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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嫡-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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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那弱不禁风的样子,若因这一罚一跪,出了什么差错,外面岂不是要说咱们荣国府苛待儿媳?先嫂子过世时已有不少人吵嚷着我们荣国府欺负儿媳,若是新嫂嫂又有个好歹,这骂名岂不就坐实了?”

她还没有义亲,有这样的亲娘,让她情何以堪。

听了这话,太夫人似是有所醒悟,挥手打发人去将林嫣领进来,须臾片刻却见被打发出去的婆子白着脸进了门。

048 小产

这婆子乃是太夫人屋里的管事妈妈付妈妈,原本是太夫人的陪嫁,婚配后就做了奶嬷嬷,奶大了太夫人所育的除了殷熙平以外的其他两个孩子。不仅深得太夫人的信任,也破的两个小主子的依赖,最是个处事稳妥的,很少能在她脸上看到慌张的神色。

太夫人见她这样,少不得有些慌,强自镇定道,“怎么了?”

付妈妈一贯躬身的谦卑姿态,眼睛小心翼翼的扫了好奇瞪大眼睛的殷熙柔一眼。太夫人心中一凛,既是要避开云英未嫁的姑娘,那就是出了大事。

荣国府上下,除了子嗣的事,还能有什么是大事。

太夫人脸色瞬间惨白,殷熙柔虽然未曾婚嫁,可自小长在侯府,也没少见滑胎等事,自然也明白过来。于是便自请进内室为母亲整理佛经。

见殷熙柔进了内阁,付妈妈便急不可耐的上前一步,在太夫人耳边耳语几句。太夫人脸色越发惨白起来,扶着付妈妈的手,起身急匆匆的往外走,话都来不及说。

天青色石板路上,林嫣软倒在地,裙摆处一滩鲜血触目惊心。素莲跪在一旁费力将她搂在自己怀里,已经哭花了脸。

太夫人房内有三个大丫头围在一旁,正手足无措。若是二爷房里的妾侍滑了胎,她们都能不动声响的处置好,可这位是荣国公夫人,纵然是她们经验丰富,也不敢贸然上手。各个束手无策站在一旁,上也不是,退也不是,很是尴尬。

见太夫人扶着付妈妈的手出来,都迅速退到一旁,躬身而立,偷偷松了一口气。

太夫人见了当下场景,也是脑中一片空白。纵然曾经她也曾将林姝折腾小产,可到底是私下里暗自下的手,可如今这光天化日之下她就亲手斩杀了自己的孙儿,若真是传扬出去,她岂不要背负恶名一世?林家两女先后入荣国府一个年纪轻轻难产而亡,一个进门一个月罚跪小产,这下和林家的仇算是打了死结。

素莲一脸愤恨,好似护着雏儿的母鸡一般将林姝紧紧搂在怀里,怒视着一身华服,通身气派的太夫人。

太夫人到底经验丰富,稳了稳心神,呵斥素莲道,“还不将你们夫人搀扶起来?做这样子给谁瞧?”

素莲梗着脖子想要顶撞,却被虚弱无力的林嫣费力抓住了手腕,低头见林嫣艰难对自己摇头,也只能作罢。

太夫人扶着付妈妈的手,缓步走下台阶,方才的慌张已经全然不见。

林嫣小腹剧痛,额头不停渗出冷汗。她紧咬下唇,不能喊一声痛。也不能用怨怼的目光看着太夫人,只借着素莲的搀扶费力站起来。裙边银红血迹好似绽放的红玫瑰,妖冶炫目。

无论如何,今日害的林嫣滑台的是太夫人,她虽然并不希望林嫣在这个时候为荣国府添丁进口,却也无法承受内心谴责,将目光从沾满血迹的裙摆处移开。

付妈妈知道现下太夫人不好开口,便谦恭有礼的对林嫣道,“夫人今日身子不适,合该提前和太夫人说的。酿成现下后果,夫人金枝玉体受损,太夫人也看着于心不忍。”

她可给机会说了?素莲不服,鼓着腮帮子去瞪付妈妈。她面善生软,又有身份,况且话又是和夫人说的,她一个小丫头自然不能插嘴。

林嫣体力不支,摇摇欲坠,声音也柔弱飘渺。“妈妈教训的极是,是嫣儿不知轻重,惹了母亲烦心。只是……嫣儿嫁为新妇,并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子。”林嫣声音哽咽,本就生的一副任人欺辱的可怜模样,现下神情悲痛,越发可怜起来。

太夫人不满意的蹙了眉,“你不过才成婚一个月,纵然是有了身子也不过是半月光景。现下无非是见红罢了,回去好生调息孩子自然还是能保住的。若是保不住,那就是坐怀久了!”语气斩钉截铁,眼神中也满是嫌弃。

太夫人的话是暗示林嫣在嫁入国公府前就有了身孕,上辈子林嫣的确是带球入门嫁入豪门,可这辈子却是清清白白的。听了太夫人这样的话,不仅怒从中起。可如今她在荣国府没有立足之地,不能和大BOSS叫板,也只能越发委屈的哭了起来。

付妈妈是息事宁人的一把好手,当即便提点到。“夫人恐怕是葵水错了日子,不曾有所举措。”

夫人的葵水是月初,现在是月末,明明就是小产。素莲梗着脖子想要狡辩,却被林嫣狠狠掐了掌心。付妈妈的话,她懂,很感激的对她点了点头。此时此刻,她不能是小产。虽然她不想在没有站稳脚的时候生下这个意外出现的孩子,但却并没有想到会以这样屈辱的方式让孩子离开。她林嫣发誓,终有一日会让太夫人为今日所做一切付出代价。

太夫人不耐烦,但还是要尽了婆婆的职责,“去请周大夫来给瞧瞧,仔细不要落下病根。”

周大夫是荣国府的大夫,专门为府上的夫人小姐扶脉,医术自然不能同太医院的太医相提并论,但也不差。

“太夫人,我们夫人身子骨娇弱怕是受不起这一遭。太医署的宋太医正在府上,不若请来瞧瞧吧。”素莲素来只认可太医的医术,情急之下不顾规矩的几步跪倒太夫人跟前央求。

太夫人向后退了一步,拉开和素莲的距离,不耐烦的拧眉去看林嫣。“好好管束你身边的下人,没得这般没有规矩,要人笑话。”语毕便不再顾及林嫣,转身进了门。

林嫣被扔下好不尴尬,有气无力的去拉依然还想要追太夫人的素莲,呵斥道,“还不快走,还嫌丢脸不够吗?”

素莲本是为了她好,却遭喝骂,忍不住红了眼圈。林嫣不耐烦的舒了一口气,转而又十分体贴的安抚道,“来日方长,我总会给这个孩子一个说法。”

素莲自然知道林嫣是个不好欺负的,委委屈屈的扶着林嫣往回走。

殷熙平在殷梓兴病榻之前陪护,听闻夫人滑胎,心中一凛,握着汤匙搅动的手一顿,微微蹙了眉头却并未动身。

三天不眠不休照顾殷梓兴的怀瑜将他的神色可举动看在眼里,心下有了计较,上前接过殷熙平说中的药碗,柔声道,“世子这里交给婢妾便是,婢妾必定照顾的妥妥帖帖,不再让世子出现任何意外。国公爷去瞧瞧夫人吧。”

049 夫妻

殷熙平最是喜欢怀瑜的温柔懂事,放下病中的嫡子不管而去看继室,委实有些不好。但既然妾侍在一旁软言相劝,自己也不好剥了她的面子。便半推半就的将药碗地给她,揉了揉殷梓兴还有些发烫的额头,嘱咐了几声便走了。

殷梓兴,有些不高兴。他虽是世子,可父亲来看他的时候极少,他不如怀瑜所生的庶子受宠。如今好不容易生了病,父亲要来照料,却又被那个害了自己的女人叫走。

他不高兴,却并不显示出来,只是有些悻悻然的去喝怀瑜仔细吹了又吹的药,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殷熙平因见了殷梓兴就会想到已过世的林姝,又总是有种诡异的想法,觉得是这小家伙透支了自己母亲的生命,是以对他并不大好。只是,因他是这荣国府上唯一的嫡子,又在周岁时被封世子,身份特殊,是以要格外重视。

父子两个人并不亲密,反而十分客套。

怀瑜见他绷着小脸,自然知道他心中失落,一面递了蜜饯放入他口中,一面哄到。“夫人也生了病,现下需要国公爷照顾。世子有婢妾们照顾,又有成哥儿陪着,可夫人刚刚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最是需要人安慰。世子是个懂事的孩子,自然不会因为国公爷走了而不高兴对么?”

殷梓兴脸上泛着病态的红晕,他自小便对这个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姨娘颇有好感。于是费力的点了点头,哑着嗓子道,“我自然不会生气,父亲去看母亲是应该的。我们做小辈儿的本该于父辈生病时在榻前适逢汤药,哪里敢奢求病中被父辈照顾。父亲能来看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殷梓兴的早慧,让人觉得心酸。若非是林姝早亡,留下他处境艰辛也断不会如此,怀瑜心中百感交集,替他掖了掖被角一时无言。

殷熙平赶到林嫣房内的时候,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中药味道。林嫣窝在榻上被侍奉着用药,见殷熙平挑帘而入,正要挣扎着起身见礼,却被殷熙平挥手拦下。“你仔细躺着,不必拘泥虚礼。”

殷熙平是以要起身行礼的婢女继续侍奉汤药,自己则在临窗的榻上坐下,望着林嫣,软声安抚,“你仔细调养身体,过几日我再请宫里的太医来给仔细瞧瞧,凭他什么珍贵的药材,但凡能用只只管开口,定不要你落下病根就是。”

殷熙平也不想在殷梓兴还未长成的时候,就让继室产下新儿,成为世子的最大劲敌。且不说他现在私心里偏袒林姝留下的孩子,单只说林家给的压力,就不容他糊涂。林嫣再是林家女,也不是林阁老和林夫人的亲生女儿,不过是个侄女,其分量自然是不能和嫡亲的林姝相提并论。林阁老虽然已经归省,可林家二子皆在朝为官,且林阁老门客遍布天下,是最惹不起的文官。他虽是武将,可却也不糊涂。他荣国府想要更上一层楼,还是需要岳家帮助的。他能深刻理解当年老荣国公为自己定下这门亲事的用意。

殷熙平安慰的话十分客套,听不出夫妻之间的关怀,林嫣忍不住有些伤心。毕竟她千方百计嫁给他,是因为真心爱慕于他。挥手遣退了婢女,她两眼微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道,“妾身不配国公爷如此关爱,是妾身害的世子染病险些身亡。别说是用肚子里的孩子抵罪,纵然是太夫人要妾身一命相抵也是应该的。”

她梨花带雨又十分内疚的模样,让殷熙平觉得喉头一紧,心里十分难受。太夫人这次做的有些过了,林嫣又不是傻子,她是世子的姨母,对世子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怎么会不知道他梅粉过敏且不能吃鹿肉,既然她都知道,又怎么会如此明目张胆的送去食物给孩子吃。还完全不知避嫌的陪着孩子吃完。这是明晃晃的栽赃陷害,他一个对内宅之事不甚明了的武将都能看的明白,斗了一辈子的太夫人经验丰富,会不知道?不过是想借此杀杀她的威风。思及林姝刚进门时吃了不少太夫人给的苦头,殷熙平心内有些不满。又见林嫣这样无害却柔弱的样子,忍不住起了保护欲。起身便去床边坐下,将她搂在怀中安抚。

“我明白这事与你无关,日后定然会还你一个清白。”

林嫣躲在殷熙平怀中啜泣,呜咽道,“国公爷明白能明白我的苦衷便是,别人眼中的清白嫣儿不在乎。况且内宅之事,哪里有说得清楚的时候。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也就算了。嫣儿受些委屈不要紧,只要府内平静,不要再危及世子便是了。”

她如此善解人意,又小鸟依人。是殷熙平终其一生都期待却未曾从林姝身上得到的,一时间他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怀中的是柔弱无害的林嫣,还是永远骄傲强大不需要保护的林姝。

心里某处本来一直留给林姝的地方,似乎有一小处塌方,林嫣带来的泥石流在潜入。

三日之内,荣国公世子被继母下毒险些身亡的消息就被传的沸沸扬扬,薛铭如坐针毡,恨不能现下就到荣国府看个究竟。可林妲这个荣国府世子的亲姨母都未能进入荣国府去看望外甥一眼,她更加没有机会。

又过了三日,世子中毒消息成了讹传,世子病重的真实原因是因为不甚坠湖,而继母为了救他不顾自己已有身孕跳入湖中,造成小产。在保护了前任孩子的同时,痛失了自己的爱子。一时间荣国公夫人的美名远播。

连林妲都表现出对林嫣十二分的赞赏,更不要说林家二老是如何对林嫣青眼有加,又是多么的放心大胆的将外孙交给她带,再不想方设法将孩子带回林府。

坐在莲花池边喂鱼的薛铭粉拳紧握,林嫣果然还是那么善于伪装,永远没有人知道,她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

她决定,今生今世一定要戒骄戒躁,断不能在一味的强势,让这种善于伪装的小人活的逍遥自在。扬手将一整盒的鱼食都洒入了池塘之中,看着锦鲤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争抢。薛铭微微眯了眼睛,林嫣生性贪婪,就好似这些贪食不知餍足的锦鲤,她该放一只什么样的诱饵呢?

“怪道你哥哥总抱怨池子里的锦鲤死的快,你这样的喂食方式合该养一池子的草鱼。”低沉悦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薛铭禁不住身体一僵。

050 请帖

这声音算不得熟悉,可薛铭一听之下便已判别出来者何人。

顾长平身着一件群青色云纹蝙蝠圆领直缀,腰间玉带两侧各缀一块白玉盘龙玉佩和锦囊,如墨秀发由月色玉冠高高束起,两鬓不留碎发更衬得他眉目深刻、俊逸不凡。

他身姿倾长,不过几步便走到了薛铭身边。

薛铭将手中的青瓷鱼食碗递给一旁的碧云,行了一礼,算是礼貌性的打了招呼。“若真是养了草鱼,恐我日日送上三碗食都不够它们吃的。”薛铭一面说,一面又重新转回了身,双手扶着朱红色雕花围栏想池塘里望去。看着那些竞相争抢食物的鱼儿,没来由的有些心烦。

顾长平站在薛铭身侧半步之遥处,负手而立向九曲桥下的池子里望去。“你不喜欢锦鲤?”

这没头没脑的问话让薛铭有些莫名,“何以见得?”

若是真心喜爱,如何能舍得用这样的喂食方式让锦鲤暴食而亡?顾长平看着池子里许多因贪食过多而奄奄一息的锦鲤,蹙眉不语。

碧色池水中,几尾红色锦鲤游刃于盛开的莲花之间,本是十分美丽惬意的景色。而此刻的莲花池内,众多锦鲤聚集在一处争抢食物,远看去好似一滩鲜血落入池水之中,久久不见散开融合。

这样的画面,和美完全搭不上边。顾长平的印象中,名门闺秀都是娇柔美丽且酷爱美景的。然而眼前的薛铭,眉目虽生的柔和,却看不到任何娇弱之态,反而在她望向这有些惨烈的画面时,脸上的神情冷傲。他想要一个手段能力上佳的夫人,但不想要一个冷酷无情的妻子。

薛铭见他蹙眉不语,隐约猜到他的想法。名门贵胄没有一个不喜欢娇柔且多愁善感的姑娘,也许这样的女人不适合做妻子,可却无一不成功的波动男人寂寞的心弦。他们需要一个强悍的夫人来为自己管理内宅,一个样貌修养极佳的妻子来站在自已身侧彰显自己的身份,但私下里,他们更想要一个毫无手段和心机,善于风花雪月的娇柔女子做自己的心上人,一来满足他们对于情爱的追求,二来能让自己的大男子气概更加有力的突显出来,让他们觉得自己强大而温柔。

顾长平的心思和殷熙平没什么两样,思及过去自己过于强悍而无法满足殷熙平的保护欲产生的夫妻纠葛,薛铭便越发的不高兴起来。

她的问话得不到回答,索性便也不去看顾长平,跟着不发一言,看着池中的锦鲤或是量力而食缓缓游走,或是不知餍足继续挣扎,或是干脆鱼肚向上一命呜呼。

气氛陷入尴尬的僵局。

碧云端着青瓷鱼食碗站在一旁,不时偷眼去看顾长平英俊的侧脸,见他明显情绪不高,有些埋怨薛铭不会讨人欢心。顾世子好不容易进内宅来看她,她怎么能这么冷着脸不知道讨好他?自己最喜欢看顾世子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容,最喜欢听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可薛铭笨手笨脚的将这一切都毁了,他冷着脸不发一言,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碧云和想开口和顾长平说话,想调节现在的气氛,可是她人微言轻,不能轻易开口。一时懊恼的将一张俏生生的小脸皱在一起,手足无措起来。

“姑娘,这些鱼……”碧云慌张的指着池塘里死的越来越多的锦鲤,小心翼翼的看着薛铭。

“打发人将这些贪食不知餍足的东西都捞出来,”薛铭语气森严,侧目看向身后二房新送来的姜妈妈又道,“把这些不知量力而为,暴食而亡的鱼都送去给三姑娘喂养的小猫,平白扔掉岂不浪费。”

那姜妈妈脸色有些尴尬,低垂了眼眸应了声,急匆匆便转身去吩咐在廊下候命的丫头并小厮下去捞鱼。碧云在真一旁身体一僵,看着薛铭目露惧色。不知量力而为,贪食不知餍足,是在警示她么?姑娘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薛铭皱眉看了一眼她怪异的神色,心里莫名的一咯噔。碧云不知为何变的有些不像自己初来之时认识的样子,模样还是那个模样,性子也还是那样憨直,只是举手投足间那些憨直似乎不像从前那般浑然天成。

她没时间细细捋顺碧云为何会有这般变化,只是谦和而温柔的笑望向顾长平。“我更喜欢那些现在还活着,自由自在的畅游在池中的锦鲤。顾世子不觉得,这样的锦鲤更可爱么?”

顾长平顺着薛铭手指的方向向下望去,几尾红若珊瑚的锦鲤正悄然游向远方。“池子里的鱼少一些,似乎更能彰显出莲花的清幽脱俗来。”顾长平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虽不知道薛铭是为何恼怒而扬手撒掉所有的鱼食的,但他却能看得出来,她是在警示身边的人。

他需要一个可以不用男人保护依然能在水深火热的内宅中立足的夫人,宁远侯府更需要一个狠辣果决的主母,薛铭很和他的意。

薛铭浅笑嫣然,坏心情被调试好之后,方才想起来问道,“顾世子今日怎有空来府上走动?”

“我是来送请帖的。”顾长平侧身低头看着薛铭,递上一张印花洒金烫面帖子。

薛铭接了帖子翻开来看,里面的楷体小字工整而干净,落款处提名处是宁远侯夫人,而请人的缘由是——赏菊!

秋日赏菊,是高门女眷们的雅事。而这样的聚会也绝非如此简单,其中会出很多花样,比如家中有为婚配男子的家长去相看媳妇,或是未出阁的姑娘们为了才名远播借此进行一场才艺比拼。而宁远侯府今日邀请薛铭赏菊,只怕是苏夫人想要探一探薛铭的虚实。

薛铭对于宁远侯府的了解不过是口耳相传的演说,真正内里的情况恐怕只有她宁远侯府的人最清楚。苏夫人是顾长平的继母,她自己本身又育有一子一女,与顾长平的利害冲突可想而知,这层关系十分不好处理。

薛铭有些拿不准主意,不知顾长平想要她在苏夫人面前表现成无害的绵羊还是杀人不见血的高手。是以有些迷茫的抬头看向顾长平,以眼神示意他能给些提点。

051 叫板

顾长平和薛铭倒也默契,见她如此望向自己,只轻轻一笑,道,“永安侯夫人与苏夫人相交甚为密切,那日你还可以见到你的姑母。”

这意思便是,有什么事情薛姑母会有所提点。两位侯府的夫人纵然关系再密切,也不过都是表面情谊,薛姑母会站在薛铭身边的。

听到有薛姑母在,薛铭倒是略略松了一口气。薛姑母为人强势,自己懦弱的娘跟她作伴出席贵妇交谊场合,虽然不能引人注目,但也绝对不会让人发现自己懦弱无能。

虽然薛夫人懦弱的名气很大,可是这京城各大官邸府内的虚实并不是真的就像传言那样。薛铭不想让苏夫人知道自己的生母是个好拿捏的软蛋,薛姑母就成了最好的保护屏障。

薛铭暗自祈祷,希望薛姑母和苏夫人之间的交情非是手帕之交,但愿她不要没事儿就兴致勃勃的和苏夫人八卦娘家嫂子的趣闻。

薛铭笑着要请顾长平到前面的小亭子坐下用茶,将这一段话揭过不提。

姜妈妈引着两个婢女各捧着一个青瓷盆盂,装满了翻白的锦鲤,匆匆往薛茹所在的绮春阁方向走去。她一脸的沉思和焦灼,脸色十分难看。紧跟在身后的两个翠裙婢女被盆盂里传出的鱼腥味道熏的直皱眉头。

绮春阁上房的门紧闭着,薛茹屋内的两个婢女背靠背坐在廊下,神情紧绷。见姜妈妈带人进门,皆慌张起身,一个匆匆向里面回禀,一个则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妈妈今日怎么有空来?”

正说着只觉一股鱼腥味扑面而来,不禁皱了眉头往姜妈妈身后的两个婢女手中的盆盂望去。

大白天房门紧闭,还要让婢女在外面守着。姜妈妈这把年纪心中自然也是有所察觉,她只装着糊涂对来迎自己的婢女笑道,“我们姑娘打发我来给三姑娘送些东西,三姑娘可在?”

迎姜妈妈的婢女粉面桃腮,生的秀气却不抢眼,正是薛茹身边的贴身婢女芙蓉,她笑着点头,有些焦灼的回头往门口望去,见方才进门去禀报的牡丹从门口一闪而过,自知屋内已经处置妥帖,方才将姜妈妈往里引,“我们姑娘自然是在的,只是这会儿歇了觉,不知醒了没有。”

这个时候歇觉?姜妈妈心中冷笑,芙蓉还是有些稚嫩,自己既然没问绮春阁白日里关门的原因,且身份也不是二姑娘房里受重用的妈妈,她大可以对此箴默不语。于是加紧脚下步伐跟着芙蓉进了门。

进门后,听的一阵珠帘相撞的清脆响声,见薛茹一身素雅鹅黄色对襟长裙,怀里抱着一只雪白可爱的小猫转过紫檀木牡丹春睡大坐屏走了出来。

姜妈妈谦和恭顺的行了一礼,“请三姑娘安。”

薛茹因是出身庶女,素日里并不怎么摆谱,于是便上前要扶姜妈妈起身。不过才踏过来一步,那本是懒洋洋窝在它怀中的猫咪突然直了身子,喵的一声轻盈而迅速的跳到地上,直奔姜妈妈身后的两个婢女冲了过去。

众人还未看清状况,只听得一声尖叫和着瓷器落在柔软地衣上的瓮响,短促而刺耳。被猫咪扑上的婢女因过度惊恐而将手中的盆盂摔在了地上,大红牡丹织锦地衣上一篇银红,猫咪已经露出尖利的牙齿去撕咬早已经死掉的锦鲤,吃的不亦乐乎。

屋内迅速被一股鱼腥混杂着血腥的味道充斥着,薛茹惊魂初定,一脸不耐的看着那只馋嘴猫儿,小手默默在袖中紧攥成拳。

那被扑到的婢女自知闯了祸,忙不迭的跪倒自地上叩头请罪。

薛茹脸上的僵硬转瞬即逝,分别给芙蓉和牡丹打了一记眼色。两人会意,一个上去将喵呜叫个不停的猫儿抓了起来,一个则去扶那请罪的婢女起身。

“这该死的猫儿,冲撞了姜妈妈和这位姐姐着实不该。”薛茹笑容可掬,自接了芙蓉递上来的猫咪抱在怀里,也不管它嘴上是否还粘着血腥,用手去轻轻抚摸它身上雪白而柔软的毛发。强行将它一直盯着地上食物的视线挡住。

姜妈妈回头横了一眼战栗不止的婢女,对薛茹道,“是这丫头不懂规矩,冲撞了姑娘才是。”一面赔了礼,一面又道,“这两盒鱼儿是二姑娘吩咐送来给三姑娘的猫儿喂食的。”

牡丹上前去接了另一个婢女手中的盆盂,递到薛茹面前,将盖子打开后,忍不住惊呼一声,“怎么都是死的啊?”

“这些锦鲤因不知量力而食,皆是暴食而亡。二姑娘因怕它们扔掉可惜,特意送来给三姑娘。”姜妈妈语调平和,只是语速略略有些快了。

薛茹脸上的神色越发僵硬起来,挥手让牡丹下去。“回头请姜妈妈待我谢谢姐姐一番好意,只是恐怕我要浪费姐姐的美意了。这猫儿若是吃腥吃惯了,恐怕咱们府上池子里的鱼儿日后都不得安生了。姐姐最是个聪明不过的,自是知道有些事情若是开了头,可不好收尾。”说着又示意牡丹将盆盂递回去。

姜妈妈有些诧异的抬头去看薛茹,一个小小庶女,竟是要和薛铭叫板?她扫了一眼被牡丹重新又送回来的盆盂,并不接手,只是看着薛茹笑道,“老奴只负责将这鱼送来,断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三姑娘收与不收,喂食与不喂食,皆与老奴没有关系。老奴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就不叨扰姑娘了。”

语毕,不等薛茹反应,便引着两个婢女向外走去。

不过是薛铭屋内第一个奴才,也敢如此嚣张!薛茹气恼不已,看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处,扬手便将牡丹重新又拿回来的盆盂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怀中的猫儿被吓了一跳,惊恐的往她怀里钻,却被她一把摔在地上,残忍的用脚去踩,听见猫儿可怜的喵呜声,她却越发的生起气来,吼道,“没脸的畜生,连旁人送来的死鱼也要争抢着吃上一口!”

芙蓉和牡丹站在一旁,都十分心疼已经被踩出血来的猫儿,可谁也不敢上前劝阻。只默默回忆着这是被薛茹踩死的第几只猫咪。

“你对它发什么脾气?没得弄脏了自己的地方。”内室里忽而转出一个人影,一身青衫雅致,身子倾长,样貌俊秀。

052 劝解

二更在晚上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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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茹听得这熟悉的声音,将愤怒的目光自地上惨兮兮的猫儿身上移走。回头看着薛书礼,脸上神情任性而乖张,“我有气不能撒在薛铭身上,难道还不能对付一只猫么?镇日里我悉心照料它,它却不知维护我,旁人送来了死鱼也要去争抢。吃里扒外的东西,留着何用?”

薛书礼看着妹妹骄纵而任性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她素日里是如何在老太太和嫡母面前充装乖巧懂事的。挥了挥手,示意婢女将地上死猫和死鱼的尸体处理掉,自己则去拉薛茹往临窗的炕上坐下。“你和一个畜生计较什么?它懂的什么,没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说着又宠溺的去摸了摸妹妹的头,“你这脾气合该改一些了。虽是在自己屋子里,发发脾气不碍事,可保不齐哪一日在老太太面前就露了马脚。你我比不得他们是嫡出,自是处处要小心的。”

薛茹有些不服,先前她生母受宠,没有下人敢给她们脸色看。虽她们母女在上位者面前都是恭顺谦和的样子,然而私底下拿起架子来不比正牌太太和嫡女差,是典型媚上欺下的好手。许多年她都能在谦卑和傲慢之间转换的游刃有余,薛书礼这会儿来教育他岂非是多此一举?心中虽是不服,可毕竟是胞兄,现下又只剩下他们兄妹相依为命,她自是不敢言语,只嘟着嘴一偏头,将自己的脑袋从薛书礼的手下拯救走,抬手抚了抚并没有被弄乱的发型。

薛书礼修长大手在空中一顿,笑着收回手。“现下姨娘被送回祖祠之中,你我必须要处处小心,都争气有出息,方才能将姨娘从祖祠里接出来。我是你的亲哥哥,说什么都是为了你好,现下许是你还不能全然懂得,日后必能明白我今日的一番苦心。”

“啰嗦死了。”薛茹瞪了哥哥一眼,“现下来教训我头头是道,像个英雄,那一日姨娘被太太和薛铭治罪,你怎么不知道出去辩驳一下?现下口若悬河的有何用处?”

她对薛书礼当日阻挠她为方姨娘求情一直耿耿于怀,薛书礼叹了一口气,肃着脸,口气森严,“那罪是父亲定的,你要我忤逆父亲么?”

被薛书礼一吼,薛茹自是觉得有些委屈,瘪着嘴瞪着薛书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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