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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医-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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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心中感慨,忽觉怀中有些沉重,伸手一摸,竟然是血矶炉。这小东西虽然由石头做成,但因为尺寸比较小,倒是分外轻巧,平时绝对不是这种感觉。我心里奇怪,就顺手将它从怀里拿了出来,放在掌中仔细观瞧。
这一看,当真吃惊不小!只见这通体透明,直径不过寸许的小东西,居然诡异地变大了不少,原本握在掌心里甚是轻松的,现在却几乎难以用单手抓取,并且似乎还在不断地膨胀之中!
这就怪了,虽然血矶炉会因为与我陶家的血源呼应而产生变化,但却从来都是样态上显示出与平时不同,这样只是单纯地变大倒是从来没见过。再说,我也并也没有让它沾上我的血啊!
这回,就连一直肃立的孟姜都禁不住望了过来,见到血矶炉的变化,也是现出了诧异的神色,眉头紧拧,似是担忧得更深。
“孟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连忙问她道。
“……”她仍是沉默,片刻后摇头道,“太晚了。”
“什么太晚了?”她这悲观的态度令我心里一沉,但还是坚持问道。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了。”她说。
“阻止什么?”
“一个已知的终结,和一个未知的开始。”她说。
像是已经猜到她会这么说,我只是一怔,但并不震惊,随即问道:“那你希望怎么样?”
“我……不知道。”她说,目光如水,深邃而无法参透。
我望着她,正想再说点什么,视线焦点的更远处,却好像突然闪过了一道黑影。待我略带疑惑地极目远眺时,却发现那也不是什么黑影,分明就是东方那横亘于山岭之上的万里长城!
曾经看到它的时候,我还失望了一把,觉得它近距离看上去还是有些普通,并没有想象中俯瞰时的那种绵延万里的雄壮。然而现在,它却蓦然显得宏伟且挺拔,加之蜿蜒曲折的气势,灵魂而充满生气,像极了在渊的真龙在雀跃,而那一个个垛口,则如同龙背上的鳞片,假如有龙头引领,真疑心它会就此飞上九霄了!
一时之间我脑中已经出现了这样的场景,天边是一轮艳阳,与之相对而望的,是群峰上盘踞着的巨龙,山峰之巅,幽冥神木浑然而成的宫阙之上,是数只燃烧的火凤在飞舞,假如身在局外看来,这该是怎样一番盛景!我们这些渺小的人类,真的不会太煞风景吗?
渺小?我的想象再次因为这个词而稍稍一顿,紧接着,就是心里咯噔一声,一种紧张的情绪几乎是马上就蔓延到了全身!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我的手臂再也承受不了变大的血矶炉的重量,手上一松,它“砰”地一声便落到了地上,激起了一片尘土。
就是这样一个变化,如同一记重锤,一举令我清醒了过来,我瞬间明白了什么,不仅大惊失色!
血矶炉也好,长城也好,我们周围的这片土地也好,幽冥神木所形成的这片避难所也好,可能其实都没有什么变化,变化着的是我们!我们这些人类,正在非常诡异地慢慢变小,再去看周围时,当然就觉得宽阔高大了!
不止如此,因为地平线上跃动着的那轮红日过于夺目,我感慨于它的神奇,想当然地见证着它的变化,既然眼见它将数个太阳吞没,也猜想着那不过是它展现出的神迹,独独忽略了作为一个现代人最起码的常识,那就是,我们所处的这个星球,充其量不过是太阳的一颗行星!
是的,它之所以没有升上天空,是因为它根本没必要升上去,它就一直在那里,不再东升西落,不过是因为地球停止了转动而已!更惊人的是,一直以来它看上去在扩张,也不是它本身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是因为地球和它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缩短!它就像天边张开的一张血盆大口一样,正在像吞掉天上那些太阳一样,要将这世界完全吞噬下去!
我是恍然大悟,孟姜却像是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这恐怕才是她说“太晚了”的真正原因。
日月轮转,阴阳循环往复,乃是世界正常的秩序。如果某一天,这个秩序被破坏掉的话,会怎么样?
平衡是存在的必要条件,失衡是不被允许的,注定走向毁灭,直到从这毁灭中生出新的平衡为止!
我再次向天上望去,五个太阳已经消失,剩下的四个太阳依然炙烈而焦灼,但明显已经失去了之前的那种气势。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在说着曾经令我视如天书的一段话:
“在物质的秩序里,唯一的逻辑就是弱肉强食,弱小的物质会被强大的物质吞噬掉,就此消失。但是这个较强大的物质也并不是永恒的,它可能有着两种命运,一是不断扩张,直到它无法再吸纳更多其他的物质,此时它会发生内外的分裂,放出外围物质,只保留一个稳定的核心,此时的世界只是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本质上还是原来的世界;另一个结果就是不断压缩,所有被吸纳进来的物质都被压向它的核心,变得极其致密,致密到它自身都无法再承受自己所吸收的如此众多的物质和能量,此时它就会发生爆炸,制造出一个新的世界来,在这个新的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
这个声音如此熟悉,但又是那么陌生,无论如何,都是记忆中的一道光,让我感受到它,便会心地微笑起来:田歌,是你吗?
第三百九十章 生存还是毁灭
“师兄,”果然接下来那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这样唤道,“你知道,这样的事,中国的古人是遇到过的。史书上曾经记载着,适客星当空,凡二十八日皓如白昼,百草凋敝,生者惑而不知事……虽然不知道具体到底会是怎样的情景,但现在推测起来,很可能当时就是与地球不算太远的恒星上发生了大灾变,像我说的一样,吞噬了周围的其他物质后发生了变化,放出了大量的能量,以至于从地球上都可以清晰地观测到。”
“这个就好笑了,真要那么夸张,人早该死绝了嘛,怎么还有会有人有机会把它记载在书上?”当时的我立刻抓到了其中的漏洞。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吧,”她却不与我正面辩驳,转而问道,“当你睡了一觉醒来之后,为什么有的时候记得你做了什么梦,有的时候却只觉得是梦了一场,具体却不记得了?”
“这……”我显然并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只能诡辩道,“你这问题问得就不怎么严密,本来记得和记不得就都是当事人自己说的,根本就没有客观真相去印证,又怎么去追究其中的原因?”
她平时刁蛮,探讨起这些问题来却是相当认真,伸出纤细的手指点着我,耐心地解释道:“其实你这样一说,就说明你对这个现象是认同的,也许你判断不了别人,但对于你自己身上发生这样的事却觉得困惑,是不是?”
“姑娘,你到底是想说什么啊……”我一脸无奈地说。
“古人所提到的客星,很可能就是一颗恒星,它发生异变之后,对地球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确实没有人能说清,但从留下的描述来看,恐怕是对意识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假如,我是说假如此时,恰好使其转换去了另外一个空间也说不定!只是因为这个过程过于玄妙,有的人当其只是一场梦,知道真相的只有极少数人,又有何不可呢?”
“……”这话令我着实反应了半天,才有些瞠目结舌地说,“这个,人类生活在这个地球上,这地球有着很长很长的历史,这宇宙很大,也有着非常非常长的寿命……这些不都是你们科学家说的吗?现在你跟我说,因为一颗恒星的变化,使得地球上的人集体瞬间移动去了其他时空了?那历史岂不是该重新书写了?怎么什么都是你们说的啊!”
“嗯,这对你来说是有些过于深奥了。”她学究一样点着头说道。
我望着她,心里隐隐觉得其实田歌与她父亲又有些不太一样,田老师是真正的学究,他尊重知识,热爱知识,孜孜不倦地在追求着对其有所贡献。但是田歌不一样,这个年轻的妹子,与其说是学究,更不如说是一个哲学家,她是真正用心去推演着知识的本质,不固着于任何既定的结论,始终把眼界向更远的领域打开,说是天马行空实在有些唐突了她,要知道,所谓科学,最初真的都只是想象。
见我不说话,她又说:“既然提到这个,我就再多和你说几句,这些话我可是和我爸都没说过的,你要保密!”
“好好好……”我一迭声地应着,话说就她讲的这个话题,让我去向别人透露,我恐怕也说不清楚。
“就算是你应该也是知道的,空间的第四维要素是时间……”她这样开头道,完全不理我对这个“就算是你”显然有意见,非常不以为然地在翻白眼。
“很多人觉得这个时间的要素也像前几个要素一样,是线性排列的,就是说像这样,”她拿了几本书,在桌子上并列着摆开,“就是说,假如五维空间中也有人类的话,他看到的四维空间就是这样子的。但我始终觉得,假如它真的是这样排开的话,如何体现它们彼此的关联性呢?就是说,谁能保证它首尾一致不会发生断层呢?……”
“这个嘛,上帝?”我打趣道。
谁知她却一本正经地说:“没错!就是意识!就是意识的流转,使时间线上的每一个点保持了非常完美的逻辑!既然如此,它就不该是这样排列,而是……”她左手握拳,右手则将左手包裹住,解释道,“这样子,一层层地套在一起的!如果你想象不出来的话,可以想下很多面镜子,当你站在中间,会看到无数个你,每个你都是时间线上的一个点。”
“嗯……但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徒劳地思索着,末了问道。
“虽然我不信教,但是佛家有句话我非常欣赏: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不考虑它教化的意义的话,不是很直观地说明了世界存在的状态吗?我们所在的这个空间看上去已经很大,但对于时间线的下一个空间来说,很可能只是一朵花,或是一棵树一样!回到刚才的话题,恒星爆发,对这个世界的物质来说,可能是一次灾难,但那充其量却不过是一粒砂被碾碎,或是一棵树被焚毁一样,你明白了吗?”
她充满期待地望着我,我实在不忍心让她扫兴,只好点头道:“是啊是啊!”
她于是终于兴奋地说道:“既然意识如此超脱的力量,就像是四维空间上的大门一样,那么借助于意识,这世界完全可以进入时间线上的下一个点,重新开始!因为意识的稳定性,一切都不会变化,但只有极少数人会记得那曾经的梦境,曾经大多数都记得的东西!”
“慢着!”我像是突然听出了什么,打断她道,“你说因为恒星灾变而使人类进入了下一个时间点,可是就算不发生恒星灾变,时间不是也会继续,人们不是也要进入下一个时间点吗?那有没有恒星灾变又有什么区别?”
“不错!”她却像是因为我提了个好问题而显得更加兴奋似的,以更快的语速说道,“下面才是我重点想说的。意识这东西其实是高度趋同性的,从足够长的时间来看,所有的意识都可以说是一样,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假如只是正常的时间推进的话,对于这众多的意识来说一个常态,它们之间就会变得越来越相近,但你也知道,物极必反,刚才我说的那样的事件,正是意识演变的一个契机,有能力穿越时间之门的那些意识,将发展向更高的阶段,而其余的意识则有可能被重组,被引领,被再次同化,而新的意识是会创造新的历史的,明白了吗?据说那次被记载的客星灾变发生的时间,刚好是中国四大发明出现之前,这难道只是一个巧合吗?……”
“哦……”我假装在沉思,实际上思路早已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哎哎,你知道吗?我还想出了另外一个理论,更有意思……师兄,师兄……”
田歌那聒噪的声音犹在耳边,可惜她那些闻所未闻的理论,当时我真的只是当了耳旁风。不过也像她说过的一样,但凡曾经被五感捕捉过的东西,都会深藏在记忆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
眼下它突然这样出现,犹如神启,使我一下子神志清明,再无焦虑和困扰!
一旦看透了其中的玄机,我心里也立刻浮现出了对策,只是这办法一在脑海中出现,却是连我自己都是一声叹息:能想出如此损人不利己的法子,除了本人恐怕也是没谁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损人不利己
“孟姜,今天这个局面,是你想要的吗?”想到这儿,我突然开口问孟姜。 未等她给出答案,我已继续说道,“你真的该好好想想的,不是早还是晚的问题,而是你该忠心以待的,到底是这个君王,还是整个江山!”
她听了一怔,眼神忽地就飘向了我,从那双眼睛中,我看到的不仅仅是迷惑,更多的是沉痛,一种不得已而为之所带来的巨大的痛苦!她是什么样的人,没人比我更清楚,假如有方法能够避免这样一个惨烈的场面,她一定会那么做。当初她为转生术付出的那么多精力和心血,也许就是因为如此。
只可惜老天不成全,纵使聪慧如她,终究没能扭转这生死天规。假如我是她的话,除了面对挫败感,又要面对自己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内心一定也会倍受煎熬吧。
我不忍再去承受她这样的眼神,走到她身侧,抬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头,说道:“放心,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我来帮你不负天下不负君。”
说罢转身对那边仍在不断攻向南皖子的桑青说道:“停手吧,交给我!”
桑青听到我这样说,像是略略犹豫了一下,但见我如此笃定,终究是没有再坚持,一个灵活的后跳,与南皖子他们拉开了距离。
南皖子显然也没有要和桑青计较下去的意思,一见桑青退开也随之站定,一脸从容地看着我们。只是嬴政仍然被他护在身后的死角里,看来想要接近嬴政,不把这个男人彻底打倒是不可能的。
然而我却意不在此,身子一晃,霎那间已移动到了另一个人的面前。这个人一直站在人群里,看上去也是军队中人,只是身上的甲胄比一般的士兵似乎要更精良一些,腰间还挂着青铜腰牌,样貌长得还十分威严,明显是个军官,只是此时双目直直地望着前方,眼中无半点神采,正是个还沉沦在迷梦中的家伙。
这人刚好是很合适的人选,我闪到他面前,右手一抬,拇指和中指圈成一个圆,瞅准他眉心,“嘣”地就是一个脑瓜崩儿弹了下去!
这一记又快又狠,毫不留情,此人果然立时有了反应,“哎哟”地痛叫了一声便摸着脑门弯下了腰去。待直起身来的时候,已显得怒不可遏,嘴里咕噜地骂了一声,伸手便要拔出腰上的刀!
“大胆,皇上在此,你敢撒野?!”我却一虎脸,厉声喝道。
“啊?皇上?”他听到我这样一说,条件反射似地停顿了一下,神志也似乎随之清醒了一些,瞪着眼睛四处张望了起来。
“你中了妖术,现在被我救醒了,快去护驾!”我非常清晰且迅地对他说道,同时伸手一指,向他指出了嬴政的方向。
他当然不知道我是谁,但是在看到嬴政的一瞬间,一种军人天生的服从还是立刻起了作用,当即大踏步地向嬴政奔去,到了近前便伏身下拜,口中呼道:“陛……陛下,臣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我一看,心中略感安慰。先前我也见识过了,将一个沉浸在梦境中的人强行带回现实,强烈的反差带来的打击有可能会令一个人瞬间精神错乱。这种情况下,循序渐进就变得格外重要,选择这样一个中年军官,只是因为他这样长年在严酷而规律的环境中生活的人,对意识的控制力会较常人更强。而忠君这样一个观念,几乎是渗透到他骨子里的东西,见到皇上,无疑如同最好的强心剂,为他分清梦境和现实提供了极大的助力。
至于“中了妖术”这样的说辞,虽也基本上算是事实,但也不排除有心理暗示的意思。这些人醒过来之后最常有的反应便是不断地质问“为什么会这样?”,现在我提前给了他一个确定的答案,也算是为理性的回归找一条捷径吧。
而使用弹脑崩儿这种方式,其实也是有点理论在其中的。中指及是人心经的通路,而眉心的印堂穴更是被认为直通人心的经外奇穴,我这样一弹之下也是灌注了我相当的心力,相比于以精神之力隔空作用更加直接,自然也可以一举奏效!
突然出现这样一幕,倒是令在场的人无不惊疑,纷纷停下了动作,整齐地向我望来,个个都是诧异无比的表情。
“墨晏……你这是什么意思?”沉默了半晌后,仍然是肇锡先了一问,“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逆转乾坤?”
“我从来没有想过逆转什么乾坤,想要逆转乾坤的人是你们吧。”我淡淡地说道。
“你现在叫醒他们还有什么用吗?他们都是一些凡人,能帮上你什么忙?最终恐怕只能妄死吧!”肇锡说道,“再说他们也不见得就会站在你这边吧……”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刚才我叫醒的军官,此时就像一堵墙一样站在嬴政的前方,手执佩刀,充满敌意地看着每一个人。相信只要明白我与嬴政敌对的关系,他会立刻对我倒戈相向!梦境中的他可能被肇锡当作武器,清醒过来的他是嬴政的死忠,无论如何,都不会帮我,我又岂会不知道?
不然,又怎么叫损人不利己呢?
“……还是说,你最终选择站到嬴政那一边去了?”肇锡略一停顿,又不无讥讽地说。
“谁知道呢……”我口中这样说着,步子移动,已到了另三人中央,同样是抬手连弹,照此常理,将三人唤醒了。在先前的军官很配合的召唤下,这三人倒是非常顺利地就汇入了他们的阵营,再次壮大了他们一方的声势。
此举就连桑青、越璧和丛离殃都并没有看懂,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都愣在了当地。
而看上去像是受益者的嬴政,脸上却像是蒙上了一层寒霜,不知道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站在他面前的南皖子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迈步便向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也不理会他,继续着我的工作,不断地将一个个梦境中人无情地叫醒,清一色选择的都是当初在军营之中中了招的那些军人。
直到南皖子已经走近了我身边,我几乎无须回头已经清晰地听到他的脚步声,听到他轻叹了口气,说道:“你……还真是和你师父一样执著呢!”
“我问你,为什么当初要对东离子下毒?”我突然问。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愣了愣之后才答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是不忍心看到他执迷于此而毁了自己。”
“他自去毁了自己,与你何干?”我反问。
“我当他是朋友。”
“是朋友正该相信他能把握好这件事的度才对。不合自己的意便将对方彻底毁掉,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方式吗?”
“……看到你,我更觉得自己当初做的是对的了。”他却依然不以为然。
“呵呵,”我笑了出来,“你当初那么做,真的一点儿私心都没有吗?比如说,怕自己一辈子也赶不上他!”
南皖子没有马上回答,呼吸却变得有些浊重,脸上的笑容也是消失殆尽,半晌后道:“住手吧!我并不想为难你。”
“尽管放马过来吧。”我说了句挑衅的话,语气里却并没有挑衅的意味,只是充斥着鄙夷。
他不再多说,信步向我走来。
我当然不会给他轻易地欺近,身形随之一晃,已动了瞬身之术。
可是……当我回头去看时,却现南皖子与我的距离依旧。
是错觉吗?我大感意外。这通过扰动周围人的意识而进行快移动的方式我明明已经得心应手了,怎么这次失败了吗?但再向四周的人群一看,才现自己明明已经离开了原来的地方很大一段!
毕竟刚刚放出那样狂妄的话,我当然心有不甘,再次集中心念,片刻竟是已腾空而起,落在了那已高高在上的房梁之上。
紧接着,便觉得一只手拍到了我肩头上,一个声音说道:“就按你说的,我放马过来了!”8
第三百九十二章 较量
我立刻意识到这正是南皖子,不禁大惊失色,脚下一滑,竟从这房梁上掉了下去。
说是房梁,其实只不过是幽冥神木上横生出的一些粗大的树枝罢了,因为我们的体型都缩小了,如今这些树枝的高度对于我来说,真是足足有数层楼那么高,我就这样坠下,身子一翻,已然看到了仍站在房梁上的南皖子,正低着头用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我。
利用这下落的当空,我瞪大了眼睛仔细观瞧了他一通,从头到脚,试图从他身上寻找到和其他人一样的那种意识的流动。
结果却大大出乎我意料:没有!他身上没有那如云似雾的痕迹!要知道,在场的这些人之中,我只在已倒地死亡的朝揖身上看不到这样的流动,就连梁觏止所使用的那些毒虫身上,都有这代表了生命存在的征象!
怎么回事?这个南皖子,难道又是孟姜用令符召唤出来的化身吗?南皖子本人其实还并没有来到这里?
既有此念,我也不犹豫,左手一张,咬破右手食指,片刻已在左手的手心上画出了一道符咒。
这符咒本是东离子从前用过的东西,我当时只是旁观者,当然不明白其中的关窍。但既已发生过的事情,却不可避免地保留在了墨晏的脑海里,如今我也顺势一用,倒也手到擒来。
眼看此时也即将坠地,我瞅准下方人群的位置,心思一动,人已稳稳落地,兀自离开了落点相当一段距离。
但乍一定神,仍然听到了身后异常的呼吸声,无须回头确认,我已迅速地一掌拍去,用的正是刚刚写下符咒的左掌!
“啪”的一声,这一掌倒是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南皖子身上,但却令我二人都是一怔。
因为指望着符咒发挥作用,我这掌当然也是没用什么力道的。眼下一掌之下,南皖子不仅连晃都没有晃一下,更没有出现我预想中的烟消云散,怎么能不令我感到意外呢?
而南皖子想是也看到了我掌心那弯弯曲曲的符文,明白过来之后便很自然地笑道:“这次是真人哦!”
这还用你说嘛!我无语地看着他。
可是真如他所讲的话,接下来的问题就比较严重了。明明是大活人一个,为什么我看不到他意识的征象?!
“你不是我的对手的,住手吧!”南皖子再次说道,语气听上去仍旧令人极其不爽。
此人乃是西集院首座,在那种道术痴云集的地方,他能坐上这个位子,怎么可能只凭人缘好呢?我估计不止我不是他对手,就算我方几人全部加在一起,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但就此认输可不是我的风格,我立时祭起了我最大的武器,直了直身子,同样神态自若地朗声说道:“你这样讲我可就不明白了。这些可都是我大秦的将士,是我们的同胞、手足、亲人,如今陷入懵懂之中亟需救助,你反过来要与我为难是什么意思?”
此话一出,不止一人的目光刷地一声就集中到了他身上,正是刚才被我唤醒的那些军人。他们虽然护在嬴政周围,但大多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并不能马上搞清这里的情况。如今我所站的地方离他们非常近,以这样的音量说来,他们听得真切,事关他们的伙伴,更是关乎他们自身,当然立刻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了。
这些人都是为嬴政出生入死过的人,就算皇权再怎么高高在上,我不相信嬴政会情愿当着这些人的面将为了实现长生的春秋大梦而将他们如同玩偶一般操纵这件事直白地讲出来!作为嬴政的同谋,南皖子当然也不会体会不到这一点。
果然,被他们这样一望,纵然是南皖子也是略显犹豫,半晌后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和你师父本是同门挚友,按理你该尊师重道,唤我一声师伯才对吧?”
他突然提及此事,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假思索地顺口说道:“你们应该算是已经恩断义绝了吧……”
“所以你今天才要这么做吗?利用你师父当年所创的妖术闯出如此大祸,现在还在这里混淆视听,妄图蒙混过关吗?我又岂能容你!”他却突然脸色一沉,厉声说道。
我一听,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他起先那话看似随意,内中却暗藏玄机,本就抱着要我亲口承认与他站在对立面上的打算。在场的这些兵士们并不了解情况,但忠君总是他们最坚守的原则,只要发现我与嬴政并不站在一个阵营上,当然不可能再把我的举动当成是在救护他们!我与南皖子之间本是私人恩怨,被他这样提起,话中又多有暧昧之处,居然还巧妙地用到了我刚刚唤醒梦中人时提到的“妖术”一词,竟然使局面一下子扭转,对我大大地不利起来了!
我大意了!南皖子这个人自从出现就一直显得非常超脱,态度有些蛮不在乎,说话也很直率,我断没想到他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露出狡诈的一面!不过这也算是活该,假如这人连这点儿小场面都没办法应对的话,又怎么可能掌管西集院那样的组织呢?又怎么可能名正言顺地将东离子驱逐出去,令他抱憾终生呢?
而且南皖子这样步步紧逼,显然也不只是来和我说这些废话的,这义正辞严的一套刚说完,双手一分,步子轻移,居然就这样一变二,二变四,分出了数个幻影出来!
这样的招数我也并不是完全没概念。人眼本来就会在一个相当短暂的时间里对见到的前一个画面保留下一个残影,盯着一个黑点看一会儿,再去望向白色的墙壁时,可以明显看到出现一个点状的阴影,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学名称为视觉暂留。现代已经非常普遍的电视和电影就是利用这样的原理被发明出来的。
但实际上,与其说它是眼睛的一种功能,不如说是人脑的一种反应。任何外物的移动都是时间的一种体现,为了不给人脑增加负担,意识会将可见的部分根据移动的速度划出一个范围,移动得太慢的,比如大自然的移山填海,以数万年计,对于每天所变化的部分,人们就会认为它根本没什么变化。
而移动得过于快的,超过一定的临界点时,人眼也不再能够看见,因为时间乃是维度划分的必要条件之一,速度高到一定程度,就会脱离原本的时空范围,进入平行时空,称为越迁。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说实话我也不十分清楚,是田歌和我说过吗?或是我在梦境里时看到过类似的资料?我也有点恍惚,反正看到了,这些东西便自然地跳入脑子里了。
眼前南皖子所用的法术,无疑正是利用到了类似的原理,无论化身出多少残影,他的真身只会有一个,所以排除干扰,攻击到真身才是王道!
于是问题就来了:哪一个才是他的真身呢?
第三百九十三章 八荒
于是我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先略微观察了一下身边的这数个“南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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