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奋斗在晚明-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啊?”

    宁良就知道臭小子又有鬼主意,清了清嗓子道:“你说吧,别搞得那么玄乎。”

    “爹,孙公子联系到了武昌的朋友,想要把肥皂引进到武昌卖。儿子来是跟您商量商量。”

    “把肥皂运到武昌卖?”

    宁良是典型的小市民,小富即安的性子,闻言立刻摇头:“有那个必要吗?在荆州卖肥皂赚的钱还不够你花?”

    “爹,钱这玩意哪有嫌多的道理。再说了开发武昌市场也不全是为了赚钱啊。”

    “不为了赚钱?那是为了什么?”

    宁良见儿子开始说胡话,立刻炸了毛。

    “爹您先别激动。您想啊孙公子的父亲是湖广巡抚对不对?”

    “是啊。”

    “孙公子家族经商很成功对不对?”

    “是啊,他们孙家绸缎铺、米行、茶叶、瓷器,什么生意都做,在湖广也算是颇有名气了。”

    “爹您想过没有,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联。。。。。。联系?”

    宁良想了片刻,猛的拍了一下脑袋。

    “呀,那是因为孙巡抚暗中给了许多方便啊。”

    宁修笑道:“是啊。朝中有人好办事,孙家之所以能够日进斗金全因为孙巡抚的缘故。其实朝廷对此早有顾虑,在官员委派时也刻意规定官员不得到原籍所在布政司赴任。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官员的亲戚们往往背井离乡跟着官员来到赴任地经商,这孙家便是这么一个情况。”

    树是死的,人是活的。商人本就在各布政司间往来经商,朝廷总不能下令禁止官员的族人经商吧?

    何况还是在晚明这个特殊的时代,资本工商业迅猛发展,商人的地位急剧提升。不少朝堂大员就出身于大盐商家,朝廷依赖商税也不敢乱下禁令。

    故而便出现一个奇特的景象,官员到哪里赴任亲戚族人便随脚跟到。

    官员任期满了调任别处,亲戚族人立刻变卖铺子产业跟着官员一起去新的地方经商。

    孙家的情况特殊一些。巡抚并没有固定的任期,孙巡抚就在湖广一口气干了五年。

    五年的时间不算短,孙家有这颗大树乘凉产业发展的极为迅猛,是湖广不可小觑的商阀势力。

    相反孙巡抚的籍贯老家反而没闹出什么动静,孙家在当地最多就是个地主罢了。

    “你是想跟孙家示好,好以后获得照拂?”

    宁修点了点头。老爹终于明白了,他的一大番话可算没有白说。

    他虽然跟孙悟范合伙儿经营手抓饼,但那最多算是搭上了孙家这条线。要想彻底靠上孙家这棵树便要给到孙家足够多的好处。

    宁修决定在肥皂销售上做文章。

    在大明要想做到商品全覆盖是很难的,莫说跨省便是跨府运输都需要耗费较大的资本。

    想要减少运输成本就需要拥有自己的商队,这点宁修现在显然办不到。

    这就是肥皂只能在荆州本地销售而不能铺货到湖广其余府县的原因。

    而孙家在湖广经营了五年之久,肯定有自己的商队。靠孙家商队把肥皂运到武昌等地铺货销售,不但可以增加肥皂的知名度也可以赚上不少。

    虽然因为多了一级经销商利润要变薄,但总好过没有。

    何况宁修就是要让孙家获利,有钱大家赚,孙家才会念着宁修的好,将来有求之时他才好开口。

    宁修相信,不管是孙家商队还是孙巡抚,迟早有用的上的时候。

    未雨绸缪总归是好的。

    。。。。。。

    。。。。。。

第六十三章 立契卖田

    (感谢书友l599xl再次的200币打赏,感谢书友宝宝熊猫再次的100币打赏~)

    湖广,武昌府。

    武昌城外的常家庄子内,管事常贵正指挥着仆从打谷。

    农忙之时,庄子里所有人都得动起来。

    便在常贵大汗淋漓,拿着一把扇子打扇去暑时,与常家庄子相邻的侯秀才来登门造访。

    常贵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去见一见。

    二人来到一间屋子分别坐下,却是那侯赖率先说道:“常管事,我家那三十亩水田打算卖了,您看看收不收吧?”

    常贵直是大惊,好端端的侯家怎么主动卖田了?

    侯家虽然破落了,但也是大户这么多年败下来在城外还有三十亩的上等水田。

    侯家的水田与常家庄子毗邻,且灌溉的水渠先从侯家经过。常家几次三番想要买都被侯赖拒绝。今天是怎么了,侯秀才怎么主动要卖田了。

    土地是祖宗留下的,在乡下人们可是把土地看的比身家性命还重要。

    “侯相公,你怎么突然要卖地了?之前我问过你几次,你可是抵死不买啊。”

    侯赖嘿嘿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嘛。我有个本家亲戚在荆州府发了大财叫我去荆州帮忙呢,给我开出一个月六十两的工钱,你说我去不去?”

    “咳咳。。。。。。”饶是常贵见过世面也被侯赖这话骇了一跳。

    “六十两一个月,这得是大掌柜的待遇吧?你那本家亲戚出手可真阔绰。”

    “对,就是大掌柜,他就是让我去给他当掌柜的。”

    侯赖搓了搓手掌,顺着常贵的话头说道。

    “我寻思着去了荆州就得在那边置办套宅子。武昌的三十亩水田也就顾不上了。这么荒着也心疼,便索性卖了吧。”

    “嗯。”

    常贵应了一声,心道这家伙还真是运气不错,遇到这么一个好亲戚。

    至于那亲戚做的具体是什么买卖常贵就不便问了。

    反正是侯赖主动要卖地的。

    “既然如此,咱们便把话说在前面。侯相公那三十亩水田确实不错,又有水渠穿过,算的上是上田。不如一亩作价二十五两,三十亩一共作价值七百五十两。你看如何?”

    常贵给出的这个价格还是很地道的。

    隆万年间的地价虽然比嘉靖年间上涨了不少,但仍然没有恢复到弘治年间的水平。

    湖广本就土地充足,一亩薄田价值也就在十两左右。即便是侯家那三十亩上好的水田撑死了市价也就是三十两一亩。

    常贵当然不可能用最高价买入,但也没有报一个低价,他给的价格还算是中上,很有诚意了。

    侯赖连连点头:“到底是伯爷府的管事,做事就是地道。这地啊我卖了!”

    常贵心中大喜。

    买下这三十亩水田他就再不必忍受侯家随便截流灌溉的水渠了。

    “侯相公可写好卖田契文?我去命人把银子准备好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契。”

    侯赖为难道:“卖田毕竟是大事,七百五十两也不是小数目。我还得回去跟贱内知会一声,不过不碍事的。我说卖这田就一定能卖。不过是与贱内说一声,随手写一份卖田契书出来罢了。”

    常贵点了点头,心道这厮来时也不确定三十亩水田能出手啊。这也中情理之中,也就是常家这样的大户有能力一下子接盘三十亩水田。

    “也好,我这便命人去准备银子。侯相公点过银子便回去写契书吧。”

    说完起身喊道:“来人呐,准备七百五十两现银来。”

    七百五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但对于武昌伯这样的大户来说并不算什么。

    很快仆从便将银子准备好。

    常贵笑道:“侯相公,银子都在这里了,你点点吧。”

    侯赖嘿嘿一笑便开始点银子了。

    点过银子确认就是七百五十两,侯赖满意的点头道:“常管事是爽快人。我这便回家去写卖田契文。”

    说罢侯赖便转身离去。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侯赖却是去而复返,手中还多了一份刚刚书写好墨迹未干的契书。

    “常管事你看看这契书,没啥问题吧?对了,我这立的是白契,等过些日子常管事去县衙交过契税加盖县印即可。反正最近农忙,县衙的老爷们都去视察农收了,也没工夫给咱盖印。”

    常贵接过契书展开来看。

    只见最上是抬头……《武昌府侯赖卖田契书》。

    其下便是正文。

    “武昌府侯赖,今因缺少使用,自情愿将祖业侯家坞编鳞三十亩水田当日出卖与同府人武昌伯爷常醇名下为业。当日议作时价纹银七百五十两整。。。。。。今恐人心难凭,立此卖契存照。”

    最后一排是时间。

    书有‘万历六年八月初九日’的字样。

    出卖白契上有买卖双方的名字,卖的是侯赖,买的是武昌伯常醇,作价七百五十两,信息俱全,没有问题!

    不过。。。。。。

    这是白契。

    卖田有两种契书,一种谓之赤契,一种谓之白契。

    所谓赤契是买田人报备县衙缴纳契税,加盖县印的契书。而白契是未缴契税,未盖县印的契书。

    通常情况下是三方一起去县衙,加盖县印以作见证。

    但现在正值农忙,官老爷们都在田间视察督促收粮,确实没有时间管过契的事。

    但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反正这契书是侯赖的亲笔手书,又有他的签字作证,抵赖不得。

    等到过了农忙他便拿着契书去县衙交税盖印,那白契也就变成赤契了。

    常贵作为庄子的管事,是有权临时立断买下这三十亩水田的。

    事实上像常家这样的大户,很多时候过户田产都是让管事管家代为跑腿,真要是主家一一过问不得累死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常贵还是决定让小伯爷看一看,毕竟小伯爷现在就在庄子里。

    。。。。。。

    。。。。。。

    ps:其实我是一直想多写一些支线视角的。无奈网文这个东西规则性实在太强,不按照规则来扑街概率太高。老坤也是混碗饭吃不容易啊,大家多多包涵。毕竟主角一不出现就有读者抱怨了。老坤尽量调节吧,总不能变成主角独角戏了不是?小伯爷这个角色不会酱油,嗯很有用的。

第六十四章 墨里有诈

    (感谢书友时千与、书友苏子宣再次的500币打赏~)

    “候相公且稍等。等我把契书呈给我家小伯爷看过,这笔买卖就算成了。”

    候赖点了点头道:“应该的。”

    常贵这便转身去寻小伯爷常封了。

    此刻常封正在院子里练习射箭,常贵走了进来恭敬道:“封哥儿,候相公想要把咱庄子毗邻的三十亩水田卖了,作价二十五两一亩,价格倒也实在。老仆斗胆做了回主,便让他写了田契。封哥儿要不要瞧一瞧?”

    常封是常贵看着长大的,两人感情极深。故而常贵唤之以乳名,而不是以少主、小伯爷之类的生分称呼相称。

    常封显然很享受这个称呼,他放下角弓,凑过身道:“候秀才?他终于肯卖地了?贵叔不是说这厮抵死不卖吗?”

    常贵嘿嘿笑道:“听说他一个本家亲戚在荆州发了财,他急着去荆州投奔呢。这三十亩水田无人耕种倒成了拖累,他这才急于出手。”

    常封点了点头。这个理由很合理,也符合候秀才的性子。这厮属于不占便宜会死的类型。如果不是有更大的好处,他绝不会轻易放弃这三十亩水田。

    “那是好事情啊。咱家买下这三十亩水田就再也不必担心水渠被截断的事情了。”

    说罢常封接过田契,很认真的看了一遍。

    “恩,这契书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贵叔办事就是稳妥。”

    “封哥儿,那老仆便让候相公把银子拿走了?”

    “拿吧,拿吧。一共就七百五十两银子,瞧把贵叔吓的。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这点事情还做不了主吗?再说了,契书都已经签了还怕他反悔?等过些时日,贵叔不忙时便去县衙交了契税,盖了县印吧。”

    常封对老管家十分信任,恨不得把所有事都交给常贵处理。

    “哎,老仆这便去告诉他。”

    常贵这便返回厅中清了清嗓子道:“我家小伯爷已经认可这笔买卖了。恭喜候相公,这七百五十两银子是你的了。”

    “嘿嘿,这银子太多我一个人可搬不回去,不若常管事借辆马车给我?”

    常贵思忖了片刻,心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便沉声道:“来人呐,准备一辆空的马车,把银子装上去,送到候相公家里。”

    候赖得意的抱了抱拳道:“如此侯某便告辞了。”

    。。。。。。

    。。。。。。

    却说常府的下人驾车把银子搬到候赖家中便驱车离开了。

    候赖见常府的人确已走远,又小心翼翼的环视一周,这才走进内院,清了清嗓子道:“楚先生可以出来了。”

    说罢,从里间走出一个身着墨蓝色罩袍的中年男子,正是辽王最信任的幕僚楚汪伦。

    “楚先生真是料事如神啊,那伯爵府的人觊觎候某这三十亩水田久矣,竟然毫不犹豫的就把三十亩地买了。”

    “恩,上谋攻心。知道对方最想要什么,才能引起上钩。”

    楚汪伦捋了捋下颌短髯,微微笑道:“这银子我会叫人连夜运走,便先放在我那里,免得留下证据。”

    候赖鼻头沁出了些许汗珠,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个自然没有问题。不过万一过几日伯爵府的人真的来收地,我恐怕招架不住啊。”

    “你怕什么,那写契书的墨汁是我精心调制,一日之后便会消失。他常府的人难道靠一张空白的纸来抢田吗?”

    楚汪伦微微有些不悦。

    “楚先生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候赖叹了一声道:“只是武昌伯身份地位摆在那儿,真要闹到官府去,我担心官府偏袒武昌伯啊。”

    “你只需一口咬死并未出售水田即可。他常家手上没有契约来收地,不是强抢又是什么?这件事你占着一个理字,怎么自己反倒先发虚了?”

    候赖连声称是。

    “他常家闹得越凶死的便越快。我不怕他常家闹,就怕他不闹。剩下的事情不需你操心,都交给我好了。”

    楚汪伦闭上眼睛神游了一番,这才继续吩咐道:“按我教给你的说,多的话一句不要说。事成之后,除了那七百五十两银子,我会额外给你五百两。”

    候赖闻言双眼直射金光。

    他不过费了番口舌便赚能赚到上千两银子,这买卖真是太划算了。

    最重要的这三十亩地还是他的,而常家只能吃瘪。

    哈哈,舒坦,真他娘的舒坦。

    楚汪伦嘴角则泛起一抹冷意。

    武昌伯又如何,还不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

    。。。。。。

    三日后,常家庄子来了十几名家仆,打算接收候赖卖出的水田。

    可他们刚一进入候家,就见到候赖破口大骂冲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十几个人擅闯民宅,是想干什么?”

    十几名常家家仆一脸懵逼,候秀才不会傻了吧,刚刚卖了水田就忘了?

    “侯相公,我们是来收田的。你不是要赶着去荆州吗,怎么还不走?”

    “放屁,收个屁田,这水田是老子的,你们凭什么收?还有,老子在武昌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荆州?”

    呃。。。。。。

    常家家仆面面相觑,心道这到底是怎么个状况。

    “快从我家滚出去,不然我就要报官了!”

    见候赖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十几名常家家仆也不敢乱来,只得暂时先退了出去回庄子禀报管事常贵了。

    常贵听了家仆的禀报也是惊诧不已。

    “你说什么,候秀才不让你们接收水田?真是岂有此理!他立了字据,白纸黑字还想抵赖吗?”

    常贵一甩衣袖道:“去拿契书来,看来我得去衙门请县尊大人评评理了。”

    当即一名家仆前去取来契书,恭敬的递给常贵。

    常贵下意识的展开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常贵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这。。。。。。这契书上怎么一个字都没有了?”

    常贵晃了三晃,若不是一名家仆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就要跌倒在地。

    “那日明明见他白纸黑字立了契书,怎么过了三日就变成白纸一张了呢?不行,快扶我去找封哥儿。”

    。。。。。。

    。。。。。。

    ps:看到这里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推荐票投起来~

第六十五章 愿做出头鸟

    (感谢书友宝宝熊猫、书友l599xl再次的100币打赏~)

    小伯爷常封这几日在庄子里闲住,少了老爹的管教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常常狩猎晚归,再睡个大懒觉。

    今日已是日上三竿他仍自睡着,直到常贵找去这才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问道:“贵叔,什么事啊?”

    常贵已是心急如焚,鼻头沁满了汗珠,哪里还有心思跟小伯爷闲聊,急声道:“封哥儿,大事不好了。今日我叫人去侯秀才家收田却被侯秀才胡搅蛮缠赶了出来,还口口声声说他没有卖田。老仆便取来那日与他签订的契书准备去县衙讨个说法,谁曾想打开那装契书的匣子一看。。。。。。那契书竟变成一张白纸了!”

    “什么!”

    小伯爷闻言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一脚蹬开夹在两腿间的薄被,质问道:“好端端的契书怎么会变成白纸了?”

    他连忙套上裤子穿上罩衫,边系腰带边朝外走去。

    “贵叔你先别急,我先瞧瞧那份契书。”

    常贵连忙把匣子打开,取来契书递给常封。

    小伯爷展开来看,也是大吃一惊。

    “好端端的这契书怎么就成一张白纸了。莫不是那侯秀才在纸上使了什么手段?”

    常贵叹声道:“都怪老仆太粗心,让这厮钻了空子。七百五十两银子,看样子是打了水漂啊。老仆该死,老仆该死。”

    立契书就是为了防止扯皮的情况,譬如一方突然不想卖了,或者想要加价出售。

    人心不古,非得立下字据,白纸黑字才心里有底。

    谁知这侯秀才有如此神通,竟能将一张契书变成白纸。

    如此便是把侯秀才状告到衙门去,怕是县官也不会站在常家这边。

    常家这个哑巴亏算是吃定了。

    “罢了,罢了。既如此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好了。以后不要再与那侯秀才往来。他敢这么坑我常家,也是有胆子。小爷我要整他,有的是办法。这件事就不用向我爹报了。”

    小伯爷哪里是忍气吞声的性子。正像他说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和借口整治那侯秀才,这次就让他先得意几天好了。

    “哎,多谢封哥儿。”

    常贵对常封的决定感激涕零。

    这事情要是让老爷知道,他免不了吃一顿挂落,说不准还得挨一顿板子。他这副骨头架子打一顿板子还不得散架了?

    。。。。。。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荆州卢府内,夜半时分,卢家家主卢佑安奋笔疾书写好一封信,一连看了几遍,确认无误后深吸了一口气将信纸放入信封。

    他取来蜡烛将蜡油滴在信封口处,满满封好这才沉声道:“来人呐。”

    管家卢方一瘸一拐的走进屋来,恭敬的应道:“老爷有何吩咐?”

    “这里有一封我刚写好的亲笔书信。你派个可靠的心腹带着去到京师,亲手交给户科给事中沈纶沈大人。记住一定要让他亲手交到沈大人手中。”

    “遵命。”

    卢方小心翼翼的接过信件道:“老爷有什么话要带给沈大人吗?”

    卢佑安摇了摇头道:“沈大人看过信就都明白了。”

    他心中感慨,楚先生果然可靠,拿了钱就办事,比那些黑吃黑的方面大员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他卢佑安自然也得遵守之前的君子协议,自己出面去弹劾武昌伯和张居正。

    真说起来这件事张家也洗脱不了,要不是张家三子和武昌伯的小贱种沆瀣一气,陈县令也不会做出杖责卢家家仆的判罚。

    伤了卢家的颜面,还装作没事人一样吗?

    虽然他这一搏是被辽王殿下推出去当出头鸟,但他认了。

    世人只知道张居正权倾朝野,却不知道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他相信张居正的衰败就从这一封书信开始!

    。。。。。。

    。。。。。。

    八月二十九,大雨滂沱。

    京师小时雍坊一处不起眼的宅院前,一个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中年男子不停的敲叩着门。

    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落下来,形成一道雨幕,再垂落在青石板上,滴滴答答,噼噼啪啪。

    终于大门打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管家打着油纸伞启开了门闩,探出半个身子来。

    “你是?”

    “我乃江陵卢家的家仆,奉我家老爷之命将一封书信亲自交给给事中沈大人。”

    “请稍等片刻,小老儿前去通禀一声。”

    照理说此刻大雨滂沱,就这么把来人关在门外太不礼貌,但规矩就是规矩,老管家不能不通报就把他领去见沈纶。

    户科给事中沈纶此刻正在闭目养神,听见敲门声睁开眼睛缓声道:“进来吧。”

    “老爷,有一个自称是江陵卢家的家仆在屋外,说给您带来了一封书信,要亲手交给您。”

    “哦?”

    沈纶点了点头道:“把他带进来吧。”

    “是。”

    老管家又退了出去,打开大门,冲在门檐下避雨的卢家家仆道:“我家老爷请你进去呢。”

    说着便把来人引了进去。

    沈纶官居户科给事中,虽然是人见人怕的狠角色。但因为他品级只有七品,俸禄着实微薄,买不起太大的宅子。

    京师的房价极贵。一套三进的宅子在沈纶的陕西老家只要三五白两,但在京师要两千两以上。

    沈纶四处借钱咬牙买下一套两进的宅子,勉强能够安置下一家老小。

    老管家将卢家家仆带到正屋,那送信的仆从一见沈纶便拱了拱手道:“敢问这位可是户科给事中沈纶沈大人?”

    “不错,老夫便是沈纶。”

    沈纶端坐圈椅,捋着下颌短髯不疾不徐的说道。

    “我家老爷命小人将一封亲笔书信送到沈大人手中,小人不敢耽误,一路乘船换船,用了二十余日才赶至京师。”

    沈纶是何等的人精,他知道这厮是要犒赏的意思,便冲老管家道:“去给这位壮士准备十两盘缠。”

    那送信的家仆直是大喜。十两银子可是他半年的月钱,不枉他舟车劳顿走这一遭了。

    心满意足之下,他便开始解裤带,沈纶不禁面色大变怒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启禀大人,我家老爷对我说这封信很重要,故而小人一直把他藏在最安全的地方。”

    说罢将手伸进裤裆,一把将书信掏了出来,恭敬的递给沈纶。

    。。。。。。

    。。。。。。

第六十六章 张四维

    (感谢书友l599xl再次的100币打赏~)

    沈纶的面色青一阵,紫一阵,一度想要爆粗口。

    但念到此人不过就是个粗鄙下人,他还是把那句带着浓重关中口音的‘贼你娘’给憋回去了。

    沈纶极度厌恶的接过书信,用小刀将封蜡破开抽出信纸,定下心神来看。

    他看的很仔细,细致到每一个字。。。。。。

    看罢他额上青筋暴起,因为兴奋面色变得潮红。

    他快步到烛台旁,将信纸就地烧了。

    作为一名资深的言官,他当然知道不能留下隐患授人以柄。

    卢家的家仆完成了任务识趣的退下了。

    沈纶则在老管家的服侍下坐在书桌前开始思忖如何落笔。

    他要写一封奏疏,弹劾武昌伯、弹劾首辅张居正。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扳倒张居正的绝佳机会。

    他是张阁老的忠实拥泵,但这个张阁老却不是张居正,而是小张阁老张四维。

    自打万历三年入阁以来,小张阁老在张居正面前表现的驯顺恭敬。但那只是表现,只是为了麻痹张居正。

    沈纶知道小张阁老是不会甘心屈居张居正之下的。只要有机会,小张阁老就会继承前首辅高阁老的遗志,将张居正这个凌主跋扈的权奸踢出内阁。

    沈纶越想越激动,他提笔蘸了蘸墨,开始挥毫疾书。

    卢佑安来信中的内容已经印在了他的脑中,他只需要浓墨重彩的将一些细节渲染,在添带一些悲愤的个人感**彩。

    这对于言官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至于证据沈纶根本不担心,卢佑安能够写这封信就证明他已经有了充足的证据。退一万步讲,即便只是捕风捉影,沈纶仍然可以上这封奏疏。

    大明的言官是一个极为特殊的群体,他们可以‘风闻行事’而不受制约。即便这风闻只是空穴来风也无不可。

    只要沈纶的这封奏疏一上,看似平静的朝堂就会响起一声炸雷。更多的矛盾会被激发出来,更多弹劾张居正的奏疏会送到天子御前。

    算来距离皇帝陛下践祚也已经有六个年头了。皇帝陛下已经不再是那个总角孩童,而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可张居正恋栈权力,不肯放手让皇帝陛下亲政,如此权贼人人得而诛之。

    政治有时就是这么直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沈纶甘愿把自己抛出去吹响反攻张居正的号角。如果能够助小张阁老上位,便是牺牲他一人又算的了什么?

    沈纶不但是一个固执的政客,还是一个文采斐然的墨客。

    很快他就写好了奏疏,捧着奏疏的双手浑身发颤。

    那分明是大业将成前的颤栗!

    沈纶写好奏疏将绸布卷好放在一个竹筒中,沉声吩咐道:“备轿,去小张阁老府上。”

    。。。。。。

    。。。。。。

    万历六年,对大明朝廷来说可谓是个十分不顺的年份。

    三月,首辅张居正回乡葬父。

    七月初六,大学士吕调阳致仕。

    而就在吕调阳致仕前四天,前首辅高拱在新郑家中安详离世,享年六十五岁。

    作为高拱的得意门生和衣钵继承者,张四维自然悲痛欲绝。

    消息传来后,张四维难抑悲恸心情,向天子称病告假。

    这一个多月来张四维既不上朝也不去内阁当值,而是独自窝在家里感怀高先生。

    是夜,大雨滂沱,似要撕裂大地一般。

    张四维依旧蜷缩在屋中,靠着软榻独自一人翻看着高拱留下的文集。

    只是物是人非,他张凤磐仍在,但世间再无高肃卿。

    “老爷,户科给事中沈纶沈大人求见。”

    张四维愣了一愣,这么晚了沈纶来找他做什么?

    “快把沈大人请进来,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莫要冻坏了。”

    张四维套了件外衫,坐起身来点燃了香炉,又沏了一壶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