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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有令-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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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她回答。
她答的真快,脸上有微笑,却在眼睛里隐藏着什么。那样的神情,仿佛她随时都会消失一样。他问不下去了,只能上前紧紧抱住她,只有这样让他看着她,抱着她,感受她的温暖才让他的心不会那么慌张。
日子过的很快却又像很慢,与心爱的人一起时,时间仿佛没有意义。两个孩子最喜欢的就是娘亲牵着他们的手走在街上,一起吃东西,一起游玩。白畅意经常因为与孩子们争夺妻子失败而郁闷。
“娘,娘,你看,你看──”
白萍买了个风车,吹的风车呼呼的转。
夏云一脸宠溺:“娘看见了。”
“娘,娘,看这个,看这个──”
白枫发现一个街头卖艺的,忙拖着娘亲和妹妹要去看。
夏云从头到尾都在笑,满足孩子的每一个奇思怪想。街道上车水马龙,挤挤嚷嚷,却让她感到久违的宁静。
“娘,什么叫做‘有教无类’?”白萍抬起她圆圆的眼睛,可爱的问。
三个人走累了,在路边的茶棚坐下休息,一旁有个说书先生在讲书,他们也就可有可无的听起来。
白枫白了妹妹一眼:“笨!那是说教书的先生要不分学生的去教。”
白萍不服气:“他欺负我?娘?”
夏云放了颗花生到嘴里,笑:“你哥哥解释的没错。”
“那,那……什么叫‘君子不器’?”
“那是说,君子不能像器皿般只通晓一面,而应该面面俱到,才能治国安邦。对吧,娘?”
白枫邀宠的眼神让夏云感到一种被深切需要和渴望的心情,她忍不住摸摸他的头,百般宠爱道:“对。我的枫儿真是聪明。”
白萍噘嘴,眼珠一转,目光里带着狡黠:“那我问你,子曰‘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为何选用人才,要弃君子而就野人呢?”
白枫愣住了,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白萍得意的笑。
哼。谁让他要嘲笑她?
其实这个问题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只是有一次听爹爹说过,就记住了。
夏云任凭儿子烦恼,并不着急帮助他。她知道白枫虽然只有十二岁,但非常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和他父亲一样。想到这里,她的思绪有些停顿,白畅意十二岁的时候,她才七岁,那个时候,他知道花园外的整个世界,她其实……非常崇拜他。只是他一直不知道,她从来没有告诉他。因为那一种崇拜中,带着不甘心,带着嫉妒,甚至偶尔带些恨意……
“唔……”白枫想了半天,还是想不明白,于是老实的摇头,“我不知道,你说吧。”
白萍傻了,没想到他承认的那么干脆,小脸微红:“……娘?”
夏云回过神来,无意义的端起茶碗喝茶,想要掩饰自己的心情。
轻吁口气,她恢复一脸平静,看着白枫,她笑道:“枫儿,你觉得什么是君子,什么是野人?”
“谦谦有礼是为君子,不懂礼教,生活在野在市是为野人。”
白枫此话一出口,周围几个人投来冷眼,他立刻感觉不对,尴尬的低下头。
夏云没有笑他,继续说道:“那么什么叫’先进于礼乐,后进于礼乐‘?”
“先学习礼乐再为官,和,先为官再学习礼乐。”
“那么,在为官之前,谁是君子?谁是野人?”
白枫的眼中,明显猛的一惊:“……自然是,先进为君子,后进为……”
夏云赞许的摸摸他的头:“不要被那些世俗的定义和称谓混淆了你的心,有些人表面风光,但他得到的一切并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而有些人看起来似乎渺小不足为道,但他们的胸中有着无限的智慧。不要通过世俗的眼去认知,也不要通过世俗的嘴去了解,要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自己的智慧去看清。”
白枫的胸口有些发热,他看着母亲,笑着点头。
白萍看着他们两个眉来眼去,不甘心,也大声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夏云笑了,正要说话。忽然从一旁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夫人的意思是,所有从祖先长辈手中取得官位财富的人,都属下品,不值一提了吗?”
这个声音让夏云收起微笑,她没有回头看,只是语气淡漠道:“我并无此意,只是对论语的一些想法。”
两个孩子好奇,朝说话的人看去。
那人刚刚走进来,随意找了座位坐下。年纪很轻,相貌不凡,衣着不俗。坐在这样的茶棚里,应该格格不入。但他姿势悠闲,谈吐自然,又显得他似乎在任何环境里也能舒适自在。
他又说道:“家世显赫更能培养优秀的人才,你不这么认为吗?”
夏云点头:“公子所言极是。”
男人对她的赞同反而皱了眉头,有些气恼。
“看夫人也是富贵之人,照你的理论,你自己不就属于不入流之内吗?”
这句话简直摆明了要惹恼她,
夏云叹气,说道:”这只是挑选人才时的建言,并不是为人处世之道。“
“可是夫人刚才的话,难道不是教这个孩子为人处世吗?”
“那是引申之语,与原文本意无关。”
“夫人还是承认那是您的意思。”
“……”
“夫人生气了?”男人勾起唇角,悠哉的拿起茶碗。
“岂敢。”
夏云掏出几个铜板付了茶钱,便拉住两个孩子离开。
男人笑得阴柔。
“夫人慢走。”
三人一离开,白枫首先不解的问:“娘,刚才那个人怎么说话那么怪?”
夏云的回答是。
“因为世上就是有那种怪人。”
第 9 章
从那天起,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夏云明显的改变了。变得越来越冷,不对,应该说是消沉、精神紧绷,越来越容易严肃起来。白畅意的不安也提升到了最高点,因为这与十年前她离开之前太像了。
“云妹。”他抱紧她,“发生什么事了?让你不开心。”
“没什么……”
“不要骗人,你现在这个样子真让我害怕。”
“……”
“告诉我,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
“你以为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夏云依然沉默。
白畅意心中有些怒气,却压抑着自己,低声道。
“其实,七年前,我见过你一面。”
“七年前?”夏云微惊。
“新帝登基之时。”
夏云瞪大眼:“你,你怎么能进宫的?”
白畅意捧着她的脸:“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夏云却推开他的手,撇过脸,神情复杂。
“你要我说什么?”
“就从你为什么不发一言的离开说起,如何?”
白畅意的眼中有着莫名的怒火。她是他的妻子啊,却如此不信任他。
夏云沉默半晌,终于叹气道:“十年前,我在怀上萍儿的时候去庙里烧香,遇见了长明贵妃。”
“贵妃?皇上的母亲?”
“对……”
那一次相遇,彻底改变了她以后的人生。
……
小庙没有什么香火,来拜的人少。只是因为离家近,夏云常去。
那是薄雾迷蒙的清晨,露水厚重,凉意赫人。即使婚后,夏云的生活依然没有什么改变,除了看书,就是听夫婿讲讲外面的事情。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是规矩。
膝下已有一子,腹中又有一个。
她每天微笑,甚至不敢去想以后的日子,是否就像这样一直到死。
这日来到庙堂,难得看到有人先于她在庙中上香。
那跪着的女子,容貌端丽,气质出众。虽然衣着朴素,但耳上夜明珠,腰间绿如意却显示了她不凡的家底。夏云站在一旁等着,女子上完香,刚起身,只看了她一眼。惊讶出声。
“莫非是夏云?”
夏云愕然,她并不认识此人。
“你是?”
“你是帝师夏谦之女?”
“你认识我爹?”
“何止认识,我们是至交。”女子表情激动莫名,让夏云不知所措。
“难道夏师傅就住在附近?”
“先父已去世多年。”
“什么?!”
这个消失将那女子打击的面如土色。她举起的手不停颤抖。
“夏师傅去世了……怎么可能?”
“家父急病,一夜之间就去了。家母忧郁过度,不久也随他走了。”
女子微微低头:“是么……抱歉,你一定很难过……”
“不。他们去世之时,我还年幼。没什么印象。”
女子茫然的点点头,似乎思绪混乱。
“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我了?”夏云不解。她们以前并没有见过面啊。
女子眼神忽地飘动,犹犹豫豫的说:“你与夏夫人长的一模一样,若不是年纪相差迥大,真似孪生。”
“你也认识我娘?”
“我们两家世代交好。”
这可奇了,她怎么完全不知道。
“这位夫人怎么称呼?”
女子面有难色:“你叫我长夫人好了。”
夏云叫了一声,女子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长夫人可有心事?您看起来脸色不好。”
“是……”
虽然长夫人一脸心事重重,又精神恍惚,但很快的两人就攀谈起来。夏云很少与家人之外的人说话,长夫人气度颇大,谈吐不俗,很有长才。两人很快友好了,在小庙交谈了一整天。
临行前,长夫人拉着她的手说。
“夏云,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长夫人忽的语气严重,博得夏云一笑。
“有事夫人尽管吩咐。”
“不,这件事情非常的重大,非常重大。”
她说着说着,表情复杂,自语道:“不行……算了算了……”
夏云看着她踌躇,没有说话。
然后长夫人又摇摇头,一脸决绝:“夏云,我真的是找不到别的人可以信任了。”
“夫人请吩咐。”
“我现在不能说,以后我要请你帮我一个忙。但是这个忙非常重大,非常重大。可能会累及你的家人。”
“是什么?”
“你要先答应我!”长夫人一改之前的雍容,抓住夏云的手死死用力,神色仓皇。
夏云不动声色:“我不能答应我无法做到的事。”
“你能做到!一定能!”
“杀人放火不行。”
夏云本意玩笑,却看见长夫人神情狼狈。
“长夫人,我只是一名弱女子。如果你要我杀人,我可不懂得如何下手啊。”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发生后是不是会有人死亡,但那绝对不是我的本意。”
情况有些古怪,夏云问:“何事如此严重?”
长夫人却异常执著:“你起码答应我,无论你是否接受此事,不得泄密半句。”
“好。”
他们明明是初次相见,但夏云对长夫人有相当的好感。人事就是如此,有人相处一生未必成为知己,而有人只需一次相见就成莫逆。
长夫人忐忑不安的开口:“我本名李长明。”
夏云眼也不眨:“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太子之生母。长明贵妃。”
“你──”长夫人瞪大眼睛。
夏云微笑,解释道:“知道我爹曾经担任帝师,手持凤如意,衣内着金绢的人,并不难猜。”
长夫人自嘲的摇摇头:“你的眼睛真尖。”
“所以,长夫人要夏云帮忙之事,一定非同小可了。”
夏云说的风情云淡,长夫人松了口气。
“的确是非同小可。”
夏云说道:“皇上当时已年迈,却迟迟不确立太子之位。长明贵妃入宫十几年,一直得皇上宠爱。她懂得如何照顾因年迈而日益虚弱的皇上。虽然如此,但长明贵妃一直没有受孕。所以,当得知她怀孕之时,皇上就宣布,如果诞下龙儿,就立为太子。至此,太子之位确立。”
白畅意不解:“既然太子位已定,贵妃找你帮忙又所谓何事?”
“树大招风。在太子之上尚有11位皇子,你让那些当哥哥的如何自处。自己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努力,全部付之一炬,输给了还没有出生的弟弟?除此以外,皇上越是年老,越是疑心病加重。朝廷开始浮动,小人在耍心眼,他也知道,只是已经没有精力也没有体力去管这些。最重要的是,几位朝廷重臣深得皇上信任,皇上反而担心起了小太子。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但太子还小,其母却正值壮年。子幼母壮,皇上担心的是贵妃娘娘会夺权。”
“长明贵妃不是正受宠吗?皇上不信任她?”
“畅意,皇家的人和事不能用百姓的处事经验去衡量。在皇宫里,皇权大于一切。”
夏云叹口气,继续说:“长明贵妃只知道皇上对她越来越冷淡,却不明白为什么。她怕自己的皇儿太子位不保。”
“她到底求你做什么?”
“贵妃娘娘让我入朝,成为太子背后的力量。”
“让你入朝?”白畅意愕然,“她不过第一次见你,十年前你没权没势,她怎么要求你?”
“是我爹夏谦的名声。我爹桃李满天下,在朝中,只要亮出我爹的招牌,许多人都会买帐。我也是因为这样才化名夏云涛,在朝中确立了地位。”
白畅意沉默半晌:“你为何不告诉我?为何一句话都不说?”
“这件事非同小可,能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份危险。如果我与你在一起,我如何隐藏自己的身份?”
白畅意不语。久久,他深叹口气。
“我一直知道你胸中有乾坤,却自私的一直困着你,哪里也不让你去。结果倒好,你一去就去的那么远,那么久。”
“你怨我?”
“是。”白畅意用下巴蹭蹭她的脸,而后闷闷的说。
“这次你是真的回来了。”
夏云不言,他不是问她,所以她不需要回答。
“陪葬!”长明贵妃猛的站起来,瞪圆了眼,“夏云!你让我要求陪葬?!”
夏云早就跪在地上:“是!”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你,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一切是怎么来的?”贵妃手指发抖,指着夏云的鼻子,气愤难当。
“夏云深受贵妃娘娘厚恩,不敢忘记。”
“可你现在让我去死?!”
“是!”
夏云抬起头,目光炯然。贵妃被那眼中的意志所摄,突然觉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颓然的坐回到椅子上。
“为什么?为什么……”她茫然的像一个孩子。
“娘娘。请属夏云无礼。即使娘娘不要求陪葬,恐怕皇上会暗中派下杀手。”
贵妃嗤之以鼻:“皇上宠爱我,人尽皆知。”
“但皇上更重视皇位的传承。”
这句话就像晴天霹雳,贵妃登时面色惨白。
“皇上……并没有表示……”
“皇上很快就会有表示。夏云冒死恳请贵妃娘娘,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只要皇上有一丝迹象,请娘娘率先提出,绝对不要让皇上先说出来!”
“可是……我死了,我的皇儿……”
“太子殿下请交给夏云。”
“可是……也不一定啊……我一定要死吗……”
“贵妃娘娘如果不自己提出来,下场可能……会更凄惨。并且让太子殿下的登基困难重重。”
长明贵妃闭上了眼睛。
半晌,夏云跪着,她坐着。空气仿佛凝结在一处,四下无声。
她轻轻的挥挥手,疲惫异常。
“我会考虑的,你下去吧。”
“是……”
陪葬?呵……她也就落得这个下场……
她最信任,让她感到唯一能依靠的人,伤透了她的心。
……
御花园四季分明,美丽非凡。即使在冬天也可以看见莲花,看见梅,看见雪松。园林设计师们流汗流血,绞尽脑汁,将天下所有的美景,诗歌中所有的意境都浓缩到皇上的后宫中。这是做皇上的权利,与生俱来的权利。
年迈的皇帝安坐在躺椅中,今天没有风,刚刚下过薄雪,景色优美。宫女们将道路扫了出来,搬来碳盆,火焰在盆中熊熊的烧,让人倍觉温暖。
皇帝的膝上搭着毯子,手中抱着暖炉,半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
长明贵妃徐徐走来,后面跟着一堆宫女。她雍容美丽,漂亮无双。
“皇上。”
她行礼,皇上睁开眼,看见她,笑了。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平身。
宫女们端来铺上厚厚锦缎,柔软舒适的矮凳,她坐到皇上身边。
皇帝拉过她的手:“爱妃手怎么这般凉?”
“一路走来,忘了带暖炉。”
维持着两人拉手的姿势,皇上又重新闭上眼睛。
“皇上今天精神挺好,出来看雪景。”
“嗯……”
见皇帝没有聊天的兴致,长明贵妃也就不再说话,静静的坐着,静静的陪着。
“唉……”皇上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皇上?”
“人生苦短啊。虽然朕不相信有长生药,但到了风烛残年,仍是希望世上真有这种奇迹。”
“皇上莫说傻话,您是万岁啊。定会长命百岁。”
皇帝笑笑:“你我都知道万岁才是傻话。试问又有谁活过了万岁?”
“皇上……”她将脸孔贴上他的手臂。
长明贵妃也闭上眼睛,她轻轻微笑:”如果,如果陛下有任何不测,臣妾愿意跟随陛下而去。”
皇帝猛的睁眼,坐起身来:“你在胡说什么?”
长明贵妃笑颜温切,如同春风:“臣妾愿意殉葬。”
“胡闹!”皇帝站起来,拂袖怒道,“殉葬这种愚昧的旧俗,早就在前朝被禁,你想让朕变成无道昏君吗?”
贵妃走上前,柔柔的说:“臣妾自愿,与陛下无关。就算陛下不同意,臣妾一意孤行。”
“你──”皇上回过头,眼中是吃惊,是不解,是不忍,是复杂,是欣慰,然后是无奈。
“唉,你啊……”
他将贵妃拦在怀中。
“朕明白你的心意了,不过朕不准。太子还小,不能没有母亲。”
“皇儿会长大。臣妾心意已决,陛下是劝不了我的。”
她将脸埋进他的怀中,语气带暖,却隐藏着苦笑。
皇帝脸上露出欣慰,不再说话,只是轻轻的抱着她。
…
永德四十三年,皇帝驾崩,长明贵妃殉葬。丧期第二天,长明宫大火,无人生还。幸而太子不在宫中。
九天后,太子隆起登基。
前任帝师之子夏云涛就任帝师,两年后升任宰相。
自此后,是为宏昌之治。
── 丰王朝正史
第 10 章
虽然夏云解释了十年前的出走,但她依然没有解释近日来的忧郁莫名。她没有说,他也不想逼她。日子过得甜美,全家人团聚的感觉是那么好。让他宁愿忽视一切。
“娘,娘,起床了──”
“起床了,起床了──”
夏云睁开眼睛,眸色星松,正要坐起身来,立刻被后面的人压倒。
她被撞的眼晕,看了看埋在她胸口的大头,无奈的拍拍他的脑袋。
“不要压我,我要起来了。”
大头摇了摇。发丝挠着她的下巴,皮肤丝丝的痒,不难受就想笑。这个人什么时候有赖床的毛病,夏云哭笑不得。
“讨厌,快让我起来。”
他稍微抬起头,露出哀怨的眼睛。
“不要,再躺会儿……”他语气迷离,神色恍惚,“你一出门就记得自己是娘,把为夫抛至脑后。”
夏云莞儿,这个人居然跟孩子吃醋。
“我白天是娘,晚上是你妻子。你还要怎么样?”
他耍赖:“不够。你一天到晚都是我的妻子。一天不陪那些小鬼不行吗?”
“别忘了,那些小鬼也是你的孩子。”
门外两个孩子继续叫嚷着,夏云应了一声。惹来他的皱眉。
他低声诅咒一句,看见她怎么样都要起来,不满,立刻狠狠吻住她。
夏云挣扎不过,只好任他为所欲为,不多时便娇喘连连。他很高兴她的注意力终于集中到她的夫婿身上。于是再接再厉,直到她因为欲望拱起身子,他突然离开。
两人都气喘吁吁,夏云眸光茫然,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白畅意大叫不妙,趁还能控制住自己,逃命似的离开了大床。夏云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才知道他是故意的,也跟着下了床,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得意的咧嘴。一副了不起的模样。
“娘,娘,娘──”
两个孩子在门外又叫又跳,夏云穿好衣服,就去开门。小鬼们立刻冲了进来,兴高采烈的计划今天的行程。
白畅意抱胸,事不关己的看着,等孩子们报告完毕了,他突然说:“今天哪儿也不准去!”
“啊?!为什么,为什么──”
“白枫,你的功课有多久没做了。白萍,你也是,先生跟我说了许多次了。你们两个这两个月里就知道玩,为父知道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娘亲,但是已经两个月了,心也该收一收了!去做功课!把拖欠的功课全部写完才能继续玩!”
两个孩子气鼓鼓的站在那里,用可怜兮兮的眼睛看向娘亲。
夏云第一次看见白畅意作为父亲发威,心中好笑,却也知此刻不能驳了他的面子,要不他以后还怎么建立父威。于是也点点头。
“爹说的对,快去写功课。写完了随时都可以再找娘玩啊。”
小鬼们垂头丧气的互相看了一眼,自知无望,于是狠狠瞪着白畅意。
“爹就是想独占娘!不公平!”
“就是就是!不公平!”
白畅意差点滑到,觉得脸皮有些抽动。凶起脸色,向两个孩子走过去。
“什么公不公平?!还不快去!”
“哇啊──”
“哇啊哇啊──”
小鬼们抱头跑掉了。
“真是,居然跟我抬杠?胆子越来越大了。”
夏云站在旁边看着,一直忍住不笑。直到他回头,一脸暧昧的说:“好了,两个小鬼终于不在,今天只有为夫舍命陪娘子了。”
她哑然,沉默半晌,终于大笑出声。
………
结果因为有生意纠纷,夏云陪着白畅意一起到白云古玩店去了。
刚走到店门口,就看见那里围满了人。
两人互相看了一下,就分开人群走了进去。
“白老板来了,白老板。”
眼尖的人看见他,立刻打招呼。掌柜的已经急的两眼泪花了,看见白畅意,激动的赶紧上来抱住大腿。
“白老板,救救我啊。那个人是个疯子,是个疯子!”
白畅意朝掌柜手指方向看去,一个男人正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茶。
“怎么回事?”他低声问道。
“我的吴道子春色图啊,被他撕了,撕了。还有那金鎏佩,我的天啊……天啊……那个人绝对是疯子……”
似乎是有人故意上门找茬,白畅意心中微微掂量,有了计较。他走上前,礼貌的拱手。
“这位公子,不知是否蔽店招待不周,即使店里的东西看不上眼也不用把东西毁了吧?”
“哼。”男人弹弹手指,不屑的说,“你这里卖的都是赝品,毁了也不可惜。”
“白云古玩店里样样都是真品,公子何出此言。”
“你看那副吴道子春色图,牡丹画的像堆杂草,那金鎏佩,手感即不温滑,颜色也不通透。如果这些都是真品,那世上还有赝品吗……”
男人嘲笑的语气奇异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白畅意的身后,眼色暗沉。
夏云看见他,微微蹙眉。
白畅意对两人的目光交流有些心烦,将夏云拉到身后。
“这位公子?”
男人慢吞吞的收回视线,瞪向白畅意:“哼!你这破店拿些赝品来糊弄本公子,本公子一生气没留神就弄坏了。就是这么回事。”
这人好生无礼,白畅意正待发作,却得夏云在身后使眼色,疑惑的暂时压住怒气。
“原来如此。既然这些东西入不了公子的眼,那么坏了也就坏了。算白某打扰公子兴致的赔礼。蔽店简陋,除了这些俗物也就没什么了,公子还请另寻去处。”
男人面有恙色,狠狠的哼了一声。站起来往门外走,经过夏云身边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毫不避讳的直盯着她。
白畅意一股怒火直窜而上:“公子莫非认识内人?”
男人无视他的怒意,向夏云伸出一只手,夏云面无表情,也不躲开。但那只手被白畅意半路抓住。
“公子想做什么?”
男人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我看夫人身上的玉佩倒像是上佳之作,不知可否让在下看看?”
夏云开口了:“公子说笑了。我这只是粗活劣品,怎么能入公子的眼?”
“是吗?那……是我看走眼了……”
白畅意放开他的手,他也就收了回去。又在夏云的脸上流连了一下,终于移开了目光。
“夫人认为,做人诚信为首,义气当先,如何?”
夏云一僵,突然手脚冰冷:“是,当如此……”
听到她的回答,男人立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白畅意抓住妻子的手,却被她无意识的甩开,他皱眉再次用力拉住,夏云这才回过神来。
围观的好事者不禁问:“这是白夫人吗?”
白畅意立刻介绍:“是,这是内人。”
“白老板新婚?怎么没听说啊?”
“什么新婚?这是我孩子的娘。”
众人立刻噤声。白畅意其实是想,只要让她多在人前露面,她就不可能再回去。不过夏云一点也没有反应,让他不免气恼。
夏云的神情古怪,白畅意自然看得出来。却没想到一回山庄,她立刻恢复,笑颜盈盈,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一样。
回到房间的时候,看见她正在写信。他心中一动,没有进去。而是看着她写完信,将信折成小条,绑在信鸽的脚上,再看着信鸽飞走,他立刻跟着走出去。
在离开房间稍远一些的距离,他随手捡了一颗小石子将信鸽打下来。看完了信件,又将之重新绑在信鸽脚上,放飞它。
信上用夏云涛的身份交代了一些事情,给他不认识的人,看起来像是家书,不露破绽。
她难道……还是要回去吗……
……
这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夏云难得能独自呆着,她拿着书坐在牡丹园的亭子里慢慢读了起来。
忽然,一阵笛声传来,她抬抬眼睛,放下书本,犹豫再三,还是顺着笛声方向走了出去。在山庄外的小树林,一个男人正坐在大石头上吹笛子。他神色冷漠,但笛声悠扬。
夏云慢慢走上前,在那人不远处跪下。
“微臣参见皇上。”
笛声未停,男人也没有示意她起来,于是她便一直跪着。
这个曲子叫做秋至,是表现时令的曲目。他吹的很投入,心无旁鹜。她第一次听他吹奏这首曲子,还是在他十岁,她担任帝师的时候。
他失去可以信任的亲人,她就是他唯一的亲人。那个时候小小的皇上非常听话,功课,武术,只要是她说过的,他都会完成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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