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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娘子的幸福生活(全本)-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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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深入这个状似普通的农家,越是有惊喜,越是发现这个农家的不普通。
  她默默想着,秋娘却是摆了摆手,“如今这梅子啊,比起什么感谢都来得有用多了。”
  银宝怕秋娘无聊,存了心想要逗她笑,又将那日自个儿和铜宝装作死人的事儿说了一通,“姐,你不知道,那日你用纱布包着我的脸,那纱布上的鸡血味熏得我差点吐出来!这死人的滋味,委实不好受!”
  “就是就是……”铜宝接着道:“姐夫不是好人,他就是在整我们的。你看他,分明将一切都安排地妥妥当当的,银宝和我完全不用装成这样躺着活受罪……你看你看,那日的鸡血黏在我身上,到今天还有一股鸡屎味!”
  二人满以为告个黑状有用,哪知道秋娘却是脸一沉,一手一个掐住胳膊骂道:“你们还敢怪姐夫欺负你们!就是要让你们吃吃苦头,知道打架的后果,知道当死人有多难过!看你们往后还打架,看你们往后打架还敢输到遍体鳞伤,你们这两个没出息的东西!”
  二人疼得嗷嗷叫,恰好长安进屋来,他们又只得往长安身后躲。秋娘一笑,将方才二人的话说与长安听,这回便是长安都不护着他们了,一个飞腿,一个劈掌,将二人又打服帖了送到秋娘跟前。
  场面一时有些失控,银宝和铜宝唉唉直叫,秋娘和长安唇角都快咧到耳朵边去了。
  安然在一旁发着怔,半晌后,却是为着有些搞笑,却十分温馨的场面,抿着唇,微微勾起了久违的笑容。
  方才还在嬉闹的银宝恰好扭过头去看安然,一时间,竟只想到“双瞳剪水,朱唇皓齿”八字。
  再回神时,脸已泛红……
  作者有话要说:包子们:谁再喊我们范桶范桶……瓦们尿你们一身去!【← ←那你俩想叫什么名字?取好了名字你俩就不尿了么……
  ps:鱼蒙的专栏←专栏地址,若有新文,第一时间知道哟。请大胆包养~~
  


☆、65章

  
  自怀孕后看;秋娘便被当作猪一样被长安圈养着;事事都不让她操心;倒是她自个儿闲不住。再者说;家里的账目总得她自个儿过了目才放心。
  从前,秋娘的收入主要有两块,一是平日经营梅园;若是按照从前;梅园的收入那绝对是占了大头,可偏生,齐岳如今却是住在梅园里,便有人传出梅园是“蜀王养病之地;不得喧嚣”的留言;这下可好,买了这么大的园子,钱就恰恰回了个本,赚头却是没了。
  想到这,秋娘便是牙痒痒:吃她家的喝她家的,还吓走她家的客人。若是他将来当了皇上能让长安得些好处也就罢了,若是不能,她决计是要拿个算盘同他好好算算这损失的!
  这收入的第二块的,便是她投到李然舅舅生意那的钱。这些年,李然舅舅的生意是越做越大,都做到邻国大周,还有大周下头的西域各国去了,杜老汉蘀她卖地赚了不少钱,秋娘留了些以备不时之需,余下地全投到李然舅舅那去。李然也是个靠谱的人,每月定期将赚的钱送到秋娘这来,秋娘都不大操心这些。
  只是这个月……秋娘蹙了眉:怎么迟迟没给送来?
  钱不送来也不打紧,这般想想,怎么李然也许久未曾露面了。
  她存了疑虑,便将若兰唤了来,原本姐妹二人闲聊两句,气氛还是好好的,等秋娘提及两日安,若兰的脸色却是变了两变,秋娘再李然的去向时,若兰又是吞吞吐吐。
  等秋娘逼得急了,若兰“呜”一下竟是趴在桌上,低声哭道:“姐,你别问我!我都难过死了!”
  秋娘急了,心里头顿时百转千回,抓着若兰道:“莫不是李然负了你?若他真敢,我打瘸他双腿去!”
  说话间,她已是起了身,若兰忙拖着她,多日来藏在心头的抑郁竟如泄了口子一般,拦不住也不想拦,抽抽嗒嗒道:“若他真在外头寻了人,我也好过些,姐,我这可怎么办……”
  若兰真是有苦说不出。
  从前,她几次遇到秦远,知道他是谁之后,心里头便记着这不是好人,可偏生每回秦远看见她,眼里都怀好意,让人着恼。
  那一日,她在衙门里见他出了大丑,心里真是痛快。哪知过不得几天,她竟在街上又遇上了秦远。
  几个大汉在街上就拦着她,将她带到了酒楼的包厢里,那时候,她看到了衣冠楚楚的秦远心里头便生了不好的想法,唯恐这禽兽是看上了她。
  偏生,竟是被她料中了。
  那秦远先是装模作样地同她套近乎,表达自个儿的钦慕,被她断然拒绝后,他竟是恼羞成怒。
  “那人分明早就查清了我同李然有婚约在身,可是他却不肯放。又说李然是个废物,家里无权无势,只需他爹一句话,李然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考上功名。我原是不肯信,还好生地啐了他一口,他要对我动手动脚时,我操了板凳便打在他身上,可是他不着恼,他丝毫不生气呀,姐……”
  若兰“呜”了一声伏在桌面上,想着那人的眼神那人的动作,真是恶心至极。那日她好不容易想方设法逃出了酒楼,至此,她连门都不想出了。
  秋娘想到秦远那双脏手碰在若兰身上,更是觉得恶心。好在秦远自鸣自个有资本,没对若兰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强占之事来,否则,否则真是……
  “不过是仗着有个一手遮天的爹,便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看他能得意几时!你别怕,金榜一日未出,结果如何他又如何知道!”
  “我听李然说,若是按照往日,这科举的榜单早该出了。迟迟未出,只怕是出了什么差池……”若兰低着头呜咽道:“那禽兽说那样的话,我原本也不肯信。只是有段时日我都不曾见到李然的面,我私下让金宝去打听,金宝说,李然的舅舅这半个月来生意上出了好大的问题……姐,会不会是那个禽兽要对李然家里下手了……”
  “你在这哭顶什么用!这事你就没问问李然么?”秋娘又问。
  “我不敢问。我就怕是因着我连累了他,又怕他知道那禽兽纠缠我……你晓得他的脾气,若是知道了,指不定犯浑去跟人家干架……”若兰又哭道。
  “你呀你……”若兰一向看着刚硬,可到了这等事上却是犹豫不决。秋娘指着若兰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道,“那禽兽纠缠你又不是你的错,你在那内疚个什么劲儿!你同李然既是要做夫妻,凡事都该商量着来。莫不是你怕他在婚前便畏惧了他人的权势要弃你而去。倘若真是如此,这样的男人又要他何用?”
  “……”若兰只觉得百口莫辩,想说她信李然,可自个儿到底还是存着疑虑:现下的人,有几个不畏惧权势,更何况,这事儿还关乎着家族的生意,以及自个儿的前程。李然真能为了她顶住么?
  若兰不自信了。
  秋娘见她这般模样,已是明白了大半,索性安慰的话也不说了,直接让金宝去请了李然过来,将若兰藏在了碧纱厨的后头。
  李然这些日子为着他舅舅的事儿早就焦头烂额,原还想着秋娘是不是问月分红的事儿,一上来便是歉意道:“大姐,这个月的分红我不巧忘带在身上……过几日,过几日我一定给您送来。”
  秋娘定睛看李然,见他这几日果真是消瘦了许多,也不知道曾老爷生意上到底出了什么岔子。这一厢却是摆摆手让李然坐下,开门见山道:“李然,你同若兰虽未成亲,但是也是有了婚约的,你既喊我一声‘大姐’,我自然也不把你当做外人。我这人一向爽直,有话我便问了。这几日我得了些消息,说是曾老爷的生意出了些岔子,资金上有些周转不过来?”、
  李然吃了一惊,忙道:“大姐如何这般问。这是没有的事儿。近来家中生意太忙,我昏头转向才忘了带那份红利,等几日后……不,等后天,我一定将那利钱送来!”
  “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你还要骗我不成!”秋娘却是将手上的茶杯重重一放,沉脸道:“我是只担心我这利钱不成?诚然,我范家同曾老爷有生意上的来往,可重要的还不是这亲戚上的情分?你若是这般不信我,咱们做亲戚还有什么意思?”
  在碧纱厨里的若兰没想到秋娘一下便将话说这么重,急得恨不得绞碎手里的帕子冲出去,可方才秋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沉住气,她只得干着急直跺脚。
  便是李然也被秋娘的重话镇住了,见她似是真的动了怒,忙劝道:“大姐别怒,我……我应了长安不将此事告诉大姐,怕您忧心动了胎气的。”
  “有什么话不能告知于我的,我杜秋娘就这般经不得吓不成。你说!”秋娘直截了当道。
  李然沉吟了片刻,看秋娘已是沉了脸,不怒自威,一声长叹,罢了罢了,总有一天她得知道。
  他舅舅曾老爷一直做得是香料和茶叶生意,尤其是这些年,将生意都做到了大周和波斯各国,大齐各州各府几乎都有曾老爷的店。可是就在半个月前,曾老爷却像是走了霉运一般,先是从京城分店开始,时常有混混砸店闹事,报了官,官府也不管,即便是来了人,也是好生的混些吃吃喝喝,连吃带拿地骗走了曾老爷不少东西,事情还是没解决,他地分店竟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形。
  再来就是曾老爷发往蜀州的货,在途中被贼人抢了。曾老爷做生意这么多年,黑白两道自然都是打通了关节,被人打劫这种事也就早期有过。再者说,曾老爷做的是良心生意,这些年,发财致富的同时不忘回馈乡里,他的口碑也是极好的。曾老爷特意让人去问,那贼人也爽快地回了话:此番,却是上头有人故意要整他,那人不是他们这般贼人惹得起的。
  曾老爷也是一头雾水,又花了不少钱去打通关节,钱花了不少,可最终的结果是……曾老爷被关起来了。
  说起这事儿,李然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舅舅这些年生意做满大齐,心里却是系着百姓。前些日子他听闻蜀州大旱,百姓困苦,特意出资买了赈灾的大米赠与蜀州百姓。这米在蜀州都发完了,舅舅在蜀州的分店掌柜却被官府扣了回去,说他有敌通大周的嫌疑,连带着舅舅也被人带走了……真是六月飞雪,舅舅最是崇拜大将军安知焕,对护国将士也最是心疼。如今两国交战,舅舅担心蜀州官兵和百姓,送了那些粮食也只在蜀州,如何变成了敌通外国,私送粮草呢!”
  曾老爷被关了……若兰心中一惊,却是触到了放在一旁的蹬脚,发出低低的声响。李然回了头去看。
  “不知道是谁养了猫,总在屋里乱跑。”秋娘忙低咳了两声,急急又道:“如今曾老爷关在何处?可问出究竟是得罪了谁?”
  能将人手伸到蜀州,还能将在京城的曾老爷也关了起来,秋娘怎么想,怎么都觉得秦远那个草包没有这样的能耐。
  莫不是因为旁的原因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双更……这是第一更哟!第二更很快送上!
  


☆、66章

  
  “舅舅如今人在京畿府衙。”李然十分惆怅;“原本舅舅同京畿衙门总捕头还有些交钱;昨日我和长安去看望他时;还能进去;可今日,便是那总捕头都做不得主了。说是任何人都不得探视。总捕头私下同我说,舅舅这回得罪的人;委实是太大了……我同长安出来时;正巧遇见那个秦远,他还好生羞辱了我们一番,他娘的,真真是生生受了贱人的气!”
  “那秦远又说了什么没?”秋娘看了一眼碧纱厨;忙又问道。
  “这个渣滓能说什么!!”李然四下看了两眼;却是低声对秋娘道:“大姐你若是得空,这几日多陪陪若兰,切莫让她出门去。我来之前,秦远那畜生约了我,竟是同我说,若是要救我舅舅,便将若兰送与他。这畜生,我竟不知道他对若兰存了这样的心思!虽是一拳挥得他鼻子歪了,可我仍是不解气。这个人渣!”
  “什么!这个畜生!”秋娘一惊,先是附和,又道:“你怎知不是秦远下的套子害得曾老爷?”
  “大姐你不知……”李然停了停,“舅舅早前便同我说了,他做这么多年生意,从建州到蜀州这一条商道,他是生生打通了。这些年,多年人羡慕他恨他,想抢生意的人更是多了去了,可都没这个实力。如今他得罪的去是个叫袁大喜的人!秦远他以为我不知,只想用他爹的权势诓着我。这个渣滓,还有什么事儿是做不出来的!再者,即便是他设得套又如何,若我堂堂七尺男儿还要靠出卖女人委曲求全,我还做什么男人!”
  一番话说完,便是秋娘也觉得李然顿时高大了许多,纵然李然没七尺,也被他说出了八尺的高度来。秋娘又试探道:“倘若哪一日,秦远告诉你,若你不交出若兰,他便断了你的前程,让你上不得金榜做不得官呢?”
  李然咧嘴讽刺一笑道:“若我李然的前程因着一个渣滓便能生了变数,那只能说明我李然时候未到,便是我家祖宗也怪不得我。官场不成,我便从商,反正我爹娘也没指望过我能当上大官!”
  说完,他又低了声音对秋娘道:“大姐,你别试探我了。不管如何,我非若兰不娶,这一生,我都会待她好的。大姐只管放心。”
  “说的好!”他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掌声,秋娘歪过头去,长安和张博兴正巧并肩进来,长安拍了两下掌,对李然笑道:“若兰若是知道你一片真心待她,也该放心嫁了。”
  秋娘只抬了眼剜他,“曾老爷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告诉我,倒真是把我当猪养着,成日吃吃睡睡便了了不成?”
  长安背脊一凉,人已是带上笑靠近秋娘委屈道:“人家怕你操心么。”
  “那这下可怎么办?通敌,可是死头的大罪!”秋娘又剜了长安一眼,自个儿也是不安。
  一来,曾老爷是自家的亲戚,总不能眼睁睁看这曾老爷就这么被咔嚓了?二来,若兰还没进门,便先面临这一门丧事,委实不喜庆了些。李家的产业都靠曾老爷,若是曾老爷倒了,指不定李然家也撑不下去,那若兰又如何?三来,曾老爷也确然是个有良心的商人,总不能好人没好报,就这么走了?
  从最末里说,范家的大半身家还在曾老爷生意里呢!若是他倒了,范家岂不是血本无归?
  于情于理,他们都得保住曾老爷!
  “难!”长安随手拿了颗梅子放嘴里,一时间酸的眉头都凑成一团了,赶忙吐掉,苦着脸问秋娘“怎么这么酸……”
  “那是孕妇吃的……”秋娘一摊手,这呆子!
  “哦……”长安忙吐了吐舌头,又觉得难过,忙去寻水喝了。
  张博兴见状,只得在心里暗暗摇头,只想着这两孩子有了长安这样的爹,三人一起犯傻,那秋娘将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再想想,若是两个孩子全像了秋娘,那……长安又怎么办?
  真是可怜的一家人……张博兴默默道,又接了长安的话道:“我私下去打探了下。曾老爷的对头这回攀上的不是旁人,而是走了好几圈的关系,搭上了左相这条线。”
  这个袁大喜也是个狠角色,同曾老爷斗了这么多年,明面上斗不过,索性打通了关节,花了大价钱直接见到了左相。左相原本不屑这种商人,可是袁大喜却是抓住了左相的命脉:他天花乱坠说了一番,竟是说曾老爷同范家过从甚密,或许,曾老爷名下的产业,全数是范家的……
  只这一条,已是够阴险。左相再是瞧不上袁大喜,可是为着这句话,便已经想要夺过曾老爷手头的产业,将范家最后一点死灰复燃的迹象,彻底毁灭。
  如此说来,又是两相相争,连累了曾老爷。
  长安喝了几口水,总算恢复过来,索性也对秋娘说个明白道:“如今咱家真是四面楚歌……前些日子圣上将表哥召回来,也是因为表哥受了言官弹劾,圣上似有要贬他的意向……真正是墙倒众人推。”
  “那,蜀王爷呢?”秋娘又抱着一丝希望,长安叹了口气道:“昨日圣上突然想起蜀王,有人提及蜀王身患癔症,二皇子更是蘀蜀王求情,免去前往蜀州的苦,哪知圣上仍是坚持要蜀王三日后动身,同时,又盛赞二皇子仁爱。”
  也就是,他们最后一棵大树也倒了……
  秋娘颓然望着一脸灰败的李然,心里也是一阵阵地难过。
  蜀州啊,如今战火纷飞的蜀州,齐岳此去,能否到达?若他死了,这历史一变,范家是否就此一蹶不振?
  若是这会大将军安知焕在,那该有多好……
  秋娘低声呢喃道,却听长安眼睛一亮,道:“你说谁?”
  “安知焕啊。”秋娘茫然道,“我记得我小时候听过说书的人提起过,安知焕老、将军一战定了咱们大齐江山,便是皇上都礼让他三分。先皇更是赐他不跪之礼和打王金鞭,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好生霸气。若是如今有这样一位人物在,咱们还怕什么左相啊,直接让安将军巧思他算了!可是,他不是在二十年前同大周军队的战役中,不幸过世了么?”
  “你听说胡说的!”长安忙捂住她的嘴,道:“安老将军虽年近七十,可也应当是老当益壮。这些年他虽不领兵,可在军中威名还在。若是让人听到你咒他,真是要被人群起殴之的!”
  “那就是说,安老将军现在还没死?”秋娘什么都没听到,就听到年近七十,眼睛顿时一亮。
  前一世的安知焕在二十年前确然已经死了,以至于后事之人传诵他事迹时,都将他传成了战神。一代代传下来,便是银宝听到安知焕的名字时,都要挥舞两下木棍子,嚯嚯两声,举手顶天:我要当将军!
  难道真是好人有好报?这一世安知焕他没死啊!
  “他果真活得好好的。”长安无奈笑笑,想来秋娘又想起上一世的事情来了,反倒记岔了。
  “有传言说这个安老将军十年前同当今圣上产生了一些龃龉,所以索性归隐山林。他的住处隐蔽无人得知,脾气又是怪异……怕是咱们寻不着他。”长安低声道。
  “那不是白瞎了?”秋娘乍然热起的心又凉了一半。
  “没准我爹能知道安老将军的去向,他们脾气挺投合的。我去问问他吧。”长安低声道,几个人好歹有了一线希望,纷纷又去忙活去了。
  秋娘听了好一会,这下真是觉得疲了。
  碧纱厨一下开了,若兰憋了半晌,脸上泪痕方干,她又是恨恨道:“这个秦远,当真不要脸!”
  “你这下放心了?李然他确然是个好男人。”秋娘逗趣道。
  “姐,你别笑话我。”若兰脸一红,再却是担忧,不知道曾老爷能不能全身而退呢?
  待到夜里的时候,长安方才回来,秋娘等了半日,却是等回长安的一个摇头。
  “我爹说,安老将军脾性古怪,十年前说退隐,果真退的谁都寻不着他。他又是个没家事的人,连问都问不着。前些年倒是有人在建州地界见过他。后来再也没什么消息了。”
  “白欢喜一场。”秋娘顿感萎靡。
  “蜀王三日后走,山长水远,怕是将来都不能再见面了。”长安低声道,也觉有些沮丧。
  秋娘望着长安的侧脸,一时间却是低声腹诽道:齐岳,若是你够聪明,那三天后,绝对不是他的欢送宴,而是……回归席。
  同一时间,蜀王府。
  尽管即将离开,蜀王府仍是一片井然有序。曾经的太子妃,如今的蜀王妃早已心力交瘁,却仍是保持风礀,端坐在红木椅上,低声对齐岳道:“此去甚远,家里能不带的东西我们都撇下了,总归都是负累。还有几位良娣,您是要一起带上,还是留下几个在京中?”
  “何必让他们跟着受苦。”齐岳轻笑两声,“要去要留随她们吧,不必强求。”
  曾经风光的东宫,如今落魄成了这般模样,好在,这个太子妃不离不弃。
  人生落魄一遭,方知情义真假。齐岳低声笑了笑,自个儿却是沉入椅子当中,眼睛盯着刚拿到的信,直落到最后,那上面赫然写着二字——“巫蛊”。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送上!求花花,打滚卖萌求花花~~~【花儿多多,咱们明日再二更,好不好?】
  


☆、67章

  
  在齐岳辉煌的人生历史上;这段时日,或许便是最为灰暗的时候。在秋娘所有的记忆里,他所谓的三落三起,一次是装疯;结果失败,去了蜀州。挨了几年之后,皇帝对这个儿子突然有了愧疚感,又让他做了太子。第二次,齐岳直接装中巫蛊,这次,他不仅成功谷底反弹;更是直接对手踢下了水。这第三次……
  秋娘笑了笑,第一次都没解决;何必去想第三次。
  在给齐岳的信里,她统共就写了两个词,“先皇后”和“巫蛊”,可是连续三天,齐岳的府邸里竟是无声无息,在最后一天,齐岳特地摆宴,宴席极为低调,统共也就秋娘、长安和张博兴参加。
  气氛原本还有些低沉,哪知长安几杯酒下肚,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不对了,抱着齐岳便道“这辈子无缘做兄弟,下辈子有缘再相遇……”,直听得蜀王妃眼角直抽,秋娘解释了半晌,她方才安了心,唔,原来长安舌头没给捋直,一直唱着一出戏的台词。
  待长安还要上来抱人时,秋娘伸了一脚去绊他,他倒好,灵活地一跳,直接对着张博兴道:“嘿,秋娘,你怎么在这!”
  说话间,便要上去搂张博兴。
  秋娘直觉头大,眼见着几个男人都茫了,夜也高了,便琢磨着要回去。
  蜀王妃却是笑说不打紧,男人间的事儿女人搭不上话,带着她便到了园子中。
  “我常听王爷提起范少爷和范少夫人。”前太子妃看着极为温文尔雅,谈吐间自有一股贵气,可人却是随和,说话间已是挽过秋娘的手,低声道:“我真是好生羡慕范少夫人……”
  “唤我秋娘便好。”秋娘淡然一笑,却是道:“王爷位高权重,待王妃也极好,虽则此时有些波折,但相信王爷吉人自有天相,王妃后福无穷。”
  一番话说地蜀王妃心里都熨贴了,摆了摆手笑道:“我说的却不是这权位。女人,一生求的不过是夫婿疼爱,儿孙孝顺。不瞒你说,在你来之前,我也时常听外人说,范子正有才则有才,只可惜家中有一“杜”妇,他极为畏妻,未免有些英雄气短。今日我看子正,那是打心眼里疼你,把你捧在手心里……不像咱们,一辈子想要夫婿疼爱,也得装作大方贤良的模样,半分醋意都露不得。”
  秋娘想到世人对前太子妃的评价便是贤良淑德,端庄大方,不曾想,她今日竟是说这个话来,正吃了一惊,蜀王妃却是自嘲笑道:“你别吓到,我也是觉得你不是个扭捏的人,方才同你说这些。这偌大的东宫,我真是呆腻了,能走,也好。”
  她的脸上现出淡淡的落寞,秋娘原本还有些看不懂,想要安慰时,却又不知如何出口。王妃又将话题转到秋娘的肚子上,直道秋娘好福气,二人又闲扯了一阵,秋娘听着外头都打过三更了,想着这两个男人真是没个眼色,明儿人都要赶路了,还喝!她遂动了归家的心,正要开口,王府里却突然喧嚣起来。
  秋娘这才发现二人已经走了老远,也不知道半夜三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蜀王妃却是镇定,打发了身边的婢女去问问,不过片刻,那婢女竟是跌跌撞撞跑回来,一时忘了改口,满脸惊慌道:“娘娘,侍卫们说,有刺客潜入王府!王爷让您和范夫人赶紧寻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秋娘心里一惊,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在齐岳临走前一夜竟来刺杀。正要往长安方向走去,蜀王妃却是一把拉住她道:“你是有身子的人,刀光剑影的场面你如何见得”
  说话间,蜀王妃便拉着秋娘走,不出两步竟是就走到假山边,按开了暗室入口的开关,将秋娘强塞了进去,又让随身的婢女看好秋娘,自个儿却是返身又出去了。
  待秋娘要去拉住蜀王妃,那婢女忙跪下道:“夫人,王妃叮嘱过鸀意,若是您伤了根头发,鸀衣只怕也是活不成的!”
  那样子凄楚的,似是秋娘动一步,她就受了千刀万剐。
  肚子隐隐有些不适,便是秋娘也怕孩子有个闪失,忙深呼吸。半晌,却是渐渐冷静下来。
  外头人头攒动,声音不绝于耳,暗室里却是静得出奇,只能听到自个儿和鸀意的呼吸。秋娘心里焦心长安,又担心惊动了孩子,真真是折磨地很。这厢又不能动,鸀意寸步不离的跟着,秋娘索性盯着鸀意看了她半晌,方才道:“鸀意,如今外头有你两个主子,还有我肚子里孩子的爹。你家娘娘吩咐你不让我出去,可没说不让你出去。你总要让我知道一下外头的情形,否则我如何安心!”
  鸀意起初还有些坚持,秋娘又缠着她说了一阵子,她踟躇了片刻,又叮嘱秋娘千万别出去,自个儿却是抽了随身的软剑悄悄出去了。
  足足又是半个时辰,她方才回来,将那暗室的门一开,对秋娘道:“夫人你快随我来!”
  秋娘乍然出去,才发现王府的西南角火光冲天,走过的丫鬟侍卫全是人心惶惶,鸀意又道:“方才有贼人刺杀王爷,人已经被王爷制服了,可偏生个个都是死士,一个个都自尽了。王爷如今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范少爷和张大人也受了些伤,不大碍事,夫人你别担心。”
  “王妃呢……”秋娘左右没见着王妃,鸀意险些哭出来,却是强忍泪水,哽咽道:“王妃为了救王爷,胸口中了一剑,如今也是危在旦夕。可恨那些贼人,竟是要赶尽杀绝,又派了人来在王府四处放火,如今王爷和王妃都受了重伤,好在还有一个宸侧妃娘娘在主事,总算才没出大乱子!”
  秋娘已经无心再管王府中的事儿,一心只想看到长安。哪知道方才走进齐岳的院子,院子里却是震天的女人哭声,她站在院子里,便听到当中一个女人拔高了声音道:“王爷如今还没事,你们这般哭哭啼啼做什么。有这个功夫,回去好好看着孩子,别教他们吓着!都回去!”
  秋娘想着,这人想必便是宸侧妃,如今蜀王妃的亲妹妹。性格倒是比蜀王妃刚烈。她走进去,那蜀王妃却是神色淡淡,也不拦她,只指了指屋里,道:“范少爷在里头。”
  秋娘刚进去,便被一股呛鼻的血腥味直逼得差点吐出来。看到长安平安无事得站着,她终于放下一颗心。
  靠近时,便见长安和张博兴两人身上都有一些刀口,张博兴惨烈些,文人出身,没什么身手,手上受了伤,被简单包扎了一番挂在胸前,头发也散落了,怎么看怎么像……落魄小姐。
  又是委委屈屈缩在长安身边。乍一看长安,真是高大的紧。
  秋娘心里只道,谢天谢地,没事。
  再看床上的齐岳,了无生机地躺在床上,身上的白衣被血染成了红色,污糟地不成样子,手上还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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