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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嫡-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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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薛书礼当日阻挠她为方姨娘求情一直耿耿于怀,薛书礼叹了一口气,肃着脸,口气森严,“那罪是父亲定的,你要我忤逆父亲么?”

被薛书礼一吼,薛茹自是觉得有些委屈,瘪着嘴瞪着薛书礼,不知该如何狡辩。薛书礼本就是庶子,纵然是读书努力上进,也有所成绩,可却并不必成绩平庸的嫡长子薛书义受父亲重视。庶子比之庶女有好处不假,可在这等级森严的士大夫家庭里却还是卑微到尘埃里的一类主子。薛茹自然知道兄长的委屈和处境艰难,越发的委屈起来,也越发的恨起生下来就占优势的薛书义和薛铭,外加上小小年纪就被父亲亲自启蒙的薛书怀。

“好了,姨娘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薛书礼看出妹妹的委屈,柔声安抚道,“你今日受的委屈哥哥心中都有数,日后定要给你讨回来。这现下我未曾中举踏入仕途,你不曾选的良婿,做事万要小心低调些。方才,你和不该说那些话给薛铭听,她再不的祖母喜爱也是这薛府的嫡女,且又与宁远侯世子有婚约,得罪不得。”

“顾世子可不见得能瞧得上她。”薛茹心里虽知道哥哥说的都对,可还是忍不住不服气的顶嘴。在别人面前她从来都小心谨慎的,在哥哥面前便是露出了本性。

“瞧不上她却能瞧得上你?!”薛书礼有些气恼,拔高了声音训斥道。“且别去谋划那些自己得不到的,一切都要量力而为。我再嘱咐你一次,顾府的那个姑娘送来的那个帖子你不许接,只回说身子不适,明日不许和薛铭一道去宁远侯府。”

“什么是我谋划不得的?你什么意思?顾姑娘不嫌我是庶女身份,诚心和我好,你做什么阻拦我?薛铭去得了宁远侯府,我凭什么去不了?”薛茹猛的直其身子,不服气的同哥哥顶撞。

薛书礼看着妹妹小脸涨的通红,一副无搅蛮缠的样子,有些不焦躁。强压住胸中的燥火,闭目深吸一口气,缓声道,“好妹妹,你觉得她是对你诚心实意的?她不过是不想要薛铭嫁入宁远侯府,打量着你对顾世子动了心思,想要你和薛铭两败俱伤。一来败坏了薛府门楣,二来也让宁远侯府摆脱这门婚事。这是一箭双雕的计策,你不懂?”

薛茹猛的瞪圆了眼睛,她一直觉得顾思莹对自己的好有些莫名其妙,可因人在局中很难冷静分析情况。今日听得薛书礼这样的分析,只觉的心中疑团瞬间解开,豁然开朗起来。她有些呆愣愣的看着薛书礼,后知后觉的有些惊慌。若自己真的上了顾思莹的套,且别说是做侯夫人,恐怕连个寻常官吏的正头太太都做不上。

薛书礼看她浑然失措的样子,知道她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也幡然醒悟过来。又再接再厉道,“侯府内宅深不可测,杀人不见血不闻声,那里面的女人皆是心机深沉的。父亲治家森严,我们又是书香传家,女眷们也多处于中阶官员家庭,内宅争斗并不激烈。那真正的争斗你未曾见过,自不知其中险恶。好妹妹,嫁人最重要的是能过上舒心的日子,荣华富贵自然重要可一世安宁更珍贵不是么?哥哥不求你盘上一门好亲事,来给哥哥助力,我只求你能嫁得小富即安便可。”

薛书礼是诚心实意的对妹妹好,薛茹自也不是那不识好歹的人。眼眶温热,低了头道,“可姨娘说了,女人就要嫁的尊贵才行。”

薛书礼对生母教育妹妹的看法十分不满,语气有些不耐烦。“那是因为她放着好去处不去,偏攀附荣华与人做妾,你瞧着她这一辈子过的可好?”

她本有儿有女傍身,虽是妾室,可薛如海却也对她有情有义,薛夫人又不曾苛待她。日后儿子必定能踏入仕途,女儿也能在父亲的帮助下择得良婿,她后半生衣食无忧可静享天伦。然而人心不古,她却不知足偏要去求不切实际的东西,最后害人害己。

薛茹虽不如薛书礼明白的透彻,可也隐约能明白生母的错处。一时低头不语,半晌后又有些不死心的问道,“宁远侯世子的嫡妻做不成,可永安侯世子的续弦总是要得的。”

053 来客

“要得什么?!”薛书礼怒从中起,一掌击在紫檀大炕桌上,将桌上瓷器震得叮当直响。“方才我的话都白说了么?你打量着姑母瞧上你了么?姨娘做了什么,外人不知道姑母还不知道么?你有这样的姨娘害妄想着姑母会给儿子娶你这样的续弦?”

当着一屋子的下人被这样吼了一通,薛茹觉得自己颜面尽失,忍不住哭道,“姨娘做什么关我什么事?你何苦来骂我?我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薛书礼见薛茹掉眼泪,自知自己说的重了。可方才的苦口婆心,软言相劝,她也不过只听进去一半。他不得不硬下心肠来,又冷声道,“你是我亲妹妹,我才这样提点你。我告诉你薛茹,这两家侯府你都不要动心思。凭其他人去争抢,你只老老实实的读你的女四书,做你的女红,练你的琴。你比不得嫡女的身份,总得有些比其他庶女了不得的才华。你的婚事由父亲和我给你做主,你休要自己打歪主意。顾世子再如何丰神俊逸日后也是你的姐夫,安世子再如何绝代风华也不过只是你的表哥。安稳些,莫要给我添乱。我总会想法子将姨娘救出来,你不许在宅子里上蹿下跳,尤其不要和三房的走的过近。若真想讨好谁,就仔细去迎合薛铭,好歹她是你的亲姐姐。”

薛书礼厉声说完这些话后,起身就要向外走。薛茹完全被吼傻了,呆呆看着哥哥往外走。又见他走到一半,猛的回头,道,“日后有什么事,你只打发下人来传话,我若有什么事情也会叫人来给你送信,莫要再因为些许小事要我进内宅了。”语毕便转身出去,留的薛茹一人在屋里抖动着双肩呜咽不止。

薛府规矩,禁止庶出兄妹、姐弟来往过密,以防止他们私下里有不正当的打算威胁嫡子嫡女的利益。

但凡有些风吹草动,老太太处都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在之后便是各房的主母,最后就是嫡子和嫡女。

薛铭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对着心送来的描红发呆。不缓不慢的将描红册子放下,“三哥说顾思莹送了请帖给三妹妹?”

她漫不经心的询问,也不去看回话的碧云,只顾自的起身往窗边的条案走去。

“嗯。”碧云急于表现,紧跟在薛铭身后。“奴婢听的清清楚楚,回话的妈妈就是这么和夫人说的。”

“嗯。”薛铭伸手去抚摸条案上青瓷花盆里栽种的绣线菊,本该在秋季傲然绽放的花儿现下却是枯萎凋零的可怜,就好像某些人,再不该怒放的年龄,先开了花。

薛铭将那残存着几瓣儿花瓣的花朵儿扭了下来,扔在地上,回头吩咐道,“将这盆不合时宜的花换掉,搬来一盆秋海棠来。”

碧云有些愣神,海棠寓意温和、美丽,可她们这位姑娘不若是重上到下还是由内而外,都散发着凶残的气息,美则美矣只是和温和毫不搭界。

她正暗自腹议,乌黑的眼珠在薛铭身上转个不停。薛铭虽是背对她站着,却能明显感到这种好奇的视线。微微蹙了眉,回头盯着她看。碧云被薛铭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忙不迭的低头去般那盆凋零的不合时宜的菊花,灰溜溜的便往外走。

碧丝站在一侧,也颇为疑惑的看着碧云的背影。这丫头最近很奇怪,虽然性子没变,可行事作风却大有不同,规矩礼仪也似乎忘了不少。

薛铭自然也察觉到这一点,只是并不提出来,只看着碧丝问道,“上次被责罚的丝竹,现下可怎么样了?”

“二夫人请了大夫来瞧,现下已经能下地行走了,伤是好的差不多了。如今人的性子,也不似之前骄纵了。”碧丝老老实实的回答,因她是管人事的丫头,便忍不住又问道。“姑娘可还要将她留在屋子里么?”

“二夫人新送来的丝琴行事可还稳妥,比之丝竹如何?”薛铭不答反问。

“比不得丝竹勤快,倒是比丝竹能言善辩。”碧云掌管薛铭院内所有的小丫头,且是个看人极准,也极衷心的。只她是个和事老性子,纵然是知道婢女们有错,也从不曾在薛铭面前提过一句。

纵然谁若是犯了七分的错,由她说给薛铭也变成了三分。今日偶得她口中的不勤快四字,全不遮掩,可见这姑娘必是个极其懒散的。

薛铭了然于胸,便点头笑道,“你只管关照一句,只说要丝竹还要多将养几日才行,且先不要给她安排差事。”

“是。”碧丝应声,只将这事又吩咐了下去。

管衣服首饰的碧烟这会儿正挑了两件颜色布料样式都拔尖的一副,兴冲冲的来到薛铭身边,福了福身,道,“姑娘,明日去宁远侯府赴宴的衣服挑好了,您来过目一下?”

“你瞧着好就成,不必那么麻烦。“碧烟素爱吟诗作赋,又对描眉画眼十分擅长,且因她性子冷清孤傲,是以并不大喜爱张扬夸张的衣饰,薛铭很信任她的审美。便知随便的由她做主。

然而碧烟将这次的宴席看的十分重要,纵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挑选,也怕因自己的身份和眼界有限,挑的衣服不合适。便有些为难道,“姑娘还是瞧瞧,若是不喜欢,奴婢再去寻别的。”

薛铭明显不感兴趣,她送给老太太一个绣了佛经的小桌屏,老太太显然是并不大满意。因薛老太太爱美,她正想着是要给她绣一个精致的抹额好,还是绣一件万寿衫,哪里有闲心管自己穿什么。正要开口再次拒绝,只听得门口处传来一声低柔温婉的声音,“二姐姐若是不嫌弃,不若要妹妹替姐姐挑选挑选。”

薛铭侧目去看,只见门口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正扶着婢女的手一步一步向屋内走来。薛铭皱了走眉头,在原主的记忆中搜寻了一下,方才记起来者何人。

于是便十分热情的迎上去,亲昵的握住来者的手,笑道,“妹妹才刚回来,合该是我去瞧你的,怎倒叫你跑来瞧我了?”

054 下套

“妹妹给姐姐请安,是天经地义的,哪里有劳烦姐姐特特跑去看妹妹的?岂不是折煞了妹妹?”二房嫡女薛铧素来与薛铭交好,此刻笑的柔柔的去拉薛铭的手,上下仔细打量着很小声道。“姐姐,这些日子受委屈了。”

薛铭看着她的眼睛,满满的是担忧和心疼,绝无假意的。便低笑着将她往内阁里引,“不说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这几个月,你在祖宅处,可过的好?”

薛铧脸上的笑容登时一僵,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神色。“我未曾跟在祖母身边,却是在乡下的庄子住了些许日子。”

她语气虽淡,且又极力的掩藏略带不满的情绪,可薛铭还是从她的举动中捕捉到了一点讯息。自己亲自引她穿过挂着珠帘的拱门,进了自己的闺阁,两人挨着坐在铺了杏红色绣大牡丹桌布的八仙桌上。

“我怎么未曾听说?”薛铭并不是十分关心薛铧在祖宅的情况,挥手示意碧烟将挑选好的两件衣服拿来,给薛铧过目。

差事终于要高于尾声,碧烟自是高兴的很,忙不迭的便将衣服拿了来,在北墙处的紫檀雕花衣服架子上将衣服架开来。

一件是海棠红色刻丝并蒂莲织锦衫并一条红黑相间的仕女梳妆马面裙,一件是银红色松花齐胸襦裙,碧烟又奉上两套相配的收拾放在了八仙桌上,将两个掐丝镶红宝石的锦盒打开,负手站在一侧,满含期待的看着薛铭和薛铧姊妹两个。

薛铭性子冷漠,素来喜欢素色,然而整个人的气质和肤色却喜艳色。碧烟挑的这两件衣服是十分合适的,薛铭暗自点头。又见薛铧摸了摸下巴道,“襦裙配双垂髻,再系上丝带飘逸、温婉又可爱,正衬姐姐如花美貌。然而却并不彰显贵女气质。若要我说,还是那马面裙,端庄高雅适合明日的的宴席。姐姐,你觉得“呢?”

薛铧尾音一挑,转头笑意盈盈的看着薛铭。薛铭十分赞同她的意见,便点了点头,让碧丝将那选中的衣服仔细挂好,另一件收起来。又对薛铧道,“明日出门,你可都准备妥帖了?”

薛铧听见因碧烟几个出去而响动的珠帘声,道,“我正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哦?”薛铭饶有兴趣的挑眉看向薛铧。虽不知之前元身薛铭和这个薛铧感情究竟如何,可今日见她能如此直言不讳,倒也能猜得一二。前世,她也只同嫡亲的妹妹林妲能如此直来直去,不藏私心。

薛铧只觉得今日薛铭这一声“哦”和以往略有不同,心中略略感到有一丝疑惑,可也不过是稍纵即逝。只将身子往薛铭处挪了挪,让两人靠的更近一些。道,“想来姐姐自也知道我是缘何被祖母送进庄子静养的,更知道姑母打的主意,今日只有你我姊妹两个,我且将这话摊开来说,我不想嫁给安表哥。求姐姐帮衬。”

话说的如此直白?薛铭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薛铧,薛铧却是一脸诚恳期待的看着薛铭,抓了她的手道,“快到祖父的忌日,祖母素来要去水月庵静修的。祖母定是要选一个孙女陪同的。”

薛铧的意思,便是让薛铭在老太太选人的时候,将她推出去?

她既已经决定了要和薛姑母结成联盟,自然是要极力促成薛姑母瞧准的这门亲事。否则,若是她从中作梗,薛姑母该作何感想?

薛铧不过是薛府一个失去父亲的嫡女,得罪她还是得罪永安侯府,答案显而易见。

因现下的薛铭本身与薛铧并无感情,是以她并不觉得有何难为情,只道,“我只尽力而为便是。”

这不算答应,但也不算拒绝。以元身薛铭和薛铧的交情,这一句尽力而为却让薛铧放下心来。于是欢快的捉了薛铭的手,“方才我来时,见三房五妹妹的乳母刘妈妈正拿了一件披风往祖母那去,想来她此刻定是在祖母跟前。不若,你我也去瞧瞧祖母。”

薛铭极其不情愿,可看着薛铧目光炯炯的看向自己也不得不起身。吩咐了碧云也取了一件披风带着,和薛铧老太太所在的永禄院走去。

此时早已过了正午,秋日凉风袭来,到有丝丝凉意。姊妹两个手挽手并肩而行,不一会便到了老太太的永禄院,守门的丫头见了忙打了帘子请安,又有人进去通报,两位姑娘到了。

屋内传来一阵清脆而悦耳的笑声,和老太太的笑骂声。薛铭和薛铧两个进门,笑声却是戛然而止。

老太太一身枣红色刻丝云纹长衫,歪在楠木雕花罗汉床上,身后垫着姜黄色绣并蒂莲的引枕,正拿着帕子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三房嫡长女薛钗靠在老太太旁边,搭了罗汉床的一个边正十分乖觉的在给老太太捶腿,听见门帘响动,侧目看了过来,眼底带着几分笑意,却并不起身见两个姐姐,只更往老太太身边依偎过去,眨着灵动的大眼睛看向薛铭和薛铧。一旁的小绣墩上则坐着三房庶女薛芮,小女孩七八岁的光景,见薛铭和薛铧两个进来,诚惶诚恐的起身请安,声音怯弱低柔。

薛铭和薛铧齐齐给老太太请了安,又伸手将一直见礼的薛芮拉了起来。

“素日里我这一个人都没有,今儿倒都来得齐全了。”老太太拿腔拿调,用眼睛看着薛铭和薛铧一直牵在一起的手。

薛钗咯咯笑了起来,对着两个姐姐道,“祖母这是怪罪咱们素日里不孝顺呢。”说着又往老太太怀里钻,撒娇道,“祖母镇日里需要礼佛静养,孙女哪敢凑巧。今日听闻祖母闲着,便忙不迭的领了妹妹来给祖母请安。”说着又看向薛铭,“怎么不见三姐姐一道来?这次回来,还没好好跟三姐姐亲近,着实想念呢。”

庶女素日里只有请安的时候能在老太太跟前露面,平日若没有嫡亲的姊妹引着,是来不得老太太的永禄院的。薛钗看似天真无邪又带了姊妹友好的询问,其实不过是暗自讽刺薛铭欺压庶出妹妹,不让她在老太太跟前露面。

老太太本来就瞧不上薛铭,这下被薛钗一拱火更是瞧薛铭一百个不顺眼。目光严厉的扫了过来,“现下大房只剩下你们姊妹两个,你作为姐姐自该是对妹妹多加提点才是。”

055 拆招

老太太本就生的一章威武不凡的脸,现下冷脸厉声,更是充满了威严。薛铭听的汗毛一立,很是谦恭的福了身,道,“祖母教训的事,大姐姐出阁之前对我们姊妹两个关爱有加,却是个合格的好姐姐。只是,红颜薄命,才嫁入忠勤伯府不久就早早的去了,若她在世,许是能提点我一二,如何做个合格的长姐,可如今……”一声叹息加上哽咽将后面要说的话取而代之。

重孙女中,薛老太太最宠爱的便是长房长女薛钰,次之才是三房嫡女薛钗。听得薛铭提起亡姐,自然是老泪纵横,自扯了帕子去擦方才并没有完全擦干的眼睛。

薛钗自来就十分嫉妒长房大堂姐,今日见薛铭故意提起她使老太太伤心落泪,顿时觉得自己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受到威胁,于是便自取了帕子乖巧的给老太太擦泪,嗔怪的看向薛铭。“好好的,二姐姐又提起来惹祖母伤心。大姐姐虽是去了,然则不过是了结了这一世的姻缘,扔下红尘烦扰,去了西方极乐世界。也未尝不是好的去处。二姐姐何苦还提起来旧话,惹祖母伤心。”

薛铭也应景的取了帕子擦擦眼角,“妹妹说的极是,是我不懂事,惹了祖母伤心。”说着又看了看一旁因不适合人多的场合而显得局促且怯懦的三房庶女薛芮。正盘算着要拿她大做文章时,却见薛铧几步上前去拉了薛芮的小手,安抚她坐在小墩子上,柔声道,“许多日子见不到你出门,你姨娘可好?素日里若是闲暇无事,可去四姐姐处坐坐。没得总不出屋子,闷坏了。咱们薛家的姑娘可都不怕生的。”说着又故意将声音提高道,“祖母最喜欢落落大方的姑娘,日后可不要总是见着人就战战兢兢的,知道的是你性子喜静怕见生人,不知道的倒是以为咱们薛府苛待庶女。你知道,和京城再找不到比咱们祖母更开明仁慈的老太太,你可莫要给咱们祖母脸上抹黑。”

薛钗苛待庶妹,乃是这薛府之最。素日里是断不会见着她带着庶出妹妹来祖母跟前露脸的,反倒是薛铭常常引着薛茹来给祖母凑趣说话。对待庶出妹妹这一点,薛铭素来做的很好,可是老太太不喜欢她,她做的多好,都不如薛钗在老太太跟前说几句好听的话讨喜。

薛铧旁若无人的提点薛芮的话,其实整屋子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薛钗的脸色僵硬偷眼去看老太太,见她明显沉了脸色,心中惴惴不安起来,用力的瞪了薛铧好几眼,可薛铧却是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仔细的在拉小薛芮的衣襟。

“四姐姐今日说这些都是对你好,以后可不兴这么怕生。”

薛芮低垂着头,小脸涨的通红。薛铧和她不熟,可以说是基本上没见过几次。她素日里常被薛钗苛待,又听得姨娘说嫡出的孩子没一个好的,自然是十分怕薛铧。小手紧紧攥着衣襟,细弱蚊声的嗯了一声,诺诺向后退了一步,去拉一旁乳母的手。乳母蹲下身,轻轻安抚着,她这才安心下来,抱着乳母的胳膊,躲在身体僵硬,尴尬看着薛铧的乳母身后,不时探出头来偷眼去看薛铧笑意盈盈的脸。

这一幕就好似一个大巴掌狠狠的扇在了薛钗的脸上,顿时让她觉得脸颊火辣辣的。老太太看过来的目光更如刀子一样,刮着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肉。这不声不响的薛铧倒是个厉害角色,唇枪舌剑下竟让她有种体无完肤的感觉。

薛铭也是心中震撼不已,看向薛铧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和思考。只见她好似浑然不知这场因自己引起的战争,大获全胜,还在专心的哄着薛芮玩耍。

老太太虽是心中对薛钗有了意见,可因着私心有意偏袒,倒也不曾发表任何言论。薛钗知道,这是有意偏袒她,便撒娇道,“祖母,六妹妹自小胆子便小,孙女儿不知想了多少办法都不管用,您快帮帮孙女吧。”

你对她好一点,她自然就胆子大一点。小孩子被吼惯了,自然懦弱。老太太有些不耐烦,将手臂自薛钗手中抽了出来,很自然的去抚了抚自己已然斑白的两鬓,微微坐正了身子。“我怎么帮你?”

因老太太的动作,薛钗原本坐的位子被老太太的腿占据了,她不得不起身。脸上尴尬神色一闪而过,又侧了个身,坐在床沿上,继续去粘着老太太。“明日祖母不是要去水月庵的?不若就带着芮儿一道去吧,那里香客众多,也好让她多见见生人,壮壮胆子。”

老太太每年去水月庵静修,都是和手帕交礼亲王府的礼太妃结伴同行。过去老太太每一年必定要带着最宠爱的薛钗前去,目的不过就是让她多同礼太妃亲近亲近,日后能在礼亲王府的众多子弟内选得一个良婿。

薛钗今日带着庶出妹妹来老太太跟前,原来是打着小九九希望庶出妹妹来代替自己跟老太太去水月庵。明日宁远侯府请客,必定是京中贵胄如云。原来这丫头并看不上自己给选的礼亲王府,老太太伤心之余又有些气恼。

“她才多大年纪,到时候是她孝敬祖母,还是祖母照顾她?妹妹到底是年纪小,欠考虑了。”薛铭觉得自己有义务为方才薛铧帮助自己拆了薛钗的招而还个人情,于是便不痛不痒的插了这么一句。

“可……”薛钗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老太太还没开口,薛铭干嘛要破坏自己的好事。

薛铭不以为意,根本不去迎接薛钗投过来的足以能杀人的恶毒目光。笑意盈盈的看着老太太,却见老太太周边带了些许褶子的嘴一张一合,道,“铭姐儿说的极是,带着芮姐儿去水月庵不妨事,只还是得要个年岁大一些能照顾她的姐姐才是。”说着又将目光落在薛铭身上,“不若明日由铭姐儿陪着吧。”

一语落地,众人皆变了脸色。薛钗一扫方才心情阴霾,一脸喜气,薛铧则是一脸不可置信,而薛铭则是依旧神态自若。老太太的心思,她猜得十有八九。

她是宁远侯府未来的世子夫人,宁远侯夫人苏夫人之所以送请帖来请薛府的姑娘,无非是想要试她的深浅。老太太深知自己这个孙女的斤两,自是不愿意让她去过早的被摸清底细。

见薛铭不动声色,薛老太太心中以为她是逆来顺受,便又道,“明日铭姐儿陪我去水月庵,铧姐儿陪着大伯母去宁远侯府,钗姐儿留在府上陪你母亲将新呈上来的账册理明白了。”

女儿看中了薛铧,自然是愿意多同她接触接触的,这宁远侯府薛铧非去不可,薛铭非不去不可。而本来无关紧要,去与不去皆可的薛钗,因触了老太太的霉头而被强行扣押在了府上。虽则如此,可要她借机学习看账目,老太太还是藏了私的。

薛铧气馁的看向薛铭,而薛铭也十分抱歉的看向她,本是幸灾乐祸的薛钗却是满脸黑线的看着她们姊妹两个深情对望,要去为自己的去侯府争取最后机会,可转头见老太太冷着的脸,也只好偃旗息鼓。

056 局势

秋高气爽,丹桂飘香,最是赏菊的绝佳时刻。众女眷应邀入宁远侯府,大半个京城的女眷云集于此。

顾府热闹非凡,下朝回来的顾长平正径直要往后院去,已隐约能听得见后面传来的丝竹管乐之声,然而却听的身后紧跟着顾全小心提醒道,“世子爷,今日薛二姑娘并未赴宴。”

“为何?”顾长平剑眉一簇,那日她本是十分欢快的接了请帖,且他们两个之后也相谈甚欢,怎么突然变卦了?

“薛老太太去水月庵静修,薛二姑娘不放心祖母陪同而去。”顾全躬身跟在后面,一板一眼的叙述着自己听到的最初版本。不加任何个人观点,只是纯属复述。

顾长平嗯了一声,顿住往后花园去的脚步,转身往外书房处去。“言先生今日回蜀地,临行前留下的药方可都交到宋太医手上了?”

“一切都办妥了,世子放心。”顾全躬身跟着,回答的十分迅速,语调谦恭。

顾全办事稳妥,他自然是放心的。又道,“那葛豹这半个月,可想通了?”

葛豹原本因顾长平捏住了他的软肋,而有妥协倾向。可当三日后,顾长平再次将他提审的时候,他却变了卦,誓死也不同顾长平合作。且一副必定要和顾长平死磕到底的样子,着实让顾长平有些摸不着头脑。

顾长平虽隐约知晓此次意外的始作俑者是谁,可并没有什么确切证据,且因现下圣上垂垂老矣,太子位子虽坐了多年却依然并不是皇储的唯一人选,朝堂之上几股力量正在暗自较劲。他不确定这次意外到底是源于朝堂之争,还是源于家宅内的爵位之争。而葛豹是解开真相的唯一钥匙,他很关键,自己不能随便置他于死地。他不开口说出真相,自己就只能这样和他一直僵持不下。那葛豹是个死扛到底的性子,又和顾长平有着血海深仇,是以他是断不会给顾长平痛快的。如今已过了数月有余,依然毫无进展,形势陷入僵局。

不仅蜀地的十三王要照顾葛豹一家老小,时刻提防着莫要有人去杀人灭口,而且顾长平也要好酒好菜外加侍卫数个好好款待葛豹,唯恐这条线索断了。

“这些日子闹的更凶了,三日不曾进食。似是全不相信世子能对他妻儿如何。”顾全叹了一口气,紧紧跟在顾长平身后。看着他高挺笔直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

顾长平听得身后顾全的呼吸并不平顺,自知他是有事不知如何开口,于是便道,“有什么你且说来。”

顾全猛的点头,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三爷近日常出入安郡王府。”

这安郡王是什么人?顾长平迅速调集脑海中对于安郡王府的资料。

安郡王乃是当今圣上长兄礼亲王一支的嫡子,礼亲王亡故后嫡长子承袭亲王爵,其余嫡子各封郡王。也就是说这安郡王便是当今礼亲王的胞弟。

礼亲王太妃与八皇子廉亲王母妃贤妃娘娘乃是嫡亲姊妹,也就是说礼亲王与安郡王兄弟两个和八皇子廉亲王是表兄弟。八皇子素来与九皇子交好,而九皇子的嫡妻正是安郡王和礼亲王的表妹。这样的姻亲关系之下,他们的关系何等密切,可想而知。

八王爷多年来颇得皇帝重用,先是在仁庆三十九年奉命掌管工部时,于江南水灾中广泛修竹防洪设施,筹资赈灾立了大功颇受百姓爱戴,后又在仁庆四十二年做户部监管王爷时迅速查缺国库亏空,整顿吏治立了大功深受皇帝赏识,日前势头直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不少原本保太子的大臣们纷纷倒戈,讨好他去。

顾长庆和他们搅合在了一起,无疑不是想要搅入皇储之争去。顾长平怒从中起,脸色迅速板了起来。

关上门他们侯府里如何勾心斗角,顾长庆如何觊觎他的世子之位他都不在意。到底这都是侯府内部争端,不涉及朝政。可若一旦卷入储位之争,那便是玩火,稍有不慎,整个侯府便将要万劫不复。

且顾长庆压的这个宝,顾长平并不看好。

如今圣上虽是垂垂老矣,可却是老当益壮。太子自呱呱落地之时,便被立了储君,自小便是圣上亲自教授课业,且多次在圣上南巡时监国。可见圣上和太子的父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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