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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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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然急速地眨著眼:“这……这好像也没有甚么可能。”
我道:“请注意,就算那种解释成立,也无法解释何以这块石头恰好能使你看到。”
宋天然喃喃道:“那……是巧合。”
我摊了摊手:“所以说,一切全是巧合,石上本来有花纹,每一块都有,这一块,恰好 ”
说到这里,我陡然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原因很简单,我刚才已提到过,这样子的巧合,根本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宋天然只是望著我,也不出声,我过了一会,才道:“这石头不知是从何处崩裂下来的?照说,花纹所现出来的景象,应该还有一幅才是,显示景象相反的另外一幅,是不是?”
宋天然道:“应该是这样,不过当然无法找得到了,那次爆炸,炸下了几万吨石头,另外一块或许早已炸碎,就算不碎,也无法找得到。”
我思绪十分紊乱,因为眼前所见的事情,真是怪异到无法解释。
世上绝大多数奇怪的事,都可以设想出一种解释的方法来,不管设想出来的解释是不是有可能,总可以设想。但是,眼前的奇事,却连想也无从想起。
我抚摸著那石头有花纹的一面:“不知道这些花纹嵌在石中有多深?”
宋天然道:“不知道,我不敢挖它,怕破坏了整个画面的完整。”
我摇头:“事实明白放在我们眼前,而我们又想不出何以会有这种情形。”
宋天然深深吸著气,又问:“中国古代的笔记小说之中,是不是也有相类似的记载?”
我正想到了这一点,所以闻言立时道:“有,不但有,而且多得很。不单是右上出现花纹,而且石上有文字,可以成句,句子多半是预言一些灾难或以后的事,也有锯开大树,树干之中的木纹是图像或文字的记录。”
宋天然道:“那些记载的情形,和这块石头相似?”
我想了一想,这种笔记小说中的事,看过也就算了,没有太深的印象,而且也无法确定真伪,和现在我们遇到的事,当然大不相同。所以,我摇了摇头:“我想不同,不会有那样……”
我又想了想,才找到了适当的形容词:“不会有这样活龙活现。”
宋天然道:“真是世界上最怪异的事情了。”
我同意:“而且,怪异得来全然无可解释。”
宋天然望著我,欲语又止,犹豫了好一会,才道:“是不是,当年山脉形成之时 ”
他讲到这里,停了下来,用力摇了摇头,无法说得下去:因为那无论如何说不通。山不论大小,历史之长,皆以亿年计算,这块石头是花岗岩,不论是甚么岩石,最初的形态,全是熔岩,然后再慢慢形成岩石,有甚么可能在岩石形成的过程中,故意弄上花纹去?而且,花纹还是预知若干亿年之后的事?
所以,宋天然说到一半,说不下去,自然而然。
他笑了一下:“无论如何,我不肯承认那是巧合。”
我陡地想起一件事来:“宋先生,若干年之前,我曾经看见过一伙极珍罕的雨花台石。”
宋天然立时全神贯注地望定了我,我闭上了眼睛片刻。
那块雨花台石给我的印象十分深刻,所以虽然事隔多年,但一开眼,那块珍罕的雨花台石,就清楚出现在我的记忆之中。
我道:“每一颗雨花台石,不论大小,都有各种各样的颜色和花纹,那一块约有拳头大小,上面的花纹和颜色,活脱就是京戏之中孙悟空的脸谱。”
宋天然大感兴趣道:“一模一样?”
我不得不承认:“很像,但决不是一模一样。”
宋天然叹了一盘:“卫先生,若是这石头上的花纹现出来的景象,和我的设计很像,那倒也勉强可以说是巧合。可是……可是……”
我明白他的意思,也徒然想到了一点:“宋先生,整个建筑工程还没有动工,你可以把设计改一改,譬如说,把两个码头之间的距离,拉远或是缩近,那就不是一模一样了。”
宋天然摇头:“所有的计画,都经过反覆的讨论,要改,谈何容易,而且……而且……”
他说到这里,有点吞吞吐吐,欲语又止,支吾了一会,才又道:“而且,这石上的花纹,像是在告诉我,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既然几亿年之前已经有了预示,又何必要去违反?”
我听他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样的语句。也不禁呆了半晌,他显然是经过了再三考虑,才这样说的,那便是何以他刚才支吾的原因。“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种说法,无疑和他所受的教育,格格不入,可是事实却又摆在那里,不容人不这样想。
我想了一会,才道:“看起来,好像早就有甚么力量知道那地方会变成甚么样子,本来,人、物、地方,都有一定的运,可是几亿年之前已经算到了,太匪夷所思了!”
宋天然有点不好意思:“我……也只是随口说说,或者说,既然在石纹上有这样的显示,又何必去改变?何况改变牵涉到巨额的投资,决不是我一个人所能作得了主的。”
我“嗯”地一声,视线停留在那块石头上,心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秘感,可是对于这块奇特的石头,却也没有甚么可以讨论:连再无稽的假想都想不出来。
我看了一会,才又道:“这件事,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尽量对人提起,我有很多朋友,不但有见识,而且有丰富的想像力,或许会遇到一个人,可以提出一个能被接受的假设。”
宋天然却显然对此不表乐观,只是神情茫然地摇著头:“也只好这样了。”他说著,双手捧起那块石头,放进了旅行袋之中:“对不起,打扰你了。”
我忙道:“不,不,你的确让我看到了世界上最奇怪的事。”
他放好了石头,忽然又道:“卫先生,你不想到发现这块石头的现场去看看?”
我怔了一怔,根本连想也未曾想到过,因为我以为,到那岛上,这块石头被爆出来的现场去看一看,一点作用也没有,难道还会有甚么石头上有著奇怪的花纹?但是我随即想到,又怎知道没有?所以我一时之间,有点委决不下。
宋天然又道:“今天,我运用职权上的方便,下令爆破工程停止进行一天,过了今天,就没有机会再看到那座小山头了……预计整个山快会炸光,所以今天我来见你,也由于这个缘故。”
我本来还在犹豫,听得他那样讲,便点头道:“好,去看看。”
宋天然一听得我答应了,大是高兴:“这就走?”
我摊了摊手,表示无所谓,宋天然提起了旅行袋和公事包,走了出去,我跟在他的后面,他的车子就停在门口,他把旅行袋和公事包放在后面的座位,邀我上车:“建筑公司有船在码头,很快可以到。”
我抬头看了看,正当暮春,雾相当浓,我顺口说了句:“这样浓雾天,不适宜航行。”
宋天然也顺口道:“不要紧,一天船要来回好多次,航行熟了的。”
在到码头途中,我问了他的学历,他倒是有问必答,提起温宝裕来,他更是赞不绝口:“这孩子,很有点异想天开的本领,他曾说,如果他是建筑师,他就要造一幢完全没有形状的屋子,可是问他甚么叫作完全没有形状,他又说不上来。”
我问:“他对那块石头上的花纹,有甚么幻想?”
宋天然笑了起来:“不相信那只是巧合,我们的看法一致,别的看法,多半,对不起,是中了你叙述的那些故事的毒。”
我笑了起来:“‘流毒甚广’?他说了些甚么?”
宋天然吐了吐舌头:“外星人干的事。”
我“嘿”地一声:“别以为任何奇怪的事,推在外星人的身上,就可以解决,这件事,有可能是外星人干的,但是外星人如何干,请设想一下,我就想不出来。”
宋天然忙道:“那是小宝说的,他说,外星人自有他们的方法,他们用的是甚么方法,在地球人的知识范畴略之外,根本无从设想。”
我“哈哈”笑了起来:“不错,这正是我一贯的说法,他倒背得很熟。”
宋天然也跟著笑了笑,他忽然又问:“卫先生,你希望在现场,又发现些甚么?”
我连想也未曾想过这个问题,根本上,要到现场去看看,是应宋天然之请而去,并不是我的本意,所以我说道:“甚么也不想发现。”
宋天然沉默了片刻,才又道:“如果有甚么人,或是甚么力量,要留下预言,当然用图画来表示,比用文字来表示好得多。”
我皱了皱眉:“你这样说是甚么意思?预言?你简直认为石上的图纹是一种预言?”
宋天然道:“不管称之为甚么,石上的图画,显示了若干年之后那地方的情形。”
我“嗯”了一声,宋天然的话,不易反驳,我也明白了刚才他那样问我的意思:“你是在想,在现场,可能会再发现一些石块,上面有著图画,而又有预言作用?”
宋天然一手操纵著驾驶盘,一手无目的地挥动著,显得他的心绪十分紊乱:“我不知道,我是异想天开?”
我没有再说甚么,在看到了石纹显示的图画,如此丝毫与发展设计相同的怪事,世界上没有甚么事不可能了。
车子到了码头,我们下了车,在码头上看起来,雾更浓,海面上行驶的船只,不断发出“呜呜”的汽笛声。汽笛声自浓雾之中透出来,可是由于浓雾的遮掩,看不到发出汽笛声的船只。那情形,恰似明明知道有一种情形存在,但是却不明白这种情形如何。
宋天然带著我,沿著码头走出了几十步,对著一艘船,叫了几声,可是船上却没有反应。那船是一艘中型的游艇,当然就是宋天然所说,属于建筑公司的船只。
宋天然苦笑:“船上的人大抵以为大雾,不会有人用船,所以偷懒去了,不要紧,我有钥匙,我也会驾船。”
我作了一个无所谓的手势,我们就上了一艘机动小艇,驶到了那船旁边,登了船之后,宋天然又叫了几声,仍然没有人回答,他就迳自进了驾驶室,发动了引擎,不一会,船已缓缓驶了出去。
一驶出去之后,雾更大,望出去,只看见一团一团的浓雾,在行进中的船,带动了空气的流动,甚至可以看到把浓雾穿破一个洞,而被穿破的浓雾,又在船尾合拢起来,整艘船,就在这样的浓雾之中前进。
在这样的情形下,船当然开不快,不到十分钟,全船上下走遍了,那只是普通的游艇,乏善足陈,我在甲板上又欣赏了大半小时浓雾,又走回驾驶室:“速度那么慢,甚么时候才能到?”
宋天然道:“大约三小时,我相信岸上的雾不可能那么大。”
我叹了一声:“早知道要那么久,不该把那石头留在车上,带了来,至少可以再研究一下。”
宋天然立时道:“卫先生,你有兴趣研究的话,可以留它在你那里。”
这话,我倒是听得进的,至少,等白素从法国回来,可以让她也看看这件奇妙透顶的事。所以我答应了一声,又到了甲板上。
第二部:把石上花纹输入电脑
这就是我何以会在浓雾之中,置身于海面上的原因。在甲板上,浓雾扑面而来,忽然之间会到海上来,那是我两小时之前,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我忽然想到了预言多么困难!
谁要是能预言我今天会出海,他我必须先知道宋天然会有一块那样的石头。因为若不是宋天然有了那石头,我不会出海。而宋天然有那块石头,多么偶然,谁又能预料得到呢?那种偶然的机会,千变万化,任何一方面发生了一点变化,一切就都改变,我也不会在海上。
这时,我忽然想起了“预言”,自然是受了宋天然的话影响:石上的花纹,显示的是预言?是若干亿年之前的预言,用图画的形式,表示在石头的中心?
在甲板上耽了一会,我又回到了驾驶舱,幸而游艇的驾驶设备相当好,否则这样的浓雾,根本无法航行。
总算,将近二小时之后,已经可以看到陆地,船在一个临时码头上泊了岸,岸上,有不少工人,正在忙碌地搬运著各种建筑工程用的器材,上了岸之后,有几个人上来和宋天然打招呼。
宋天然一直向前走,这时已是下午时分,虽然岸上的雾,不如海面上浓,可是天色也显得十分阴晦,很快就会天黑。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宋天然手向前指,雾气飘荡,我已看到了那座小山,已经被削去了整整一半,或是一大半,我所看到的,是陡上陡下,笔直的,由爆炸工程开出来的山崖。整幅山崖,大约有二十公尺高,四十公尺宽,全由花岗石组成。
宋天然指著山崖:“当初,我主张保留这个小山头,但由于建筑材料的需要,又可以增加建筑面积,所以才决定把它移走,如果不开山,自然也甚么都不会发现,不同的决定,产生不同结果。”
我只是注意四周的环境,由于开山工程,看起来,这里像一个矿场,多于像一个建筑地盘。
在那个断崖之前,是一幅相当大的空地,堆满了被开采下来的大小石块,和许多器械。
宋天然下令停工,所以静悄悄地,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向宋天然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一起向前走去,经过大小石块,我自然而然,去留意石头上的花纹。花岗石上的花纹,多数由于石质中的黑云母形成,颜色比较暗,和浅色的石质一对比,就会形成图案,可是一路看过去,所看到的,全是普通的石头。
宋天然比我更认真,看到石头有平整一面的话,他特别留意。但结果一样,看来看去,全是一些普通的石头。当然每一块石头上都有花纹,可是看起来,都毫无意义。
宋天然翻转了一块极大的石头,望著那块石头平整一面上莫名其妙的花纹,忽然道:“卫先生,有可能每块石头上的花纹,都在预告些甚么,只不过我们不懂。”
我皱了皱眉,宋天然越想越玄,如果他的假设成立,那么,任何一块石头,就可以供人研究一辈子!对著石头上莫名其妙的花纹慢慢去猜好了。
所以,我摇头:“好像不可能,像这块石头上的花纹,你说像甚么呢?”
那块石头,和宋天然带来给我看的那块石头差不多大小,形状也约略相似 在爆炸之中炸开来的石头,自然依照花岗石的结构而分裂,所以形状大体上都约略相同。
那块石头上,也有明暗对比的花纹构成的图案,可是绝看不出那是甚么,只不过是通常随处可见的石纹。
宋天然摇头:“当然不知道。就像卫先生,你看到了我那块石头,不知道是甚么一样,但总有人知道的。或许,现在没有人知道,再过若干年,有人知道,或是若干年之前,有人会知道。”
我细细想著宋天然的话,然后,笑了起来:“宋先生,你不妨把这块石头也弄回去 ”
宋天然愕然:“然后,逢人就问,那是甚么?”
我道:“当然不是,就算我们甚么事都不做,单是叫人来看这块石头,问人家那上面的花纹是甚么,穷一生之力,又能问得了多少人?”
宋天然十分聪明,他一听得我这样说,立时“啊”地一声,十分兴奋地向上跳了一下:“把上面的花纹摄下来,化为电脑资料,输入电脑,去问电脑那是甚么!”
我用力拍他的肩,表示他想的,和我所想的一样。他神情兴奋地搓著手,我道:“首先,我们来研究一下,如果你那块石头上的图形,化为电脑资料,是不是有电脑可以回答出那是甚么来?”
宋天然立即道:“如果这样的资料,来到我们公司,输入我们公司的电脑,那就会有确实的答案:这是整个计画的设计总图。”
我道:“如果在别的地方呢?”
宋天然道:“在别的地方……只要那处的电脑,和我们公司电脑有联系,也可以得到同样的答案。如果没有联系,那电脑就不知道答案。”
我摇了摇头:“这样说来,得到答案的可能性还是不大,不过值得试一试,一般来说,较具规模的电脑中,储有极多资料,找答案总比逢人问好多了。”
宋天然极高兴:“真是好办法,我们拣些花纹看来比较突出的,去问世界上有规模的电脑。”
我也被引起了兴趣:“这方面可以交给我,我认识不少电脑专家,和各地大电脑都有联系。”
于是,我们再向前走去,就留意石头上的花纹,看到有明显花纹的,就搬过一边。当我们来到断崖前面时,已经找到了十来块,有大有小。
到了断崖前,仰头看去,断崖虽然不是很高,但陡上陡下,看起来也十分有气派。
开山工程在断崖上留下阶梯状的凸起,我和宋天然甚至踏著断崖上的凸起,攀高了约有十公尺左右,没有甚么特别的发现。
在高处,宋天然还和我在讨论著石头上花纹的事,他道:“要是那些花纹,刻在石头表面上,还可以想像一下,可是却在开山开出来的石头上!这座小山头,不知道多少亿年之前形成,如果不是有工程进行,山头中的石块,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阳光。”
我同意他的说法:“是啊,一块石头,不会引起人的注意,可是事实上每一块石头,能够重见阳光,机会不大,都应该十分珍罕。”
宋天然伸手向上指了指,用动作询问我是不是要继续向上攀。
反正再向上攀,并不是甚么难事,所以我就继续向上攀,不一会,就到了山上,那小山头被开去了一半,另一半还保持著原来的样子,岩石嶙崎,石缝之中,长著不少灌木野草,就是常见的那种小山头。
在山顶上站了一会,我们就向著山头的另一边下山,虽然全然无路可循,但也是十分容易,因为山坡并不算是太陡峭,各种大小石块,在山坡上很多,下山到一半时,我还看到有若干处,岩石开裂,形成山缝,这全是一座小石山上应有的现象。
没有多久,我们就到了山脚,宋天然叹了一声:“这实在是一座十分平凡的小山头。”
我道:“是啊,这种小山头,单是在这个岛上,就至少有上百个。”
宋天然又站了一会:“整个山头被移去,由于底部是坚硬的岩石,适宜于建造较高的上盖,所以两幢大厦,造在这座山的山基之上。”
我只是顺口应著,因为对整件事,我一点概念也没有,把石上的花纹图形,输入电脑去进行问答,也是一种姑妄试一试的做法,根本没有祈求有甚么可以期待的结果。
下了山,又绕到了断崖前,宋天然叫来了几个工人,把我们搜集到的石块,都搬上船去,然后,他抱歉地道:“对不起,拉著你来了一遭,甚么也没有发现。”
我笑了笑:“我本来就未曾希望在山中忽然冒出一个怪物来。”
宋天然笑起来,我们再上船时,天色开始黑了,海面上的雾更浓,所以,当我回家,已经晚上十时左右。宋天然送我到门口,在我下车时,他把那藏有石头的旅行袋交了给我,我又问他要了那两张照片。
我把那块石头,放在书桌上,再将石头上的花纹,和照片对照了一下,实在是毫无分别。我又取出摄影机,对著那石头拍了照,然后在黑房中进行冲洗,立时又进行放大,放得和宋天然给我的那张照片一样大小,这一来,更容易比较了,两张照片,全然一样。
然后,我就怔怔地看著那块石头,在心中进行种种的设想,但当然,找不出一个甚至只可以在理论上成立的设想。
一直到午夜,我只好长叹一声,离开了书房。
自那天之后,宋天然每天都和我联络,告诉我,开山工程在继续进行著,没有甚么异状,也没有甚么新的发现,只不过他在每次巡视开山工程时,若有发现花纹奇特的石块,他就会搜集起来,已经有了五六十块之多。
而且,他也照我们的计画,把石头上的花纹,拍成照片之后,转变为电脑资料。
大约一星期之后,他又来找我,带来了那些电脑资料,利用我家里的小型电脑,使得石上的花纹图案,在和电脑联结的荧光屏上,一幅一幅,显示出来。看起来,每一幅都不规则,没有意义。
宋天然道:“单凭我们这样看,看不出名堂来,希望世界各地的电脑,会给我们答案!”
他说著,取出了二十份所有照片来,放在我的书桌上,道:“这里一共二十份,你分送出去,我自己也可以分送出去三十份左右。”
我问了一句:“这些资料,你有没有先在公司电脑中寻求过答案?”
宋天然道:“试过了,没有结果。要电脑有答案,必须电脑之中,先有同样的资料,输入的资料与之完全吻合,才会有答案。”
当晚,我就把他留下来的二十份照片,写上地址,又各附了一封短函,说这只是一种游戏,但是务请尽力在阁下所能接触到的电脑中,试寻是否有可以吻合之处,如果有,请立即告诉我,那是甚么。
我寄出去的地址,包括的范围相当广,有世界上最大的天文台、大医院、大机构,甚至于几个大国的政府部门和银行,等等。收件人都是过去在各种各样的情形之下,和我有过接触的人。
第二天,老蔡把那些东西全寄了出去,一连几天,宋天然照样和我联络,他希望我能够解开那石头上的花纹图形,何以和他的设计丝毫不差的原因,可是我总是令得他失望。
那块石头一直放在我的书桌之上,这些日子来,来看我的朋友,我就必然使他们去看那块石头,所有的人才乍一看到那块石头,都不觉得有甚么奇特,但是一经解释,无不啧啧称奇,认为这种情形,真是奇妙到了极点。
那些朋友,包括了我十分熟悉的,和不是十分熟悉的在内。其中有一个是陈长青。
陈长青在知道了这块石头的奇妙之处后,自告奋勇:“这石头,有图形的那一面,不算是十分平滑,我想,去打磨一下会更清晰,我来做,亲手来做。”
我担心了一下:“不要一打磨,把这些花纹全都磨去了。”
陈长青一面说,一面早已把那块石头抱在怀中:“不会的,我会小心。卫斯理,你这人真不够朋友,有这样奇特的事,也不通知我,要不是我来看你,永远不知道有这样的奇事了!”
我笑道:“你不会永远不来看我,所以也不会永远不知道。”
第二天,他就大呼小叫地冲了进来,他手中仍然抱著那块石头,不过用布包著,我问:“怎么样?打磨成甚么样子了?”
他直走进书房,把石头放在我的书桌上,直视著我:“小心点,别昏过去。”
然后,他用他一贯的大动作,一下子把罩在石头上的布幅扯去。
我向那块石头一看,刹那之间,虽然未曾昏过去,可是也真正怔呆了。
陈长青把那石头有图形的那一面,打磨得十分平整光滑,而且又涂上了一种可以令得石头中的花纹显露得更清晰的油质涂料。经过了那样的处理,图形更加清楚,简直就是一幅黑白相片,而且极有立体感。
我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陈长青得意地问:“你看怎么样?”
我叹了一声:“看起来,就像是把照片晒印在石头上了。”
宋天然给我的照片,就放在桌上,陈长青伸手取了过来,又顺手拿起了一柄尺来。我道:“不必量度了,宋天然早已量过了,一点也没有不同。”
陈长青道:“这样的情形,要不要叫那个宋天然来看看?”
我一想,也有道理,应该通知宋天然一下那石头经过打磨之后的效果,看了看时间,他应该在公司,可是电话打过去,公司却说宋天然今天没有来,也没有请假,公司正在找他。
我一得到这样的回答,就有点不妙,忙又打电话到他家去,电话一响就有一个女士接听,我才问了一句,那女士就叫了起来:“你是卫斯理?”
我怔了一怔,心中暗叫了一声“冤家路窄”。那是温实裕妈妈,也就是宋天然姊姊。我忙说道:“是,我找宋天然。”
电话那边霎时之间传过来的声音之响亮,令停在一旁的陈长青,也为之愕然,那位美丽的女士,多半是把电话话筒,当作是唱女高音的扩音器了,她用十分尖利的声音在叫:“甚么人和你走在一起,甚么人就倒楣。”
我和陈长青相视苦笑,我忙道:“宋先生他 ”
美丽女士尖叫如故:“天然失踪了,从昨天晚上起,就不知所终!”
我陡地一怔:“昨天下午,我还和他通过电话 ”
美丽女士的叫声更响:“请你离开我的家人远一点。算我求你,好不好?”
我也大声道:“一个成年人,从昨天晚上起到现在,下落不明,这不能算失踪,你明白吗?”
我不等地回答,就放下了电话:“长青,宋天然可能有了意外。”
陈长青本来就最容易大惊小怪,可是这次,他却不同意我的感觉:“不会有甚么意外吧,他可能又去找有图形的石头。”
我想了一想:宋天然生活十分有规律,还未结婚,和父母同住,一夜未归,又未回到工作岗位圭,自然很不寻常,如果他在工地,公司应该知道。她姊姊自然是由于他的“失踪”而被他父母请去商量的,这中间,真有问题。
可是,究竟是甚么问题,我却说不上来。而且,我也没有法子去找他,因为我和他不算太熟,他平时和甚么人来往,爱到甚么地方去,我一无所知。他的家人一定会尽力去找他的。
我心绪十分乱,陈长青则一直盯著那块石头,不断赞叹。我问道:“你有甚么假设?”
陈长青长叹了一声:“我一直以为自己想像力十分丰富,现在方知不然,我作了一百三十七个假设,每一个,唉,不说也罢!简直是绝无可能,可是偏偏又在眼前。”
我也不禁叹了一声,和他又讨论了一会,心中实在记挂著宋天然的下落,可是又不想再去听那位美丽女士的尖叫声。
就在这时,温宝裕的电话来了,他第一句话就道:“我舅舅失踪了。”
我没好气地道:“不过十多小时未曾出现。”
温宝裕的声音有点鬼头鬼脑:“他到哪里去了?”
我对著电话叫了起来:“我怎么知道?”
温宝裕显然被我的声音吓得有点发呆,过了一会,他才道:“会不会进入了……进入了他自己设计的那……个地方去了?”
我一时之间,不明白他这样说是甚么意思。但是温宝裕有很古怪的想法,我对他所说的话,绝不因为他是一个少年人而轻视,所以我定了定神:“我不明白,他到哪里去了?”
温宝裕道:“那块石头……那么古怪,上面的图形,完全和他设计的建筑群一样,如果那块石头表面的图形,是另一个空间,我舅舅可能进入了那个空间,我的想法是,就像是人进入了甚么图画、镜子之中一样。”
我把电话接驳了扩音器,所以温宝裕的话,陈长青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陈长青立时“啊”地一声:“这小孩子是甚么人?真了不起。另外一个空间的设想,真不简单。”
温宝裕的话,自然是一种设想,我想:“就算是这样,你舅舅也没有机会进入那个空间,应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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