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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医女-第5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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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孝珏从这些人的猥琐笑容中已经猜到他们要说什么了,是他们自以为多了个东西就天下无敌,全世界都得让路。
林孝珏没有说脏话,看着太子道:“殿下可知我一人养活多少人?
太子摇摇头。
其他人的笑容都僵在脸上,这公主,又要刮妖风。
林孝珏轻轻一笑,回头扫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落在金河身上:“我周清野,医案记载的,救治过的病人七千五,请问你们谁救过几个人啊?每天除了打嘴仗,干过多少实事啊?”
“店铺雇佣工匠一百零三人,伙计三百人,还不算对周边的影响,其他先事都不提了,我虽一介女流,但我可以顶天立地站在这里,哪里比你们差?不仅不比你们差,我觉得你们给我提鞋都不配,还跟我论什么男人女人?你们先能赶得上我这个女人再来向古人叫嚣吧。”
1175 收监
太子想,当林孝珏说出天理是你是人,别人也是人,这人是男男女女,而不是金河空中的男人的时候,金河再说什么,都已经低了眼界。
金河还在纠缠男人高女人一等,但是林孝珏为女人争取权利的时候,却没歧视男人。
他自小受人歧视,知道那种被压一头的感觉不好受。
所以此时能理解林孝珏的愤怒之情。
可是他是太子,这个时候帮不了她。
其他人都被林孝珏说的恼羞成怒,是,他们都是科举出身的,天之骄子,怎么还比不过一个女人?
有人在低下窃窃私语。
金河听见了,瞪着林孝珏道:“满身铜臭,俗不可耐。”
这位公主竟然跟他们比金钱,读书人视金钱如粪土,谁比那个?
他们有对这个国家有热忱的衷心,励志要让每一个官员都尽忠职守,每一户人家都和睦安稳,每一个人都各守本分。
这种强烈的道德感和责任心是金钱能买到的?
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这才是读书人的风骨。
钱是阿堵物,那是个什么东西?
林孝珏骂道:“你还不如无知妇孺!”
“孔老夫子都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你以为这国泰民安是你盯出来的?是你打嘴仗管出来的?是挣钱挣出来的。”
林孝珏又看向太子:“殿下熟读各地县志,应该知道采茶之乡和丝绸之乡最为富有,人民也最为幸福,为何?因为采茶织布多用女子,女子有更多可以自己支配的金钱,地位就高些,这些例子又表明,女子地位高了,男人生活也更轻松些,但其实根本与谁重视谁无关,是因为两个人挣钱养家,就是比一个人要来的轻松,大家就都活得好。”好看的眉毛一挑,又看向众人:“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吧?不用我再解释了吧?您们养一大家子不累是吧?等吧,看你们能撑多久,你们固执吧,歧视吧,根本就是作茧自缚,早晚有一天,你们会自食恶果。”
这是诅咒。
金河看向太子,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殿下,永安公主又在妖言惑众,她不守妇道,反叛,恶毒,偏偏还有三寸不烂之舌,纵容下去,迟早会成为国之大患,请殿下令,严惩永安公主。”
这就是没道理害怕的表现,说不过了,希望通过强权打压跟自己不是同样思想的人。
这也到了林孝珏无法掌控的时候。
她可以点醒金河等人,重视女人的好处,他们肯定也听进去了。
但是她无法改变他们的立场,那是他们从识字起,就要维护和坚守的东西。
还有太子。
林孝珏抬起头,这个才是运筹帷幄的人,他们的争执,其实不过是他的一个风景,他点的一台戏,要如何收场,从他云淡风轻的表情中,就已经可以看出来了,他早就想好了。
林孝珏咬了咬唇,坚定的摇头:“我不认罪。”
不服输的女人固执的让人兴奋,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
太子玩着拇指上的扳指,一旦做了决定,他就不能回头了。
金河不依不饶道:“殿下,难道殿下还没有警觉,女子不驯,天降警示,看这旱天,殿下不惩处永安公主,就是弃万民生命与不顾。”
林孝珏好笑这看着金河:“原本本宫只以为你是儒生,书呆子,想不到你还拜了释家,可能还是道家,知识学的挺杂啊,天象你都会看了,你咋不求雨呢?我看妖言惑众的就是你。”
这是侮辱。
轻蔑的侮辱,因为她知道他不会。
金河不看林孝珏,能滴出水的黑脸怒气冲冲的盯着太子:“殿下若是一意要袒护永安公主,下官也无可奈何,唯有一死,以示正听。”
说着就要撞殿上的梁柱。
太子忙喊道:“快拦住金御使。”
林孝珏说的话,不见得都能传到外面去,还会被歪传,金河要是真撞死了,那林孝珏就被妖魔化,不严惩都不行。
而他这个太子,不能偏袒皇亲,就有昏君的潜质,他甚至都能猜到那些史官会在记载之后如何评价他,逼死忠臣,昏庸不贤。
好在虚惊一场,两边有锦衣卫,在金河要冲过去的时候把人拦住了。
金河随即跪下来,磕了响亮的头:“请殿下严惩妖言惑众者,倾听民愿,平息天怒。”
金河说完,其他人也跟着跪下来:“请殿下严惩永安公主……”殿上一片哀怨之气。
太子垂眸想着,这下理由正当,又有诸官支持,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他抬起头看向林孝珏。
林孝珏微微颔着的头也抬起头。
正好迎上他的目光,四目相对,表妹眼里写满坚持,她还是不肯认错的,且那坚持中还有一股极为凌厉的锐气,像是要把人看穿,又好似已经看穿了。
是啊,金河用了撒手锏,不做决定不行了。
太子不敢看林孝珏,目光移到案前,看着那摞不厚不薄的书本道:“永安公主已承认有不当言论的书籍是她写的,本证据确凿,但她不承认有罪,这就需好好查一查,虽皇家公主,罪与庶民同,即刻将永安公主打入诏狱,听候发落。”
金河等人都有些喜出望外。
原本以为要打上半条命呢,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殿下就把公主给办了?
啊,还不算办,因为公主没认罪啊,但是那是诏狱,臭名昭著的地方,进诏狱的还有人能活着出来吗?
一直以为太子是维护这位表亲的,没想到太子也想她死啊,哈哈。
御使们就差笑出来了。
林孝珏表情没有波澜,没有喜怒,只是垂下头。
太子宣布完心中有些忐忑,他又抬头看向表妹,可是表妹周身的凛然之气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人淡如菊的对所遇之事都能随遇而安的平静。
并不再看他。
太子顿时慌张起来,因为他从表妹的冷漠之态中已经看出来,表妹明白他的心思,是,惩罚不是目的,只要把她抓起来,她就没办法成亲了,不管是跟别人,还是她自己。
表妹已经懂了,所以恨上他了。
太子瘦骨嶙峋的手慢慢捂住胸口,不,没什么好慌张的,他才是太子,国之储君,未来帝王,想做什么决定就是一句话的问题,何况还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而她,现在已经是犯了错的阶下囚了。
1176 探监
头上火辣的太阳让人不敢直视,街上旱的所到之处总能激起烟尘。
驾车的马儿身上全是汗,已开始往地上滴答,可它还在飞奔。
直到武国公府门口,赶车的人才让它停下来。
马儿嘶鸣一声,直接就跪在地上,身后车厢咣当一颤,好悬没折过来。
车夫却顾不得这么多,扔下缰绳跳下马,奔向大门。
看门的下人早就发现这边不对劲,门房里已冲出门子来迎人:“怎么了?您不是随公主进宫了吗?”
车夫脸色惨白:“快通知世子,公主被下诏狱了。”
周光祖和周光辉都不在家,周家是周懿之在打理。
可是这位老兄管家是好手,外交上就差一些,除了那些亲戚,他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资源。
李固信风少羽周敬之都走了啊。
周云锦还是个孩子。
周懿之将事情听个大概来找旁氏商量:“咱们该怎么救妹妹出来?”
旁氏沉吟一下道:“相公,有御使以死相逼,太子殿下关的妹妹,肯定不是你我二人这种能力能把妹妹救出来的,眼下妹夫们都不在,能找的有亲家陈国公,贤王虽跟咱们不亲近,但跟妹妹交情不一般,或许能帮忙,再有就是与其咱们绞尽脑汁都想不到办法,不如你去通知妹妹的人,妹妹有那么些心腹,会比咱们有门路。”
周懿之连连说着对,于是交代旁氏先不要跟家里人说,尤其是女人们,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他要亲自去通知林孝珏的心腹。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周云的未婚夫钱勇,于是让老管家备车,到了东华大街。
等他找到钱勇的时候,钱勇已经从眼线那里知道消息了。
钱勇安慰周懿之:“世子先不要乱了阵脚,这件事公主怕早有准备,您先回家将家人安抚好,让家人都别慌张,我这边会想办法把公主救出来的。”
周懿之见钱勇胸有成竹的样子,心想,到底是妹妹的人,都这个地步了,一点不见慌乱,可以依靠的人都不在,才找到主心骨的周懿之终于松了半口气:“姐夫,那就全依仗你了。”
送走周懿之,钱勇脸一下子就沉下来,我的天哪,他们家的公主下了诏狱,诏狱是什么地方啊?人不死也要扒层皮的。
这可怎么办?
他告诉自己不能慌乱,但是有本事的人都不在家,这得找谁呢?
嗯。
不管怎么样,先见林孝珏一面才是正经,说不定公主已经有对策,就等着他们去呢。
可是李固信和风少羽周敬之张燕都不在城里,锦衣卫的人他再没有相熟的了,倒是可以拿钱去贿赂,但是路不熟,万一捅到了马蜂窝又要节外生枝?
找谁好呢?
钱勇想到了新科状元夏秀臣。
比起陈国公和贤王身份太高,若是只为了探监就动用这两个力量,好像有点大材小用,而且他一个街上的小人物,人家还不见得见。
夏秀臣完全就是他们自己人,虽然看着斯文腼腆,但是走南闯北的手上有许多人脉和资源,如今考了状元又当了贤王的女婿,肯定更有手段了。
钱勇去骏马府去找夏秀臣,林孝珏和福婉关系要好,骏马府的门房都认识永安公主府的马车徽标,是熟人,直接就把钱勇请进前厅。
钱勇在客厅等着,以为出来的接待他的人会是夏秀臣,没想到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
“清野怎么会下诏狱?是犯了什么事?”
福婉听说林孝珏的人来了,还是因为林孝珏被抓,哪里坐得住,自己就出来了。
钱勇认得福婉,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拱手相求:“在下是来相请骏马,请他帮帮忙打通一下关节,在下想见公主一面。”
福婉道:“太子殿下并没有说不准探望,你放心,我就可以带你去见清野。”
钱勇喜出望外。
二人正要走着,夏秀臣急匆匆从外面进来。
还是那般谦谦君子的样子,气质更稳重了些,到底是成了家的人。
福婉迎上去:“二哥,清野因为写反书,下诏狱了。”
夏秀臣拉着福婉的手道:“不要急,我就是听到消息从衙门里赶回来告诉你的。”见到福婉身后的钱勇,道:“钱大哥,您这是要见公主?”
到底是状元,一看就知道第一步应该干什么。
钱勇点头。
夏秀臣道:“福婉能带咱们进去,事不宜迟,走吧。”
夏秀臣夫妇坐车出行,钱勇骑马,在去往锦衣卫衙门的路上,碰巧遇到了照哥几个。
福婉掀开车帘问:“大哥,你去哪去?”
照哥从马车上下来,走到福婉车前道:“都在传清野写反书被太子殿下下了诏狱,我这就要去周府问情况呢。”
福婉道:“周府都是一些女人,你去了能有什么用?她确实被下诏狱了,我们正要去看他。”
照哥道:“那我也去。”说完不等福婉答应,上了马车叫着车夫:“掉头。”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探监。
到了锦衣卫衙门,照哥去找值班的百户。
那百户看着坐了一屋子的大爷,为难道:“这也放不下啊,郡主殿下,小王爷,您二位别难为下官,咱们最多能进去两个人。”
照哥已被夺了爵位,但是贤王可没放弃这个儿子,私下里认识的人看见了,还是要叫他一声小王爷。
照哥的脾气也没太大变化,听了就急了:“就两个人怎么行?我们这么多人。”
他回过头,身后人脸上都写着,我去。
然后又看向百户:“你自己看吧。”
百户还是为难着摇头:“真不行。”
几个人僵持着,南公子找了门路和逸风带弗朗哥的外国人也来了。
我去,本来就人多,又来三个。
百户举起手:“真不行,只能去两个,最多最多两个。”
当照哥几个争论不休到底谁去的时候,一个侍卫慢慢推开门,见百户发现了他,对百户勾勾手。
照哥几个还在争谁去。
那百户回头看一眼,然后走向门口,低声问道:“什么事?”
侍卫在他耳边嘀咕:“见这两个人……”
1177 布局
福婉坐在椅子上沉着脸。
照哥也沉着脸。
兄弟几个都沉着脸。
逸风是一向都跟木头一样。
他的外国小伙伴没有他翻译,感受到屋子里沉重的气氛,也乖乖的沉下脸。
所有人都不开心。
百户看向唯一一个好像能沟通的钱勇:“您看这……”
钱勇看着福婉道:“郡主切莫生气了,诏狱是什么地方,公主一定是不想您看见她的样子,所以不见您。”
方才看守诏狱的侍卫来传话,永安公主要见的还不是两个人,三个,一个是南乔木,一个是夏秀臣,一个是东华大街成衣铺老板程先生。
百户竟然同意了。
其他人就只能被凉在外面。
福婉看着钱勇:“那我就更应该去看她了,诏狱是什么地方?不死也的脱层皮,万一以后就见不到了呢?”
说完,抑制不住的哭出声来。
钱勇不知如何相劝。
百户大人暗暗翻着白眼,他们诏狱是臭名昭著,可是也别当着本人的面说吧,人家不知道是该得意还是该抱歉的好。
照哥听福婉哭的像是被抛弃的小猫,伤心至极,也哽咽起来:“那可是诏狱啊,真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百户:“……”这哥俩真是够了。
另一边,夏秀臣和南公子已从东华大街接来了程先生,三人跟着侍卫进了诏狱。
“这里是诏狱吗?跟外面描述的好像不同。”程先生跟夏秀臣相熟,他走在夏秀臣右侧,低声问着。
这也不是夏秀臣所熟悉的诏狱,没有**的气息,没有血腥,虽然窗子开的小,光线也不好,但是可比一般人家的柴房强多了。
等他们到了一间牢房门口,栅栏外,还能看见里面有床。
林孝珏倒是没坐在床上,盘腿坐在床下稻草上,她面前,是队伍排的整齐的锦衣卫侍卫,最前面的那个如她一样盘膝坐在她对面,伸着胳膊,她正在给那人扶着脉。
应是诊断好了,她放开手,对那人道:“手足心热,潮热盗汗,心烦易怒,是不是经常口干?看你头发也是枯燥的,平时很受困扰吧。”
对面的人连连点头;“公主说的一点也没错,我这是怎么了?”
林孝珏道:“阴虚阳盛的典型症状,先吃三副六味地黄丸吧。”
那人又问:“真的没事吗?’
林孝珏耐心十足的样子:“没事,不必担心,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加以药物调理,三副药就好了,有事你去砸我招牌,不过你如果有恶习不改,我可不管你呦。”
她那个呦说的俏皮,侍卫哄然大笑。
那人还要问,他身后的侍卫踢踢他的屁股:“别太过分,到我了。”
那人不甘心的站起来,后面的人坐下去,林孝珏又抬起手把着脉。
夏秀臣三人都看傻了,难怪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奇怪,怎么锦衣卫的人会这么听话,原来公主在诏狱开上医馆了。
林孝珏看完三个,发现外面有人,对那些侍卫摆摆手:“我有客人到,我一时半刻也走不了,咱们来日方长,我先见客。”
侍卫们还等着公主诊断救命呢,哪有不答应道理,恭恭敬敬行了礼,鱼贯而出。
等人都走了,门也没锁。
夏秀臣三人前前后后走进去。
“公主。”夏秀臣笑着摇头:“您都要吓死我们了。”
太子殿下说将林孝珏下诏狱,他们还以为太子想要林孝珏的命。
没想到待遇还不错。
林孝珏道:“反正我在哪里都是给人看病,锦衣卫也是人,也会生病,他们对我还好。”
能不好吗?拿人家的手短。
夏秀臣三个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林孝珏不以为意,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坐在床上,道:“屋子没椅子,就不清你们坐下了。”
当她自己家了。
三人看她毫无做囚徒的自觉,清丽无双的小脸还是那般风轻云淡的样子,真是如闲云野鹤一样悠闲。
原来他们都以为公主年纪小,再潇洒也只是因为年少轻狂,现在看,人家已经到了天南海北随遇而安的境界,这是一般年长有阅历的人都达不到的。
夏秀臣心头突然涌上疑问:“既然殿下不是要难为公主,他把您关起来干什么?”
当然是另外有原因。
但也有个次因。
林孝珏道:“这次我被人拿到了把柄,有些棘手,叫三位来,也是因为知道我一时半刻出不去,想请三位帮我安排下外面的事。”
那就一定是大事,不然不会连福婉都不见,却把机会让给了程先生。
夏秀臣道:“是如何营救公主的计划?”他声音低低的,因为林孝珏脸上看不出悲喜,所以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对策,只能猜测了。
林孝珏道:“还要等些时候。”
然后看向程先生:“先生,在我无法出去之前,想要跟您说明白一件事。”
程先生见林孝珏表情陡然间变得严肃,这心啊,也跟着提起来,他上前一步前倾肩膀行了礼:“公主您说。”
东华大街当时是林孝珏使计策买下来的,但是后面又融了不少股份进来,这些股份,多数是名气很大的老字号店铺,也是为了保证街道长盛不衰。
像是现在这种情况,本来她都进诏狱了,正常的,街道如果是她一个人的危险了。
她道:“所以这条街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很多人的心血和努力,去年咱们成立了商会,商会人多,我不能都叫来,所以就请德高望重的程先生您过来,请您告诉大家,街道是大家的,一旦我出了什么事,立即选举新的会长,保证街道的生意不受影响,还有纸币和钱币的发行问题,绝对不可以乱印和乱发,一旦有会长利用手中便利滥发钱币,立即召开会议,取消他的管理资格……”
林孝珏还交代了街上很多事,都是商会的老规矩,程先生都懂的。
就是这街道是真真正正的大家的,就算有一天林孝珏死了,也不是从周家中她的亲友中找继承人,而且商会的有能力者。
他们的账目和会规,也都能保证这一项有反常理,但是对街道有好处的规则执行下去。
不光是林孝珏,任何一个会长都一样,人死后亲友只继承股份,没有能力,却不能参与经营。
公主这一定是怕她入狱了,有歹人趁机破坏街道的生意,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交代,放心,有三十多家股份,都跟着永安公主赚的体满钵满,会尽全力保护街道的。
程先生向林孝珏保证。
夏秀臣听完后很快就明白林孝珏为什么不叫钱勇,而是叫合作伙伴来探监,街上的那些商户联合起来保护街道,可比钱勇或者周家一己之力容易多了。
这商会以后除非皇权欺压,否则是不会垮掉的,因为四面八方来的力量太大了。
等林孝珏彻底交代完,看向夏秀臣。
夏秀臣道:“接下来是想办法如何救您出去吧?”
林孝珏又把目光落在南公子身上:“还有一事相求,钱大哥办这件事会有些粗,而且他的地位和眼界,绝对是办不好的,所以就求到南公子身上,是一件挺难为人的事,但我想,以南公子的胸襟,一定会愿意帮这个忙,而且还要联合逸风做事,也只有你能帮这个忙了。”
南公子颔首:“您说。”
夏秀臣心想,到底是什么大事,他都不行,却要南公子。
等林孝珏说完,他才恍然大悟,确实,南公子的身份和影响力,比他合适得多,且还要跟逸风沟通,他们跟逸风沟通都有些吃力的,南公子却跟逸风混的很熟。
更合适的人选。
夏秀臣不再失落了。
而且林孝珏也不是不用他,林孝珏交给他一个很考验领导力的事情,他都感觉一个人完不成。
等都交代完,林孝珏道:“就这些了,都做完,我想我就能出去了。
如果还出不去,你们就不用等我了。”那就得等上一年半载了。
1178 突破口
东宫御书房,太子手捧着卷宗低着头,一刻钟过去了,页面还是那一章。
冯公公看了心中暗暗猜测,太子一定是在想永安公主的事,所以心不在焉。
当然,他的猜测不是凭空的,太子自打林孝珏入狱后,就一直阴晴不定,时而会对着空气发呆。
太子不知道在想着公主哪方面的事。
这时小太监通报,锦衣卫同知求见。
太子放下书本抬起手:“宣。”
等同知进来,冯公公带着屋里的宫人自动自觉退下去。
太子看着行礼过后站起来的同知,问道;“公主那边有什么动静?可想到什么自救的办法了?”
同知知道太子想问什么,可是公主太谨慎,他们又得了太子的命令不准伤害公主,也就不好靠的太近,公主跟那些人说过的重要话都没听见。
他道:“公主见了她店铺的老板,还有一位世家公子和骏马爷,对那店铺老板交代,街上的店铺不是她的也不是周家的,万一她有个好歹,就另选会长。”
这是找接班人的意思了?
太子知道,林孝珏所有身家都在东华大街,那确实是一块肥肉。
可原来是那么多人的产业,这就不好动了。
当然,他没想动过,但他知道方景隆和方君候一直虎视眈眈想得到,但是没成功。
现在方景隆和方君候都死了,能动得动的人寥寥无几。
可是她依然要交代下去。
难道她是怕以后?她以为自己会呆牢里多久,不想出去了?
太子摇摇头,坐以待毙,不是表妹的性格,她一定会自救的,就是不知道她的突破点是哪里。
……
金河近日日子过得不怎么舒心。
虽然在东宫说服了太子把永安公主弄进诏狱,他就应该是世人眼中的英雄了,可是并非如此,一出大殿,那些方才还跟他同仇敌忾的同僚就对他视而不见,也有用厌恶的眼神看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总之,就是对他都不友好。
以前也不友好,但是没当面那么明显过。
他气急了,找了一个跑得慢的老头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方才指证永安公主的人中没有你吗?你们用那种眼神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永安公主。”
老头子被吓得战战兢兢的,但嘴上还是不服:“永安公主固然可恶,可你两次休妻,没隔半年又娶,又是什么好东西呢?”
金河气得嘴唇颤抖,他是为了传宗接代,为了孝敬老娘,这些人懂什么?他们都没有孝心吗?
因为有东宫的小伙者出来相劝,他才没有和那些诋毁自己始乱终弃的人打起来。
憋着郁结之气,他以为出了宫门就能好了,毕竟永安公主伏法,是他的功劳,这么大的事,肯定能传的很快。
他是英雄了。
传得快是真的,他从衙门回去的路上给老娘卖了两张芝麻饼,附近的小商小贩和过往行人都在议论永安公主的事,都在骂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公主的书我虽然没看过,但是公主的为人我相信,谁反公主都不会反的,她又怎么会写反书?”
“公主的山阴公主传我听亲戚家的小子讲过,山阴公主说的哪里错了?就行你们男人三妻四妾,我们女人一样养家糊口,也不比谁矮一截,凭什么就得容忍男人有小妾啊,山阴公主就是好样的,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弟弟有的,公主怎么就不能有……”
说这话的是一个一脸赘肉的中年妇人。
金河嫌弃的看她一眼。
那妇人算是有颜色,即使见他不友好,也没敢说什么,不然他定要将她骂的抬不起头。
当然还有很多议论,可是无一不觉得永安公主好的,即便承认永安公主写书不对,但也说永安公主人品好。
人品好还写反书?
金河听得怒气一阵阵上涌,再听下去,他会气死,于是回到家。
到家更心烦,不懂事的媳妇又跟老娘拌嘴,回娘家去了。
好啊,自己愿意回去,他也不接,有本事别回来,反正他还能娶黄花大闺女生儿子,但是那女人,离开他这个当官的丈夫,又是嫁过人的,还能嫁的出去怎样?
这时他不由得想起第一任妻子,嫁给了一个商人。
呵,商人,难怪会要她了,下贱的行业,有几个臭钱自认为了不起,能跟他读书人相提并论吗?所以是低嫁,也就只有低嫁,才能有人要。
那些娶二手货的男人,都没什么出息,也不嫌脏。
这一天没过好,第二日到衙门上,发现原本见面还带个招呼的同僚都不理他了。
后来他跟看门的老侍卫问了一下,那老东西脸上带着不屑的讥讽笑容道:“之前是大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后来知道你对永安公主出言不逊,待人又极其苛刻,就都不愿意理你了,识相的,你就赶紧去跟公主道个歉,把公主救出来。”
道歉?
还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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