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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茶陪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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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郁懵懵懂懂的想:是在问我吗?
  她费好大力气才睁开眼,看见大殿的琉璃窗泛着青青白白的颜色。现在刚是破晓吗?
  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站在窗边。
  小郁想动动手,却被谁紧紧抓着。她这才发现她睡在谁的怀里。
  她抬头,是白桐。
  白桐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她们的手紧紧相握。
  “风浔。”
  她冲那白衣男子低低的叫了一声。
  风浔转身朝她走来,“你醒了?”
  白桐也在这时醒来。
  白桐的神色又喜又怒,她先是手足无措:“小郁,你醒了?”
  然后迅速的变脸:“你怎么敢?我问你怎么敢?没有法器在手也敢用亡灵灯吗?明明做灵符耗去了那么多的灵力你也要逞英雄去斩杀亡灵?不能先逃吗?”
  “姐姐……”
  顿了顿,白桐又是冷哼:“若你已有那堪破天机、证得大道的本事,何用我与大祭司星夜来救你,叫别人笑我有个不中用的妹妹?”
  小郁“噗嗤”的笑了:“你嘴硬。我知道你哭了,为了我。”
  “那是我哭我命苦,。”
  风浔看着两个女子斗嘴。
  同一样的美丽同样的娇艳,白桐凌厉,白茶鲜妍,可现在却是一样的娇俏可爱,像寻常人家的姐妹一样谈天斗嘴。
  白衣转身推开门,去叫那个宿在旁边暖阁的男子。
  风浔才敲了一声门,就有人来开门。
  风浔看着眼前的男子,面色铁青、眼睛垂着,下巴上泛着青青的胡茬,显得冷漠又平静。
  风浔开口:“去看看吧,她醒了。”
  林怀琛走进常鸾殿的时候,白桐正端着个白玉碗一口一口的喂小郁喝着牛乳粥。
  粥是每天都备好的,每天都有不同的花样。只等有一天她醒来,能喝一口。
  林怀琛静默的站在门口。
  刚是拂晓,天光都是朦胧的。他又不讲话,连身形都模模糊糊。
  白桐看了一眼他们两,叹息一声,放下碗出去。
  “干嘛呀,你怎么还不讲话了?你不是应该跑过来抱着我哭,然后告诉我要是我死了你也不活了吗?”
  小郁没有力气,开起玩笑来也是小小声的。
  林怀琛慢慢走过来,温温的笑一笑:“哪里学来的这些桥段的?”
  小郁躺在床上看他,“戏文里都是这么演的。”
  林怀琛掖了掖她的被角,垂下眼睫,顿了顿,然后淡淡的说:“死我倒是不会,就是觉得在这世上,无论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如果你不在了,这昼夜相复、云卷云舒又关我什么事。你不在了,世上的一切都是别人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连死也是很浪费的。”
  这一番话听得小郁心里五味杂陈,张了张嘴,什么也讲不出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我这不是没死吗?等我大好了,我们就成亲。到下月十一,会来得及吧?”
  林怀琛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愣了一下,说:“嗯,那你快点好起来。”
  小郁的身子渐好。宫女陪着她出去走走。
  “景芝,这几天我觉得好多了。我想出宫回家去了。这几日他们怎么不来看看我?我想跟人说都没有人来呀。”就连宫人都是行色匆匆的。
  唤作景芝的宫女喏喏。
  小郁又说:“这几日谢谢你照料我。下月十一我和阿琛成亲,不知道你能不能喝酒啊?说起他,他好几日没来看我了。”
  景芝还是垂手站在一边。
  “你看着这花已经开到荼靡了。夏天才过了一半,它已经等不及了吗?不像我们南疆的花,四季都开不败的。说到南疆,那日姐姐和风浔看我醒了,急匆匆的就走了。不过是几日而已,南疆离了他们就不行了吗?”
  景芝看着小郁的侧脸。
  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的凌厉她是见过的。那一日,景芝还是赵姬的贴身女婢,站在离筵席稍远的地方等待主子的吩咐。
  她是那场灾难的幸存者,全亏了眼前的女孩子以命相搏。
  那时的她飞身而起,恍如谪仙子。
  而现在呢,她被人刻意的保护起来,坐在这里可怜的不知今夕何夕。
  是了是了,就是这句话:不知今夕何夕。
  景芝忽然觉得愤怒而又悲哀。
  如果这个女孩子知道真相,不会愿意坐在这里再扮演一朵自欺欺人的温室娇花。
  景芝鼓起勇气:“郁小姐,景芝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郁笑眯眯的,“讲吧。既然讲了这话,那么下面的花一定是你很想说的。”
  “郁小姐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景芝看着她的眼睛。
  小郁的眼睛极美,白处似缟素,黑处胜点墨,现在泛起了清波:“什么日子?不是七月二十五吗?”
  “今天是八月二十一。你昏迷了整整一个月有余,而不是别人告诉你的三五天!在你昏迷的日子里,你错过了你自己的婚事、南疆的部族叛乱、陛下纳了新妃、北边战事又起……如果您知道了这些,还会坐在这里闲叹花事荼蘼吗?”
  小郁本是坐着的,她抬起头,“你怎么知道的?”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只怕只有你一个人不知道吧。”
  出乎景芝的意料,小郁并没有怔忡很长时间。
  她粲然一笑:“我没那么矫情。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你也是。”
  小郁在南书房找到郑德殷的时候,郑德殷斜斜的靠在椅子上,以手撑额,很疲倦的样子,像是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睡着了眉头也是紧皱着的。
  小郁在心里感叹,人人都羡慕君主,可做帝王的不易谁有知道呢?
  她踌躇着,不知道要不要叫醒他。想了想,她还是转身走了。
  “小郁……”郑德殷仿佛刚睡醒,懵懵懂懂的叫了一声。“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好些了吗?朕这几天也没得空去看看你。”
  小郁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沉吟一会:“陛下,我在宫里待的太久了。现在我已经大好,想要回家了。”
  “太久了?”郑德殷挑眉。
  “您不必瞒我,我已经知道了。现在并不是太平的日子,你们却都把我养在深宫里,叫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我愿意过的生活。我是什么性子,你也知道一些吧。”
  小郁考虑着措辞,尽量婉转地表达想法。
  “你回林府?几天前关内侯已经同光禄大夫去了平城,虽不是远行,但是几日之内回不来。”
  小郁不语。
  郑德殷又说:“其实,朕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说出来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陛下但说无妨。”
  “那日的亡灵闯宫,朕觉得蹊跷。于是叫钦天监的人详查。岑国王宫里有一人,善卜善算,被人奉为国师。从代国建国就是这座宫城,其间已经积累了不知道多少怨气,被那个国师利用招来亡灵。朕知道你大病初愈、灵力未复,可钦天监的人对那国师毫无办法。你能否留在宫中与那个国师相抗衡?”
  “可我……”小郁犹豫了。
  “你若是觉得勉强,朕也不为难你。”
  小郁觉得哪里不对,仔细想郑德殷的每一句话又都对的。她还是答应了,只是她坚持住在常鸾殿,不搬到内宫去。
  小高奉上茶。“陛下。”
  郑德殷端着茶,低垂眼睫,浮着盖子喝了一口,“怎么?”
  “郁姑娘她不是常人。”
  “是不是常人跟朕有什么关系?朕又不是要娶她做妃子。”郑德殷的脸上浮出嘲弄的神色:“而且朕对她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的,除了……施术不一定要留在宫内。”
  他用碗盖拨弄着浮上来的茶叶:“朕只是不希望她离开这个宫殿,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去。”
  “她跟寻常女子要的不一样,朕就给她不一样的。她要的是与林怀琛携手并肩、风雨同舟的机会,朕就给她个机会,看看她能不能抓住。”
  小高看着那年轻的君王,他的脸色苍白到病态。
  广陵宫里。
  “陛下这几日似乎消瘦了不少。”
  赵柔着一身淡青广袖,头发松松的挽起,犹如静花照水。
  郑德殷躺在榻上,由赵柔给他揉头,“这几天确实忙的焦头烂额。好些日子没来看看你了。”
  “陛下日理万机,尤其又新添了妹妹,更是忙的晕头转向的。”
  郑德殷闭着眼,用手点点她,笑道:“”你也耍小性子啊。朕记得赵姬娘娘原来是最慷慨的,总是把我往别人那里推啊。
  赵柔半晌不说话。
  郑德殷支起身来,“怎么了?嗯?”
  赵柔脸上慢慢浮起红晕:“臣妾有了。”
  郑德殷不敢置信的问,狂喜道:“真的?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早跟朕说呢?”
  “是六月初的事儿,已经有两个半月了。前几日臣妾觉得身子不适,以为是积了食,没想到太医说是有了。”
  “太好了太好了。”郑德殷抱住赵柔:“朕的第一个孩子是你的!太好了!小皇子一定像他的母亲,将来必定是仁君。”
  赵柔连忙掩住他的口,“陛下快莫说了。还不一定是个男孩子,更不要提继承大统了。臣妾倒是觉得小公主更好,长得像陛下必定姿容出众。”
  郑德殷只是看着她笑。
  有宫人在外面通传,“陛下、娘娘,柳美人差人来说她身子不适,请陛下过去一趟。”
  柳美人就是那日献祭的舞姬。
  那日她昏迷,郑德殷将她带回宫里来,第二天就封了个美人。
  她总是将郑德殷从其他娘娘的宫里叫走,已经是积怨无数。无奈郑德殷还算宠她,没人敢动她。
  今天她又来赵柔这里叫人。
  郑德殷抱着赵柔不放,冷笑着对外面的宫人说:“身子不适去请太医,朕又不会治病。叫她好好治治妒病,不然无论朕到哪里她都会‘不适’。”
  外面没了声响。
  郑德殷低声说:“不过是仗着朕宠她。”他看着赵柔的脸:“要是每个女人都像你这样多好。”
  

  ☆、烛泪

  平城在代国的北边,比陪都要冷一些。
  现在已经是九月初了,平城的枫叶悄悄的开始红了。
  林怀琛站在院子里。
  他来平城已经十来天了。
  
  小郁的灵雀扑腾扑腾的飞过来,站在他肩膀上。
  他摊开纸做的灵雀,女孩子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从纸上传出来:“你在平城怎么样?战事不是早就结束了吗?怎么还不回来?”
  林怀琛走回书房,犹豫着,提笔写下:平城有异事,我和光禄大夫都没办法。若你身体大好,可否能否来平城?
  
  他不会做纸灵雀,只好用信鸽。信鸽扑腾扑腾的飞往陪都的王宫。
  
  他摊开纸,又写了一份奏折。
  “小袁,”他叫门口小厮,“叫人快马加急送到陪都去。”
  小袁垂手说了个是,立马转身走了。
  
  屋里静静的,林怀琛又想起他刚来平城那几日。日日思念着小郁,但是又实在抽不开身。
  有一天,他居然接到了小郁的灵雀。
  
  她是这样说的:阿琛,事情我已经大概知道了。我知道你们为我好,但我身体已经大好,不必担心。我原意是回林府,但陛下留我在宫中,幸好并未授予官职。快回来,我想你。
  
  小郁并没有埋怨大家的善意谎言,她显得通情达理,平静的倒让他不知所措。
  林怀琛最爱小郁的就是这一点,从来不像其他女子一样的矫揉造作。
  明明知道大家是为了她好,却还要得了便宜卖乖——这种事小郁从来不做。她有时候果断的像个男孩子。
  
  可小郁也只字未提成亲的事。
  如果是林怀琛了解的小郁,可能会因为又一次错过而气的晕头转向,但不会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终究是他的错……
  那天晚上,他陪她一起做白莲花。
  他应该想到普通的不用耗费灵力的白莲怎么能挡住亡魂?她走出去的脸色那么差,一句话都不说,脸白的跟纸一样;明明已经拒绝了出席宴请,是他屡屡拿话激她,如果她没有去就好了……
  是他的不是。
  还有……还有……他为什么会想要让陛下为他们指婚,明明小郁不在乎这些。
  他明明知道郑德殷对他有疑心,还想奋力一搏,让郑德殷信任他。多愚蠢多可笑!
  始终,在乎这些的只有他。他做蠢事还拉上小郁作陪。
  
  现在她陷在宫闱里拔不出身来,郑德殷竟然执意要留她在身边么?幸好,幸好郑德殷还是忌惮他的,没有将小郁封为女官。若是那样,与一个随时会被宠幸的宫女有什么差别?
  
  林怀琛揉着额角,他回想着过去的一幕幕。有什么东西好像渐渐亮了,抽丝剥茧的抓住了一团线的源头,逐渐拉出了一条明亮的线。
  
  郑德殷独坐在养心殿。
  他手里拿着一枚金丝极乐鸟步摇。极乐鸟有九尾,这步摇做的生动,九扇尾都做的栩栩如生、光彩夺目。
  极乐鸟的嘴巴上衔下长长的流苏,显得温婉。
  有一点点的光照在这金步摇上,被折射出斑斓的光彩。远远看去,竟像一只浴火的凤凰。
  郑德殷拨弄着流苏,自言自语似的:“怎么就不是凤凰呢?”
  
  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张脸。
  巧笑倩兮,却不是对着他。
  步摇上的流苏“哗”的荡过去,触手生凉。
  
  今早前脚他才刚刚接到林怀琛的密奏,说是平城的情况出乎人的意料,常人难以应对。后脚小郁就来了,主动请缨要去平城帮助林怀琛。
  
  “陛下,我已在王城内外施下禁咒。南疆的禁咒当世无人可破。若是岑国敢有一点动作,他们只能自食恶果。”
  她这样说。
  郑德殷发现自己的借口在她面前苍白无力。
  那么想到林怀琛身边去吗?
  郑德殷只能点点头,甚至微笑着说:“小郁有心了。既然这样,你便随钦天监的长官们同去吧。”
  “多谢陛下。”她转身出了大殿。欢快的步伐已经透露她的心绪。
  郑德殷在书案下握紧了自己的手。
  
  有小太监走进来。
  “陛下,该翻绿头牌了。”
  宜湘怀孕了,应该去陪陪她。郑德殷说:“去赵姬娘娘那儿。”
  
  到广陵宫的时候,只有赵柔的婢女与内侍出来迎接。
  郑德殷下了辇:“赵姬娘娘呢?”
  “回陛下的话,娘娘孕吐的厉害,整日昏昏沉沉的。她不久前才睡了。”
  郑德殷负手说:“罢了罢了,不要叫醒她。明日朕再来吧。”
  
  “陛下,现在是回养心殿还是去别的娘娘那儿?”小高问。
  郑德殷想一想:“去柳美人那儿。”
  
  郑德殷到长恩殿的时候,柳美人正在坐在碧波廊下。
  她赤着脚,身边没有婢女,有一下没一下的用脚划着水。
  郑德殷屏退了身边的侍从,也不言语,站在柳美人的身后看着她划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日头渐渐往西了。
  柳美人晃晃脚,准备起身了。
  她一回头,看见郑德殷站在她身后。
  郑德殷等着她又羞又喜的说,陛下您怎么站在这儿啊、站了多久了、今晚怎么来找臣妾了……
  可是柳美人一歪头,笑笑说:“陛下,你这样逆着光好生俊俏啊。”
  
  郑德殷看着她,又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自以为很隐蔽的躲在人家身后,说了一句:“诶呀,这个皇帝好生俊俏啊。”
  
  “陛下、陛下……”柳美人看郑德殷出了神便叫他。
  郑德殷含笑:“这样玩水也不怕着凉。”
  柳美人不答。
  郑德殷拉着她的手往殿内走去。
  
  广陵宫。
  “娘娘,您可好点了么?”茜芝扶着赵柔起身。
  赵柔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您这样成天吃不进东西的,也不是办法。奴婢叫人熬了些素粥,再做些开胃的小菜,喝些粥吧。”
  赵柔摆摆手:“不要。”然后又问:“陛下来了么?”
  茜芝说:“来了,看您睡着。心疼您,不让我们叫醒您。说是明天再来。”
  赵柔皱着眉头苦笑了一下:“茜芝,你不用安慰我。陛下转身去了柳美人那儿,是不是?”
  茜芝慌忙的安慰她:“陛下也是图个新鲜。陛下对您才是真心真意的。”
  
  赵柔摇摇头:“我知道他的。他原来是逢场作戏,为了应付其他宫的娘娘们。可是这个柳美人……有一日,我试探着问他,为什么那么喜欢柳美人?你猜他怎么说?”
  茜芝垂着头,不敢接话。
  “他说不知道,只是一见到她就喜欢。”
  赵柔低低的抽泣。
  “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别人过。我宁愿他从来不曾宠我,也不会叫我现在这般难受……”
  
  “娘娘,您莫哭了。莫哭坏了身子,你肚子里还有未来的皇子呢!”
  赵柔已经哭得没有力气,“原先他宠我爱我,我听父亲的话,怕后宫失衡,使劲的把他推到别的宫去……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留住他……”
  “娘娘……”
  茜芝抱着赵柔,眼泪一滴滴流下来,像红烛上滴下来的滚烫的烛泪。

  ☆、活死人

  “平城的民风质朴,看来与陪都的奢靡景象不大相同啊。”
  几个男子身着布衣,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进了平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空气都清新了些啊。”一个髯须大汉说。
  一个身着淡蓝色布衫的男子开口,“是吗?”说罢还不相信一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生的清俊,淡蓝色的衣衫更显得飘逸不凡。
  “哈哈哈,小郁还是个女娃娃样啊!”蓄须大汉对旁边一个青衣的男子笑道:“老王,你看看她,哪里像个男人?”
  原来那个蓝衣男子原来是小郁。
  “请叫我郁兄。”小郁白了他一眼,笑道:“施大人,你再叫大声一点,恐怕整个平城都知道我是女扮男装。”
  “本来就不像嘛!你穿着林将军的衣服,短手短脚的。你还不许我说啊!”
  “走的匆忙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小郁不服气,斜睨着他:“我没不许你说,但没必要说了一路吧,施大人!”
  “嘿,你个女娃娃还不服气!”
  “那您得让我服气。”
  “你说说……”
  两人的笑骂声渐传渐远……
  小郁一行四人。
  蓝衣的是男装的小郁,与她斗笑的是钦天监的施崇明大人。
  而施崇明口中的“老王”则是他的长官王飞云。
  他们身后还有一个一路沉默不言的灰衣男子。
  一路中,他一共只说过三句话。
  “我叫季开阳”、“谢谢”、“不客气”——两句废话。
  平城不算小。
  等走到平城的闹市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小贩担着早霜打过的菜叫卖。
  街口的包子铺腾腾的冒着热气,街边还有新鲜小馄饨和豆腐花卖。
  好香啊。
  “施大……老施,你饿不饿?”小郁咽着口水问施崇明。
  “看你那馋样……”施崇白了小郁一眼,又故意附到她耳边说:“只要穿过了这个街区,林大人就在前边等着呢。”
  小郁扫了他一眼,“不许拿他说事。每天都吃白馒头赶路,是个人都受不了。再说,林大人见我饿的死去活来的,想必也不会开心。”
  “嘿……你这姑娘为了吃怎么没羞没臊的,这话你能说吗?……你听我说话呀……别走别走……”
  这边小郁拉着王飞云和季开阳翻身下马,理也不理他。
  王飞云忍笑扔下一句:“老施你不想吃的话,麻烦看一下马。”
  “诶,你们等等我……”
  “两笼大馅肉包,四碗小馄饨。谢谢老板。”
  “来嘞,热气腾腾的包子和新鲜小馄饨。”
  老板端上吃食的时候,小郁忍不住看了一眼施崇明。而对方也很配合的咽了一口口水。
  施崇明的嘴瘾又犯了:“我说你吃就吃,你放那么多辣子干嘛!”
  小郁正挖了一勺辣子到馄饨里。
  “这辣子多香啊!你看看我们南疆也吃辣,北人也吃辣,就你们中原人不吃辣。”
  “我们中原人不吃辣要你管!”
  “那我在自己的馄饨里放辣子要你管!”
  王飞云拿着一个包子,一边看着他们笑一边吃。在从陪都到平城几日路程里,唯一的调剂就是看他们两个斗嘴。
  小郁一个小姑娘也就算了。
  施崇明一个髯须大汉……王飞云悄悄的叹了一口气。
  而季开阳则默默的低头吃饭,一身灰衣更加不显眼。
  “好了好了,吃饭!”
  王飞云总是在施崇明和小郁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出来当和事老。
  他们吵嚷着,突然一个灰影从摊上奔出去。
  季开阳扶起街角的一个小姑娘。
  她似乎很恍惚,别人碰了她一下,她就摔倒了。
  小姑娘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像是早晨出来买菜的。她生的可爱,梳了个垂鬟分肖髻,更显得动人。
  小郁本是不在意。她往那边扫了一眼,然后准备继续吃。
  突然她愣住,也像季开阳一样奔出去。
  小郁扶住那个小姑娘另一边,压低声在她耳边问:“姑娘,你没事吧?”然后和季开阳对视了一眼。
  季开阳目光灼灼,显然跟小郁想的一样。
  那边施崇明大喇喇的叫着:“知道人家小姑娘漂亮,你们不用两个都过去吧?小……郁兄啊,你去干嘛?给我回来!”
  季开阳温言道:“小姑娘,小心一点。”说罢,在她的后背拍了拍。
  那个小姑娘看看小郁又看看季开阳,飞红了脸,小声的说:“谢谢公子。”然后就拎着篮子跑开了。
  小郁和季开阳也不言语,回到摊上吃饭。
  “将军,他们人进了平城。正往这边来,想是快要到了。”小袁跑进来对林怀琛说。
  他话音刚落,就有下人进来通报。
  林怀琛说:“去请光禄大夫和平城令来。”
  林怀琛并不知道陪都会派谁来,只知道钦天监的副监长王飞云会和小郁一同前往。
  他们人还没有进门,林怀琛就听见他们的嬉骂声。
  王飞云一行人由下人领着绕过前院,来到正堂。
  光禄大夫和平城令也已经到了。
  “参见关内侯、光禄大夫。”
  他们正欲行礼,林怀琛急急的上前扶住。“大家不必这样。这里不是陪都,礼数都放下吧。”
  林怀琛扫了众人一眼,在小郁身上稍作停留,然后继续说:“大家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才。这次来到平城,实在有怀琛不能解决的要紧事请诸位帮忙。请诸位随我前往内室详谈。”
  内室在宅子的深处,极为隐蔽。里面只设了桌椅,陈设简单。
  “大家在来的路上已经交谈过了,想必已经清楚了各自的身份。我不再多讲。我请平城令来讲讲具体的情况。”
  林怀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平城令是个个头矮矮的敦厚中年人,名叫杜景中。
  “大概是八月上旬的事了,那时有一小股岑军冒犯我边境大约有一百五十人左右。我命平城尉率平城护卫军一千名御敌。平城是北门锁钥,平城的护卫军也是精英。我以为这是流兵的突袭,以前也有过这事。我报备了朝廷,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可是……”
  他停了一下继续说:“可是三日后,平城尉竟然战死了。护卫军也残破不堪,那边却还有五十人左右在负隅抵抗。……我这才觉得不对,急忙将详细情况请示朝廷。关内侯和光禄大夫来了,活捉了十余人,其他都死了。”
  “我那时还想,怎么劳动这么大的官来平城。现在看来……哎……”
  杜景中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光禄大夫冯定应拍了拍杜景中的肩膀,说王飞云四人说:“你们是星夜赶路前来,不若稍作休息再说吧。”
  王飞云还没讲话,施崇明就嚷起来:“没有你们这样的啊,把我们的胃口吊起来又不说了啊!”
  “既然你们这样想,”冯定应与林怀琛对视一眼:“那我就把事情详细的说一遍。”
  “其实这事情奇就奇在那些活捉来的士兵上。且不说他们战斗力惊人,我们在活捉他们的时候,他们身上没有一点干粮。”
  小郁问:“莫不是吃完了?”
  “我们的军医解剖过一具尸体,他的胃早就已经干瘪甚至萎缩了。没有吃东西已经很长时间了?”
  杜景中接着冯定应说:“不只是这样,他们作战时根本不穿盔甲。”
  大家都知道哪里不对了:纵使是不吃饭不穿甲,士兵还有那么强的战斗力!
  “你们刚才说,捉了十余人回来?关在哪里?”小郁问。
  她现在已经知道林怀琛为什么要她来了。
  他再厉害,也是普通人。但是这个世界上不普通的事实在太多了,他没办法应付。
  “你现在要去看看他们?”杜景中说:“那些人白天要是不打仗就跟死的一样,晚上才会醒来。”
  林怀琛说:“这样吧,你们先稍作休息。然后我们晚上再做议论。”
  大家的确累了,便不再说。
  小郁虽然舍不得林怀琛,但真是累了。瞟了他一眼,也乖乖的跟着众人的后面走了。
  有人拉住她的腰带。
  “干嘛?你让我去睡的。”小郁转过来看着林怀琛。
  林怀琛笑道:“你穿着我的衣服,还真把自己当做男人了?要跟王大人他们住同一个院子?”
  小郁挠挠头,“我忘记了。”
  “走了。住到我旁边去。”林怀琛牵着小郁的手往另一个院子走去。
  小郁的身量比一般女子要高,束起头发,用木簪固定。眉毛也画的比平时粗了。穿着蓝衫,像个秀气的少年郎。
  林怀琛打量着她。
  气色也恢复了,人也很精神。离开了陪都,她好像离开了笼子的鸟。
  小郁都不好意思了,娇羞的说:“别看了。”
  然后林怀琛撩起小郁的袖子,坏笑道:“长出来这么多么?”
  小郁才知道被他耍了,一甩袖子,白了他一眼:“要不是走得急,谁要穿你的衣服啊!”
  路过的侍女们看见林怀琛和一个长得极俊美清秀的男子十指紧扣,形状亲昵、毫不避畏,芳心碎了一地。
  侍女甲:原以为林大人是个洁身自好的男人,没想到竟然是断袖!
  侍女乙:还偏偏找了一个那么好看的男子作伴!
  侍女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果然像我娘说的,这个世界上的好男人不是没出生就是死了,不是别人的丈夫就是断袖!
  小郁和林怀琛大白天打了个寒战。
  睡了一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小郁刚起身,扶了扶发冠,就有人来敲门。
  小郁开门,一个穿着浅鸦色窄袖束腰衣衫的侍女拿着铜脸盆。
  “公子,请净面。然后奴婢领您去前厅用膳,其他大人们已经在前厅了。”侍女递上一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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