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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流-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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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并非官府中人。”张易之摇头道。

何憨笑道:“这并不重要吧,观风山的事情,关系到所有箕州百姓,也包括小人,小人参与其中,也是义不容辞。”

第二百五十九章 密道

第二天上午,一行人来到了观风山脚下的一个村庄,这里便是何憨的老家。

看见何憨对观风山贼人无比仇视的样子,张易之便知道,他一定有一段辛酸的往事,而且和观风山有很大的关系。

张易之并没有问,这种往事,其实根本不需要问的,多不过是一家子遭洗劫,然后家破人亡的故事。相似的故事情节里蕴含着相似的悲伤。张易之没有打算旧事重提,让何憨快要结疤的伤口再多出一道伤痕来。

这村子叫做何家村,据何憨所说,这里原本有三十几户人家的,但张易之这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却发现大白天的,每一扇门都是紧闭着的,竟像是一个人影也没有一般。

何憨倒是不以为意,解释道,这村子里的人大多舍弃了自己的故居搬走了,没有搬走的都是一些老弱的或者是极其贫困,无法在其他地方置起宅第的。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即使在白天,大家都尽量不走出家门一步,免得陡生祸端。

因此上,这些紧闭着大门的宅子,虽有小半还住着人,大半却是名副其实的空房子,众人到了这里,倒是不必为住的地方忧心了。

于是,很快的,一行人就被安排住了下来。而何憨主动招呼张易之住进了自己的老宅子中。张易之知道何憨并不是一个溜须拍马的人,他邀请自己住过去,定是另有深意。当下,他也没有推辞,便住进了何憨的老宅子。

当天下午,张易之和马敏等几个人来到了对面的一座高山上,远眺观风山,查看地形。令张易之颇为吃惊的是,这观风山远远不如他想像中的那样高不可攀,牢不可破,更谈不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样无比的险峻了。

那只是一座还算比较高的山峰而已,尽管比张易之等人所在的山峰要高出不少,但一路上走来,比这里高,或者比这里险峻的山峰,也很有几个。

看来,观风山的贼人并没有刻意搜寻险峻之地作为自己的山寨,他们对自己的战斗力有着极强的信心,认为不必依靠地形上天然的优势,也能把官府拒之门外。

“山上的强人具体多少,我们也说不清。按照小人的估量,大约在百人左右。不过,这只是三年前小人离开何家村的时候估算出来的数字,如今到底有多少,小人也难以估算!”何憨在一旁说道。

张易之点点头。三年的确是可以发生很多事,这次劫取官府税银的那个女匪首,就是一个例子。

马敏似乎是已经彻底决定把所有权力都交给张易之了,整个过程中一字没有说。或许,他是考虑到,自己的官位比张易之高一阶,一旦自己插手进来,下面的捕快们就不知道听谁的好了。

张易之倒也没有刻意去询问马敏,他知道,如果马敏有话说,自然会说,没有话说,问了也是白问。有时候,他蓦然会冒出这样一个问题:马敏跟来有必要吗?如果他不参与谋划,作为一个文官,也不宜直接参与攻山,那么他的到来,还真是没有太大的必要了。

又看了一阵之后,张易之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了,便招呼起其余的两个人,回到了何家村。回去之后,张易之让众人随意歇息一天,准备第三天开始行动。一百里的距离虽然远远算不上长途跋涉,但众人还是有些累的,若是直接以这种状态堆上以逸待劳的强人,莫说强人数量上占优,就是不占优的话,也难免要吃亏。

张易之这个命令发出,下面自然是一片欢腾。这些捕快们面临着即将要来临的大战,未免都有些心虚,有时间给他们调整一下身心也是好事。

林秀第一个鬼头鬼脑地探过来,问道:“我说张少公,既然后天准备行动,我看不如我们去买点酒肉来,这两天好好享受一番,到时候干起正事,也能多一份劲头。”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也随着众人管张易之叫“张少公”而不是“五哥”。

众捕快大多都是酒鬼,听见这个提议,眼中无不放光。一时间,几十双眼睛同时盯在了张易之的身上,把他盯得一阵难受。

见到张易之似乎还有点犹豫,后面的几个捕快干脆聒噪起来,大声喧闹着说要喝酒吃肉,前面的几个自然也是跟着起哄。最后,张易之只好找来何憨,问道:“这附近有没有沽酒的地方?”

何憨略略沉吟,道:“十里之外,以前倒是有个集市,如今不知道还有没有在。”

张易之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带着我还有林秀、刘符度,我们四个一起出去走一遭,看看具体情况。如果能买到酒,咱们就买,如果买不到,咱们随便找附近的相亲买点鸡鸭鱼肉,大家尽情吃一番,也是一样!”

不待何憨答应,方才带头起哄的捕快一听张易之竟要亲自出发,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当先劝道:“张少公辛苦,还是在我们这些人里面选几个出去沽酒吧,何劳您老人家亲自出动?”

张易之沉下脸来,说道:“话不能这样说,说到辛苦,大家都是一样辛苦。马县丞是个绝对的文官,尚且没有喊辛苦,我自然更说不上辛苦。而且,我看了一下,我们这些人里面,还是我的武艺最为精湛,万一遇上危险,跑起来也方便一些,你们就不要多言了!”

众人对于张易之的本领,都是见识过的,连李狗子都被他打趴下过,在这些不快里面自然称得上第一高手。

“既然如此,辛苦张少公了,兄弟们会记住张少公这份奉公忘私的情操,一定会奋力杀敌的!”最后,还是一直没有出声的马敏表了态,算是拍板决定下了此事。

众捕快都没有说什么,但眼中都流露出感动的神色。的确,在辽山县,如此以身作则的官员,实在是太少了。马敏是第一个完全不用靠任何拉拢手段,就能在身边聚起一帮子愿意为他拼命,对他极为忠诚的手下。不过,马敏的这些手下,是他用了多年的时间才聚起来的。

而现在,张易之有了成为第二个马敏的机会。看起来,他甚至不需要花费马敏那么长的时间,就能做到不下于马敏的事情。

张易之没有多言,和林秀、刘符度、何憨各自牵了马,出门而去。

四个人策马向前走了一阵,张易之忽然勒住马,向何憨道:“何憨,你恐怕是有很重要的话要和我说吧!”

“张少公,你如何知道的?我方才正准备找你说话呢!”何憨奇道。

张易之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却说道:“你说吧!”

其实,他之所以一直不问,根本原因就在于隔墙有耳,他对于自己队伍里的五十多人,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信,有些怀疑。尤其是马敏那一队,马敏本人固然是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他手下的人,张易之却不了解,不能完全相信。细想一下,这次税银被劫事件,贼人的埋伏可说是完美无缺,官府如此惨败,若说没有奸细,实在难以置信。为了以策万全,张易之只好把所有的捕快都排斥在机密之外,而选择在路上,这种绝不会有泄露危险的地方问话。

何憨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其实,三年前,小人之所以忽然离开何家村,来到箕州城,是因为小人无意间发现了一条通往观风山顶的密道。”

第二百六十章 求助

“密道?”何憨一言既出,其余的几个人同时失声叫了起来。

“怎么,不相信吗?”何憨见了众人这般惊讶的模样,顿时生出了几分不满。他是直肠子的脾气,要不然也不会搬家以后基本上大事不干,总跑到衙门去开骂。他平生最受不了的便是别人不相信自己了。

“相信!”张易之和刘符度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对于这个密道的事情,他们不是第一次听说了,自然是相信的。甚至,出发来这边之前,张易之就已经在想着如何能先找到这个密道,好给强人来个出其不意。可是,他们都知道,这事情可遇不可求,观风山强人存在已经是很多年的事情了,一直没有因为什么密道的问题,而受到强袭,这就足够说明这密道是极为隐秘,难以发现的。现在有人发现,也只能归功于运气,而不能看成必然。

“相信——”林秀也应了一声。但很容易听出,他这个不知道真相的人,话中的言不由衷意味。

很认真地看了张易之主仆三人一阵,何憨没有说话,但脸色却缓和了下来。

张易之按捺下心中的狂喜,向何憨道:“这密道的事情,你暂时还是不要说出去,免得——”

“我自然省得!”何憨道:“想我能把这秘密一直藏在心中三年,没有谢了给任何一个人,如今又怎么可能到处乱说呢!”

原来,何憨之所以将自己家搬到辽山县城,而不是更容易购置到房子的乡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说这个秘密。他的性子急躁,在辽山县城住得久了,看到听到了太多关于辽山县衙的无能事迹,自然是大为不满,也就不难理解他为何要那样骂人了。

张易之没有继续说话。他知道,既然何憨将这个秘密守了三年,甚至连在辽山县衙中唯一一个受到百姓好评的官员——马敏都没有告诉,就说明他对自己的确是颇为信任的。这份信任对于他来说,虽然是动力,同时也不啻一种强大的压力。

以前,张易之一直将剿匪当作自己出人头地,摆脱武则天的阶梯,而这时候,他却感觉到了责任。若是他这一次剿匪失败,也许以后许多年之内,“剿匪”这个词,就意味着象以前那种象征性的行动了。只会为了当官的博取功名利禄而存在,和百姓们的日常生活没有任何干系。

暗暗握了握拳头,张易之轻轻地道一声:“走吧!”几个人同时提起缰绳,胯下马儿加快步伐,向前奔去。

不多时,三个人来到了数里之外一个村庄,停了下来。

他们并没有进村,外面的荒凉景象就足以让他们看穿这村子的虚实。满目的断瓦残桓和胡乱生长的草木,就组成了这个村子的绝大部分景象。一条小溪从村子的中央缓缓流出,流水清澈见底,但小溪两边的河滩上,却堆满了各色垃圾,破衣服、破布、只剩下三只脚的桌案等等。这些堆在一起,更为这荒凉的地方平添了几分残败。

“这就是你所说的集市?”因着先前何憨说过地道的事情,林秀就已经对他不甚信任了,现在见了这般情景,忍不住率先开口刁难:“何家村里至少还有一些人。偶尔还有人探出头来,向外张望。这地方,你要是能找出一个活的物事来,我就算对你彻底服气了!”

话音未落,前面的草丛一动,一条灰色的野猫“嗉”的一下跳出来,往前一扑,抓住一直正在享受美食的老鼠,扬长而去。

林秀顿时无言。

何憨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并没有因为看见了活物而对林秀反唇相讥,他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伤怀,身子就像木雕的一般,一动不动。

这里,的确曾经有一个完全不下于何家村大小的村庄,也是附近几个村庄的集市所在。就在眼前,方才野猫搏鼠的地方,曾经有一个酒肆,里面总飘着一个三十多岁,却面容姣好,脸上总带着羞涩笑意的寡妇。从她的言语动作里面,你很难想象她是一个寡妇,事实上除了岁月在她脸上刻下的痕迹以外,她的确更像一个少女。她的酒肆向来不缺酒客,其中一个就是经常从远远的外村赶来的何憨。

感受到何憨的凄凉,张易之向林秀瞪了一眼,道:“既然这里没有沽酒的地方,咱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何憨默默地点头,没有说话。林秀和刘符度轻提缰绳,准备出发。

此时,张易之却回头向后细细张望了一眼,才压低声音道:“你们两个别去了!”

被他点到的那“你们两个”齐齐回过头来,问道:“为什么?”林秀则加了一句:“不至于吧,我不过是和他逗笑两句而已!”

张易之无比认真地回过头来,说道:“我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们去做!”

见到张易之的神色,两个人才知道他并不是耍笑,而是认真的。当下,他们也跟着认真了起来:“什么事?”

张易之向刘符度道:“你立即策马出发,在箕州范围内,就不要走官道,尽量抄小路走出箕州。出了箕州之后,立即转上官道,一路向南,若是发现太平公主和皇嗣的车驾,就迎上去,向他们禀明这里的情况。想来凭着六郎的身份,他们还是会见你一见的!”

“这——”刘符度顿时傻在这里。

其实,这是张易之早就谋算好的。他当然可以在箕州城,就派出刘符度,但考虑到箕州州衙和县衙的诡异情形,他知道,那边对于每个官员都有严密的监控。不论你派出谁,就算自己亲自出动,恐怕很难走出箕州范围。因此,张易之选择了现在这个时机。

“可是,公主和皇嗣他们是要往北京府祭祖,恐怕不可能因为咱们的求援,而出兵相助吧!”林秀在旁边说道。

“不错,公主和皇嗣他们几乎是不可能派兵的。不过,箕州的情形,咱们一定要通过他们,向上面报上去。这样,即使我们这次失败,上面的人也会更加重视这里!”

何憨一震,那无神的眼睛顿时睁大,回头看着张易之。他听得出来,张易之所谓的“失败”,并不简简单单是失败的意思,更是自己在剿匪中身亡的意思。若非如此,他根本就不需要现在就把这消息传出去。换句话说,眼前这个俊美的年轻人,已经做好了将自己的鲜血洒在观风山上的准备了。这在何憨见过的那么多官人中,还是第一个。

霎时间,何憨因寡妇的失踪而生出的那种颓然之气一扫而空,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可是,你们这边——”刘符度本是来为刘念昔报杀父之仇,籍此向自己的伊人表现自己决心的,听得自己被遣走,自然有些不满。

“我们这边你就不必操心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张易之断然说道:“你立即出发吧,或许,听了你的禀报之后,公主还会从自己的随扈人马中抽出一部分来襄助我们呢!若是这样的话,你就立下大功了!”

听得张易之这样一说,刘符度顿时动心。立下大功,就意味着在刘胡氏面前扬眉吐气了。这小娘子最近对自己已经颇有几分垂青之意,有了剿匪的大功,加上小念昔在一旁煽风点火,登堂入室岂不是早晚的事情!

“好!”刘符度断然说道:“如此,五郎你们好自为之!”说着,也不多言,立即提起缰绳,打马而去。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不和谐的音调

看着刘符度渐渐远去,张易之又回过头来,向林秀道:“该你了!”

林秀一愕,道:“五哥你莫不是也要把我遣走吧?我现在开始怀疑你遣走我们的动机了,我们虽然不是衙门的人,却是五哥身边的人,五哥你又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我林大可是个讲义气的人,你这样把我弄走,万一自己有个——以后我在人前还怎么抬起头来!”

张易之笑了笑,道:“谁说遣走你,是为了让你逃命的。你的任务比刘符度更为危险!”

林秀一听,顿时咧嘴笑了起来,大龅牙一龇起来,整个人顿时多了几分猥琐之气,一般人很难想象,谈论如此严肃话题的时候,他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

“五哥你且说来听听!”

张易之取出一把扇子,递给林秀,道:“这是狄公当时交给我的一件信物,你现在持着它去找辽城军的校尉,请他在后天我们向山上进攻的时候,前来援助。”

林秀郑重地接过扇子,没有说话。他知道,这的确是一个很危险的任务。因为辽城军的校尉,谁也没有见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根本说不清。而箕州现在的这般情状,很显然有大能人物在幕后操纵。观风山也很有可能在这个大人物的局中,否则这伙强人没有理由存在如此之久。

若是这些猜测都是现实的话,这次他的军营之行,是吉是凶就难说了,如果那个素昧平生的校尉已然被大人物收买的话,他就是自投罗网了。而这种可能性又是很大的,想要控制一个地方,首先自然是要控制军队。你很难想象,那个能将整个箕州的衙门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大人物,独独放过了军队。

“这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我最信任的是你,只能遣你去了,兄弟你好自为之吧,我希望咱们之间还能见面!”张易之平静地说道。

林秀点点头,无声地收起扇子,也打马而去。

从前一次吃喝玩乐的酒肉朋友,经过时间和距离的淬炼,往往剩不下几个还能一直交好下去的。但这些剩下的,往往都是真正的生死之交。张易之对现在的林秀,有信心。

看着林秀走远,张易之回过头来,向何憨道:“咱们也走吧,出来折腾一番,兄弟们想要的酒肉,总是要置办齐全的,否则就对不起大家的信任了。”

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张易之调度的何憨这次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两人又向前找了一阵,终于在二十里外的一个村庄里找到了一个小酒肆。两人也不客气,买下了不少的酒,然后又在其他的百姓家中买了一些鸡鸭,这才算是满载而归。

当两个人回到何家村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几乎所有的捕快都有些不耐烦,开始不住向外张望,有的甚至口吐不敬之言。

“张少公好慢性子,沽个酒怎么要花这么长时间!”马敏手下的一个捕快嘀咕道。他们这些人和张易之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只是因为马敏的关系,才加入了剿匪,说话自然要肆无忌惮一些。

“我看他不是什么慢性子,恐怕是急性子才对!”看着马敏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对大家的嘀咕浑不在意,另外一个捕快不免大胆起来。

“说得不错,他老人家一定是自己在酒肆里先开始大吃大喝,说不定已经飘飘然忘乎所以了,哪里还能记着咱们兄弟!”有人开个头,下面的说话就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我说这位兄弟,你说话还是注意点吧,张少公不是那样的人吧!”刘水在一旁有点看不下去了,说道。

“你当然是站在他一边,他是你主子的女婿嘛,相当于半个少主!”先前那捕快不甘示弱。

刘水对于别人将自己称为姜山的仆从并没有不满,见到对方有些不可理喻,也就懒得再说了,只是把头一偏,望向窗外。

那捕快见了,越发的来劲:“怎么样,理亏了吧?我觉得,张少公这个人呢,年轻,有干劲,这是好的,不过年轻人就是有年轻人的毛病,有时候他就难免有点私心。比如,你们看,他沽酒就沽酒吧,为什么偏要带上自己的两人从人?还不是大家一起吃喝方便一些!”

“够了!”李狗子原先一直坐在那里眯眼睛打盹,这时候终于抬起头来,怒道:“你这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张少公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再要胡乱编排人,休怪我拳头不认识人!”

李狗子在这些捕快中还是很有震慑力,毕竟他是靠拳头打出来的天下。见到他发怒,众捕快顿时噤若寒蝉。先前出言讽刺张易之的那捕快还有点不满,待要出言,见到李狗子那张黑脸,又把到了喉头的话给生生咽了下去。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马敏终于说话了:“我说事到如今,你们在这里说这些废话作甚!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伤了和气,值得吗?而且,这种事情,张少公一回来,自然有说法,你们也没必要胡乱揣测!”

他不仅在自己的亲信之中很有威望,在其他的捕快之中同样具有与众不同的威望,甚至还超过了县令管泛。尤其是,他是这一行之中,官位最高的。一言既出,众人立即陷入了沉默之中,就连先前有些愤懑的李狗子,也不得不收起自己紧握的拳头,继续打盹。

恰在此时,张易之和何憨姗姗来迟。

见到这么多酒肉,众人无不双目放光,就连先前开口埋怨的那名捕快也是喜意盎然,大家齐齐迎了上来,将这些酒肉都卸了下来。有心急的立即就拔出刀子,准备宰杀鸡鸭。

蓦然,有人发现不对:“张少公,你那两位随从呢?”

张易之很无辜地回过头来,向屋内张望:“他们没有回来吗?”

何憨的配合也很不错,他连忙解释道:“方才我们去了我说的那个集市,早已不存在了。所以张少公就决定兵分两路,我和张少公一路,那位林兄和刘兄一路,分别去找沽酒之地。我们两个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酒肆,就巴巴的赶回来了。原想着,我们耽搁了这么久才回来,他们两个应该早就回来了,想不到竟然没有!”

“呵呵,看来他们才是那个只顾自己吃喝,把兄弟们抛诸脑后的人哪!”先前那捕快立即笑道。

“就是,不是咱们衙门里的兄弟,不跟来就是,又要跟来做样子,又不肯和兄弟们同甘共苦,这种人真是靠不住!”

张易之没有说话,走进了屋子。

不多时,心急火燎的众人便烤出了鸡鸭端上来。众人便开始海吃狂喝起来。这些已经饿了许久肚子的壮年男子对于酒肉的消耗,犹如蝗虫之于多的树叶一般,一番席卷,今天买来的酒肉就只剩下了一半。

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终于有人又记起了林秀和刘符度。

“咦,我说张少公那两位随从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我看,多半是喝醉了,在路上躺下了!”

“这两个人看着不像酒鬼的样子啊,是不是逃了?”

“有可能!你说不来就不来吧,偏偏又要逞英雄,到了地方又开始做狗熊,真是够恶心人的!”由于以往临阵脱逃的事例也颇为不少,大家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张易之只是静静地吃喝,并没有说话,他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些人中,有些还真是不怎么希望这次剿匪成功!

第二百六十二章 遭遇拦截

第二日,众人都没有出去,只是聚在一起吃喝、闲扯,嬉闹,浑没有一点大战来临之前的气氛。

张易之找到了马敏,商议对敌之策,却被马敏一句话堵了回去:“此事张少府一意做主便是,我只是你的一个军前小卒,一切愿听张少府的命令。”

张易之见他的态度如今谦卑,颇为意外。昨天晚上,他的手下之中,有一部分口出怨言,似乎是对张易之有些不满。张易之这次找上马敏,商议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试探。未曾想到马敏倒是干脆利落得很。

张易之见对方态度诚恳,便没有勉强,找来了刘水和李狗子,暗暗商议起来。经过这番试探,张易之觉得马敏手下的那些人应该只是自己有些不满,发发牢骚而已,和马敏本人没甚关系。

有了这样的判断,张易之安心了一些。毕竟马敏此人声望极高,而且他的手下在捕快组成的联军里面,力量也是最大的。若是他要破坏剿匪的话,事情还真是有些难办。

在一间逼仄且有些昏暗的屋子里面,张易之和刘水、李狗子三人坐在一起。张易之之所以请这两人来,一则是因为他们都是值得信赖的,至少在这些捕快里面,最值得信赖。二则,他们身后,各自代表着一方势力。

刘水代表的是姜山姜大贾的势力,和张易之有天然的姻亲关系。李狗子代表的是老捕快势力,和张易之私交不错。

张易之对他们也没有特别隐瞒,便说出了自己的全盘计划。

刘水和李狗子一听还有军队参与进来,简直是天上掉下的好消息,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若非这消息需要保密,不好立即泄露出去,他们简直要开怀大笑了。

“既有密道,又有军队襄助,张少公你还有什么犹豫的,立即让他们派大军过来,咱们一起从密道里杀上山去,不就是了!”李狗子急切地说道。

张易之摇摇头,道:“军队是不能随意调动的,他们只能是在我们激战正酣之时‘恰好’路过,情况特殊,‘不得已’出手相助,否则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刘水点头道:“这倒也是,我大周对于军队,尤其是府兵控制严密,不拘是谁,一旦在这上面被人抓住把柄,日子必然难过,我们还是要想个万全之策,不但要剿灭强匪,还要将自己的责任都抹除掉才是!”

张易之也不废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李狗子和刘水一听,拍案道:“原来张少公已经成竹在胸,真是害我等白担心了!”

张易之郑重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你们一定要毫无纰漏地按照计划进行,一旦有人出来捣鬼,一定要立即将他——”说着,张易之阴阴地冷笑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刘水和李狗子自然会意,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齐声应道:“张少公放心!”

……

一匹骏马沿着小路快速地向前奔驰着。尽管道路有些崎岖,荒芜的山道因为杂草丛生而变得极为难行,马速却相当的快。偶尔,会有一两条树枝从路边的树上垂下,正好挡在马上骑士的身前,马上骑士被树枝一抽,黑丑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条红色的印痕。

一次又一次的狠抽,让马上骑士感觉自己的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而这还不是最为难受的。更为难受的是,路边的芦苇等茅草,常常会在他的脸上拂过,又麻又痒,极为难受。

马上骑士自然便是刘符度了。此时的他,很想停下来歇息一下,但想起临行前张易之郑重的叮咛,想起家中老父担忧的眼神,想起小念昔天真的笑容,以及“她”那假装无所谓却掩饰不住关心的神情,刘符度立即又像打了鸡血一般,重重地将自己的马鞭抽在马背之上。

那马儿虽然并非烟柳骢那样的神骏货色,却是张易之早就精心备好的,自然非同小可,速度比一般的马儿不知道快了多少。

快了!刘符度看看前面的分岔路,心中略略松了一口气。

再往前不多远,便是界碑了。越过界碑,不止意味着越过了辽山县,更意味着越过了箕州。以后一路向南,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在官道上奔驰,不但会方便很多,速度也会快上不少。刘符度对于完成这次任务,充满了信心,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着自己凯旋之时,刘家母子二人迎接自己的场面。

嘴角溢出口水,刘符度的速度却并不稍缓,手上的马鞭再次一挥儿下,“啪”的一声重重地落在马背之上。马儿吃痛,加速往前奔去。

而就在此时,前面的界碑旁边,蓦然闪出几匹马来,为首骑士二十余岁的年纪,他那张原本英俊的面庞上,今天却包裹上了几条纱布,看起来有些狰狞。

看着由远而近的刘符度,他的眼中闪过狠辣之色,缓缓地取下背在背上的弓,并从箭壶中取出一支箭来。

刘符度见了,大吃一惊,连忙勒住吃痛狂奔的马儿。好在,这马儿跑起来迅速,停下来也迅速。他所停之处,离着界碑有两箭左右的距离,除非对方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强射手,手上所持的又是一等一的良弓,否则想要射中他,不大可能。

“几位这是何意,我等无冤无仇,你们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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