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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有令-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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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很好。就像一个渴望得到母亲赞扬的孩子一样。
而现在,这个孩子长大了……
良久,男人停下最后一个音,放下笛子,却没有看她。
“已经两个月二十天了。”
“是……”
“随朕回去吧。”
“微臣记得皇上说过是三个月。”
“朕记得是回到皇宫的时间,从这里回去也要好几天。”
“皇上也知道这里离宫千里?!”夏云神色严肃,“皇上微服出巡,身边居然一个侍卫也没有。”
“那些侍卫有什么用?朕一个人还比较方便。”
“微臣知道皇上对自身武艺的自信,但独自一人总是防不甚防。”
男人狠瞪她,哼了一声:“我之前见过你两次,你可从来没有说过。现在才说,是想打发朕?”
“微臣以为应该有人跟着才对。”
“那你怎么知道这一次就没人跟着?”
“……”夏云低头。
她的沉默一向让他忐忑,男人瞄了她一眼。
“生气了?”
“微臣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朕说的话,除非你自愿,哪一件你顺了朕的意?”
“……”
男人突然微笑:“这是第三次看见你穿女装。说实话,一开始还真没认出来。”
夏云低头不语。
男人站起来,朝她走来:“平身。”
“谢皇上。”
“三个月是吧?那就朕就等满三个月。”
“……谢皇上。”
他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夏云反射性的想抽开,却被更加用力的抓住。他用拇指在她手背上抚摸,然后眼色微沉,猛的将她拉到怀中。
夏云登时全身僵硬。
他将脸庞轻贴着她的发鬓,若有似无的语气说道:“三月之约一到,朕若见不到你,朕会掀了白云山庄!”
夏云垂下眸子,面无表情道:“微臣说到做到。”
他面色薄愠,抓住她的手更加用力一紧,她却依然没有表情。男子气恼。
“很好!”
第 11 章
夏云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皇帝,这是她的心血,是她的成就。但是……她果然还是做错了,那件事情让她一直良心不安,每每想起,辗转难以入眠。这样她所教导出来的皇帝,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皇上……”
“干吗?”男子瞪眼。
“皇上微服出巡有些时日了,何日回宫?”
“你到想朕回去?朕等着和你一起回去呢。”
“皇上这几日住哪儿?”
“不用你操心。反正你也不是真的担心朕,你只是担心皇帝的死活而已。”男子赌气说道。
夏云不理睬他的话,只是说:“为确保安全,可否请皇上移驾白云山庄?”
“不要!”
“皇上不可胡闹!”
“想要朕安全,立刻跟朕回去如何?”
“皇上!”
“哼。”
夏云沉默半晌,微微低头:“既然皇上执意如此,请恕臣告退。”
男子瞪睛,夏云转身就走。
“慢着!”
她停下。
“你不担心朕的安全吗?”他有些着急。
“皇上已经长大了,难道还需要微臣亦步亦趋?”
男人抢到她前面:“你,你明知为何?为何你总是不正视朕的感情?!”
夏云垂下眼眸:“微臣早已为人妇……”
“那又如何?!你明知道,朕的后宫只为你一人而空!”
“记得微臣与皇上已经达成协议了。”
“这……”男人突的慌神,“朕,朕允许你反悔。”
“臣不会反悔。”夏云屈膝行礼,“请恕臣告退。”
男人手脚微乱,却无法可想,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她一直当他是一时迷惑,他知道。她却不明白,这份心情从他还是太子之时,便已深种。
让她回来的决定太失测了。他以为分开了十年的夫妻,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的,但是白畅意……白畅意……那个男人,却毫不介意……他甚至没有再娶……
可恶!
夏云。
她是他童年的信仰,少年的憧憬,现在的心之所系。他怎么能够,怎么可以让她逃离身边……
金色秋季,御花园里落叶铺满地。身着龙袍的小小天子正在落絮缤纷中舞剑。
一招一式由宫廷御用武师传授,尽得精辟之学。
日过正午,御花园西面传来脚步声,小皇帝心中微跳,但神色如常,只是剑法越见凌厉,招式越见复杂,身形犹如繁影。
“臣参见皇上。”
温润的声音,如常的在如常的时刻响起。
小皇帝使尽最后一招,飘然落地。跪在地上的那人暗自看着,眼中有着欣慰和激赏。小皇帝在这样的眼神中微笑起来。
“丞相不必多礼,请起。”
“谢皇上。”
小皇帝走到一旁的圆桌旁,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颇有气势的坐下。
“请丞相开始吧。”
“是。”
这是每日的政课,小皇帝尚未亲政,所有奏折由丞相代劳批奏,在每日下午报告一天的政务状况。其实,这一项并无先例强制要求,但夏云涛坚持如此。日日不空,月月累积。
小皇帝仔细的听着,偶有不明白之处,立刻提出,夏云涛即给予解答。
“……常怀县县令搜刮民脂民膏,只为一己之私,望陛下查明真相,严惩以正国纲。”
小皇帝一拍桌子,怒道:“这个常怀县令太可恶了,居然私自增加税收。农税乃国库之本,任何改动都由朝廷经过多道审核通过,不过是个区区县令居然该擅自修改。罪无可恕!斩了!”
夏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放下手中奏折拿起另外一份。
“常怀县令赵和请奏,今年风调雨顺,稻谷满仓,百姓安居乐业,世道太平。全仗吾皇富德之厚,慈悲之深。祝吾皇龙体康泰,万岁万岁万万岁。”
“哼。”小皇帝嗤之以鼻,“还是个溜须拍马的小人。斩了还不够!诛三族!”
“请皇上再听这一折。”
“重岛巡按请奏,上月初三,常怀县令赵和因强抢民女不成,居然陷害微臣表侄至死,期间对微臣之表侄用尽酷刑……请陛下严惩以待,臣万死不辞……”
“混蛋!”小皇帝眉角竖起,“这个赵和简直是万死不得其疚!诛九族!”
夏云等到他终于气消少许,坐回去后,才缓缓说道:“这个赵和其实臣认识。”
“是吗?”小皇帝仍然气呼呼。
“据臣所知。他年近五十,膝下一女,发妻虽已死多年,但从未续弦。为人忠厚,简朴而行。作为一县之长,深受百姓好评。”
小皇帝听着听着身体慢慢坐直,眼睛瞪圆:“怎,怎么回事?那两份奏折是陷害吗?”
夏云答:“皇上觉得呢?”
小皇帝这次没有立刻给出答案,想了想又问:“另外两个上奏折的又是怎样的人?”
“前一份是匿名奏折。后一份重岛巡按李思到是个出名的官场混混,他的表侄也以喜爱欺负良家女子出名。不过重岛地处偏远,想来大部分的朝廷官员都不知道这个人。”
“这么说……第二分奏折是假的,如果赵和的人品真的如同丞相所说,第一份奏折应该也是假的……”小皇帝说着有些不自信了,小心翼翼道,“……是吗?”
夏云拿起第一份奏折仔细看:“端看字体和文笔,甚至比普通官员更为出彩,应是个熟读圣贤书的读书人。引经据典,用词锋芒具显,不留后路,不像会耍花招的人。但这样的奏折不上万民信,没有学生联名,却只用匿名,又像是怕引火上身的类型……”
小皇帝听到这里不免插嘴:“既然如此,这份奏折没有可信度啊。”
夏云垂下眼眸,淡淡的说:“并非如此,赵和擅自增加赋税是确有其事。”
“什么?!”
“臣已派人调查,确有此事。”
小皇帝心下揣测,暗自度量,不再有注意,只好问:“丞相是如何批复的?”
“查,常怀县令赵和私自更改赋税,确有其事,着刑部依律法处置。”
“……为何赵和要这样做呢?”小皇帝不解。
“臣不知。”
小皇帝微愣,沉默半晌,表情严肃。
“丞相是想告诉朕,奏折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身为皇帝亦不能全按自己的心情做事。国家自有法度,什么事着什么人办,前因后果都要调查清楚,再奖惩度量才是皇帝该做的事。”
“皇上英明。”
小皇帝闭上眼睛,深思少许,然后睁开,笑着跳下椅子。
“今天都到这儿吧。夏云,我的秋至已经炉火纯青,不再像三年前了,要听吗?”
夏云微笑:“能听到隆起的吹奏是我的荣幸。”
小皇帝喜孜孜的拿来笛子,在这美丽的御花园中吹奏起来。
时光如梭,轻易的便可以沧海桑田,人的机遇往往难料,上天总在不经意间给出难题,而人们却同样不经意的做出选择。即使他日,蓦然回首,道路早已崎岖,自己渐行渐远,挽救不及。
一步错,步步错。
这盘棋已下的纷扰纠缠,如入迷障,稍有不甚,便忧关性命。
她看着专心吹笛的小皇帝,面色转暖。
这样的神情落在小皇帝的眼中,又是另一番天地,渐渐成人的孩子,懵懂的情思,难以表达的憧憬。伴随时光,慢慢的,深种心底。
这样的思念,这样的情景,越是久长,越难逃离,就此日日复日,年年复年,直到心情再也无法压抑,一旦爆发,如同山洪,绝难放弃。
隆起放下笛子,笑道:“如何?”
夏云垂目,回答的规矩:“较之八年前,不可同日而语。”
“每次都这么说,什么时候能听到新鲜的?”
“每次都这么一首,你还希望听到什么新鲜的?”
“你真难伺候。我能吹这么一首已经很不错了。”
“骄傲自满不是为君之道。”
“是是是。你就不能一天不这么扫兴吗?”
夏云目色和暖,面如春风,笑容只是微露已让他心中一荡,他难以自制道:“夏云,做我的皇后吧?”
夏云表情没变,只是笑容稍微收敛:“隆起莫再说笑了。”
“朕不是说笑。”
她蹙眉,垂目:“那么请皇上莫再说笑了。”
隆起气恼:“朕是认真的。”
“臣早已嫁做人妇。”
“你们已分开十年!”
“……臣已经不年轻了,皇上应另寻美貌少女才能匹配。”
“年龄算什么?!其他的女人再美也及不上你!”
“臣身为宰相……”
“若朕揭穿你的女儿身,你道你还能稳做宰相之位?!”
话一出口立刻后悔。夏云面无表情。
“朕……”
“皇上说得极是,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若皇上想要废掉我这个宰相,大可以动手。”
说完象征性的行礼,不等请旨便自行离去。
这晚夏云轮值当班,在户部审批卷宗。
下弦月明,朗朗晴空。
夏云偶一抬眼,发现门前立着一人。不是皇帝又是谁?他神情严肃,看着她。
“皇……”
“朕放你三个月假期如何?”
“假期?”
他来的莫名,说的话也很莫名。
“朕准你三月假期,回乡探亲。”
夏云眼中微惑,但立刻回道:“谢皇上。”
这件事在她心中搁了很久,自皇帝亲政后提过几次,但皇帝一直都没有准,这次却莫名奇妙的答应了。
“三月之后是皇姐出嫁之时,你务必回宫。”
“臣遵旨。”
第 12 章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她低声絮语,负着双手,微微抬头看着天空。身旁的马儿不停的踱着步子,她抬起一只手轻轻的安抚它。
“姑娘。”
身后的人无声无息的站住,唤了她一声,他来无踪去无影的习性她早已习惯,只是微微蹙眉表示不满。
“来了?”
“是。”
“……准备好了?”
“是。”
她慢慢的深吸口气,然后叹息,然后翻身上马。
“走吧。”
那人反而犹豫了一下。
“姑娘?”
她停下跃跃欲试的马儿:“怎么了?”
“姑娘当真要离开?”
“不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吗?”
“姑娘当真舍得?”
她自嘲的笑笑:“都舍了十年了,现在也没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可是小小姐和小少爷他们……”
她微一沉默,眼中抹过一丝犹豫。
“三郎。”
“属下在。”
“人要平安的长大成人,最重要的是什么?知道吗?”
“这……是亲人?”
“不对,是国家。”她回头看了他,“没有国,何来家?国家不安乐,人民如何生活?”
“姑娘已经为国为民十年了,难道真的要将下半生都搭进去?”
“三郎,你今晚怎么突然这么多话?”
“……”
她笑笑:“你不用担心我。这件事情我早就考虑好了。”
“而且,而且……我已经得到了这三个月,已经知足了。”
“姑娘……”
她摇摇头:“走吧。”
“是。”
…
五日后,丞相府
“夏云姐!”
夏云刚刚进府,一个绿衣少女扑了过来。她面容活泼可爱,甚是讨喜。
“哎哟!”
夏云结结实实的一把接住,差点被扑倒。
“音书!小声点!”身后跟着的男人小心关好大门,呵斥道。
“哼!”音书一噘嘴,只管高高兴兴的抱着夏云。
夏云摸摸她的头,笑笑。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问:“我走以后府上有谁来过吗?”
“没有。琴棋画三位姐姐都偷偷溜走了,就剩我一人看家!太坏了!”
“瑶琴,素棋,丝画不在府上?”
音书点点头。
“她们去哪儿了?”
“不知道啊。她们三个一起走的,就留下书信让我看家。什么也没说。”
夏云想了想,抬头道:“三郎。”
“在。”
“把她们三个找回来。”
“是。”
“对了,离和亲之期还有几天来着?”
“还有九天。”
“是吗?”夏云用手顺了顺乱发。
“和亲之事都一切进行的顺利吧?”
“反正嘛……”音书跑去拿来茶具,“京城里没发生什么大事。”
夏云在大厅坐下,音书给她送来茶水。
“谢谢。”夏云接过茶杯。
“四王爷那边有找麻烦吗?”
“最近好很多,他们好像很忙。”
“忙?”夏云停下手中的动作,“忙什么?”
“和亲啊。”
夏云蹙眉:“他们跟和亲扯什么?”
“谁知道?”音书不以为然。
夏云放下茶杯,眉头紧锁:“三郎。琴棋画的事情暂时搁一下,今晚上到志王府去看看。看他们搞什么鬼?”
“是。”
“夏云姐,我也要去!”
夏云看着跳出来的音书:“你去干什么?”
“我无聊嘛,夏云姐~我看家看了三个月了都!”音书抱住夏云的手臂拼命摇,“让我去啦~”
“行了行了。”夏云无奈的回答,“去是可以。不过不要给三郎添麻烦。”
“知道。”
夏云有些疲惫的点点头。
“夏云姐。你累了吧?”
夏云撑着额头,唇色有些发白:“有点,我先去休息一下。”
“噢。”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啊?真是的,夏云姐刚回来就……”音书撇着嘴要去开门。
夏云站起来:“音书,找我的话就说还没有回来。我先去休息了。”
“好。”
还没有走回房间,就看见音书一脸惊恐的跑过来。
“怎么了?”
“皇帝来了。”她无辜的说。
后面紧跟着脚步声,就看见身着便服的皇帝走了进来。
“夏云。”
他的声音里有些抑制的惊喜。
夏云暗自叹息,规矩的行了君臣之礼。
“臣参见皇上。”
“快平身。”
他赶忙走上前,将她扶起来。
“多谢皇上。”
皇帝用手探了探她的脸颊。
“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夏云躲了躲,淡淡的说:“臣没事,只是赶路太急,有点累了。”
“噢。那……”一听说她回来,他就急匆匆的赶过来,她一脸的疲惫又让他心疼。
“那你休息吧。朕只是听见你回来了,来看看你。”
说完又看了她一眼,正要转身离开,夏云却叫住他。
“皇上。”
他立刻回头:“怎么了?”
“皇上可知道四王爷在忙和亲的什么事情?”
“志王?他不在京城,一个半月前去了河南府县。怎么了?”
“河南府县?”
“夏云?”
“没,没事。”夏云匆忙低下头,掩住眼中的一丝慌乱,“皇上要走,臣恭送皇上。”
“夏云……”
“臣在。”
“不要赌气,那个协议朕没有一次当真。”
夏云顿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皇帝,脸上带笑。
“臣恭送皇上。”
“那……朕走了。你好好休息。”
“是。”
等到皇帝一走出大门,夏云立刻叫住正要出门的三郎:“三郎,志王府不用去了。还是去找琴棋画吧。”
“属下知道了。志王去河南府县有问题吗?”
夏云淡淡的点头:“嗯,那是我出生的地方。”
三郎一惊:“难道?”
夏云点点头:“恐怕是。志王想我下台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性格谨慎又多疑,如果不是十足的把握不会行动。只是这件事情我还以为可以带进坟墓,他能查出来也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啊。”
“哼。”她忽然摇头笑笑。
“志王忍了这么多年,现在动手却是多次一举。等不到他回来,我就已经自动离开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很失落呢,筹谋多时的计划准备却完全无用武之地。这么多年的对手,要不要在临走的时候留份大礼给他?”
“姑娘。”
夏云回身:“三郎啊,从十年前遇到你,你一直这么叫我。你知道吗?很多时候,在我觉得自己就快要迷失的时候,都是你的声音将我唤回来的。”
“这是三郎的荣幸。”
“谢谢。”
夏云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我最后的任性,你却不用陪我。”
三郎拱拱手:“姑娘。三郎钦佩你的才气和人品才一直追随至今,无论过去还是将来,三郎的何去何从都是自己决定的。”
夏云愣了愣,有些僵硬的侧过脸去,光和影在她脸上交织着,让她的表情看不真切。
“那就随便你吧。”
三郎一惯的低头,掩住目光中的笑意,说道:
“是。”
第 13 章
明明很累,但三更半夜的硬是醒了过来。外面响起打更的声音,居然是子时。
好怪。
她迷迷糊糊的睁眼,总觉得很怪。好像床头长的有些不同,枕头也有些不同,被子也很怪。不舒服。她慢慢坐了起来,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啊,对了。
这里是丞相府。
她回来了。
不过短短的三个月而已,却好像在白云山庄住了一辈子。
她皱了皱眉头,讨厌自己的想法。又重新躺了下去,翻个身打算继续睡。
但是……睡不着。
心里很慌。
仿佛有些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但她不愿意去想,什么都不愿意想。就当这三个月是个梦,现在梦醒了,而她的路还要继续。很快了,很快就可以结束这一切。她的一生这样就好,这样就很好了。
他……
一定很生气吧。
她还是不告而别了。因为她不知道能够说什么?可以说什么?该怎么说?该怎么做?她不知道。她不懂。她……不敢。
这一次他又会怎么看她?她真是不敢想象……
老天──
她猛的睁开眼睛,一下子坐起来。
这样不行,老想这些可不行。
可恶,她的脑子好乱。
“怎么了?睡不着吗?”
她一惊:“谁?!”
黑暗里伸过来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抚上她的脸颊。
“是我。”
她目瞪口呆:“你……”
她难得的傻样让他轻笑出声。
“你这样真是可爱。”
说着,他悄声无息的欺上她的唇。她越发愣住。
他怎么会在这儿?他怎么会在这儿?脑子里本来就是一片浆糊,现在已经是更是一片浆糊。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嘴角微勾,眼中带着笑意。他轻轻的吻着她的唇瓣,温柔又煽情的,直到感觉到她脸上的凉意,他放开她。
“怎么哭了?”他问。
“我哭了吗?”她说,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迟钝。
“对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你……”她却泪水更多。
“我?”他笑得狡黠。
“你……怎么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想我在?”
“不是……”
她摇头,觉得脑子一片乱。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怎么觉得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找来?他怎么好像一点也不生气?她其实是做梦的吧……
“嗯……让我猜猜看。”他擦掉她的眼泪,说道,“你以为我生气了,再也不会理你了对不对?”
她哑然。
“你为什么哭呢?”
她摇头:“不知道。”
他轻轻的叹息,与她额头相抵:“你知道吗?我本来的确很生气。”
她一颤:“是吗?”
“不过嘛,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么生气。”
“噢……”
他又笑:“你刚才在梦里叫我的名字了。”
“噢……”
“你说你爱我。”
“呃……”她脸有些红。
“你求我不要走,说你自己错了,还一直哭……”
她听着听着觉得味道不太对,脸色有些难看:“……你骗人。”
“是吗?”
他笑得像偷了腥的猫,侧身坐在她身旁,让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然后把玩她的手指,
她脑子还是有些糊涂,但是她现在不想思考。他在身边的时候,总是让她感到格外的平静。
“那么……你为什么又不辞而别了?”
她愣了一下:“我……”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嗯?”他微微眯眼,狠狠的掐了她手一下。
她痛的瞪他,他回瞪。没一会儿,她败下阵来,移开目光,有些惴惴不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所以你就直接走了?连孩子们都没有打声招呼?”
他的声音开始有些凌厉。
“我骗他们你很快就回去,要不不知道要怎么哭呢?你也真狠的下心。”
她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说,又闭上。
他看了她一会儿,终于说道:“你打算不回去了?”
她如同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全身一凛。目光有些闪烁,然后慢慢推开他。
“你为什么要来?”
“我来找我的逃家娘子啊。”
“你──唉……”她摇摇头,“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
他叹气,拍拍她的脸颊,突然一把将她推倒。
“喂。”
他倾身,跟她大眼瞪小眼,笑容暧昧。
她紧张起来:“呃……你,你想干吗?”
“天都黑了,还能干吗?”
他的笑容越来越大,突然右手伸上来蒙住她的眼睛。
她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快睡吧。”
她被迫闭上眼睛,身边是他的味道,脸上是他的体温。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她还没有来得及想什么,就睡着了。
坐在床边的人感觉她呼吸变得绵长,知道她熟睡了,慢慢拿开了他的手。
夜晚的深沉暮色仿佛染上了他的眼睛,他的脸色渐渐变得黯沉。他一直坐在床边,久久没有移动。
第 14 章
爹临终之时,曾经对她说了一句话。
她那时并不明白,也不相信。直到十八岁那年她明白了也相信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很伤心,甚至不怎么惊讶。她反而松了口气,啊,原来如此,终于发生了。
她觉得麻木。
自己的感情里仿佛缺少了什么东西。
她只希望能够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
………
天色刚蒙蒙亮,一个人轻手轻脚的从丞相府后门摸了进来。
她脚底轻软,一路小跑没有发出些微声响。丞相府规模普通,府中根本没有下人。她在府里横行倒也畅通无阻。最后,她在后院一间房门前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的确没人,然后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
“呀啊──”
一声尖叫惊醒了丞相府所有的人畜猫狗。
夏云猛的睁眼爬起来,便穿好衣服绑好头发寻了出去。
刚推开门就听见有人在骂。
“哪个不长眼的在姑奶奶房间里放这些东西?!不想活了还是怎么的?!给我滚出来!音书!是不是你?啊!是不是你?!府里除了你还有谁这么无聊?!给我滚出来!……”
这人不停的骂,用词越来越粗鲁,声音也越来越大声。夏云摇头叹气,朝那方向走过去。
她刚跨过院门,毫不犹豫的叫了一声:“素棋。”
那声音忽的一抖,就看见一个紫衣少女瞪大眼睛转过身来。
“夏云姐──”
她那张牙舞爪的晚娘脸一瞬间变幻莫测,最后定格为可怜兮兮的模样,然后就要扑过来。夏云被那气势吓的不自觉后退一步。
忽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霍的挡在紫衣少女身前。
夏云一抬头,正是三郎。虽然背对着她,但相处这么久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奇怪,这人今天怎么了?
夏云试探的叫了一声:“三郎。”
三郎顿了一下,微微低头,掩盖住眼中那一瞬的杀意。
“是,姑娘。”
“让开,这是素棋,又不是旁人。给她抱抱有什么要紧?”
“是。三郎是怕素棋又像上次一样直接将姑娘扑倒,又把手臂弄脱臼了。”
紫衣少女一听,脸上有些尴尬。不太好意思的收回热情的双臂。扭扭捏捏的靠上来。
“夏云姐~想死我了~”
“乖,乖。”夏云习惯性的拍拍她的脑袋,“大清早的,你叫什么叫?”
素棋一听,那美轮美奂的脸立刻又变得凶神恶煞。
“还不就是音书那丫头!”
又可怜兮兮的:“夏云姐你一定给我做主啊~我一回来,满屋都是蝎子跟蛇,你看看嘛!要不是我跑的快,给咬上一口怎么办?!我一定要音书那小妮子好看!”
夏云走上前看了看,还真是蛇和蝎子爬了满屋。音书那孩子总是跟昆虫打交道,倒也的确想不出别的人选了。她摇摇头,有些无奈。
“好了好了。她肯定是气你们不告而别,剩她一个人看家。待会儿姐会跟她说的。”
素棋奇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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