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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满月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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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夜风吹的他很惬意,他很想笑。这时候,珠帘的脆响渐渐弱下去,他听到自己的喘气声,心底越来越愤怒。
良兮见他这么久了都不说话,以为他又在耍什么把戏,不耐烦地一字一句重复道:“辰矣他……”
“你想知道不会自己找吗?”
“呃?”良兮有点懵了。
白杨的眼睛发红:“你把我的手下当什么?他们也是浴血奋战的兵士,为了你一句想知道就连这种鸡毛蒜皮的事都要去大费周章吗?”
他的语气十分不善,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良兮被吓得一跳:“你这算是什么意思?不是你说知道辰矣的消息我才来问你的吗?”
“我说的你都信吗?”
“你这话问的好奇怪,我不相信你难道还会问你吗?”
“那我告诉你,辰矣是宫里的人,他的行动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自由,你懂这个意思吗?”
良兮想着白杨肯定也已经知道了,便道:“我知道,他就是……宫里逃出来的那个侍卫……”
“那是罗擎。榜上贴的侍卫是罗擎,辰矣,他是……骗你的。”
良兮浑身一震,道:“他是什么?”
“你知道的,当今圣上老而得子,其时举国欢腾,世人皆盼其有能力治国管理天下,却不知皇子无志于此,而且还偷偷溜出宫来……”
良兮隐隐有种不好的想法油然而出,撑死嘴硬道:“这与辰矣有何关系?”
“圣上喜得一子龙颜盛悦,赐这位皇子一字,辰。”
良兮的身子一颤:“还有呢?”
白杨细细数来:“他一定也知道你的身份了,却不跟你如实说,你不觉得奇怪吗?”
“谁说他知道的?”
“习武之人听觉等自当十分敏锐怎会察觉不到木景和木姚的气息异常,如果他不知道你们的身份怎么会对你随意带上木景木姚兄妹之事不闻不问?”
“这……”这话说到良兮心坎去了。
当初她确实有这疑问,也和青婶商量了怎么让辰矣接受,可结果他连问都没问。
人太聪明了就会犯傻。
“他以为这样就能欺瞒过去了?想法也太天真了。”
就让白杨在那做一番得意的解释她良兮就是沉默不语。
倒不是她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连穿越这档子破事都能瞬间接受,何况只是一个身份。但想到对方竟然就是辰矣的时候,心里一揪,脑充血似的,眼前一黑,竟然有种昏昏沉沉、摇摇欲坠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他一定不全是安着好心的,否则为什么要隐瞒。
白杨扶住她。
一双手带着灼热的温度。
却让良兮浑身打了一个战栗,哆嗦了下,僵直着身子。她相信白杨不会在这方面骗她的,也没有那个必要。
“还想听我派人跟踪他知道些什么吗?”
良兮往后靠了靠,淡淡道:“还有什么一股脑儿都说了吧。”
“好。”白杨跟着扶她走至桌边,待她坐下来了,才缓缓道,“当日辰矣和罗擎被我撵出白府以后……就去了京城最奢华的春香楼。”
良兮费力地抓住桌沿这才使身子不歪不斜维持着端端正正毫无所谓的样子。
白杨看了她一眼,继续道:“男人想不开除了喝酒就是去逛窑子。”
但是春香楼的姑娘不是一般姑娘,以花魁排下来,依次都是达官贵人在背后撑着,自然在气度涵养方面更显上乘,论才艺学识也不是常人能及,因而一般客人都会招架不住。
可是,这样看来,这里的姑娘跟朝廷跟官服也有莫大的联系。
便说上次接待辰矣的姑娘便是这里的头牌之一。她背后的自不是常人,正是宫中殿前侍卫总管正为正大人。
本身侍卫总管并不算是很高的官位,但偏偏正为是三朝元老大臣之后又是武学奇才,几次保驾成功颇受皇帝老儿赏识,是皇帝跟前的红人。
不知什么时候白杨走到了窗边,珠帘被拉到两侧,停顿的间隙良兮见他望了望天。
天边的云淡淡的,轻飘飘的,跟地上许多人一样飘忽不定。
白杨等的云团都飘过了许多阵蓦地才道:“那姑娘的化名叫采娌,他二人在屋内过了一段时间后才都出来的。”
良兮坐在暗处,也没在意背着她的白杨是否能看见,恍惚地点了点头,还是有点隐约地不放心。
“不知采娌用了什么方法,辰矣就自己跟着她离开春香楼,我派去的人跟着到正大人的府上之后也就没再进去。你要知道,正大人府上不好闯……”
良兮又点了点头。这一点人情世故的,她倒不会跟白杨计较。身在官场,白府为了大局着想也不能就此明目张胆跟正大人对着干吧,当然,白杨派人跟踪辰矣虽然是有些过了,却帮到她了。
辰矣为什么会跟着那采娌去正大人府上?又为什么去过正府之后他到白府远远地对她做了一辑就走了?
采娌到底是用什么法子让辰矣就这样走掉了……
一想到辰矣去过春香楼,良兮心里就老大不舒服,一想到辰矣和采娌在屋子里头呆过一段时间,她心里更不舒服了。
不是她不相信辰矣,只是……连辰矣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就喜欢上他的自己,到底是不是能够在噩耗转折来临之际,全身而退,不带一点伤。
跟辰矣之间的一切相遇相识到现在的分离,一切事情都太虚幻了。
想来不过数月,自幼缺乏依偎的她被辰矣的温柔深深吸引,甚至弃了白杨……
辰矣是早就知道她和青婶他们的身份了,然而她关于辰矣又知道多少呢?
这样一想,胸口如有兔子在怦怦地跳,气闷得慌。
“要不要给你点独处的时间,仔细想一想?”白杨难得的体贴,看着她,星光闪闪的眼睛里仿佛都要溢出水来。
良兮还是点头,甚至懒得用喉头发出一点点声音。全身都很疲惫,窗口暖暖的阳光晒进来,照在身上,让她直想睡觉。
以前,在现代,总是觉得有一个房子有一辆车有一个人能常常记起你想念的时候能来看看你这样就是生活了;现在是在古代,她不想那么多,但也希望能舒舒服服惬意地过着没有心思的日子,不要提心吊胆整日担心别人会指着你的鼻子骂……
她没想过要有很多钱,但也确实仍是需要一点……
于是她跟着青婶过活纵然怕被识破却没有离去,久而久之,竟然也觉得有青婶的关怀很窝心,加之弄影月弧木景木姚,她一下子觉得现代没有的亲情友情她都有了,还默默欣喜了很久一段时间。
可是上天却偏偏让她背负上弱水门的使命,沉甸甸的担子让她几次想就此撒手逃走。
碰见辰矣之后,感受到他的温柔,渐渐喜欢上他,感受到他的回应便以为爱情也能唾手可得。想着跟白杨解释清楚穿越的事情,她就能跟辰矣过二人世界了。
结果却是,白杨还没摆脱掉,辰矣就以一个让她觉得遥不可及的身份,跟着别的女人走掉了,临走之前,还一句话都没有。
想念至此,怅然若失的良兮埋头在臂弯间失声痛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名字不来取了。。。纠结死了。。。俺这样赶榜单迟早会疯掉了。。。不想去实习了。。。呜呜~
三千弱水哪一瓢知我冷(一)
月华泛出昏黄的光。
从木窗口吹进来的风把方才送进来的饭菜都吹得冰凉了。盛着金玉满堂的碟子边上堆了一滩水,倒影出湿润润的良兮。
这样看,她哭疼的眼睛异常红肿,记得刚才哭的时候并没有多大声音的,可还是令眼睛这般难堪。
良兮哀伤地叹了一口气。
正匹自难受呢,吱嘎一下子,门口从外面被推开,吓了良兮一跳,她惊得跳到砖红色的木凳上。
月黄色的锦衣被风轻飘飘地带进来。原来是白杨,在门前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还夸张地弓着背笑岔了气,待他转回身子,眼角竟然有星星点点的泪花。
良兮忿忿地投去记恨的一眼。
白杨故意使得浑身一颤,显示出很害怕的样子,随即笑道:“怎么,被抛弃了以后就怪罪到为夫的头上来了?”
良兮咬牙切齿地:“你不是叫我好好想想吗,这么快就后悔了?”
“后悔?”白杨的笑声毫不加以掩饰地带着戏谑,“倘若我是辰矣,又正好看见你这般惹人怜爱的模样,兴许是会重新考虑下你的。”
“不过,我既然是我,不是辰矣,那我便会一直都怜你疼你……”
他这话说得很反常,笑声渐渐敛去,语调也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起来,让尚处于茫然状态中的良兮也禁不住转过身来。白杨真的很少认真,或者更确切地说,良兮从来没有看过甚至没有想过白杨脸上能刻画出像此刻这么认真的表情。
这句话多么耳熟,恍如昨日重现,停在耳朵边又如最深刻的嘲讽,似一根刺扎在心上。
依稀记得曾经有人在她耳边细说这样的话。
“我会一直怜你疼你。”
良兮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空落落地就这样望着白杨。
白杨蹙起眉头,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沉声道:“不要再想了。”
良兮回了神,她心中的不爽像墨杆浸入水中,抑郁的心情又无限扩大了几分,她相当不满地撇嘴:“辰矣的事情,我真的能想个没完没了几天几夜不眠不休……”
白杨抽回去的手隐在袖中,紧紧握住。
“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想想看,你把他当什么而他把你当什么?”
“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一切,但以后我和辰矣的事情不烦你挂心……”
“闭嘴!”
良兮腥红的眼珠子咕溜溜地转了一圈,扫过白杨突起的青筋,她叹了口气紧紧闭上嘴巴。
白杨走上前扼住她的脸颊,迫使她的眼睛正对上他的。这一看,良兮眼底的血丝、怏怏不乐的神情以及周身散发的疲倦和困乏尽数在白杨心中烙下深刻的影子。
白杨看着她的目光忽然一闪继而渐渐柔和起来。这是一种极其柔和的光,像是小心翼翼的萤火虫的光,更像是遥远不可及不可触摸的月华昏黄的光。
良兮正要挣扎的手不着痕迹地放了回去,心底有一根弦,竟然好像被人巧妙地一番弹奏,变得柔软起来。
他的鼻息忽然变得急促起来,用一种像是宣泄某种情感的喑哑嗓音充满柔情味道地念叨着两个字,他说:“良兮……”
良兮啊良兮……
真不知道白杨此刻突然涌起的柔情是为了谁。
一样是在叫良兮这两个字,身为虚荣心极强的女人,良兮却没有在心底激起过去那种兴奋,曾经,能撩起人难以抑制情感的魔咒已经失去了魔力。
胸口又是一阵困乏的感觉油然而生。
正好眼下有个肩膀,良兮不多犹豫就靠在这个看上去很舒适的肩膀上,渐渐眯起来眼睛。
她竟然很自然地就忽略了月华色衣袍下那身子的猛然一僵。
******
良兮不再以找辰矣为这一阶段的人生目标了,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养好身子。
圣旨下达的日子眼看就要到来了。
良兮靠在床沿慢慢撑起身子,仔细地端起摆在边上的清炖冰糖燕窝。多好的东西,她也就是现代最风光的时候每晚上闲来无事煮上一杯罢了,此时再品尝起来,竟然也有千百种滋味荦荦在脑海面前铺开来。
果然,皇室家族是如此神圣的,他们的一切就是天命。
圣旨上定的是个好日子。
青婶说,掐指算来你的婚事正好是农历正月头,适逢京城腊梅花开得最盛的日子。
白杨说,那日也“恰好”是当年安妃嫁入宫中的日子。
眼看这个好日子越逼越近,良兮却忽然觉得眼皮前的一切都开明起来了。
青婶来问过好几次,总是围绕她是不是愿意嫁这个根本原则的问题上来。
事实上,良兮猜得出青婶一定是就这个问题在白府某个角落召开过数次会议,会议的成员包括弄影月弧以及木氏兄妹。但是良兮一次都没有参加,并非她不懂得把握机会,不看中自己的二次婚事,而是不知怎得,自那日白杨带她出门一游,她便感染风寒,终日抱恙卧病在床。
如果能够保证后半辈子都能就此浑浑噩噩地度过,不愁吃穿用度,那她如果没有现代那番经历倒也不会计较名分不会计较爱与不爱这么深刻的人生难题,只怕早就屁颠屁颠地跟在白杨脚后跟想尽办法去讨好他。
可惜她偏偏经历过了,也不想再经历了,否则怎会轻易让白杨在外头街头巷尾悠然潇洒,诱惑良家少女。
她卧床的这几日,白杨居然只来看过她一次,还是刚带她回来之后,又领了位御医来看她病情的。
白杨最近的作息极不寻常,用青婶的话说就是行踪诡异,奈何青婶等几个早被白杨派人紧紧盯着,而她自己本来什么都不会,就是想找个机会弄清楚也根本没有可能,何况她又刚好身子骨虚弱心有余而力不足。
白杨还是怕她跑走的,不然就没必要看她那么紧。
燕窝一小口一小口细细喝下去。温吞吞的汤水慢慢进入心田。即将要淹没她的胸口,这时候忽然心口一阵没来由的绞痛。
良兮赶紧把燕窝放下,瓷碗触到木桌上为止,她的手还在颤颤巍巍。
又来了。
恐怕是心病,没得医治了。
她这病算是为谁,她自己也不清楚。
辰矣一定是有的,若不是他,别说心痛了,就是风寒雨寒的她是铁打金刚的身体怎会垮下?
再说白杨也肯定是有的。因为想到白杨她就会很容易想到穿越想到现代的过去种种想到曾经朝夕相处过的那个人,于是心疼。
白杨喜欢的是过去的安良兮还是现在的她?早就跟他提过穿越这档子破事存在,想他那么自傲的人也不会放在心上……
良兮仰天叹了下气,直到抬手将那半碗不到的燕窝一口喝干,她的嘴角还是留有一抹自嘲般的苦笑。
良兮做了一个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把事情原委再次告诉白杨,目的不是为了让白杨相信而是将她放在他身上的愧疚或者还有别的其他感情一并取回来。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
良兮刚一做下决定,机会便来了,还给她一个措手不及。
是夜,冰凉如水。
良兮想到过很多种跟白杨翻牌的情景,但眼下这种情形却是她从来都不敢去想的。
耀眼的火光喷出逼人的热焰,火海中有一道迅猛彪悍的蛟龙长啸冲天。
令人大感意外的是良兮所在的内院虽然火势严峻,但别人所在的宾客房却毫不受影响。
面对这一情况,众下人们表面上马不停蹄地来回浇水灭火,实则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幸灾乐祸呢。
良兮对此无语凝噎。
苍天有眼啊,总会贱人查出真相的,而她此刻最重要的就是逃命!不仅仅是脱离火海,她还要出得白府,脱离小三的悲剧阴影!
天可怜见。
良兮仗着一点点现代人的智慧,及时抓了块桌布,蘸了蘸脸盆里的水,便从窗子里蹦出来。落地的时候好像屁股受上次摔伤的影响有一点后遗症带出来的疼痛以外,良兮安全着陆,趁众人将注意力集中在院子正门的同时,她悄悄在花园子中隐住身形。
良兮退身在窗口的那一刻,看见另有一个身影纵入屋子里,她心里一乐,白杨这小子将她当囚犯圈着,此时让他吃些苦头也是极好的。然而她自己却万万没有想到由这场大火所引发的无数问题。
良兮想当然地以为放火烧院子的是青婶她们,因为青婶她们曾经有一次谈到火攻的效果,于是她毫不犹豫哧溜儿就钻进假山堆里。
肩上被施加了一股强大的力道,压得她眼眶直冒泪水。
黑压压的斜长身影投在地上,嗅着不一般的沉重气息,良兮的身子忽然一颤。
她傻了……竟然就这样跑出来。
身后人的气味明显是带着浓郁的梅花香,是她从来没有闻到过青婶她们身上会有的气味。安良兮,此刻终于开始害怕了。
冷日下渐渐发抖的身子跟猫一样蜷缩起来,肩上的压力一刻都没有得到缓解,反而,粗重的呼吸在耳畔渐渐清晰,仿佛时刻在提醒她已经落入别人的陷阱。
当白府众下人的脚步声都已经轻不可闻的时候,那人终于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警告:“不要出声,不然就杀了你!”
良兮没有点头,她觉得这个略粗的声音听着有几分耳熟,顿时陷在沉沉的回忆中,她想着身后的声音到底是在哪里听到过。
“听到了没有?若是你答应不出声的话,我就带你离开。”
良兮不信他有如此好心却还是只得点头。
肩上压力一松,可以听到那人用微乎其微的声音笑了笑。
良兮心胸一片开阔,翻转过身子,反过来压在他身上。那人没有意识到她会有此一招,竟然也被她压倒在地上,后颈磕上硬邦邦的假山石头上,发出砰的一声。良兮心中有些不忍,抬头看去,却见那人慌忙转过头,翻出一掌击在她胸前。
“咳咳——”
良兮受到重击撞在另一根柱子上,嗓子里火辣辣的疼泛出一阵恶心的感觉,吐不出血,只咳嗽了两三声。
那人却怔住了,背着她,久久才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如此。”
良兮拿手捂住嘴巴:“什么原来如此?”
她越来越好奇,看着眼前这个人明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却总是在要记起的时候有一瞬空白,抓不住那一瞬灵光。
试探地道:“你是谁?”
那人只反问她:“跟我走如何?”
良兮很想说凭什么但却又不敢,弱弱地道:“为什么?”
“你做什么事都要考虑为什么吗?”
“那是……自然。”
“哼!”明明这人是背着她的,然而手指一翻,竟然再次扼住她的咽喉,精准无误,快速而且迅猛。
显然是个练家子。
良兮一瞬的茫然,而后忽然嘲道:“要抓我……竟还用得着你这样的……高手出马,他,真是高估我了!”
“你知道是谁派我来的?”语调一样,明显充满好奇和讶异。
“是,陈叔——好久,不见了……”
背着她的人身体一震慢慢转过来,一脸惊奇:“呵呵,好眼力!难为你还记得我……”这张脸,原以为焕发的都是忠诚和敦厚的模样,竟然也是一个身怀绝技的高手,而且拿捏人脖子的力道控制得那么好,不得不佩服其武艺的高超老练。
三千弱水哪一瓢知我冷(二)
陈叔指上的力道毫没有改变,粗糙的拇指带着老茧按在良兮的脖子上,硌得她很不舒服,可呼吸越来越困难,她又动也不敢动。
陈叔的内力果然深厚,一点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的眼睛。
隔着清澈的水塘,冲天的火光炙焰熊熊燃烧,烧在良兮眼底。怎么说也是住过这么久的宅院,何况还是她在古代住过最好的地方,哪能没有一点感情呢,正在心底悲哀着,踢踢踏踏的人影幢幢由远及近。
一个少女咦了声道:“少爷呢?”
另一个少女朝良兮住的屋子努了努嘴:“刚不是进去了。”
“院子里的火势这么大况且又烧了那么久,怎么还不见少爷他们出来?”
“屋子那么大恐怕还没找到安姑娘少爷他就……要不我们找人进去看看吧……”
说话声渐行渐远。
良兮扭动了下脖子:“唔——”
陈叔的指头压住她的动脉沉声一喝:“别动!”
良兮当即不敢再动,尤其是她已经隐隐听到……
“嘿嘿,教你乱跑。”白杨依旧着那身月华色的锦绣衣袍施施然慢步前来,看他仍然张扬姿态、任性风流,可是原本整洁清爽的模样此时已经烟熏得乌黑。他衣肩上有点点燃穿的破洞,青黄色的鞋尖上亦是片片泛白的烟灰。
这棵白杨……托他的福,每次看见他这般轻佻的样子,良兮就觉得他是胸有成竹,顿时去了害怕,她豁然昂然起身,不再畏畏缩缩地蹲在假石下。
陈叔眯着眼睛,锐利的目光还是如猎鹰一般,紧紧盯着良兮,他道:“白少,在下与白少无意结仇结怨,只希望你答应在下一个小小的请求。”
“好说。”白杨好像迫不及待要达成协议,两手一拍一合,好不痛快,“但是,先放下我家娘子。我家娘子虽然嘴巴尖酸刻薄了些,身子骨还是极弱的,经不起阁下的‘一月无勾’。”
陈叔一动未动:“我们要商谈的就是这位安姑娘。”
白杨道:“诶,我家娘子只是一介妇人,有什么好谈的?”
陈叔嗤笑一声:“别告诉在下白府连查个人的底细也做得那么费力。”
“这是什么话?我白杨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何故去查别人底细。”
良兮咬了咬牙。这两个人说话怎么那么喜欢转圈子?若不是以她为人质,她倒也想看看最后是谁的唇舌更厉害更婉转些,可惜如今她为砧板上的鱼肉就差人拿刀霍霍逼向她。
他们在这里讲着安姑娘长安姑娘短的,可不知这个安姑娘其实就要被活活掐死了。不就是涉及她背后身份的事情嘛,何必那么麻烦,既然大家都知道那快些直说便是了。
陈叔再笑,指关节却一一收紧,良兮扯着他的手费劲地去掰,却一点用场都没有,他一双手跟铁箍似的收在脖颈上纹丝未动:“姓安的身份你我心知肚明,那就敞开窗子说亮话,如何?”
安姓本来也不少见,可是在这个年代,这个非常时期,非常地点,却显得极为异常。
当初弱水门有过一次大规模的行动,虽然行动的任务最后是完成了,弱水门却为此付出了惨痛了代价。当时一位高官大臣奸商勾结,弱水门一众门人出动杀他,不幸被却叛党向官府告发,皇帝大怒,下令只要是姓安的都要杀掉。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个,于是从京城开始,举国上下的安姓之人都遭到如此灭门之灾。
因此安姓在此时极为少见。当初安姓之人所能存活的不是与官府贿赂过的财大气粗者就是改名换姓之人。
安良兮是例外中的例外。
因此只要得知安良兮的大名,谁也不会不留个心眼。
像白杨这样的聪明仕途之人更不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身份。
陈叔对此更是万分确定。
陈叔哼笑:“白少千方百计要讨安姑娘欢心,为的无非就是……”他说着还在中间停顿了下,故意不说下去。
白杨不爽了绷着一张脸:“我是贪图美色,怎的?”看他表演得是这样煞有其事,若不是被扼住脖颈良兮真想大笑三声。
这小子装腔作势起来实在是有一套。
嘿嘿,白杨演技之高超,简直是没有人能够超越的。
陈叔也相当沉得住气,捋一把鄂下的短须,锐利的目光直逼良兮,刺得她头皮发麻。陈叔神色不变,却好似透过她再看另一个人——白杨,摇了摇头。
“阁下私闯我白府,这就是与朝廷作对,不满当今圣上的安排,阁下是这个意思吧?”
白杨把手别在身后,悠悠扬扬的声音好听得跟笛子里吹出来似的。
可奇怪了,平日子里见白杨那么尊敬圣上的时候还真少见,但眼前他说到圣上二字的时候一脸神圣…恭敬,两手一扣朝天抚上一礼。
啧啧,良兮还在感叹白杨的逼真演技,冷不防身后一凉,汗毛直竖。背上击中一掌猛地向前扑,白杨身形一闪稳稳接住她,一双星眸紧紧地盯着陈叔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难道你也知道自己逃不出白府,这算是摇尾乞怜吗?”白杨扶着良兮,一个人默默念叨着,“哼,你算识相的。”
话音未落,亭台之后、假山背面竟然都纷纷走出一群红衣褐冠的官兵,个个都手执长刃刀剑,面色发黑,杀气腾腾。
良兮顿时醒悟到白杨早就对此事有所预料。难怪他一直那么优哉游哉,无所顾忌。
“哼,你错了。陈某不需要人质,一样可以自由出入白府。”
“呵呵,你这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大!”白杨的眉毛仍是半弯着显示着轻佻和不屑,他右手肆意一挥,众官兵一涌而上。
良兮忍不住在心下暗暗地悲叹一声,原本他们龙争虎斗自顾不睱,是绝妙的逃跑时机,可惜她运气够背,竟然被他们逮个正着,失去时机。
白杨带来的官兵都非一般的无名小足俱是精锐之师严阵以待有着面对战场的肃然。冰凉的风吹袭而来,火把上的光急剧跳跃着,冷冰冰的兵服映亮了一张张浩然的脸。
陈叔屏气凝息。
他一只手悄悄伸入灰青的宽袖中,单薄的身骨在风中摇摇欲坠。
辰矣是他一手带大的……想到他即将死在乱刀之下,那种不堪入目的惨状,就连良兮都有些不忍。事实上,她更不忍心去想象辰矣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的表情。
“放了他吧。”她只是在心中这么想的,哪晓得竟然说出了口。
白杨的眉峰一耸,诧异地冷冷道:“为何?他刚才放火要烧你!”
“即便是这样他的性命也轮不到我们来处决。”
“你不杀他,他还会来杀你……他只是个奴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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