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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屠夫-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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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场合,郑智也慢慢习惯,画舫几层,装饰得极为漂亮。画舫内多是江南女子,苏杭软语唱出的声音与汴梁女子完全两样,各有千秋。若拿李师师来说,李师师便是一股空灵与悦耳,软语唱曲多是温婉如玉。
郑智坐在画舫最顶层,自然也是最好的清倌人来伺候。楼下还有两层,多是本地士子聚集。江南不比河北山东,江南自古文风鼎盛,家族势力大小也多伴随着族中文才的高低,文才高的自然能做官,做了官家族势力就越来越大。河北山东,民风彪悍,拳头大的往往能闯出一些名堂。
所以自宋以下,南方为官者往往比北方的多。便是这大宋朝,江南两浙官员便占了朝堂大半,还不算淮南、荆湖等地。朝堂大佬也多来自南方。
却是今日这画舫显得格外的冷清,楼下似乎没有多少客人,大致也是因为贼兵临近,众人也少了作乐的心思。
便是郑智也刚刚听王汉之说,蔡京埋葬在杭州的祖父与父亲的坟墓也被方腊掘了,尸骨被暴晒于野。郑智听得这个消息,对于这方腊起兵的事情又看重了几分,更知方腊与宋江完全不同。
郓州曾头市,李纲在大帐之中坐得许久,营寨之外围满了曾头市的百姓。
韩世忠与杨志一脸气愤,心中直感觉憋屈,自从入得军伍以来,哪里有过这般束手束脚的事情。
李纲想得许久,忽然开口道:“裴左官,要不今夜我等先撤回郓州,调集大军再来弹压。”
李纲心中实在不愿乱起刀兵,曾头市之民便是无辜,起了刀兵冲突,最后伤及的也是这些无辜。只有调集大军前来,才能让这曾家看清形势,不敢妄动。
调兵之事李纲自然要与裴宣来说。裴宣听言,只道:“此番来回,又是半月,相公差事紧急,哪里容得这般拖拉下去,此法不妥。”
韩世忠听言,开口怒道:“哪里需要这般麻烦,我带麾下汉子冲将出去,拿了曾弄就是。”
裴宣看得韩世忠一会,心中也在计较。李纲心中也知不能再拖拖拉拉,却是又怕起了刀兵,激了民变。便是韩世忠再说这话,两人皆是沉默良久。
裴宣想了片刻,看着韩世忠道:“韩将军,你可有把握?”
“左官放心,我与杨志兄弟打马冲出去,何人能挡,拿个曾弄,不在话下。”韩世忠胸有成竹,战阵之上何曾怕过谁。
裴宣又去看了看杨志,与李纲对视了一下,年轻的李纲心中犹豫不决,便是不发表意见。
杨志见得裴宣眼神,一脸自信,开口道:“必拿曾弄这个老家伙问罪。”
裴宣是个沉稳人,却也是见多了世面,如今在郑智麾下,也做多了胆大的事,点了点头只道:“便是如此,两位将军一定要手下留情,不能如战阵厮杀手段,少伤无辜。”
韩世忠把案几之上的头盔往头上一戴,拿起长枪开口道:“放心便是,只要不是送死的,我等也不多理会。”
说完韩世忠便出了大帐,杨志也戴好头盔跟了出来。
两人出门上马,韩世忠却并不急着行动,而是慢慢站到马背之上,环视一番左右,找寻曾弄的身影。
找了许久,韩世忠怒骂道:“这老东西,发动百姓出头,却是自己不来。”
杨志听言说道:“韩兄弟,这曾弄不在,倒是不好办了。”
“如何不好办,我看正好,若是他在这里倒是有些束手束脚,既然他不在这里,必然就在家中,你我带人冲出去,直奔庄子里去,此时庄子里必然空虚,冲进曾家拿人就是,反而还能避开这些无辜之人。”韩世忠又坐回马匹,口气凶戾说道。
杨志一听,恍然大悟,调转马头便走,口中还道:“正是这个道理,便冲进曾家里去。”
两人打马,几百铁骑早已准备妥当。
营寨之外,曾涂带着三个兄弟正在人群之中,四人一脸笑意,只听曾涂笑道:“姜还是老的辣,父亲这一招,便逼得姓李的小儿投鼠忌器,只能窝在营寨里不敢出来了。”
曾索也道:“大哥,以后你还要多学着点,爹爹这办法比你那动不动就要杀人的办法好得多了,你看那姓李的知府可敢再激民变?”
“那是那是,这些手段当真要多学,你我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有些毛躁,那黄口小儿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知府,岂是父亲的对手。头前咄咄逼人,如今你在看他,哈哈。。。”曾涂此时心中便是觉得自己父亲是在高明。便是叫自己不带兵器也是高明之中的高明。
此时人群之中,呼喊之声此起彼伏。
“狗官逼死人。。。”
“不让我等有活路,那就死在此处算了。。。”
“狗官乱权,压榨良善,官逼民反。。。”
曾涂听得这些声音,心情更是大好。带着几兄弟席地而坐,还吩咐小厮回家取酒来饮。
便是此时,忽然传来马蹄大作,曾涂惊得拔地而起,只见营寨大门瞬间打开,几百铁蹄蜂拥而出。
门口众人早早就看到冲出来的马队,更是吓得四散逃开,这身披铁甲的高头大马声势实在有些吓人。
“官兵杀人了,官兵杀人了。。。快快拦住他们。”曾涂看得四散开来的众人,急忙大喊,便是要让众人把这些官兵挡住。
韩世忠一马当先,一杆长枪左右乱扫,头前来不及闪躲之人,皆被韩世忠大力扫到一边。
非生死之仇,非保境安民之责,这些百姓哪里愿意被马蹄无辜踩死,尽管曾涂大喊也控制不了在场上万人。众人都是左右避让,心中也只想着不过就是来与外地来的一个知府示威的,哪里想着要来与官兵拼命。
曾涂见得众人皆往旁边去躲,心中大急,连忙往马匹奔驰的方向而去,想去拦下头前那人。
韩世忠见得头前百姓竟然都自动再躲,反而放慢了一些马速,容得左右去躲避。
却是这头前忽然冲上来一人,开口大喝:“狗官岂敢擅杀良民!”
这人自然就是曾涂,仗着自己有一身武艺,便要来拦韩世忠。话语之中也是在威胁韩世忠,让韩世忠投鼠忌器,不敢下手。
泼韩五哪管得这些,看得头前来人正是那曾弄之子,手中长枪一收,直奔而去,口中大喊:“岂敢找死!”
只见长枪闪电而出,借着马速更是迅猛,便是要把今天下午的鸟气由这一枪全部发泄出来。
曾涂见韩世忠迅猛一枪,也不躲避,竟然想伸手去接,便是想接住长枪把韩世忠从马上拉下来。
只见曾涂眼疾手快,险险避开了枪刃,竟然双手抓住了刺来的枪身。
韩世忠何等武艺,战阵之上来去纵横之辈,哪里由得曾涂空手来接这一枪。枪身一转,身体绷紧,使出全身之力,枪刃也随之一变,直奔曾涂胸口而去。
曾涂抓住枪身正准备使力去拉,却是哪里还由得他来发力,双手竟然被带得一个旋转。
眼睁睁看着枪刃从胸口而入。
此时的曾涂已然目瞪口呆,双手却还紧紧握住这杆长枪。只见这长枪又从胸口拔出,连带得曾涂身形也往前扑倒。
等到双手无力一松,一匹快马从旁而过。
曾涂眼前唯有飙射出去的鲜红。
接着无数铁蹄从旁飞过,震得大地轰鸣。曾涂耳中唯有嗡嗡声不止。
几百铁蹄没有阻挡,瞬息而过。只听身后几声大喊:“杀人了,狗官杀人了!”
曾索、曾魁、曾升三人飞奔过来,只见自己大哥躺在血泊之中,全身抽搐不止,身下鲜血狂涌。
“快追上那厮,为大哥报仇。”曾索一声大喊,拔腿便追。
只见头前那队骑士直奔曾家庄子而去,身后竟有上万人来追。曾家三子自然就在头前,手中还拿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木棍。
只是越追越远,头前马队已然全力在奔。身后上万人皆是双腿来追。营寨与这庄子不过几百步远。
马队瞬间就出了视线,入得庄子中。
第三百八十章 军令一出,唯有百死
曾头市曾家大宅,曾弄与史文恭对坐大厅,副教师苏定坐在下手。这曾家对史文恭一直非常尊敬,用座上宾这个词用来形容极为贴切,曾家本是普通的大户人家,如今能有能与当初梁山相抗衡的武力,基本都是史文恭的功劳。
“两位教师,今日老朽这般手段,也不知这李知府会不会乖乖就范。老朽眼皮直跳,心神不宁啊,就怕出得什么祸事。。。”曾弄一脸担忧,却也是被逼无奈,不愿出这笔巨款,也就唯有如此办法了,
苏定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淡定说道:“老庄主放心就是,想那姓李的不敢轻举妄动,我曾头市的厉害他也看在眼里,他不过带了几百号人马,翻不起浪来。”
史文恭却也是一脸担忧,听得苏定话语,接道:“话不可这么说啊,毕竟他是官,我等是民,此番就算他们知难而退,怕是过不得十天半个月又会卷土重来,经略府不比郓州知府衙门,沧州如今是大军囤积之地,特别是这个郑智来了以后,手下军汉上万,猛将更是不少。破那梁山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算现在退了,来日大军前来,我等实在难以应对。”
曾弄一听,面色中的担心更多,忙又问道:“史教师,那经略府虽然是官,却是也不能横行无忌,我曾头市又不是梁山那样的匪贼,经略府还能出兵来打不成?”
苏定听言,点头道:“老庄主说得极是,经略府可以出兵打梁山,但是怎么可能出兵打曾头市?下次再来,便也如此就是,再派上万的百姓围住他们,看他们是敢打还是敢杀!史大哥也不需担心,老庄主此计必然万无一失。”
史文恭听言站起身来,连连摆手道:“苏贤弟,你可不要忘了当初大名鼎鼎的小孟尝啊。小孟尝柴进身怀太祖御赐丹书铁卷,最后落得一个什么下场?那经略府可曾束手束脚?还不是说破就破了?逼得那柴进只得入梁山去躲,现在还被那郑智拿到东京去请赏了,生死未卜。苏贤弟想一想,曾头市可比得过柴家庄?”
曾弄闻言,也站起身来,眼看史文恭,问道:“史教师,若是过得半月,经略府大军而来,该如何是好啊?”
苏定看得曾弄如此着急,虽然知道史文恭说的都是事实,却是也连忙开口安慰道:“老庄主别急,柴进那是自寻死路,仗着有那先祖传下的丹书铁卷便不顾朝廷律法,四处庇护江湖匪类与朝廷通缉的贼寇,焉会有好下场。曾家可不曾犯了朝廷律例,更不曾与朝廷作对,那经略府可敢肆无忌惮?”
苏定一席话语,显然把这曾家几十年来偷逃朝廷田赋的事情放在了脑后。史文恭却是心知肚明,开口接道:“老庄主,此番得过,经略府下次再来,便是讨价还价的时候,反抗也不过是讨价还价的手段,该给的还是得给,给多给少再来计较。只要老庄主态度上多谦恭一点,再加上一点手段,谈一个能接受的数目,也未尝不是一条好计。如此才能一劳永逸啊。”
曾弄听言,面色又变,说到要给钱,曾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愿意,不论给多给少,总是几十上百万贯的事情,曾弄一辈子就守着这份家业慢慢发展,此时忽然又要给出这么多,如何舍得。舍不得是其一,却是也知道不论舍不舍得,史文恭的话语是没有错的,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此事,总要出一点血。
却是曾弄还在沉默思考犹豫之间,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吵闹。
吵闹之声还没有听真切,便是一声惨叫。
三人连忙起身到大厅门口去看,只见院中已然进来几匹健马,健马之上也端坐着一身铁甲的骑士,院门处还挤满了打马低头进来的铁甲。
只听头前一人大喊一声:“曾老匹夫在何处?”
喊话之人手中一杆长枪还是滴着鲜血,马步还不停歇,纵马直奔大厅而来。
曾弄听言,哪里还不知大事不妙,转身便往史文恭说道:“史教师,快快快。。。”
便是一个“快快快”还未说完,史文恭已往院子一边的武器架子上奔去,片刻之后一杆长枪在手,翻身就往那说话之人去拦。史文恭受了曾家这么多年的俸禄,事到临头也没有丝毫犹豫。
“又来找死!”只听马上之人一声大喝,手中长枪直奔史文恭击来。
两枪空中连击三下,健马步伐一止,那骑士从马背发力,纵身一跃而起,长枪借势高高砸下。显然是这马步被止,不如下马来得灵活。
史文恭见得那人来势惊人,连忙后退两步横枪去挡。
从马背飞下的一枪,势大力沉,却是也被史文恭挡了下来,更把这史文恭又击退两步,史文恭此时也知对面这人手段非凡,开口问道:“当面何人?”
只见这铁甲汉子长枪又飞刺而来,脚步极快往前,口中喊道一句:“延安韩世忠!”
一句延安,便道出了来人的出处,史文恭手中长枪不等,出枪极快,口中还道:“原来是西军好汉。”
史文恭武艺也是不凡,水浒之中打遍梁山无敌手,更是引弓射死了晁盖。唯有输得无敌卢俊义一筹。此时韩世忠与之捉单,两人枪影飞舞,要论武艺高低,韩世忠自然还差了一点点,奈何韩世忠年轻力壮,厮杀起来又从不惜命,两人一时半刻却是不见高低。
杨志急忙也下得马来,心知此时要速战速决,身后跟来上万人,距离也不过几百步,拖沓不得。
只见杨志越过院中捉单两人,直奔大厅而去,眼中已然就看见了门口处的曾弄,哪里还有半分犹豫。
此事从大门处挤进来的骑士,只有近百人,全部下马往院子冲来。史文恭上前来阻拦的时候本想几招把这韩世忠打落马下,抓在手中,此番祸事就自然解决了。却是哪里知道沧州来的这员小将如此能打,下手招招致命,拖得自己也顾不到其他。
曾弄见的这般情况,开口只说一句:“苏教师快快阻挡一下。”
说完之后曾弄转身便往大厅而入,只想寻得后门出去躲避一下,心中也知只要躲得一时半刻,等到族中人马回来就安稳了。
苏定心中想走,却是犹豫了一下,心中直以为还未到生死存亡之时,如此胆怯只会丢自己的脸面,以后便难以在这曾头市立足了,只得往前几步在武器架上去取朴刀。
等到苏定取了朴刀往大门几步,杨志已然就到了面前,宝刀在手,直往苏定劈来,口中还吩咐左右:“快追那老头,赶紧把那老头捉过来。”
苏定听言,完后飞退一步,避开杨志一刀之后,便想去阻挡左右如狼似虎的军汉。
却是苏定刚往后一退,杨志已然欺身又上,迅雷不及掩耳,宝刀已然只留一道残影,飞劈再来。
此时哪里还由得苏定去挡左右军汉,已然自保都来不及,只得连忙又退两步,却是到得门槛旁边。
青面兽杨志得势不饶人,脚步飞快往前,宝刀又劈。
苏定后脚踩着门槛,手中朴刀往前去挡,仓促一招,又往后连退,被这门槛一绊,一个踉跄之后,人已入得大厅。
杨志武艺自是非凡,但是这苏定其实也不差,若不是苏定三心二意,还想去挡追曾弄的军汉,也不会这么快就落入下风。
再看左右军汉,早已往大厅之内涌去。直等苏定刚刚站稳身形,杨志宝刀早已临近。
苏定别无他法,只得练练去挡。
杨志打斗之法与那韩世忠极为相似,早已脱了江湖打斗的范畴,出手便是战阵搏杀之法。与人对敌从来不去虚实试探,也不去有礼有节,更不会有什么点到即止,出手便是直奔要害,只求杀人。杨志练的武艺,本来就是祖传的军中绝技,用此法来施展,更是威力不凡。
苏定被杨志几番凶悍,打得只有只有格挡之力,聚精会神去斗,怎么也翻转不了局面,只是越打越凶险。
门外院中,史文恭与韩世忠两人斗得更是天昏地暗,棋逢对手。
史文恭已然知道事情超出了之前是想象,两人暂时谁也奈何不了谁,史文恭心中便起了息事宁人的心思,长枪不止,却是还开口说道:“韩将军,此事有误会啊,曾家都是良民,何不就此收手,便让老庄主与你家知府坐下来商谈一番如何?”
韩世忠斗得正是起劲,年轻人好胜心强,遇到如此对手,正要一心求胜。心中隐隐也有憋屈之感,遇到这么一个武艺高强之辈,几十招搏命没有占到一点便宜,便是憋着一股劲要斗到底。听得史文恭一眼,韩世忠长枪愈发舞得快了几分,口中只回一句:“军令一出,唯有百死!”
韩世忠此话,显然就是与这史文恭杠上了,便是死也要把这史文恭刺杀当场。西北军汉的杀性实在太重。
史文恭已然不年轻,自然不比韩世忠这般争强好胜,也不比韩世忠这般不要命,连架几枪之后开口又道:“韩将军,此事有误会啊,如此拼命实在不值当。”
韩世忠却是也不回话,闷头就是打。
史文恭见得这般,也难以寻常招架,出招自然更是猛烈,两人越打越是惊心动魄。却是这史文恭还不断回头去看,心中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门口之处不断有铁甲军汉手持明晃晃的刀兵冲进来,所有军汉皆是下马步行。一时间整个曾家大宅鸡飞狗跳,军汉们随着两侧厢房左右而进,满宅子大呼小叫,哭喊连连。
显然这些军汉是准备把这曾家翻一个底朝天,把能抓之人全部抓到手。
第三百八十一章 我。。。我有何不敢!
再看苏定,在杨志宝刀之下,已然险象环生,青面兽这个名号就说出了杨志这人的性子,便是如野兽一般凶猛,一身武艺便是林冲也拿之不得。
此时杨志早已占尽上风,苏定招架都显得格外吃力,好在这大厅不小,苏定边打边退,辗转腾挪躲避的空间倒是足够。
两人正在厮斗,忽然从大厅后门又回来了几个军汉,几个军汉还四脚朝天抬了一人。此人正是曾弄,白发曾弄哪里能跑得过这些正值壮年的军汉,眨眼间便被人抓了回来。
曾弄被几个军汉抬着刚一入大厅,开口便喊:“苏教师,快来救我!”
苏定闻言一愣,眼角余光不自觉往后看了一下,立马见得老庄主曾弄被几个军汉擒拿在手。
苏定心中大急,回过头来,杨志刀光又到。
却是这苏定分神去看曾弄这刹那间,杨志已然得了机会,下手更是狠厉,宝刀直往苏定脖颈之间飞劈而来。
苏定看着就要到自己脖颈之上的刀光,大惊失色,吓得双腿猛烈点地,身形直往后飞去。
刀光堪堪躲过,却是这身形已然就稳不住了,直接躺倒在地。
杨志哪里还能放过这般好的机会,打斗二三十个回合,等的就是这么一个一击致命的机会。
只见杨志直接飞扑而起,宝刀往地上横扫而出,直奔苏定腰腹。若是这一刀劈实,苏定必然腰斩当场,一刀两断。
苏定也来不及再起身,腿脚飞速点地,贴着地面便想往后退去,更想再躲这一刀。
却是为时已晚,宝刀为劈中苏定腰腹,却是血光一闪,苏定双腿齐膝而断。杨志宝刀吹毛断发,何等锋利,便是这切口都极为平整。
一切发生得太快,苏定第一反应却是想站起来。却是双手一撑之后,哪里还站得起。唯有一声嘶嚎,痛感才来,惨烈无比。。。
杨志哪里管得那些血腥还是残忍,刀光上前,头颅立马飞出几步,在这大厅的地面上左右滚动。
“走,带着那老头回营!”杨志宝刀凌空一震,震落无数血滴。再看刀身,已然光亮如新,连擦拭都不需要,这便是杀人不见血,丝毫不假。
杨志出得大厅,看见韩世忠还在与史文恭打斗,已然斗得天昏地暗,开口大喊:“韩五,走啦!”
韩世忠看得杨志身边军汉提着曾弄,心中也知大功告成,回头看了看史文恭,却是心有不甘,又是连攻几招。
史文恭自然也看到被几个士卒提得四脚朝天的曾弄,手中动作已然发狂,也不管韩世忠攻来的长枪,也是飞刺而去。
两人连战几个回合,四周的军汉已然开始出门。
杨志见得这韩世忠似乎脱不了身了,已然被史文恭缠住,提着宝刀便上前要与韩世忠合斗史文恭。
杨志一入战圈,与韩世忠一前一后便把这史文恭夹在了中间。
史文恭哪里挡得住两人合击,阵脚立马混乱起来,便往一侧退去。
韩世忠也管不得那么多,战阵就是如此,同袍从来都是共进退。只见韩世忠步伐快速上前,挺枪就刺。
史文恭一眼去看韩世忠,一眼又去看杨志。抬枪来挡韩世忠一下,却是又连忙往地上一滚,险险躲过杨志一刀。
再看曾弄,已然被几个军汉抬出了大门口。史文恭大急,连忙又开口道:“两位将军,这都是误会啊!”
两人哪里管得误会不误会,手中兵刃好不拖沓,便是要杀人。
史文恭往一侧连连躲闪,任凭这史文恭有通天手段,也挡不住韩世忠与杨志两人合击。
却是此时,门外忽然传来吵杂之声,四处皆是大呼小叫,咒骂不止,还有弓弦之声。
韩世忠与杨志一听,也知道是曾家的汉子们都追来了。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迅速收了招式,转头就往大门而出。
史文恭哪里还不知事态已然出了预料,更知曾弄在官兵手中,已然投鼠忌器,不敢从大门而出,转身便往院墙处奔去。
韩世忠出了大门,果真两边被围得满满当当,一眼望不到头的曾家汉子,这些汉子手中刀枪棍棒五花八门,便是桌椅板凳也都拿在手中。
韩世忠与杨志上得一匹健马,往前挤去。到得头前,两方却是没有动手,只是互相咒骂。
只因为曾弄就跪在头前,脖子上也架着一柄明晃晃的大刀,旁边还有几个半大的男孩,便是之前从曾家大宅一并抓出来的人。
“快放了我父亲,否则叫你们一个也走不出这曾头市!”曾索站在头前,手中一根大木棒,面目睚呲欲裂,便是看得自己父亲就跪在面前几步远。
杨志抬了抬手,左右军汉皆止住了声音,却是个个控弓上弦,准备一战。
那曾家三庄主曾索见得官兵止住了声音,也抬了抬手,不得片刻四周也安静了下来。
只听杨志说道:“曾头市庄主曾弄,偷漏朝廷田赋,发动族人暴力抗法,围攻官差,奉四州经略府之命,捉拿回去问罪,其余人等,但有反抗,皆按造反论处。”
杨志见多了郑智手段,也学了几分,倒是学得极像。
曾索身为三子,平时从来由不得他来做主,却是此时场中只有他身份最高,见得自己父亲就被挟持在几步之外,还有子侄四五人也挟持,一时间便是束手无策,说出话语也是结结巴巴:“狗官。。。你。。。。你血口喷人。。你莫不是要逼我等造反不成?”
韩世忠听言大怒,抬起长枪直指曾索:“老子杀的反贼多了,你便造一个试试,看看你这曾头市还留不留得下一个活口!老子先杀了这老贼小贼与你瞧瞧!”
头前军汉听言,倒是没杀人,却是动手就是打,一个军汉扬起长刀便往曾弄后背击去,好在是刀背,只把这曾弄打得直接扑到在地,口鼻都摔出了血迹,牙齿都掉出好几颗。
曾索、曾魁、曾升三人见得自己父亲挨打,已然暴怒,拖着手中棍棒躁动起来,却又是犹犹豫豫,上前也为难,不上前又憋屈。
唯有曾索再出言骂道:“直娘贼,今日谁也别想出这曾头市,全部都要死在这里。”
却是此时,史文恭刚刚翻出院墙挤到头前,连忙开口道:“两位将军,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曾索看得一旁的史文恭,又道:“史教师,快快救我父亲啊。。。”
史文恭连连压手,答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先交涉一番。”
曾索三人见得史文恭说此话,似乎又有了主心骨,都把眼神看向史文恭。
韩世忠看得史文恭,心中觉得这史文恭有资格与自己说话,开口问道:“你还有何事要交涉?”
军中汉子便是如此,有手段的便有资格说话,没有手段的便是连谈话的资格也没有。
史文恭把长枪往曾索递去,拱手上前说道:“韩将军,此事实在是误会,李知府不远几百里到我曾头市,不外乎丈量田亩,收缴田赋。归根结底不过就是钱粮,钱粮之事好说好说,还望韩将军高抬贵手啊。”
史文恭还是有几分见识,也有几分手段,能屈能伸,知道事情落了下风,便只得服软。此时若是真厮杀起来,即便把这几百人都杀了,曾头市只怕也是大祸临头,到时候便是个尸横遍野。唯有再坐下来谈,如此才能解决今日这样的局面。
韩世忠听言冷笑:“哼哼。。。头前这田赋之事倒是没有这么好说,你们曾家一个个要钱不要命,此时反倒好说了,还说是什么误会,其中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也罢,你们曾家来几人随我去见李知府,有什么话语对李知府说就是。”
史文恭听言,忙道:“多谢将军,还请将军善待曾老太公。”
韩世忠也不答话,便是夹起马步往前。
曾索听得史文恭直言,见这史文恭似乎要放这些官兵走,连忙上前拉了一下史文恭急道:“史教师,如何能放他们走啊,父亲还在他们手上呢。”
史文恭皱眉回头与曾索道:“在这里与在庄子外有何区别?此时唯有和平解决此事,岂能再动刀兵?”
曾索听得这一句提点,前后张望了一下,倒是明白过来这个道理。只要自己跟着,庄子里与庄子外倒是区别不大。随这些官兵出去,还能有时间去准备刀兵发放给庄汉们。
只听史文恭又道:“请韩将军头前带路。”
韩世忠扬起头颅,也懒得说话,手中长枪轻轻划出一个小圆放在身前马背之上,左右挥了挥手,马步已然向前。
曾索连忙有吩咐两个弟弟带人去取兵器。随即跟着史文恭往外而出。
忽然曾索脑中灵光一闪,拉着史文恭轻声说道:“教师,不若我先出去,把那什么李知府拿住,用李知府交换父亲如何?”
史文恭眉头一皱,眼睛一瞪,轻声喝道:“他敢杀你父亲,你敢不敢杀知府?”
曾索被史文恭这一问,自然心虚不已,叫曾索去杀一个朝廷命官,还是一方大员,他哪里有这杀官造反的胆子,却是口中还道:“我。。。我有何不敢!”
史文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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