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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晚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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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沈大人请进来,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莫要冻坏了。”
张四维套了件外衫,坐起身来点燃了香炉,又沏了一壶茶。
这三年来他在内阁委曲求全,处处与张居正相让,就是为了忍辱负重,完成高先生的愿望。
可许多人看不明白,认为他张四维是在卖师邀宠。
为数不多懂他的人中,便有沈纶。二人虽然官位品级相差悬殊,但张四维一直把沈纶引为知己。
沈纶于雨夜找他,一定有要事。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工夫,沈纶被引着来到张四维的卧房。
张四维亲自走到沈纶面前,握住沈纶的手道:“青绶,这么晚了怎么想着到我府上来了?”
“子维,喜事,大喜事啊。”
沈纶激动的摇着张四维的手臂,眼眶红润道:“子维,你看看这封奏疏。”
说着从竹筒中将绢布抽出。
张四维接过绢布将其展开在书案上来看,只看了一半便骇道:“青绶这是做什么,时机未到啊。”
沈纶正色道:“如此良机,子维为何说时机未到?莫不是子维还沉浸在高公之事不能自拔?某说一句不中听的,高公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子维如此萎靡。”
张四维苦笑道:“青绶误会了。天下恐怕没有比我更希望看到张江陵去官的了。高公被他害的那么苦,我忍辱负重至今为的就是亲手除掉此贼。”
“既然如此,那子维还等什么?”
“青绶,你太莽撞了。张江陵把持朝政近十载,深得陛下、太后信任,在内朝又有助力,寻常的弹劾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影响。再看你写的这封奏疏,‘张居正伙同武昌伯侵吞民田’,这种不痛不痒的说辞能伤的了他分毫吗?”
张四维毕竟是阁臣,站得高看的远。
在他看来张居正如今权势熏天,别说是一份这样的弹劾奏疏,便是十份,一百份也都奈何不了张居正。
“照子维说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便要一直忍下去吗?子维等得起,我可等不起!”
沈纶也是一个倔脾气,登时便来了气,一甩袖子背过身去。
“青绶,你这是何苦来哉啊。你上了这封奏疏,我敢说张江陵不会有毫发之损,而青绶你恐失意丢官啊!”
“哈哈,我沈纶岂是贪图富贵之辈。子维你放心好了。这封奏疏是我一人上的,便是那老贼恼羞成怒蛊惑陛下将我拿入诏狱,我也不会把祸水往你的身上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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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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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绶!”
张四维声嘶力竭的吼道。
可沈纶却是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望着沈纶的背影,张四维只觉得是那么的陌生。
。。。。。。
。。。。。。
翌日一早,通政司衙门便开始照常办公。
通政使裴俨端坐衙署之内,捧着一盏香茗慢条斯理的呷了一口。
昨日的雨下的好大,他被惊醒了几次。闪电如同龙蛇一般撕开天幕,将天地照的透亮。
裴俨不喜欢雨,尤其是这么大的雨。积水会阻碍行走不说还会弄湿袍摆,实在恼人。
作为分拣奏疏的重要机构,通政司起到承接内廷与外朝的作用,深得天子、阁臣器重。这也让不少人艳羡这个位子。
做到裴俨这个位置,早就将官场的事情看的透彻,是是非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对待朝局的态度。
态度没问题,就能一直安安稳稳的把官做下去。
“裴大人,这是新来的一批奏疏,都是京官呈上的。”
文吏将厚厚的一摞奏疏放到裴俨的书案上,恭敬的退了下去。
裴俨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京官呈递的奏疏必须亲自过目。
理由也很简单,京官牵扯到朝局的可能性远大于地方官。
在天子脚下有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情,若是一一都捅到内阁捅到皇帝陛下面前,坏了贵人的心情,受责怪的还是他这个通政使。
当然,大多数时候京官上的奏疏也多是些芝麻绿豆大的破事。御史言官们没得喷了就拿生活作风说事,某某员外郎宿妓,某某主事有断袖之癖,诸如此类。
这种奏疏当然无伤大雅,裴俨一笑置之也就让人呈至内阁了。
但有的奏疏却得慎之又慎,稍是处理不当便会惹上大祸。
裴俨不疾不徐的的翻着,翻到户科给事中沈纶上的一封奏疏时,眼睛不由得瞪圆了。
这老小子是得了失心疯吗?竟然弹劾张阁老。
起初裴俨以为沈纶是写错了名字,但他翻开奏疏来看,确是弹劾张居正的无疑。
这让裴俨纠结不已。这份奏疏到底要不要送到内阁呢?
如今张阁老把持内阁,是说一不二的阁魁,这封奏疏呈上去张阁老还不得暴怒?
可要是不送去似乎又有些不妥。
上奏疏的是科道言官,是清流中的清流。
若是他不把奏疏呈上很可能落下一个巴结权贵,阻塞言路的名声。
言官和疯狗有很多共同点,见人就咬,咬了还不松口。有时躲得远远的还会被咬上一口,更不必说主动招惹他们了。
裴俨闭上眼睛揉了揉额角,心里已经将沈纶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但抱怨是没有用的,这件事还是得解决啊。
裴俨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份奏疏不应压着,那沈纶要找死便由着他去吧。若真压下了奏疏,这疯狗不一定怎么咬他呢。
深吸了一口气,裴俨咳嗽道:“来人呐,将这批奏疏马上送到内阁去。”
便有一个书吏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捧起奏疏,离开衙署往内阁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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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是有明一代的中枢机构,在晚明皇帝怠政的情况下,内阁的作用更是不可替代的。
如此重要的机构位于文华殿东配殿旁,是一排低矮的值房。
简陋的平房与内阁响亮的名号很不相称。但没有办法,自内阁创立以来便一直在此,断没有扩建装潢的道理。
值房把头的一边,张居正认真翻看着奏疏。
通政司已经事先将奏疏按照轻重缓急分类,有助于张阁老有选择性的翻阅。奏疏旁边摆着点心茶水,张居正若是翻的累了便停下来喝口茶,吃块点心。
“张阁老,这是今早刚送来的奏疏,都是京官们上的。”
不知何时,内阁值侯的吏员捧着厚厚的一摞奏疏出现在了张居正的身后。
“哦,放在这里吧。”
张居正朝书案点了点,闭上了眼睛。
“遵命。”
吏员将奏疏小心翼翼的放下,蹑手蹑脚的退出房去,将屋门轻轻的合上,生怕弄出声响扰了张阁老。
张居正休息了片刻这才重新开始翻看奏疏,票拟意见。
他习惯了事必躬亲,每一本奏疏都要亲自票拟意见。便是今年三月回荆州老家葬父时,重要的奏疏仍会由专人送到荆州供他阅览。
但张居正毕竟是血肉之躯,如今又上了年纪,渐渐觉得精力不济,有些力不从心。
有时张居正也会觉得迷茫,但迷茫过后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把精力放在处理政务上。
皇帝陛下年少,若是他不能替君分忧这朝政还不得一团浆糊?
何况新政刚刚推行,有许多事情突发,除了他还有谁能解决这些事情?
翻看票拟了十几本奏疏,张居正渐渐进入了状态,犹如老僧入定一般。
忽然他翻看到一本户科给事中弹劾他的奏疏,眉头不由的蹙起。
打开奏疏来看,只见沈纶言之凿凿,绘声绘色的描述了武昌伯父子联合张家侵吞民田,为恶乡里的“事实”。
张居正又气又笑,心道这些言官们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捏造出这等惹人发笑的事情。
最可笑的是,他仿佛连对话细节都了如指掌,这么厉害怎么不上天呢?
要说家人跋扈一些,张居正是信的。但绝不可能做出侵吞民田的事情。
张家在荆州的土地不少,但大部分都是亲戚族人,以及一些同乡投献的。
张家的土地免缴赋税,那些人自然愿意把土地挂靠在张家名下。
但那仅仅是挂靠而已,张家只象征性的向这些“新佃户”收取微薄的租子,这难道也算侵吞民田吗?
更可笑的是,这沈纶说武昌伯父子在武昌城外侵吞民田是想修建一座别业送给张家,试问张家要武昌城外的一座别业作甚?
武昌伯的长子张居正确实见过,但那是他返乡时武昌伯派来的,仅仅是出于礼数。同样前来江陵张宅的权贵不下几百人,难道这些人都是借机向他张居正送礼的吗?
这个沈纶真的是太过分了!
按照正常的流程,奏疏票拟之后要送到司礼监批红。但张居正决定跳过这个环节,亲自把奏疏送到皇帝陛下手中,让陛下来断一断他张居正究竟有没有授意武昌伯父子侵吞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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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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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是张居正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
恰巧此刻皇帝陛下在文华殿小憩,准备下午听张居开讲经筵,张居正也不必穿过重重宫殿去到乾清宫了。
从内阁值房出来,不过百余步便到文华殿正殿。
见张居正迈着四方步气势汹汹而来,一个小太监连忙凑过来陪笑道:“张阁老怎么提早来了,经筵不是下午才开始吗?陛下现在正在小憩。您看。。。。。。”
张居正一把推开他,冷冷道:“闪开,老夫有要事向陛下禀告!”
那小太监被推了一个趔趄却不敢表露丝毫不满,苦笑道:“张阁老呦,您这是为难奴婢啊。您这么闯进去,老祖宗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把奴婢抽筋剥皮了。”
“这不干你的事,闪开。”
张居正再推了小太监一把,那小太监看出张居正有火气,不敢再拦乖乖闪到一边了。
张居正进了文华殿便听到嬉笑的声音,不由的皱起眉来。
绕过屏风,张居正直是一愣。
只见万历皇帝趴在地上,手中攥着一只草根聚精会神的在斗蛐蛐。
围在他身边的是一帮十来岁的小太监。
他们时而拍手叫好,时而媚笑几声,那声音着实让人头皮发麻。
万绿丛中,那一抹明黄着实刺眼。张居正咳嗽了一声,万历皇帝的笑容戛然而止,抬头望了过来。
“先。。。。。。先生。”
万历皇帝声音发颤,甚至带着些许哭腔,结结巴巴的说道:“朕在殿里有些闷,便想着斗会蛐蛐解闷,不干他们的事。”
见万历皇帝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张居正便怒火上涌。
这孩子若不是穿着一身明黄色衮龙常服,有谁会认为他就是大明朝的天子?
嬉笑玩乐,这哪里有半分皇帝的样子?
张居正快步上前,冷冷扫视了一圈,才沉声道:“你们这些奴婢蛊惑陛下嬉乐,耽误了陛下读书,该当何罪?”
众太监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
“张阁老饶命,张阁老饶命啊。”
张居正却是冷冷一挥手道:“来人呐,把这些蛊惑陛下的奴婢全拖出去杖毙。”
杖毙二字一出,那些小太监都被吓得面无人色,纷纷上前抱住张居正的大腿告饶。
万历皇帝也忍不住了,咬着嘴唇道:“先生,斗蛐蛐是朕的错,是朕要求他们陪玩的,不甘他们的事。先生何必处罚无辜的人呢?”
张居正却是摇了摇头:“陛下此言差矣。陛下是九五之尊,自该明白天子犯错,臣下代为受过的道理。这些奴婢身为陛下近侍却没有及时规劝陛下言行,不处罚他们处罚谁?”
万历皇帝双手紧紧抓着龙袍,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见此情状那些小太监更是绝望,嚎啕大哭了起来。
便在这时一个身着大红蟒袍的清瘦男子从屏风后踱步走来。
万历皇帝抬头一看心中大喜,连声道:“大伴,冯大伴,你快帮朕求求情啊。张先生要杖毙他们。他们固然有罪,也罪不至死啊!”
来人便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了。
他冲万历皇帝欠身一礼,后恭敬道:“陛下,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张阁老也不会平白无故降罪他们吧?”
万历皇帝便将事情经过给冯保讲了一遍,本以为冯保会替他说话,向张先生求求情,谁知冯保却摇了摇头道:“陛下,老奴觉得张阁老说的对,这些崽子该杀。”
冯保这句话算是彻底宣判这些小太监死刑了。
一个是内阁首辅,一个是司礼监掌印太监。
外朝内廷最有权势的两个人一起要他们死,他们岂能活命?
万历皇帝心念俱灰,楞楞的站在原地。
“来人呐,把这些贱婢拖出去杖毙。”
冯保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掌握着宫内太监的生杀大权。莫说是几个小太监,便是颇有权势的随堂太监、秉笔太监得罪了他一样是一个死字。
万历皇帝眼睁睁的看着冲进来十几人,把那些小太监拖了出去。
紧接着便传来木杖击打在臀腿间的钝响和小太监的哭喝声。
砰、砰、砰,砰、砰、砰。。。。。。
哭喊的声音越来越弱,不知过了多久便彻底消失。
万历皇帝知道这些太监已经咽了气,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不争气的溢了出来。
天子恸哭,张居正和冯保对视一眼纷纷跪倒在地。
照理说他二人一个是皇帝的老师,一个是皇帝的大伴,除非极正式的场合是不需要行大礼下跪的。
但现在殿内的环境极为特殊,二人算是向万历皇帝请罪了。
万历皇帝哭够了,哽咽着说道:“先生和大伴为何就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是犯了错,可朕也犯了错啊。你们为什么不打死朕呢!”
这话说的满是怒意,张居正和冯保连称惶恐,头垂的更低了。
小皇帝却还不满意,一挥手道:“都出去,都出去。你们人也杀了,该满意了吧?就不能让朕清净一会?”
张居正暗暗皱眉,皇帝陛下如此意气用事,实在不是人君该有的气度。
见二人依然跪着,小皇帝气极反笑:“怎么,人都杀了你们还不满意?朕。。。。。。朕这个皇帝当的真是窝囊!”
万历皇帝走到软塌前一屁股坐下来,不再理会二人。
张居正叹了一声,冲万历皇帝道:“陛下,臣和冯公公受先帝所托为辅命大臣,自该尽心竭力辅佐陛下。有宵小蛊惑陛下,臣等岂能坐视不理。臣等这么做也是为了陛下好,陛下以后会明白的。”
稍顿了顿,张居正起身呈上一份奏疏道:“陛下,臣这次来其实是有一份奏疏请陛下御览。”
万历皇帝冷笑道:“先生多此一举了吧?你和冯大伴一个票拟,一个批红。朕只需拿着金印一按,这奏疏不就批完了吗?”
张居正知道皇帝陛下还是在为刚才的事情怄气,也不恼,恭敬道:“陛下,这封奏疏是弹劾臣的,臣理当避嫌。”
什么!
这下不光是万历皇帝,就连冯保也吃了一惊。
竟然有人敢弹劾张居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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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如期完工(第一更,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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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朱翊钧内心是矛盾的。
一方面,他得知有人弹劾张居正,多少有些窃喜。另一方面,他又担心这是张居正借此机会在试探他。
如果他表露出对张居正丝毫的不满,恐怕会招致更严苛的对待吧?
“陛下,还请圣览此疏!”
朱翊钧无奈接过奏疏展开来看。
他看的很仔细,但越看越失望。
侵吞民田。。。。。。
这罪名实在是太轻了,即便张居正真的背了这罪名,以他的功劳也丝毫不会受到影响。
这个沈纶,看不清形势啊。
连他这个皇帝都得仰赖张居正鼻息,便是张居正侵占民田能如何?
小皇帝咽了一口吐沫,沉声道:“这一定是诬陷,张先生为大明鞠躬尽瘁,怎么可能纵容家人和武昌伯一起侵吞民田呢?至于武昌伯是否侵占民田可以派人去查。不过朕绝对相信张先生和此事无关。”
毕竟在张居正身边耳濡目染多年,朱翊钧还是有着基本的政治素质的。
他现在羽翼未丰,若是和张居正决裂,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方才小太监们被杖毙,让他情绪一度失控,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
好在他及时反应了过来,借着这封弹劾的奏疏向张居正示好,表明他这个学生还是相信老师的。
张居正默然不语,看的出来皇帝陛下与他生分了不少。便是那声‘先生’都喊得不如几年前亲切。
这是再所难免的事情,皇帝陛下年岁在长,对于权力的渴望与日俱增。
但张居正却不能在这个时间点上放权给皇帝陛下。他的新政,他的梦想,他的期望都依赖于权柄,假使没了这权柄,张居正相信一切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臣谢过陛下。”
张居正冲万历皇帝深施一礼:“不知陛下如何决断?”
呃。。。。。。让他来决断吗?
习惯了张居正和冯保包办政事,突然让他决断,朱翊钧十分不适应。
拳头攥紧,松开,再攥紧,朱翊钧深吸了一口气道:“朕觉得应该命武昌知府调查此事,若武昌伯父子真的侵占民田,罚俸一年以示惩戒,此事到此为止。”
小皇帝这么说就是要息事宁人了,最多让武昌伯父子把锅都背了,绝不会把祸水引到张居正身上。
冯保点了点头道:“陛下决断令人信服。不过这沈纶若不惩处,恐难以服众啊。”
朱翊钧心中咯噔一声,心道冯大伴现在已经和张居正穿一条裤子了吗,连这种事情都要替他出头?
“这沈纶。。。。。。”
朱翊钧揉着额头,欲言又止。
他实在不愿意惩处这个敢于挑战张居正权威的臣子。事实上,他希望这样的臣子越来越多,用舆情逼得张居正放权。
一旦他惩处了沈纶,那些观望的臣子便会觉得他是个脓包软蛋,彻底放弃与张居正为战的念头,他的亲政便更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了。
“陛下,沈纶诬陷攀扯首辅大学士,应当廷杖,下诏狱审问,查出幕后指使之人。”
冯保将朱翊钧不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朱翊钧嘴巴张的如鹅蛋般大,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殿之内鸦雀无声,朱翊钧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粗重的气息声。
气氛异常压抑,良久还是朱翊钧先败下阵来。
“便依大伴说的办吧。”
朱翊钧无力的摆了摆手,眼神中满是落败的沮丧。
“这个沈纶,好好查查,看看是谁指使他上的奏疏。”
皇帝陛下亲自下旨,冯保立刻拟写了中旨,盖了金印,准备叫锦衣卫下驾帖拿沈纶廷杖了。
冯保历任御马监太监、东厂提督,司礼监秉笔,司礼监掌印可谓权势滔天,锦衣卫也对他马首是瞻。
这次沈纶落入诏狱,便是不死也得掉层皮。
这些文官还真是贱骨头。一年前张居正的父亲去世,张居正夺情留职,一群跳梁小丑上疏弹劾,结果被全部拉到午门外廷杖。
结果一年过去了,还有人不死心。
好,这次便拿沈纶杀鸡儆猴,给那些野心家瞧瞧反对张冯同盟的下场。
。。。。。。
。。。。。。
九月初一,王府修缮工程完工的日子。
当辽王殿下在一众荆州官员的簇拥下视察王府时,着实吃了一惊。
这。。。。。。简直比他印象中十年前的辽王府还要豪奢。
想不到承揽工程的宁修如此能干,仅仅用了一个月就把王府翻修一新。
辽王殿下当着众官员的面夸耀了宁修几句,气的卢佑安险些背过气去。
这个小兔崽子,怎么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将王府翻修好了?
那些坍圮的外墙、那些损毁的殿宇可都是需要重新搭建、修补的啊。光是调配石灰砂浆、混合鸡蛋清、糯米汁,再粘合晾干就需要大量的时间,一个月怎么可能做到?
卢佑安百思不得其解,宁修却安然享受这份荣耀。
他得到的不仅是几千两银子,更是一份来自辽王的认可。
这个认可太重要了,对他今后在荆州一线经商大有裨益。
按下这些且不提,却说完工之后孙悟范非要拉着宁修到宁记酒楼搓一顿。
毫无意外,是宁修请客。。。。。。
孙悟范毫不犹豫的点了无肉不欢套餐,方吃了一张纯肉披萨便开始撸串,一旁的宁修心中在滴血啊。
尼玛,这死胖子是头猪吧,也太他娘的能吃了。
看来以后这个套餐得限量,不然要是都遇到死胖子这种吃货,酒楼还不得破产了?
“宁贤弟,你家披萨的味道越来越好了。。。。。。”
孙悟范又将一块披萨塞入口中,边嚼边笑声道。
宁修翻了一记白眼道:“这披萨仅有我家能做,孙兄还是一次吃个够,免得回了武昌流口水。”
孙悟范这下急了,擦了擦嘴角道:“谁说我要回武昌了。这次好不容易赚了票大的,哥哥我要在荆州好好浪一段时间。”
宁修差点晕死过去。这绝对是他这些天来听到的最可怕的消息,比辽王殿下要求缩短工期还要可怕!
死胖子这么吃下去,他真的吃不消啊。
“孙兄。。。。。。你大概还要在荆州住多久?”
。。。。。。
。。。。。。
第七十章 事有蹊跷(第二更,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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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说不好,不过最少得个把月吧。”
个把月。。。。。。
宁修真想找块豆腐撞死去。
“孙兄这么浪,孙兄家里人知道吗?”
“宁贤弟啊,你是不知道,我那老爹对我根本就不怎么上心。他一门心思都扑在我大哥身上,指望着他中举中进士,光耀门楣呢。对于我们这种诗书传家的家庭,我这样扶不起的烂泥是不会得宠的。”
虽然死胖子说的轻巧,宁修却没来由的心中一酸。
这么看来,死胖子倒是也挺可怜的。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死胖子最可恨的地方就是太能吃了。吃完了还不给钱,这绝对是个损友啊。
念在是宁家合作伙伴的份上,宁修便暂且不计较了。
“咳咳,孙兄你说这水泥在乡间有没有市场?”
水泥刚刚推出就在王府修缮中大放异彩,让宁修对其未来前景很看好。
城中寸土寸金,能够修建大宅子的地方很少。可乡下就不一样了,地主缙绅们但凡有点钱的谁不想扩建宅院?
三进扩四进,四进扩五进。。。。。。
反正这是礼崩乐坏的晚明,商人都可以穿着丝绸大大咧咧的上街,土财主修个五进的宅子又如何?
要知道,在明太祖时期,商人胆敢穿丝绸上街是要被砍脑袋的。而现在,你若不穿身丝绸长衫,反倒是会被人笑话死。
“乡下吗?这个可不好说。”
死胖子虽然不学无术,但经商的眼光却是不错的。
故而宁修才会想到第一个问他,谁知死胖子第一句话就给宁修泼了盆冷水。
“什么叫不好说?”
“这个问题很复杂,不能一概而论。像荆州、武昌周边的乡村,有钱人多,修建宅子的诉求多。可要是在穷山僻壤的乡间,能吃口热乎饭就不错了,哪还有钱修建宅子?在山里,宁贤弟的水泥恐怕是推销不出去了。”
死胖子又将一枚芸豆送入口中,大口嚼了起来。
嗯,嘎嘣脆。
“仅仅是荆州、武昌周边的乡村,市场也不小了。如果能够全部覆盖到,我估计一年最少有几万两银子的进项。”
有狗头军师在旁分析,宁修便开始畅想商业前景。
确实如死胖子所说,水泥不是必需品,在富庶的地方其需求不会小。但在经济欠发展的地方,水泥恐怕很难打出名气。
“嘿嘿,你小子真有一手,本来我都以为咱们要完蛋了。不能按时修缮完王府,我们肯定一个都跑不了。”
孙悟范灌了一口酸梅汤,打了个饱嗝。
“好了,好了你就别拍马屁了。吃完了没有?吃完了便赶快回客栈,我可还要温书呢。”
宁修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时日一直忙着监督工程,连读书都落下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至少一天一篇时文还是要保证的。唯有如此才能保证手热,不至于状态出现太大的起伏。
。。。。。。
。。。。。。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半个月来把自己锁在家里温书,让宁修好生感慨。读书不但是个技术活儿,还是个体力活。
也就现在是九月,若是七八月份,在书桌前坐一天连痱子都得捂出来。
这日宁修写好两篇时文,又看了半个时辰四书集注,这才伸了个懒腰出屋走走。
谁知他一出屋子,七郎便小跑而来,边跑边说:“三哥哥,胖子,胖子。。。。。。”
宁修一脸黑线,心中有了一个极为不好的预感。
“胖子?死胖子又到咱家酒楼白吃了?”
宁修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欠了死胖子,这世竟然如此凄惨的来报答。
“不是,不是。。。。。。”
七郎却是一个大喘气,急的宁修直冒汗。
“你慢些说,别着急。”
七郎好不容易捋顺了气,咬着嘴唇道:“胖子和张家三公子来了。”
“张三公子和死胖子一起来了?”
这还真是有些罕见。
“他们现在在哪里?”
“我已经把他们请到前院偏厅了。三哥哥快去吧。那胖子一直在吃点心,去的晚了我怕点心就没了。三哥哥现在去,说不定还能虎口夺食,挽回些损失。”
宁修:“。。。。。。”
哎,要么说这些天左眼皮怎么一直跳呢,原来还是因为死胖子啊。
交友不慎,绝对的交友不慎。
宁修腹诽了一阵,还是快步去了前院。
一进偏厅,他便看见圆滚滚的一团占据了整个圈椅,而桌上的瓜果点心一个不剩,死胖子捏起最后一块糕点,十分不舍的送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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