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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这个妃子居然-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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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煮酒怕她动气,拗不过柳安然,便依言去。
煮酒心中想着,温补良药,多多益善。索性便遵柳安然的意思,这一日下了五六碗苦药,夜里的时候,果然没咳嗽了。
早晨雾霜俱起,柳安然便死了。
慕北易听闻柳安然死了,很是缅怀,还茹素了三日。也不过三日,然后却赏赐了枕春许多珍宝,赞她“体熨上心,有政事之能”。
枕春被这薄情的男人恼哭了,一股脑将珠宝丢进了宫里的池塘里。
三日后,柳家满门抄斩,九族株连。
同月里,娇贵仪足月诞下了六皇子。六皇子健康可爱,慕北易大喜赏赐六宫。庆贺新皇嗣满月的喜乐给扶风郡主添了不快,气得她早产诞下了四公主。
四公主出生肤白如雪,头发乌黑,可以想见成年之后该如何美貌倾国。
接连的喜事,让人淡忘了整整一年的斗争、战争、与瘟疫。好似只有新生与忘却,可以抚慰人的心灵。
慕北易是在下雪那日定下的,要在化雪的时候,立枕春做皇后。
做皇后,对此时的枕春来说,与喝凉白开一样没有味道了。下雪也没有味道,除夕也没有味道,元月也没有味道。这就是余生无欢的味道。
夜里腥红的灯笼挂起来,照着颜色沉闷的夜空,白雪好似棉絮一样静悄悄地落下。
慕北易带着凤冠霞帔来看她。枕春坐在绣墩上看书,见他来了,站也不想站起来。她垂下眼睑,慢条斯理地将书卷折了一个小角,阖上扉页。这才唤了一句:“陛下。”
“后日是封后大殿,怎还躲懒坐着。”慕北易撩袍进来,被暖风薰得面庞温热,并身在枕春左侧坐下,“今日有奏疏上谏,说你哥哥政绩颇好。”其意不过是宽慰她的,“朕亦以为有理。中书省职能繁重,本也有更替之时。以侍郎辅政来说,你哥哥算得年轻了。”
“好是应当的,为陛下效力都当如此。陛下若是看重长兄,指他出去历练几年,再好不过。”枕春素手沏茶,茶中洒了花沫,“男子汉当志在天下。”
慕北易倒觉罕见,道:“旁人都觉得在京任职好,你却还谏你哥哥出去。”
“父亲已经荣极,安家不必样样都好极了。”枕春唏嘘,“像柳皇后家中一般,曾也风光无二,如今也不过九族株连的下场。臣妾的次兄已经为国捐躯,长兄是父亲唯一血脉,只求平安便足矣。”
这话说得很不中听,慕北易蹙起眉头来:“你与她家也不一样,你父亲知道轻重,你哥哥也勤勉。”说着疲惫阖目,仰头靠在软枕上头,叹谓道,“你心中对柳皇后之事,耿耿于怀,朕能窥其一二道理。其实柳皇后唯恭唯谨,是为妻室的性子。可是她妒忌,与她那样温和的外貌不像。”
枕春上前替他解冠,借着光挑选他密密黑发中的银丝。雪还未晴朗,淡淡的灯光下头,慕北易的头发看着还是墨黑如初的。枕春细细看着,才能看到里头的白发,一丝丝不明显,但也不能掩饰。她道:“陛下,白驹过隙,您不惑之年了呢。”
慕北易捉着枕春的手,低沉道:“是。朕也不想老,朕还想跟你度过余生漫漫几十年。”
那是前所未有的绝望。
枕春紧闭眼睛,声却是笑着的,“多谢陛下垂爱。”她缓缓呼吸,平缓心绪,“还有好多人要和陛下度过漫漫几十年。珍贤妃、荣德妃、静妃、雅妃……陛下,数之不尽啊。”
慕北易挪了挪,睡在枕春的膝盖上,淡淡说道:“你不高兴。”
枕春轻轻替他揉着额角:“柳皇后是臣妾的发小,臣妾笑不出来。臣妾与柳皇后有龃龉,凌驾众人之上并不是快乐的全部。臣妾可以虚与委蛇作喜态侍上,但臣妾不想。”
“权柄争斗素来不讲对不对,只讲好不好。”慕北易徐徐吐出浊气,“朕没有选择。十一娘,你懂这些道理,所以你懂朕。”
昏昏红红的灯光照在枕春的脸上,照在慕北易的脸上。他做皇帝很难,枕春是知道的。一个杀死自己母后与皇后的皇帝,他凭着自己的好皮囊与好手段,亏待了太多女人。不知道这些女人的魂魄,在午夜深沉时候,是否曾到他的梦中。
但他没有亏待天下苍生与列祖列宗,他守住了国门也平息了灾祸,他称得上贤君。一个千年帝国,千万子民与万里河山,集中在一个人的手中,千钧之重。这个人,可以做个温和、专心且柔情的男人吗。
慕北易也是凡人,他不能免俗。
枕春释然:“臣妾知道。”她如此说,“哥哥做中书侍郎也很好,调离乐京也很好。做明皇贵妃很好,做皇后也很好。往后臣妾便与您一起不讲对不对,只讲好不好。凡事好便足矣,臣妾知道。”
“十一娘。你说,你与朕可以重来吗。”
枕春微微怔忪,报以沉默。
“朕初见你,你在八重黑龙下头。上有秋暝之长天,下有绿水之波澜。”慕北易忽然睁开眼睛。他的瞳仁极黑如墨,望着枕春,“我们可以从那时重来。”
枕春噗嗤一声笑出来:“陛下即便与臣妾再来一次,也是如今这般。您是君临天下的帝王,我是您的妻妾。珍贤妃是珍贤妃,荣德妃是荣德妃。陛下,您累了。”
慕北易不惑之年,连丧两个妻子,骤然而生一种少年情怀。这种少年情怀很沉重,他突然想真诚地待一个女人。他想真诚地待一个聪慧、貌美且常伴身侧的女人。他想到了枕春,枕春在八重黑龙下轻薄衣衫,临树祈愿。那个样子,纯粹干净好似一片水源。
他突然想做一件这辈子从未做过的事情去爱一个人。不是恩宠与偏幸,而是凡人的爱。
他向即将成为他的第三位妻子的安枕春献上这份奢侈的剖白。
枕春已经不信了。
慕北易可以感觉到她的变化,他骤然觉得愧疚。他想要她明晰前朝后庭的是非黑白,做他的同伴解他的苦忧,又想要她永远清澈如同往昔,好似少女时天真。
这才是真正的发梦。
慕北易觉得疲惫,世间安得双全法啊。
两人亲密地贴在一处,慕北易躺在枕春的膝盖之上,枕春柔软的指尖细细拂过慕北易的头发。像一对儿相互依靠的伴侣,心里却好似有天堑。
“十一娘。”慕北易不甘心,伸手贴上枕春的脸颊,想再问一次。
那话音还未落,却听见屏后冯唐的声音:“陛下,南疆的急奏来了。”
自柳柱国死后,南疆诸多事端渐生。权利更替,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慕北易案前的政事如同山摞,枕春侍奉笔墨时也是见过的。她便不着痕迹地握下慕北易的手,抚着他起身:“政事要紧,但陛下也要劳逸结合,不要太过劳累。”
慕北易颔首,合襟要去,看见外头鸦黑的天色。忽然,他转头道:“澜月阁的人,你得空处置了罢。”
“月婉仪?”枕春想了想,轻轻以搔头贯髻,送出去两步,“陛下意下如何。”
“珍贤妃主杖杀,向朕谏了三次。朕以为可矣。”
薛楚铃怕是深恨。枕春颔首,“既然如此……”
慕北易却道:“四儿的日子还很长,到底不能说得太难听了。”
四皇子如今是雅妃暂且抚养。雅妃姜氏无有所出,是被庄懿皇太后赐药的缘故。若说起雅妃此人,枕春亦是钦佩的。便略是思索,颔首应道:“臣妾明日去看看便是,陛下不必挂怀此等小事。”
慕北易便放心了。他撩袍出去,走入雪雾之中,回头看时,枕春却已经进暖阁了。他唤一句:“十一娘。”
枕春慢条斯理地又出来,扶着门框看他,问:“陛下怎么了?”
“朕可以立怀凌为储君,后日封后大典上便可以。”
他此时有些像个孩子。他是想哄枕春高兴的,但不知道枕春想要什么。他只得摸索遍全身的兜囊袖口,掏出来的都是权利与荣耀富贵。他只有这些,便只得奉给枕春看。
枕春忽然理解他,淡淡一笑:“少不立储,怀凌话还不会说几句呢。陛下匆忙立储,于国祚不安,臣妾不敢受。若是心疼臣妾,臣妾想吃野春莓,这几日想的厉害。”
慕北易想,这个管够的。道:“八百里加急。”
“多谢陛下垂爱。”枕春浅浅福身。
慕北易这才走了。步履匆忙朝着御书房去了,天色昏暗,他走入一片惨白的雪雾之中。
枕春扶着门望着,想起安灵均临走时的背影。
次日雪晴了。万顷天光都洒下来,温暖融融地照着掖庭。
枕春毫不避讳的着九凤的紫衣与凤冠,坐皇后的要凤驾到澜月阁。当时慕北易还说,月牙名字里有个月字,住澜月阁很合适。
如此一件件一桩桩想起来,复仇好像也没那么宽慰人心。
宫道上万物化生,说不出的温软与新鲜。枕春举目四处望去,可以看见高阔的春日天空。刚出绛河殿,柳絮轻软纷飞,寻鹿斋的方向缓缓走过来一个碧衣的人。
“若儿。”枕春前趋两步,向她招手。
端木若见是枕春,便噙笑上来:“姐姐。”她站得很近,带着欣然望着枕春,道,“姐姐肤白,着紫色好看,戴凤冠也好看。”说着伸手,轻轻捻落枕春髻上的花絮。
枕春献宝似地拍拍皇后的轿辇:“这玩意儿可宽敞,到底比往日的要好。你快上来,同我一块儿坐个新鲜。”
“姐姐不忌讳,宫人们要嚼舌根。”端木若以帕子掩唇,低低笑道,“待姐姐封后,日日坐着便不觉新鲜了。你倒是好有意思,明日的大魏国皇后,占个轿辇也叫我个妾室来一道坐着。”
“妾室?”枕春不以为意,“管他劳什子妻妾呢。你看看……”她指着轿辇上绣龙凤呈祥的软枕与宝相花纹的绒榻,“来来来,走起路来一点不颠。那些却辇之德的假话,也就骗骗陛下这样的男人。”
“姐姐……莫胡闹。”端木若轻轻嘘声。
两人相视,便都笑起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自缢
枕春拽着端木若的手腕儿,盈盈而笑,将她拉上凤辇来。那凤辇上暖香袭人,帷幔飘忽,舒适得紧。
旋即枕春戏谑道:“隔日呢,我再差人,将这凤辇再扩宽大些,到时候再坐上樱桃、连姐姐。后面呢,再加两座儿,还可以捎带着珍贤妃、荣德妃。咱们就坐车巡视内宫,见得俊俏的侍卫,便拿来指给身边儿得用的宫女儿。”她絮絮说着,还将辇侧小兜里的果子掏出来给端木若吃。
端木若哭笑不得,直推道:“罢了罢了,姐姐都要做皇后了,怎还如此贪吃。”
“唯美食与爱不可辜负嘛。”枕春将果子递在了端木若的手里。
端木若敛裙坐定,无可奈何便吃得几口,甜得眯眼睛。她忽然想着一事:“倒不知,姐姐今日如此盛装,要到何处去。”
枕春脸上的笑意便渐渐淡下来,垂眸道:“去澜月阁。”
端木若脸上便有了几分嫌色:“陛下最是聪明,这样的事情总是叫姐姐去。他自个儿倒好,两袖满清风,无病一身轻。”
枕春有些兴致索然:“他高看我了。”
“啊……”端木若略一思索,合衣在枕春身侧坐定:“姐姐忌讳她吗。倘若姐姐不想去,我自是可以替姐姐了解她的。”
“不不不,这是我跟她的恩怨。”枕春颔首,“我应当也做一次守承诺的人,我与她说过,必将在我手中尘埃落定。”她伸出手来,拍拍轿辇边侧,“走。”
端木若便是沉默了,带着柔和的眼神望着枕春,少顷才道:“我自是陪着姐姐,哪里都去。”
这一辇遥遥行行,一路红幔翠葆,遍地纷飞落英。整座帝城的花鸟气,都被澜月阁挡在门外了,枕春立在那朱红大门前,望着里头幽幽的深色。
小豆子上前唱礼:“明皇贵妃到。”
里头却无人应答。
端木若伸手将那斑驳的红门一推,便可看见那头深幽的光景。月牙很聪明,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掖庭之中最聪明的女人。她懂得藏拙,明白如何作软弱,也会演听话。
便是澜月阁也是中规中矩,陈设看起来,也有些朴素的。烟灰色的帐子,秋香色的珠帘,庭院葳蕤两三,花朵星星。再简单不过了。
月牙一个人坐在庭院之中,身着彩衣,披着一条大红色极其鲜艳的披帛,头戴琉璃簪子。那琉璃簪子见光便闪,璀璨夺目。门推得吱嘎吱嘎地响,月牙抬起头来,看见枕春与端木若。
竟然笑了。
“明皇贵妃,别来无恙。”月牙如此说。
枕春拂袖屏退众人,敛裙坐在月牙对面的石凳上头,道一声:“别来无恙。”
月牙眸如含烟,轻描淡写地道:“明皇贵妃前来澜月阁,所为何事?倘若我没记错,你是最厌恶见到我的。”
“初次见你,你乖巧、含蓄。”枕春抬手,轻轻一点月牙头上的琉璃,“就像这琉璃首饰,放在暗处无光,只要给点日照便拼命闪现出光彩。”说着也在戏谑,“可惜琉璃终究是琉璃,与玉一想较,便能知轻重深浅。你爬床本便是一着险棋,后来又将亲生骨肉拱手让人。为了富贵,真的可以如此不管不顾,我倒是很佩服你的心性。”
月牙望着枕春笑起来,笑得十分轻蔑:“你们这些贵女,视子嗣如珍宝,还不是被我一个个杀死了!你们有什么能耐!殊不知乐京城外多得是卖儿卖女的贫家,哪有你们这些矫情讲究。你和珍贤妃,简直蠢笨不堪。”
“那是你自己。你自己是被卖出来的,何以便轻视旁人的孩子?”枕春说着亦是恼怒,“不过没关系,你的四皇子,我会交给雅妃好好教养,莫再做个如你一般狠毒之人。他不会记得有你这么一个娘,他会学光明立身的正道,永不屑行人间苟且之事。”
“那你是害他。”月牙神色坚定,望着枕春幽幽的怨毒,“皇亲国戚,千岁王爷,公卿之位。你要他学会正直光明……你会害了他。”
“不是人间所有事情,都是你眼睛中所看的那么污秽。”
“这世上本没有光明!”
枕春轻轻摆头:“你来生可以再证。”
月牙笑起:“呵!柳皇后死后,我便在想你将如何杀掉我。”她眼中没有惧色,扬起雪白的脖颈,“是简简单单地传杖打死我,还是放你那只大狗儿咬死我。如今你却带着端木氏来了。怎么,是想像杀死安画棠一样,用剪刀戳进我的手腕里,将我的血脉挑出来?”
“十四妹妹是自裁。”枕春打断她的话。
端木若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
“哈哈……你真是十年如一日的蠢钝。”月牙波澜不惊的眼眸中,露出一丝狠厉:“你果然被骗了,安画棠恨你入骨,岂会自裁?自然是……”说着,她拂袖并指一举,指向枕春身后的端木若,“有人刻意杀害。端木氏瞒着你背着你,明皇贵妃,可知心腹背叛的感觉?”
“姐姐……”端木若捏着帕子的指尖发白,恐惧袭上心头。
枕春却淡然摇头,对月牙缓缓道:“既然你也知道十四妹恨我入骨,她如何死的……”枕春扇睫微抬,“我已经不关心了。”
端木若释然吐出一口气。
月牙愣了愣,自嘲一笑:“原来如此。”
枕春伸出手来,握住端木若的一只手,静静望向月牙:“倘若是挑拨离间或谗言作祟,你大可省省了。”端木若的手握着那么温暖柔暖,枕春坚定不移,“你在帝城走这一遭,便是十四妹与柳皇后,你分毫不差都算计清楚。人生这一回,与之交心者无一人,你可觉得遗憾吗?”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遗憾。”月牙的下颌十分消瘦,昂起头来,可以看见她的脖颈细长且漂亮,好像仙鹤的长颈。她毫不畏惧,“你们这些豪门贵女,总是妄自尊大,以为知晓尽了人间的苦。你闻到过晨间天还未亮,渔坊港湾的鱼腥味吗?你见过伢馆的老鸨挑选孤女,好似挑选案板上的肉的模样吗?你吃过观音土吗?初次葵水之时,你有过在冰冷的河水中摸鱼的经历吗!”
“我没有。”枕春漠然,“但你害死我的孩子,害死小喜子。倘若过得苦便是为非作歹的借口,那千百万个类你之人,岂非要互相食肉而活?”
月牙轻嗤一声:“你只会说这些假模假样的大道理。你这些软弱无能的大道理,偏偏有陛下买账。我却听不惯的。”
“我素来不觉得,法律是可以约束人的。”枕春摇头,诚然说道,“我亦做过许多大逆不道的事情,但这不是谋害他人垫高自己的理由。山川河流在看你,星辰月亮在看你,漫天神佛在看你。”
月牙不以为意,嫌道:“光靠着天地鬼神的鉴证,便能求仁得仁?枉你如今即将封后,还满口虚无缥缈的神学鬼说。”
“纪月牙。”枕春唏嘘,“做了如此久的月小主,可忘了自己的姓氏?”
月牙陡然被自个儿的名字惊得一怔忪,轻微阖眼,指尖轻轻抚摸头上的琉璃簪子:“纪这个姓儿,我早忘了。说罢,你要如何杀我。我可不是柳皇后,能被你一句话诛心。”
“死?”枕春轻笑一声,想起自己初次小产焚火之痛,想起玉兰的半张脸,想起小喜子被草席裹了的尸身。她轻轻揣手,“我遣小豆子,在乐京外的骊水河边,置办了一处渔坊。那渔坊累是累了些,但是风景好。我给你亲自留了一个好位置,做这渔坊的女工。你要管杀鱼、卖货、找钱。你余生都将做个渔女,一个默默无闻的渔女。有我护着,你不必担心。”
“……”月牙的瞳孔逐渐放大,声音轻轻颤抖,“你居然如此狠毒!”
枕春摆摆头:“杀了你,似乎觉得便宜了你。”她徐徐而道,“我也有恨意与报复之欲,这于你于我,都是最好的结局。”
月牙自顾自笑了两声,轻轻捻动头上的琉璃簪。她缓缓抬起眼眸,惊惧又狠厉:“我早知道如此,故而今日早早地给你准备了一份儿大礼。”
枕春往后轻退一步,将端木若挡在身后。
“我不管你如何道貌岸然地斥责我的错。”月牙声音尖锐,“勿论你杀不杀我,都不会让你好过。要我继续去做……去做渔女?你恐怕是痴人说梦!”她说着,抽出髻中的琉璃长簪,尖锐地一头向着枕春心口,狠狠地扎了过来。
瞬息之间,枕春只见得一旁碧色烟云拂过,带着茉莉花露的香气袭在她的鼻口。
“姐姐!”端木若将枕春往后拉开,一个箭步向上,挡在她的身前。
枕春听见锐器刺入血肉的声音,看见月牙手中锋利的琉璃簪子顶尖的尖锐处直直捅在端木若的心口。端木若胸前对襟的碧色纱衣迅速被鲜血染成赭石的深褐,她轻飘飘无力地往后倒去,倒在枕春的怀里。
月牙松开手,跌坐在地,痛快的笑起来:“杀了她也好!她是因为救你,被害死了!明皇贵妃你看呐,端木氏被你害死了!”
汹涌的情绪漫上心口,枕春耳边一阵风鸣,她难以控制地发出一声裂帛般的嘶吼。似乎是怒意卷动四肢百骸,整个身体都被怂恿。“你!”枕春如此怒喝,俯身向前狠狠遏住月牙的脖颈,“你放肆!”
她几乎可以听见自个儿的十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发出的咔咔声,指甲被捏得苍白,双目因恼怒而发红。
月牙被枕春贯在地上狠狠捏住了脖颈,发出嘶哑的咳喘声:“你……你……害死了她……倘若不是救你……她……”
“啊!!”枕春决堤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月牙被掐得惨白的脸上。她的心中满是愤怒与懊恼,理智不受约束,只剩下一种鼓动人心的愠。
“你……咳咳……你……将一辈子后悔……”月牙的手渐渐无力,推打在枕春身上的小臂,终于绵软地垂下去。
枕春犹自未知,只将月牙的脖颈捏在掌中,脑海里只有骨节响动之声。当她察觉到的时候,月牙那修长的脖颈已像一只死鹤一般耷拉着,没有了呼吸。
苏白闻声进来的时候,见此场景只觉得魂飞魄散。“娘娘!”她低声一句呼唤,将枕春喊回神来。
枕春手上一缩,看着月牙的身子滑落在地,脑袋撞在青石凳上,噗通一声。
月牙却没有反应,好似不觉痛处。
枕春伸手一探,出气尽无。
苏白纵是久经历练,亦是没有见过此等场景。她略是转眸,兀自抽下月牙手间的红色披帛,朝着她的脖颈饶紧,用力一扯,大声唤道:“月婉仪自缢啦!”
枕春阖眸略定心神,才看见裙踞染满端木若的鲜血。定睛一看,端木若伏在一侧,已然奄奄一息。
“太医……”枕春站起身来,朝澜月阁外的小豆子喊道,“传太医……太医!”
端木若嘴唇半点血色也无,声音虚弱,拽住枕春的裙侧,低低说道:“…是我……我想为姐姐做这些……姐姐不要听她胡言乱语……”
枕春紧紧握住端木若的手,只愧得恨不得剜出自己的心给她:“你不要说话,也不要急。太医来得很快,不过是比小拇指还细的一根簪子罢了。便是休息一会儿,也就好了。”
端木若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来:“姐姐……我入宫这一趟,没有光宗耀祖,也没有恩宠无双。但我……但我得到了一个交心之人,此生……没有遗憾……”
枕春垂着眼泪,去捂端木若的嘴,泣道:“什么此事,哪来的此生!你等我,我要做皇后了。我做了皇后,咱们便为所欲为,不请安不侍寝,成日泛舟饮宴,打牌踢毽……”
端木若的眸光昏暗,听得枕春说话,却一味地笑:“那多好……泛舟饮宴……打牌踢毽……”她的手轻轻摸着枕春的脸颊,“真可惜,我不能见姐姐凤冠霞帔,登入中宫的那日。那也不重要,姐姐说的,男人们都是浊物……咱们来世……做嫡亲嫡亲的好姐妹……”说着声音渐小,逐渐闭上眼睛。
枕春哭得嚎啕,只觉得天地昏暗,撕心裂肺,唯有伤心。
一些有的没的。
手上的存稿已经结局了。嗯……因为工作有主业,所以写得感觉还是很匆忙,许多细节没有处理好。
强迫症感觉很难受。
这本完结之后还是会继续写的,大概会新写一个架空世家宅政商斗甜的言情故事。
因为大家都说这本太虐,就新尝试一下腻歪的甜宠。
大纲人设已经在准备了,就是那种一肚子坏水型女主+阎王爷型男主,双黑汇啥的。狼狈为奸啊,沆瀣一气啊,同流合污啊。啥有的没的大概这个意思吧,两个人心眼都坏透了,还油腻宠甜一路推平宅政商斗争的故事。
新文准备写完了之后再发,不然赶稿精神不好,毕竟有主业。按照我的习惯,可能一年左右才会写完了。
反正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江湖不远,自会再见。
大伙儿可以关注着,说不定哪天就发出来了呢。
然后《震惊…》这一本,为什么定了这个名字,当时是什么样的迷思让我做了这个决定。
我现在也没想明白。
《震惊…》完结之后陆陆续续整点番外吧。想说一说几个我挺喜欢的人物的故事,慕北易我就挺喜欢的,毕竟是渣男。大家都最喜欢渣男了,我知道的。
虚无先生这个角色其实挺单薄的,全程替换成哆啦a梦也是一个意思。写不写再看吧。
像很多人何去何从,比如扶风郡主,桃花的闺女歧儿啥的都可以慢慢交代一下。
关于一些读者反应《震惊…》这一本的女主有些太过善良弱鸡,我觉得这个还挺有意思的。其实主角大部分剧情中的选择,还是按照我的三观来的。
当然了,虐女主也是一项很有趣的日常自我修养。像月牙嘲讽女主,每次都还挺爽der。
女主可以选择做下一个柳安然做下一个月牙,她没有而已。
那种一路黑化,最后心狠手辣眼神杀人的,固然解气。但身在黑暗之中,最终被黑暗同化,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真正的光明决不是永没有黑暗的时间,只是永不被黑暗所掩蔽。
真正的英雄决不是永没有卑下的情操,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
所以在你要战胜外来的敌人之前,先得战胜你内在的敌人;你不必害怕沉沦堕落,只消你能不断的自拔与更新。
敬祝天下太平。
第一百九十二章 偷梁换柱
枕春坐在寻鹿斋外头的厅堂发愣,看着宫娥捧着染血的盆子往花圃中倒。
“血止住了吗?”她醒了醒精神,问向苏白。
苏白宽慰道:“高太医正在救治。高太医待贞贵嫔那是全心实意的,娘娘不要太过忧心。”
枕春又转过头来发愣。
坐了一会儿,手脚发愣,头也有些晕眩。枕春扶着桌案眯了一会,抬头却看见高乐蹙眉的脸。
“高太医。”枕春喊。
高乐撩袍跪下,向枕春行了一个双膝在地双手在顶的大礼:“明皇贵妃娘娘……”
枕春只觉得口干嘴苦,连连扶他起来:“高太医不在里头救治若儿,在外头做甚么。她是被那琉璃簪子伤了心脉,身边怎能少了太医。”说着眉眼之中颇是焦急,“高太医快快进去。”
高乐不动。
“高太医?”枕春有些惶恐。
她望向寻鹿斋的厅堂,周围门窗紧闭,再无旁人,帷幔遮得严严实实。高乐一人神色凝重,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枕春的心口噗通噗通地跳,不敢去想象结局。
高乐磕了三个响头,向枕春道:“明皇贵妃娘娘恕罪,恕微臣冒昧。臣有一个不情之请……不不,是一个……此生执愿的请求……”
……
慕北易来寻鹿斋的时候,枕春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哭。她哭的时候抽抽噎噎,鼻尖儿又红又润,一看便是哭得太久大的缘故。
高乐跪在寻鹿斋门口磕头,磕得满头尽是鲜血淋漓,嘴里呼着:“微臣无能,娘娘恕罪!微臣无能,明皇贵妃娘娘恕罪啊!”
“十一娘。”慕北易唤枕春。
枕春双眼通红,循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伏在寻鹿斋前的红柱上头。她也不取帕子,随意用手背抹了抹脸颊,开口的声音是哽咽的:“陛下。”
慕北易拂袖,上前宽慰道:“月牙竟敢刺杀宫妃,即便畏罪自缢也罪无可恕。朕自当将她挫骨扬灰,解你心头之恨。”
枕春揉了揉核桃般的眼睛,说话时不断抽泣:“便是将她挫骨扬灰,若儿便能起死回生?!”
慕北易亦是心痛,略有些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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