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薄荷的诱惑-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能帮得上王先生和陈小姐我深感荣幸。”墨深礼貌地奉承。
  王何其接过服务生托盘上的酒杯,走到对面的单人沙发落座,翘起悠闲的二郎腿:“你是医学院学生?”
  “是的。港大医学院三年级生。”
  许知敏刹一惊,他的成绩居然好到如此地步,回到香港后直接插入了大一新生行列。
  王何其啧啧称赞:“现在的小孩子越来越了不起啊。想起我姑妈的女儿,才六岁,已经是钢琴三级,剑桥英语一级。还有,你这个墨姓很少见啊。若是香港,好像有家药业——”
  “那是我大伯的公司。”墨深答。
  “哦?那你学完课业是要继承你大伯的事业?”
  墨深摇摇头:“做临床医生。”
  “不错。”王何其深有感触地附和,“人一辈子赚多少钱,还不是都为了自己这条命吗?所以,世上可以没有商人,可是绝对不能没有医生。小兄弟,你选对了路子,我支持你。”
  “谢谢。”墨深眯笑道。
  许知敏在一旁静静地聆听,心里边想的全是:他选择了医这一行,那自己呢?自然,很快她否决掉这可笑的余念。他要走的路子又与自己有何干系!由此微微一笑时,觉察到了对坐王何其正在看着自己。他的视线从她的脚往上走,稍微停顿在腰、胸,再到她的脸,又往回游走于她两条长腿的优美曲线。
  这种感觉让人非常地不舒服。许知敏暗咬下唇:大概这些久经商场的男子已经习惯这样看女人了。
  墨深的手忽然绕到她背后,轻轻揽住她的肩头。
  王何其挑眉:“你女朋友很年轻啊。”
  “不是女朋友。”
  王何其干笑两声,收去了视线。
  肩上他的手缩紧,许知敏心念一动,看向他的侧脸,顺着他的目光见到了走来的陈巧燕。
  负有责任的王何其立即让座,搀扶陈巧燕坐下:“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先拿些饭前点心吧。”
  “王先生不用麻烦了。我不饿。”
  “那最少喝点什么吧。”说完,王何其迅速朝酒店吧台走去。
  留下三人。墨深默不作声地喝着玻璃杯内的白开水。许知敏向来就不喜好随意与陌生人搭话。陈巧燕俨然受不了这苦闷的沉默,起身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瞅了瞅陈巧燕的背影,墨深对许知敏低语:“你跟着她去洗手间。”
  许知敏抬了下眼皮,似有所悟,应了声,小心地跟上陈巧燕,保持六七步远的距离。前陈巧燕绕开了公共卫生间,穿过一条小道,闪入了员工卫生间。许知敏在门外等了会儿,深吸口气,轻缓地推开一条细小的门缝。
  望进去,看着陈巧燕站在洗手盆前面,右手从梳妆袋里掏出一支口红,边哼着轻快的舞曲边描绘着唇线。放水洗手时,水花不小心溅到了绷带。陈巧燕暗骂一声,左右瞧了瞧:没人。取出条帕巾擦拭水渍,旋转左手前臂检查是否残留污迹。她左手动作时与正常人无异,也没有半点痛苦的呻吟,与之前伤处被碰一碰就低声喊痛的情况截然相反。
  许知敏握住门把的手一紧: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受伤,都是装的。为什么?墨深怀疑这点,才叫了她跟过来查看究竟。
  “谁?”里面的陈巧燕警觉地喊。
  现在撤离为时过晚,许知敏干脆大方地推开了门,笑道:“我找卫生间呢。没想到陈小姐也在这里。”
  陈巧燕的表情滞了下,高傲地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许知敏身上不值钱的行装,得出了“不足为惧”的结论。手指挑起了梳妆袋带子,她有意缓步擦过许知敏的身侧,出了卫生间。
  许知敏不以为意地笑笑,洗了把手,踱回酒店大厅。
  王何其也回來了,与墨深和陈巧燕笑谈娱乐八卦。
  许知敏安静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墨深扫了她一眼:看来他猜的与事实正好相符。心底有了主意,他放下了水杯,对着陈巧燕微皱眉:“我看你的绷带——是不是被水打湿了?”
  “那得赶紧换绷带。”责任心重的王何其担忧地望望大厅的钟,“这个时间要开饭了,不知医务室还有没有医生在。”
  “我陪陈小姐去吧。若医生不在,我想我也可以帮她换换。”墨深主动说。
  收到墨深这意味深长的笑,陈巧燕脸色刹变,却不得不应道:“那麻烦你了。”
  墨深扶着陈巧燕离开,王何其频频望腕上的金表,看似真的是一副很焦心的样子。
  怎么想,这人似乎过于担心了,有违商人冷静过人的本质。还是其中另有缘故?许知敏暗想。
  用过晚膳,许知敏和墨深乘电梯回六楼的客房。路上没人的时候,许知敏忍不住开口问:“他们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墨深回头,笑:“你察觉到了。陈巧燕是产业大亨的千金,这家酒店也归属于她父亲的旗下。王何其呢,是产业界的新秀,在社交界也算是一名贵公子了。”
  许知敏恍然大悟。这陈巧燕是来滑雪场钓未来老公呢。王何其呢,怕也是知道陈巧燕是何许人家的大小姐,怪不得慌张成这个样子。
  “那你呢?”她仰起脸问他。
  “我,双方都卖个人情。”墨深插入房门卡,嘀的一声门开,他走进去。
  她在原地想着:这人选择了医生这神圣的职业,却配合陈巧燕撒谎演出这台戏……
  “进来啊。”他对她说。
  下午来的时候,他原订好的客房别人刚退房,尚未整理好,他们只好先暂住于一间临时客房。这一刻,她通过敞开的大门,望到了他挑选的的房间宽敞明净,中央是一张铺着雪白床单的双人床。

  第十五章

  她坚定地立在门外。
  他无辜地取出小型录音器:“我发的誓言在这里。”
  “那么,可以订两间单人房。”
  “不是我不想订。而是出门在外,放一个女孩子住单人房并不安全。”
  “这里是五星级酒店。”
  “即使是七星级我也不放心,我带你出來,有责任的。你尽管安心。今晚你睡床,我睡地板。”说到这个份上,他貌似恼了,任门开着,进了洗漱间。
  许知敏踌躇地咬咬唇,追根到底,是自己受不住雪的诱惑跟了他来。而以墨家的教育和佬姨的关系,想必他也不敢对她做出龌龊的事来。入了房间阖上门。她坐在角落的沙发,两眼看着双人床一动不动。
  “许知敏,你先洗澡。”他拍拍她的肩膀。
  她不看他,木然地打开她的行李袋,取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
  他好笑地摇了下脑袋:这就是她生气的方式啊。
  沐浴后,她穿着印有小熊图案的粉红色睡袍拉开浴室的玻璃门。他坐在床边整理用品,抬头望到她幼稚的睡服,不觉地笑了起来。
  她真的有些气火了。自己如今处在这种窘境,还不是他的错。斜睨了他一眼,她闷声地坐到床的另一侧。听着他关上浴室门,不会儿传来唰唰唰的流水声。她寻到遥控器,摁一下开启了房间的电视机。不知是啥频道,正好在播放爱情片,一男一女滚落到床上——她猛地跳起,慌忙摁下电视开关。一个后仰,跌落在软绵绵的床垫,手抚着脸,闭着眼,全身像是在发烫。
  他走出浴室时,就看到她平躺在床上,连被子都没盖上。微皱起眉头,他靠近她身旁,拉住她捂着脸的两只手,大吃了一惊:忽冷忽热的。
  她张大眼瞪着他,乌黑的大眼珠与雪一样纯净无暇。
  屋外的风愈是凌厉,疯狂地摇曳起枝干,掀起密集的雪粒,刹那间一切消失于混沌,天地溶成了一体。他垂下眼帘,松开了她的手,起身,拉上落地窗的碎花帘布。锁上房门,把自己的手机电池褪下。打开床头的一盏微黄的小灯,关掉了房间的日光灯管。
  她默默地看着他做着这一切。而当他做完这些措施,她支起身,知道是时候摊牌了。
  他取出弟弟墨涵嘱咐的小玻璃药罐,跳上床。拧开盖子,中指抹了点药膏,慢慢地抚上她脚上的疤痕。
  她抿着唇不出声,感受着药在她烫热的肌肤上散发清凉。他和着药的手指沿着她的小腿胫骨内侧边缘往上,撩开了她的睡袍,露出她白皙的两腿。
  她猛地屈起双膝。他更快地握住了她的下巴,对上了她执着的眼睛:“许知敏,要我,就往上爬,不停地往上爬。因为我是个往上爬的男人,我的女人也必须和我一样。”
  她心底一阵可笑,冷冷地吐出:“若我不想要你呢?若我不想往上爬呢?”
  他笑,笑在嘴角森寒地凝住:“所以,我要你要我,□裸地想要我。”
  房间此刻静得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气声,而他的呼吸自若如同空气。她一瞬间只觉铺天盖地的寒冷袭来,欲卷走她自主的灵魂,从而掉入他墨眸里的漩涡——他是认真的!
  她深呼吸平静自己的心跳。于理,他现在是不敢对她怎样的。他不能中了他的道。轻轻扭转头,挣脱开他的手,她淡然道:“随你。”
  他眸里的光幽闪了下,继而一声苦笑。紧接整只手骤然伸入了她粉红的睡袍里面。她一惊,马上又镇定了下来。虽然她没有经历过这些事,但她知道,只要自己不迎合他,他也只能作罢。
  看到她淡漠的脸,他眼神一冷,朝她俯下,将头埋在了她的颈间,或轻或重的啃噬着,酥麻的火热瞬间蔓延至她全身。掌心熨在她炙热的肌肤上,修长的手指进一步游画着她美丽的身体曲线。旖旎的空气里流动着□的气息,她暗暗咬牙竭力隐忍着。
  “许知敏。”他低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丝丝热气喷在她的颈侧。
  她呼吸为之一滞。只觉他的手轻轻解开了她的睡袍的带子。奇怪着,凉意没有袭来,她反而觉得全身更热了,难道是……在她欲辨清他的神情时,他探出手先拧灭了床头的小灯。黑暗中,他将她全身紧紧地搂住在怀里。
  “十八岁生日快乐,我的敏。”
  她闭上眼时,听到的就是他最后这么一句话。
  习惯了清晨五点半起床,今天迟了一个多钟头,那是因为他不舍得,不舍得扰乱她半分的安宁。
  帘布仍盖着窗,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让他可以一个人静静地望着她。貌似夜间的暴风雪停止了呼啸,温暖的日光穿过帘,洒在她水嫩的雪肤。她在恬静中安睡,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很难想象这么安静的她,是嬷嬷口中那个喜好夜里睡觉踢被子的姑娘。昨晚从浴室出来摸到她的手惊异地发觉有发热的征兆。若半夜再受寒,后果不堪设想。以她那么倔的个性肯定是不让他抱着她睡。何况,他还想搂着她□的身子睡,这是温暖人体的最好方式。
  说到底,其实也有他本身的私欲。他想要她!只不过尚未是时候……
  吸了口气,他伸出手,摸着她的脸,她的颈,她的四肢,体温都已恢复了正常。屋内暖气充足,然她虚寒的体质使得对外界热度的需求较于常人敏锐,太高或太低都不行。他细心地把昨晚降低的电热毯热度调高一点,这样她清醒时就不会觉得冷了。
  这时,她仿佛做了噩梦,紧合着双眼,睫毛微微地促动。
  “敏。”他轻轻地呼唤她的名。
  她惺忪的睡眼睁了睁,歪着头看他,一时忆不起。
  将滑落的被子拉上到她肩部,他一本正经地对她说:“不要这样看着我。你身上没穿衣服。”
  于是她关于昨晚的事全记了起来,拉紧被服背过身朝他,脑子里闪过电视剧的经典镜头:她应该先给他一巴掌的。然而,接下来所发现的事实使得她完全忘记了这个念头。摸摸身上,内衣都好好地在原位置,体下也没有痛感,掀开被子看看床单,没有落红。也就是说,他昨晚终究没有趁危对她做出不可弥补的事来。
  难道她昨晚所猜的是事实?
  她转过头找他,他却是淡定自如地进了洗漱间刷牙洗脸。俨然正如她所想。不禁释然地一笑:他果然不会对她怎样。爬起身,捡起掉落于床边的睡袍披上。翻翻行李袋,比昨天多加几件衣服穿上,应是不会再受寒了。
  早餐由酒店服务生送到房间里,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一小方桌两侧。
  他翻着当地的晨报,一手拿着牛奶杯。她垂下眼,小心翼翼地吞着粥水,边思量起昨晚的事。一切如她所料想的,没必要追究。
  “许知敏。”他放下报纸,在桌子上扔下一个文件夹。
  她不明所以地盯着那蓝色文件夹:“是什么?”
  “M大医学院的护理学院资料。若你将它作为你的高考第一志愿,我和墨涵会全力支持你。包括在你备考的这段时间,提供给你最新最全面的情报。”
  她挑了挑眉。他这打的又是什么算盘。
  他交叉起优雅的十指,淡定地靠向椅背:“我本人需要一个优秀的助手,而我认为你是首号最合适的人选。”
  她的目光瞬时冰寒。知道他喜好琢磨她,句句都想把她心底最想要的给勾出来,然后放在她面前诱惑她。就像那首“I’ll never break your heart”。
  她骨子里的傲然是不会对任何人俯首听命。可是,她更深知骄兵必败和审时度势本质的区别。且收下,道了声:“我会慎重考虑的。若是好,我绝对不会拒绝。”
  接到她这过于礼貌的语气,他心底不免浮现出些微的焦躁。本来预备着说服她的词句全未用得上。起身,他打开门,先下楼办理退房手续。
  她则放下了调羹,遥望敞开了那帘子的窗几。玻璃外面的世界一片白茫茫。只是,今刻的雪在她心里已然失去了昨日梦中的圣洁。距离,永远是最美的。
  归途是静默的深海,底下暗藏着涛澜汹涌。他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她的手骨纤细而冰凉。直至在机场分开,他转乘客机去香港,她搭坐机场巴士回家。
  离开了梦中的雪世界,她还是她,也不尽是原先的她了。行李袋里多了两样东西,一是墨涵送给她的药,一是墨深给的白色锦盒。盒子她没翻开过,他将它放到她手里时说了:“等你需要的时候再打开吧。”大致她猜得到盒子里会是什么东西。
  巴士经过城市的海滨长廊,她兴致地请求了下车。
  提着行李袋,漫步在这围绕海边用白石堆砌起的长栏,望这白色的路绵绵不尽,终伴随着一层层推进的雪浪消逝在水云交际的蒙雾中。刺骨的海风打着她的脸,许知敏恣意地享受冰寒的滋味。她是在海边长大的姑娘,是海的女儿。吸着海的气息,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完完全全的自由。
  手里沉甸的袋子掉落,她双手扶住石栏,眯起眼,聆听海的倾诉。水底沉闷的轰轰声,浪打在礁石上一拍一拍的脆响。接着,随着风轻轻漾来了悠扬的口琴声。一曲熟悉的旋律,使得她一怔。这不是《送别》吗?《城南旧事》是她幼时非常喜欢的一部电影,里面的主题曲和插曲都是《送别》改编而来。她现在还能清楚地哼唱那写尽人生苍茫的曲调: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心中的幽情被轻易勾起,她放眼寻望琴声的由来。见在距离五十米远的前方,倚着长栏有一名高高瘦瘦的青年,穿着灰色高领毛衣,肩上披着一件棕红的皮夹克。光斑在他口中的银色琴壳上跳跃,飞出的乐符扑向击来的海浪。
  这不是《送别》!演绎者无疑赋予了《送别》崭新的生命力,使得同样的音律,却没有伤感的离别,昂扬的是全然不同的激情。乐声穿梭在波涛滚滚的大海中,与浪搏击,与海鸥携伴翱翔,直冲云霄。散落的阳光,如同精细的美工笔勾勒出男子棱角分明的脸。
  疾风鼓吹着他棕色微卷的头发。他肃穆的眼睛稍垂,紧接手一松,握在掌心的口琴如一滴晶莹的水珠凋落于海,一个巨大的浪涛打来,将其吞灭。
  许知敏被震撼住了。她想一辈子自己都不会忘记这首“绝唱”的《送别》。
  在海滨长廊经受了海的洗礼,许知敏回到家,迅速换去衣物。端坐在书桌前,拿起他给她的那份蓝色文件夹,心情是非常平静的。
  她不是个会赌气的女孩。也绝不会受他几句挑衅就全然失去理智,非逆着跟他干不可。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一,即使考上大学,学费也成问题;二,以自己的成绩,是很难考上重点大学的重点科目;三,她没有显赫的家族背景支撑自己。
  自然,她清楚,护士这个职业在本国的地位是很低的。墨深对她提出这个邀请,也并不是有意贬低她,而是因为他身处在香港那种环境。在美国、泰国、香港这些国家地区,护士是一个非常受人尊敬的行业。加上父亲墨振的经验之谈,墨深知道一个好的助手对于一个成功医生的重要性。
  许知敏拿起红色圆珠笔,在文件上挑出一些重点词句下面划上记号。比如说,为了推广护理这个职业,医学院会格外给予护理学院学生的一些优惠政策,包括奖学金方案,学费贷款方案,未来学生实习和就业切实推荐方案,出国交换生计划。最吸引她的是就业率问题,医生在大城市大医院已经是呈现过饱和状态,护士则是有机会的,尤其是M大这样著名的医学院里培养出来的本科以上的高级护理师。何况,她还可以用护士作为跳板,辛苦一段日子后择选更加安定的职业。
  查查上届录取分数线,也不低啊,比临床医学只低了十分。且只招一个班,四十人。是很具挑战性,很对她的口味。
  敲敲笔杆,她本来就很迷惘自己未来的择业。当医生她不喜欢,需要的责任心太重。律师嘛,貌似中国的律师行业不如国外多金,这是因本国的法制尚未健全。老师,公务员,太稳定,没有激情。行商,适合善于交际的梁雪。事实上,梁雪决意报考商学院了。
  最终,让她决定下来的还是他。经过这段雪之旅,她心底不得不承认,他对她感兴趣,而她也对他起了兴趣。往上爬的方式有许多。她是聪明人,自知心不够他狠,不想做他的对手,那么最好避免选择有利益冲突的同行。
  他呢,既想利用她的能力,一方面忌惮她,不想她有跟他任何作对的机会。最好是同伙,有助于他在她身边考量她。这才是他的本意吧。
  很好。她就顺他的意思,站在这个特殊的位置上,风轻云淡地作个旁观者,看他能“爬”到多高的位置。
  她许知敏是个贫苦人家的姑娘,却不认为自己挑男人的目光就应该降低标准。她有信心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她的伴侣也必须是有能力扭转乾坤的人。
  至此可以定论,她果真是一个魔女,一个喜欢骑着扫帚俯瞰底下世界的魔女。
  梁雪来了通电话向她道歉。
  许知敏笑笑:“若我不想去,能拒绝不了吗?”
  好友噤声。
  几个月后,模拟考成绩出来。与父母商谈之后,许知敏填报了高考志愿表。母亲表示支持。父亲不发表言论。许知敏心里明白,家里不一定能支撑她上大学。她不心急,先考上再说。
  结果,真的被她考上了。
  在她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远在R市的纪源轩也得到了消息。他为唯一的妹妹选择的专业院校感到错愕。他的妻子于青皖同样表示出叹息:“女孩子选择医这一行会很辛苦的。不过,是护理,可能比当医生好一点。——她为什么不选择当老师呢?我们还可以在将来就业方面帮帮她。”
  她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纪源轩马上意识到问题的实质性。妻子认为护理比医生好,是体谅到许知敏未来将承受的工作强度。纪源轩则认为医生比护理好,那是考虑到护理职业的社会地位低,他若想给许知敏配上一个他想要的如意郎君就不容易了。而且,无论许知敏从事医药行业的哪一种职位,他直觉地反感。原因不难猜,是由于墨家。
  对妹妹的择业虽抱有遗憾,纪源轩仍然对许知敏能考上大学表示热情的欢迎,主动资助她的学费。按照他口上笑呵呵的说法:他这是远期投资。事实也是如此,家族的人能多一个到大城市来混,对于他的事业拓展都是莫大的幸事。
  学费解决,家里没了意见,许知敏收拾好两个行李箱。在大一新生统一报到日前三天,她和梁雪订了开往R市的火车座位票。两个姑娘家天不怕地不怕,抱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尚需努力”的志气,挑着行李上了火车。
  这时候的年轻人,没有分别的泪水,只有对前程一片美好的向往。
  血红的残阳燃亮了站台上送别的人们一张张各式各样的脸。许知敏坐在窗边,视线在人群中寻找着。风吹来火车鸣笛的长啸。她看到了她快两岁的弟弟,偷偷举了个“V”字型手势。弟弟咯咯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亮的乳牙。
  她情不自禁地眯起了微笑。有些事,一旦放得开,得益的永远是自己。她爱他的弟弟。

  第十六章

  火车轮每滚过铁轨的一个坎儿,座下起了微小的颠簸,传出的是咔哒的声响。许知敏惊奇地悠叹。原来课本上说的都是真的。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此话切身体会,感受莫深。
  这是她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长久地离开故乡,对外界充满了好奇。两手托着下巴,她时而歪歪脑袋,兴致盎然地窥探起车厢内。刚刚启程,部分旅人已耐不住寂寞,纷纷展现自己的“珍宝”。大瓶的可乐、雪碧在行李袋里露出了红色绿色的脸。康师傅方便面泡上热水,散发出一阵阵诱人的香味。治治的袋子抖抖抖,一颗颗亮泽的瓜子滚落于小方台。大叔举起木筷拉出面条,大口大口吸着发出啧啧声。少男少女磕着瓜子壳,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白白胖胖的三岁小子,坐在妈妈的膝盖上,抱着露露嘴里咬着吸管,两只大眼珠骨碌碌地四处转动。
  许知敏瞅着这人世间的千姿百态,入了神。邻座的梁雪推推她:“你的手机是摩托罗拉的吧?给我看看。”
  手机是为了方便联系,二叔给她买的。牌子是摩托罗拉,去年过了时的型号,不贵,才几百来块。她本不想要,怕欠人情。可老实嘴笨的父亲推拒不了,替她收下了。唯恐弄坏人家的东西,她亲自剪了块花布缝了个袋子,兜着手机。
  梁雪看到她这个“别具一格”手机布袋,失笑:“天。许知敏,你要把我笑死啊!手机就是要来用的,你把它藏成这个样子。而且,现在谁会用这么土的布袋来装手机。快快快,扔掉!”
  许知敏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哼:“不识货的家伙。你信不信,我这个袋子到外面一卖,没准人家开价要几十上百的。”
  “那是——我等着!”梁雪不停地嗤嗤笑。
  没料到,真来了个时髦的姑娘,瞟见许知敏手里的袋子,惊喜地叫道:“诶,你这手机袋子好别致,在哪里买的?”
  喝水的梁雪一口噎住,喷。
  许知敏差点笑岔气。
  那姑娘疑惑地望望她们两个,在她们对面的空位子坐了下来。
  上车的时候,两人就发现对坐的两个位子空着。对望一眼。梁雪清清嗓子,快言快语道:“我们原以为那是没人坐的。”
  “哦。”陌生的姑娘有两条柳叶的细眉,一双精致的水剪眼,就是脸上的粉黛些微重了些。她对着梁雪二人点点头:“这两个位子是我和我哥的。你们没看见我们过来,是因为我和我哥在卧车厢又订了个下铺位。这趟列车明晨才能抵达R市的终点站。晚上需要睡觉休息,白天想多点人聊天解闷。所以买了座位票加卧铺票。——我叫莫茹燕。你们呢?”
  听到姓莫的姑娘这番“挥金如土乃理所当然”的论调,许知敏和梁雪一下子全没了与其攀谈的兴致。迫于礼节,梁雪低声介绍:“我是梁雪。她叫做许知敏。”
  “知敏?”莫茹燕咦了声,“这名字挺特别的。”
  “谢谢。”许知敏不卑不亢地应道,望向了窗外。此时列车出了小城,穿梭在青山田野之间,弥散的泥土气息洗去了城市旅人们心中的尘嚣。视野即刻明亮起来。喜欢心无旁骛,这么静静地享受大自然的安宁。不过,人只要处在社会中,哪怕只是呆在小小的火车厢,都是不可能随心所欲的。
  果然,莫茹燕第一个出声“批评”她:“我说梁雪,你这朋友怎么这么不爱说话。这可不好!我一看,就知道你们俩都是大一的新生。大学校园本身就是一个小社会。你们进了大学就明白了,只有学习好是不行的,更重要的是学会与人交往。”
  莫茹燕的高谈阔论,吸引了周旁不少听众。一位大叔兴致勃勃地插话:“我说小姑娘,你应该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吧。”
  莫茹燕谦虚地答:“大三的。XX商学院。”
  梁雪私底拉了拉许知敏的手:“我要去洗手间,一块去吗?”
  “好。”许知敏慧黠地一笑。
  遂之两人走到铁皮厢与铁皮厢交接的空地。瞅了瞅四周无人,梁雪嗷地大吼一声,举起双拳抡击空气:“天啊。许知敏,一想到这人还是我同一所大学的师姐,我就想呕!”
  “人家说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许知敏平静地答。
  “诶?我说许知敏,你知道人家说你坏话。你还不声不吭地任人欺负啊!”
  “我有说任她诽谤我吗?”
  梁雪眨眨眼,定定地看着好友:“你有主意?”
  “把耳朵凑过来。”许知敏“坏坏”地勾起指头。
  耳语了一番后,梁雪捂着耳朵惊愕地看看好友:“你这招,毒啊。”
  “不。这叫知错就改。”许知敏唇边泛起一丝浅笑。她不是批评她不爱说话吗?她是好学生,懂得知错就改,顺她的意思好好地“说”给她听。
  两人回到位子上。
  莫茹燕叽里呱啦说了有一个钟,感到口干了,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搜出一瓶怡宝矿泉水。拧开瓶盖,瓶口碰到唇,突然发现对面的两个人目光古怪地盯着她左边的袖口看。放下瓶子,她仔细查看,袖口没有任何污损。望去,许知敏和梁雪两人脑袋已是碰在了一起,间中转头瞟瞟她的袖口。莫茹燕听不清她们两个叽咕些啥。心里却慌张了。她是个注重妆扮的姑娘,于是抓起皮包匆匆走到洗手间。经再三检视,袖口无恙,全身衣物完好。回来,见着那两个人已是笑成一团。
  许知敏视线扫过她左臂卷起的袖口,面向梁雪露出微笑。
  莫茹燕料定,这两个不识好歹的大一新生肯定私下说着她的坏话。压抑下怒火,她挤出一丝笑:“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好笑的事情?也说给我听听吧。”
  梁雪摇摇头:“只不过旁坐的大叔给我们说了个笑话。你问大叔吧。”
  大叔抖抖手中的报纸,一脸不解地抬起头:“你说那笑话啊,在这。你要不要看看?”
  莫茹燕一口气堵在了胸处,脸涨得通红。眼看两个新生还在叽叽咕咕,她将皮包甩落在台上。砰的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