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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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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大惊之下,遂乃掣兵回救。

部将马延想曹操素来多谋,连忙进谏。

“从大路去,曹操必有伏兵,可取小路,从西山出滏水口去劫曹营,必解围也。”

袁尚亦觉有理,便从其言,自领大军先行,令马延与张顗断后。早有军中细作去报曹操。曹操闻之袁尚如此,大笑道。

“哈哈。若那袁尚从大路上来,我定当先且避之,若从西山小路而来,一战可擒也。我料袁尚必举火为号,令城中接应。我可分兵击之。逐个击破!”

于是曹操分拨已定,暗里速各做安排。却说袁尚出滏水界口,东至阳平,屯军阳平亭,离冀州十七里,一边靠着滏水。袁尚令军士堆积柴薪干草,至夜焚烧为号,遣主簿李孚扮作曹军都督,直至城下。

李孚在城下扯声大叫。

“开门!!!!”

荀谌认得是李孚声音,知袁尚定是从平原赶回,当下应有安排,连忙放李孚入城中。两人速速叙礼过后,李孚说道。

“主公已陈兵在阳平亭,等候接应,若城中兵出,亦举火为号。此事万万不可有失,望荀公定要小心行事,莫要生出变故。”

荀谌听计行事,教城中堆草放火,以通音信。李孚阴沉脸色,忽然又言。

第六百八十八章 曹昂与曹丕

“此时城中无粮,可发老弱残兵并妇人出降,曹操必不为备,我即以兵继百姓之后出攻之。”荀谌不忍,李孚喝道,当下应以大局为重,妇人之仁只会祸害大事。荀谌无奈从之。

次日,城上竖起白旗,上写‘冀州百姓投降’。有兵士来报曹操。曹操一眼看出内里阴谋,冷言道。

“此定是城中无粮,教老弱百姓出降,后必有兵出也。”

曹操看破其计,教夏侯惇、夏侯渊各引三千军来,伏于两边。曹操自乘马、张麾盖至城下,果见城门打开,百姓扶老携幼,手持白旗而出。百姓才出尽,城中隐瞒兵马猝然奔出。

曹操早有提防,教将士红旗一招,夏侯兄弟两路兵齐出乱杀,城中兵只得复回。曹操自飞马赶来,到吊桥边,城中弩箭如雨,射中曹操头盔,险透其顶。众将急救回阵。

曹操更衣换马,竟又引众将来攻袁尚大寨,袁尚亲自迎敌。时各路军马一齐杀至,两军混战,袁尚兵微将弱,哪是曹操虎狼之师的对手,被曹军杀得大败。袁尚引败兵退往西山下寨,令人催取马延、张顗军来。不知曹操已使吕旷、吕翔去招安二将。二将随二吕来降,操亦封为列侯。

即日进兵攻打西山,先使二吕、马延、张顗截断袁尚粮道。袁尚闻得粮道被断,震惊无比,知西山守不住,夜走滥口。哪知安营未定,四下火光并起,伏兵齐出,人不及甲,马不及鞍,遭伏军肆意虐杀。

袁尚军大溃,退走五十里,势穷力极,将士文臣,皆劝袁尚去降。袁尚已是山穷水尽,丝毫希望亦无,只得遣来使至曹营请降。曹操佯许之,却连夜使于禁、乐进去劫寨。袁尚正准备引军去降,其军将士更个个欲早投曹营。哪知,于禁、乐进忽然引军劫寨。袁尚军一片大乱,被杀得四处逃窜,狼狈至极,袁尚尽弃印绶、节钺、衣甲、辎重,望中山而逃。曹操攻灭袁尚兵马,回军欲攻邺郡。

许攸见攻灭冀州,在此一举,当下献计道。

“丞相何不决漳河之水以淹之!?”

曹操依从其计,时而郭嘉在旁,淡笑附言数句,曹操听得目光发亮。于是曹操先差军于城外掘壕堑,周围四十里。荀谌在城上见曹军在城外掘堑,却掘得甚浅。

荀谌暗笑,与左右言道。

“曹孟德欲决漳河之水以灌城耳。壕深可灌,如此之浅,有何用哉!?”

荀谌遂不为备。哪知当夜曹操添十倍军士并力发掘,比及天明,广深二丈,引漳水灌之,城中水深数尺。更兼粮绝,军士皆饿死。

辛毗领曹操之命,在城外用枪挑袁尚印绶衣服,招安城内之人。荀谌大怒,将辛毗家屋老小八十余口,就于城上斩之,将头掷下。辛毗号哭不已。西门守将审荣,素与辛毗相厚,见辛毗家属被害,心中怀忿,乃密写献门之书,拴于箭上,射下城来。

军士拾献辛毗,辛毗当即哭声一收,赶回曹营,将书献予曹操。曹操观书之后,未有大喜大笑,反而叹了一声,心中默默地腹诽道。

“袁本初,明日你袁氏一族便要遭我连根拔起。不过你九泉之下无需惊恐,看在昔日情分,我会留你一门老小之命。”

曹操想罢,先下令。

“如入邺郡,休得杀害袁氏一门老小,军民降者免死。”

次日天明,审荣大开西门,放曹兵入。曹军大队人马争先入城,辛毗跃马先入,军将随后,杀入邺郡。荀谌在东南城楼上,见曹军已入城中,引数骑下城死战,正迎夏侯惇交马。夏侯惇威猛,一招击败荀谌,将其生擒,绑出城来。

路逢辛毗,辛毗咬牙切齿,以鞭鞭荀谌头首,怒喝道。

“贼杀才!今日死矣!”

荀谌无惧,反而大骂。

“辛毗贼徒!引曹操破我冀州,我恨不食你肉,喝你血!”

辛毗欲要将荀谌活活打死,被夏侯惇阻住,之后夏侯惇解荀谌来见曹操。

荀谌生死皆在曹操手中,却还是怒目瞪视曹操。曹操眯目俯视,先是问道。

“昨我杀至城下,何城中弩箭如此之多耶?”

荀谌恨声大喝。

“恨少!恨少!”

昨日曹操几乎被暗箭射死,荀谌此言一出,曹操身后诸将个个怒火上涌,就欲前来生撕荀谌。曹操一摆手,脸色甚是平静,又道。

“卿忠于袁氏,不容不如此。今肯降我否?”

荀谌竭斯底里,暴声喝道。

“不降!不降!!”

一旁辛毗,见曹操欲收荀谌,哭拜于地,惨喝道。

“家属八十余口,尽遭此贼杀害。愿丞相戮之,以雪此恨!”

荀谌大声再喝。

“我生为袁氏臣,死为袁氏鬼,不似你辈谗谄阿谀之贼!曹贼!!你可速速斩我!”

曹操见荀谌一心寻死,故教兵士牵出。荀谌临受刑,叱喝行刑者。

“我主在北,不可使我面朝南死!”

荀谌喝罢,乃向北跪,引颈就刃。血液一飞,人头落地。

荀谌既死,曹操怜其忠义,命葬于城北。众将请曹操入城。曹操方欲起行,只见刀斧手拥一人至,曹操视之,乃陈琳也。

曹操一见陈琳,想起他那檄文,不由脸色一变,冷声喝问。

“你前为本初作檄,但罪状孤可也,何乃辱及祖父耶?”

陈琳吓得双膝一跪,连忙告答。

“当时身不由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望丞相饶恕。”

左右将士皆劝曹操杀之,曹操怜其才,乃赦之,且陈琳命为从事。

却说操长子曹丕,字子桓,时年十八岁。丕初生时,有云气一片,其色青紫,圆如车盖,覆于其室,终日不散。有望气者,密谓曹操。

“此天子气也。令嗣贵不可言!”

曹丕八岁能属文,有逸才,博古通今,善骑射,好击剑。时曹操破冀州,不随父在军中,先领一军,径投袁绍家,下马拔剑而入。其长兄曹昂,亦军中,连忙阻道。

“父亲有命,诸人不许入袁绍府内,二弟万万不可有犯。”

曹丕眼珠一转,心起一计,忽然叫道。

“正是如此。刚才弟我见有数人偷偷潜入,故而追之。大哥若是不信,尽管与我来看。”

曹丕颇有急智,行风放荡不羁,与曹操少时极为相似,但曹操对他却是严厉,甚是担忧其性误事。反之曹操长子,曹昂,字子修。曹昂为刘氏所生,但生母早亡是以由曹操正室丁氏抚养大。曹昂性情谦和、仁善,颇有明主之风,曹操对他却是极为喜爱。

曹丕煞有其事的一说,曹昂脸色一变,速速奔入袁绍府邸,欲要将曹丕口中那数人抓出。曹丕见曹昂先是奔入,嘿嘿一笑,之后低声喃喃道。

“我这大哥果真好骗,有你打头阵,二弟我也不怕在这名震天下的袁府放肆一番。”

曹丕想罢,便是急急随曹昂而入。两人赶至后堂,不见有犯事之人,反而见两个妇人相抱而哭。

曹昂心善,最是见不得妇女啼哭,正是慌乱。曹丕却是双眼发直,红光满目,直直地盯住一女。曹丕按剑收回,便是问道。

“你等何人也?”

一妇人微微一颤,连忙告道。

“妾乃袁将军之妻刘氏也。”

曹丕转眼望向另外一女,又问道。

“此女何人?”

刘氏收泪告之。

“此为次男袁熙之妻甄氏也。因袁熙出镇幽州,甄氏不肯远行,故留于此。”

曹丕嘿嘿一笑,双眼放光,拖此女近前,见披发垢而,遂欲以衫袖拭其面而观之。

“二弟,休得无礼!!!”

曹昂见曹丕这如同登堂浪子之举,连忙出声喝道。哪知曹丕手一拨,两兄弟顿时脸色大变,一阵呆滞。只见甄氏生得玉妓花貌,沉鱼落雁,有倾国之色。曹氏兄弟看得一阵失神,倒显得几分手无足措。

刘氏看在眼里,心中窃喜。曹丕见色心起,欲要将甄氏据为己有,脑念电转,忽然神色一凝,与刘氏说道。

“夫人不必惊慌,我等兄弟二人,乃曹丞相之子也。我等兄弟素敬袁将军为人,愿保你家。你勿忧虑。”

曹丕夸下海口,曹昂一急,正欲阻止。哪知刘氏和甄氏齐齐一拜,来谢曹昂、曹丕。曹昂一阵慌乱,心里又被甄氏美色所迷,曹丕在曹昂耳边说了数句,曹昂竟不知不觉中答应了此事。待曹昂回过神来时,曹丕已翘着二郎腿,甚是得瑟地按剑坐于堂上。曹昂极重承诺,更何况是与美人的承诺,当即只好随之,坐于曹丕身旁。

却说曹操统领众将入邺城,将入城门,许攸纵马近前,得意洋洋,以鞭指城门而呼曹操。

“阿瞒,你不得我,安得入此门?”

曹操细目一眯,不过即刻发笑掩盖怒色。曹操身后众将闻言,俱怀不平,对许攸越加不喜。曹操赶至袁府门下,见大门打开,当即怒问道。

“谁曾入此门来?”

那守将见曹操发怒,哪敢隐瞒,连忙告道。

“世子和二公子皆在里面。”

“放肆!!把这两个逆子给我唤出来!!!”

曹操怒声暴喝,在后堂的曹昂、曹丕兄弟听得,连忙往大门赶来。曹操一见曹昂、曹丕,顿时一顿呵斥,兄弟二人自知有罪,不敢反驳,被曹操责斥完后。曹丕向曹昂挤眉弄眼,示意曹昂告之曹操刘氏、甄氏之事。

曹昂不擅诳语,一时哑口无言。曹丕连连瞪眼,暗里做着小动作。曹操一见,就知定是曹丕这滑头在教唆曹昂做些不见得光的事,正欲怒斥时。刘氏赶出,与曹操一拜。曹操得知刘氏身份,连忙持礼而待。刘氏人精,从刚才曹昂对曹丕的称呼,就猜得曹昂的身份,立即编造了一个故事,竟言曹昂与甄氏有情。

“非世子不能保全妾家,愿就甄氏为世子执箕帚。”

曹操教唤出甄氏拜于前。曹操视之,见此女生得惊艳,足可攀比天下第一美人貂蝉。曹操心中一震,问道。

“你与我儿当真有情?”

甄氏听罢,面腮微微发红,更显几分妖艳,微微颔首。曹操又望向曹昂,曹昂一见甄氏点头,心里大喜,下意识地也是点头。曹操遂令曹昂纳之。四周将士纷纷来贺,刘氏亦难得多出了几分笑意。场中也唯有曹丕一人,默默站在暗处,眼内又是悔恨又是不甘!

“大哥!!你竟敢予我横刀夺爱!这笔账,你给我记住了!!!!”

曹丕双手猛地捏紧,竟然因为一个女人,对自己大哥曹昂生出了恨意。此时曹操、曹昂都不知曹丕因此生出恨意。一个颠覆曹氏的危机,正在暗中萌生。

第六百八十九章 昔年之事

曹操平定冀州,袁绍麾下文武降的降,死的死,逃的逃。这个昔日的袁氏根据地‘冀州’,已实实在在成为了曹操的辖地。

某日,曹操率众文武官将,亲往袁绍墓下设祭,再拜而哭甚哀,观曹操之态,如丧失了骨肉兄弟那般。

曹操毫无虚假,哭得真情真意,想起当初在望月楼,他、文翰、袁绍、袁术、许攸五人,那时尚且不过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却是在大谈阔论,论起何以驱动天下。

曹操想罢,顾谓众官道。

“昔日在望月楼时,我与本初、不凡、公路、文远五人以何以驱动天下为题,各出见解。公路先说,以血脉之分驱动天下。本初则言,以权力驱动天下。文远附议。而不凡却言,以民意驱动天下。我则言以利益驱动天下。

二十多载过去了。公路、本初已死,子远投于我之麾下。今日,唯独只剩下我与不凡尚在论证其道。

血脉、权力,皆不能驱动天下。那驱动天下之物,为利益耶,或为民意耶,或两者皆非。我亦不知。不过终有一日,待天下太平之时,世人终会得知。”

再遥想昔日,董卓祸乱汉室,兵强马壮,势大如海。我与本初共起兵时,本初问我。‘若事不辑,方面何所可据?’

我方问之。‘足下意欲若何?’本初有答。‘我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沙漠之众,南向以争天下,庶可以济乎?’我亦答之。‘我许以天下之利,获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此言如昨,而今本初已丧,我不能不为流涕也!”

曹操说罢,已是泪流满脸,昔日洛阳四少,袁公路由他亲手所杀,袁本初被他步步逼入死路,活活气死。至于许攸,恃才倨傲,秉功放纵,甚至不把曹操这个主公放在眼里。曹操对他亦已是起了杀心。

曹操真情流露,众文武皆叹息。唯独许攸冷冷发笑,在旁放声叫道。

“袁本初,你莫要怪我。实乃是你不顾昔日情义,不仁在先,我才会转投阿满。如今我助阿满夺你家业,全是你自找!!!”

许攸此言一出,不仅张颌、高览、审配等昔日袁绍旧臣,就连曹操麾下文武个个都是脸涌忿色。典韦最是痛恨这不忠之人,恶容一起,就欲去喝斥许攸。不过却被曹操暗中阻住。曹操眯了眯细目,望向许攸的目光中,隐隐地藏着一丝浓烈的杀意。

曹操祭拜过后,以金帛粮米赐袁妻刘氏,赏赐之多,足够袁氏一门挥霍百年不止。之后曹操又下令。

“河北居民遭兵革之难,尽免三年租赋。”

冀州军民听令无不欣喜,盛赞曹操仁德,皆服曹操。曹操一面写表申朝,同时又自领冀州牧。

事后数日,典韦、许褚刚完成曹操所派人物,巡逻回来,两人走马入东门,正迎许攸。话说,自冀州定后,许攸据傲无礼,目无法上,曹操不喜,渐渐疏远。许攸尚不知错,心中郁闷,竟日日在东门饮酒,呼喝过路之人,大说其功,欲要引起曹操注意,提示曹操记恩。

此时,典韦、许褚正过。两人见许攸在东门饮酒放纵,两人皆有不悦之色,不过谅在许攸功大,两人暂且忍住怒火,无视许攸,策马而过。

哪知许攸一见典韦、许褚,这两个曹操身边的大红人,醉意一起,竟在门口大呼大叫道。

“你等无我,安能出入此门乎?”

典韦恶目一瞪,手以马鞭指向许攸,扯声大喝。

“我等千生万死,身冒血战,不顾生死,夺得城池,你安敢夸口,全乃你功!”

哪知许攸一听,怒火亦起,竟向典韦破口大骂。

“你等皆匹夫耳,何足道哉!若无我计,火烧乌巢,阿满大军早因人疲粮尽,被袁绍兵马尽数覆灭!你等匹夫,个个早被袁绍所擒!!”

“大言不惭!!!我不杀!!!”

典韦忍这许攸已久,此时许攸一番骂言,立即引爆起典韦心中的怒火,典韦轰然暴怒,一拉缰绳就欲去杀许攸。这时许褚却死死地拉住典韦的缰绳,冷着面貌,在典韦耳畔低声快速地说了几句。典韦本想奋力挣扎,不过听了许褚的话后,渐渐地静了下来。

“怎么!典恶来,你敢杀我!!?”

许攸见典韦暴怒欲来,吓了一跳,后来见许褚阻住了他,想必是许褚怕典韦杀了自己,典韦被曹操重罚,丢了头颅,故而有劝,心里底气又足了几分,竟对典韦叫嚣起来。典韦浑身气得筋骨暴动,许褚则在一旁一边大笑,一边下马向许攸走去。

“哈哈!先生莫怪,你说得是对。若无先生,主公岂能击败袁绍,夺得冀州。先生立下如此大功,刚才我见先生,却未有下马施礼,着实是错。来,先生,我这就请你饮上一宴,权当赔罪!”

“慢!许仲康,我不知好歹,出言不逊,得罪先生,这宴席理应由我先请!”

不知何时,典韦亦是下了马,瓮声瓮气地喝道。许褚详装不愿,快步抓住许攸一手,就欲待许攸离去。典韦速速赶去,亦抓住许攸一手,欲要来夺。

“典恶来,你可知先来后到之理,我先请先生,先生应赴我宴!!”

“许仲康,你莫要与我抢,我军职大于你,先生应赴我宴!!”

许褚拉左,典韦拉右,来争许攸。许攸见典韦、许褚请宴赔罪,原本心里还有着几分窃喜,但随着典韦、许褚发力越大,痛得许攸一阵面容扭曲,许攸越觉事情大有不妥。

“哇!!痛煞我也!!你等两个匹夫,快快撒手!!!”

许攸失声惨叫一声,引起不少兵士赶来。就在此时,典韦和许褚对视一眼,齐齐怒喝一声,典韦竟用了七成龙象之力,而许褚亦用了七成巨力,两人齐齐奋力一拉,许攸又再痛吼一声,紧接着一阵快速地恐怖撕裂声暴起,只见许攸柔弱的身体,竟被两人硬生生地撕开两半!

丝~~~!!!丝~~!!!!!丝~~~!!!啪!!!!

典韦、许褚各抓一半许攸的尸体暴退而去,一大滩血液随即冲飞,然后坠落,许攸的五脏六腑洒落满地,死相可谓是极为恐怖。四周赶来的兵士,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呆滞不动。

事后此事被曹操得知,曹操听说,典韦、许褚欲要请宴许攸,两人争夺,竟把许攸活生生地撕开两半。曹操暴跳如雷,深责呵斥两人一番,同时又问两人为何要杀许攸。曹操何等智慧,典韦、许褚的小戏量当然骗不过曹操。

“许攸如此无礼,故我等合计杀之。”

典韦和许褚将前事尽告,许褚之所以不让典韦光明正大地怒杀许攸,故装一场戏来杀他。原因无他,实乃是怕惊扰人心。毕竟此时在曹操帐下有不少像许攸一样,从袁绍投来的谋臣武将,若是典韦光明正大地杀死许攸,必令这些袁绍旧臣人心惶惶,而曹操为安人心,也难免不得不对典韦做一番重罚。

“子远与我乃旧交,故相戏耳,你等岂能因他一番失言,就设计杀之!今日之事,权且先罚你等二人一年俸禄,军职各降一等。日后若再有犯,必斩你等二人头颅!!”

曹操口中虽如此在说,不过自祭拜袁绍时,许攸那番无情之言起,其实曹操对他以起了杀心。因此心里并无怪责典韦、许褚二人,先前那番深责呵斥不过是在做戏。

之后,曹操令人厚葬许攸。而典韦、许褚亦因此事,在曹军中恶名远扬,自此之后,曹操帐下文武,凡见到典韦、许褚两人同时来请宴,二话不说,立刻逃之夭夭,可谓是闻风丧胆。不过对于许攸之死,亦少有人为之悲哀。当然这与许攸平日为人有关。

后来曹操令人遍访冀州贤士。冀州百姓,荐骑都尉崔琰,字季珪,清河东武城人也。此人数曾献计于袁绍,袁绍皆不从,因此心灰意冷,托疾在家。曹操即召崔琰为本州别驾从事,而谓道。

“昨按本州户籍,共计三十万众,可谓大州。”

崔琰见曹操一心只顾着统计人口,不顾时下冀州恶势,连日谏言道。

“今天下分崩,各州幅裂,二袁兄弟相争,冀民暴骨原野,丞相不急存问风俗,救其涂炭,而先计校户籍,岂本州士女所望于明公哉?”

曹操闻言,心知有错,改容谢之,待崔琰为上宾,安稳冀州之事,多有向其询问。

曹操安稳冀州,使人探袁谭消息。时袁谭引兵劫掠甘陵、安平、渤海、河间等处,闻袁尚败走中山,乃统军攻之。袁尚无心战斗,弃城而逃,径奔幽州投其二兄袁熙。袁谭尽降其众,欲复图冀州。

曹操见袁谭野心未消,恐其有变,使人召之,哪知袁谭果然抗令不至。曹操大怒,驰书绝其婚,即日自统大军征之,直抵平原。

袁谭闻曹操自统军来,自知不敌遣人求救于刘表。刘表不敢轻犯曹操,请刘备商议。刘备见曹操此时,攻略河北,大势难挡,故而劝之。

“今曹操已破冀州,兵势正盛,袁氏兄弟不久必为曹操尽擒,救之无益。况曹操常有窥荆襄之意,待河北战事一定,定然倾覆来攻。当下我等因速速蓄势,养兵自守,不可妄动。”

刘备的话可谓是说到了刘表心里去,刘表连连颔首,又问道。

“如此,该如何谢之?”

刘备思虑一阵,速道。

“可作书与袁氏兄弟,以和解为名,婉词谢之。”刘表对刘备可谓是言听计从,当下从其言,先遣人以书送予袁谭。

第六百九十章 夺攻

书道。

“君子违难,不适仇国。日前闻君屈膝降曹,则是忘先人之仇,弃手足之谊,而遗同盟之耻矣。若冀州不弟,当降心相从。待事定之后,使天下平其曲直,不亦高义耶?”

又与袁尚书道。

“你兄天性峭急,迷于曲直。君当先除曹操,以卒先公之恨。事定之后,乃计曲直,不亦善乎?若迷而不返,则是韩卢、东郭自困于前,而遗田父之获也。”

袁谭得刘表之书,知刘表无发兵之意,又自料不能敌曹操,遂弃平原,走保南皮。曹操追至南皮,时天气寒肃,河道尽冻,粮船不能行动。曹操令本乡百姓敲冰拽船,百姓闻令而逃。曹操大怒,发令凡逃者,斩立决。百姓闻得,乃亲往营中投首,望曹操饶罪。

曹操虽有枭雄之表,但却怀有一颗爱民之心,与百姓谓道。

“若不杀你等,则我号令不行,失我军威;若杀你等,我又于心不忍!你等快往山中藏避,我令军士暂且停捕三日,三日后休被我军士擒获!!”

百姓听言,心怀愧疚,皆垂泪而去。事后,曹操果然言出必行,令军士停捕三日,逃得百姓无不盛赞曹操之仁善。自然不在话下。

半月后,河道得解,曹军攻往南皮。袁谭引兵出城,与曹军相敌。两阵对圆,曹操拍马出阵,以鞭指袁谭而骂。

“背信弃义小人,我厚待于你,赏你官爵,更将我女赐嫁与你,你为何还生异心?!”

对于曹操这个杀父仇人,袁谭心中唯有怒恨,立马出阵回骂。

“曹贼你犯我袁氏境界,逼死我父,今又夺我城池,赖我妻子,你岂有面目反说我有异心耶!”曹操大怒,扯声一喝。

“许仲康何在?!”

许褚一声虎啸,即拍马出阵,飞向对面袁谭之阵。袁谭知许褚勇猛,不敢自敌,忙使部将彭安接战。彭安亦自知自己非是许褚对手,不过当下时势所逼,唯有迎着头皮,怀畏而去。彭安畏缩而进,许褚飞马疾奔,不一时两马相交,许褚刀刀威猛,连劈三刀,彭安使出浑身解数挡住前面两刀,第三刀许褚力猛,将彭安格挡的兵器,一刀砍碎,连带着彭安的头颅也是砍去。

许褚如此勇威,袁谭军无不惊恐,许褚扯声虎啸,往袁谭径直杀去。同时间,曹阵内典韦声若巨雷,如有古之恶风,煞然往袁谭杀来。袁谭吓得失魂落魄,拨马就走,其部众连忙跟随。袁谭军大乱,曹操趁势令大军掩杀,大败袁谭兵马,袁谭引败军退入南皮。

曹操趁势遣军,将南皮城四面死死围住。曹操大军,如同四面接连天地的屏障,将南皮围成一座孤城。

袁谭被曹操逼入死境,那颗自大的心顿时碎裂,这时才明白,在曹操这个绝世枭雄面前,他孱弱如同蝼蚁!袁谭惊慌失措,连忙使辛评,投见曹操告降。辛评赶至曹营,施礼过后,即谈投降之事。

曹操眯着那双如能吞噬天地的细目,冷然一笑,盯着辛评缓缓而道。

“袁谭小子,反覆无常,我对他已心灰意冷,绝不再信。所谓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遇可事之主,而交臂失之,非丈夫也。你弟辛毗,已得我之重用,若你愿投,我亦厚礼而待。”

辛评虽知袁谭大势已去,不过他却仍有着自己的气结,毕恭毕敬地拱手作揖,礼毕,铮铮说道。

“丞相此言差矣。某闻主贵臣荣,主忧臣辱。某久事袁氏,袁氏从无亏待,某岂可背之!若丞相不愿收录我家主公,某绝不会降。”

事已至此,曹操不会再接受袁谭,曹操敬佩辛评的忠义,亦无对他刁难,乃将辛评遣回。辛评落魄而去,回到南皮来见袁谭,袁谭问之前事,辛评痛苦地摇了摇头,言曹操不准投降。袁谭急心一起,又想起辛评之弟‘辛毗’正于曹操入仕,疑心顿起,喝叱骂道。

“辛仲治!!你弟现事曹操,你今见我大势已去,是否亦怀二心耶?!”

辛评闻言,双目一瞪,心想自己对袁氏从一而终,从无异心,临危不弃,竟被袁谭如此冤枉,瞬间气满填胸,指着袁谭,惨叫一声,昏绝于地。袁谭见状,虽心有悔意,但还是冷言冷态地唤兵士令辛评扶出,哪知待兵士赶来,辛评已经气绝,竟是被袁谭活活气死。袁谭这才悔意大涨,亦知错怪了辛评,于辛评尸前痛哭。

郭图闻讯而来,见辛评被袁谭活活气死,竟无丝毫悲痛之色,冷淡走到袁谭一边谏言道。

“主公节哀,这辛仲治行为不检,其弟如此,可见其人如何。主公大可不必为此自责。眼下危难未除,曹操大军尚围堵南皮,若要解此大难,主公来日可尽驱百姓当先,以军继其后,与曹操决一死战。”

郭图竟欲驱动百姓先挡曹军,其心歹毒,可见一般。不过袁谭,此时已被逼入死境,只要是一丝希望,无论奸恶,他都会死死抓住。当下立即依从郭图之言,当夜尽驱南皮百姓,皆执刀枪听令,吩咐城内军民,各做准备。

次日平明,袁谭大开四门,袁谭兵马在后,驱南皮百姓在前,喊声大举,一齐拥出,袁谭兵马在后用兵器紧逼,百姓无不恐惧,唯有死命向前。

曹操闻知袁谭竟用南皮百姓为先驱,顿时脸色黑沉下来,有兵士连连赶来禀报,言南皮百姓正不断营寨。曹操身边将士谋臣皆无比惶急,若是曹操再不做主意,待南皮百姓一到,将寨内兵马冲得慌乱,到时袁谭兵马趁势乱杀,曹军必败无疑!

“主公!!南皮百姓皆是无辜,不如暂且撤军,再做打算!!”

荀攸一咬皓齿,在曹操面前,重重作一揖,厉声谏道。

“不可!!时下正是击灭袁谭的大好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程昱面容冷酷,立即反驳道。他虽是如此在说,但他的面容却在不断地抽搐,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青州百姓足有数十万户,而当下南皮百姓仅有二、三万人。只要袁谭一死,青州百姓皆可得救,免于战祸。若主公此时退走,实为舍大而取小也。”

平时少有发言的曹军首席谋士兼军师贾诩,面容平静地缓缓说道。曹操一时主意不定,麾下各谋臣互相争执。

曹操细目眯成一条细缝,急急环顾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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