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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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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他顿时感到一阵气血翻涌,手上传来一阵阵剧痛,只能任凭一道强大的力量先是震断他的右手骨,然后循着右手压向胸口。    胸口先是一阵剧痛,然后整个人被掌力带起飞到半空中,接着张口吐了一大口鲜血,脑海中一阵混乱之后天权进入昏迷状态。即将陷入昏迷之前,他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凌空跃起向他跌落的方向扑去。    “海晴……”这是失去意识之前天权脑海中残存的最后一个名字。    
第五章
    痛,刺骨的痛,意识浑噩晕沉,身体逐渐冰冷,腰腹酸软涨痛,沉重不堪,胸口有如被活活撕裂般痛楚,意识随着一滩滩流失的鲜血已渐渐失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其间天权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有人把手按到他的背后,接着一道温暖舒适的气流从背后涌入身体,顺着全身的穴道运行了几周,其所到之处立刻使疼痛感有所减轻。    随后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抚上他因为胎儿躁动不安而疼痛难忍的沉隆肚腹,还有个熟悉的低柔声音在耳畔喃喃道:“宝宝,乖乖睡觉,别再闹腾你父王了,到时候爹爹有赏。不然的话,等你出来看我怎么揍你的小屁屁……”    最后,天权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虽然简陋却铺着厚厚被褥的石床上,旁边并没有什么人。    由于刚刚醒来,脑中一片混沌,一时之间难以思考,天权甩了甩头,随意地观察了一下四周。无意识的双手轻轻按住石床,想从床上坐起来,突然右手传来一阵剧痛。他条件反射地缩起右手,半空中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往右边倾斜着倒回床上,口中不自觉闷哼了一声。    天权刚醒过来,竟然忘记了自己受伤的右手,现在整个身体都压在右手上面,那钻心的疼痛感不断从右臂上传来,使他出了满头冷汗。    “天权,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里?”那道在他痛呼出声时赶紧扑过来的熟悉身影让天权在瞬间彻底忘记了所有疼痛。    “海晴,是你么?”天权微微颤抖地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却迟迟不敢触摸眼前这张朝思夜想的脸,生怕那是一个稍触即逝的幻影。    干净的眼神,飞扬的眉峰,并不算完美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是异常的协调,别有一番英气,不是胤王朝的神武大将军雅尔海晴还能是谁呢。    看到天权如此小心翼翼且又患得患失的表情,雅尔海晴微心中微微作痛。绕开他受伤的右手,雅尔海晴把天权紧紧搂入怀中,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畔重复道:“是我,是我,当然是我……”两人长久地拥抱在一起,皆是无语,不大的洞穴之内,寂静一片。    良久,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天权一把推开雅尔海晴,急促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卯时。”雅尔海晴困惑地看着刚才还亲密相拥的情人瞬间态度大变,不解地道:“有什么事吗?”    原来才卯时啊,天权有些怀疑地看看窗外微露的晨光,他怎么觉得过了好久了呢,不过来得及就好。伸手向怀中探去,天权摸索片刻,突然脸色大变。    “你怎么了?天权。”看他表情不太对劲,雅尔海晴立即关切地问道:“哪里不舒服么?还是……”    “紫湮珠……”天权茫然地看向雅尔海晴,眼神中竟透出几分绝望的意味来,“紫湮珠不见了!海晴,怎么办?”    “你是说这个啊。”知道天权担忧的所谓何事后,雅尔海晴笑着从怀里掏出此前天权一直拼命保护的紫湮珠,“在你身上找到的,不介意我先斩后奏吧。”    直直盯着那枚鹅蛋般大小的晶莹球体一刻钟后,天权终于反应过来,“现在是初八的卯时?!”    “嗯。”雅尔海晴点头,“你昏迷了整整一天两夜……”看似平静的语调掩饰不住之前的紧张和慌乱,语音未落他便再次紧紧抱住天权,直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融为一体。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周围的世界不复存在,两个人安静地拥抱着,嘴角露出的甜蜜笑容满足得好像他们拥抱了整个世界。或者应该说,他们就是彼此全部的世界。    也许是对两位父亲大人的忽视表示不满,小家伙狠狠踹了一脚以证明自己的存在。天权立时脸色微变,他推开雅尔海晴,伸手捂住肚腹,不禁低呼出声:“呃……”    “小混蛋又在踢你?”双手轻抚上天权粗壮的腰身,雅尔海晴脸上露出些许震惊的神情,掌心感受到的动作竟是如此强劲有力,不假思索的话语于是脱口而出。    “小混蛋!?呵……”天权颇为好笑地勾起唇,无奈地摇了摇头。雅尔海晴对孩子的称呼还真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以指抵唇,天权轻笑出声,苍白的脸颊上也浮起了几许红晕。    “他不是小混蛋是什么?”雅尔海晴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你这么辛苦地怀着他,他还敢在里面拳打脚踢,真是不听话。”    “他是小混蛋?”眼波流转,天权深邃漆黑的眸子闪耀着雅谑的光芒,“那小混蛋的爹是什么啊?”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雅尔海晴也不反驳只是笑笑,继续在天权膨隆的腹部轻轻摩挲着,淡淡的口吻中隐隐透出几分心疼,“小家伙的劲儿可真不小,踢得很疼吧?”    “还好,我忍得了。”轻轻覆上雅尔海晴抚在腰间的双手,天权垂眼笑道:“劲大有什么不好,这至少说明孩子发育得很好啊。”    “这倒也是。”雅尔海晴呵呵笑道:“现在就能这么闹腾,这孩子将来只怕……”比昭阳还要难伺候。蓦然想到什么,雅尔海晴反应迅速地收住了即将说出口的话。    “只怕什么?”见雅尔海晴话只说了一半,天权不禁好奇道:“你倒是说完啊?不要留半截在那里。”    “没什么啦。”雅尔海晴很快转移了话题,“我是说这孩子肯定像我,只怕将来不太好管。”    天权淡淡瞥他一眼,嗔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雅尔海晴垂首笑笑,问道:“肚子饿不饿?我熬了粥,还有野獐子肉。”    天权点点头,不说还好,听雅尔海晴这么一提还真觉得肚子挺饿的。    小米红枣粥炖得烂烂的,獐子肉烤得黄黄的,勾得两天不曾进食的天权食欲大动。    雅尔海晴小心托着天权的背,扶他坐起一些,又往他腰下塞了个枕头,再将滑下来的被褥拉好,掩严实。    因为天权右手受伤,雅尔海晴便端过粥碗,一勺一勺吹凉了喂过去。虽说腹中确实饥饿,但由于胎位较高顶着胃部,天权只用了半碗粥,尝了几口獐子肉就不肯再吃了。    “是饭菜不合胃口?还是身体不舒服?”雅尔海晴担忧地看着天权较之三个月前分别时瘦削单薄许多的身材以及膨胀隆起甚多的腹部。    他们现在还停留在赫提境内,处境远远称不上安全,可是以天权现在的身体状况哪里又禁得住长途跋涉呢。    “都不是。”天权浅浅一笑,示意雅尔海晴别担心,“海晴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就是孩子顶着有点难受,我等会儿再吃点好了。”    “那好。”雅尔海晴说着收起食具,“你先休息会儿吧。”    扶天权躺下,雅尔海晴先是搓热了双手,方才伸进被子轻轻为他揉捏腿脚。很快,天权就鼻息微微熟睡了去。最后将被角仔细掖好,雅尔海晴才放心地坐在床头望着天权的脸,又是欢喜又是忧伤。    
第六章
    雅尔海晴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的,就在他们躲进雪峰山的第三天,山下出现了执行大规模搜寻任务的赫提士兵踪影。    “看来格蓝斯终究还是斗不过阿烈古琪。”提起那位性子与兄长截然不同的赫提二王子,雅尔海晴的语气不胜唏嘘,“败在阿烈古琪手上,下场只怕会很惨吧?”    “格蓝斯,格蓝斯……”斜躺在石床上的天权颇有些玩味地反复念着这个名字,“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因为产期临近,肚腹沉隆,站着坠得疼痛,坐着又挤得难受,只有像这样半侧卧躺的姿势可以让他稍微舒服一些。    格蓝斯,前代赫提王兰斯洛亚与胤文帝胞妹流芳公主之子,说起来他和天权还是表兄弟。当年两国交换皇子为质,新登基的阿烈古琪就是把比自己年幼十岁的异母兄弟送到了胤朝都城渝京。    “是他救了我。”见天权面露疑色,雅尔海晴赶紧解释道,“否则我还被困在黄昏庄园。”他可不想天权因此胡乱猜想,以天权现在的身子还是不要太过劳神的好。    “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又没说什么。”天权有些好笑地看着雅尔海晴竭力露出一副“我和格蓝斯没有任何关系”的表情,“我只是在好奇,以格蓝斯的性格怎么会插手阿烈古琪的事情?”    因为年仅十一岁就被送往渝京,加之体内有一半的胤朝皇室血统,赫提王族对格蓝斯的认同度向来不高,因此格蓝斯在为人处事上向来小心谨慎,决不做没有把握之事。    “谁知道呢,可能是为了开阳,也可能是王位之争,反正格蓝斯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不过——”不想一直纠缠在格蓝斯的问题上,雅尔海晴很快把话题转向了更实际的方向,“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要怎样才能离开赫提返回渝京。”    “嗯。”天权点头应是,随后又好心地提醒道,“晴儿和晰儿还记着你欠他们的爆竹呢。”    “你放心,我一定会兑现承诺的。”雅尔海晴说着把手放上天权浑圆挺实的腹部,“而且还要加上这个小东西的一份。”    “这些事等以后再说吧。”天权实事求是地分析着眼前严峻的现实,“现在,所有通往朔州和明城的道路肯定都有阿烈古琪的重兵把守,你带上我是不可能过得去的。”    “我知道,所以——我们不往南走,我们去洛城。”指尖从天权的腹部轻轻滑过,感受着孩子的健康与活力,雅尔海晴更担心的其实还是天权本人,“你能撑住吗?”    天权先是在清远客栈被燕王挟持,挺着垂垂大腹在雪地里行走了大半日,后来又从雅尔海晴故居一路驾车急赶,越过清江,早已动了胎气,不过是凭着一股定要将紫湮珠送到雅尔海晴手中的信念在支持。    与阿烈古琪交手时受伤昏迷,然后被雅尔海晴救到雪峰山,天权身下就开始见红。幸亏他身上有大量若离留下的各种安胎、补身的灵丹妙药,再凭得雅尔海晴举世无双的深厚内力相助,折腾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勉强止住了血。    洛城是泽兰沙漠中最大的绿洲,位于流芳城西北约五百里处,是西列斯人后裔聚居的地区,也是往来于中原和西域的商队必经之地。就目前来说,洛城对他们而言是最近的安全之地。    “我没有问题。”天权反手握住雅尔海晴的手,用最镇定的声音说出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他们已经没得选择了。    大概是因为雅尔海晴的运气真的要比天权好上许多,从雪峰山北坡下山的过程还算顺利,就连前几日在天权腹中闹腾不已的胎儿都安静乖觉了不少,没给两位父亲多找麻烦。    更为幸运的是,刚刚走到泽兰沙漠边缘,两人就遇上了一支贩运丝绸、茶叶去西域诸国的中原商队。易容扮作一对回洛城探亲的西列斯小夫妻的雅尔海晴和天权顺利搭上了顺风车。虽然只是最简陋的货运马车,但却也让腰腹酸痛难忍、双腿虚软无力的天权省力不少。    这日,商队在距离洛城百余里外的一个小绿洲稍事休息,略作调整。雅尔海晴自然是体贴地端茶送水,忙个不亦乐乎。天权却是神情恹恹、面色憔悴,始终打不起精神来,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天权,怎么了?”雅尔海晴担忧得握住天权的双手,“哪里难受?”这一路的颠簸流离到底还是让他的身体吃不消了。    天权摇头不语,示意雅尔海晴别太担心。其实他现在的状况很不好,从上雪峰山起,他身下就时有落红,一直靠安胎药稳着,却断断续续始终不曾好转。已经生育过两个孩子的天权非常清楚,这对在他体内刚刚待满九个月的小家伙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出来了。    “真的没事?”雅尔海晴还是不放心,万分紧张地追问道:“可是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关系,我撑得住。”然而话音未落,天权却突然绷紧了身子,将雅尔海晴的手用力捏住,力量大得可怕,脸色白得吓人,面上已是冷汗点点。    天权的这次发作极其突然,几乎没有任何的缓冲和预兆,剧烈的阵痛就汹涌而来,让他情不自禁地蜷起身子。就在天权情不自禁的时候,羊水破了,喷涌而出的半透明液体迅速染湿了他身下雪青色的纱裙。    伸手触摸到天权身下的一片濡湿,雅尔海晴也是脸色大变,孩子竟然挑在这个时候要出来了。    短暂的休整完毕,商队重新集结准备出发。为人热情爽直,一路以来对他们照顾有加的商队老板凌叔关切地看向迟迟没有动作的雅尔海晴和天权二人,问道:“海晴兄弟,你媳妇儿没事吧?”    天权容色秀丽,加之北地女子不乏身材高挑者,因此身着女装又大腹便便的天权丝毫没有引起商队众人的任何怀疑。倒是雅尔海晴一路上不停嘘寒问暖的殷勤态度让这些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汉子唏嘘不已。    草原之上民风彪悍、粗犷,习俗与中原胤朝不甚相同。在西列斯,普通女子是没有任何地位的,其价值全以羊马之数来衡量,因此像雅尔海晴这般对妻子怜惜有加的甚为罕见。    另一方面,大抵也是因为常年在外奔走,与妻儿难得团聚,见到雅尔海晴娇妻在怀,心下难免有些不忿,言谈之间自然也就乐得多调侃他们几句。    雅尔海晴生性豁达,自是不以为许。可是生平最恨被人视作女子此刻却不得不扮作女装的天权就难免有几分不悦。不过不悦归不悦,恼怒之余也有那么几分隐隐的甜蜜就是了。    “我想我们暂时走不了了。”雅尔海晴抬头看着凌叔,一脸苦笑道:“不如凌叔你们先行吧,经过洛城的时候帮我给家里捎个话就好。”    此言一出,凌叔没什么犹豫,立马就点头应允了。反倒是一心抵御疼痛对周遭事物不甚关心的天权心头一惊,海晴在洛城有家人?他怎么不知道。    
第七章
    雅尔海晴交待完家人的住址以及要转达的内容,凌叔一行人很快就离开驿站朝洛城前行,并且给他们留下了大量的食物和清水。    “海晴。”强忍腹中的疼痛,天权艰涩地问道:“你什么人在洛城?”    “姐姐。”沉默片刻,雅尔海晴还是如实相告:“姐姐嫁到洛城了。”    “依兰喀真……”默念起这个久违的名字,天权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眼前浮现的竟是依兰垂泪的容颜,良久才缓缓道:“她……还好吗?”    在西列斯人的语言中,依兰喀真是天铃鸟的意思。而那个曾经明艳不可方物的美丽女孩的确如她的名字一般拥有天铃鸟动人的歌喉,她悠扬婉转的情歌曾经唱醉了整个伽蓝草原。    “一切都过去了……”不想让天权在这样的时刻仍然纠缠于那些令人不快的往事,雅尔海晴很快打住了这个话题,“姐姐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    “嗯。”见雅尔海晴不愿多说关于依兰喀真的事情,天权也就默契地不再做声,只是心痛依旧。    真的可以过去吗?不是所有被埋藏的伤口都可以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愈合,而依兰,是他们心底最深的一道伤痕。    “唔……”又是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腹部升起,天权用没有受伤的左手紧紧扯住雅尔海晴的衣摆,身上一阵战栗,顿时冷汗淋漓。    小心翼翼地扶天权躺下,雅尔海晴先是帮他褪去亵裤,发现透明微浊的羊水正在不断地缓慢流出,而□产道却是丝毫未开,便抚慰道:“不要再想别的事情了,你先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于是在将天权的双腿大大打开,并在臂部下方放置了一层干净的被褥后,雅尔海晴又在他的腰臀下垫了两个枕头,以避免羊水流失过快。    提前破水,偏偏胎位靠上、产道未开,天权只怕是有得熬了。再想到他现在糟糕的身体状况,雅尔海晴素来无所畏惧的英俊脸庞也不由地浮现出几许不安。    由于从腰部开始下身被垫得很高,这种类似于倒卧的姿势让天权很不舒服,可是看到雅尔海晴担忧的神情,他还是竭力挤出一丝笑容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一点,“别怕,不会有事的。”    可是接踵而来的阵痛让天权的这种努力化为乌有。一股锐痛从沉重的腹部油然而生并向身体四肢蔓延,天权在本能的痉挛中攥紧了雅尔海晴的手,突然发出一声沉吟,“啊……”    雅尔海晴一手反握住天权紧紧抓住自己的左手,另一手在他高耸浑圆的肚腹上温和地揉抚着,他明显地感觉到天权的肚子在阵痛时阵阵发硬。    因为此前数月若离的精心调养,天权的胎位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孩子下来得极慢,雅尔海晴揉抚了一番,感觉效果不大。再检查了一下产穴,发现只开了三指不到,这让雅尔海晴对天权体力的担心更深了。    屋外是冰天雪地、严寒料峭,屋内虽然点着火盆但温度也不是很高,然而天权身上的衣裳却几乎都被汗水湿透了,体力也在疼痛的袭击下大量流失。    “呃……”强按着疼痛不已的肚子,天权吃力地在雅尔海晴怀中辗转反侧,抿着干涸的嘴唇抑制着逐渐升级的疼痛。    看着怀中痛楚难当的天权,雅尔海晴痛不可抑,不过除了替天权揉揉肚子眼下他能做的事情也不多。    突然,天权仰起头,脸色苍白而疲惫,道:“我身上有阿离留下的雪凝丸,在那个天青色的瓶子里。”    “雪凝丸!?”若不是怀中搂着天权,雅尔海晴差点跳了起来,“这怎么可以?!”    雪凝丸乃是拜月教的不传秘药,它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激发出人体所有潜力,不过由于药效霸道对心脉伤害极深,向来不会轻易被人施用。更何况是现下内伤未愈、身心俱疲的天权,服用雪凝丸这般透支体力的药物无异于饮鸩止渴。    “我……”由腹部蔓延开来的无尽疼痛让天权在说话的时候异常费力,“我不想让孩子有事……”    “可我不想让你有事!”天权坚决的态度令雅尔海晴有些无力控制地低吼出来。不过他很清楚,如果没有药物的帮助,就凭天权的体力是很难支持到最后的。    阵痛持续了差不多四个时辰,产穴却只开到三指多点不到四指的样子,距离容纳胎儿通过还远远不够。何况胎儿的位置较之之前几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更何况羊水仍在缓慢却不断地流出,这对天权和孩子来说都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    “相信我,海晴。”天权勉强撑起闷痛连连、沉重不已的身子,试图说服对方:“我不会……让自己和孩子……有事的……”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密集的疼痛袭来,天权颓然地倒回厚软的床铺,毫无血色的薄唇不停地抖动着,浑圆高耸的肚腹剧烈地蠕动着,原本修长有力的双腿也紧绷着无法抑制地颤抖。    最终,拗不过天权的固执,雅尔海晴还是在两次阵痛的短暂间隙喂他服下了一粒雪凝丸。    雪凝丸入口即化,生效极快。服过药后,天权原本有些微弱的宫缩很快频繁剧烈起来,腹部坠涨的感觉也是越来越明显,整个肚子都变得坚硬起来。    原本垫在腰下的软枕已经抽了出去,天权平躺在床上,紧紧拽住身下的被褥,同时用力咬住下唇,不顾渐深的唇印中渗出的滴滴血珠。    眼见天权唇角一道血痕,雅尔海晴心下急痛,忙伸过手去,生怕他在剧痛之下伤及自身。天权毫不客气,一口咬在雅尔海晴手上。    又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穴口勉强开到六指左右,孩子似乎也折腾累了,逐渐安静下来,就连羊水也暂时不再流出。    这会儿发作地不太厉害,疼痛程度也有所缓解,天权终于得以喘息之机。长时间的痛楚之后,他的体力早已耗尽,很快就陷入了昏睡。    此时已近子时,可在阵痛中挣扎了五、六个时辰的天权却是整整一天都没有进食。于是趁着天权小憩片刻,雅尔海晴在驿站的外间忙起了两个人的晚饭。    沙漠中的驿站是往来的旅人注脚休息的地方,基本的生活用具一应俱全,加之凌叔等人临行前留下的食物和清水,他们在三五日内的基本生活是不成问题的。    清香的小米红枣粥在文火上炖着的时候,雅尔海晴看着自己右手虎口上浅浅的牙印微微一笑,看来天权终究还是没有舍得用力咬上去。    由于腹部的隐隐作痛,天权睡得并不安稳,只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他就被愈加明显的阵痛闹醒过来,有些迷茫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子时。”坐在床头的雅尔海晴一边回答,一边小心吹着盛好的小米红枣粥:“先吃点东西吧?”    “嗯。”虽然没什么胃口,天权还是勉强自己用了大半碗,然后抓过雅尔海晴的右手:“痛不痛?”    “怎么会有你痛?”微微有些心疼,雅尔海晴俯下腰,在天权苍白的额上印上一吻。    
第八章
    “呵呵——”天权闻言轻笑出声,不过他的笑容马上就因为一阵骤然爆发的疼痛僵在了脸上。这次的疼痛比之前更密集、更剧烈,伴随着沉重的坠涨感往身下压去,让他不由地痛呼出声,“啊……”    “怎么了,痛得厉害么?”雅尔海晴紧张地看向天权起伏越来越剧烈的浑圆肚腹,用力握住他右手没有受伤的肘部,生怕他在激烈的挣扎中伤到自己。    “海晴……我痛——”疼痛愈来愈升级,天权的喘息声也愈加沉重,身下让羊水浸湿的床褥被他没有受伤的左手胡乱拧成一团。    “天权,再忍一下……”看着痛得全身颤抖、面色发白的天权,雅尔海晴除了尽力安慰也无能为力,“很快就好了,很快的……”因为害怕羊水流失过快,他甚至不敢过多地为天权揉抚肚子。    “呃——啊……”比先前都要来得猛烈的一股疼痛带着难以抗拒的力量向天权虚弱至极的身体袭来,痛苦尖锐的痛叫立时从他口中逸出。一阵晕眩发作,剧烈的疼痛抽去了天权所有的意识,眼前被一片黑暗所笼罩,在雅尔海晴的惊呼声中他失去了知觉。    “天权……”眼睁睁地看着混着鲜血的羊水汩汩从天权的□涌出,迅速染红了身下的床褥,雅尔海晴心下一阵空白。    疼痛到了极致的时候,想凭借昏迷来逃避都是不可能的,天权再次醒来仍是被那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的阵痛激醒。    “呃……”无法抑制的呻吟从天权泛青的唇角溢出,肚子持续着坠痛,腰肢仿佛要被折断般难受,“再……再给我一粒……雪、雪凝丸……”四肢冰冷无力,心悸得也很厉害,天权非常清楚这是雪凝丸的刺激带来的副作用,不过眼下他没得选择,孩子已经不能再拖了。    “不行!”看着天权惨白如雪的脸色,雅尔海晴坚决摇头表示反对,“你的身体承受不了的。”药物的刺激虽然可以加快产道扩张,缩短分娩时间,但同时也会加重天权心脉的负担。    “海晴,帮我……”天权虚弱却坚定地道:“我不想失去我们的孩子。”    宛若夜空般深邃的漆黑眸子闪耀着不容置否的决心,这般神情的天权是雅尔海晴无力拒绝的。    最终,就像他们以往的每一次,雅尔海晴还是选择了天权的选择。    雪凝丸的药效很快上来,天权的身体立刻有了反应,原本蠕动不休的肚腹动得更加厉害,尖锐的刺痛从腹间透过脊背窜入心脉,身体不时痉挛,披散在肩头的乌黑长发被汗水帖服在惨白虚弱的脸上。    雅尔海晴把双手抵在天权的后心,专注地凝神聚气以保护他的心脉。本来就没有好全的内伤加之药物强烈刺激之下孱弱的心脉,天权现在的身体可谓是强弩之末,若是没有雅尔海晴的内力相助,他根本扛不过这般到极致的痛楚。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雅尔海晴再次检查了天权的身体,发现产穴终于全开,正当他准备松下一口气的时候却惊异地发觉,胎儿仍在最开始时的位置,竟似一点也没有移动。    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重,床褥上触目惊心的鲜红与天权脸上毫无血色的惨白形成了鲜明对比,雅尔海晴非常清楚地明白,天权和孩子都不能再拖了。    雅尔海晴从背后抱起天权让他半坐着靠在软枕上,同时将他未愈的右手用软布固定在胸前。仔细想了想,他又将一块干净的湿巾塞入天权口中,做这一切的时候那双湛蓝的眼眸写满了不舍。    感觉到腹中胎儿的动作已没有此前那般有力,天权竭力抛却脑海中关于压胎的恐怖记忆,用左手抓紧身侧的石板借力,双腿努力张开到韧带的极限。    雅尔海晴先是温柔地抚上天权高挺隆圆却不断颤抖起伏的肚子。陡然,温柔的抚摩变成了残忍的推压,铁钳般的双手毫不留情地在高耸的肚腹上压抚,往下顺着胎位。    “呃……”天权立刻睁圆了眼睛,瞳孔收紧,虽然口中塞着布巾无法呼喊出声,但支离破碎的呜咽声仍然从他嘴边不断逸出,俊美的五官也因为疼痛而扭曲在一起。    感觉到手下的皮肤突然一紧,坚硬有如磐石,雅尔海晴更是狠狠发力往下推压,力道不减,反而加了几分。虽然心疼于天权的痛苦,但他知道,孩子越晚生下来就越危险。    “唔——”天权突然把头向后仰去,挺起上半身,用力推挤着胎儿。灼热的撕痛中,胎儿随着外部与母体的推力一点点往下挪动,柔嫩的甬道被撑到极至而裂伤开来,血水淅淅沥沥地混着羊水流了出来。不知过了多久,胎儿终于被推进产道。    由于雅尔海晴刚才的压胎,羊水已经流失殆尽。胎儿在失去羊水润滑的产道里不安地扭动着,每一寸移动都能带来几乎撕裂身体的痛楚,令天权窒息。他蜷缩在雅尔海晴的怀中,一动不动,神智似乎渐渐脱离控制。    “海晴,海晴……”伸手扯掉塞在口中的布巾,天权一遍又一遍地喃喃念着雅尔海晴的名字,仿佛要把一辈子的次数都叫完。    “天权!不要放弃,不要……”雅尔海晴紧紧拥着天权,明显感到他的身体在急剧地失去温度,从未有过的强烈恐惧涌上雅尔海晴心头。    “晴儿和晰儿都还那么小,你怎么舍得丢下他们!还有宝宝,他还没有看到过这个世界,你就要残忍地带他离开吗?”一滴泪水落在天权的唇边,冰冷、酸涩。    “海晴……”天权微微一笑,努力抬起左手,抚上雅尔海晴的脸颊,“别哭……”长时间的疼痛煎熬令他疲惫不堪几尽虚脱,身体不可遏止地轻颤着,喘息越来越急促,心悸也越来越严重。    “我……会把孩子……生下来……”其实胎儿的头已经顶在了穴口,却因为天权的体力不够而出不来,只能随着产穴的收缩向外露出小半个头顶,在收缩的间隙又缩了回去。    “啊——!!”聚起最后一丝力气,天权狠命地挺起上身抬起臀部用力,拼命往外推挤着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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