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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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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元朴想了想。叫过一名亲兵队长:“你带一队人绕到前面去探探路。重点观察一下隐蔽藏身之所。”

    那队长领命而去。

    文笙问:“可是想到办法了?”

    且说那一队可疑的人里头,除去乐师,赶车的,剩下如斥候所说腰间鼓鼓的武林高手并不多,只有五六个。

    为首是个三十来岁的矮个子,留了两撇小胡子,眼睛不大,透着精明强干。

    这天中午。一行人路过一处小镇,眼看到了饭点。打尖歇息。

    众人一宿没睡,几个车夫匆匆扒拉了个半饱,正打算趁这工夫眯一小会儿,却听着自来路上响起了一阵急骤的马蹄声。

    几人赶紧把车往旁边挪了挪,就见七匹快马首尾相接,自官道上一路疾驰而去,每匹马上都坐着一个汉子,虽然身穿便服,却透着一股彪悍肃杀之气。

    正吃着饭的矮个子不由地目光一凝。

    旁边一个同伴凑上来:“二哥,刚过去的这几个,不像普通人啊。”

    矮个子点了点头,眼见周围没有外人,低声道:“南面不正打仗么?”

    “二哥说的是,我看着刚才过去的这几个也像是出自军中。”

    矮个子沉声道:“赶紧吃饭吧。”

    但这饭注定吃不消停,只停了一刻钟不到,官路上又冲过去了五匹马,马上骑士与之前看上去如出一辙。

    这下子,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觉出不对劲儿来。

    朝廷的大军刚刚出发,这一拨接着一拨的快马是要做什么?紧急军情?还是那老皇帝的密旨?

    矮个子放下筷子站起身。

    “咱们几个跟上去瞧瞧!其他人先在这里等着。”

    众人知道他这是动了赶上去劫杀之念,对方虽然不会武功,但骑的都是好马,这一冲过去,就是追赶寻找都要费些工夫,故而当即有五个人跟着那矮个子起身,施展轻功追了下去。

    文笙听到斥候回报,不禁赞了一声。

    相比其他人的计划,杜元朴这一手确实是高明多了。

    “该咱们上了。”等消息的纪家军们摩拳擦掌。

    这些亲兵俱是身经百战,杜元朴只是稍事安排,便和文笙一起出发。

    文笙自然是要到场的,抓捕一旦失控,她好歹能以琴声化解对方的攻击。

    文笙跟着杜元朴进了镇子,与此同时,纪家军的将士也悄悄摸到了食铺附近,将铺子包围。

    此时乐器未离身的乐师只有四个,纪家军们各自找好了目标,为首的和杜元朴打了个“都已埋伏好了”的手势,杜元朴道:“咱们过去。”

    文笙抱着“太平”走近。

    文笙认识张寄北的同时,张寄北以及他手下的乐师也认识文笙。

    文笙担心自己过早露面打草惊蛇,一直未敢靠近了一探究竟。

    就在铺子里的人注意到文笙和杜元朴的同时,十余条人影已经悄无声息地掠进铺子,先控制住了身上带着笛箫的乐师,事起突然,几个乐师还未及反应,便被拧住手臂控制起来。

    但文笙却猛然间怔住,此时铺子里头,根本就没有张寄北。

    杜元朴出手之前筹划周详,为怕几辆马车里有人,抑或车夫里头有高手,专门派了一队人上去。

    这队人顺利得手,控制住了几个车夫,开始搜查马车,就在这一团混乱中,有一个人睡眼惺忪地自其中一辆马车里探出头来。

    文笙和他目光一触,不禁张口结舌。

    王十三!他怎么会自车里冒出来?

    此时王十三也发现了她,文笙这张面孔在一堆陌生人里面简直想不注意都难啊,他一时瞪大了两眼:“怎么又是你?”(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请与我保持十丈以上距离

    其实能说动王十三,文笙也有些意外。

    她一直以为,王十三会恨死了自己。

    没想到,虽然对方眼中的防备之色显而易见,却并没有拔刀相向。

    哎呦,还挺冷静的,能听得进去话。可是因为那件事过去的太久,好了伤疤忘了疼么?

    还有一个大问题:张寄北到哪里去了?

    被擒的乐师们知无不言,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张寄北突然说自己有事,带着一位名叫元恺的乐师离开队伍,不知往何处去了。

    这附近离着江北还远,连一半的路途都没走到,张寄北在这本该陌生的穷乡僻壤会有什么事,还避开了众人?

    文笙觉着应该查一下。

    杜元朴问明白张寄北离队的地方,打发了斥候前去寻找。

    他对中计被引开了的那几个人身份颇为好奇,有意套王十三的话:“张寄北要回避的说不定不是诸位乐师,而是你们几个。”

    王十三翘着腿,一副大爷相:“是不是的,你留在食铺,等着见见他们不就知道了。”

    这会儿杜元朴不但带着众人换了地方,还专门留下几个人毁坏现场故布疑云。

    这帮当兵的手段颇为专业,王十三一看出手就知道,除非翻脸,否则一时半会儿他和几个哥哥是联系不上了,故而对杜元朴没有好声气。

    还想套话,你十三爷有那么蠢么,想得美!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杜元朴有些心急,条件虽然谈好了,王十三却虎视眈眈在旁盯着。怎么打发这个瘟神呢?

    大约一个时辰,斥候们纷纷返回,他们围绕张寄北离队的赵家沟扩大了搜索的范围,有两人回禀,在赵家沟往西十余里的山道上,发现了不少行踪可疑的人。

    怕引起对方注意,斥候不敢靠得太近。只大约看出这些进山的人或身手利落,或携带着乐器。

    这年岁,除非是乐师。谁会出门身带乐器招眼?

    这下,连王十三都有些坐不住了。

    谁都知道,这大梁的乐师大半呆在玄音阁,小半属于羽音社。剩下的散兵游勇不成气候。突然在这附近山野有乐师成群结对出现。此事听着就十分诡异。

    会是些什么人?看来张寄北悄悄离队,肯定与此有关。

    文笙同杜元朴商量:“杜先生,事情已经办完了,你带着大伙和这几位乐师回吧,我去瞧一瞧到底是什么事。”

    杜元朴不放心:“鬼鬼祟祟,听着就不像会是什么好事,你带队人去,万一遇敌也好有个帮手。”

    文笙却摇了摇头:“我只是离远看看那些乐师里头有没有熟人。一个人去,目标还小些。不要紧。我带着琴呢。”

    杜元朴一想也是,因为文笙是个姑娘家,他老是忘记对方同时也是个出色的乐师,独自一人都能在贼人面前穿越公鸡岭,是以不再阻拦,只是叮嘱了几句,叫她千万小心。

    文笙怀抱古琴,牵过马来,准备动身。

    王十三却道:“等下,我也去看看。”

    众人目光一齐转向了他,以杜元朴为首,所有人都露出了明晃晃的警惕之色。

    王十三打了个“哈哈”:“看什么看,好像十三爷会半道上突然翻脸,劫财劫色似的。”

    此言一出,大伙目光中的怀疑鄙夷之意更浓了。

    来日战场相见必定是你死我活,杜元朴沉声道:“十三爷出身草莽,可也应该知道顾姑娘是位出色的乐师,没有意义的话还请少说,注定没有好处的事,也请不要肖想。”

    杜元朴很少露出这么言辞锋锐的一面,虽然没有一个脏字,可但凡要脸的人听着,都会觉着其中挖苦之意甚浓,叫人面红耳赤下不来台。

    可王十三从来不知道“要脸”二字怎么写,“嗤”地一声,撇嘴道:“肖想她?快别逗了,天下女人死绝了么?”

    杜元朴脸色一变。

    文笙却半点儿都没有生气,飞身上马,道:“杜先生,不用浪费唇舌了,等我去转一圈,便回奉京找你。”而后冲着王十三一扬下巴,她此时坐在马上,比王十三高了不少,居高临下,自有一股睥睨之态:“走不走?”

    “咦?好。呵呵,没想到,你胆子挺大啊。”

    文笙看着他待要上马,淡淡地道:“我胆子不大,你该知道,若非特别信任,乐师不会放任武林中人靠近。所以,你若是不想打架,还请与我保持十丈以上的距离。”

    “……”王十三张了张嘴,一时竟觉无言可对。

    那边文笙已经清叱一声,催马往赵家沟方向飞驰而去。

    等到王十三上了马,文笙早跑出去十丈有余,王十三眼望前头马背上窈窕的身影,口里“啧啧”两声,催马在后面追赶。

    一路无话,两人很快赶到了赵家沟。

    赵家沟往西是山道,开始十余里马匹还能上得去,王十三在后面跟着,一路左顾右盼,口里大声道:“喂,真离这么远?你觉着这样说话方便?”

    文笙也在找寻那些人的踪迹,没有理会他。

    王十三追近了几步:“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张寄北背着我大哥不知捣什么鬼,所以我必须来瞧瞧。”

    这还是句人话。

    王十三又追近了几步:“喂,我说,你是不是逗杨兰逸那傻小子玩啊,害他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的,他要是知道你这么对我们,肯定会哭鼻子,你忍心么?”

    文笙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十丈,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王十三“嗤”地一笑:“这时候弹琴,不是打草惊蛇么?你和我大哥没仇没怨的,就算憎恶江北绿林,他们现在也差不多死光了。”

    再往前走,山路变得陡峭难行,文笙将马找地方藏好,改为步行向前。

    王十三还跟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文笙的思维却不禁跟着他方才的话飘远了:江北贼本来就名声不佳,因为自己的一篇《公鸡岭见闻记》更是臭名远扬,难说王光济打发他们到京里来行刺安的是什么心。

    一旦成功,朝廷将陷入混乱之中,可像现在这样失败了,王光济也顺势甩掉了名声的负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不公平的对决

    这么狠的招数,也不知是谁想出来?

    文笙瞥了一眼跟在十丈开外的王十三,打消了向他套话的念头。

    山路陡峭崎岖,加上这会儿正是秋末,山上的草树经过了一个夏秋地疯长,正是最为茂盛的时候,荒山野岭,很难发现旁人的行踪。

    不过文笙却并不着急,她时不时停下来,侧耳倾听动静。

    张寄北若只是想同人碰个头儿,说几句话,完全没有必要跑到这么荒无人烟的地方来。

    更不用说斥候已经探到这附近来了不少乐师,乐师们出没聚集,怎么会没有动静?

    果然过不多时,自远处山谷中传来一阵乐声。

    古琴、洞箫、笛子、胡琴,各色声音混杂在一起,随风飘过来,时而清楚时而模糊。

    王十三叫了声“在那里”,竟丢下文笙,一个人“嗖嗖”循声而去,眨眼的工夫就变成了远处一个小黑点。

    文笙皱了皱眉,她到不是因为王十三连招呼不打就擅自行动,而是以她的耳音,很容易就听出这乐声大约是由十余位乐师吹奏出来的。不但如此,听上去,还莫名有点熟悉的感觉。

    一个答案,在文笙的脑海中几乎呼之欲出。

    她怀抱“太平”,沿着山道慢慢走近。

    在必经要道上,狭窄的拐弯处,赫然有几个未明身份的人仆倒在地,有的手中还握着钢刀,有的利刃跌落在旁。

    文笙没有听到打斗声。她有些庆幸王十三跟了来。

    大约因为还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王十三没有下杀手。这几人只是暂时失去了知觉昏迷不醒。

    这时候,山谷中的乐声停下来。周围数里不见半只鸟雀飞过,甚至没有风声,透着死寂。

    文笙却知道,这只是因为她离得尚远,听不到对方说话,此时山谷中必定正上演着惊心动魄的一幕。

    大约一刻钟之后,文笙找到了一个颇佳的隐蔽窥探之处。

    自这个角度。正可以居高临下遥望出事的山谷,美中不足的是距离有些远,差不多相隔百丈。看人影影绰绰,不好分辨。

    这山谷东西狭长,一面是峭壁,一面是缓坡。

    文笙呆在缓坡上。虽然没看到王十三的人影。但估计着他应该就在附近。

    谷底紧靠峭壁是几块巨大的岩石,岩石边是一个水潭。

    距离太远,无法判断水潭有多深。

    只见岩石上站了两个人,看不清长相。

    两个都是男人,一个站得稍稍靠前,另一个背倚峭壁,站这么近,彼此间应该十分信任。当是朋友伙伴无疑。

    水谭边上是大片的沙石黄土,相比这面山坡上草木茂盛。谷底绿色少得可怜,只长了些荆棘状的灌木,也幸好如此,对峙的另一方才显出形来。

    足有四五十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堵住了那两人的去路。

    由方才的乐声判断,这群人中至少有十余名乐师。

    而在队伍的最前面,为首之人头戴玉冠,身穿玄色衣裳,披了一件暗红色的大氅,大氅的边沿几乎要拖到地上,这个人,不用看脸,文笙也认了出来,钟天政!

    钟天政这边看上去人多势众,而另一方的两个人,会不会便是她正在找的张寄北和元恺?

    抱着这种念头,文笙再看钟天政身边的人,虽然看不大清楚,隐约也能认出来:灰衣披发的应该是卜云,卜云左右分别是娃娃脸和那个面色黝黑的高个子少年。

    这时候,就见卜云迈步上前,在水潭边站定,一手托着“铁煞铃”,另一只手对着数丈外的两人戳戳点点,似乎颇为激动。

    若对方是张寄北的话,就算听不清卜云此刻在说什么,文笙也猜得到,肯定是先翻旧账斥责怒骂一番,然后重提约斗。

    背靠峭壁那人作势要挺身而出,被另外一人举手拦住。

    由这一个动作,文笙便轻易判断出来,这个正举手阻拦的人当是张寄北无疑。

    文笙实在是好奇,钟天政到底以什么手段令张寄北甩开了那么多同行的高手,只带着元恺一人自投罗网?

    张寄北冲着钟天政、卜云等人打了几个手势,看样子还在试图交涉。

    过了片刻,他将洞箫对到了唇边,“呜”地一声,一道箫声直飞出来。

    “哈哈,哈哈!”卜云仰天狂笑,将右手举过头顶,手腕一摇,晃动了“铁煞铃”。

    若说十余年前的那场比斗,卜云因为无意间喝下“神仙散”吃了暗亏,那么今天,张寄北全无防备,所使的乐器不是自己擅长的八孔骨笛,怎么说这也不能算是一场公平的较量。

    被逼无奈,不得不战。

    难怪卜云的笑声中带着一报还一报的快意。

    箫声清亮,如苍鹰展翅,在山谷上空不住盘旋,发出一声声啼鸣,寻找猎物,寻找着可乘之机。有经验,亦有无穷的耐心,随着准备着疾扑而至,抓扯,撕裂!

    即使到了这般时候,张寄北的箫声依旧不似旁人那般如泣如诉,由中听不到丝毫穷途末路的哀伤与失落。

    若说张寄北的箫声似鹰,那么卜云的“铁煞铃”就像是肆虐而毫无规律的乱流。

    二者相持的时间不是很长,尖锐的铃声便打破了僵局。

    “嗤嗤”尖啸像是要凌迟它所接近的一切事物,迫使得包括钟天政在内,山谷中的其他人不得不向后退出稍许。

    乱流裹住了那只苍鹰,两下纠缠,慢慢形成一团刺眼的白光。

    这时候,有人匆匆进谷,赶到钟天政身后,以一个卑微虔诚的姿势跪倒,不知向他禀报了些什么。

    随即,钟天政抬起头,往这一大片山坡望来。

    虽然文笙笃定他不可能发现自己,但却仍然感觉到了那锐利的目光。

    钟天政吩咐两句,挥了下手,很快就有二三十人飞扑出谷。

    钟天政这是兴师动众,派人捉拿王十三来了。

    文笙不以为意,张寄北和卜云的这场拼斗正进行到关键时刻,相信很快就会分出胜负来,看戏看全套,既然凑巧遇到了,哪有这时候回避的道理?(未完待续。。)

    ps:  推荐古言《金妃》,作者拈香一朵。重笙文下有直通车,感兴趣的书友可以去看看是不是喜欢的类型。

第二百五十七章 张寄北之死

    张寄北要输!

    这一场赌斗无关实力,从他甩下其他人,只带着元恺来到这山谷便已经注定了结果。

    文笙想等着看,张寄北输了之后又会如何。

    毋庸置疑,卜云想要张寄北的命,但在这里,真正说话算的人不是他,而是钟天政。

    钟天政会杀掉张寄北么?因为不敢确定,所以才要眼见为实。

    叫文笙觉着意外的是,目睹这一切的王十三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也不知这小子藏到哪里去了,是眼看对方人多势众,自知不敌,所以才放弃帮助张寄北脱困?

    这时候,由四面八方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钟天政的手下们已经将她藏身的这片山坡包围起来,正向一起聚集,想逼迫刚才袭击了他们的王十三现身。

    听声音,对方离她藏身之处已经越来越近。

    “叮铃叮铃,吱—”

    “铁煞铃”的尖啸声突然穿破了战团,将张寄北整个笼罩起来,白光四散,岩石下方的潭水被这啸声硬是激起数人高的白浪,“哗啦”一声扑在岩石上,将正吹着箫的张寄北淋了个落汤鸡。

    胜负已分!

    而钟天政的手下已经接近到十丈之内。

    不能再让他们靠近了,文笙无奈,“太平”横放怀中,右手一拂琴弦,古琴声厚重,散音袅袅不绝。

    这琴声将奉命而来的二三十个人全都吸引过来,但他们随即发现。有一层无形屏障阻碍了诸人继续接近。

    只是这么一分神的工夫,下面的箫声、铃声全都停住,文笙眼角余光望见岩石上的张寄北身躯猛然晃了晃。一头栽落,直直掉入了水潭中,溅起好大的浪花。

    这是,死了?文笙心中不由地疾跳了两下。

    赫赫有名的羽音社执事张寄北,拥有大批的跟随者,为王光济苦心经营,所图甚大。竟然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命丧一个无名山谷?

    只怕张寄北到死都是个糊涂鬼,不知道一手安排了这一切的钟天政是何方神圣,又为什么要对付他。

    山谷中静下来。山坡上文笙所弹的古琴声便显得格外突兀。

    钟天政抬头循声望来,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此刻夕阳正映在他的面庞上,本不该看清楚他表情的文笙却觉着他正在笑。

    夕阳余辉斜照山谷。沙石地上。每个人的影子都很长。

    面带微笑的钟天政突然间褪去了一身煞气。

    卜云还怕张寄北不死,隔了一会儿,见他的身体浮上来,忙叫两个徒弟去把人捞起,看看确实断了气,他大笑数声,回身冲着钟天政跪倒,脊梁虽还是直的。头却低下来,长发披散。这是他在表达臣服之意。

    钟天政先叫过一个手下,吩咐几句,目送他出谷,这才上去弯腰将卜云扶了起来。

    几人一起去看死了的张寄北,仿佛将那个名叫元恺的乐师遗忘在了岩石上。

    只是片刻工夫,文笙听着包围圈外一个声音响起:“公子有令,大家都撤了吧。”

    没有人多嘴问一句“为什么”,脚步声响,二十几人尽数撤走。

    那人这才道:“公子说,没想到来的是姑娘,差点儿起了误会,既然这么巧赶上,何必还躲躲藏藏的,请到山谷中一叙。”

    文笙停了琴,沉吟了一下:“我是为张寄北来的,还有同伴在等。山谷我就不去了,等回去再叙也一样。”

    张寄北死了,这么重大的变故,文笙觉着有必要再同王十三谈一谈交换乐师的事。

    对方听她直承是为张寄北而来,犹豫了一下道:“可是张寄北已经死了。”

    说到第三句话,文笙才听说来,钟天政打发了来邀自己相见的人竟是林英。

    “我看到了,和他同来的乐师是叫元恺么,不知你家公子准备怎么处置他?”

    “这个……请姑娘稍待。”林英说了这话,脚步声响,竟是掉头回去了。

    此时山谷中的钟天政好似才想起来石头上还有个大活人,走上前去,和那元恺交谈了几句。

    跟着就见元恺冲着钟天政一抱拳,自岩石上下来,贴着水潭边儿踩上了沙土地,钟天政的一帮手下不但未阻拦,反到往左右一分,让出路来。

    元恺低了头匆匆出谷。

    过了一会儿,林英回去,向钟天政禀报了一番。

    钟天政没有再向这边山坡上望,轻轻摆了下手,带着众人离去,看样子是得胜而归了。

    只有林英奉命留下,跑来回复文笙:“公子说,张寄北死于公平斗乐,为免他手下的那些羽音社乐师不相信,索性将元恺放回去。公子还说,天快黑了,姑娘要多加小心,早早回去,他在京里等您。”

    说了这番话,林英也匆匆走了,想是去追钟天政等人。

    文笙自藏身的地方出来,往空旷的地方走了走,看看四野无人,叫道:“王十三,你还在不在?”

    “在啊。”数丈外高处有人懒洋洋应声。

    文笙一抬头就看到了他,这个距离,她毫不犹豫便将手指放到琴弦上,作势要拨。

    王十三赶忙在树上举起两手:“行,行,别弹了,是你自己过来的。刚才就叫你害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文笙这才收手,她盯着王十三:“你也看到了,张寄北死了。”

    “是啊。怎么办?”

    “是你没有救他。”

    “哎呀,非亲非故的,对方这么多人,我干嘛要豁上命救他?看戏多好。我还没有弄清楚他为什么鬼鬼祟祟跑到这里来呢。”

    文笙默然,停了停,她问:“除了他,那些乐师里头谁最得你大哥信任?”

    王十三打了个“哈哈”:“你是我什么人,我干嘛要告诉你?”

    文笙“切”了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必定是元恺。好了,交换乐师的事,你回去了找元恺谈吧。我相信,以十三爷的能力,必定能顺利促成此事。”

    “求人还这么气势,我欠你的?”

    “不帮忙也可以,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十三爷今天见死不救的事会永远传不到王大善人耳朵里。”

    “……”

    文笙拱手作别:“天快黑了,就此别过。”(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临终重托

    回到奉京之后,文笙连家都没顾得回,先去了将军府,打算和杜元朴就事情的后续商量一番。

    谁知刚一到平安胡同,就被程国公府的人拦了下来。

    李承运的管事一早去了马场,得知文笙这两天一直呆在平安胡同,快马赶来,谁知又扑了个空,他不敢离开,就心急火燎在门口等着,到中午,好不容易看到杜元朴等人回来,谁知文笙又独自落在了后面。

    那管事急得团团转,直到望见文笙骑着马回来,这才松了口气,匆匆上前将她拦住,道:“顾姑娘,国公爷请您立刻去见他。”

    文笙看他神色有异,压低了声音问:“出了什么事?”

    管事哭丧着脸:“昨天晚上长公主觉着不适,请了好几位御医连夜会诊,可她老人家喝了药就吐,后来更是说闻到药味就恶心,国公爷一宿没睡,到天亮时吩咐小的,叫赶紧请您去瞧瞧,看有没有办法。”

    文笙心里有了底,看看天色,这都过去大半天了,难怪管事的急成这样。

    自从那日她给长公主请安并抚了一阵琴,之后又去过好几回。大约是因为每次听文笙弹琴心情都会变得格外愉悦,长公主对她印象不错,文笙也由此得了不少赏赐。

    但文笙却知道,《伐木》对长公主的病情治标不治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一棵老树,若已经被虫蚁掏空了根基。再有春风春雨滋润着,也焕发不了生机。

    听说荣嘉长公主比建昭帝年长七八岁,建昭帝尚且垂垂老矣。需要考虑继承皇位的人了,何况是她?

    她叫人去同杜元朴说一声,调转马头,直奔英台大街程国公府而去。

    程国公府显得安静而压抑。主人心情不好,仆从们走路蹑手蹑脚,说话更是压低了声音,唯恐因为没有眼色而受到怪罪。

    文笙到时。李承运正坐在屋子里发呆。

    他望了文笙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来了?”

    “这两天出了趟奉京,刚刚回来。国公爷。长公主可好些了?”文笙匆匆赶来,气还没喘匀。

    李承运叹了口气:“一天没吃东西了,刚刚睡下。御医甚至不能确定,她到底是睡了还是昏迷不醒。”他表面上还能保持冷静。可目光中的忧色却瞒不过人。文笙甚至在其中发现了些许惶恐。

    “夫人在服侍她老人家么?需要我做点儿什么?”

    李承运抿着唇,半天才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想着,若是她醒过来,说不定会想着听你弹弹琴。”

    文笙点点头:“好。”

    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两个时辰,眼看天都黑了,长公主还没有醒来的意思,任谁都知道她这不是睡着了。有可能就此永远都醒不过来。

    李承运靠在椅子上一手撑着额头,一夜没睡他精神也很差。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我以为,她最少还能撑个几年。”

    文笙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解他,李承运有时候表现得很精明,有时候却又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到傍晚时,大公主、二公主、大皇子妃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相继赶来,铭王杨安拖着肥胖的身体,带着妻女赶来探望,谭皇后和两位皇妃也都派了身边人过来。

    李承运夫妇红着眼睛招呼亲友。

    文笙趁机回避,请管事给她弄点吃的。这一天奔波下来,她只早上在路途上喝了碗粥,早已是饥肠辘辘。

    如此一直等到深夜,长公主醒来,国公府顿时忙乱起来。

    长公主难得神智清醒,听媳妇说来了这么多人探望她,微微苦笑,躺在床上,眼睛在诸人身上转了转,请铭王妃靠前。

    铭王妃明白大姑子是有话想同自己交待,上前坐在床沿上,拉了她手,同守在一旁的李承运道:“承运,你陪着大家出去坐坐吧,我看你娘想单独同我说说话。”

    李承运应了一声,看看娘没有反对,领着众人出去。

    没过多久,铭王妃自屋里出来,道:“承运,你娘叫你们两口子进去。”

    到这时候,明眼中都看出来,这是荣嘉长公主自知大限将至,趁着清醒在交待后事呢。

    来了这么多皇亲国戚,文笙估计着李承运忙起来早忘了自己,她没有往前凑,看着长公主的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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