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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风廖寂-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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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订婚那日,她伤了脚踝,她到现在都不清楚到底和左青云有没有关系。但是她清楚的记得,当时康辰轶的反应特别反常。

    她从来没想过那么温文尔雅的人,也会有那么怒不可竭,发那么大脾气的时候。这也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康辰轶心里是有些不同的。这让她忽然间有些害怕,她想如果不是因为小白和康家这避无可避的关系,她真的不会再和康辰轶来往。

    这么多年她一直把白晨风放在心里,聚聚散散,分分合合。对待旁人,虽然不敢说自己一直是心如止水,但是足够坦荡,白晨风确实是她这些年来唯一倾心爱过的男子。除了他,她对其他人从来没有过任何异样的情感,更遑论动心。

    可康辰轶让她觉得很危险,她怕自己真的会对他产生不该有的情感。也许是他太良善,也许是他太温和,也许是他那句“这个世界谁离了谁都能一样的活,哪里还有什么至死不渝?过去的就该让它过去,若是念念不忘也只是害人害己。”也许……那么多也许……

    林空空努力摇了摇头,她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了,这太危险。她忽然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自己到底在干嘛,她的未来是注定的,生下孩子,和小白在一起,直到人生的尽头。

    她的人生也许会很短,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就会停止了,她甚至入睡前都在怀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看见第二天的太阳。她本就给不了人幸福,耽误了小白还不够?还要再扯上个康辰轶?

    康辰轶的未来还有很多种可能,她怎么会对他有不正常的情感?这是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而且她有小白,他一直最爱最爱的小白。

    林空空想到这里,心底要被漫出的内疚和自责淹没,一阵恶寒。这个认知,这个想法在她的脑海里,像是*一样,随时有可能让她万劫不复。

    人性,真的很恐怖,为什么这么贪婪?为什么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不敢承认的阴暗?都有见不得光的地方?

    古人说:“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可现实中真真正正做到坦荡的又有几人呢?起码自己就做不到。

    纪忠良已经年过半百,虽然一直是在商场上拨弄风云。但是女儿家的心事,若是真心想猜,也是猜得到的。林空空回头和康辰轶视线相撞的那一眼,之后的慌乱反应全数落在了他眼里,他了然却也无奈。

    一切都怪命运多舛,想他们的身份,一个是“红星”的准继承人,一个是“康达”的执行总裁,本来就是门当户对。外形上也都很出色,一个清丽一个温雅,又都是心地纯良之人,如果能再给他们多一点时间相处,他想他们能成就一段佳话。

    如今,不要说女儿的心思不明显,就是她真的喜欢上康辰轶,又能怎么样?“红星”已破产,她已由集团千金变成罪犯的女儿,而且身怀六甲,旁边还有一个工于心计,手段狠辣的白晨风虎视眈眈。即便康辰轶情深意切,她的身份也绝对不可能被康家所接受,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走到一起了。

218:探视(三)

    “丫头,如果有时间你替父亲去陪陪你李姨(李舜娟),她现在也是一个人,我想,她很需要你的陪伴和开解。这些年,终究是我有负于她。”

    林空空听父亲让他称呼李舜娟为李姨,一时怔愣,要知道林空空一直是唤她母亲的。

    在纪家的时候,因为林空空是纪蒙蒙的替代品,她的真实身份除了纪忠良、李舜娟还有管家张泉以外,无人知晓。

    要扮成一个自小长在纪家的千金小姐,她不仅要端庄、优雅、开朗,还要和纪忠良和李舜娟亲密无间。她不得不唤李舜娟妈妈,其实这对林空空来说是很难出口的,因为她那个时候刚好快满18岁。

    那个年龄的少女,是有一些逆反心理的,而且林空空自小跟着母亲长大,他心里对父亲包括对继母,都是有一些敌对的心理,所以,她是很排斥去纪家的。

    只是当时,她们那个地方太过偏僻幽静,如果没有了亲属依靠,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就只能匆匆找个人嫁了。而且林空空和母亲虽然向来深居简出,但是在那个地方,像林空空这样的女孩是极为出挑的,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母亲病重时,就已经有很多人上门求亲,表示肯定会替她安葬好的母亲,并且照顾好她的后半生。

    那时候尚未成年的少女被吓坏了,她不想嫁给那里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在她的印象里,那里的男人都很凶,对妻子总会很大声的说话。母亲却已经替她想好了去处,弱小又没有办法生存的她,不得不进入纪家,不得不接受他们的条件,不得不依附于他们生存。

    到了纪家后,她的生活也完全是灰色的,每日里如履薄冰,生怕哪里惹了严厉的父亲和端庄的继母不满意。她没有了自由,每天要做的事就是温习姐姐的过往,培养和她一样的兴趣爱好,养成和她一样的生活习惯。

    林空空清晰的记得第一次,叫李舜娟母亲的时候,她努力了好多次都唤不出口。她无法把这个抢了她的爸爸,让她母亲孤孤单单孀居多年,让她从小就没有父亲,受尽旁人的嘲笑的人唤成是母亲。

    她也以为继母都像《白雪公主》里面的皇后一样,会给女儿吃毒苹果。可一切都出乎她的预料,李舜娟对她很好,甚至比亲生母亲还要好。

    林空空的生母林婉仪,性情本就孤傲冷清,加之对纪忠良存有心结,林空空随着年纪增长,轮廓也越来越有纪忠良的影子,久而久之,她对女儿也就越发冷淡。

    所以,当李舜娟开始仔细关心她的生活,为她量体裁衣,为她洗手羹汤,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捧在手心的时候,林空空的一颗心彻底被她虏获。甚至这是她到纪家的这十年里,最让她感觉温暖的人。

    她对李舜娟的情感一直比较依赖,纪家出事以后,她曾想过去找她。只是初期碍于自己身份敏感,不能抛投露面,而且当时李舜娟被牵连,也被拘留检查。这后来,便事情不断也就没了去见她的机会,这次来a市本就打算要去李家看她,现在听了纪忠良这样说,就应承道:“好,爸爸,明天我就去李家看她。”

    纪忠良见她同意了,欣慰的笑了笑:“爸爸知道,因为你母亲的事,你一直在怨责我,但是我在我心里,你的母亲从来就只有一个,她是——林婉仪!”

    这是她到纪家的十年来,父亲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到母亲。林空空每次看到纪忠良和李舜娟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样子,就会默默为自己的母亲感到心酸。

    也曾不止一次的想要问父亲,他把母亲当做什么,始乱终弃的情人,还是生儿育女的工具?又把她当做什么,他百年之后的继承人,还是扩充权力,吞掉白家的筹码?

    可是每次她都问不出口,这朦朦胧胧不被说出来的真相,就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她不敢去捅破,因为她知道,如果真把事情说的一清二楚,父亲坦然的承认,那么她就真的没有勇气再面对他,那她连最后一点说服自己的借口都没有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性格里有懦弱的一面。

    犹豫了许久,他才问出心里最想问的那句话:“你爱过我母亲吗?”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轻柔柔,只是,渗进了一丝小心翼翼的僵硬,似乎能问出这一句话,需要耗费她莫大的勇气。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清晰的回应到康辰轶的耳边。林空空是背对着他的,所以他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只知道她纤细的脊背僵硬着,这让他的心不受控制的一疼。

    纪家这位千金,不是纪夫人所出,是他一直就知道的事。这些商业圈里的豪门大户,哪家都有一些可作为饭后谈资的话题,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多新奇。所以,康辰轶并未对此事额外关注过,只是此时听到林空空问出了这句话,他才想到,据他所知,纪蒙蒙的生母出身不高,是纪忠良养在外面的情人。

    想来这件事是她心上的伤疤,不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话。此时,康辰轶才体谅出她的心情,也终于明白她清清灵灵的眸子里,有时候为什么总会泛出让人心疼的光芒,像极了易碎的琉璃。

    因为,她的内心里有她自己都不敢面对的东西,即便她是纪家唯一的继承人,又如何?也抹不去她是私生女的事实,她的生母依然是无名无份,是见不得光的第三者,她也依然是被寄养在纪夫人的名下,要唤纪夫人为母亲。小小年纪不知道要背负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这女孩子真让人心疼。

    “爱!纪忠良这辈子从始至终只爱林婉仪,直到现在也不曾变过。”

    林空空听到他的回答,不知是得到了心里想要的答案,还是没得到。只颤抖着把手捂在眼睛上,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声音也是带着哭腔:“爸爸,那你告诉我,既然你爱她,为什么又要那样对她?你知道每次她出门身后总有人指指点点吗?你知道她是从来不哭也不笑吗?你知道她拒绝过多少向她示好的男人吗?你知道我生病她艰难的背着我去医院,又一个人整晚不敢睡觉的守着我,纤弱憔悴的样子吗?爸……你告诉我这么多年你后悔过吗?你良心不安过吗?”

    林空空一连串的质问过后,情绪也已经到达了顶峰,哭泣的声音大了些,人也显得越发憔悴,隐隐的还有一些歇斯底里的味道。这些话已经藏在她心里很久了,压抑了这么多年,在她心里,早已变形,如今突然爆发出来,就像被囚禁了多年的猛兽,又凶狠、又致命、又疯狂,撕扯的她整个人都迫切焦灼起来。

    纪忠良不怪她言语犀利的问出这些话,其实,他知道这些事情已经藏在她心里很久了,他早就做好了被质问的心理准备。如今她终于问出来了,这证明她不再逃避,已经敢于面对过去,心里压着的一块大石头反而落下了。

    “后悔过,知道你母亲去世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发现我这半辈子的生活竟然如同儿戏,我的内心情感竟然那么空虚,除了用那些冷冰冰的身外之物来填满,别无它法。”

    林空空此时情绪有些激动,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就像终于得到心中期盼已久的东西,但是得到以后却发现,这东西对她来说已经一无用处。母亲已经去世好多年,她披着纪蒙蒙的身份也已经好多年,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林空空还是纪蒙蒙了,如今听到父亲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只是沉默的看着父亲,一边点头一边落泪。

    “丫头,别哭!探视时间也快到了,回去吧!这地方不适合你,你又怀有身孕,以后别来探望了。”纪忠良看着林空空平静的说。

    她也知道自己已经进入孕中期,以后是绝对不可能再远行了,这次分开,再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林空空竭力压制塌陷的心强颜欢笑的说:“爸爸,八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会常来看你,保重好自己,千万不要想不开,记得我还在等你回家。”

    纪忠良刚想再对女儿说些什么,狱警已经走到他身边,他只好放下了手中的电话,隔着玻璃冲着女儿露出了个温和坦然的笑。然后平静的被狱警带走,铁门又像之前一样,“哐!”的一声被关上。

    “爸爸!”

    林空空眼看着父亲被带走,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她忽然觉得那扇冰冷的铁门有些残忍,就这样把她和父亲生生隔开了。

    从此以后的八年,父亲将被关在这个铁笼子里。她紧紧盯着那扇铁门,使劲拍打了两下玻璃,可终究得不到任何回应。无力的坐回椅子上,自言自语的说:“我等你回来……我会一直一直等你回来……”

219:三人行(一)

    康辰轶放轻脚步走上前,仿佛是害怕惊吓到情绪不太稳定的林空空,温雅着声音轻声问:“你……还好么?”

    林空空还处在父亲对于母亲的情感里,听到他说话,涣散的瞳孔渐渐聚拢,看到一方洁白的手帕置于眼前,她有些疑惑的抬头,对上他清朗的眉眼,柔和沉静,气质淡泊。

    “喏!把脸擦干净,花猫一样,丑死了。”

    康辰轶说这话的时候,唇边漾着浅浅的笑意,似调侃,似安抚,似在替她宽心。

    林空空吸了吸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拒绝:“不要!会弄脏你的手帕。”

    康辰轶居高临下看着眼前快要低垂到胸口的小脑袋,俯下身子,单膝跪地,动作轻柔的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残泪。

    “你……不用……我我我……我自己来……”林空空顿时心跳如擂,慌慌张张的说。

    “别动!”他这一声还是极温和,却又异常霸道。

    林空空顿时就老实了,倒不是害怕他,而是她知道如果她在反对下去,他们会纠缠更久,索性就由着他擦,反正脸就那么大,很快就擦完了。

    “嗤……”康辰轶看着眼前半仰着的脸颊,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我动作很轻,不会弄疼你的,姑娘你不用这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林空空听了他的话愠怒,一把抢了他手里的手帕,自顾自的擦了起来,有些慌乱,有些不好意思,以至于毫无章法,乱七八糟的擦一通。

    “你小心些,脸皮不要了?”他抽了她手里的手帕,又替她拭了拭眼角,将那方手帕仔仔细细的折好。

    林空空这才觉得脸上是有些疼,就吸了吸气说:“你那帕子也忒硬了些,”

    “哪里是我的帕子硬?是你手劲儿太大。”

    林空空用手轻拍了拍火辣辣的脸颊,咧着嘴:“嘶……”的吸了口气,确实有些疼,给了他个白眼,没好气的说:“要不是你拿帕子过来,我根本就不用这东西,又哪里会脸皮疼?”

    康辰轶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见她红着脸蛋儿,红着鼻子,红着眼睛,那模样有些呆萌,又有些无理。他忽然有些理解,为何一向冷清有序的表哥时常会被她挤兑的暴走,声色俱厉的训人发脾气。这姑娘也太古灵惊怪,外加不讲道理,还有胡搅蛮缠了些。

    “你也忒不讲道理了,哪里有一点儿端庄的淑女仪态?”

    “你是说我吗?”林空空指了指自己。

    “不是说你,难不成是说我自己?”

    “你眼睛有问题吧,我哪里不是淑女了?”

    “女性特征不甚明显……”

    “喂!康辰轶!本姑娘念着你帮过我不少忙的份上,不与你一般计较,我处处相让,你却得寸进尺,我……女性特征不明显?你是眼盲了么?”

    “你……”康辰轶一时被她堵的语塞。

    “你什么你?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你看着挺正常的,其实是个睁眼瞎!”

    林空空看着一向温润如玉的人,被自己气得脸色都有些发青,蹙着眉头,也不知该说什么,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让一直平静如水的人变脸,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康辰轶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摇了摇头,说:“纪姑娘真是伶牙俐齿。”

    纪姑娘,这称呼还是林空空第一次听到,比直呼名字疏远了些,又比叫纪小姐亲近了些。听起来给人的感觉暖暖的,不会过于亲密,也不会过于疏离,很适合他们现在的关系。

    林空空不得不在心里暗赞,康辰轶是个有分寸,也很有风度的人。他真是那种看起来脾气很好、很好的,这般温和的气质,身边能与他不相上下的也就只有姜洋了。两人都是书香门第出身,也都是给人温文尔雅的感觉,只不过姜洋更内敛,康辰轶更温润,外形上也更出色一些,所以才会人人都道:康家大公子,倾世无双。

    这人也是个矛盾结合体,明明也会霸道,也会挤兑人,可偏偏就能让人感觉和他相处起来如沐春风,想和他生气都生不起来。

    她不说话,就这样瞪着一双刚哭过的兔子眼看他,红彤彤的,有些呆萌。康辰轶被她看的心一软,侧开头,有些无奈又认命的说:“你别这样看我……”

    林空空不解,刚想问我怎么看你了?又觉得这时候气氛有些尴尬,就清了清嗓子,倒是十分听话的回了个单字:“嗯。”

    康辰轶觉得她炸毛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特别有朝气,这个时候又真是异常乖巧,惹人喜爱。看她略有些凌乱着的长发,就想伸手替她整理整齐,手伸到半路又觉得不妥,自己忽然对她这样亲密会吓到她,以后对他恐怕就是避之不急了。手,就这样僵硬在半空里。

    林空空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具体是哪里她也说不上来,就只好打破这有些尴尬的沉默气氛:“咱们出去吧!”

    “好,那你收拾下心情,表哥还等在外面,看了你这个样子,又该担忧了。”

    林空空点头,又随意用手在脸上抹了抹,说:“好。”

    两人出去,就看见白晨风笔直的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沉着一张俊脸,风声呼啸,白雪皑皑的样子。

    “小白……”

    听到林空空叫他,他大步走过来,在她身前站定,眸光深邃的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抚了抚她红着的眼,又把她揽到怀里。大手轻轻托着她的后脑,让她可以把脸颊埋在他的肩头,轻声问:“你怎么把自己哭成这个样子?”

    他的声音虽然清冷却透着疼惜,林空空在他肩头蹭了蹭,声音也还带着些闷闷的鼻音:“想到他以后的八年都要在这里被拘禁着,我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小白,我还是觉得有些难过……”

    “别难过,会好起来的。”他的眼神看向远方,有些清冷,有些迷茫,话说的也没有什么力度,似乎是在安慰她,也似乎只是在说给自己听。

    回去的路上,林空空的神色一直有些怏怏不乐,两眼空洞的看着窗外倒退的景物,思绪纷沓。

    有人说:“离别与重逢,是人生不停上演的戏,习惯了,也就不再悲怆。”

    可是,时至今日,即使经历过母亲去世,在纪家的身不由己,和白晨风的两相猜疑,父亲与情人间的水火不容,家庭破碎,生父入狱,这一系列的打击,林空空觉得自己依然学不会看淡一切。

    俗世红尘里,每天上演的本就是很老套的戏码,聚散离别,悲欢喜乐,如此反反复复,人们却也乐此不疲。本就生在红尘,长在红尘,心在红尘,又怎么能把红尘里的一切看淡?她只是个俗人,也只愿做个俗人。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白晨风抚上她放在膝上的手轻声问。

    林空空回头看他,见他眉眼间很是担忧的模样,摇了摇头,回复:“也没想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只是我爸托付我去看看母亲,我在考虑什么时候去,不知道她的时间是否方便。”

    白晨风也知道这些年她因为自己和白家的事,与纪中良夫妇本就有很深的隔阂,回家的次数都很少,更不要说和李家有什么牵扯了,平时走动的都很少。

    “那我让辰轶帮你约一下,不行的话,咱们就在a市逗留几日。”

    “你那么忙有时间吗?”

    白晨风听了她的话,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语气暗含着不见天日的宠溺:“无妨,来之前就做好准备了。”

    林空空的心忽然变得轻松了些,冲他笑了一下,有些调皮的说:“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先见之明?”

    “你那么笨,怎么能发现得了?”

    “我哪里笨了,我明明很聪明的好不好?”

    “好意思说,又呆又笨,还是个惹祸精!”他说着话用食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

    林空空冲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小声说:“这车里还有两个外人呢,你我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还有你说的又呆又笨还是惹祸精,根本就没有事实依据,我不同意,你不能随便给我扣帽子。”

    某人十分鄙夷的瞅了她一眼,懒洋洋的说:“我可没给你乱扣帽子,我说的都是事实。”

    林空空见他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大,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就冲他挑了挑眉毛,看他依然不解,又冲着他挤了挤眼睛。

    白晨风觉得她现在的样子特别有趣,戏谑:“你不好好说话,在那挤眉弄眼的做什么?”

    林空空终于明白古人说“朽木不可雕也”时的无奈,平时明明那么聪明,偏偏这会儿迟钝的气人。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责备的说:“呆子,大木头,你怎么这么迟钝?我那是挤眉弄眼吗?我那是在给你暗示。”

    白晨风蹙眉,“那你之前也没跟我说,挑眉毛和挤眼睛都代表什么意思,你发的暗号我看不懂。”

220:三人行(二)

    林空空现在深刻怀疑他是故意的,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把手握成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

    白晨风饶有兴致的挑了眉头看她,继续他的有恃无恐:“你不要在我面前晾拳头,武力不能解决一切。”

    “那还要试试才知道,枪杆子里出政权,有时候就要靠拳头说了算。”林空空阴森森的说。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你这小拳头唬人还行,打人就算了吧!”

    林空空心情不爽了,这是要和她比毛。主。席语录吗?那她可不怕,虽然年代比较久远,但是拜自家父亲大人所赐,她可是倒背如流呢。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还是先试试,然后再下结论吧!”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白晨风也握了拳头,还凑上前去和她的小拳头撞了撞,这下深刻验证了,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林空空的手掌本就极为纤细绵软,握成拳头以后,也是白生生、嫩生生的一团,那手背上的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白晨风的却大不相同了,骨骼分明的大手,握成拳头以后,也是很有力量的感觉。

    要是让它们俩个拳头决斗一下,那无疑是以卵击石,当然林空空的那个是鸡蛋。

    “喂!白晨风先生,你有点格调好不好?你那拳头那么硬,我能打得过吗?”

    白晨风唇角漾开一丝如春风般的笑意:“我能当做你这是在服软吗?嗯……那我就要夸夸你了,真的很有眼力劲儿。”

    “你你你……你恃强凌弱!”

    “我说真的恃强凌弱,就应该是这样。”

    白晨风又把她的小拳头拿过来,和自己的拳头碰了,很不讨喜的说了句:“

    谅解、支援和友谊,比什么都重要。”

    “你……”她如鲠在喉,说不出话。

    “嗯?”他胜券在握,得意洋洋。

    林空空先是眯了眯眼睛,然后又灵活的转了转,既然敌军太过强大,那就只好避其锋芒了。

    “小白,你觉不觉得它们两个这样凑到一起,好像是白面包子和烤鸡腿。”

    白晨风顿时满脸黑线,先是替她展开了握着的手,又对她说:“笨蛋,有你这样握拳头的么?大拇指是要放在外面的,你这裹在里面是什么?”

    “咦……”

    林空空重新握了个拳头,“我就说感觉哪里怪怪的么?喂!那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

    “以前我没发现。”他凉而别扭的回复。

    “噢……不过……这下子更小了,嘻嘻!变成小笼包了。”

    白晨风把她的小拳头包裹进手心里,十分鄙夷的对她说:“白痴么你?你见过这么瘦的包子?那咬上去不得把牙齿硌坏了?你有见过这么……这么……”把自己的手说成是烤鸡腿,他怎么也说不出口,然后故作严厉的发号施令:“以后不许再那么说。”

    “那……如果你跟我比拳头,我就说你的拳头像烤鸡腿。”林空空说这话的时候笑的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白晨风越看这丫头越觉得气人,伸手掐了掐她水嫩嫩的脸颊,“你这是说不过人,就学会讲条件威胁人了?”

    “嘶……好疼……”林空空握了他掐着自己的手,“你……你快放手,疼死我了。”

    白晨风松了手,又把她捂在脸颊上的手拿下来,凑近她看了看:“没怎么样,我都没用力,你疼什么?”

    我不喊疼,你会放过我?再说了那才不是是威胁,我那是被逼上梁山的无奈之举。”

    “纪蒙蒙,伟人说这句话是被迫只能打游击的时候,你可到好……”

    林空空冲他无辜的吧嗒吧嗒眼睛,“我这虽然没到了打游击的程度,可敌我力量悬殊,要想胜利,也只能曲线救国了。”

    “嗤!”正在前面开车的康辰轶终于听不下去了:“你们两个是在接头还是在抗战?”

    “接头?抗战?”林空空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你们又是说暗语,又是比手势,不是特。务接。头又是什么?不过这个白面包子和烤鸡腿,确实很新奇,估计敌人再聪明也破译不了你们的接头暗号,更知晓不了你们的战术,还有这个曲线救国,咳咳咳……很高明。”

    林空空觉得他多半是在嘲笑自己,可自己不会应付了,就眼巴巴的瞅了眼白晨风。

    那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状似无意的说:“你别多心,他才是名副其实的呆子,搞不清楚状况,所以言语唐突了些。”

    康辰轶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不满:“呆子、木头都是说你,与我有什么关系?”

    白晨风知道康辰轶素来稳重精明,想要挖好坑,让他自动往里跳,是要费些心思。不过,他的弱点就是在感情上太纯白,一触及到这种问题的时候,整个人就全盲了。

    “这你就不懂了,木头呆子要是换作旁人说出来,就是贬义。要是情人之间说出来,大抵是在打情骂俏。特。务接。头?亏你想得出来。”

    林空空一听他说打情骂俏,顿时就羞红了脸,责备似的偷偷捶了捶他的腿,又觉得还不够,就瞪着一双剪水瞳看他。以前最忌讳人前亲密的他,这两天是怎么了?秀恩爱秀的都有些反常。

    “那你是觉得她叫你呆子木头的时候,反而是喜欢你?表哥,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种逻辑思维,我还以为只有辰辙才喜好这个……”

    “这和喜好没有关系,女人……”白晨风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又侧头看了看林空空,挑着眉头,有些有恃无恐的说:“女同志们喜欢口是心非,所以,说你呆子时,是觉得你还算聪明,说你讨厌时,其实心里喜欢得不得了。”

    “这个我同意。”康辰轶似笑非笑的回。

    林空空本来不准备加入他们的谈话,结果越听越觉得似乎变了味道,车里三个人就她一个人女人,怎么感觉他们好像是针对自己来的?什么女同志心口不一,口是心非,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矫情。

    原谅她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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