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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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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啸杉有些讪讪的表情:“大哥说的什么话,我何时生过你的气,若气也是气方路昇那个混小子蛊惑了夜儿,恨夜儿自己不争气罢了。”
“呵呵,老三,你这些年处事圆滑许多,该知道有些事是急不得的,放下缓一缓倒未必是不好,你说呢?”
“嗯 ,大哥说的是,我沾上夜儿这丫头的事,心里总是急了些。这辈子除了大哥父子之外,夜儿是我最亲近的人,此番还是失而复得,有些事是我急躁了。大哥,这事我觉得也是缓一缓才好,如今我跟夜儿见面,我难免也容易火气上头,那丫头也是心里呕着气,倒不如暂时我们爷俩也别见面了。正好,南边米行有书信来,说是那边闹大水遭了灾,地面上逼着他们放粮,跟官府上起了冲突,我过去看看如何解决。也省的看着夜儿跟那个小子卿卿我我的来气,就当躲个清静了。”
郑岳平眉头微皱,“老三你跟我说实话,你此去果然是去南边米行平事,不是又有了老二还是谁的消息过去寻仇?”
“啧,大哥你这是怎么话说的,如今连我都怀疑上了么?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话,骗过你?真要去寻仇,又有什么必要瞒着你,真找到老二,我第一个就得把他带到你面前,先是磕头谢罪,然后再千刀万剐还是怎么样,也不会背着你行事的。”
看郑岳平仍有些怀疑的表情,于啸杉把刚刚那封书信递了过去:“大哥,您看,这书信可是千真万确。”
郑岳平抖开书信看完,眉宇渐渐舒展,“行,老三那你就过去一趟吧,一路上自己小心,到了地方跟地面上也客气着些,别动了干戈。”
“嗯,我心里有数,大哥,那家里的事你多关照点,尤其是夜儿那边,时常去看着些,可别让方家的小子得了什么便宜才好。”
“你呀。”郑岳平笑骂,“我在意着,你快去收拾收拾吧,多带点人照应着,家里的事别操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嗷唔~~乃们冷淡我,孤立我,我抑郁症鸟。
☆、反思
夜昙此时没有时间去想三叔是不是会生气,大伯又是不是也有些不高兴自己的不懂事,她此时心里只惦记着方路昇。昏睡的方路昇面色潮红,嘴唇已经有些脱了皮,此时眉头紧紧地蹙着,嘴里却还在无意识地喊着夜昙的名字。每一次断续地呢喃,都似敲在夜昙的心尖上一般,浓浓的暖连带着淡淡的酸。夜昙心里感念着,这世上即便所有的人都抛弃自己,不爱自己,路昇却是那个在睡梦里也会想着自己的人,永远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人。
夜昙去拧新的帕子换方路昇头顶覆着的那一块,一只手吊在胸前,极是不方便,整个身子都要歪过去。贴身照顾她的菊香赶紧去帮她拧好,想要帮着她给方路昇换上,却被她执意接过,自己用左手有些费力地去把帕子换好,抚平。换完,犹疑着,一点点去握住了方路昇的手。
方路昇的手,白皙而修长,指甲修得十分圆润,指尖柔软,掌心干热,夜昙轻轻地拉起方路昇的手,略有些羞赧地贴在自己脸颊上,喃喃地说:“路昇,快些好起来吧,我只有你了,只有你还愿意对我好,疼我,照顾我。”说完就这么举着那只手臂,盈盈而深情地望着仍在沉睡中的方路昇。
天擦黑的时候,方路昇醒了,看见夜昙虚弱地笑了笑,两个人说了几句暖心的话,夜昙亲自一勺勺喂他喝了大半碗的白粥,沉了会儿,又把该吃的药吃了,就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会儿天,声音很低,让静悄悄地来到门外的于啸杉,听得十分吃力。
于啸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过来,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也跟手下都交代好了所有的事,原本也就该安置了。第二天一早很早他们就要启程,可是从书房回去的路上,他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这个院落。门外伺候的人看见他,原本要招呼,被他打手势噤了声。
他就这样安静地站在门外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夜昙的身子刚好遮住了方路昇的视线,于啸杉也看不清二人的表情,只能看到夜昙那单薄、瘦弱的背影,窄削的肩,盈盈一握的腰肢,乌黑的发松松地绾着,偏着头坐在那里,柔柔地说着什么话,于啸杉脑子里似乎霎时便能映出夜昙此时的表情,娇柔的笑容,暖暖的眼神。于啸杉想着,唇角不自觉地也有些微微上扬。
只是,偶尔俩人的对话里,似乎能听见成亲,生死不离的断续的字眼,于啸杉听了,那抹笑意顿失,拳头忍不住紧紧地握了起来,抬脚想要进屋,脚迈出的一瞬间,却又收住,深吸了口气,转头出了院子。
温风习习地吹着,天渐渐有了些暖意,月已经升了起来,被云彩半遮着。明天怕是要起风了吧,于啸杉恍惚地想着,负手缓慢地走在安静的石子路上。下人们大多都睡了,庄子里这几年就只有他和大哥两个主人,大哥一向早睡,而他若不是在外应酬,多半也是早早回房,读会儿书便也歇下了。于是,久了连下人们便也习惯早早地歇着。可是夜昙来了以后,于啸杉似乎再没早早地入睡过,时常是半夜才回屋安置,伺候的家丁有时早就倚坐在门边瞌睡了。
是啊,夜昙来了以后。
于啸杉模模糊糊地想着,自己改变的似乎不仅仅是歇息的时间吧。还有那颗早就冰冷的心,仿佛重遇夜昙那一晚便被重新注入了热气。
夜儿啊,自己最后一次见时,那个粉妆玉琢的小人好像还不及自己大腿高呢。却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襟骄横地命令说:“三叔不许忘了夜儿,三叔每次回来都要给夜儿带礼物。”想起那个场景,于啸杉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再后来,他便没有再见过夜昙。珊姐临终前说夜昙走丢了,好像是被府里的婆子拐走了。失血过多的珊姐,惨白再没有一丝生气的脸,只有眸子里闪着最后的那么一点光芒捉着他的手说:“老三啊,你替嫂子一定要找到夜儿啊,这辈子好好照顾她。”珊姐至死都没有闭上眼,心里牵挂着小小的,流落在外的夜昙。
于啸杉不是没有找过,可是那个时候,要做的事情太多,珊姐的后事,大哥的伤,侄子们的饱暖,日后的生计。所有的事都砸在只有十七岁的于啸杉身上,他再也没有更多的经历去全力寻找走失的夜昙。后来慢慢的事情顺利了些,所有的线索却又都断了,从此再无一丝夜昙的消息。
每一年去给珊姐上坟的时候,于啸杉都会久久地跪在坟前不愿起身,他心中有愧,没能完成珊姐最后一个愿望。更心碎于,那个美好的女孩儿,那个扯着他袖子娇憨地喊着她三叔的丫头,他终究还是给弄丢了,甚至连她是不是尚在人世都不清楚。
谁知道,她居然回到了老二的身边,重逢夜儿的那一晚,于啸杉心里的激动无法言表,似乎早就死去的那一半自己又重新地活了回来。他似乎又看见了某种早就被自己遗忘了幸福的希冀,找到了某种足以支撑他继续找回生活欢乐的华丽愿景。夜儿,代表了他全部最美好的希望与最幸福的记忆。
但是,一切似乎都被自己搞砸了,虽然仍是不知道错在了哪里,只是仿佛一切与自己想的都不一样了。偶尔,某个念头也会一闪而过,就任着夜昙去做她喜欢做的事吧,只要她能高兴就好。可是,一闪念间,于啸杉又会坚定地对自己说:“夜儿还小,我这是为她的将来好。”对,为了夜昙的一辈子考虑,所以这会儿才不能什么事都惯着她。珊姐若是在,该也会赞同自己这样的做法吧。
只是,郑岳平说的也对,不知道为什么,夜昙稍稍的一点忤逆,就会让他怒火中烧,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原本不大的事,也会闹得十分不愉快。也是该去冷静一下吧,好好想想,要如何对待这个分开了近十年的小侄女。
南边米行的事,并非迫在眉睫,于啸杉原本并不必须亲自前往,但是他觉得此时,在庄子里,天天看着夜昙跟方路昇那家伙眉来眼去的,心里这火,势必会殃及夜昙再受了委屈。更何况,他有些事想做,关于夜昙与方家的亲事,他还是要插手下的。但是他不想亲自去做,倒不是怕夜昙知道了恨他,只是自己的身份不太适合去安排。所以,安排手下去做,自己走开一阵,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此时人还在庄子里,于啸杉心里便好像已经有了不舍,有了放不下的牵挂。
夜渐渐地沉了,方路昇说着说着,许是药力有了作用,迷迷糊糊地便睡着了,只是睡前,手仍是牢牢地握着夜昙的。
菊香进来对夜昙说:“小姐,天不早了,您也该歇着了,方少爷这边有人照看着呢。”
夜昙摇了摇头,仍然专注而柔和地望着方路昇熟睡的脸,身后菊香的声音稍稍有了些急躁:“小姐,您还是早点歇着吧,要不……”
夜昙身子僵了下,回过头去看着菊香,嘴角挂着抹嘲讽的笑意问道:“要不如何?你们的三爷就会为难你们?”
“不是的,小姐,三爷从不轻易为难下人的,只是您身子也不大好,老爷和三爷若是知道您这会儿还没睡,总是要不高兴的……”
夜昙轻轻地从方路昇手中抽回了手,手指上仍围绕着淡淡的暖意。起身带着些无奈和烦恼的表情道:“好,不让你们为难。菊香,帮着好好照顾下方少爷,额上的帕子,一刻钟就换一下,多喂他喝些水,若是他没醒过来要水喝,也常常沾了湿帕子,给他润润唇。”
菊香过去扶着夜昙站起来,坐了一整个下午和晚上,这一站起来,夜昙倒真觉得有些乏了,腰有些酸酸的,便伸手去撑住腰,揉了揉。菊香赶紧有眼里见的过去帮她按着,一边按,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姐,您对方少爷还真好。”
夜昙露出些甜甜的幸福笑容,又望了眼方路昇,轻声地说道:“路昇对我也是很好的。”
款款移步回了院落里刚刚给她收拾出来的房间,郑岳平早就吩咐人换上了上好的锦缎的铺盖。还怕屋子太久空置着有了霉味,早早地就让人熏了香。甚至还担心初春的日子,屋子里还留着寒意,外间里放了火盆子一直暖着。
走近馨香、温暖的屋子,夜昙心里霎时又有了一丝的愧疚。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住所丫鬟,三叔和大伯真的是丝毫没有薄待自己。小的时候自己曾经被人拐走过,她凭着点小机灵,趁着夜里偷偷逃了出去,后来被一个庵子里的姑子收留,不久后被去上香的爹看见又带回了身边。流落在外的那不到一年,自己挨过饿也受过冻。后来跟着爹回去。虽然再未受过穷,但是辗转着搬来搬去,也没踏实下来过,而且日子也只能算是殷实,远远说不上富贵。
可是到了大伯的庄子里才几日,她便知道了真正的大富大贵的人家是如何过活,儿时懵懂的记忆中,虽说家中似乎也富贵过,似乎也并没有过现在这样的日子。
自己应该感恩的吧,无论童年时大伯和三叔如何疼爱过自己,他们也并不是自己的亲叔伯,如今还可以这样对待自己,是难得的亲情和恩德。
自己怕是做的反倒有些过了,总是跟三叔别扭着个劲儿的,虽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似乎于啸杉跟她说话的语气稍稍不善,她便无法克制自己去还嘴的冲动。也许,还是小时候残留的记忆太过深刻吧,让她总是习惯性地对三叔欲与予求,总是不相信眼前那个男人会对她说出狠心地话,做出狠心的事。
到底是自己要求的太多了吧,也许,是该和三叔道个歉的,自己是小辈,如今寄人篱下,被照顾的无微不至,总要说声感谢的,而对三叔一再地闹性子也早该说声抱歉吧。夜昙淡淡地想着,一会儿便也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是因为抽你们才不留言呢,还是因为抽你们才不留言呢?还是因为抽你们才不留言呢?
☆、下厨
天才朦朦亮的时候,于啸杉就备好了车马准备出门,跟郑岳平打过了招呼,在方路昇住着的院门口,脚步踯躅了下,终是没有进去。
夜昙已经起了有一阵了,去看过方路昇,热度已经退了,睡的似乎还是不太安稳的样子。夜昙便想着去厨房看看,能不能自己动手去给他煲个粥。才走都院门口,便看到于啸杉离去的背影。墨色的斗篷被风鼓着,露出铁灰色长袍的袍尾,步履坚定、沉稳,但是不知为何,这魁梧的背影却透出一股深深的寥落。
倚在门边看着那背影远去,夜昙刹那间觉得心口有些湿漉漉的感觉。那个高高把她举过头顶,爽朗笑着的少年,这十年分离之后,似乎早已杳无踪迹,只能在那细微相似的眉眼和偶尔一闪而过的神色中可以寻到一二。
夜昙摆脱心中淡淡的怅然,出了小院去厨房。一早的天气还有些暗凉,夜昙忍不住有些瑟瑟的抖,一边给双手呵着气,一边去缸里舀水准备淘米。丫鬟小婓刚好进来看到,直嚷嚷着:“小姐,菊香说一早醒了就没见到你,还说你去了哪,原来是跑厨房来了,您想吃什么跟我说,我自会让厨子给您做,哪还用您自己动手。”说着从夜昙手里抢过了水瓢。
夜昙安静地看着小婓,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小婓,我起的早不想吵醒你们,也不是什么费神的事,以前在家的时候也是做过的。”
“小姐,甭管您什么时候做过,在咱们庄子里,您就是大小姐,老爷和三爷都吩咐过的,这些事不许您做。这要是让老爷和三爷知道了,我们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您说你想吃什么早饭吧,小婓这就给您张罗。”
夜昙看着小婓发了会儿呆,心头一时百味陈杂,一直知道大伯和三叔待自己好,可是再一次从别人口里听说,心头难免还是有些热乎乎的。也不免想起还在家的日子,最难的时候,爹带着他们一大家子,才搬了新的地方落脚,除了贴身伺候的几个老家人,没有其他下人。自己也是什么都做过的,娘走的早,后来爹又娶了姨娘。姨娘对她很好,但,终究不是自己的亲娘。尤其是有了弟弟以后,自己的衣食用度虽然从来也都是最好的,但是,谁又关心过她去做什么和想什么了呢。
所以,方路昇的出现,才让夜昙如此的感恩。姨娘对她好,是因为她是爹的闺女,爹对她好,也是因为那份血缘,甚至有时候会让夜昙觉得,爹似乎总是在努力地弥补着什么亏欠一般,也许是因为自己走丢的那段日子,让爹始终觉得对不起自己吧。
可是爹和姨娘再好,这好却并不让夜昙觉得贴心,8岁那年,离开了大伯,离开了三叔,离开了娘,离开了大伯家的哥哥们,夜昙便再没有过那种贴心的感觉。直到遇见了方路昇。
这个清秀文弱的男子,像是秋日里的暖阳,让夜昙清寂的心怦然而动,他愿意听她说话,无论是回忆小时候的快乐的往事,还是现在寂寥的心事。他愿意陪她做所有的事,哪怕是无聊的在月下静听蛙声缠绵,或是雪地里傻傻地去接飘落的雪花,他永远会安静地守在她的身边,用那双含笑的眸子望着她,浅语温言地逗她欢欣。贺方全对夜昙说,方家来提亲,而他也同意了的时候,夜昙只觉得,心一下子仿佛甜的能溢出蜜来一般。只是,成亲的是日子才定下,贺方全说有仇家追来了,要走。夜昙那时心里只想着,就算是走也要通知路昇一下,不能让方路昇觉得自己忘了他。
夜昙没想到,上路之后忽然想起,路昇送给自己的簪子还落在了房子里,才回去找到,还没来得及走,仇家便已经到了。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爹嘴里的仇人,居然会是失散已久的三叔。
太多的意外,那一天之后,夜昙的生活似乎全都乱了,而她只想让日子能回到以前的样子,回不到小时候,哪怕回到她跟路昇才相识的那些日子也好,如此而已。
夜昙看着小婓帮她淘米,煮水,轻声地对小婓说,“你弄好了,我来煮吧,我想自己熬粥给路昇。”
小婓扭头对她一笑:“怪不得菊香说,小姐对方公子特别好呢,这方公子什么时候,做咱们家的姑爷啊?”
夜昙的面颊有些发烧,拿起帕子掩住了脸,听见小婓边笑边调侃地说:“方公子娶了咱们小姐才是真真的有福了,咱们庄子的大小姐是何等的身份,他这便宜讨了去便也罢了,小姐还这么贤惠,愿意给他洗手作羹汤,真不知道这方公子是几辈子修来的。”
小婓的话让夜昙心里稍稍有些堵,忍不住说道:“路昇才不是贪我是谁家的小姐,他……”
“是是是,方家公子就是喜欢您这个人儿。”小婓原本就是个比菊香活泼的,跟夜昙在一起的时间稍微长了些,便也不拘礼起来。
夜昙抡起粉拳轻捶在小婓身上,嘴里嗔道:“你个臭丫头,话这么多,就不知道你跟我三叔跟前也这么鼓噪不?”
小婓吐吐舌头,把锅子放在灶上,夜昙从她手里接过调羹,轻轻搅了下,听见小婓的声音在一边说道:“三爷那人其实对下人很好,不过当着他我还真是不太敢说话,也不知道为啥,从没见他罚过谁,可我就是有点怕他。不像老爷,总是笑眯眯的,我们当着老爷就什么话都敢说。”
夜昙放下手里的调羹,盖好锅盖,冲着锅子有些发呆。以前的三叔,似乎是家里最随和个一个,反倒是大伯,有时候还会严厉些。原来这些年,三叔果然是变了个人,不仅仅是对自己不像小时候那般骄纵随和,对其他人也变的难以亲近了起来。
自己和大伯三叔离开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爹当年又对大伯和三叔做过了些什么,而娘又是怎么死的?夜昙其实心底一直藏着这些疑惑,只是,她不愿想。童年生活是她最美好的记忆,她潜意识里,不想有任何的现实来破坏那份完美。而且,在她心里,爹是个好人,绝不会做什么歹事,也许,当年所有的事都是一场误会吧。可若是误会,为何爹这几年确实是东躲西藏呢。
小时候夜昙也问过贺方全,贺方全只是说,做生意的时候得罪了人,有仇家追杀他们,所以兄弟几个才走散了。难道,这一切都是爹在说谎?夜昙真的不敢再深想下去。
小婓的声音打断了夜昙的沉思:“小姐,开锅了。”
夜昙一惊,赶紧去掀锅盖,忘了垫着帕子,一下子烫的把锅盖丢到了一旁,皱起眉头把手指放在嘴边呼着气。
小婓吓坏了,赶紧抓过夜昙的手,放在一边的凉水碗里浸着,嘴里嘀咕道:“这可怎么是好,老爷和三爷才嘱咐看好小姐你的右手别使力,这会儿左手又烫伤了,哎,早知道不喊你了,我帮你揭了盖子就是,都是我的错。”
夜昙的手泡在冷水中,稍稍缓解了那钻心的疼,却又只觉得凉的刺骨,脑子里不期然地想起于啸杉见她刺破手指帮她含在嘴里的那一幕,那潮湿的暖意,轻慢地在心头一荡。
熬好了粥,天已经大亮了,夜昙和小婓端着粥回去的时候,看到郑岳平也在。方路昇已经醒了,靠在塌上恭恭敬敬地正在跟郑岳平说话。郑岳平看见夜昙进来,赶紧招呼她过来,去拉夜昙的手,夜昙下意识疼的一抽。郑岳平看见夜昙掌心的一层水泡,眉拧成一团,问道:“夜儿,这是怎么弄的?你自己去做饭了?怎么不让下人预备。这是怎么话说的,才来我这几天啊,倒弄的自己到处是伤,夜儿这简直就是是说大伯对你照顾不周了。”
夜昙失措地摇摇头,赶紧把手藏在了背后,“大伯,您和三叔对我照顾的已经很好了,是我自己笨,今天光想着自己给路昇做些清淡的早饭,是我执意要去弄,却又笨手笨脚的。”
郑岳平眼里透出一抹心痛,嘴角却挂上了笑意,“夜儿啊,大伯懂,这是你对路昇的心思。赶紧趁热让他喝了吧。”
“大伯,我煮的多,原本也是说给您端过去些的,正好您来了,就一起吃吧。”
郑岳平呵呵地笑出了声,“大伯这倒是沾了路昇的光了,好,大伯就尝尝夜儿的手艺。”
夜昙原本还想着自己喂给方路昇吃,可是一是这会儿郑岳平在,多少有些抹不开,二来两只手这会儿都不得劲,也确实不方便。便也只是让菊香盛了去给方路昇,夜昙看着方路昇吃进第一口粥,两人眼神交错时,空气中似乎都飘荡着一股暖暖柔情。
郑岳平看着,不觉也微微皱了下眉头,心里暗想,老三想拆散这二人,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了。但,真若是拆散了,更不知道夜儿心底到底得有多恨老三呢。
想着,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想把这么冷的局面归结为JJ的抽搐。。。但是看来不是这个问题,是这几张写的太墨迹吗?
☆、结交
于啸杉快马赶着路,才走出几里,忽然心头一悸,下意识地勒了缰绳。随着的手下,赶紧问道:“三爷,有什么事吗?”于啸杉皱着眉摇了摇头,只是心头刚刚不知为何晃过一抹不安,一扬马鞭,继续赶路,心头淡淡地想着,也许只是自己太担心夜儿了,不过有大哥在,又能有什么事呢。可是心头刚闪过的那一下刺痛,却还是无法忽略,也只好尽量漠视。
日夜兼程,第二日的晌午,于啸杉到了樊城,这是他在南边掌控的所有生意的核心所在。不顾一身疲倦,于啸杉赶紧招来了当地的管事相见。管事的姓张,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跟着于啸杉已经六年,是他最信得过的手下。
于啸杉先是接过老张递来账目看了下,然后随手放在一边,和声问道:“老张,说说这次是怎么回事吧?樊城附近遭了灾,咱们该赈就赈,往年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照例开了粥场布施就好,怎么还能跟官面上的人起了冲突?”
“三爷,书信里不是跟您说了,我们自然是按照以往的先例,遭灾的转日里就开了粥场,免费给逃难的百姓提供饭食。衙门里本来还是专门派人来谢过的,可是谁知后来京里头来了大官,不让咱们布施,说是把粮食上交,以官府的名义开粥场。我们起先不同意,他们就要强买强卖,我也不敢太跟他们较着劲,已经上缴了不少的粮米,可是那人还嫌少,恨不得咱们把库里的存量才给了去才行,价还压得极低。小的这是实在没了主意,才问问您有没有时间来看看。”
于啸杉皱皱眉问道:“这京里来的人是个什么来头,打听清楚没有?汤县令那边怎么说,这几年咱待他不薄,他也跟着这京里的人起劲呢?”
“汤县令倒是没有,他私底下还递过话给咱,说是这人得罪不起,还是从了他的意思就好。至于来人,小的也派人打听过了。官也不算太大,户部的侍郎。只是来头还真是不小,听说他爹是当朝万岁的嫡亲兄弟,当年先帝爷驾崩前封了他爹八千岁的名号,这天下除了万岁爷就是他爹最大,传说,就连万岁爷也是让着几分的。”
“八千岁?”于啸杉眯了眯眼睛,“恭王爷,季庭弦?”
“对,正是此人,三爷一定也知道,这八千岁权倾朝野,此次来人名叫季蔚琅,是八千岁的小儿子,据说最是得宠,在京城里就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这次听说南边遭了灾,非要自己显显本事,跟万岁爷请了命前来赈灾。万岁爷本来还觉得他年轻历浅,怕他力所不及,但是拗不过八千岁,也就只得派着来了。谁知道这季家少爷,来了这别的没做,倒是先来寻了咱们的麻烦。”
于啸杉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冷笑,面上神色依旧淡淡地说道:“知道了,老张你先下去吧,这一半天,我先找个机会,会会这个季蔚琅,余下的事到时候再定夺,这几日官府要是还来人,你就往我这边推,我亲自去见。你跟汤大人知会一声,看看方不方便给我引荐下这姓季的。”
“是。”老张听完于啸杉的吩咐,躬身退了出去。
于啸杉揉了揉额角,端起一边的热茶饮了一口,心里想着,这八千岁倒是还没有面上有过交道。不过这些年,官场中人,大到一品大员,小至九品芝麻官,他都多有结交,八千岁的大名自是听过的。以往有事需要八千岁帮忙,也曾托人送过重礼,打点过,八千岁还回过帖子,说是有机会相见,愿意结交他这个朋友。只是后来到处奔波,也没太往心里去。
官场里的人认识的多了,多结交些达官显贵不是坏事,但是也并非各个都必须去谄媚奉承。于啸杉这些年,早就明白了这里的道道,一是有钱好办事,二来,你诚心待人,别人必也以诚待你。这是官场和商场上亘古不变的真理,只要拿捏好尺度,以如今自己的身份和实力,倒是在哪里也都能吃的开的。
稍稍收拾了下自己,一路劳顿,于啸杉歪在床边浅寐,也不过睡了几刻钟的功夫,听见属下来报,说是门外有人求见。
于啸杉揉了揉尚有些酸涩的眼,蹙眉问道:“谁呀?”
“不认识,是个年轻的公子,只说是慕三爷名已久,听说您来了定要见上一面,三爷,要不我去给您回了吧?”
于啸杉沉片刻说道,“前厅备茶吧,我这就过去。”
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下身体,于啸杉暗忖道,这来人估计是跟季家那公子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道来意为何,这会儿看来言语既然还算客气,倒也未必是恶意。
于啸杉步入客厅,便见到个风度翩翩的青衣公子,正在低头优雅地举着茶杯,用杯盖撇着漂浮的茶叶,轻晃着头,吹着杯中茶水。于啸杉大步走进,朗声说道:“在下于啸杉,敢问公子贵姓大名,前来寻在下可有何赐教?”
青衫男子抬起头,眼里亮光一闪,“于三爷,在下只是慕三爷大名已久,一直无缘相见,今日听说三爷来了此间,特来拜会,若蒙三爷不弃,想跟三爷交个朋友。”
“公子太过客气了,在下也不是什么达官显贵,文人墨客,哪还有什么名不成。而且于某生平最喜欢的便是结交朋友。敢问公子怎么称呼?”
“小弟姓季,名蔚琅,三爷该是年长在下几岁,您就称在下一声老弟就好。”
于啸杉浓眉微挑,“季公子,不知您和京里来的季大人可有什么关系?”
自称季蔚琅的青衫男子微微一笑:“三爷原来知道在下,那看来小弟此来还不算唐突。”
于啸杉做了个请的手势,俩人分宾主落座,于啸杉眼神锐利地看着季蔚琅问道:“季大人,那您此来找于某,是公事还是私事呢?”
季蔚琅朗声一笑:“三爷,小弟此来确实是为了结交您这个朋友,在京城的时候,便时常听人家说起您,只是您近日里也不常到京城走动,所以也一直无缘得见,这几天在樊城公务,才知道,这里的生意也是您的,而且听闻,今天您到了,小弟赶紧便来登门拜访。”
于啸杉面带微笑,语气里却透着些喜怒不辨的淡漠道,“能在樊城和季大人相见,倒是都拜季大人所赐呀。”
季蔚琅听完这话,倒是也不尴尬,笑着回道:“这樊城和周边的灾民确实需要三爷家的米行周济赈灾,我来此之后便打听过,这方圆一片所有的米行全是三爷的买卖,即便不是,也卖的是三爷家的米面。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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