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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仙正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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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领来了,正是一大一小母女俩,周迅上前问了几句,确定是读过书,不是假冒的,痛快地付账。

    人牙子用小秤秤过银两,验过成色,确认钱货两清,当场签字画押盖章,同时给了她们俩的奴籍文书。

    “小少爷,这两人的籍贯,已经在武安府登记过,现在是转交给您。将来您要是想为她们销奴籍,也得到武安府府治城来办。”

    “嗯,小五替我去送送人。”

    周迅打量着这母女俩,论姿色不过寻常,不值这个价钱,关键在于她们是犯官家眷,读过书,所以才虚高。

    放到别处,一个姿色不错的丫鬟也最多五两,哪怕是绝色佳丽呢,也不过几百两……

    “从今儿起,你们就是我周家的下人了。老实本分,或许还会有销籍的机会。”

    “范氏,以后这个小丫头就交给你照顾……记着,她的身份不一般,你得仔细着。”

    那妇人唯唯诺诺地,在地上叩首,布衣素裙都沾了一层泥。

    那小女孩,看起来比周迅还稍大些,也是一副鹌鹑样,不敢抬头,只是缩在一边。

    周迅吐了口气,也是无奈,就这两人,怎么看都是丧了胆气的样子。也是,曾经官宦人家,一朝沦为奴隶,也不知受了多少磋磨。

    那妇人面黄肌瘦,眼神灰暗,原本或许还有点姿色,这时也就依稀能见出点轮廓,当初相必还是样貌不错的。

    这妇人只是怯懦出声:“少爷,贱妾,不,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小姐,不敢怠慢。”

    周迅点点头,吩咐她们起来,让王六给他们准备点吃食。

    “我不在时,王六你小子别给我动歪心思!仔细你的翠花!”

    王六却是。讪讪地下去了

第二十八章斗法

    大雨磅礴,雷声震震,如同有人在上方往下倾倒,平地水过脚腕,十丈外不见人影,实在是雨太密太大。

    一行骑士,穿着轻甲,在小道上艰难跋涉,约二三十人,都是步行,陷在雨里,深一脚浅一脚,满脚的泥泞。

    “队正,这样不行!雨太大了!”

    “不若稍作整修,待雨停再走!”

    一个年轻骑士小跑着,跑到为首之人面前,大声地吼着。

    咔嚓轰隆隆

    雷声掩盖了他的声音。

    为首之人虽然听不见他的话,但是意思很好猜。

    于是,他做了几个手势,后面的骑士都是大喜,拽着军马的缰绳,跟上队正。

    队正似乎知道路途,七拐八拐地,一行人就到了一处废弃的驿站。

    驿站早倒塌了,只留着几间破屋旧舍,墙壁都是漏雨,好在还能遮挡这风。

    众人合力,找些破瓦碎砖,堵住墙壁破洞,又勉强收拾些东西,清理出一间干净些的屋子,将马都拴在外面,人进去休息。

    外面的风很大,吹过来,经过墙上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呼声,雨点敲打在破墙上,叮当作响,远处还不时响起雷声,见到闪光。

    一行人又累又困,就在这里面大口地喘气。

    “队正,都这时候了,还不给兄弟们交个底?我们当真在追逃犯吗?”

    队副就在一边问着。

    这次的任务稀里糊涂,他们这几天尽跟暴风雨杠上了,连口热饭都没吃过,都是喝的雨水,现在人困马乏,都是有了退意。

    队正沉默了下,又见了这一队人,看过去,明眼就见着,都有了怨言,晓得此番再不说实话,以后这人心就散了。

    “……既然你们非要问,我就不得不说了!只是此事重大,涉及宫闱,若事败泄露了,在场诸人免不了一个问斩。”

    顿了顿,队正见没人发对,知道这次再不能推拒了,暗自叹息,还是缓缓道出了实情。

    “……具体内情,不是我一个正九品队正能知晓,我也是半猜半蒙……”

    “前几天,老上司给我来信,着人送来信物,令我率人追捕一队车马,我以军令为由推了。无事军马不得出境,这是铁律!”

    “结果,次日就得了游击将军军令,相隔还不到三个时辰!”

    “我心中起疑,但军令做不得假,于是,按军令出发,截下那对车马……我是准备着仔细盘问一番,并无恶意。”

    “谁知那队人马都有刀枪弓箭,还有着强弩……我知道不好,故意放走她们,避而不战,这你们都是知道的。”

    队正说到这里,还不算完。

    “什么逃犯能有强弩?那都是边军常用的三连弩,造价昂贵,向来严禁外流……可那队人马看着人少,竟然有二十余架。”

    “现在看着这三天三夜大雨……真以为我们这么倒霉?我曾在武堂进修过,知道这是法力高强的术士施法行雨,能降这么久,这种规模,这术士的法力神通不可思议……你们觉得这还是逃犯?”

    “还有,这种降雨规模,即便是军中也是少见,会是给我们预备的?我就一直在想着,会不会发生了不得了的事……直到我捡到了这个。”

    队正从贴身的拿出一片锦袍,银色,金边,上面绣着龙纹,有三爪……

    众人一时间无言,队正也是,这几日实在是精疲力尽。

    “总之,我们不能真的追,又不能不追,索性先在这边兜圈子,先敷衍着……”

    …………

    大雨磅礴,冲刷着地面一切痕迹,足迹,马车车辙印,血水腥气,各种可以追踪的痕迹都会被遮掩过去……除了一处,术士所在,如同灯塔,明白无误地显示着自身方位。

    一处小小的土地庙,神龛被推倒,临时铺上了种种祭品,画满了符文。

    术士有三人,都是女子,中间一个老妪举着木杖念念有词,维持着这大规模的暴风雨已经是她全部能力,再无力分心别处。

    每过一个时辰,她的脸上都会多几道皱纹,整个人的气息也在渐渐衰弱。

    “希望王爷和王妃都能平安无事……”

    就在老妪即将支持不住时,旁边一个女术士主动接过仪式,对着远方拜了拜,悠悠地说。

    “现在到我了,银铃姐姐,我们姐妹五人,今儿个就结伴去黄泉。”

    那老妪佝偻着,在两个术士的搀扶下,躲入破庙中,那里还有两个和她一般的老妪,都是穿着年轻姑娘的服饰,一水的黑衣斗笠,现在都是奄奄一息。

    “铁铃……要不然还是我先来?”

    “不必了,铜铃姐姐,你是我们五人里,最擅长斗法的,没有你在旁护持着,这呼风唤雨早被人破了。而且,姐姐你也受伤了。”

    “以往都是姐姐们照顾我,这次,就让我先来吧!”

    铁铃一把攥紧木杖,逼出一点心头热血,喷将出来,化作一片血雾,做法念咒之后,就见着外面暴风雨之中,染上一层血色……

    “血雨咒……你,唉,何必呢?”

    铜铃叹着气,想说些什么?又牵到了身上旧伤,一阵剧痛。

    铁铃含着泪,嘴角滴血,仍自不肯放弃。

    只是抓着一把符咒,往金盆中烧着,一面答道。

    “玉铃姐姐已经去了……金铃姐姐也快了,银铃姐姐方才又是……和太子派来的高人斗法,不拼命,能成吗?”

    “铜铃姐姐,我知道你也受了伤,是识神受创还是元神受损?”

    铁铃只有十四岁的模样,这时目光复杂,眼神闪烁着,望着铜铃,说道。

    “姐姐……若是你来主持这术,不消三个时辰,你就会油尽灯枯……”

    “姐姐,你是我的亲姐姐啊!我知道的,你是和我间隔了三天被卖入王府的,那年,是灾荒之年,姐姐你背后有两颗红痣,我从小就记着……”

    正说着,就见到金盆之中突然冒出三尺白光,打在铁铃身上,当时就是身子一软,眼前金星直冒,头晕目眩,昏昏沉沉地,栽倒在地,却是被击毁了元神,当场绝命。

    “妹妹”

    铜铃扑过去,抱着她的尸身痛哭。

    与此同时,庙中金铃,银铃,都是艰难地睁开眼睛,呼唤着她。

    “铜铃……你快走,快走……”

    银铃还能勉强起身,强撑着,咬破舌尖,就着血气,画了符咒,护住这处。

    那边铜铃已经哭哑了嗓子,擦着泪,一步步站起来。

    “快逃啊……我们败了,败了……”

    银铃已是着急着,喊着,喘着气,在方才那些动作,又使得她向着冥土更进一步。

    铜铃恍若不闻,仍是走上了供台,这金盆之中火焰已经熄灭,外间风雨正在停息……

    坚持了三个日夜,以命相搏,才维持了这等强大的术,替主公阻挡了来自太子的追兵。

    现在,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了。

    铜铃背对着银铃和金铃,说着心里话。

    “银铃姐姐,还有金铃姐姐,你们知道吗?我早就知道她是我亲妹子,但我就是不敢认,我怕认错了……”

    “我是不是很傻?原来她也认出我了。”

    “咱们五姐妹,当初被王爷选中,学习术法,情同姐妹,我就想着仿着话本里结拜……其实我知道,我这点小心思,你们都看出来了,只是不说破我。”

    “我真感激你们,真的……”

    说道这儿,还活着的几人都是泪流满面。

    金铃比银铃情况还不如,已经不能动弹,只是勉强开口,笑着:

    “我一直拿你们……当成亲姐妹……真的……”

    银铃也是笑着,附和道。

    “对,初见你时,还是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我就认定了你这个妹妹!”

    笑声很沙哑低沉,难听。

    可是铜铃却是心中一暖,接着又想到方才死去的亲妹妹,又是悲从中来,哽咽着,说道。

    “铁铃死得好惨,连元神都被打碎,我我实在是气不住!”

    “我就是死,也要给那人一个报应!”

    又是一道霹雳闪过,照亮此处小庙,铜铃面庞苍白,披头散发着,咬牙切齿的模样,几如恶鬼……

    ……

    十里之外,小坡上,有座军寨。

    军寨之中,一个道人打坐在高台上。

    “哼,几个小丫头片子,毛都没长齐,也敢和道爷斗法?”

    “此剑一出,摧魂灭魄,专打元神,等闲真仙都能伤得,料想这小丫头也是难逃!先杀一个,收点利息!”

    “先前手下留情,不过是因为局势不明。现在太子已经掌握禁军,包围皇城,局势一边大好,看我不给你们个狠的。哼哼哼,待道爷扶太子逼宫上位,讨得敕封,也能做一派祖师!桀桀桀桀!”

    说到兴奋之处,这道人不自觉发出魔音,显出骷颅法相,原来是一头白骨得道,修成神通,欲掺和人道大事。

    正得意时,一股无形火焰自他周身烧起,旋即又冒出红光……

    “西方教业火!”

    认出这火,道人大怒:“贱婢大胆!”

    将道袍一甩,引去火焰,又抛出七八件宝物,才消弭了这火。

    再一看,百年积蓄,一朝丧尽,道人火冒三丈,差点显出原型,命一队骑兵搜索。

    半日后到的那庙所在,只余一片灰烬……

第二十九章刚烈

    芦苇荡里,一片泥沼之中,一群人分散着隐藏。

    低伏在芦苇之间,一身轻便皮甲,一柄制式铁剑,就是他们的全部了。

    大雨,大风仍在继续,只是已经明显开始削弱了。

    一小队披甲锐士,分散着,在这片芦苇荡中搜寻,连日的暴风雨消磨了他们为数不多的精力,此时也只是匆匆略过,扫了几眼,就打算离开。

    忽的一声鸭子叫,听着就像被惊动的野鸭子,几个甲士来了精神。

    “吃了三天的干粮,今天倒能加餐呢!”

    “那也得等着风雨停了才好造饭,不然还不是一样吃冷食。”

    正说笑着,几个甲士就用拨开芦苇。

    迎面而来的就是几道寒芒!

    “敌”

    “袭”字尚未吐出口,这几个甲士就被水中跃出的人影刺穿要害,有咽喉,有内脏,都是一剑致命。

    随后人影就是快速扑上,四下里又跳出十个个高明的剑手,将这一小队人马剿杀干净。

    快速,利落,一场伏击就这么结束了。

    紧接着,这十来个人影默契地打扫战场,将战利品稍作收拾,尸体拖入水中,抹平可能追踪的痕迹,加上这大雨的冲刷,谁也不能发现这里刚发生过一起伏击。

    “王爷,这雨云正消退,她们已经支撑不住了!”

    一个人上前说道。

    被叫做王爷那人,青年人打扮,脸上是激战之后气血激荡残余的红晕,这时候也是浑身是泥水,只着一身皮甲。

    不想这时听了这人这话,只是默然无语。

    “王爷,要早做准备!她们仅是术士,不是仙人,扛不住的!太子那方有高人坐镇,未必不能从冥土拘魂问话。到时,我等行踪必然泄露……”

    “唉,她们是孤府上最优秀的术士,向来忠诚,孤于心何忍……”

    说着,竟然潸然泪下。

    那人躬身拜下。

    “王爷,臣也素闻其名,王府五位博士果然忠诚,不然,绝不能拖延三天。小臣也是敬佩……这是抱着必死之心,用命在斗!在拼!”

    “但是”

    这人声音高昂起来,铿锵有力。

    “但是此时已是千钧一发,二皇子,三皇子,宁王殿下,俱已身死……而今天子膝下,能阻止太子的,唯有王爷您了!”

    “请王爷念及大夏亿万百姓,苍生福祉,速速决断!”

    说着,这人又是拜倒,这次是五体投地,在泥水中叩首,也不知喝了多少脏水。

    纪王环顾四周,茫茫大地,只余下自己这十几个人。

    苦笑一声,纪王答到。

    “孤这次大败亏输,妻女离散,幸得烈士忠臣断后……

    是孤有负她们……

    唉……也不知孤的好兄长而今可是得逞了。”

    动如雷霆势如闪电,太子的动作一环连着一环,打得纪王和几位兄弟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纵然此时已是恨其恨得入骨,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太子兄长手段高明。

    “孤的太子哥哥,相必此时已经攻入皇城了吧……”

    站在这雨中,纪王迟迟不肯说话,只是望着远方,楞楞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着,笑出了泪,混着雨水,泥水,不分彼此。

    纪王的笑声悲怆,令人听了就感同身受,悲从中来。

    “孤此举实在是小人行径,却是有负忠烈,死后再无颜面入冥土得见英灵!”

    说着,挥剑,削下一缕发丝。

    “以此权代首级,孤身负大任,不能此时而死,以此立誓,必定为尔等平反,洗刷污名,使尔等死而有灵,冥土封神,建寺立庙,受享香火!”

    “若违此誓,不容于神人两界,死后永堕幽冥,不得超拔!”

    众人闻之都是动容。

    “传孤王命,有纪王府咒禁博士五人,玉铃,金铃,银铃,铜铃,铁铃者……”

    顿了顿,纪王又想到当初五姐妹鞍前马后,护卫自己,给挡下了许多明枪暗箭,实则功劳不小,只是到底不为人所知。

    今日为了保密自己却不得不污其死后名声,贬其魂入地狱……这事极其亏心,也是在侮辱历代忠烈英灵,只是不得不为之。

    想着,他又继续念着。

    “……不忠不义,有负职守,加其恶谥,贬入幽冥,不得超拔,永世受苦……”

    那拜倒在地的人得了这王命,又是恭敬地一拜,站起身来,就要施法。

    灵光闪烁,一道黄蛇显现,口中衔着一道旨意,在这人施法之后,就沟通幽冥,要下去幽冥,寻得那五人之魂诸天将其打入地狱。

    只要这恶名不洗脱,恶谥不消除,那人就要永远在地狱受苦,并且被地府鬼神看押,等闲不能逃脱……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对面太子营中高人施法拘魂,泄露了纪王下落。

    被打入地狱的鬼魂,想拘出来不是不可能,只是那代价就大了,需要耗损自身功行消磨掉所加诅咒恶谥……最后还要遭遇大夏龙气反击,必定元气大伤,这就不值得了。

    在众人注视中,一点漩涡出现,对面隐隐有鬼哭声,那黄蛇衔着旨意就投入其中,消失不见。

    “成了,这下子我们暂且安全了!”

    这道人喜出望外,放松了下来。

    正在这时,那黄色小蛇又从那漩涡中飞出,盘旋在周围,最后溃散,化作一点黄气,消隐无踪。

    “这,这是……生魂消散,冥土无踪!”

    这道人仿佛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大叫出声,连自己的佩剑都脱手掉落也不知。

    “说,这是怎么回事?”

    纪王隐隐有着怒气。

    “回王爷……这是说,几位博士,未能去往冥土……”

    “或许……或许她们还未死?”

    道人的声音也低落了下去。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维持方圆十里降下暴雨三个日夜,凭她们不过十几年道行再是天才也根本做不到。

    道人本身也是王府供奉,也有修行道法,更是明白其中难度……即便是五人合力,能做到这步已经是奇迹,绝无生还之理。

    此时未能下到冥土,自然是自断一切退路,生魂消散,元神枯竭,连做鬼都没机会了。

    其生前必然是已经想到了这一步,为了死后不泄密,防的就是道法高人。

    普通的忠臣烈士是做不到这步的!

    这是完全的牺牲,不求回报!

    “……”

    纪王沉默着,闭目,眼前仿佛又见到五姐妹的音容笑貌。

    他素来知道她们忠烈……不想竟刚烈至此,可笑他竟然以小人之心侮辱其死后之名……

    他急切地想做点什么……可他什么也做不了,无力感,愧疚感,还有一腔怒火,压抑着,仿佛有火在烧,烧透了他的五脏六腑,仇恨的火焰几欲将他吞没。

    “是孤对不起她们……太子贼党!此仇!此生不忘!不死不休!……死也不休!”

第三十章逼宫

    京都,皇城。

    原本繁华的都城,此时一片萧条,到处都是盔甲碰撞声。

    穿着重甲,包得跟罐子似的,排成行列军阵的重甲士兵,肃穆着,沉默着,进入都城。

    在城门口,隐约能见到残留的血泊,城门上也是坑坑洼洼。

    家家户户都紧闭大门,用重物顶住,或者从门缝里窥探。

    远处还有喊杀声,兵器交击声,不过此时已经渐渐远去。

    有官员躲在家中和家人窃窃私语:

    “太子当了二十年储君了,这是终于等不下去,要逼宫令今上退位!”

    “听说几个皇子都遭了不测,纪王至今下落不明,怕是……”

    又是一队骑兵经过门前,这官儿就不敢说话,示意噤声。

    ……

    内城,太子披头散发,穿着一身鱼鳞甲,身上带着血迹,站在一处城楼上望着。

    不久,有人来报。

    “殿下,礼部尚书求见。”

    太子沉默一会儿,颓然地挥手。

    “让他过来。”

    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子就拄着拐杖晃晃悠悠地过来了,到了城门,有人就放下吊篮,拉他上去。

    见到这个老头子时,太子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老头子让你带话?孤听着呢!”

    礼部尚书就颤颤巍巍地给太子行礼。

    “太子殿下,此事陛下早有预料。”

    “嗯,孤知道的,不然孤怎么会被困在内城?老头子就是老头子,姜还是老的辣!”

    太子刚攻入内城,不料后路就被截住,现在困守在内城,和皇帝对峙。

    “不过孤也有后手……嘿嘿,孤的几个好兄弟,现在大概都已经见了太祖了!就是不知道老爷子怎么个打算?”

    太子有恃无恐,正在于此。

    只要所有兄弟都没了,自然只有他能继位……老头子这把年纪难不成还能再生一个继承人。

    嗯,或许可以,但是等到长大又要花多久?十年?老头子还有几个十年?

    “孤都五十多了,老头子也七十二了,该让位了!你就这么回老头子吧!”

    礼部尚书不敢怠慢,尽管太看起来是子棋差一招,可毕竟当今可能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了,百年之后还不知是谁登临大宝。

    “回殿下,陛下的意思是,输了,就要认!”

    “哼,我都五十多了,老头子还想着教训我。”

    “行了,知道了!”

    礼部尚书就这么简单地走了。

    太子回头一想,就明白了意思,到底是当初手把手教导出来,当了二十年太子的储君。

    唤来一个小宦官,命他取来一杯毒酒,笑顾左右道:

    “孤当了二十余年太子,战战兢兢,无一日得恣意,而今回首,还是当年在母妃膝下时最为开怀。”

    “父皇不肯见孤,相必是孤那弟弟还未死绝,是孤做错了,孤应该再下手狠一点,快一点,就不会有死剩种了!孤之死因,就在于不够狠,果然孤太过良善,不似父皇!”

    “哈,最狠的,不就是父皇吗?这一切,难道不是父皇想见到的?哈哈哈哈哈哈,果真是皇室无情,天子无义,绝情绝义,才是真帝皇本色!”

    左右有人哭着上前阻拦。

    “殿下,纪王下落不明,或有转机,请千万忍耐啊!”

    太子也是五十多岁,看得很透,也不伤心失落,只是淡然处之。

    “你们不懂,皇家自有手段,查验生死。孤的人动手,几个弟弟都是当时就死,唯有纪王逃脱……果真羽翼丰满,党羽众多,死士层出不穷,着实是孤小觑了这个弟弟!”

    “当时没追到,再想杀他就难了!这时相必父皇已经确认了纪王下落……孤应该早几年,趁起羽翼未丰时动手的。”

    言毕,双手托着牛角杯,满饮这酒,接着就毒发,大口大口呕出鲜血,一身高深武道修为形同虚设,竟然当时就气绝了。

    消息传过来,老皇帝也是默然,身子都佝偻了几分,传令下去。

    “太子谋逆,犯上作乱废太子位,追赠义忠亲王,从逆者一律抄家!”

    “立纪王为储君,监国!”

    “召纪王入京面圣。”

    一条条旨意下去,整个大夏都面临一次大换血,,不少职位空缺。

    “明年,加恩科一届!”

    老皇帝有些疲倦,吩咐着身边的太监。

    秉笔的太监写好一张张诏书,奉给老皇帝查看。

    就在这时,暖心殿外突起一阵阴风,吹拂过来,帘子卷起,打翻了砚台,墨点溅得到处都是。

    太监忙跪下谢罪。

    “奴婢该死!”

    “罢了,你速去把诏书送至尚书台,朕乏了,别来打扰。”

    太监手脚利索地收拾好,悄然退出宫殿。

    老皇帝敲打着椅子上的扶手,沉思着,忽的抓着一个花瓶就扔。

    “不争气的东西!”

    也不知是在骂的谁。

    随后,老皇帝就沉沉睡去,只有这时,他才像个普通老头子。

    ……

    得到消息时,纪王正在江边,顺着水流,找他的妻女。

    早在一天前,那处军营就发生了兵变,太子笼络的游击将军,被副手夺权,请出圣旨,当场杀了。

    “只可惜走脱了那妖人……”

    不免心下遗憾,不过也在情理之中,纪王深知术士之难缠,只是记下了这事。

    听说太子攻入内城,却被老皇帝派兵抄了后路,他是惊讶的。

    听到太子服毒自尽,他是恨得咬牙切齿,觉得太轻松了。

    “等着,孤说过的,死了也别想赖账!”

    纪王用力握紧拳头,指甲都掐在掌心里,隐隐见红。

    只是这时不宜高调,得等到他继位之后才能着手报复。

    他还得再忍!

    吸了口气,纪王又命人继续沿河寻找,一一收回旧部。

    太子一党突然发难,猝不及防之下,纪王府被攻破,王妃和纪王都被冲散,根本走的不是一条路。

    这时还是没找到王妃和郡主,一个妇人带着五岁的女童,在雨夜一路跋涉逃生,也不知道究竟跑到哪儿去了。

    纪王心里也清楚,多半是凶多吉少,只是还是不能放弃。

    “找到王妃和郡主,赏黄金千两!”

    这个赏格一出,很快就有人找到了线索。

    只可惜,寻到的只是一具女尸,投水而死,已经三天了……至于郡主,根本无从找起。

    大人尚且死了,何况一个五岁女童,找了荀日,寻遍了方圆十里地,仍是一无所获,不得以只能黯然放弃。

第三十一章神形

    清晨,府治城,内城小别院。

    早早地就点起了油灯,范氏已经在灶台上忙碌,她的女儿晓红也在一旁打下手。

    晓红这名字,是周迅给她起的……原先的名姓范氏死活都不肯说。

    房内,盘膝而坐的少年睁开双眼,一点灵光自双目之中迸发,一闪而过,如同霹雳电光,照亮幽室。正是道行精进,诸内形于外。

    “八景次第,阶梯攀升,越往后越是艰难。全凭吐纳导引,汲取灵机,怕是几十年也到不了第三景。”

    “此界灵机还算旺盛,深山大泽之中,想来多有修道外药,难怪修道人都宅在深山老林,不肯来这花花世界。”

    “只是我这地仙法门,根基全在升华意境之上,枯坐无功,深山无益,反而到这人世体悟世情更有裨益。”

    “不讲究清心寡欲,淡薄功利,反而看中体悟七情,感而不移,动而不惑,五十年吐纳苦功,不及一次怦然心动……”

    “若能尝尽人间百味,无需外力,自然而然就能破入下一境,对灵机的消耗更加少了。”

    “这八景道君正传地仙修真法,和后世广传的地仙洞天法,立意上又有所不同,后者更注重洞天演化、调理元气,不是一心一意奔着证道去的。”

    少年又是摇摇头。

    “诸天广大,生灵无尽,凡有灵性者皆可修行,可开天辟地以来又有几位能成道?”

    “况且不成道果,寿数有限,自然更注重寿命。先求长生,再求不朽,洞天法因此推行,正是那可以比拟一方世界的漫长寿元打动人心。”

    “八景正传被束之高阁,是因为太考验悟性了……不是谁都有道君的才情,踏上修行之路不过区区五百年,就证道道君,遍数这一量劫至今也就这一位罢了。”

    少年人又想起几次面见道君法相,都是惊鸿一瞥,难见真貌,便是回想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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