时时都想回来看看,只是怕——”

“哦,那你今天怎么又回来了呢,难道就不怕——”张易之笑着看了刘思礼一眼。

刘符度道:“因为听说五郎明天要去剿匪,我觉得自己年纪轻轻的,跟在五郎身边也没有帮到你什么忙,实在过意不去,这次愿附五郎骥尾,为五郎的剿匪大计出一份力。”

刘思礼一听,顿时变色,冷哼一声,道:“我看你报答五郎的恩情是假,为那妇人的前夫报仇是真的吧?”

张易之听得一愕。他没有想到,刘思礼似乎根本没有关心过有关刘胡氏母子的任何情况,对他们二人的往事却已经是了然于胸。看起来,这厮对自己的儿子,也远远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淡漠啊。

刘符度也是一愕,随即便讪讪地说道:“观风山贼人为祸一方,受害的百姓不可胜数,我自然也——”

“逆子,真是逆子!”刘思礼倒是没有拍案而起,只是低声喃喃地说道:“没出息的逆子!你喜欢一个带个拖油瓶的寡妇也就罢了,还要为了她的前夫去拼命,你简直,简直——”

张易之看见刘思礼又有了发飙的迹象,连忙向林秀使个眼色。林秀会意,和张易之一起,缓缓地退了出来。

两个人刚走出院子,里面咆哮之声顿起,就像猛然挂起的一阵狂风一样。两人都是头皮发麻,相视一眼,各各摇头不已。

两个人在外面听了一阵,只听见刘思礼近乎疯狂的咆哮,却没有听见刘符度任何回应,甚至连轻轻的辩解都没有一句,大感无趣,都没心没肺地走开了,任由那两父子在里面折腾。

两个人又向前走了一阵,蓦然看见前面倒是出了一点热闹。原来,远处正有两个人相互追逐着,向这边跑来。

张易之大奇,走上前去,便认出那个跑在前面的,是张宝,而追在后面的,是——

那不是——姜山吗?

“五郎!”正在张易之认出姜山走神之际,张宝已经来到了他的近前,喘着气喊了一声。

“怎么回事?”张易之沉声问道,眼睛不由得眯了一下。既然他已经放手了,没有因为对方弄走小月,就上门去纠缠。也没有因为曾经救过他姜山两个女儿的性命,就自以为是,向姜家狮子大开口,那么他也不希望姜家反而欺上门来。

张宝正要开口,却见前面的姜山人影一闪,已经到了近前,一把拉住张易之,道:“不要废话了,随我走!”

张易之对他的这种态度极为不满。虽然这屋子是租了他们姜家的,张易之却付出了足够的租金。也就是说,这里暂时是张家,姜山这样丝毫不顾礼节地闯进来,就属于私闯民宅。一个人私闯民宅,还以这样的态度说话,张易之自然难以感觉舒服。

“我凭什么跟你走!”张易之轻轻一甩,将姜山的手甩开。

“你——”姜山七窍生烟,嘴巴里已经无法清晰地吐出一句话来。

“小,小月,小月出事了!”他蓦然闭上眼睛,一口气喊道。

张易之只听见自己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霎时间,他感觉浑身都是凉飕飕的,天地间仿佛都在这一刻沉寂了下来。

原来,那日一家三口的筵席之上,姜山逼着小月在张易之和他们夫妻之间选一个,小月最终选择了父母。

欣慰之余,姜山夫妇也有一种莫名的忧虑。他们也知道,正在豆蔻年华的女儿正沉浸在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之中,并不是轻易能忘却的。当下,他们便拿出十二分的小心笼罩着女儿。

而小月的表现也十分的好,虽然略有伤悲,总体上来说,却是欢欣多于伤悲。而且,随着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真切。这一切,看在姜氏夫妇的眼中,自然是极为欣慰。

小月道了姜家之后,崔氏一直和女儿睡在一起。这一日,小月却执意让母亲去和父亲一起睡,理由正如姜山先前所说,怕自己霸占了母亲,引起父亲的不满。

其实,姜氏这两天已经多次收到了丈夫的暗示,为了庆祝女儿的回归,他们应该单独表示一下欢欣。对于这种“表示”,正处在“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年岁中间的姜氏自然也是早有殊渴。当下,她便半推半就的去了丈夫的房间。

这一夜,这一对大旱久望云霓的夫妇自然是颠鸾倒凤,极尽欢愉之能事。在这种心情极好的氛围之下,两个人的身体都发挥出了强烈的战力,大战不已,久久才算平息。

第二天天已经大亮,两个犹在美梦之中的交颈鸳鸯蓦然被惊呼之声吵醒:“不好了,小娘子出事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施救

小月,曾经那么鲜活、那么美丽的一个女子,至今还留存着她那似乎永远不会枯竭的美丽,但却再也没有了鲜活。从来讨厌寂静、喜欢热闹的她,此时表现得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沉默。

床边的崔氏,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双眼都肿了起来。人生最大的悲伤事,莫过于少年丧母,中年丧妻,晚年丧子。而崔氏在她还在中年的时候,丧失了历尽千辛万苦寻来的女儿。这比晚年丧子,又不知要伤痛了多少。

十三年的苦苦寻觅,十三年的肝肠寸断,本以为自己的努力终于换回了后半辈子的幸福团圆,一朝梦醒,却是这样的一个结局,莫说崔氏这样一个弱质女子,就算是铁石心肠,也断然不能承受。如果能回到从前,她宁愿认出自己的女儿之后,忍着心中无比的伤痛,不去相认,也不愿最终变成今日之局。

可是,过去的事情,就像泼出去的水,任你有滔天权势,也不可能收回来。张易之没有这能事,姜山没有,就连天下权势最大的女皇,也不可能有。

看着姜山歪歪的帽子,蓬乱的头发以及沉痛的面孔,看着崔氏死去活来的样子,张易之一肚子的恚懑,像是被一个巨大的塞子堵在喉咙口一般,竟是一丝也发泄不出来。他并没有流泪,甚至都没有任何伤痛,他的心空荡荡的,麻木无比。就仿佛,如果此时有人对着他的心脏捅一刀,他都不会有什么感觉一般。

他的手上,拿着一张纸条,上面是几个娟秀的字迹:“不要告诉他!”其中,“要告”这两个字,墨汁已经散发开来,显然是写字的时候,有什么其他的液体滴落在纸面上。

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他!张易之又看了一眼这张纸条,原本没有任何神色的俊脸顿时变得铁青。蓦然,他将这张纸条攥紧,手心只在那一瞬息,滴出许多的汗珠来。随即,他整个身子也开始颤抖,像是独立于漫天风雪之中一般。

“你这个傻女孩子,到了这种时候,还在为我考虑,害怕我知道之后,会疯狂,会伤害别人或者自己。可你难道不知道,不让我知道,就是对我最大的伤害了!”

旁边的姜山感受到了张易之的变化,欲要开口劝解,但话到嘴边,神色又是一黯,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张易之终于转过头去,第一次将目光锁定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这个女子身上,看着那张依旧带着些许红润的面孔,他终于生出了一种痛恨之情。

他痛恨的不是姜山夫妇,更不是小月,而是他自己。他痛恨当初得知姜氏夫妇二人的态度之后,并没有积极争取,而是选择了退缩。他痛恨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刻,没有相信小月,终于把她推向了绝路。

一种嫌恶之心如毒虫一般,钻进了张易之的心田,他猛然有了一种疯狂的冲动,他想毁灭,毁灭他所能见到的一切。

恍惚间,他向前走了一步,正要有所行动。忽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看见那只雪白如玉葱的手指,蓦然动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想要再看分明一些,却发现那手指一动也不动。

眼花了吗?张易之又呆呆地对着那手指头瞄了好一阵子,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那手指头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眼花了!张易之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刚才心中升起的那种疯狂的念头,却不翼而飞了。这里,毕竟是小月的父母家,小月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也不愿和父母闹翻,自然不可能愿意张易之做出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来。

就在此时,一个念头猛然一闪,张易之心下一震,心脏顿时就像要炸开一样,心房的跳动之声,瞬间压过了一切声息。

张易之猛然忆起,当年他曾经读过《三言二拍》,里面有一则故事,大抵是这样的。

有一个书生和仰慕隔壁的邻家少女。后来事败,少女因羞怯而自挂东南枝。少女的父母为了将祸水东引,便把那书生引到少女的房中,把他和死去的女儿关在一起。而那书生倒也禽兽得很,见到仰慕已久的少女虽然已经死去,却栩栩如生,依然艳丽如初,竟生出了禽兽之心,爬上那少女的身子,行起了人伦之事。没想到,他这一番施为,竟然把那梦中少女给弄活了过来!然后,就像许多类似的故事一样,两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生了一大堆有出息的子女。

这则故事出自怪诞小说集《三言二拍》,本来并没有可信性,但张易之却对它有着三分相信。他怀疑,那书生爬上少女的身子,对她进行亵渎的时候,恰好按住了少女前胸。然后,他每一次的运动,都间接地对少女施行了一次“人工呼吸”。到了最后,少女被他这种特异的“人工呼吸”救了过来,书生自己不知,少女不知,少女的父母也不知,天下人都不知,竟将之归结为神灵对他们的撮合。然后,他们的婚姻被冠以了神话的色彩。

一想起这则故事,张易之就无法按捺住心底的激动了。虽然,他知道这种事情,并不是在每个悬梁自尽的人身上都会发生,但事实上这种事情并不十分罕见。况且,他先前明明看见小月的手指头动了一下……

张易之猛然回过头来,向姜山道:“姜——伯父,我想和小月单独说说话,你看——”

尽管已经全力保持镇定,他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姜山抬起自己无神的双眼,有些愧疚地看了张易之一眼,正要拒绝,感受到那双眸子里殷切的期望,他拒绝的话却根本无法说出口。毕竟,出了这种的事情,他对张易之也是存着一份愧疚的。

“好——吧!”带着点犹豫,姜山走上前去,轻轻拍了一下还在不住嚎哭,声音却已经变得微细而且沙哑的崔氏。

不想,他的手掌刚刚落在崔氏的肩膀之上,崔氏那虚弱的身子竟似无法承受这手掌的力量一般,缓缓地向后倒去。

“夫人!夫人!”姜山摇晃着崔氏的身子,却发现她竟然晕死了过去。

姜山大骇,俯身抱起崔氏就向外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快,快给我去找医师!”

见到姜山跑远,张易之便向旁边的几个丫鬟说道:“你们也退出去吧,方才我和你们老爷的话,你们应该都听见了!”

几个小丫鬟相互对视一眼,连连点头,忙不迭地退了出来。她们这样年纪的女孩子,大多没有见过生离死别,对于死者的恐惧,远胜于一般人。虽然小月的模样和昨天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不言不动了而已,在她们心目中却是极为可怖,她们甚至不敢向她们以前还羡慕甚至嫉妒的小娘子身上看一眼。

张易之的这句话,对她们来说,不啻解去精神枷锁的钥匙,她们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接过去。

看着几个人瞬息走远,张易之原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身子瞬息活动了起来,他一把抢上前去闩上门闩,然后立即跑回来,来到床边。

没有任何迟疑,张易之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探到小月的两边心房处,重重地压了下去。

“吱——”木床发出了一声轻轻的抗议之声,而小月的身子也随之抖了一抖。随即又归于寂静。

张易之自然没有指望自己有一双神手,能在这一下之内,将小月酒醒,他没有迟疑,再次重重地向下一按。

第二百六十七章 情势逆转

姜山的卧房之内,床上挂起了雾色的幔子,将床上的女子遮掩得严实,只有一只雪白的玉手,从里面伸了出来,落在一张矮几上。

一名中年的医师正襟危坐,对姜山炙热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细心地探查着脉象。

良久,他放开搭在崔氏脉上的手,捋须道:“姜少公莫要着急,尊夫人没有大碍,她只是一时悲伤过——”

就在此时,门外慌慌张张地跑进一个小丫鬟来。

姜山脸色一沉。姜家一向以来,都是一个极为讲规矩的地方,因为这里有一位出身于全天下顶尖望族的女主人。这位女主人对于下人虽然并非一味严苛,却十分强调尊卑和规矩。

而这个小丫鬟在这种最为紧要的时候闯进来,在姜山看来,是极为不合时宜的。不过,他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他永远不可能在外面面前对着自己家里的丫鬟大声呵斥。

“有事吗?”

小丫鬟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有些为难地瞥了那医师一眼。

姜山会意,道:“过来说!”

小丫鬟便走过来,咬着姜山的耳朵说了一句。

不待小丫鬟说完,姜山顿时勃然变色,拍案而起,道:“畜生安敢如此!”也顾不上向那医师打声招呼,拔腿向外跑去,把个医师震得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姜山小跑一阵,来到小月的屋外,一眼看见几个丫鬟正对着里面指指点点,不住地透过她们在门窗上抠出来的小洞向里面张望,嘴里发出惊讶的窃窃私语声。他顿时大怒:“你们几个在作甚?”

几个人同时一惊,回过头来,不敢稍动。

姜山自己沉着脸向前几步,来到窗子边,就听见里面“一阵吱呀”声传来,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他连忙顺着一个丫鬟抠出来的小洞往里面一看,那艳红的面庞顿时成了黑色。

他难以相信,自己竟然看见张易之这小子正对着小月的胸部狠狠地揉搓,几番揉搓之后,又频频低下头去,向小月的小嘴亲去。

这,这还是个人吗?姜山的愤怒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了。

其实,张易之给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差,若非因为此人一心剿匪,不知死活的缘故,他甚至有可能考虑将小月许给他。而即使是说到剿匪的事情,他对张易之的态度也只是不赞成而已,私心里甚至还有点佩服,而绝无鄙视之心。

他想不到,这样一个年轻、相貌出众、人品不俗的年轻人,居然是这样一个禽兽,居然会连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子都不放过!

“开门!”隔着窗子,姜山向里面暴喝一声。但张易之我行我素,像是没有听见外面的声音一般,他的动作甚至还越发的来劲了,仿佛在向外面的姜山挑衅一般。

姜山的肺都要气炸了,作为一个在官场和商场上混迹多年的人物,不要脸的人他见多了,但像这个年轻人如此无行无德的,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愤怒地向边上走两步,来到门边,姜山抬起脚来,向着房门就是一脚:“给我开门!”

奈何这房门异常结实,这一脚下去,除了让房门发出一声怒吼以外,就没有任何的效用,倒是姜山的脚隐隐发麻。

“还愣在这里作甚,给我去找人来砸门!”一回头看见愣在那里观看的几个人,姜山顿时把怒火烧到了她们身上。

几个人不敢怠慢,四散逃开,纷纷去外面找帮手了。

而姜山自己也没有闲着,先是拍门,然后是踢门,最后撞门,总之一切办法都用尽了,没有任何效果。而与此同时,他的嘴巴也没有闲着,先是怒骂,随即又是哀告,最后又转而怒骂,总之是十八般武艺全部都用上了。可惜,直到口干舌燥,也没有等到里面哪怕是一个字的回应。

姜山无可奈何,却并没有放弃,不住地循环使用自己的动作和言语,但里面的张易之始终冷漠以对,没有任何回应。

过不多时,几个丫鬟各自领着自己寻来的家丁回来。姜山也顾不得家丑外泄之类的顾忌,向几名家丁下令:“给我砸门!”

几名家丁立即卖力地砸了起来。最开始,他们都是凭借着肉身砸,手法一如先前的姜山,自然没有任何效果。随即,在姜山的暴怒之下,他们找来了武器,经过一番齐心协力的战斗,房门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之中,轰然倒塌。

姜山拦住众人,一把夺过一名家丁手中的斧子,自己冲进房门,向着张易之大喝一声:“畜生,还不给我住手!”

“父亲,你这是要做什么?”他话音刚落,一个虚弱而又轻微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是如此的小,若不是姜山耳朵还算利索的话,根本没有办法听见。听见这个声音,姜山就像见了魔一般,站立不稳,手中的斧子“当”的一下跌落在地上。

姜山张大眼睛,向前望去。就看见张易之正坐在床沿上,右手搂住一个女子。这女子双目微睁,面色苍白,不是小月又是谁人。

“诈尸?”姜山的脑海里瞬间飘过这个词汇。但他却并不害怕,他对自己的女儿实在是太愧疚了,如果小月阴魂不散,回来找他算账的话,他宁愿小月亲手惩罚他,也算是得个心安。

“女儿啊,你这是回来抓你父亲一起走吗?那也好!不过,这事和你母亲无关,你可千万不要害她啊!”姜山顿时忘记找张易之的麻烦,哭道。

张易之的嘴角溢出了笑容。方才的一番动作,他累得几近虚脱,没有想到在近乎绝望的时刻,小月终于醒来。回想起来,他也是一阵后怕,如果小月迟一刻醒来,他甚至有可能已经放弃了。

这种失而复得的欣喜,旁人没有办法理解。两个同样虚弱的恋人就这样抱在了一起,浑然没有理会外面传来一波又一波的撞门声。

“姜伯父,你不必害怕,小月还活着!”张易之道。

“嗯,小月还活着。”姜山点点头。随即,他的眼睛猛然睁大:“什么,小月还活着?”

“不信,你可以来探探她的脉息啊!”张易之笑道,顺手将小月的右手举起。

姜山颤巍巍地走了过去,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搭在小月的脉上。随即,他的手就像触电一样,猛然弹开,脸上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然后,他再一次将手伸了过来,一探——

“这,这是怎么回事?”姜山的声音都颤抖了,他太激动了。

张易之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我方才和前来抓她的牛头马面狠狠地搏斗了一番。最后,牛头马面将阎王的圣谕拿出来一看,才知道是抓错了人。小月的寿数还长着呢,她和我之间,起码有八十年的夫妻缘分,是任谁也没有办法阻挡的!”

若是在以前,张易之这一番信口开河,姜山是不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但现在,事实俱在,由不得他不相信。

“那你方才——”姜山嗫嚅地说道。

“牛头马面附身在小月的身上,我在和他们厮斗呢,你们不会想歪了吧?”张易之一脸认真地问道。

“没,没有!”姜山浑然忘记了自己前一刻还对张易之的“无耻兽行”进行了全方位的批评教育。随即,他回过头去,向着在外面不住往里面张望的几个人喝道:“都进来!”

待几个丫鬟和家丁都走进来,他又说道:“你们都听见了吗,你们都误会——误会他了,方才他不过是在救人而已,谁让你们大惊小怪的,真是少见多怪!”

他也不知道应该称呼张易之什么了,只好含含糊糊地用一个“他”字代替。

几个下人自然是连声道歉,语气无比诚恳。

第二百五十八章 出发

张易之张少府从牛头马面的手中,硬生生把姜家小娘子夺回来的消息,很快就经由无数八卦的嘴巴递送,传遍了整个箕州城。

这事情太有传奇色彩了,死去已经好几个时辰的人,居然还能追回性命,在几乎所有人看来,都是匪夷所思的。毫无例外的每一个人,乍听见这个传闻,第一反应都是:谣言!然后便忍不住去求证,直到听说姜家的姜少公还有另外七八个人当时都在场,生生看见了这一幕,才不由得不相信,同时也生向往。

尤其是那些正处在花季的少女,春梦了无痕,对于男女情爱的憧憬,正处在一个最为浓烈炽热的阶段,听得这样的故事,听说了故事的主角是这样一对近乎完美的俊美男女,无不眼冒星星,心驰神往,设想自己若是这故事的女主角,便是下一刻香消玉殒在檀郎的怀中,也不失为人生乐事。

一时间,张易之的名字成为箕州城男人们最为嫉恨而女人们最为向往的名字,而姜家的小月亮则正好相反,为女人们所嫉恨,而为男人们所向往。他们的故事,如长了翅膀一样,在箕州城里每一个角落回旋。

而故事的男主角并没有如人们想像中的那样,正驰游在蜜海之中,救活小月的当天下午,他就回到了自己家中,招呼伙计们准备一起奔赴观风山。

他前脚刚回到家中,姜家一家三口马上跟了过来。姜山的间歇性歇斯底里症好了,他和上午举斧头劈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态度谦和得令人难受。他这种谦和并不只是针对张易之,还针对高胖子、张宝这些张家的下人。

神秘的姜夫人崔氏也摘下了面纱,露出了绝伦的美艳面容。她的眼角还略有点红肿,但施以粉黛之后,这种红肿并不能损害她无双的艳丽,反而为她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风姿。淡淡的笑容、优雅的言行,便是这位姜夫人的标签。

姜夫人手上牵着的,是她女儿小月。和她一般高大,身材面貌都极为相似,若非将近二十岁的年龄差距造成的眉眼间风韵的绝大差异,二人几可被视作双胞胎。

“贤侄啊,一路上可要小心,见到势头不对,不要硬拼,一切都要以性命为先!”见到张易之,姜山连忙殷切叮嘱。现在的他,是太害怕张易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了,因为张易之的小命就系着他女儿的性命呢。若是张易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相信女儿恐怕也难以独活。

“伯父放心!”感受着姜山身后飘来的两道炙热的目光,张易之心头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面上却毫无异状:“小侄自然会万分小心,绝不会有差池的!”

姜山欣慰地点点头,道:“若非我文官出身,又是这一把老骨头,也想亲自上阵去帮你一把了。好在我在衙门里还有十几个弟兄,他们大本事或许没有,但都有一个好处,就是忠实、义气。现在他们都在门口候着了,你等下就带上他们一起出发吧!”

张易之听得一喜。看来,今天这番惊魂,虽然回想起来后怕,好处倒也不少。以前姜山绝不会如此认可小月和张易之之间的关系的,如今为了帮张易之,把自己所有能动用起来的力量都动用了。

“如此,多谢伯父了!”张易之衷心地感谢。

姜山点点头,再未说话。崔氏上前一步,有些担忧地说道:“贤侄啊,我看你能不能不去,这种事情,未必要亲身参与的。历来那么多次剿匪,带队的多不过是捕头,并没有流内官亲身参与过。”

她是女人,虽然出身不凡,考虑的更多的,依旧是一家子的事情。这样相劝,她觉得无可厚非。

张易之笑笑,道:“伯母放心,小侄这次前往观风山,并不以剿灭匪盗为目的,只是要探查一下他们的虚实,然后再想其他办法徐徐图之,并没有想过一口吃成大胖子,所以安全问题,无需担心。”

崔氏虽然对这个答案并不十分满意,看见张易之决心已下,倒也不好相劝。于是,她轻轻把小月向前拉了一把。

此时的小月,也算是重新经历了一次生死,对很多事都看得比较淡了。她有满腹的话想说,看着张易之那神情的双眸,蓦然发现这些话都是多余。她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声:“早些回来!”

张易之点点头,向门外行去。

刘符度和林秀如影随形,跟在他的身后。

本来,林秀是没有打算也没有必要参加这事的。刘符度为了帮小念昔的生父报仇,誓要加入,刘思礼见劝不回他,也要参加。林秀在旁边见了,挺身而出,自言可以代替刘思礼看护刘符度。刘思礼最初不愿,拗不过林秀的再三恳求,就答应了他。因此,现实情况就变成,刘思礼留在了家中,而这对表兄弟则跟着张易之出发。

张易之刚跨出门外,就看见门口早已聚集了不少的人和马,就连他自己的那匹神驹“烟柳骢”,也被张宝牵了出来。

张易之一出现,众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他身上,这一次的行动,是由他牵头由他发起,自然是以他为主的。

张易之正要开口,忽听一阵马蹄声响起,循声望去,就看见一大队人马正向这边驰来。快刀近前,一个声音老远传来:“张少府,我没有来迟吧?”

张易之听出是马敏的声音,颇为惊讶,没有想到这厮最后关头也赶来了。

不多时,烟尘滚滚,乱云飞溅,一大队人马纷纷跳下马来。为首一人,恰是马敏。

“张少府走得何其匆匆,我都差点没有赶上!”马敏笑道,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张易之心情颇为畅快,笑道:“我也没有想到,马县丞居然会在最后时刻赶到啊!”

马敏指向姜山道:“我记得曾和张少府言明过,只要姜少公愿意参与此事,我也义不容辞。如今姜少府既然选择了参与,张少府为何不通知我一句呢?”

张易之顿时接不上话来。严格来说,这一次姜山之所以参与此事,并不是被他劝过来的,但他毕竟参与了。

“好了!”见到张易之哑口无言,马敏也不为已甚,笑道:“张少府,这一次我们一行总共五十人上下,都惟你马首是瞻,要不就由你来宣布出发吧!”

张易之倒也当仁不让,道:“好,那咱们就——”

“等等!”

蓦然,前面又跑出一个人来,对着这边招手。

张易之定睛一看,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但一时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这人从装束上来看,不过是一介平民,而且还属于那种比较穷困的类型。

这人大约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身体颇为健壮,但眉目长得极为普通,让你看不出有任何的出奇之处,也怪不得张易之会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他了。

“张少公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想你第一次来衙门的时候——”那人走到近前,看着张易之狐疑的样子,说道。

“哦!”张易之顿时想了起来。这人便是那天在衙门外大骂的那批人之一。最后,张易之就是被此人逼迫,许下了三个月之内拿下观风山的承诺。

看见张易之恍然的样子,那人脸上溢出喜色,道:“小人何憨,家就住在观风山脚下,张少公若是不嫌弃,小人也参与一个如何?”

“可是你并非官府中人。”张易之摇头道。

何憨笑道:“这并不重要吧,观风山的事情,关系到所有箕州百姓,也包括小人,小人参与其中,也是义不容辞。”

第二百五十九章 密道

第二天上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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