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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然桃花消逝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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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宇转身看着我,随手整理了一下我被风吹开的披肩,“找些时间应该教与你写写字了。”

我:“……”

我对墨宇说:“这种女人才是水做的,好似一碰水泡就会破一样。”

墨宇好整以暇的望着我:“你的确不是水做的。”

我悔恨,为嘛要与墨宇说这些自讨苦吃的事,而后听到墨宇轻声说道,“你是不同的。”我嘴咧的大开。

其实我还是很诧异的为何这样明朗的天气泮水湖上的人会如此之少,然后便听到摇船的小厮说,这个时节的花已不多,今天凤城终有赏花会,年轻女子都去赏花会了。我这才明白为嘛没有看到会想要找阿哥的婀娜多姿的女子们。

我转头瞪向墨宇,墨宇闲步也走向船头,缓缓说道“是你要来游湖的。”小厮可能见我的表情有些凶神恶煞,将船调向湖中间,便乘另一船只离开了。

在小桌上有几部诗集,但我是不懂的,又见有本图集,我见了便随便翻翻,坐倚在墨宇脚边。墨宇在一旁轻点小桌的在品酒,是竹叶青,我不理解墨宇怎会欢喜饮用竹叶青。墨宇会在我的要求下拿起玉箫吹奏一曲,偶尔会低头与我交流几句心得。这样悠闲的生活好似让我看到多年以后我向往的生活。

手中忽然翻到一页,上面画了极其像夫人手中的未知小花,我抬头指与墨宇看,墨宇放下酒杯,酒香混合着他身上好闻的桃花香漂浮在空中。眸中光芒泛动,低头看我手中图集,此时他的墨发散落开来,几束发丝吹拂在我的脸上,瞬间放大的面容好似让我可以数得清他的睫毛。心中压抑着小鹿乱撞,避开墨宇发丝。脸色发红不敢与墨宇直视,于是装作大大方方的抬头看天,我想他应该不会看我的脸的。在这种意境下我并顺带说了夫人对我说的谖草的事,中间自觉的将金雪莲根本不存在的事情略去。我只知道我不能让墨宇失去希望。半晌,我看到墨宇眸中一道精光闪过,墨宇说:

“我想,瑞暄,有救了。”

      第二十一章

墨宇将我送回府中,便匆匆离开了。

在我央求要一同出去被墨宇拒绝之后,反而多了三个人跟着我。我以为他是要去谋反了。

我在房中拿着阿木给我写的信,倍感安慰,他明白我是文盲,便画了几幅画拼凑到一起。第一张画了一匹马,第二张画了一男一女,猜是一男一女是因为他画的男子上身□,女子下身长裙,当然如果说是女子上身□,男子下身长裙也是有可能的。第三张画了一个大笑脸。前几天我刚收到的时候,以为他只有一匹马,途中认识了一个姑娘,两个人恋爱了。但这几天我反反复复的看又以为是他的马匹被人偷走了,山寨寨主把他当做女子娶了,笑脸表示寨主很开心。此时我拿着却忽然想到是不是说阿木要回来了,还外带着一女子?百思不得其解之中忽听雷声大作,然后心很快的蹦了俩下,我当做是许久没听到雷声激动的。感叹道果然这时节的天气是多变的。

我问女婢墨宇有没有回来,想要他帮我解析一下阿木的意思。婢女说还未,只好作罢。墨宇常常夜不归宿的。

躺在床上看窗外大风刮过,树枝摇曳更加厉害,我将此形容为风中呼啸着好似魔鬼欲张起嘴吞噬人类。左右无法入睡,索性披起一件衣裳起身坐在窗前观雨,据说这是小女子们常做的事情,此时我也照模照样的学了一番,想要开口做些诗,但奈何嘴张了又闭反复几次都发不出声音。心想我这水平只能做出“雨夜吹大树,小女觉欠缺”这样欠扁的诗句。

早起听女婢们说墨宇还未归来,心想这莫不是真去造反了吧。我穿上衣衫便去找瑞暄,看他是否知晓瑞暄在哪里。

后面跟着三个护卫到了瑞暄的府邸,一进门满鼻的胭脂味,下了一夜的雨都未浇灭这浓厚的胭脂味,我不知道燕莎还涂胭脂的。有下人说让我等一下,他去通报,瑞暄果然更有贵族范,以前都不用通报的。我坐在主厅里,先是听到女子咯咯的笑声,声音脆如黄莺,非燕莎的声音,然后看到瑞暄脸色苍白的闪入大厅,见瑞暄后面着着天蓝色纱裙的女子一晃而过,但还是可以看出姿态万千。这瑞暄何时开始金屋藏娇了,正想要问一下,却被瑞暄直直拉起,手中还未来得及放下茶水,便被拖走。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事能让瑞暄如此惊慌。

瑞暄直直把我拉到府外,刚好有马车停在门外,瑞暄摆手让我上车,这一系列的动作让我很是迷糊,然后瑞暄说:

“墨宇在张盛金府外跪了一晚,你快去劝劝。”

这让我很是惊讶,才明白为何我昨晚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睡,我理解成恋人间的心有灵犀。看车外光景迅速向后退去,雨水冲刷的味道扑入鼻中,直直让我想到墨宇在这样一个雨天跪在地上一晚会怎样,阴寒的气息从四周直直穿入身体。眼泪从眼睛直愣愣的划过,接着跟打开了水龙头一样怎样都停不下来,谁说我不是水做的。

当我到达张府的时候,想是眼睛已经通红了。墨宇已经不在门外,我敲开大门,向里面直线冲去,我不理解夫人为什么要如此,她本身还亲切的让我叫她姨娘的。横冲直撞的跑入大厅,却看到墨宇换了身衣衫优雅的坐在桌子旁正要与夫人共进早餐,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一时愣在那里。

“阿蓝来了,快坐,吃了么?”夫人热情的招待我。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无意识的张嘴发出了个音节“啊?”

墨宇可能见我的傻样过不去了,向我做了个手势,“用早餐了么?夫人家的膳食不错的,过来尝尝。”

我还是没法反应,瑞暄明明很焦急的告诉我说墨宇在大雨中跪了一晚的,这是怎么回事,又发出了个一样的音节“啊?”

夫人笑着说,“看来不向这傻孩子解释清楚,是回不过来神了。”说罢,回头看了看墨宇,墨宇起身将我拉过去,让我坐在他旁边,他倒了一杯茶放入我手中。我直直的望着他,从上看到下,真的没有生病和虚弱的迹象呢,又眨了眨眼睛偏头看着夫人。

“本来我是真不想告诉你们怎么治瑞暄公子身上的毒的,但见墨宇在雨天直就那么跪了下来,姨娘也不是铁石心肠,就只好妥协了。放心,你的小情郎身体很好的,跪那一会也没什么事的。”夫人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先是听到瑞暄可救的时候便开始咧嘴,但听到夫人后半句话只感觉脸颊温度开始上升,只好喏喏的出声说“不是的。”然后抬眼看了夫人一眼,夫人只是眼睛含笑的看着我,那我只好大大方方的问起到底是什么方法可以救瑞暄。

“很多毒素都是遗留在人脑中的,不是世人说的那样好似毒入心肺。谖草的作用是让一个人忘记自己所有的过去,包括自己中毒的事,潜在的谖草会净化脑部便解了毒。”

“谖草便是姨娘院子里种的那些,没有什么金雪莲,但谖草的确存在的。”

“要想好是否让瑞暄服用,想好了随时可以来取谖草。”

“因为他的记忆,包括他的亲情友情爱情都是找不回来的,萱草净化脑部也算是塑造一个全新的人,全新的人会潜在的排斥曾经的所有记忆。”

“例外是有的,不过不要靠这个拿来做信念,当年我就后悔的,不想你们年轻人走后路的,你们想好仍然要这么做么?”

回府上的途中,反反复复回想起这几句话。瑞暄一直像哥哥一样对我,他待我都这样好,那么对墨宇就可想而知了。既然给了希望就不要给予失望,不然很让人愁苦的,我看着墨宇陷入沉思,不知道该怎样让他想开点,我心想这是他的亲哥哥,无论选择怎样结果都不是好的。

不想墨宇先说了话,“怎么来的时候哭鼻子了?”

我抬头,他居然发现我哭了,观察力要不要这么好啊。我扬头显得高傲无比,也不管在墨宇眼中是什么样的形象,“我哭是因为怕你病了不带我去千鼎阁的。”

“哦?是吗?”他邪魅一笑。

“是,是啊。”我不知道墨宇还会这样笑的,笑得我的小心肝直颤。可能这么多年墨宇经过希望与失望,早已经练出了情绪不外露了,此时还知道打趣我。为了转移墨宇的注意力,我掀起帘子看着街上来往的人,忽见一个扒手向一女子腰边褡裢伸去,我大惊,觉着此时应该来个英雄救美,虽不是什么被飞驰的马车撞到,也可以以防女子没饭吃的,却见一男子冲过来将小贼抓住。

我转头对墨宇说:“你猜她会不会为报救命之恩向那男子以身相许啊?”

墨宇似笑非笑:“谁与你说被男子救了就要以身相许的啊?”

我将散下的头发掖过耳后:“说书先生啊。”

墨宇诧异道:“那我救你的时候怎么没说啊?”

我睁大眼睛:“我要说的啊,可是都被阿木打断了啊。”

过了半晌,墨宇看着窗外缓缓的说了句:“阿木来的果然不是时候。”

我转头看窗外,看救那女子的男子身形与阿木极其相似,仔细一看,果然是阿木。我诧异他身后还跟了一个英姿煞爽的女子,{奇}艳丽红衣,{书}笑容明媚。{网}不是被偷得女子,而是牛妞—牛泱泱。至于牛泱泱我很是不想提,只因小时候还叫牛妞的牛泱泱长大之后是出奇的美女,我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长的丑的女子长大后会这样好看,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长的美的女子长大后会这样不出众。而且,这样的美女毁在了阿木身上。

我也不知道墨宇说的是此时阿木来的不是时候还是那时阿木来的不是时候。也在脑中迅速明白昨日对于阿木传来的书信的想法是对的,他果然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女子。看着阿木嘴角完全和不拢的状态,就知道牛妞小时定的娃娃亲给挡掉了,那男子我见过,长的很像黄毛的。

我将墨宇介绍给泱泱,只见泱泱直直的望着墨宇,这让我很有骄傲感,这美男子是属于我的。墨宇淡淡的望了她一眼向她点头示意了一下,但泱泱却没有什么反应,我碰了碰阿木,阿木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泱泱反应过来便大喊道:

“阿蓝,你相公长得可真好看!”

我们三人:“……”

与阿木泱泱不期相遇,还是让我有些开心的,顺带意淫了一下阿木会在何时迎娶泱泱。我多想仍然叫她牛妞,这样可以时刻提醒自己牛妞不是完美的,不是完美的,但在阿木的淫威之下我只能称她泱泱。自从泱泱年纪见长,模样也愈发的见美之后,我就知道阿木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泱泱身上,一边还装作自己是个多么浪荡的美男子,游荡花丛。其实他只是知道泱泱有了娃娃亲之后心灰意冷,我本以为这样矜持的男子感情道路艰辛啊,不想这么早便收获了革命的果实。

我对阿木与泱泱说了近些日子的事情,阿木却直直的看着我手腕的紫玉镯子说“你外公没与你说些什么吧?”

      第二十二章

我摇头,外公说话很隐晦的。转头看墨宇,墨宇只是深深的望着阿木,我不解,想问问这紫玉镯子除了有蛊虫之外难道还有别的什么玄机么?

结果就是阿木跟我玩虚的,他说他就是随口问问。我的人生格言就是你跟我玩虚,我就比你还虚,我转身看着泱泱,想要说些什么,但被墨宇打断。墨宇走至我身边,步伐稳健,带有淡香,先给我一笑又牵过我的手拉向马车方向,手中温暖干燥,一时之间只知道跟着墨宇离开,直直的上了马车。墨宇将我放开,过了半晌,我才缓过神来,懵懂的看着他,心想这人对我的影响力太大了,我问阿木他们怎么办,墨宇低声笑着打趣我什么时候会把我自己丢了。

回到萧府,墨宇思索了半晌,派人将瑞暄与燕莎请了过来,我以为这就是长痛不如短痛,将这谖草的事情说与两人听,还会有个提前准备什么的。但我却记住了瑞暄刚听到说谖草会夺走人的记忆一切将会重新开始时,便眼神坚定的望着燕莎,我知道那是说要留下记忆的意思。燕莎说还是思考之后给我们答复,将我们晾于大厅两人走向内室,好似这里是自己的家一样,我抚摸着额头,果然无论遇到多大的事燕莎都如此冷静么?

半晌,我只听到内室瑞暄坚定的说着他不要治毒,宁可这样过着最后的日子,也不要失去所有的记忆,他说如若失去了记忆,那他便不是他了。尔后只听到燕莎的抽泣声。

我转头看看墨宇,低着头轻点玉箫,我向他身边凑了凑,低头对他说:

“你想要瑞暄健康呢还是想要瑞暄快乐呢?”

墨宇抬头看了看我,忽然笑的极其灿烂,但是我看到那笑中带着深深的苦涩。他将我抱起坐在他腿上,俩手搂着我的腰,轻轻的说“我多想瑞暄健康又快乐的活着,可是……”

我不知道墨宇要说什么,但终究被瑞暄打断了,燕莎扶着瑞暄走过来,好似经过了艰难的选择,瑞暄说:

“墨宇阿蓝,我从不想在你们的世界里被剥离开。”我看到瑞暄眼中的坚定。

是夜,月明星稀,适宜做些不正常的勾搭。

墨宇仍然不在,我只有与阿木和泱泱厮混。

“阿蓝,听你说的我总感觉那张盛金很有问题呢?”我很欣慰泱泱提出了一个大家都很有疑问的问题,转头看阿木一脸赞赏的望着泱泱,心中有些苦闷,为嘛阿木从来就没有给过我赞赏的表情。好歹我也是受他保护的公主好伐,在阿木的身边总会让我时常忘记自己是个公主,又会让我时常记起自己是个公主。

“阿蓝,你有没有听与我说话啊?”泱泱撅着小嘴扯着我的衣服,面对美女果然抵抗力下降啊。我抬头望着月明星稀的夜晚,月光闪在对面桃林很有一种邀请的韵味,果然面对这样天真的美女自己也变得好动了。

“阿木,你负责我和泱泱的安危,我们夜谈张家府!”

稍会,三个漆黑一团的人影从府邸串出,我问泱泱“泱泱为什么要带面纱啊?”

泱泱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以防被人看到了。”

我又问“那泱泱你穿着黑色衣裳会有人看到你吗?”

泱泱又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不会看到了。”

我窃笑,泱泱迷茫的望着阿木。阿木上前一拳打在我的脑瓜门上,“少打趣我们家泱泱,”说罢摇晃身体“小心我告诉墨宇你那些糗事呦~~”

我:“……”

我默哀。

我们三人做着蹲人墙角的勾当,做的还很开心。阿木与泱泱相当于我的左膀右臂,两人同时抬起我的胳膊,轻松越过张府大门。

落地时有种胳膊脱臼的感觉。我停在原地不动,阿木与泱泱见我不动他们也不动,可能以为有什么机关或者看见了什么人,这么晚了,正前方的厢房还是亮着油灯的。半晌,我对他们说“腿麻了。”我能看到阿木的咬牙切齿以及泱泱的懵懂。我很享受在他们身边打压他们的感觉,这可能有些类似墨宇打压我时的感觉。

仨人轻轻走向前方厢房,不敢大摇大摆捅开窗纸,毕竟灯火的影子还是很亮的,三人蹲坐在窗底细听里面的声音。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听着像是夫人恨铁不成钢的对张盛金说话。

“娘,你知道我想怎么样的,我只想救她。”张盛金这书生是在求夫人,看似两人已经讨论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了,可是芃芃算是她半个儿媳妇了,怎么就是不救她呢。我疑惑的看看阿木和泱泱,他们俩也疑惑的看着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将阿蓝引来的吗?也就阿蓝那孩子实心眼才被你引来,这么久也没见你把墨宇公子引来。”

我沉默了,原来我是个引子,思考良久才明白张盛金本是要救芃芃,但夫人一直不允,他只好将墨宇引来让夫人告诉他方法,奈何墨宇很难勾搭的,他就从我开始下手。

我回头看看阿木,他一脸鄙视的望着我,意思是说我的心眼不是实,是缺。我向泱泱那方扬了扬头,阿木瞬时蔫了过去,我的意思是小心我把你的糗事告诉泱泱。见了阿木的蔫样,我一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很久没有这捉弄人的感觉了,平时都在捉弄黄毛,一时心情兴奋起来。不想一个声音从我们仨头顶赫然传出来:“是谁?”

我默然,本来这种情况下的都会是捉奸场景,但现在多了我一个不知道夫人会怎么以为。但倘若没我,他们俩会直接被侵猪笼的。我抬头向夫人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扬头道:“姨娘,你们家的月亮更圆呢。”

“……”

夫人毫不客气的将我们请入房中,我们仨人正襟危坐的准备接受一场文明的洗礼,等了半晌,除去张盛金一脸痛苦的样子,夫人却低声笑了出来:“阿蓝,你和桑桑还真是像。”

我干笑点头。我不知道我与桑桑像在哪里了,但我是她亲生的,那就必然有想象之处。

又过了好半晌的寂静,夫人低声的缓缓道:“盛金,知道娘为什么不同意救她么?”

一听此话,我们仨个均挺起腰板,竖起耳朵,我和泱泱互相紧捏着手,直觉的知道下文很重要,这不是过去完成时的剧透,而是正在进行时的剧透。

“你爹他,便是吃了谖草之后离开的。”

“我最不想见到的事便是你救了她,她却将你忘记。我本以为他活在世上就是最好的事,只要我知道,他活着就好。可是当他醒后完全不认识我,更是一再的排斥,我满心的只剩下后悔,我不知道我救了他又有何意义。”这低低的声音透漏除了深深的悲哀。

“盛金,如果这样,你依然会去救芃芃姑娘吗?”夫人抬头,哀情的望着张盛金,张盛金坚定的点头说是。他以为他和芃芃的感情足以抗衡谖草对于人脑的净化。

张盛金转头对我说:“我听芃芃提过你,因为一些原因,我还没有谢过你救芃芃。阿蓝,谢谢你,芃芃她很喜欢你的。”

芃芃是个直爽却比泱泱轻柔的女孩子,她会眨着她那泛着光芒的亮瞳叫我姐姐。我不知道,当她被谖草净化过之后会怎么样,我只知道,她会将我遗忘。

我们仨个带着满意的表情离开,出门时想,我们是不是不太厚道,这本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泱泱却表示,这不是悲伤的事情,只是张盛金自己悲伤而已,芃芃忘了他后会重新开始一段美好的生活,而张盛金的悲伤都是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芃芃而应得的。我诧异,原来泱泱还有如此深层次的想法,我对阿木说可千万要保护好泱泱,不然泱泱会记你一辈子的,没准泱泱再嫁之后还会记你的。阿木啐了我一脸口水,说我的嘴里不会有好话。我欣慰,他没有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很照顾我作为女孩子的面子的。

匆匆赶回萧府,却见临暄园里站立了一个修长的身影,面对月光,我向阿木和泱泱甩了个眼神,他们俩静悄悄的离开。

我走近墨宇:“呵呵,好巧哦,你也赏月呢,刚才我也赏月来着。今天的月亮很圆呢,我沿着桃林走了一圈从各个方位看月亮它都是圆的,一点棱角都没有的。”

以防墨宇先发制人,我劈了啪啦连说了好多作为暗喻解释。

墨宇半转过头,低低看着我说:“阿蓝,我没问你去哪里了,解释什么呢?”

我:“……”

“好吧,我去张府看的月亮,知道张盛金是为了给芃芃解毒特意引我上钩的,姨娘不告诉他解药是因为当年姨夫便是因为这谖草才离开的,致使姨娘黯然神伤了这么多年。嗯嗯,张盛金还说芃芃很喜欢我的,嗯,他要给芃芃用谖草。”

我觉着恋人之间应该毫无保留,便倒豆般全都说出来了,其实还是因为墨宇的眼神实在有杀伤力,我不知道我要有点隐瞒我会遭到什么样的结果。

“阿蓝,你忘记了。”

“嗯?”我不知道我忘记什么了。

“我说过的要你与张盛金不要走太近。”

      第二十三章

五天后,我们仨个蹲在了芃芃将要出现的地方。

据说张盛金与芃芃说了这件事后,芃芃也是坚决不允许。张盛金也默默接受的对芃芃说她不想那便不要,安慰芃芃总是会有解毒方法的。听到这里我嗤之以鼻,这明明是假话,芃芃却拿来当真的听。解毒方法是会有的,可是也是很容易错过的。生命都结束了,谈何解不解毒。

三天时间,我们知道张盛金带着芃芃游遍了凤城,那一夜,两人相拥站在山顶看着绚丽的烟花,我们在山脚望着那俩个飘飘似仙的恋人,知道这如此绚丽的烟花也只是昙花一现而已,留不住的终究是留不住。

三天后,张盛金对芃芃下了药,谖草。

此时,我们已经蹲了两个时辰,据说张盛金采用的政策是让芃芃的家人装作偶遇把她带回去,以防产生排斥感。而他自己是如何处置的,我们三人均是糊涂状态,只能似现在这般做偷窥者。

眼见芃芃娇柔的身影从对面走来,腰身纤细,没有了曾经的虚弱,脸上漂浮着几片红云,瞳孔闪闪发光,我从未见过这样妖娆美丽的芃芃。斜眼看到另一个方向站着张盛金,一袭白衣,气质素雅,我可以感到他内心的紧张。这两天他一直在等着芃芃,等着这样一个服用过谖草的芃芃,我的内心也十分紧张,手中紧握泱泱的小手。

我见芃芃忽然笑颜如花的向张盛金的方向直直走去,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这里,未觉得手中也用了力,心想难道她真的可以抵抗得了谖草的药力?也见张盛金激动的抬起了双手,那是拥抱的姿势,他等待着芃芃走进他的怀中。

可是场景却让我呆愣在那里。芃芃轻轻擦过张盛金的肩,扑入了另一个俊朗的公子怀中,那俊朗的公子冲芃芃微微一笑,抬起一只手轻轻抚摸芃芃发顶。耳中响起轻柔的笑声,“孟郎,等很久了吧”。

我见到张盛金的手还愣愣的停在空中,低垂着眼睑无神的望着手指,我看得到一滴泪从眼角滑过,他紧紧抿着的唇微微颤抖。曾经那样坚定的意念也抵不过谖草的力量,两个人的记忆从此变成一个人的悲伤,慢慢舔舐,悲凉之事莫过于那些刻骨铭心的事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意。

我转头,只见芃芃的携着那公子只剩相依的背影消失在人群当中。我听到张盛金凄惨的低泣,口中反复重复着那两个字,漫天纷飞雪花,我不知道这是一种悲鸣还是什么,是谁为他们悲鸣。垂眼看到他的手紧紧握着,鲜血沿着指缝间汩汩而下,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抽离,只剩下空灵的灵魂。他站在原地望着那个他最爱的人,笑靥生花的依偎在别人的怀里,与他愈来愈远,从此,他从她的世界里血肉模糊般生生剥离。

墨宇轻轻拦住我的肩,我抬头向他虚弱的笑了一下,我没有注意到他何时来到我的身边,我只知道这样的生生别离着实让我接受不了,我可以看到他眼中面色苍白的我。我看着张盛金踉跄的离开,墨宇在我耳边轻声说:“天地悯愫遗,情短怅别离。”

我茫然的跟着墨宇离开,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感情能经得起谖草的药力,是不是只要有谖草的存在,一切感情都可以灰飞烟灭。

我坐在临暄园里,看着桃花林,伸出手接住了掉落的雪花,瞬间融化,耳边缓缓响起墨宇的箫声,心神渐渐安宁。

“墨宇,芃芃永远都不会想起张盛金了对么?”

“谖草,令人忘忧,也令人忘情。你是要问感情怎会抵抗不了药草?”

“……”

“所以阿蓝,现在拥有的才最重要,过来,教与你吹箫。”

和墨宇聊过之后果然心情不那么沉重了。傍晚,一片黑暗。阿木问我怎么没有去和墨宇一起接客接瑞暄啊,我抬头瞥他一眼,接客不是这么用的。最近瑞暄来找墨宇愈发频繁,还经常带着燕莎,想他们亲兄弟之间必有很多事情要谈,我只能与阿木泱泱一起讨论感情之事。

“泱泱,你怕不怕有一天阿木忘了你啊?”我好奇的问泱泱,我觉着泱泱的见解有时是很独特的。她欢喜阿木那么久,都没与阿木说过,说是爱情的美好在于两个人都没有深度的谈论过,我本以为爱情的美好是听到对方深切的表达爱意。她不会因为阿木看别的女子或与别的女子说话而吃醋,她会因为阿木没有与她道晚安而夜不能寐,我以为一般女子都希望对方眼里只有自己的。

“不啊,他忘了我,我再找一个呗。”泱泱睁大眼睛好似我说的是什么天方夜谭,阿木敲了泱泱脑袋一下,转身瞪我一眼,“别教坏我们泱泱,有你这样的人么?做甚么白天见到情人分手晚上就问我们泱泱这个问题的,小心长针眼,长完针眼长痤疮……”

我打断阿木,“知道什么是针眼么,不要乱用词,来,泱泱,阿木怎样做你会最伤心呐?”

显然这个问题也很吸引阿木,阿木没有打断我,紧张的等着泱泱回答。

泱泱想了好一会,“为了别人撇下我吧。”

我诧异,“这是为什么啊?”

“据说能让一个人撇开身边人去找另一个人的人,只能说明另一个人对他更重要。”我没有太听懂,但明显阿木很要反驳这句话。

泱泱刚要说些什么,忽然见到下人慌张来报,“大公子又晕倒了,恐怕抵不过两晚了。”

我匆匆跑入内室,室内气氛沉闷的吓人,墨宇安静的站在一旁,默默的望着瑞暄。我知道他在眼睁睁的望着瑞暄的生命流逝,却无能为力,我见到墨宇的脸色逐渐苍白,却始终安静的站在那里。我进来许久,他都未抬头看我一眼,忽然之间,我离他好远。

瑞暄头发凌乱的散落在枕头上,衣领有些敞开,脸色发青,嘴唇苍白,无力的躺在床上,衣襟上有点点血斑,双眸紧闭,手中紧握燕莎的一只手。头上敷着一块毛巾,我不知道中毒可以用毛巾的。

我上前轻叫燕莎,她始终低着头,听到我叫她缓缓抬起头来,我只见她满脸泪痕,双目通红。勉强的冲我一笑,转头看向瑞暄,轻轻的为他掖过散落的发丝,一遍遍摸着细长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苍白的双唇。她低声说着:

“你知道么,瑞暄常常在晚上疼醒,蜷缩着身子,怕我听到便一个人躲在外面的树林里,其实我是知道的。为了他好过一些,我都装作不知,每次睁着眼睛等他回来再装作熟睡。”

“他做了好多画,是他想象中的自己,一张张慢慢变老,他说他想要看看自己以后老了会是什么样,我知道,他只是怕他离开后我会孤独。”

“他啊,有时候很孩子气的,因为蓝莎总缠着我玩,他就会装晕装头疼吸引我的注意。有一次把我吓坏了,我就想这次是不是也是他在吓我呢?”

……

燕莎轻轻的诉说着他们的一切,声音游离,最后泣不成声。我仿佛看到了他们那些曾经,眼泪滚滚落下,我转身轻轻离开,想要把这静谧的空间留给他们。

走出门外,无意识的走向桃花林,闻着桃花林内的味道,能缓和我心中的凄凉。旁边是临暄园,我知道那是以瑞暄命名的园子,此时,临暄园里也透露出冰冷的死亡的味道。渐渐开始胃痛,痛的无法呼吸,无论怎样都无法看着这两对本是美好的恋人生生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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