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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四年-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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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而至的清军长枪手刺去。狼筅手也不管是否对准,只是按照命令向前刺杀,以求压制那些冲锋而至的清军长枪手。

    就在这刹那间,清军已经冲到近前的长枪手纷纷被这等不讲道理的压阵兵器所限制,或是未及攻击到长牌手就被狼筅的枪头刺中、或是尚未冲进距离就被那哗啦啦的一大片枝杈所震慑,更有甚者本身已经骤然停下了脚步,反而被己方后面的随同而至的刀盾兵撞了个踉跄。继而撞在了狼筅的枝杈甚至是枪头上。

    一时间,清军前排竟前后失据,乱成了一团!

    这期间,并非没有清军的长枪手冲到近前,毕竟狼筅手强强出手,实在来不及按照平日的练习那般左右扫荡。只可惜冲到近前的他们立刻遭到了长牌手和藤牌手的围攻,而搅屎棍一般的狼筅手也在刻意限制着他们的走位,以至于在那一瞬间他们并没有制造出任何的杀伤。

    可是,这一瞬间过后,鸳鸯阵中的长枪手也已经进入预定位置,而再侧后的镗钯手也站了出来。围殴之下,这些漏网之鱼便再无生理可言。

    从接战,到狼筅手压阵,再到长枪手和镗钯手跟上,南塘营的鸳鸯阵杀手队瞬间完成了大三才阵的变阵。于是乎,在这等以防守反击为主的阵型下,每兵呈梯形站位,再一次把相互配合、以多打少的老一套拿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失败者的下场却不再仅仅是被打倒在地那么简单了。

    陈文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幕,南塘营的将士能够如此熟练到了条件反射一般,全靠着在比试之后重新修改过的纵阵抗压训练。

    按照新版本的纵阵抗压训练,当投掷土块的民夫每投掷完一次或是不定数额的几次后,都会有站在他们身旁的其他手持棍棒的民夫跑上前来,这时就需要鸳鸯阵杀手队进行迅速的变阵,以保证己方不被对手所压制。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陈文和手下的几个军官也总结出了其中的要点,那便是依靠着狼筅的压阵优势,打乱对手的冲锋节奏,这样其他队员就可以从容走位变幻阵型了。当然,以防万一,长牌手和藤牌手也必须以最快速度作出反应,以防不测。

    陈文之所以将纵队抗压训练修改成这样,完全是那一次和黄中道、毛明山饮宴时他们提到的这个时代的军队一些进攻防御常识,其中便有这一幕。

    这个时代的明清两军,由于武器装备少有差别,所以在作战方式上也相差无几,只是有一些细节可能不同,就比如提标营第三投时长枪手蹲地,待标枪飞过后再行俯身冲刺,就是黄中道他们都不曾使用过的。

    了解了步兵阵战的基本模式,陈文便着手训练南塘营如何应对,而这一切的成效在今天便得到了体现。

    “黄兄、毛兄,这些鞑子使用的战术都是当初你们亲口告诉我的,而我的南塘营也凭借着应对的训练克制住了鞑子的战术。你们的在天之灵且看着吧,我陈文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已然被复仇的**所笼罩的陈文此刻也已放下了先前的忧虑,既然清军已经决定来一场面对面的战斗,那么就让戚继光的鸳鸯阵好好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战场上,五米长的狼筅在力量远超常人的陈富贵手里,犹如游龙一般,不带停顿的攻击着本队前方的那些清军,枪头虽然只有一个,但是这大毛竹的枝杈实在过繁茂,即便拿上面并无锋刃,但是这近在咫尺的威胁实在给予了清军极大的心理压力。

    陈富贵和其他狼筅手一般,按照平日练习的六式,根据情况施展开来。即便如他这般的战场初哥,一柄狼筅在手,也觉得胆力倍增,平日练习的成效也尽数施展开来,甚至越加的流畅自如。

    “哈!”

    只听一声怒吼,陈富贵将狼筅横的一扫,对手的一个刀盾兵便被扫倒在地,此时他身旁的藤牌手和一个长枪手立刻突击而至,藤牌手奋力挡下对方其他人施以援手的攻击,而长枪手则毫不费力的将那个倒在地上的清兵一枪捅死。

    就是这个节奏!

    陈富贵双手紧握着狼筅的后半段,全然不准备依靠枪头进行刺杀,在大兰山上操练时带队的军官都说过,就连他的将主陈文也说过,鸳鸯阵首重配合,单一的兵器用处不大,但是配合好了却是一加一等于无穷大的效果。

    虽然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一加一不等于二,反而等于那个什么姓吴的穷鬼,但是无论在训练设施里面,还是组队对抗时,配合得越好往往就越能取胜。

    此刻的陈富贵竭尽全力的为队友扰乱对手的行止,制造刺杀的机会,就像是在按照平日训练时的方式那样战斗。即便身处鲜血淋漓的战场,他的动作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因为他坚信着陈文这个从不克扣军饷、奴役士卒的将军所说过的话一定是正确的。

    人是有道德的,恪守着圣人关于“仁”的教诲的生命才叫做人,而那些只会烧杀淫掠的家伙就不是人,都是些畜生。就像圣人曾经说过的那样,夷狄,禽兽也,鞑子是畜生,这些不要祖宗、为虎作伥的二鞑子也都是些畜生,每杀一个这样的畜生就可以让更多的良善百姓活下来,所以在战场上杀这些畜生是不应该有哪怕一丝一毫负罪感的。

    “杀!”

    想到这里,眼见着一个清军走位失误,机会稍纵即逝,陈富贵亦不等同袍出手,倾尽了全力的捅了过去,而被他击中的那个清军刀盾兵并没有靠着盾牌将狼筅的枪头震开,则是在他的蛮力之下,一枪便捅在了腹部。

    那个清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双手也顾不得那些枝杈,抛下了刀盾紧紧握住狼筅。而就在这时,陈富贵学着平日里看长枪手的动作,双手一扭,狼筅的枪头就在那清兵转了个弯,随后一拉,只见得那花花绿绿的肠子也被带出来一截。

    拔出来后,陈富贵立刻将狼筅扫向周围的另一个清军,试图配合着其他队员将其刺杀……

    传统武术经常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长而强、锋芒毕露,短而诡,诡异、暗藏杀机。但是在战阵之上,除非能够突进至持长兵的对手近前,利用长兵易老的缺点将其击杀,还是密集的长兵比较占便宜。

    南塘营所使用的乃是戚继光在南方抗倭时的那个版本的鸳鸯阵,凭籍着狼筅压阵、长牌护阵、藤牌游走、长枪刺杀和镗钯掩护侧翼,再加上临时客串的旗枪,这些兵器搭配组合绝不是以长枪、刀盾为主,斧锤长刀,诸兵皆有,同样崇尚着兵贵杂却短于配合的清军所能够抵挡的。

    战场上,狼筅随着招式的变幻不断的攻击着清军,虽然枪头只有一个,但是那些枝杈却是典型的癞蛤蟆趴脚面,杀不死人膈应人。它们虽然对甲胄无效,但是阻碍视线,甚至刺伤眼睛却使得清军绝不敢将其无视。

    什么叫眼前的威胁,这就是眼前的威胁,而且威胁还很是不小。

    即便暂时摆脱了狼筅的限制,清军最长不过两米五的兵器也很难攻击到对手。可若突到近前,明军的长牌、藤牌、长枪、镗钯和旗枪也会根据情况进行配合,将清军的进攻一一化解的同时,对其进行击杀。

    此刻前排清军的处境很是艰难,突击至近前是一个死字,保持距离则一样是被动挨打,长枪手如此,刀盾兵由于需要挥舞兵器的空间,被明军以多打少的现象更加严重。反倒是后排的弓箭手不断的仰射,还能够给这些披甲不过一件,而且质量还不怎么样的明军带来一定的伤亡。只是清军会放箭,明军弓箭手虽然不多,但是也不是不会放箭。

    此间的战场上兵器交杂、血肉横飞;战场的上空,来自清军的弓箭和标枪划过的抛物线虽然远比明军要多,但是这等几乎无视瞄准的仰射效果也实在不怎么样。只不过,若是再加上清军士气正旺,兵力也更加雄厚,即便死伤远超对手,却依旧没有溃散。

    可就在这时,明军的阵后,一支响箭飞上天空,尖锐的哨声撕破了战场上的喊杀声。

    有道是,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ps:这是今天的第二更,也是补上个月欠的那四章的第三章。

第七十六章 劲草(五)

    提标左营副将的将旗下,提标左营副将李荣、提标右营千总徐磊和其他的几个军官正策马立于道路旁的一处高不过一米的小土丘上观察着战局。

    作为提标右营千总,徐磊很清楚他跟着左营副将李荣来追击大兰山明军余部无非就是给本营和他自己一个立功的理由,所以一路上他始终遵奉着李副将的命令,从没有半点违逆。而他也很清楚就凭着他徐磊是中军副将徐信的侄子,又曾经是田雄亲兵的身份,李荣也绝不会慢待他。

    不出所料,一路上李荣从没有叫徐磊的部下去做那些受累不讨好的事情,只是始终带着他前去南下追击大兰山的明军余部和那些官员、军属和百姓。

    本来徐磊以为就这样慢慢追下去了就可以了,谁知道已经移驻大兰山的提标营中军昨天晚上却传来通告,绍兴绿营副将已经自嵊县出发为新昌解围,估计此刻已经将俞国望击溃了。

    这本是个好消息,至少李荣和徐磊都不打算去新昌,新昌没有陷落,仅仅击溃一群贼寇而已,实在不方便当着地方官的面强抢女子和财货,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受这个累。此间既然绍兴绿营已经赶走了俞国望,那他徐大千总就更不用去浪费时间了。

    本来事情确实是这样的,可现在的问题在于,他们所追击的这支明军残部正在向新昌靠拢。如果被绍兴绿营抢了击溃大兰山明军残部的功劳,他们岂不是白跑了这么老远的距离?

    而且这支南下逃亡的队伍中,除了那些军属和百姓,还有已经被俘的王翊的亲生女儿,以及鲁监国册封的右副督御史、王翊的副手王江,那可是总督大人势在必得的人物,功劳大大滴。相较之下,反倒是那个带队的明军军官根本就是个从没听说过的小人物,连提都没人提一句。

    今天一早,李荣就率领着这支提标营特遣追击部队就加紧了步伐,急行军南下,争取在这群明军出山之前将其击溃,然后带着功劳回返。可是谁知道,这群明军也够胆大,竟然选择了当道殿后。

    难道他们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浙江提督标营吗?

    难道他们不知道前不久的四明湖畔,浙江提督标营以不及对手一半的兵力击溃了四明山各部联军吗?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支浙江提督标营的战斗力有多么强悍吗?

    想一想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尤其是看见那一片的陷马坑,徐磊更觉得这个明军将领真是脑子有问题。既然已经怂了,那又何必堵在路口,这难道不是很矛盾吗?

    只是看到了那块立在道边的牌子,上面的那句“过线者死,勿谓言之不预也”的话语,虽然嘲讽意味十足,但还是让徐磊意识到了明军的意图。

    原来他们也急着决战啊,是不是这支队伍前方的探马已经发现了绍兴绿营的踪迹,所以打算先行排除难度更大的后顾之忧,再去解决相对容易的前路之患?

    这样的可能性显然不只是他徐磊想到了,李荣在看过这块牌子后也肯定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存在,否则一向镇定自若被同僚戏称为“铁面”的李荣,怎么可能会被这么粗陋的激将法激怒而赶忙发起进攻呢?

    虽然处处透着诡异,但是徐磊还是陪同李荣在这块小丘上观察着战局。

    只不过本来他满以为在那三投之后,这支被丢下殿后的明军就会如同四明湖之战的那些明军一样被提标营彻底压制,可是谁知道他们竟然摆出了一个如此怪异的阵型,不仅降低了清军的命中率,更是靠着长牌和藤牌挡住了绝大多数的攻击。

    不过,毕竟曾经在田雄帐下当过亲兵,家里又有个待他极好的叔叔现在乃是提标营中军参将,徐磊很清楚那三次投射的目的乃是为了冲击阵型,接下来的长枪手突击才是真正的重点。可是这群始终缩在盾牌后面的明军竟然再一次将他的庆幸所击碎。

    长牌手和藤牌手持盾防御,身后的那些拿着竹竿子,甚至连枝杈都没有修剪的竹竿子只是简单的向前平放。就这么简单,本来还被徐磊寄予厚望的冲阵竟然就如此虎头蛇尾了,明军不只是没有被压制,甚至几乎没有受到任何伤亡!

    接战之初没有压制住对手也就罢了,谁知道对手竟然在清军前排停滞的一瞬间就完成了变阵,随后的时光里,清军始终被那些大竹竿子压制。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明军似乎对这个战术练习过很久的样子,显得配合极为熟练,一点儿也不像那个降将所说的只是一群成军不过三个月的新兵营。

    此刻,战场的前列,被狼筅干扰的已经有些恼羞成怒的清军士兵已经放弃了突进攻击,反而在奋力的劈砍着狼筅的枝杈,为后续攻击做准备。相对的,明军也没有坐视清军破坏己方武器的卑劣行径,而是互相配合着向那些手忙脚乱的清军发起进攻。

    刀光飞舞,枪影交错,徐磊怎么说也是从军多年的老牌军官,即便看得并非十分真切,却也能注意到明军的伤亡微乎其微,而清军则稍不留意便损失惨重。

    这怎么可能?

    一群成军不到三个月的新兵蛋子怎么可能会始终压着提标营这样成军十余年的老营头打?

    带着这样的疑问,徐磊看向了旁边的李荣,试图从这个田雄麾下的老兄弟,提标左营副将的脸上找寻到问题的答案。可是当他转过头,看到的却是让他更为震惊的一幕。

    提标左营副将李荣目瞪口呆的注视着战场上明军的战阵,那张即便被敌军追杀,或是立功受赏时也很少为之所动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竟然是鸳鸯阵,竟然真的是戚继光的鸳鸯阵。该死的王升,老子竟然真的信了你的那句鸳鸯戏水阵,等打完这一战本帅非特么宰了你不可!”

    其实此时也不能全怪王升,李荣在出发前曾经询问过大兰山的部分降卒陈文的南塘营的具体情况,只当是知己知彼了。只是那些文盲士兵很少有对王翊忠诚度更高的中营兵,其他营的降卒对此更是不甚了解,七嘴八舌之下显得混乱至极,最后也只有一个降卒来了句擅长使用鸟阵给他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行在路上,虽然讨厌王升此人,但是李荣还是把他叫来问话,这个出身薛岙的降将竟然拍胸脯表示,他曾经听冯京第说过,那个姓陈的明军将领擅长使用的阵法叫做鸳鸯戏水阵,据说很是厉害。

    从这事儿上来看,李荣显然是被人坑的次数太少,严重缺乏经验。陈文几年的时间,打了两千把英雄联盟,输了一千九百多把,才坑了不到八千个队友;那王升短短一下午的时间,就坑了两万多的明军,是陈文几年成果的两倍还拐弯。这样的人所说的话,能信就奇怪了。

    自从发现了事情不对劲,每每想起了那句鸳鸯戏水,李荣就忍不住的咬牙切齿一番。只不过身为主将,光咬牙切齿也没用,必须想办法扭转战局才是正途,否则这样耗下去,清军很可能会被击溃的。

    可就在这时,明军阵后突然飞出了一支响箭,尖啸着划破天际,仿佛刺中了李荣的内心。

    有道是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只在片刻之后,溪水旁的竹林里,潜伏于此的那六个队的火铳手和弓箭手纷纷走出了树林,在溪流旁排成两列,在尹钺的一声令下,便会从侧翼发起进攻。

    南塘营另外的那一部分火器队从侧翼的竹林中现身,老于兵事的清军军官便做出了反应,只不过此时前线战况激烈万分,根本不可能抽调太多刀盾兵进行防御。明军的一轮射击之后,伤亡竟也远高于接战前的效果。

    侧翼突然冒出一股明军,尽管隔着两丈宽的溪水,刘大依旧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手那迫不及待的面容。虽然已经身为什长了,但是他依旧背着刀盾进入战场,这里面有着他祖传的技艺,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怎么敢轻视之?

    只不过,此刻的他却并没有持盾防御,前线的战斗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也着实脱离了他的认知。

    在他看来,提标营源自黄得功的中军,成军十几年了,在这浙江估计也就杭州驻防八旗和督标营能够稍胜一筹,去打浙东明军那些成军不过两三年,至多五六年的营头向来是手拿把攥的。

    相比之下,他们此次的对手尚且不及四明湖那一战的明军,只是一群成军不过三个月的新兵蛋子,怎么可能会出现现在这样全线被动挨打的局面?

    身临其境,刘大可比那些策马站在远处的将爷们更能感受到对手各兵之间的默契,这样的配合就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虽然清军的数量比明军要多很多,但是这些明军却能时刻都保持着以多打少的局面,清军的锐士再过强悍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抗衡对手的一个队吧!

    所幸刘大所处的位置并非是最靠近溪水的那一列,只是也相去不远,和南塘营的丁哨倒算是处在道路的一条线上。当他在那份不祥的预感笼罩之下以至于反应开始持盾的时候,清军的带队军官也立刻下达了命令,既然刀盾兵不足以防御侧翼,那么就干脆以着弓箭手与之对射。

    由于侧翼的南塘营士兵没有披甲,火器队在发现清军的意图后,立刻撤回到竹林的边缘,试图依托竹林为掩体来与清军对射,而尚在竹林中的那两个哨的长牌手和藤牌手也纷纷站了出来,为这些火器队的同袍进行掩护。

    这样的情况必不能持久,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李荣也不得不承认他算是彻底被对面的明军将领算计个通透。可是战场之上,只靠着这些就足够了吗?兵形似水,用兵之道绝不是制定一个计划便呆板的执行到底那么简单,身为宿将的他此时已经想出了一个破局办法。

    “让前面的士兵稳步撤退,脱离与贼寇的接触,让杜守备带部分人马接应一下。”

    既然这样打下去就必然是失败,李荣势必要做出调整,而他所要做出的调整从阵型上就不可能和现在一样,这就势必需要将让士卒暂且退回来,以方便调整。

    只是临阵撤兵乃是极其危险的,一个弄不好就会从撤退变成了溃散。对李荣而言,此刻所幸前线的兵士看来士气还没有太过低落,若是再晚一点儿他也绝不敢如此行事。只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让属下的一个军官带部分兵士接应一下,以求万全。

    “徐千总,本帅想要用一下你的部队。”

    清军前期的伤亡虽然比明军要多得多,但好在交战时间较短,其实真正战死的并不是很多,只要重新鼓舞一下士气一下,就可以再次作战。除了已经进入战场的,李荣留下了三百人的预备队,此间就会派上用场。

    可是这期间,明军在战场侧翼既然拥有更多的远程射手,那就势必会不断的攻击清军的侧翼,这个问题必须解决,那么他就只有使用徐磊手下那些提标右营的士卒了。

    “卑职谨遵李帅号令。”

    “贼寇在溪流对岸有很多火铳手和弓箭手,对我军骚扰很是严重,本帅给你一队弓箭手和三百辅兵,再加上徐千总你的那些部下一同渡过溪流消灭那些射手和护卫他们的贼寇。”

    “卑职遵命。”接受了军令,徐磊立刻招呼他的属下向溪水边运动,而李荣手下的一个军官也带了部分辅兵过来协助作战。

    “马守备,那两门弗朗机到了没有?”

    “回禀李帅,大概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到。”

    半个时辰?

    估计那时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

    闻言,李荣心中不住暗骂这坑爹的道路,只得继而选择了备用方案……

    就在李荣下达命令的时候,前线的清军则开始缓慢的脱离接触,试图缓步撤退。而陈文也只是暗骂了一句“反应真快”便没有再说什么。

    “将军,要不要让将士们追上去?”

    陈文很清楚楼继业所谓的追上去其实只是加速清军的撤离,好留下更多的伤兵以供明军斩首。只是对手乃是浙江提督标营,陈文初临战阵并不是很有底气,况且清军的在撤离时旗帜依旧不乱,显然只是井然有序的暂避锋芒,而不是彻底被明军击溃。

    “算了,鞑子的旗帜未乱,不必强求。”

    旗帜乱与不乱所意味的状况很多宿将都知道,陈文除了听黄中道他们讲过以外,以前看书时好像也见过这种说法,再加上清军伤亡虽然看起来远超明军,但是交战时间很短,其实也没有阵亡多少。

    “命令第一排和第二排调换位置。”

    按照戚继光的兵法,鸳鸯阵呈两列排列时,第二排可以通过第一排各队之间的间隙完成交替换位。

    陈文在训练鸳鸯阵时,根据数学的方法很轻松的理解了这个换位的方式。鸳鸯阵如果呈现的是纵阵,那么其实只有大约五尺宽;可如果变幻至小三才阵,宽度就会达到一丈五尺。由于变阵的需要,以及降低地方远程兵器命中的考虑,每队之间必须留有距离。这样一来,只要这两排都恢复到纵阵,那么交替换位就会变得非常简单了。

    只不过,此时清军既然已经后退了,陈文也毫不犹豫的将第一排接战的那些杀手队换了下来,因为他们在此前的战斗中承担了几乎全部的伤亡。

    既然清军已经开始撤退,各队的火兵也在辅兵的配合下把那些伤员背负、搀扶到阵后,由陆老郎中带着几个火兵进行包扎。至于清军的伤员,则几乎都被同袍带了回去。如果不是满地的尸体和地面上的血迹和兵刃,谁会知道此前刚刚进行了一场时间很短却激烈异常的战斗。

    眼看着清军正在退却,而远处似乎也有部分清军在向右侧的溪流靠近,陈文虽然不打算追击,但是如果不利用清军的退却激励下士气的话,那就太不符合他的风格了。

    “将士们。”抄起了铁皮喇叭的陈文立刻释放了一个兼具嘲讽和士气提升的魔法,而这个魔法则来源于一个全新的理论。“你们知道为什么绿营兵的旗子是绿的吗?”

    尚没有来得及道出答案就已经笑出声的陈文见南塘营的将士们尽皆流露出不解的神色,就连他手下的那几个亲信军官也都是如此,陈文立刻把包袱甩了出来。

    “那是因为鞑子觉得一面绿旗顶在绿营兵的脑袋上,就跟给他们戴了绿帽子一样。”

    “噗。”

    听到这话,正在喝水的甲哨第四杀手队长枪手安有福一个没忍住就将满嘴的水喷了同队的火兵石大牛一脸。当妨碍他发出笑声的障碍物不在口中之后,大声的讥笑立刻跟上了其他士卒的进度,只留下满脸是水石大牛颇有些哭笑不得。

    笑话说过了,刚刚的战斗所引发的紧张情绪也得到了一定的缓解,不少刚才还颇为勇武的士兵在神经得到放松后,立刻被前排的尸体和血腥味恶心的吐了出来。

    “还是新兵太多啊。”

    陈文心中的叹息尚没有说出口,各哨的传令兵也把伤亡数字报了上来。当吴登科当着陈文的面把所有的数字加在一起,陈文立刻把那句新兵太多的感叹咽了回去。

    “两死,十七伤?”

    加一起也没有破二十,清军那边怎么看怎么像是丢下了五六十具尸首的样子,受伤的估计更多,只是现在都已经回去了,自然没办法去数了。

    就在陈文感慨于鸳鸯阵的变态之时,清军那边似乎也完成了调整,重新整队的提标左营士兵摆出了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阵型,再度踏着坚定的步子向南塘营的主阵地滚滚而来。

    对此,陈文也没有继续让弓箭手去给对手挠痒痒,只是命令换到前排的各队恢复到刚才的纵阵,继续准备抗压。

    道路上,由于陷马坑已经大多被上一次清军进攻时跟在后面的辅兵填平了,这段时间清军辅兵填坑的水平精进良多,估摸着日后被拉到宁绍海边去填海造陆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基础。

    道路虽然平坦了许多,但是清军却并没有加快脚步,反而比刚才更慢了一些。就在陈文迷惑于李荣的调整之时,清军已进入了五十步的范围,也就在这时,随着前排清军的停顿不前,一门门虎蹲炮被清军的炮手自阵中抬了出来。

    ps:今天晚了点,抱歉。

第七十七章 劲草(六)

    就在提标左营重新整顿完毕,开始向着南塘营的主阵地前进之时,提标右营跟着混军功的那支小部队也带着三百辅兵踏入了冰冷的溪水。

    溪水对岸便是竹林,只是明军此时尚在靠近南塘营当道的主阵地那一侧,并没有过来。于是乎,清军便开始更换鞋袜,进而徒步涉水而过。

    初踏入溪水,只觉得颇有些冰冷,毕竟此间已经十一月了,深冬已至,哪怕是在浙江也能感受到寒意,北方的狼在南方被冻成哈士奇的故事一样适于用这残明末世,否则清军怎么会,又怎么敢披着两层甲出战,他们就不怕热死吗?

    大抵是出于早点到对岸就早点摆脱这冰冷刺骨的溪流的念头,亦或是基于身后军官的催促,踏入水中的清军没有丝毫停留片刻的意思,赶忙涉水而行,向着对岸前进。

    或许是感怀于涉水前进的速度太慢,提标右营千总徐磊立刻让依旧在岸边排队的军官和士兵一同涉水前进。反正明军此刻虽然已经有向这里移动过来的意思,但是竹林在给予他们掩护的同时也阻挠了他们迅速移动的企图,一利一弊,便是如此。

    很快,涉水的清军已经行进到了溪流的最深处,在强强没过膝盖的溪水中前进速度就更加的慢了起来。只不过,此刻的明军虽然还在前进,但是距离此地甚远,射箭倒是够得到,但是在这片茂密的竹林子里开火,命中率就不要想了。是故,明军也没有着急攻击,而是继续拉紧彼此之间的距离,以空间来提升杀伤。

    溪水中,清军继续奋力前行,而明军也在逐渐接近距离。不出意外的话,当清军实施侧击的大部分士卒登岸并换上鞋袜时,明军也应该能够抵达最佳攻击距离。

    “啊!”

    突然,一声惨叫声响彻溪流的清军人群。

    紧接着,这样的叫声竟接二连三的来临。细看去,却是一个又一个的清军在接近溪水岸边之时不仅仅没有登上岸,反而是躺倒在溪流之中。

    由于溪流本就不宽,提标右营这支分遣队的将主徐磊又严令迅速前往对岸,所以此间溪流之中清兵甚多。可是这些即将登岸的清军接二连三的摔倒后,连带着也撞到了不少本就在溪水中踩着光滑的石块而立足不稳的清军。一时间,渡溪作战的清军就仿佛是下饺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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