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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风廖寂-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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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原谅她这么想的时候,实在没意识到自己就有够矫情的。亦或是每个恋爱的女孩子,都会有这样的时候,冷静下来时觉得讨厌,小性子来了的时候却是想控制也控制不住。

    她看了看前方专心致志开车的康辰轶,再看看身边已经闭目养神的白晨风,总觉得自己被他们明目张胆的挤兑了。康辰轶她就不说了,两人毕竟也没有到太熟悉的程度。可是,自家小白怎么能帮着外人欺负她?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狠狠的瞪了他一会儿,发现某人是闭着眼睛,根本就看不见自己此时的表情。心里就愈发恼了,仿佛有把小火苗,越燃越旺。

    她现在真的特别想做一件事,就是拉过那人狠狠的捶一通,让他嚣张,让他神气!可她知道不可以,这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由着自己胡来。

    给自己默默做了许久的心里建设,才压制住想要使小性子,闹脾气的冲动。转过头把脸颊贴在了车窗上,去看窗外的风景。眼不见,心不烦!

    白晨风在她转头的一瞬间,本来眯着的眸子,缓缓张开。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知道她此时正在别扭着,哄还是不哄呢?本意是不想哄,让她自己气一会儿,可心里又有些不舍。

    她本来还算是性格很好的,没有其他女孩子那般任性,喜欢闹脾气。大多时候不开心了,也是自己气一会儿就好了,从来不用他哄。要说有时候和他别扭很久都不好,那大概就是生理期了。那时候可能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整个人都是怏怏的,还特别容易炸毛,稍有不慎,就要发好大的脾气。后来他掌握规律,那几日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从来不惹她,她自然也就不会生气。

    不过,她怀孕后真的变得很容易闹脾气,一句不让说,一点儿违拗她的事也不让做。此时,大抵自己是托了辰轶的福,碍着有外人在,才不好发作。

    轻轻去握她的手,被她抽了回去,还把整张脸都转向车窗那头,只留个后脑勺给他。白晨风看着她幼稚至极的行为,觉得又好笑又可气。笨丫头一个,他哪里是在挤兑她?他只是在借机提醒辰轶,该收收心了。

    探视房出来后,康辰轶整个的状态都不好,素来稳重又温和的人,在目光触及她的时候,眉眼间总会隐隐闪过痛色。越来越遮掩不住的心思,她难道看不出来吗?又或者是她看出来了,却只当做不知道?

    在他的印象里,她虽然在小事上有时候会犯迷糊,但大事上向来很锐利,也很少出错。所以,她也并不是真的神经大条,只是很多时候,不想在一些不值得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她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却做不到。因为,他知道,他和辰轶的关系是永远不可能切断的。而辰轶对她愈演愈烈的感情,也确确实实让他感到束手无策。

221:三人行(三)

    在他初初知道辰轶对她有另外的想法时,他是愤怒的。因为,她是他的,也只可能是他的,他怎能容忍其他人觊觎?任何人都不许。况且,辰轶和他是兄弟、是亲人,血浓于水。她会是他的嫂子,他怎么可以有这样不轨的心思?于情于理于人伦上,这都是不可原谅的。

    康家是书香门第,康家子弟都是饱读圣贤书,最是讲究礼仪规矩,哪里有他这般离经叛道?即便离经叛道如他,也断断不会做这样的事。他很想质问他,很想用强硬的手段断了他的心思,可终究是不忍。他们之间不可能互不来往,不管因为什么。

    渐渐的,当最初的愤怒冷却后,他开始可以冷静面对这件事。对于康辰轶来说,她始终全心全意爱着别人,又从千金小姐沦为囚犯的女儿,如今已有婚约,更是身怀六甲……

    这其中的任何一项拿出来,都使她和至真至善,风采绝然的康家大公子,没有一点儿可能。就是这样无望的情感,可他依然没想过要退缩。那日两人交谈,他说:“喜欢上她,却得不到她的青睐,这是我这辈子遇上最无力的事,可我不后悔。因为,她真的很美好,至真至纯,她值得被人爱,也值得拥有最好的。只要能守着她,能在她需要的时候为她做点事,对我来说,足矣!”

    之后,他看到辰轶默默为她做的一切,他扪心自问过,如果,有天林空空真的喜欢上别人,他能放手么?又或者,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别人幸福的在一起,不去破坏么?答案是否定的。他做不到那样大度坦然,也坚决不会让她迷失,这一生一世他们注定是分不开的。

    所以,他开始调整了角度理解康辰轶。

    因为,男女之情向来不受自己的理智控制。若真是那么容易就能戒掉,自己又怎么会和她走到今天?订了婚,有了孩子,将来还会结婚,彻彻底底的成为一家人。

    他们之间曾经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仇恨、欺骗、算计、阴谋……那么多不可跨越的隔阂,那么多阻挡他们在一起的原因,若是真的能由着自己,想来早在几年前就应该断的干干净净了。

    既然他自己都做不到,又怎么可能去强迫别人做到?以前他也不懂爱情,他觉得人的本性就是自私的,如果有一个人彻底打乱了自己的生活,那就该弃之。可是,后来他发现,弃了身上的包袱,却丢不掉心里的。

    其实,人生匆匆流年,能喜欢自己喜欢的人,看自己喜欢看的风景,挺好的,何必哪样局限自己?喜欢了就是喜欢了,爱上了也就是爱上了。不该舍弃,因为真爱是你想舍弃也舍弃不了的。

    三千尘埃,能为一人倾情,有何不可?

    这世上若真有一个人,是你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去珍惜、去爱护的,那该是件幸运的事。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看了看还在闹别扭的女子,伸手拉了拉她的手臂,不出所料的被拒绝了。白晨风只好厚着脸皮凑合到她跟前,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是真的还要自己一个人在这生闷气吗?”

    林空空彻底生气了,这人招惹了她,现在又故作无辜的来问她,哄都不哄一句?这是知道自己怀孕了,跑也跑不了了,所以干脆哄人都不会了吗?越想越觉得憋屈,回头狠狠的瞪他。

    “别学着旁人故作凶悍,来这里唬人。还有,你把眉头皱成这样,小老太太一样,一点儿都不美了。”

    林空空看他贴着自己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细语的说话,以为他是来哄人的,心中愉悦,就支着耳朵,仔仔细细的听他说话。等听见他说的话就彻底失望了,这里哪有一句是哄人的软和话,明明又是来挤兑他的。

    “我看你是早就看我不美了是不是?那你说你看谁美,看谁不不像小老太太?”她也是促进他的耳边说,虽然声音小,但是怒火冲天的气势却一点儿都不逊色,是实打实的在跟白晨风较真儿。

    白晨风是何等的通透,看出来她已经是在炸毛的边缘,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惹她,否则如果真的惹生气了,到时候任性起来确实不好哄,受苦的也还是自己。

    “没有,家有虎妻,我哪里敢看其他人,又怎么会知道其他人美不美?”

    “我才不是老虎。”林空空低垂的头小声说。

    “好,你不是老虎,你是我的妻。”

    “是未婚妻。”

    “未婚妻也是妻。”

    林空空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自己好像被他绕进去了。她呆萌呆萌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脑袋里缓慢运转着。

    他说她是虎妻,是老虎,还是他的妻。

    老虎的说法,她不同意,妻子的说法,她还可以接受。这……这人怎么好像是挤兑了她的同时,还占了她的便宜?而且她似乎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心里头刚才的别扭也不见了。敢情这人老奸巨猾的,是在算计她呢?

    林空空低头,长如羽扇的睫毛轻轻忽闪了几下,在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温婉沉静的模样很是喜人。

    白晨风心一动,凑向她,温和着声音问:“怎么不说话了?嗯?”

    他说这话的时候尾音略上扬,带着薄薄的宠溺。林空空抬头,触及到他的瞳,漆黑如墨玉一般温润,又似晶莹的水珠子上面泼了浓墨,清清冽冽,干干净净。

    “真好看……”她轻声呢喃,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眉眼。

    白晨风只觉得眼皮上痒痒的,伴随着温热的触感,像是有翩跹的蝴蝶栖息在上面,又轻轻拂过一样,连同心都变得酥酥软软的。

    他唇角微勾,漾起个浅浅的微笑弧度,拿了在他眼睛上作怪的纤纤玉手,放在手中缓缓摩挲。她的皮肤本就极为水嫩,又被他将养得甚好,如今这双手被养得光滑鲜嫩,仿佛能掐出水来,圆润的指甲泛着微微的粉红色,与雪白的手指相映衬,真真应了那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白晨风爱极,捧了她的手置于唇边,低头轻轻地在指尖啄了一下。

    林空空不依的收回了手,如水一般柔软的眸子,嗔怪地瞅了他一眼。

    他眉舒目朗的低笑,凑近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我避着后视镜呢,他看不见。”

    林空空觉得他这个时候特别孩子气,幼稚得有些可爱,往常清清肃肃的眸子,现在专注的看着她,泛着一丝缠绵柔意。让她的心房瞬间像被塞满了棉花一样,又软又柔。

    她展颜一笑,素净的脸顿时明媚动人起来,如素笺上的一抹桃红,勾人心弦,眼睛也是亮亮的,像极了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两人的眼神默默交汇,凝视着彼此,这一刻,时光安然,说什么不重要,想什么亦不重要。

    本来也不甚专心开车的康辰轶,从后视镜里看见她浅浅的笑靥,面容一愣,嘴角不由地勾起了温柔的弧度。只觉得她含情脉脉笑着的样子真美,温温婉婉,干干净净。

    复又想起,她那笑容并不是对着自己,她对他向来都有些疏离,几时含情脉脉过?如今,心思细腻的她,更对他有些刻意疏远,想来是自己的这份心思,被她察觉到了。

    如此也好,自己时常觉得心里头藏着的这份情感,不能告知于她,会有些浅浅的落寞。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这种心里明明喜欢,却不敢说出来的情感,那其中的苦楚,又岂是三言两语能描绘出来的?

    当一个人全心全意的喜欢上另一个人的时候,不管如何,即便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也总是希望那人心里能明白自己的情意。

    看不见的伤口总是最疼的,看得见的伤疤很容易治好,吃得到的东西总是容易忘掉,禁不住的想念才会……情真意切,让人无法自拔。

    我无法说服自己不去喜欢你,想跟着你的脚步追逐你,可是,不管我怎样追逐,依然离你就是在这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得到,却靠近不了,无法触碰,依然忘不掉。忽然就想起《诗经》中所说:“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以前自己心中无牵无挂的时候,看见这诗文就觉得,这种对于情感的表达真美。

    湖光浅放涟漪,轻轻扣荡着天边的皎月,波光粼粼中,泛舟湖上,寻求着自己喜欢的女子。

    爱的路上曲折艰险,为了伊人,上下求索追寻,然而却始终是可望而不可及。现在看来,这诗文竟像是写给自己的一样。

    他落寞的微笑,不经意间伸手轻轻扭动了后视镜,那让他心动的素净脸颊,便不会再出现在他的眼中。他们的柔情蜜意,就衬托得他越发孤寂,认真看着前方的路程,这一刻的康辰轶,不仅落寞了,而且心疼了。

222:纪夫人(一)

    翌日。

    林空空从来没有想过,再见到李舜娟会是在医院。当康辰轶告诉她,李舜娟患的是肝癌,而且是末期,已经到了药石罔效的地步时,她不可置信的呆立在当场。

    她怎样都无法想象,一向看起来身体还算健壮的继母,怎么会突然就患上了癌症?癌症这种病症,如果是初期发现还是可以进行手术切除,以及化疗等控制癌细胞,可是如果到了末期,什么都不能做的时候,就真的只能等死。

    她在瑞士的时候,初检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那时候进行各种检查治疗,在医院住院长达半个月之久。她临床就是一位癌症末期的患者,明明是很年轻的女孩,却被疾病和化疗折腾的几乎没了人形。剃着一颗光头,骨瘦如柴,甚至连眼睛,都是不见天日的浑浊。

    她见过,她病发时痛苦的生不如死的模样。那时候医生会给她注射杜冷丁,

    那是一种临床应用的合成镇痛药,是吗啡的人工代用品,其作用和机理与吗啡相似,药理作用与吗啡相同。通俗的来说那是一种,类似于毒品的东西,可以减缓疼痛。

    她也亲眼见到,那个女孩子,冲着父母哀嚎着说,她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下去了,不要再强迫她,不要再给准备给她做手术了,她已经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她宁愿就这样痛痛快快的死去。

    那时候她的心底非常灰色,她甚至想放弃过,就这样认命了。母亲死于心脏病,姐姐亦然,这种成活率不高的疾病,让她怎样相信自己可以创造奇迹。

    她觉得人在疾病的面前显得那么渺小,那么脆弱,不管如何尽力挣扎,该来的痛苦一样都不会减少,该来的死亡,也从来不会延缓脚步。不管你对这个世界有多少依恋,也不管你对这个世界有多么不舍,它依然会随时夺走你的生命。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决定放下一切,回国找他。即使她知道父亲会阻止,即使她知道可能会给他带来危险,即使她知道她回来再离开,他会更难过,她还是毅然决然的回来了。因为,没有他,她一分钟也坚持不下去。

    生活那么无奈,她也需要一个支撑点,不是吗?而那时她唯一的支撑点,也就只有他。

    医生说,她的未来也许还很长,又或者会很短。也许会在她睡着的时候,就默默离开,也许会因为情绪紧张激动,就造成猝死。所以,维持平和的心态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

    每天当她醒来,发现又是全新的一天的时候,都会为自己觉得庆幸,庆幸她没有不知不觉的死在前一个晚上。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希望可以活得久一点,因为这个世界很美好。她还有好多风景没有去看,好多美味的东西没有去品尝,也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做。

    如今,她就要做母亲了,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也终于理解母亲当年的想法,或者说是终于理解了一个女人,想要拥有自己的孩子,想要做母亲的那种渴望。

    她也更同情李舜娟,她知道为什么每次,她看自己的眼神都会那么温柔,又会对她那么好。因为,她也渴望做母亲,这是女人的天性。可惜,老天剥夺了她的权利,她这一生都没能孕育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如今她真的,就要这样离开了,林空空的心里,很难受很不舍。

    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在家里出事以后,就呆在白晨风的羽翼下,不曾关心过李舜娟。如果她能多陪陪她,在她人生最后的这段时光里,还能有一些,关于幸福的记忆。可是,这个对她恩重如山的女人,最痛苦的这段时间,她竟然从来没有能为她分担一些。

    其实,她是很懦弱的,她害怕面对纪家已经分崩离析的事实。当时李舜娟受牵连,也在牢狱中,而她需要避嫌,她怕自己真的也要被隔离审查。自己是孕妇,监狱那种地方又那么乱,她怕会出了什么意外,或是保护不好孩子,她不敢冒险。

    之前是见不到,后来她却有些不敢见了,就那样躲在白晨风给她搭建的安全的城堡里,做一只能躲多久就多久的乌龟。她不想从安全的龟壳里伸出头来,因为她知道等待她的,将是很血腥的一切。

    可是,如果她知道,李舜娟已经到了人生的最后阶段,她不会逃避的,她一定会陪在她身边。因为,这是她欠她的,她欠了她很多很多东西。她给自己的关爱,她为自己做的许多事。甚至是替她瞒着爸爸她怀孕的事,还从父亲的手里救下了小白。

    她一直以为李家,在a市是颇有名气的名门望族。她在这里会得到最妥善的照顾,生活也不会比在纪家差到哪里。可是她没想到是这样的,没想到她会生病,还是这样严重的病。

    她现在不敢踏进病房,因为她怕面对,她怕看见她失望的神情,也怕看见她的憔悴不堪。她就这样在门口踟蹰着,手指碰了门好几次,却都没有勇气推开。

    这时门被推开,从里面出来个一身休闲的年轻男子,生得很是俊美,年纪看起来比白晨风还要小些。一张脸如镌刻般五官分明,黑眸通透,却颇有些放荡不拘泥的味道。

    “你好,李玏。”他风度翩翩的向白晨风伸手。

    “你好,白晨风。”

    李玏很阳光的笑了下:“擎天当家的,久仰大名。”

    “李唐东家,也是如雷贯耳。”白晨风云淡风轻的回,声音清冷,带着特有的疏离,这是他对待除林空空以外人的一贯态度。

    “小本经营,糊口而已,稀奇了,你这样的商业大鳄竟然还认得我!”李玏话是很谦虚,态度可就有些不羁。

    “总要清楚,当日出手相救的人是谁。”

    李玏挑了挑眉头,仍是笑面虎一样的对白晨风说:“也是受家姐所托,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大事。”

    “救命之恩,自然不算小事。”

    李玏点了点头,并未言语,又看了看林空空。他混的那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觉得她也不是风华绝代的容貌,只能算得清丽温婉,比较乖巧可人。白晨风则不同了,坊间流传他风华绝世,一点儿都没夸张。他们两个单就外形上来说,勉强还算登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外甥女,可不简单呢,这样的男人都抓得住。至于他们那一箩筐的爱恨情仇,自己也略微知道一些,如今还能在一起,也算得都是重情之人。

    林空空知道这就是李家排行老七,她名义上最小的那位舅舅。当初他救过小白,在电话里她叫小舅舅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难为情。只是此时见了面才感觉,他似乎年纪还没有自己大吧,让她叫舅舅,她叫不出口,只好冲他礼貌的点了点头,就算做打招呼了。

    李玏依然笑眯眯的,看着林空空催促:“快点去吧!你母亲一直在等你。”

    “好。”林空空口上应着,步伐却还是在迟疑。

    白晨风牵了林空空的手,对李玏说:“失陪一下,我和她说几句话。”然后就拉着她到了一边,温和的问:“蒙蒙,你还是没准备好吗?”

    她摇头,孩子气的拉了他的衣袖,小声道:“小白,我觉得自己真的很自私,对她心有愧疚,现在有点儿不敢面对。”

    “你不要胡思乱想,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这段时间你过得也不好。”

    林空空抬头,眼巴巴的看着他:“可是,我应该陪着她的。”

    “即便你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又能怎样?你自己也需要休养,你是孕妇,如何能整天整日都泡在医院里?我又怎么允许?”

    “可是小白,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对不住她,辜负了她这些年对我的照顾。”

    白晨风用手反复摩挲着她的一头长发,安抚道:“她当初没有告诉你她生病,就自然有她的道理。”

    “可是我却没有尽到一个做晚辈的责任。”

    “你不要自己钻牛角尖,你现在不是已经来了吗?进去吧,我想她也想见你。”

    林空空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逃避下去,她深呼吸了几次,给自己做好心理防线,才步伐坚定的走进了病房。

    缓步到了病床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李舜娟,她就那样插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已经瘦得脱了相,完全没有了之前雍容华贵的姿态。

    “妈妈……”

    本来闭着眼睛的李舜娟听到声音张开眼,见到是林空空坐在床前。她略显浑浊的眼睛里,渗出一阵阵湿意,几滴清泪顺着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

    林空空看的一阵心疼,拿了桌上的面巾纸,替她轻轻擦拭着泪水。

    李舜娟用眼神示意站在旁边的护理人员,撤了呼吸机,给她换上了氧气,她颤抖的抓住林空空的手,艰难的说:“孩子你来了?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总算是把你等来了……”

223:纪夫人(二)

    林空空两手紧紧覆着李舜娟的手,“妈妈,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晚,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一定会来的。”李舜娟看着林空空,又对身旁的人说:“你们都先出去吧!”

    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个,李舜娟勾了勾唇角,微微笑了下,将往事娓娓道来:“还记得你刚到纪家的时候,那时候还不满18岁,那么瘦弱,那么倔强,我给你送去的衣服,我给你做的东西,你总是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了,还总是戒备的看着我。”

    林空空想到那时的自己,对她真的是莫名的充满敌意,总觉得她是个坏人,总是防备着她,又很害怕她。

    “那时年纪小,不懂事……”

    “可我却很喜欢你呀,一见面就喜欢,你的眼睛很清澈,对喜欢不喜欢的都表现得很明显,虽然有一些孤僻,但是,心地很善良。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睡不好吗?总发噩梦,半夜里总是哭着叫妈妈……”

    林空空点头,想起自己刚到纪家,白天,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晚上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又害怕,母亲去世对她的打击也很大,所以那个时候,她做什么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记得,尤其是下雨变天的时候,根本就不敢睡。”

    李舜娟的思绪似乎已经完全回到了那个时候,眼睛里泛起柔波:“每次你发噩梦以后,我都会留下来陪你,起初你都是用很防备的眼神看我,后来就开始渐渐接受我了。我睡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变得安心,我做东西给你吃,你总会冲着我笑,你爸爸安排你做什么的时候,你总是很信任的看着我,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我渐渐的发现我真的离不开你了,我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我怕你受委屈,怕你不开心,我知道你喜欢白家的那个男孩子,所以我尽量给你们多一点时间相处。”

    林空空想起往常,想起那时雍容华贵,端庄秀丽的她,为自己做的一切,眼睛一阵酸涩。可她知道她不能哭,她不应该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伤心,她要笑要快乐一些。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对我那么好,妈妈,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给我的关爱。”

    “我知道你很依赖我,也很信任我,可是蒙蒙,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我犯了错误,你可以原谅吗?”

    林空空不解的看她,在自己的印象里,她除了必要的应酬以外,都很少出门。每日里,除了管理内宅,就是插花刺绣。这样性情温婉生活又简单的她,会做什么事情?会犯什么错呢?

    “人都有犯错的时候,那时的一念之差做错了事,之后,就是一错再错。”

    李舜娟神色落寞的指了指旁边的柜子,林空空会意,上前打开,发现里面放着一个牛皮档案袋,里面圆鼓鼓的,像是装了不少东西。

    “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

    “这里面有蒙蒙做换心手术前,留给白晨风的信,还有我的日记本,和我自己的一些积蓄,还有……你爸爸和你妈妈的定情信物,也就是西湖边上画的那幅画,现在我把它们都交给你。”

    林空空怔愣在原地,脑海里都被她第一句话轰炸着,这里面有姐姐留给小白的信?在林空空的内心深处,她是非常怕提及到自己的姐姐,也就是真正的纪蒙蒙。

    因为,她知道那是小白真心喜欢过的女孩子,和白婷或是左青云都不一样。对于他来说是心里最美的记忆,永远的白玫瑰。而且当初如果不是借了她的身份,她也不可能和小白走到一起,也就不会有今天。

    他和小白始终就姐姐这个问题,没有开诚布公的谈。因为,事情真的太久远了,她做了十年的纪蒙蒙,小白理不清,而她也理不清。有时候她并不想去想那些事,因为,就算小白再喜欢姐姐,姐姐毕竟已经去世了,她没必要和一个死去的人较真儿。

    而且本就是她有错在先,即使小白就是把她当成了姐姐了,又能怎样呢?这么多年和他真真正正一起生活的,和他有了宝宝的,是她,而不是姐姐,这些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小白虽然性子冷淡却对她很好,他们在一起的这些年,只要是在他身边,她总是被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虽然,他有时很别扭,嘴上也不会说一些好听的话来哄她,但是,她依然知道他在乎她,爱惜她。只是,她也忘不了他知道她不是姐姐时候的反应。说了那样绝情的话,甚至,把她自己一个人丢在完全陌生的地方不管。

    有些时候不是她不想寻求一个答案,而是她不敢,她害怕,真的很怕。怕他说出来的话是自己接受不了的,也怕自己的咄咄逼人,会让他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人生这么短,如果真相只会伤害彼此,那不如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弄得那么清楚,就这样陪伴,这样走下去,也很好。

    林空空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先是一张存折,她没打开看,而是直接递到李舜娟的跟前,“妈妈,这是您的积蓄,我不能要。”

    “这本来就是我自己为你存的嫁妆,你也知道我这一生没有孩子,自你来了纪家,我就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如今我都是要死的人了,留着它也是废纸一张,自然是要交给你的,你就不要推辞了。”

    林空空还是觉得不妥,她摇头拒绝:“您生病后,一直都是小舅舅在照料,您不如把这个交给他吧!”

    “傻孩子,他不缺钱,而你很需要这笔钱。这个金额虽然算不得巨款,但也不是个小数目,纪家没落以后,你的日子应该也很难过。不如把它留下,万一白家那个孩子对你不好,或是,欺负了你,你自己总也有条后路,不是?女人这一辈子,不能完全的信任男人,一定要经济独立,基本的生活保障还是要有的。而且你现在不是已经有孕了吗?我想我是没有福气等到孩子出世了,就当这是我给这个孩子的红包吧!”

    “那好,这个我收下。”林空空说着话,又拿了姐姐写给白晨风的那封信,她用手轻轻摩挲着,却没有勇气拆开,也觉得,自己没有拆开的必要,“您把这个给我,我该……怎么处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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