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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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祺谧正想说话,只觉得怀中白婉一沉,倒在了他的怀里,眼睛闭上了,口中依旧喃喃:“真的很怕……让我最后安心一次,好不好……”
“好……”祺谧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婉儿,好好休息吧。”看着她安心地睡在了自己怀中,他突然感到一些内疚,始终是他让她不安,是不是呢?
待到她睡熟了,他轻轻把她挪到床上。睡熟了,可是脸上还是带着几分警觉的神色。祺谧看着她,轻轻叹气:多久了?她这样到底多久了?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察觉,她生活在不安中呢?是不是自从世子死了她就这样了呢?回想起这么些日子来她的状态,祺谧不由得开始责备自己的粗心。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绛红色的天空,血一样的颜色,带着几分压抑的味道,笼罩着京城。风继续吹着,寒意一阵一阵侵入房间,灯光一明一暗的,外面的天空却一点点亮了起来,血色一点点褪去,空空剩下了压抑的灰色——天亮了。
“王爷王爷。”门外传来了侍卫急迫的声音,“皇上要您到宫里去。”
祺谧正要说话,床上的白婉却是一惊,睁开了眼睛,惊恐地看向他,没有说话。
“知道了。”祺谧沉声道,转而看向白婉,“婉儿,你好好休息,好么。”
白婉眼神一冷,掩不住眼中的不安,嘴角轻而易举地漾起一抹笑意,带着几分安宁的感觉。她轻轻抱住了祺谧,眼角有泪水滑下:“祺谧,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我只是累了,想逃了,不要找我,好么?”
祺谧一怔,来不及说话就被白婉狠狠敲击了一下,只觉得眼前一黑,听得白婉的最后一句话:“祺谧,不要怪我,好么……”
待到他醒来,天已大亮。环视周围,却是在自己的房中,床边围着一转儿人,贤皇,德妃,祺璇,祺玫,还有夏淑,唯独不见白婉的身影。
见着他醒了,德妃忙叫人送上了参汤:“快喝了这汤吧。”
祺谧推开汤,却是问道:“婉儿呢?”
贤皇眉头一紧,屏退了众人,盯紧了他:“婉儿走了,你不知道么?”
“什么?”祺谧一怔,“婉儿去哪里了?”
贤皇看着他,更加盯紧了他:“祺谧,如今的婉儿,就好像昔日的灵若。你,不要成为第二个北辰,知道么?”决口不提白婉的去向,留下了满眼迷茫的祺谧,贤皇淡淡然离开。
白婉,她当然会像昔日的灵若,她的体内本来就流淌着灵若的血液,只是,祺谧真的会和昔日的北辰一样么?贤皇站在门口,看着阴霾的天空,不由得冷笑出声。
第十章 六部(3)
宁音宫。
年太后坐在暖炉边,闲闲地拨弄着炉中的炭火,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周围的人心惊胆战。德妃坐在一边,心中也是不安。再看看一边站着的几个小丫头,更是害怕了。
“皇上真是这么说婉儿那丫头的么?”年太后终于开了口,看向德妃,“说,婉儿丫头像灵王妃?”
“是。”德妃颤声道,不知道为什么年太后这么问。
年太后呵呵一笑,继续拨弄着炉中的炭火:“皇上的话,你怎么看的?”
“臣妾……”德妃犹豫着,没敢说话。
年太后抬眼看向她,眼中闪过几分精明:“说说,你心中,婉儿丫头是怎么样的一个丫头。”
德妃心中一紧,不敢看年太后,只是勉强笑着:“婉儿那丫头,怕是没几个人能比上了,心思缜密,或许比祺谧还要胜一筹吧。”
年太后眉头一挑,嘴角漾起许些笑意,带着几分寒意:“你也觉得婉儿丫头像灵王妃么?”
德妃不自觉一颤,看向年太后:“臣妾不敢妄言。”
年太后盯紧了她:“是么,平日里不是挺会说的么。”淡然的话语,却带出了几分讥讽的意味。
德妃心上一紧,没敢说出话来。
年太后漫不经心拨弄着暖炉中的炭火,嘴边的笑意带着少见的冰冷:“德妃,有些事情,你得劝着皇上,就好比这件事情,婉儿和祺谧,你就该好好劝着,而不是等到婉儿走了,才后知后觉地让皇上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很让人伤心。”她看向德妃,眼神冷冷的:“婉儿如果有什么不测的话,德妃,不要怪我……”年太后刻意没有把话说完,看向了外面。
德妃战战兢兢得点着头,不敢说话。
年太后冷笑一声,已经看到贤皇进到宁音宫中来了。嘴角笑意未减,却很难给人那种暖暖的感觉了。
贤皇进到内厅,笑得很是快意:“母后今儿可好?”
年太后一笑,看向贤皇,依旧拨弄着暖炉中的炭火:“还好,只是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
“是有人惹母后生气了么?”贤皇笑道,“怎么,你没有伺候好母后?”贤皇看向德妃。
德妃低了头,没敢说话。
年太后一笑,没有看德妃一眼,笑道:“她是那么小心的人,怎么会让人不开心呢?”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继续笑道:“不过是有些事儿,觉得皇上您,做的过分了点。”
贤皇眉头一皱,眼光一扫德妃,德妃忙低了头,不敢说话了。屏退了众人,贤皇的笑容不自觉中淡了很多:“母后指的是白婉的事儿。”
“是。”年太后嘴角一扬,挑出一抹笑意,带着几分猜不透的精明,“如果白婉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对你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
贤皇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口中依旧恭敬道:“如今的白王府,还能掀起什么大波浪么。”
年太后冷笑一声,看向他,道:“你当了四十一年的皇帝,还看不出白王府在百姓心中是怎样的地位?或许在百姓心中,白王府才应该是国家真正的主宰者。更何况,白王府拥有更纯粹的皇室血统,如果白王府现在振臂一呼,或许天下马上就是他们的了。”
贤皇眉头一皱,脸色迅速黯淡下来,看着年太后,没有说出话来。
年太后一笑,笑得有些讽刺的意味:“知道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下就是白王府的,虽然看上去这些年来白王府已经没落了,皇室已经收回了兵权,现在还收回了白王府爵位的更替权,可是,这些都不会妨碍白王府一丝一毫。当年灵王妃怒而建白王府,就是为了向皇室示威,而后白王府的历代掌权者恪守着灵王妃留下的话语,如今,白王府,你以为还能那么容易地打压下去么?”
贤皇盯着暖炉中的炭火,眉头皱的更死了:“照母后的意思,白王府就动不得了?”
年太后一笑,道:“白王府么,皇上想除,可是还是得有理由呢,不是么?白王府虽然名义上在皇室手中掌握着,可是,实际上还是在白婉和老白王妃手中,如今白婉出走……”
“等等。”贤皇突然想起了什么,打断了年太后的话,眼中流露出几分怀疑的神色,“朕突然很想知道,母后为什么知道那么多白王府的事情。”
年太后神情一凛,笑容依旧温和而不温暖,口气又多了几分说不清的严厉:“你忘了你当年可以登上皇位,全然依靠的是白王府的支持么。”话是这样说的,年太后低下头去拨弄那些炭火,眼中浮现了叶皇后的模样,心上有几分酸涩的感觉,脸上的表情和缓了很多。
贤皇皱着眉头看着年太后,冷笑一声,道:“可朕却觉得,母后是有心在护着白王府呢。”
年太后眉头一挑,看着贤皇,道:“也不愧是当了四十一年皇帝的人,不错,我就是要护着白王府,话说明了了,反而好些。我也不怕告诉你,只要我还在一天,白王府就不可以有任何闪失。”
贤皇看着年太后,嘴角扬起几分冷酷的笑意:“母后想管的事情太多了,母后还是在宫中颐养天年比较好吧。”
年太后一笑,看着贤皇,道:“颐养天年当然好,只不过……”
“没有只不过。”贤皇轻松笑道,“母后,朕想告诉您,白王府的事情,没有只不过,也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无论是白婉还是老白王妃,只要有一丝谋逆的心思,白王府都要灭!”他顿了顿,看着年太后,缓缓道:“朕知道白婉是个好王妃,朕也知道,白婉的才华决不逊于祺谧,如果有白婉的话,祺谧的仕途会顺畅很多,只是,如果白婉对祺谧的仕途只会起到阻碍作用的话,她就没有任何必要还在祺谧身边呆下去。您说,是不是呢?”
年太后没有看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没有说话。
“而且,朕知道,您知道白婉的去处,对么?”贤皇漫不经心拿起了几案上的茶水,浅啜一口,“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您不会这样长篇大论地对朕说了这么多白王府的事情。”说到这里,贤皇刻意顿了顿,“您可以告诉她,如果愿意的话,朕还是承认她是朕的儿媳,只要她愿意真正地当一个称职的儿媳。政治上的事情,女子,还是少参合比较好,灵王妃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是么。”说毕,他淡淡然转身,淡然道:“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陪母后了,还是让德妃多多陪着母后说话吧。这后宫中也不是很太平,如果母后愿意的话,倒是可以为朕看看,到底哪位宫人适合当皇后,这后宫,还是要有个皇后比较好呢?”说毕,他便离开。
年太后正要说话,已经走到门口的贤皇突然转过身来,依旧是得体而又优雅地笑道:“还有一件事儿,母后。”他看了门外的德妃一眼,淡淡笑道,“安禧去了一年了,或许,我们还欠丽嫔一个解释。”
厅内年太后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她看着贤皇的背影,没有说出话来。突然,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惨白的笑意,勾勒出曾经美丽的面庞。
德妃默默进到厅中来,垂手站在一边,没有敢说话。
年太后拨弄着暖炉中的炭火,看向德妃,却是一笑:“德妃,你觉得,你会赢么。”
德妃惊讶地看向太后,又迅速垂下眼睑:“儿臣不敢妄言。”
年太后自嘲般地一笑,丢下了手中的铜钩:“不敢妄言,呵,好一个不敢妄言呢。”她颤颤巍巍站了起来,甩开了过来扶她的宫女,淡然看向德妃,道:“你去把丽嫔叫来,本宫还欠了她一个解释呢。”
德妃看着年太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快出去了。
北风肆意地吹着,雪积得厚厚的,丽嫔站在宁音宫华丽的大殿中,默然看着年太后,规矩的磕下了头,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空落:
“谢母后告知儿臣一切。”
重重地磕下了头,两行清亮的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滑下,已经感觉不到痛意了呢!丽嫔自嘲般地笑了起来,冰冷的石板,冰冷的空气,冰冷的话语。丽嫔突然觉得,在宫中,是那么冷呢!
年太后故作镇定地看着她,嘴角扯开一抹笑意。
丽嫔突然看向年太后,眼中迸发出复杂的恨意:“您不想告诉儿臣,为什么您要向禧儿下手么?儿臣还想知道原因。儿臣不仅仅只想知道结果。”
年太后淡淡然看向她,遮掩不住话语中的颤抖:“因为,你不够听话。”这就是原因,丽嫔不够听话,虽然她很聪明。
丽嫔身子一颤,没等年太后说话,她就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向外走去,丢下了一句冷漠的话语:“这就是原因?”她不想知道答案了。这就是原因?她自己问自己,原因竟然是自己不够听话?
丽嫔自嘲般地笑笑,脑海里浮现着年太后平日里温暖的笑意,眼中涌起了浓浓的泪意,这就是自己当作母亲一样去爱的人么,就因为自己不够听话,就要了自己唯一的孩子的性命?
这就是宫廷么?宫廷就是这样的么?
丽嫔走出了宁音宫,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天空:阴霾的天空,寂寞的天空,冷冷的没有一丝情感。
禧儿,你恨母亲么,就因为母亲不够听话,所以你这么早离开了这个世界……
空中盘旋着黑色的大鸟,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华美的宫殿。贤皇站在璇镜宫外的玉阶上,远远地看着丽嫔粉色的身影,心头上泛起一丝丝的痛意。
第十章 六部(4)
夜,贤皇派人传旨明亲王府,即日起,明亲王祺谧统领六部。
手中捧着圣旨,祺谧只觉得头晕目眩。为什么贤皇会下这样的旨意呢?他已经可以想象出明日朝臣的嘴脸,还有自己那些兄弟的神色。一时间想了太多,竟然是直到天亮也没能睡着。[小说下载网·手机电子书…wWw。QiSuu。cOm]若是婉儿还在的话,他心中不由得假设着,却又自嘲般地笑起来,眼角眉梢落下了忧伤的痕迹。
匆匆叫人拿来了官服换上,匆匆去了皇宫,一路上没有人,空荡荡的大街全然没有平日的热闹。骑在马上,风吹过脸颊,冷冷的吹落了没有系牢的斗篷,他不禁打了个寒噤,目光随着掉落的斗篷,落在了身后的雪地上。一时间思绪繁杂,竟然想起了一年前贤皇命他去江南收取税款的事情。
身边的随从下马去捡起了他的斗篷,细心地为他披上,恭敬道:“王爷,咱们走吧,再不去就要迟了。”
“哦。”祺谧回过神来,拉了拉斗篷,感激地笑笑,策马向前走去。
“王爷……”身边的随从欲言又止地没有跟上来。
祺谧奇怪地看向他:“怎么了?”
“王妃……”随从哆嗦着开口,话说得有些不是很利落了。
祺谧眉头一皱,眼光扫向周围,神色中参杂着喜悦的光芒。可是这光芒很快就黯淡了下来,语气淡淡地带着几分失落:“走吧,这里哪里有王妃呢。”说毕,他轻轻策马,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风很大,到达皇宫时手和脸都是冷冰冰的了。他搓着手,快步向朝堂走去。
“四哥。”
一个清亮的声音喊住了他。
祺谧转身循声望去,只见祺璇挑眉笑着,倚在回廊的廊柱上看着他:“好久没见四哥了,四哥这一向可好么?”
祺谧笑着走向他,却避开了他的问题:“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我们的十六哥儿呢,你说,这算不算惊喜呢?”
祺璇一笑,道:“今儿是父皇三令五申要我一定到,要不的话谁愿意这么早起来在这里吹冷风呢。”
祺谧呵呵一笑,道:“真是父皇惯坏了你呢,这朝堂本来就应该是你应该关注的呢,不是么?”
“当个太平王爷多好。”祺璇痞痞地一笑,“这朝堂上下忙来忙去的,累得半死,到头来什么也不见得可以得到,不就是浪费时间么。”说到这里,他可以顿了顿,看向祺谧,笑道:“四哥,你说呢?”
祺谧眉头一挑,道:“你倒是想的开。”
祺璇站直了身子,眉眼中闪烁着笑意,道:“四哥,有件事儿……”他故意把话说了个头儿,却没有接下去。
听着这话头,祺谧嘴角边跳起一抹宠溺的笑意:“好了,就知道你主动打招呼就没什么好事儿。说吧,这次是什么事儿要你四哥帮你做了?”
祺璇嘿嘿一笑,双颊飞快扫上几抹红晕:“弟弟想要一支玉簪子,宫里的那些簪子都太俗了,四哥您经常出去,为弟弟寻一支别致点的簪子好么?”
祺谧眉头一挤,嘴边笑意涟涟,带着几分故意的口气问:“你要簪子干什么呢?”
祺璇挠挠脑袋,掩饰不住嘴边的笑意:“当太平王爷还是得有个太平王妃陪着才逍遥不是?”
祺谧了然地一笑,拍拍祺璇的肩膀:“放心,四哥一定帮你找到一个别致的,不过……”他故意没把话说完,笑着看着祺璇。
“呃,四哥。”祺璇见他把话说了一半,有点急了,“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是我可以做到的,一定帮您!”
祺谧憋着笑,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下子祺璇更急了,一向伶俐的口齿竟然有些拙意了:“四哥——,有什么就说嘛,难道还不相信弟弟么。”
祺谧好笑地看着他,刚要开口,那边传来了同样含着笑意的声音:
“难得看到我们十六哥儿这么急呢!”
祺谧和祺璇循声望去,只见祺琅远远地过来了。
“大哥。”祺谧和祺璇齐齐笑着,倒是出奇地一致。
祺琅笑得很是畅快,道:“到底什么事儿,让我们十六哥儿这么急呢?”
祺璇嘿嘿一笑,挠挠脑袋,很显然想糊弄过去。他看向祺谧,祺谧和他对视一眼,笑道:“还有什么事儿,还不都是要我这个哥哥跑断腿才能办到的?十六你就放心,四哥我一定帮你办到。”
祺琅一笑,道:“看看,是把我这个大哥排外了吧,有话都藏着掖着了……”
“没呢!”祺璇一急,抢了他的话,“要不大哥也帮我去找个好看的别致的簪子……”话说出口,祺璇才意识到,本来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全嚷出去了。他已经看见那边几个哥哥都闻声过来了。他求助似的看向祺谧,祺谧给了他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耸耸肩。
“哦?”祺琅意味深长地开口,“簪子……”
不等他把话说完,祺璇便打断了他的话,嘻笑道:“大哥,您看,父皇来了,咱还是早些到朝堂中去吧,让父皇等着可不好呢。”
祺琅看向大殿方向,果然,贤皇已经快过来了。他笑着看着祺璇,却是不急,还故意拖长了声音:“呃……父皇也很愿意知道为什么你要簪子的吧,老四,你说对不对?”
祺璇无奈地一摊手,瞄着一个空儿,像兔子一样奔向大殿:“父皇来了,我去父皇那里了。”
祺谧和祺琅看着他的背影,呵呵一笑,也走了过去。
难得祺璇参与一次早朝,朝臣们都有些意外。看着站在贤皇身侧的祺璇,朝臣们窃窃私语着,忽略了贤皇脸上若有若无的阴郁。朝会平淡地进行着,没有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贤皇不时询问着几个皇子的看法,一切都没有任何波澜。
突然,外面有太监来报,说,燕亲王祺瑾来了。
贤皇眉头一挑,嘴边浮起些许笑意。
休息了多日,祺瑾还是和之前一样虚弱的样子,很显然没有恢复,更显然的是,是贤皇叫了他来的。少见的事情,不仅叫来了一向不到朝会的祺璇,还叫来了生病在家的祺瑾。朝臣们又是一阵议论。
贤皇看了眼朝臣,淡淡一笑,转向了祺谧,淡淡道:“祺谧,说说你对六部的看法。”
贤皇静静地听着祺谧陈述着关于关于六部的看法,不时点着头,却让人捉摸不透他心里到底是怎样在想。
殿下祺谧继续讲着,却没料到祺瑾毫无征兆地开了口:“四哥,您的说法,有些欠妥吧。”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看向了祺瑾。只见祺瑾淡淡然一笑,道:“四哥,您的说法,表面上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细想来,还有一些地方不是很合理。削弱了内阁对六部的统治,无疑是削弱了皇权对六部的统治。分散了皇权,不是给了那些有心之人造反的机会么。当年景皇晚年的纷乱,不就是因为皇权分散而造成的吗。四哥,您是不是想过这个事情呢?”
祺谧一怔,旋即笑道:“八弟的说法,四哥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过,现在海晏河清,哪里会有……”
“四哥,防患于未然。”久久没说话的祺璇淡淡然打断了他的话,“八哥既然这样说了,您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改改,不是么?”
一边的贤皇赞许地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祺谧一笑,很是平静:“十六弟说的是,父皇,这件事,请容许儿臣好好斟酌。”
贤皇看着祺瑾,淡然一笑,道:“祺瑾,你还有什么意见要说的么。”
祺瑾看了眼贤皇,目光转向了祺谧,淡淡道:“四哥既然这样说,这件事儿,还是择日再议,更有针对吧。”
贤皇笑笑,目光转向了祺璇:“你呢?”
“我?”祺璇呵呵一笑,看看贤皇,又看了看祺瑾和祺谧,道:“我有什么好说的呢?”
贤皇看着他,溺爱地一笑,道:“那,今儿就散了吧。”
话音刚落,祺璇就转了身要走。阶下的皇子们相视一笑,仿佛约好了一样:“父皇,有件喜事呢。”
“喜事?”贤皇也是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什么喜事?倒是憋了这么久都没说。”
祺璇心头一紧,没敢回头,更加加快了离开的步子。
贤皇喊住了祺璇,示意那些大臣们退下,笑道:“祺璇,你一向最爱喜事的,怎么今儿跑这么快呢?”
祺璇嘿嘿一笑,挠挠头,看了众位皇兄一眼,又看了看贤皇,还是一笑,没说出话来。
“说说吧,什么事儿呢?”贤皇兴致很好地看着他们,更加盯紧了祺璇,弄得祺璇跑都跑不了。
祺谧看着祺璇,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的味道,他和祺琅相视一眼。祺琅笑道:“十六有心上人了。父皇,您说这是不是喜事呢?”
“哦?”贤皇看向祺璇,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真的?”
祺璇窘迫地看着贤皇,咬咬牙,瞪着祺琅和祺谧:“谁说的!”
贤皇呵呵一笑,看向祺琅,道:“这是喜事儿,大喜事呢!”说着,他看向祺璇,声音中又多了几分溺爱:“祺璇,你说是不是呢?”
祺璇看了眼祺琅和祺谧,敷衍地笑笑:“八字还没一撇呢……”
贤皇一笑,拍了拍祺璇的肩:“你这孩子,去吧,你刚才不是要走的么。知道你早上起早了,现在要回去补眠。”
祺璇眉头一紧,和贤皇对视一眼,大大地打了个呵欠,慢吞吞走了。
祺瑾看着祺璇的背影,淡淡一叹,也没有多说话就告退了。依旧是寂寞的身影,带着几分萧瑟的忧伤,祺瑾轻轻咳着,渐渐走远了。
贤皇看着祺瑾,皱了皱眉头,看向了祺谧:“你回去好好熟悉着,改天你就上任吧。”说毕,贤皇便离开了。
祺谧一笑,收起了折子,向众位兄弟告辞,便出了大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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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寂寞(1)
天依旧是阴沉沉的,祺瑾牵着马走在喧闹的大街上,没有人注意到他,他也没有去注意周围的一切。
不知不觉当中走到了骆武寅的府前,依旧是白幡白帘,说不出的凄凉。祺瑾走到府门口,敲了敲门。过了许久,是骆武寅的夫人过来开的门。依旧是美丽的模样,可是却多了几分沧桑。骆夫人见是祺瑾,淡淡然一笑,敞开了门请他进去:“没想到是王爷来了呢。也没什么准备。”
祺瑾一笑,随口问道:“怎么,府里就只有你一人了么?”
骆夫人笑笑,请祺瑾进到了偏厅:“老爷去了,那些妾我都给了钱遣散了。本来就不是想留下的人,留着干什么呢。家里的家丁,也都遣散了,老爷么,说起来风光,谁知道身后的凄苦呢。”
祺瑾看着骆夫人,理解地一笑,道:“说的是。那,刑部怎么说的?”
骆夫人为祺瑾倒了茶,淡淡道:“刑部么,还不是那么几句敷衍的话。反正人都去了,还有什么查的必要呢,越查牵扯的越多,官场的事么,看淡些还是好些吧。”
“说的也是。”祺瑾仿佛自嘲般笑笑,“官场么,黑暗的让人窒息。我也厌了,只是怎么都走不了。”
骆夫人关切地笑笑:“王爷这话说得,王爷是朝廷中少有的人才,说了这话,可不叫人灰心么。”
祺瑾看向骆夫人,淡然笑着:“我知道你是白王府出来的人,和四哥四嫂还是有联系的吧,不是外人所以才这么放心的和你说。若是外人,也不会说了吧。都不理解我,说起来也是悲哀吧。”
骆夫人一惊,仍然镇定地笑着:“王爷这话说的……有句话说,高处不胜寒,在这么高的位置上,都有些寂寞的吧。”
“寂寞?”祺瑾仿佛很惊讶听到这个词,“对啊,就是寂寞,可是寂寞得久了,就不是寂寞了,不是么。”
骆夫人一笑,把茶送到祺瑾手上:“寂寞,哪里是皇家的皇子该说的话呢?”
祺瑾接过茶,淡淡笑道:“我想见见白婉,你可以替我安排么?”
骆夫人一怔,没有说出话来。半晌,她开口了:“王爷说的是哪里的话,王妃的去向哪里是我这个妇人知道的呢?”
祺瑾并不在意骆夫人的话,只是淡淡笑着:“既然是白王府出来的人,当然会有办法和你们白王府如今唯一的主子白婉取得联系,对不对呢?”一边说着,他看向骆夫人,笑得有些寂寞的味道:“或许,白婉也很想见见我,说起来,我和她虽然是小叔和嫂子的关系,可是这么多年来,都没说什么话呢!”
骆夫人看着祺瑾,不知道祺瑾的意图是什么,只是模糊地应了一声,把话题带了过去。
祺瑾喝了一口茶,放下了茶碗,道:“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吧,骆大人去了,说起来还是和户部的事情有关吧,若是户部没出那么大的乱子,或许骆大人还在呢。”这完全不着边际的话,倒是让骆夫人微微一惊,只好陪笑着,没有说话。
“我也该走了。”祺瑾站了起来,淡淡笑着,笑容中有几分寂寞的味道,“我总记得,那天我站在门口,看着骆大人去了,回家以后,我很多天都没有睡好,总说要来看看,今天来了,或许今儿开始可以睡得好些了吧。”说毕,祺瑾便走了出去。
骆夫人看着祺瑾的背影,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叹。
出了骆府,祺瑾脸上泛起一丝无奈的笑容,想起了在早朝上一群人津津乐道的祺璇的事儿,或许,祺璇可以找到自己一生的最爱吧,可是,也或许,会像自己和玲珑一样,曾经,他也以为自己可以和玲珑快乐地过一辈子。他无奈地撇了撇嘴,牵着马儿离开了。
天空还是一样的阴霾,这冬天,才刚刚开始。
回到王府,祺瑾一个人进到书房,没有出来。月玲珑在外面看着,没敢说话,也没敢进去。在门外听着祺瑾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月玲珑轻轻一叹,一种无力感浮上了她的心头。
轻轻地敲门,月玲珑的声音有些颤抖:“祺瑾,你还好么?”
“进来吧。”祺瑾的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情感。
月玲珑推开门,只见祺瑾坐在门后的角落里,像个受伤的孩子一样。“祺瑾,你还好吗?”月玲珑走近他,陪着他坐下了。
祺瑾轻轻靠在了月玲珑的肩上,无力道:“你觉得我好么,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好……”无力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好累……斗来斗去,没什么真的好累。就连父皇都不愿意给我一个痛快……”
月玲珑抱住了他,默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祺瑾自嘲般地笑笑:“玲珑,有一天我会疯的,迟早有一天我会被逼疯的。到了那一天,玲珑,我就解脱了……”
月玲珑一惊,看向他,没能说出话来。
祺瑾看向月玲珑,笑得很是寂寞:“今天我去看了骆夫人,我想见见白婉。知道么,她和我一样,都崩溃了。只不过,她还有地方可以逃,而我,却是无处可逃了……”
祺瑾把目光转向了外面,闭上了眼睛:“如果我不是皇子有多好……”
月玲珑轻轻叹了一声,更加抱紧了他,口中喃喃道:“休息吧,好好休息吧。我知道你累了,累了就好好休息,好么?”
祺瑾发出轻不可闻的冷哼,仿佛在嘲笑着什么。
第二天,骆夫人差人告诉祺瑾,白婉同意见他。
祺瑾看着天空,感到一些从未有过的释然。或许是该把所有的事情了结了的时候了吧。祺瑾淡淡笑着,把骆夫人送来的信封放在一边,继续和月玲珑下棋。月玲珑是极好的对手,就和她人一样,让人感到很舒适。
“玲珑,你还记得我们的孩子么?”祺瑾突然放下了棋子,看着月玲珑。
月玲珑一怔,手指一滞,脸上的笑容也是一滞:“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
祺瑾却是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失落的感觉:“最近,我常常想起他,我们还没出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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