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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养成手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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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样的风雨飘摇之中,当时还只有十六七岁、尚未出阁的大小姐周子萱毅然担起了家业。身为女子,她所承受的压力不仅来自与外界,更是来自于族中分支各房。可她竟带着幼弟咬牙撑了下来,几年下来,又把周家的生意恢复了大半。

当初我向王婶细问此事时,并未曾想到今日居然有机会与这当初的周子萱现在的辛夫人对面相遇,只是联想到当年李暮阳的父兄接连离世时的情状,难免心有所感而已。

辛夫人掌家十年,虽然生意一直没有完全恢复到当初,但目前的状况也算极为不易了。所以说,要论拐弯抹角耍生意场上的手段,我自然无法企及她的。不过,好在这也不是必需。

正因此,李暮阳方才才暗示于我。

我方才那些缓和气氛的话说完,不待辛夫人开口,便又笑道:“姐姐是明白人,而我,虽资质愚钝平庸,却也略猜得到些许事情。要是依我看呐,咱们不若打开天窗说亮话,姐姐觉得如何?”

辛夫人先是微怔,随后便笑起来:“妹妹果然是爽利人,只是……不知妹妹所指何事呢?”

我斜斜瞥了李暮阳一眼,他正端茶轻啜,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得,我算看明白了。这人他自己要顾着风度,所以这些毫不优雅、毫无艺术性、直来直去如同小贩砍价的说辞都交给我了。

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只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若是说错了,还望姐姐不要怪罪。我想,周家世代经营金玉首饰,想必前番波折也受了些波及,大约也听说过李家之事吧。而此时李家变卖家产,到乐安经营生意,若我是周家人,怕也要忧心两家经营玉石首饰上起了冲突……”

话到此处,我止了声音看向辛夫人姐弟。

辛夫人尚未有如何明显表情,可那略显年少的周子淇却已蹙了眉,显露出忧虑神色。见我微笑起来,辛夫人向身旁投去目光,大约也是见了弟弟丝毫藏不住心事的神情,只好叹道:“妹妹既将话说到此处,我也不瞒着了。做生意的,那个不盼着对手越少越好。何况,凡是附近州县经营过玉雕器物之人,哪个没多少听说过重溪李家的。我这些年实在疲累,难免暗地里盼着轻松些才好。”

我面上微笑,但心中却惊诧。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那种人,可没想到这辛夫人居然也会如此爽快承认了心里所想。

正在讶异,却听辛夫人又道:“只不过,方才听妹妹的意思,李家倒是不打算再做玉器首饰了?”

好么!果然是看准了没有利害关系,这才给我竹筒倒豆子的。

“正是。”我还在腹诽,李暮阳淡淡接口,“夫人心中顾虑,李家何尝没有,自然也不愿以己之弱攻人之强。”

听得李暮阳开口,我便重新捧了茶,偶尔夹些小菜做个尽职听众。这也是当然之事,方才那些话若由我这素有心直口快没心没肺头衔的女流之辈说出,即便碰了钉子,也不会有人深究,而若是出自李家少爷之口,那可就是不小的笑柄了。而此时,既然对方没有打哈哈、反而显出了些诚意,那么具体的事宜,便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

辛夫人当然也明白其中道理。

既然确定了没有利害冲突,双方交流就顺利了许多。

“李家自是承着过去的生意来做,毕竟驾轻就熟,少了许多琐碎麻烦。”李暮阳声音淡然沉稳,“只是目前尚有些事情未曾安排妥当罢了。”

这倒是真话,只不过相当于什么都没说。

辛夫人点了点头,尚未及说话,旁边闷了半天的周子淇反倒先开了口:“李公子说的事,周家又何尝没有过。即便现在也……”

“子淇!”

剩下的半句话被辛夫人打断,可这反而给了我更多遐想空间。

周家此时难道也面临着不为人知的困境?或是具有和李家相比才会凸显出来的弱势?若非如此,周子淇那个心直口快没算计的过气正太也不会说出那番话来,而辛夫人更不会失态的打断他的话。

我尚在思考,便听李暮阳浅笑道:“夫人不必忧虑,周家不过是没有专营玉器罢了,这才难免为进货途径等琐碎事情所苦。若夫人愿意,在下愿为夫人代劳,不外乎进货时多带些玉料罢了。”

他这话说完,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三人都是惊讶。只不过各人所惊诧之事不同而已。

我是不解为何李暮阳如此肯定周家所面对的症结就出在进货渠道之上,再看周子淇的表现,大约与我所想相似。而辛夫人却似乎并未纠缠这一细节,片刻惊讶过后,便直接问道:“周家与李家向来并无亲厚之处,如何能麻烦得起李家帮这般大忙。”

她话语似为感慨,可语气却带着些微妙,似乎也是看准了李家必定有求于他们。

果然,李暮阳应道:“方才初见之时,我一时未能想起,可既听了拙荆之语,便记起乐安县周家恰是以所售首饰的精细别致雕工而著称的。而近来,李家生意上虽万事俱备,但却恰巧只差了几位能工巧匠来定制些精巧器物。不知夫人以为如何?”

我暗笑,这才叫各取所需呢。两家实力、家底相当,所营主业并无冲突,又恰好在无关大局的业务上各有所长、能填补对方所欠缺的部分。虽然生意场上难免尔虞我诈,可若是处处疑虑、畏缩不前,那便更是傻子了。如此看来,两家达成某种程度的合作,应该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果然,周子淇眼睛已经发亮。

只可惜,他虽是男子,却资历浅薄,在生意中尚做不得主。而辛夫人则沉稳了许多,她笑着点了点头,答道:“李少爷这个提议甚合我意,若能合作,想必两家都能得到实惠。只是……”她话锋一转,又沉吟道:“只是现下里,我虽名以上是什么当家的,可这种事情却不得不和家夫以及家中几位老资历的师傅匠人们好好谈谈,无法一人应承下。”

“不急。”李暮阳举杯轻笑,“此事对夫人来说,大约也是过于突然了。夫人自请与家人细细商议,若是有意,便差人来李家知会一声,届时再约定细节便可。”

这话并非初时一般恳切,反而有几分不甚在乎的随性之意。

欲擒故纵么?反正饵料置好,发盘结束,若是此时再步步紧逼,倒显得李家没了这点好处便做不成生意一般,如此,即便人家还盘了,估计也会有许多苛刻条件,不如略吊着点人家的胃口才更有好处。

果然,方才那几句话之后,李暮阳便不再谈生意上的事情。又用了些酒菜、聊了些无关紧要之语,他便暗地里轻轻握了我的手。

“抱歉,今天是拙荆生辰,在下已答应陪她到处走走,因此不能久陪了。”李暮阳携我起了身,向辛夫人姐弟告辞道,“若是日后有机会,还请赏光到敝府一聚。”

语毕,便唤小二结了账。

我注意到,他并未表示要帮邻桌也付上酒菜款项。不知是此时没有这般风俗,还是故意显出两家并无深交、我们也更非有求于周家。

下了楼,我们并未直接原路返回。

李暮阳拉我向轻雨楼南侧过去,轻声笑道:“本想与你一起找个清静所在的,没想到,反而惹出这些事情来。”

他言语恳切,带着点歉意。我虽略觉郁闷,但也并未到愤懑不快的地步,因此也笑应:“我当初就说过,我的所有麻烦都是你给惹来的。怎么样,这回又应验了吧?看你还怎么抵赖。”

他微微泛起苦笑:“我知错还不行么。不然,你说我该如何补偿你才好?”

说话间,已走到了湖畔亭边。不远处那片白梅树海边缘,倒扣着一只小木舟。

我指了那船奸笑道:“你去把那船翻过来、推下水,再陪我泛舟湖上,没准我心情一好就不和你计较了。”

李暮阳止了脚步,定定看了我半天,一副头痛表情叹道:“所谓最毒妇人心,这话倒是一点没差。如此,你便还是怨我好了,若我此时真与你游船去,到了湖心便被你推下去也说不定。”

“啥?”我哑然失笑,“你倒学会编排我了!”

他也扬起嘴角,拉我到旁边亭中坐下。

“待天气和暖些,我再陪你泛舟可好?此时水上难免寒气重,你过去如何,我不清楚,可现在这身子弱,还是不要着凉才好。”

我心中一暖。陆红叶这古代版小柴鸡的体质实在不怎么样,过去已经因为风寒劳累病倒过几次了,可见实在无法和我强大的精神力相媲美。只是,难得李暮阳自己旧疾尚未痊愈,竟还先想着我。

我轻轻抚着他的手背,倚在他肩头笑道:“看在你一片诚心的份上,我今天便大人大量原谅你。”

李暮阳一手揽了我的肩,轻声笑起来:“那我还得多谢红叶小姐不罪之恩了?”

“当然!”我厚脸皮的迅速回答。

见他有些气结,我赶紧转移话题,眯眼低头谄媚笑:“相公别生气呀,您大人有大量,何必和我一又没见识又粗鲁又不识抬举又小心眼的女流之辈计较这种小事呢?”

“你……”他轻轻理了我的鬓发,无奈笑道:“不许贬低自己。我看上的女子,自不会如此不堪。”

我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套我早上的话呢。于是不禁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直到他有些忍无可忍地捂了我的嘴,我才终于慢慢停住。

“行了,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笑闹了一阵之后,我忽觉湖上凉风又起,于是起了身,向李暮阳催促道。

七十八 旧事不须记

回家之时,已是傍晚,看时候便觉得来不及通知厨房准备什么丰盛菜肴了,刚好我折腾了半天,也觉有些疲累,索性假装忘了生辰的事情,也不打算再去劳烦他人。

然而,回了房刚坐稳,尚未休息满一炷香的时间,便听橙子来通报,说是陆定文回来了。

我顿时觉得周围气场突变,背后泛起一阵阵寒意。再转头看看身后李暮阳的脸色,啧,黑的跟锅底灰似的。果然情敌相见,这阵势就是不一样。

“红叶。”李暮阳低声唤我。

“怎么了?”

我觉得嘴角有点抽搐。当初就知道陆定文对他家小姐有些莫名情愫,但我想着,他既没有明显表示出来,而比起这种小事,还是李家的官司更为紧要,所以一直未加以正面应对。可现在,这事却再也拖不得了,不然,真闹出点事情来,恐怕我就不明不白地被人抓去浸猪笼了也说不定。

“你不高兴了?”见李暮阳一时没有回答,我又问道。

他淡淡瞥我一眼,起身拉我到身前,用力拥住,半天方沉声道:“我知他与红叶自幼相识,可今时不必往日,况且你也不是他家小姐。我不愿你与他有过多往来,以免落人口实,日后对自己不利。”

“知道了。”我抬手勾住他的肩颈,仰头笑道,“我难道还不懂规矩么,与他纠缠个什么劲,你放心就好。不过……”

“不过什么?”

我又眯眼贼笑:“不过,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虽说得冠冕堂皇的,但屋子里却这么大醋味儿呢?”

“红叶!”李暮阳微侧了脸,掩不住窘迫之色。

我更乐,趁着他扭头不看我,踮起脚尖,在他左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嗯,我发誓,下一瞬间我想起的就是许久之前的某句广告词——哥们,让人煮了吧?

总之,看着李暮阳脸红的样子,我几乎爆笑出来。可偏又坏心更起,拿手指在他胸口轻轻划着,尽量显出最为痞子气的表情,拿腔拿调笑道:“这位公子,真是秀色可餐呐。你若还是这副小媳妇样,大爷我可就……”

听到这话,李暮阳先是一怔,但随后便明白过来,不由恨恨反问:“‘大爷’您要如何?可是要来强的了?”说这话时,他脸色更红,但言语上却毫不让步,又咬牙笑道:“要不然,咱们就来试试?也免得‘大爷’您总是惦记着!”

“啥?”我差点被口水呛死。

坏了,这孩子成精了。我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最近我总是调戏未果反而引火烧身呢?这世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公了。

我立马换上谄媚表情赔笑:“少爷您……”

“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这又没见识又粗鲁的女流之辈计较这种小事。你想说的可是这些?”李暮阳已恢复了镇定神色,言语上更是不让我讨到丝毫好处去,连我惯用的求饶认输的说辞都提前给截住了。

“这……”我继续皮笑肉不笑,可背后却开始觉得发麻。偷偷的向后蹭了半步,却马上被腰上突然收紧的力量带回去。

“逃的掉么?”李暮阳的语气依旧云淡风轻,似乎就是在问这茶叶多少钱一两这楼几层现在是几月份……

我咽了口口水,觉得喉咙有点发干。

往日里我想和他说点什么的时候,总有人不长眼的来打扰,可今日我急需有人来救场的时候,怎么就连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抬头看看他,只见他墨色双眸中情绪暧昧不明,神色中带着几分微愠、几分玩味,最要命的是,似乎还有点猫捉老鼠的意味……得,我要不想点办法,搞不好真要把自己搭在这了。我喜欢他是不假,可现在……怎么都觉得不是时候。

想到此处,我心一横牙一咬,也不往后退了,索性张开双臂给他来了个飞鼠抱。边扑上去边絮絮叨叨地忏悔:“我错了还不行么!我知道我错了,我有罪,我不该说那些混账话,不该总想言语上占你便宜,不该不听你的劝,不该想着和陆定文去见面,不该……”

“行了。”李暮阳露出些头痛的表情,无奈叹道。

果然,他毕竟是个面薄之人,一旦方才的暧昧气氛被我的装疯卖傻打破了之后,便也不好意思再继续纠缠那些事情。

我嘿嘿笑起来,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他放了手,扬了眉似笑非笑看着我,声音却是无奈:“还不收拾了,出去见陆定文。”

“哎?”我有些诧异,本以为他必不许我再去和情敌先生会面了,谁知……

“你也不想想,他前阵子去陆家探望,又是今日赶过来,我猜,多半是陆夫人托他给你带了什么才对。你若不去见,反而失礼了。”他语声还带着点怨气,不知是在不满我那些调戏他的混话,还是记恨刚刚我撒泼放赖。

咳,不管怎么说,我躲过去了。

方才闹了一阵,我觉着鬓发似乎有点松了,于是先启了妆奁,取出梳子,对镜将鬓角微微散落的几丝头发理好。

“这边还有些。”

我刚要将梳子放回去,李暮阳已过来,从我手中接了发梳,为我将另一侧的鬓发也紧了紧,又用手指细细抿上去,这才笑道:“好了,走吧。”

说完,他也不等我,便自己先出了门。

我看着他削瘦挺直的背影,心中忽然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待到回过神时,才发觉,不知何时开始,我的嘴角竟是一直带着笑的。

完了完了,我算是没救了。

晃了晃脑袋,将杂七杂八的想法全都抛出脑海,我赶忙也跟着下了楼。

陆定文正在距离府门不远的一间专门用作待客的大客厅内等候。

果然,他是受了陆夫人的托付来给我和李暮阳捎了些当地特产过来的。除了特产,还有陆夫人亲自裁剪、手绣的一件淡蓝洒百花丝绸襦裙,应当是算作生日礼物的。

我轻抚着那件衣裙,不由叹息。陆家早已败落,虽不至于落得十分窘迫境地,可上次去时,我见徐姨在日常开支上仍是省了又省。这衣服料子甚佳,想必花费也不小,真是可叹陆夫人一片心意了。

“夫人近来身体如何?心痛旧疾可曾再犯?”我尚在感慨,李暮阳已想起了询问正事。

陆定文垂了头,答道:“夫人特意让我转告小姐,她身子已经无碍,这些日子过得很好,无需挂心。另外还希望小姐也多在意自己身体,千万不要过于劳累忙碌才好。”

我皱眉。

陆定文无论什么来历、有如何过往,他这些年来毕竟算作是李家的家丁。而这些次,他却一直是一口一个“小姐”称呼我,此回甚至还更加过分的在回话时对李暮阳一字不提,这实在已完全悖于礼数了。

“陆定文。”我心中有些不快,语气上也难免显得生硬,“我虽早已不记得当年之事,不过现在看来,在你心中还是更认陆家一些。既如此,那便请你仍旧回去侍奉我娘吧。如此一来,少爷和我也都放心。”

听了我这番冷淡言辞,陆定文似有些吃惊。

“小姐……”

他一句话尚未说完,我便摆手打断道:“我固然对你的忠心深感欣慰,不过,我已嫁入李家多年,你若仍是坚持如此称呼于我,只怕外人听了都不免说闲话了。”

陆定文怔住,带着几乎可以称为难以置信的神情定定看着我。

说真的,我还真不明白了,就陆红叶这么个性子闷的要死,又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的普通女人,有什么地方值得这人死心塌地暗恋了这许多年的?

“可是,小姐……”他似乎仍要垂死挣扎。

李暮阳轻咳一声,淡淡开口:“你该知道,红叶是我的妻子,李家的少奶奶。你若为她好,便最好将少年时用惯了的那些个称呼改了。不然的话,虽然这事并非出于红叶的意思,可她怕是也要为你这称呼所累。你可明白了?”岂止是要改称呼,更要改的,是他那心思。

他语气并不重,但其中却蕴着不可违抗的威严之意……以及难以察觉的怒气。

气氛一时凝滞下来。

我虽觉似有过河拆桥、请人帮了忙之后便弃之不理之嫌,一时有些尴尬,可再想起陆定文的心思,又觉今日不彻底断了他的念想,往后早晚害人害己,这样一来,便又收了将要显出的和缓神色。

再看李暮阳,他得见情敌,本就隐隐透着不快之色,再加上以他的心性头脑,如何想不到我心中所想的这些事情,当然更是不可能说什么客套话来个转折了。

正在僵持,忽然外面一人自顾自推门进来。

我微讶。在府中只有郑太太和李霏的身份可为此事,而两人却又是绝不会做这等事情的。

“少爷少奶奶倒真是够忙的!”

这干冷的声音一出,我便觉头痛万分。这一大家子人,我谁都不怕,就是有几分怵这早晚会勾引走清竹的棺材板谢大夫。虽说我当然可以挤兑他,但每当惹毛他之后,便要持续几天看他的棺材板冷脸,实在让人觉得连胃都抽痛起来。

这回他的语气比前两日又冷了几分,想必我又免不了数落了。

果然,他旁若无人的走到我与李暮阳面前,冷笑道:“少爷莫非是最近身子好的太快了?连药都不吃了!”又转头更加冷硬的冲我讥讽:“少奶奶也是好记性,平日里那些芝麻绿豆的事情从来没忘过,怎么偏生这事便记不起来了!”

我无言。

不仅是怕引起谢琛又一番冰雹似的言语攻击,而是,仔细想来,这事他说的也对,我今日的确只顾着恣意玩笑,把这事给忘了个干净,倒是该骂。

我低低叹了口气:“谢大夫,这事是我的疏忽了。加之今日似乎又受了些风寒,还请你再给暮阳号脉看看病情有没有什么变化才好。”说完,又转向陆定文:“你先下去吧。叫橙子她们给你找个地方好好休息,明天便带着少爷和我给我娘准备的礼品回去吧。”

他不语,但神色间尽是苦闷伤怀之意。最终还是深深叹息一声,向我们行了礼退下。

此时,刚好谢琛也给李暮阳探过了脉象。

“比前几日重了些,”他面色沉肃,“不过不打紧,我略调一调方子,按时服药即可。只不过,你可得记着,再别如此散漫,他的病不是短期能痊愈的,若总是这般反反复复,日后有苦头可受呢。”

我自知理亏,只好一一答应了,又拿了新开的方子出门叫清竹跟着谢琛一起去医馆抓药。这才自与李暮阳一起回房。

“红叶,累你挨了谢大夫的数落,真是抱歉。”回屋歇下之后,李暮阳略带歉意地对我笑道。

“没事。的确也是我的疏漏。”我随口应了,又问,“你可是真觉得哪里不舒服了么?怎么谢琛说你的病又重了?”

他微垂了头,浅笑道:“没事,只不过胸口略有些不适,加上头晕而已。”

“什么叫‘而已’!”我急了,赶紧到他身边拿手覆上他的额头,“你看看,这好像又有些发热了。你现在身体状况不比当初,我知道你能忍,但这也不是忍病的时候,以后若是哪里有一点不舒服的地方,可千万马上告诉我,别拖到万一病情严重之时,到时你也受罪,我也忧心。”

说着,便拖了他上床休息。

给他盖好被子之后,我俯下身对他笑道:“别动啊。”随后低头闭眼,用眼皮试着他额头的温度。

“红叶?”李暮阳的声音带着点惊讶。

我笑笑:“我妈当初教我的,说是这样能比用手更准确的测出有没有发烧。你现在似乎有点低烧,但晚上喝了药、好好休息,明天大概就会好起来的。”

我边说边打算起身,却又被他揽住,姿势别扭地半趴在他身上。

这算什么事儿啊!

“喂!你给我老实养病啊!再胡闹我和你急!”我呲牙咧嘴地骂他。

可李暮阳却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只轻声叹道:“你过来,我想抱你一会。”

我怔了怔,但看他神色平静,并无戏谑之意,便也不想拂他的意、在这事上较真,于是踢了鞋子,也上床躺在他旁边。

他淡笑,随手掀开被子,将我也裹进去,这才又侧身揽住我。

按理说,这应该是个无比暧昧的场景,尤其在方才发生过那段调戏与反调戏的插曲之后。可此时,我看着李暮阳平和的样子,却只觉得心中温暖而踏实。

“你后悔么?”李暮阳在我耳边轻声低喃。

“后悔什么?”

“没什么。”他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也对,我既连应当后悔何事都不清楚,自然更谈不上觉得后悔了。

其实说起来,我们两人都有那么多的不够完美之处,有那么多亏欠了的人。只不过,时至今日,再想过去种种已是无益。既然已经认定了要与眼前这人相互扶持一生,便深埋过去,用心珍惜现在吧。

七十九 识玉

或许是多亏了谢琛的药,第二天一早,李暮阳的低烧便已退了。但我却不敢再让他劳累,生怕再勾起病来。毕竟谢琛前一日诊脉之时的神色语气都极为郑重,想必不是一时愤懑而说些狠话来威胁的。

家中诸事现在大半都由李霏和清竹她们打点,而我基本上只需照顾病人即可。然而,一味枯坐甚是无聊,两人对坐读书也沉闷得很,即便聊天也无法整日不停。可以说,这样陪着李暮阳养了两三天之后,我已闷得快要精神分裂。

好在第四天清早便有人来访。

我们到了待客之处时,发现孙葳、靳宓早已在厅中。而那来访之人也站起、迎了过来。那是个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壮,只穿着半旧羊皮袄,红黑面庞,五官细看来有些不像中原人士,再看他周身的气度,似是走南闯北惯了的。

李暮阳向前踏了一步,抱拳笑道:“秦老板,许久不见。进来路途上可还顺畅?”

见了他这样行为、语气,我便大约猜到此人虽是商人,但应该是性子粗犷、不拘小节之人,说不定是什么商队里的人物。

我还在琢磨这秦老板的真实身份,便听得低沉洪亮笑声:“路上顺畅得很,只不过前阵子那番鸟事,害得老子运来的玉都几乎砸在手里!好在那皇帝老儿还不算混账到家,这个把月以来倒还把亏了的本钱赚回来了些。”

哦,看来,果真是商队的老板,不过这人……真不是粗犷二字能形容的了。在这年代能一口一个“皇帝老儿”的,恐怕除了绿林好汉之外,还真是不多。

李暮阳似乎猜出了我的心思,用衣袖掩着,轻轻捏了我的手一下,大约是示意我不要做出什么失礼表现。

此时,刚好橙子进来奉茶。秦老板大喇喇从橙子手中直接接了茶,一口饮干,又咂咂嘴,笑道:“倒是李少爷你,听说前阵子吃了不少苦头。要说那刘老头真是个老不死的祸害,自己家的屁事都管不好,反倒出来祸害旁人家!真该砍了利索!”

这番言辞几乎让我忍不住笑出来,又怕让李暮阳难堪,只好低了头咬住嘴唇。

“哎?”好似刚发现我的存在一般,秦老板又问道,“这是?”

“拙荆。”李暮阳淡淡答道,又让了次座,自己也在主人位上坐下。我在李暮阳旁边的椅子坐下,而靳宓二人则在略下首侍立。

秦老板却似乎没有放过这个话题的意思,毫无避讳地打量了我半天,咧嘴笑道:“真是世事难料啊。要我说,李少爷你这般人物,就算不娶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wωw奇Qìsuu書网至少也得找个比我家那婆娘标致的吧。没想到啊!”

如果有镜子的话,我觉得我肯定会看到自己额头上青筋暴起的状态。你说这人他那缺根弦的脑袋怎么不赶紧被驴蹄子踢了呢!

我喝了口茶,想压压火气,未果。

又喝了一口,继续想压压上升的火气,仍然未果。

第三次把杯子端到嘴边,没等喝下去,这火气就发出来了。

我僵硬地勾起嘴角,冷笑道:“秦老板,在我家乡有句话,叫做君子娶德,小人娶色,不知您听过没有。”好吧,其实这句话压根就没有过,纯属我现编的,不过那秦老板不知道就是了。

秦老板大概没想到我会回嘴,脸色略微变了下。

我又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承蒙秦老板抬爱,称赞我家相公。只不过,您既知他是君子,又如何拿那小人的喜好来衡量他。妾身虽称不上才德兼备,但若是比起那些只有脸蛋的美人,却也不敢自谦。怎么秦老板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竟然还是落进了以貌取人的窠臼?”

“红叶,不得放肆。”李暮阳的声音清清淡淡地截断了我的话。但从语气上判断,他其实并未有任何不满,只不过做做场面上的样子罢了。

果然,他又对秦老板笑道:“请秦老板不要介怀,拙荆虽心直口快,但并无恶意,这些日子以来又是多亏了她帮我打点家中上下事宜。今日,我打算着,这进货之事,也让她了解些才好。”

听得这话,秦老板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李少爷若是这么说了,那尊夫人定然有过人之处,只不过……”说到此,他干咳一声,转了话题:“即然这样,待会你二位一起去点货便是。我就先告辞了,待会儿我叫弟兄们把货运来。”

说着,他便起身,也不再客套,只拱了拱手就大步朝外走去。

李暮阳向身侧瞥了一眼,轻声吩咐:“孙葳,你随孙老板一起去,把大致的账目算算。”

孙葳低头应了,这便跟着出去。

两人刚走远,靳宓便噗嗤笑起来。初时,我并不打算搭理他,可这人却越笑越离谱。我一时忍无可忍,骂道:“混小子!奇Qīsuū。сom书皮痒了是不是!今天敢嘲笑我,明儿个是不是连少爷、太太都不放在眼里了!”

靳宓好容易止住笑,挤眉弄眼答道:“太太我总见不着,少爷嘛……我可不敢。”

得,怎么弄了半天就我一人成了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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