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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痞子爱上痞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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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得很慢,我却以为他急着要走,慌慌张张地追上去,一不小心左脸蹭到了他右边衣袖,他身上的温热传到我的脸颊,慢慢晕开成了嫣红。
我似乎觉得他笑了一笑,偷眼瞧去,却诧异地发现他的脸上的表情,似乎从来都未变过。
清凉的山风刮过,优雅地在我们身周饶了一圈,才依依不舍地飘然而去,临离去时,将我与他长长的衣袖吹起,纠缠在了一起。
我似乎又觉得他笑了一笑,立时将目光移到他脸上,企图捕捉他脸上的笑意。眼前却仍然是那副不痛不痒的表情。我不由自主地朝自己脸上猛拍了一巴掌,今天这是怎么了,总出现幻觉。
他诧异地瞧着我,我干咳了一声,尴尬地笑了笑:“蚊子。”
从出现到刚才,他从未瞧过我,这一瞧便瞧了许久,久到让我似乎又产生了幻觉,仿佛他的眼神又化作了两潭湖水,那湖水里尽是我的影子,让我有一种冲动,想到那湖水里游泳,享受水中的温凉,再也不出来。
“无尘哥哥!”
我只从一个人的口中听过如此动听的声音。文怡的声音,让我的幻觉霎时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三少转过头,面露微笑。他一直没有笑,而此刻,在听见文怡简简单单的一句“无尘哥哥”后,竟然笑了。
仙子一般的文怡,飘然而至,当着我的面,竟然将手放在了三少的手心:“前些日子都是我去看你,今儿个怎么想到来看我?”
我脑中轰的一声,原来前些日子他们还经常见面来着,感情已发展到可以当众握手了,也不怕怀孕么?!
“想来就来了。”他说,笑容依旧。
“一路小心,我会想你。”文怡语中的深情款款,可以让全天下的男子融化。
我悄悄退了开去,凉气从心窝里漫出来,一直漫到脚心。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自三少十一岁起,陪在身边安慰他支持他的是文怡,远在龟兹的那三年里,三少心中的精神支柱是文怡,彦叔叔和林姨过世后,陪伴他安慰他的仍然是文怡。我,永远都只是个外人,是彦叔叔拜托给他,需要他照顾的一个外人。
我麻木地走在避暑山庄的鹅卵石小径上,任山风撩拨着我的衣袖,那上面本有他的温度,此时早已冷却了。
正文 谁稀罕!老娘走人了
游游荡荡,不知走了多久,身后传来一个低沉温和的声音:“小宝,可否借一步说话?”
原来文怡声音中的魔力,来自父亲。我虽心中气结,听到这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去。诸葛冉一身青布长衫,衣着朴素,正立于一片翠竹前,长衫下摆随山风波动起伏的样子,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彦兄和王夫人的事,冉某也是痛心疾首。只是,逝者逝矣,活着的人却要好好活着。”
我鼻子酸了一酸,眼睛又开始发热,忙道:“多谢诸葛先生关心。我现下很累,若没有别的事,还望先生恕小宝先行告退了。”突然很想回去睡一觉,也许睡着了便可忘记一切。
“小宝且慢!”他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我知你和无尘是指腹为婚的天命夫妻,文怡自小和无尘玩大,说话行事颇无顾忌,若是冲撞了你,我这个做爹爹的代她向你赔罪。”说完深深一鞠。
本是道歉的话,听在我耳里却格外刺耳。
“只是文怡对无尘情愫已深,天下哪有不心疼女儿的父母……”他面有为难之色。
我冷笑了一声,等着他后面的话。
“冉某搁下这张老脸,只求宝小姐一件事,可否接纳小女,便是为妾亦无妨。”
我吃了一惊,愣在原地不知怎么回答。他的话,远远出乎我意料。
“爹爹!”文怡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我身后,搀扶着诸葛夫人,一脸脑怒与不可置信。
“文怡……”诸葛冉神色无奈,声音却坚定,“小宝在你之前已和无尘有婚约,你俩虽青梅竹马,感情笃深,这规矩却是不能变的。”
“青梅竹马”、“感情笃深”这两句话仿佛两把重锤,一下一下在我心上砸着。
“爹爹!”文怡一脸凄苦,眼泪已掉了下来。
诸葛冉一声叹息,抚了抚文怡的发,道:“无尘会好好待你的。”
文怡突然格开诸葛冉的手,跺了跺脚,转身跑了开去,转身之前丢下了满是凄怨的一眼。我心中暗叹,她又何必如此,三少自然会好好待她,他会把名分留给我,然后把全部的心都给她。我清清楚楚听到了心里一个声音:这不是我想要的,不是。
“文怡!这孩子!小宝请恕冉某无礼了。”诸葛冉神色甚是紧张,匆匆拱了拱手,追着文怡去了。
诸葛夫人却未走,我心中有些奇怪,方才她一直在留意我,我却未曾留意她,不禁仔细打量起来。
她应该不是中原人士,高鼻深目,浅棕色的眼睛令她的目光看起来仿佛总是迷蒙着的,看着她的眼睛久了,会让人有仿佛身在梦境的感觉。身材也不似我见过的古代中原女子般纤细瘦弱,她的身材是玲珑有致的。我猜她年轻时候,不要说这副天人般的容貌,光这副身材就不知为多少男子所倾倒。
此时的她却呆站在原地,紧盯着我的发间,胸膛微微起伏,脸色似乎比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更苍白。
“夫人,你是不是病了?”
她如同从梦中惊醒般,吓了一跳,忙低下头道:“不是……只是……觉得姑娘的头发……真美。”
我不知该不该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身上某个部分“真美”。
“夫人过奖了。”
“是真的。”她忍不住抬头又望向了我的发,渐渐走近,仔细地看了看,目光变得如痴如醉起来。
我心中一凛,难道是传说中的恋发癖?
她也注意到我狐疑警觉的目光,有些慌乱地说:“我去看看文怡。”转身走了几步便站住身形,回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又行出几步,突然回头对我说:“姑娘若是与人两情相悦,便要信他,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说到最后,语声竟然有些哽咽,一路小跑地去了。
这话,怎么和林姨说的那么象。想起林姨,胸口闷胀。走了几步,越加闷得厉害,不禁越走越快,到最后竟狂奔起来,边跑边大口喘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胸中的浊气全都吐出,抛在身后。
但无论我跑到哪里,都摆脱不了那片紧紧缠住胸口的阴霾。我突然很想离开这里,重新拾起我那个勉强算是人生理想的理想…做我的连锁公厕老板娘。
于是三日后,我再次回到京城,站在久违的公厕门前,看门口的杂役勤勤恳恳地分草纸,看男女两队中的青年男女眉来眼去,看人群进出不断,出来的时候还抱怨着:“这墙上的文,几时才能更完!”
没人认得我。通缉的告示早就撕了。君醉说,蟑螂果真从李仲泉那儿抠出一万两白银来,大多都接济了附近的穷苦百姓。一万两,不知能救多少逃荒出来饿死街头的人。李仲泉父子深谙朝中的明争暗斗,为了免祸,谎称我们被山贼乱刀砍死。李仲泉舍命救公主,倒成了功臣。而那些久混官场的大臣们,有谁会煞费苦心地去查几个不会让他们升官进爵的逃犯尸骨呢。
原来的“韦式公厕”匾牌已经取下,换作了一块金匾,上书几个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的大字,“五好公厕”。我心中奇怪,怎么“五好”这个说法在这个年代就有了么?
“东家!可回来了!小生在此等候多时了!”黎秀才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我们,兴冲冲地赶来过来,满眼喜色,不住往奶娘身上瞟。
我越发奇怪,出来的时候对谁都没提起,沐雨轩的人尚且不知道我到了京城,黎秀才如何得知?
“黎黎……”身边奶娘忽然双颊潮红,轻唤一声,丝绢半遮了脸。
“嫣嫣……”
我恶恶……原来奶娘的闺名叫“嫣嫣”……
“嫣嫣,这两日怎没有书信于我?害我朝思暮想。”
我不行了,很有将早饭献给大地的冲动,不过心里的疑问也得到了解答,原来通风报信的人是奶娘!
为了不影响客人们的高昂情绪,我果断地站到他俩中间,切断了那道如牛皮糖般坚韧的视线,问黎秀才道:“这匾额是怎么回事?”
“金匾自然是皇上所提。”黎秀才眨了眨眼,回过神来。
“皇……皇上?听说皇上用丝巾擦屁屁,可是真的?”
黎秀才有些脸红,呐呐道:“皇上并未有在此如厕,小生也不知……这匾额是小生托了张毅公子,张公子又托了长公主,从皇上那里求来的。几间公厕的匾额,都是一般。”
“几间公厕?”
“是,共有三间。东家临走前看中的两间屋子,小生都已买下改建。”
我顿时对黎秀才刮目相看,这人倒是颇有生意头脑,且做事雷厉风行。回头看奶娘时,她早瞧着黎秀才痴了。
“小生已将账簿准备好,只等东家前往客栈过目。”黎秀才似有心要在老情人面前表现一下。
“客栈?哪间客栈?”
“自然是东家那间。”
“我什么时候有客栈了?”
黎秀才脸红了红:“新皇广招贤才,上月出了新策,举行月试,不论有否功名,皆可应试。因此客栈、饭馆生意大好,小生便自作主张,买了间客栈。”
这回我真是吃惊不小:“我打听过,一间客栈少说也要二百两银子,公厕几个月之间怎会有如此多的收益。”
“收益自然是没有这么多。那日沐雨轩的人来找小生,告知东家近况,小生便……便……借了五百两。”
脸皮真厚,颇有京城第一老板娘我的风范!哈哈!一路上,我一直在心里发笑。等我们一行人站在客栈门前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的客栈,竟然叫“同福客栈”,正是黎秀才曾经被赶出来的那间。
正当我得意洋洋地坐在客栈大厅中央,享受着长相颇似宁财神的掌柜谄媚奉茶的时候,门,被一个人猛地推开。
“少夫人!少夫人替尘香做主!”
正文 爽到了!做老板娘了
一只足有一人来高的硕大青布包裹,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从门外“移”了进来。
那坨原本懒洋洋站在一边的掌柜怪叫了一声:“有妖怪!”肥硕的身躯突然变得灵活异常,刺溜一下就躲到我背后。我的衣襟被他带过的劲风撩起,一只鞋,跌在了我跟前。
尘香的声音是从包裹里面发出来的,这让我紧张得直冒冷汗。以尘香的武功,若是被人塞进布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那么这人的武功只怕和萧无尘也相差无几了。
我迅速向周围扫视了一圈,只用了千分之一秒的时间便想好了退路,当下紧紧抓住茶碗,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布袋。
按照古大侠的逻辑,敌人最可能出现的方法是破袋而出,或者从布袋后一越而出。只要他一出现,我便会奋力扔出茶碗,碗中滚烫的茶水应该可以阻他一阻,我便可趁着这个空当,飞身冲出身后的小门。刚才扫视时隐约看到小门后是个天井大院,通常这种大院都有通向街道的后门,若没有后门,凭我的天生神力,爬个墙头什么的应该不是问题。以后的事,只有听天由命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并没有什么江洋大盗从天而降,而我,也终于弄清楚一件事,尘香,是自己钻进青布包裹的。
确切的说,她正背着那只体积及重量都十分惊人的青布包裹,挪进客栈来。由于包裹太大太沉,她整个人都陷进包裹里,远远看去,就象包裹自己在走路一般。刚才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原来就是锅碗瓢盆在包裹里摩擦的声响。
不知这只巨大的包裹里装了多少东西,她每走一步,便有菜叶、瓜皮之类从包裹里掉出来。“噗”的一声,一只生鸡蛋从包裹里掉了出来,蛋壳毫无悬念地碎裂,蛋黄蛋清赤果果地吻遍她脚下的青石砖地,顺着地砖的缝隙,投入大地的怀抱。
“少夫人!”尘香哭丧着脸,将包裹往地上一放,随着一声巨响,我看到一块刻着花纹的美丽青石砖,裂了。
“你出门……一定要带这么多东西吗?”我盯着那块碎裂的青石砖,心痛无以复加。
“东西总是自己用惯的顺手些。”尘香红着脸,呐呐道。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围观,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啃过的西瓜皮……也是你用惯的?”我看着满地狼藉,咬着牙问道。
“西瓜皮可以煲粥。现在不比当初在沐雨轩,出门在外,自然能省则省。”她说完捡起掉落地上还沾着点蛋清的一块瓜皮,仔细吹了吹,又塞回布包里。
我吞了口口水,心里发誓以后绝不喝她煮的粥,表情却镇定,点了点头道:“有道理。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么?”
我说到“出”这字时,她还是娇羞无限的样子,等我说到“么”这个字时,一汪清泉已经从那对媚儿眼中流淌了下来。不得不承认,跟着千面狐君醉久了,她的演技也大有提高,比章姐姐进步快多了。
“尘香办事不力,被公子赶了出来。少夫人,尘香如今无家可归,请少夫人收留!”她似乎真的很伤心。
我根本不信她的鬼话,象三少这么会念生意经的人,绝对不会把一个培养了多年的得力助手,说赶出来就赶出来了。可又想不出她此行的真正目的。看她抽泣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还有众人投过来施加鸭梨的目光,我……好像没有拒绝她的空间。
我故意沉了沉脸:“你若继续叫我‘少夫人 ’,就不用在这儿待着了。我一没跟人洞房,二没跟人生娃,我还想嫁人。叫‘宝小姐’就可以了。”
在众人目瞪口、不可置信的表情中,我冲掌柜的挥了挥手:“找间最小的客房给她,明儿开始让她去帮厨,包裹里的东西充公,工钱充公,衣服首饰充公……嗯,衣服可以借给她穿!”
走到楼梯口,我突然想起件重要的事,转头问胖掌柜道:“掌柜的高姓大名?”
“不敢不敢,小的姓宁。”
果然符合我这次穿越的狗血名字定律:“宁财神?”
掌柜的竖起一个大拇指:“宝小姐真乃天人也……不过就是顺序不对,是宁盛财。”
宁剩菜?……我摇了摇头,带着疲惫,带着对尘香的满腹怀疑,上楼找我的温馨小窝去了。
我的怀疑,在君醉自屋顶上破瓦而入后,再一次得到证实。
那时我们几人正在吃晚饭,我正被奶娘和黎秀才的惺惺作态折磨得腹中狂澜汹涌。他俩为了一只鸡翅,居然推来让去来回夹了十来次。当黎秀才第十三次将那只已经被夹得断骨挫筋的鸡翅放入奶娘的碗中时,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从奶娘碗里夹过那只鸡翅,往自己嘴里一放,道:“有些事情,可以用更简单的方法解决,不是么?”
回答我的,是头顶一阵隆隆之音。我吓了一跳,只不过抢了一对情人碗里的鸡翅,至于拿雷劈我么!突然反应过来,急忙朝天伸出那根最长的手指,心里默念,劈我吧劈我吧,把老娘劈回现代去吧!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随着最猛烈的一声巨响,一个黑影,伴着碎裂的瓦片、墙灰、木屑,砸在还没怎么动过的饭桌上。
“我请了长假。”君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皱了皱眉从腿上拔出一把牙签,这是刚才从房顶上掉到桌子上时的奖品。和尘香一样牵强的理由,君醉却说得理直气壮多了,边说边不住往尘香身上瞟,脸上还升起两道红潮,仿佛真的是为美人而来。看看,这才是真正的演技派!
我抬头瞅了瞅头顶的窟窿,捏紧了拳头:“沐雨轩还能找出比你们俩更不正常的人么?”
几道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我……
尘香早就小鸟依人般奔到君醉身边,眼泪儿哗哗的,君醉执了她的手正在小声安慰。我看看他俩,又看看如胶似漆的黎秀才和奶娘,唉,一个个都成双成对,只有我和宁掌柜……瞥了眼宁掌柜日见丰满的身材,忍不住打了寒颤,老娘还是继续保持单身好了。
“留下可以,工钱充公,衣服充公,今晚不补好那个窟窿就不要睡觉!”我暴喝了一声,一阵狂风刮过,吹起了君醉如瀑布般的墨黑的长发……
于是,同福客栈附近的居民,听了一夜叮叮咚咚的声音。不知有多少等待丈夫归来的寂寞少妇,倚在窗口望了一夜,目光及处,一名半裸的美男,在瑟瑟秋风中,趴在房顶补了一夜的洞……
君醉的委曲求全,更证实了我的怀疑是正确的…他和尘香的到来,绝对有猫腻。
究竟猫腻在什么地方这个问题,很快就被我遗忘了,干活卖力不要工钱的帮厨和跑堂,上哪儿找去?
尤其是尘香,自觉自愿地身兼数职,白天做帮厨,闲暇的时间就成了我的贴身侍女。唯一不好的是她的记性,时常忘了我的警告,一开口就是“少夫人”。几个月下来,连客栈里不知就里的客人们,见到我也喊“少夫人”。看来老娘真是嫁不出了,真的只能去长春院买个处男了莫?
君醉就不那么老实了,时不时地失踪。这种事我也只能叹叹气,感慨一下免费服务的质量就是不牢靠哇。
每次他回来的时候就会带来许多外面的消息,比如边关那边签了停战的协议啦,长公主未婚先孕逼着张毅做了驸马啦,诸葛冉准备竞选下一届武林盟主,携妻小回归云山庄积极筹备啦……更多的是三少的消息。每到他开始说三少的时候,我就变得特别忙碌,一会儿擦桌子,一会儿扫地,一会儿数银子……他则变得特别鸡婆,膏药一样贴在我身后,喋喋不休不让人清净。
日子似乎过得特别悠闲,我却总觉的有些不对劲。这种不对劲的感觉,从君醉捧着一叠账簿給我过目的时候,进入了高|潮。他給我看的是沐雨轩的账簿。
“开什么玩笑!连账簿都会拿错!”我将那叠账簿扔了过去,君醉施展了一个漫天花雨,才将那些纷纷扬扬的账簿一一接住。
“少夫人,公子过几天就回来了,一回来就要看帐簿。尘香被公子赶了出去,不肯看这些,我又不在行,少夫人就帮一回吧。”
咔嚓一下,我手中的扫帚断了:“你们沐雨轩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转身就想往楼上走,腿却不听话,嘴巴更不听话,心不在焉地回头问了一句,“他不是在边关么?”
“那边的事情告一段落,况且总舵有些事情,要等着他回来处理。”
“他……他好不好?”我有些恼怒自己问出这句话来,将断了的扫帚往地上一丢,这次真的转身往楼上走去。
“还好,受了些伤。”
我猛地站住,愣了半晌,缓缓转过身,一步步走到君醉跟前,冷冷地道:“两天,来得及么?”
在君醉点头哈腰的恭送下,我终于能上楼了,只不过手里多了一叠厚厚的账簿。
拐出君醉的视线后,我重重地敲了敲头,自言自语道:“韦小宝,你无可救药了!”
正文 惘然了!物是人非了
“少夫人,您头疼么?要不要小生帮您找大夫来?”
我停了手睁开眼,面前是一名瘦弱斯文的书生。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也许是长期伏案读书缺乏锻炼,面色似乎太苍白了些,背也有些驼,但那双细细的丹凤眼却炯炯有神,此时正关切地望着我。
“呃?大夫?不用,不用。我这脑子最近不太好使,敲敲就好了。”我连连摆手,不小心将摆在最上边的几本账簿滑到了地上。
他笑了笑,帮我拾起了账簿:“那小生就不打搅少夫人了。”
不知为什么,他的笑容竟让我呆了一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袭上心头,以至于他走出好远,我还频频回首。刚才他将账簿交予我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他掌心有层层的茧,尤其是指间的茧,那是专练手上功夫的高手的特征,不应属于一名柔弱书生的手。可他瘦削微驼的背影,却不似练过武的样子。
我烦乱的思绪,在打开君醉给我的这一叠账簿的时候,化作一缕淡淡的惆怅。
君醉给我的,不止是这个月的账簿,也不仅仅是账簿,还有沐雨轩自创立以来,暗中调查的人、事清单和所有与沐雨轩相关的重大事件。我随手翻了几页,三少苍劲有力的笔迹,赫然跃入眼帘,令我不能放手,一页一页仔细看了下去。
这份清单,记录了沐雨轩的成长史,也是萧无尘的奋斗史。谁说萧无尘是无敌不败的,自他十九岁建沐雨轩以来,所有的挫败、受创、和成功,都记录在这上面。从开头只是寻找一些当年萧将军冤案的真相,到后来接手查探大小江湖恩怨,甚至暗中协助官府查案,跌打滚爬经历了整整四年。最近一年的记录里,竟然大多是探查边关敌国的军事机密。
我恍然大悟,这恐怕就是萧无尘和皇上之间的交易。国于国之间,暗地里较量的一些事,若是朝廷出面便会把事情复杂化,但若是跟朝廷无关的民间组织暗中行动呢?必定会简单许多。
或者,也许因为新皇根基不稳,身边缺乏得力可信的帮手,而沐雨轩不受官场的拘束,正好成为新皇的御用间谍组织。萧无尘曾将君醉和尘香安排在长春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在长春院能接触到许多官场的人物。秘密在长春院这种地方,就不是秘密了。
难怪自彦叔叔死后,王家的事就此不了了之,原来是皇上在暗中帮忙。想起林姨说过的那句话,三少建沐雨轩,“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让我们躲过这一劫”,这是一种交换,以十几年的努力,交换一个结果。我心里缓缓升起一股暖意。难为他隐忍了这么多年,付出的心血可想而知。
打开账簿,里面的内容,更让我大吃一惊。让萧无尘亲自出马查案的价钱,果然高得吓人。他曾经吓唬我时说的五百金,只不过是一个零头。实际上,他是以天计算的,每天一百金……而这些钱财,除了支付沐雨轩内部的庞大开销外,大多接济了穷苦百姓和灾民。也就是说,沐雨轩的另外一面,其实是个慈善机构,只不过慈善事业都是由各地的米行、乡绅开展实施,而沐雨轩在江湖上,还是人人谈虎色变、扑朔迷离的沐雨轩。
我一夜未睡,一口气将所有的账簿整理核对完,已经是清晨了。推开门伸了个懒腰,走到楼廊上,正巧看见那个驼背书生从楼下大厅中走过,似乎要出去。大清早的没什么人,只有负责开门的宁掌柜,早早地起了床,正津津有味地读着黎秀才新出的艳本。
那书生经过宁掌柜跟前时,突然站住,深深一鞠,便停住不动,神色间很是恭敬。宁掌柜眼都没抬,挥了挥手,那书生才起身去了,起身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他那对细细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精芒。
猫腻!绝对有猫腻!宁掌柜和那个驼背书生身上都有猫腻!
天渐渐放亮,大厅中吃饭喝茶的人也越来越多。等我补了一觉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已是中午时分,客栈中热闹非凡。因为新皇举行月试的关系,客栈中住的大多是前来应试的读书人。不知谁先提议要饮酒对诗,以诗会友,引得这般文人们拍手叫好。于是大厅正中的几张桌子被拼到了一块儿,书生们围坐桌前,几坛佳酿被端上桌子,杯碟碰撞之声不绝。
我突然发现那个驼背书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却未有加入热闹的人群,反倒独自坐在角落一张小方桌旁,也不饮酒,只是喝茶。他似乎也在留意我,和我的目光一触,微微一惊,忙低下头去,手边的茶壶已经差不多空了。
有鬼!我冷笑了一声,心念动处,拿了壶刚冲的茶水,微笑着向他走去。
他没有抬头,却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似乎有些紧张,有些怅然,有些期待。我愣了愣,熟悉的感觉又悄悄涌上来。
我定了定神,尽量挤出一个轻松的笑脸:“这位公子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喝酒去?”
“小生不善饮酒,少夫人费心了。”他朝我拱了拱手,淡淡地道。
“怪不得。我看公子深谙茶道,这儿正巧有雨前的龙井,虽不如明前茶,但在我们这种普通客栈,已经是很难得了。”说着往他已经空了的茶碗里倒了一杯,茶水碧绿,香馥如兰。
他眼睛亮了亮,低声道:“人人都以明前茶为贵,在下却独爱雨前茶,虽不如明前那般细嫩清香,却滋味鲜浓而耐泡。人,和茶也是一般,光鲜的只是表象,性情相投的才有意思。”
我被他的一对单皮眼瞧得心跳加速,忙起身从隔壁桌上拿过一盏空茶碗,想给自己也斟一碗。正巧有个醉醺醺的书生经过,我心中一动,故意装作被那罪汉撞倒,滚烫的茶壶脱手而出,直向驼背书生飞去。
我以为他会象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来个空手接茶壶什么的,显一手深藏不露的武功出来,却不料他猛的睁大双眼,盯着茶壶飞来的方向,似乎已经被吓得完全动弹不得。那只茶壶在空中翻了几翻,好跌不跌,正巧跌在他两腿之间,滚烫的茶水,瞬间倾倒在他身上那个最重要的位置。
我闭了闭眼,缩了缩脖子,很抱歉地问道:“烫坏了没?”
他似乎完全被吓懵了,隔了好一会儿,才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双手捂住胯|下,一蹦一跳地冲上楼去。原本喧闹的客栈霎时间鸦雀无声。宁掌柜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捧着那本几天都未离手的艳本,大声读道:“原以为娶了个美娇娘,没成想是个母夜叉。哈!”
我盯着驼背书生的背影,心中狐疑,怎么不避开呢?难道他真是没有武功的么?刚才上楼的时候,他的背怎么好像不驼了?
人群,很快恢复了先前的呱噪。我环顾四周,君醉又失踪了,尘香忙里忙外从来就没闲着过。奶娘和黎秀才一直在隔空放电,我一见到这两人就腻味。宁掌柜整日捧着艳本,只要我稍稍一靠近,他就开始念书,念的都是极香艳的段子,我听得面红耳赤,只好光速爬出客栈。
京城的街道,因为新皇推行的新政,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闹。小商小贩的叫卖声让我有些神情恍惚,仿佛回到刚穿越来不久时的那个端午节。记忆和真实不断地交换穿梭,不知不觉,我发现自己已站在将军府的红漆大门前。
门上的封条已经撤去了,昔日“将军府”的牌匾早就不见踪影。我轻抚大门上的柳丁,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般。逝者已逝,却让活着的人黯然神伤。每每想起彦叔叔的痴恋深情,林姨的诙谐宽容,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总会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消散。
我还记得将军府的叩门暗号,忍不住伸手拉住了门环。三缓,一顿,两疾。门,居然开了。
“宝姐姐?怎么是你!原来你在京城啊!”文怡笑起来的时候,就连象我这样的女人,都有点晕眩的感觉。
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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