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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嫡-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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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二婶提点,这丝竹因是坏了规矩引诱二哥,不若就交给二婶处理吧。”

好个精明的丫头,把人打的半死不活,耍够了威风,又要将烂摊子推给自己?二夫人赵氏挑眸看了看薛铭,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被你打成这样,少不得要请太医来才能治的好了。”

看似挪揄的话,却其实巧妙的将薛铭扔过去的难题解决了。薛铭说的处置其实意思是责罚,而二夫人赵氏所理解的处理却是善后。薛铭看着二夫人赵氏看似慈善温和的脸,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二夫人赵氏看着薛铭微微蹙起的眉头,心里有些不托底儿。招手叫了自己贴身婢女,“快把给二姑娘做的荷包拿来。”

那婢女听了,迅速呈上一只黑底红面双面绣的荷包。上面的花纹并不是往常的祥云花样,而是用金线绣上的梵文。薛铭自二夫人赵氏手中接了过来,放在手中沉甸甸的,忍不住问道,“这里面放了什么?”

“朱砂和桃木。”赵氏回道,“听说这些日子你时常睡不好,想来是前些日子的事有所惊吓。朱砂是镇魂的,桃木是驱邪的。你日日将他们放在床头,夜里自然能睡的安稳。”

赵氏一脸慈爱,薛铭也合该拿出小辈的恭敬孝顺来。于是忙连声道谢,“劳烦二婶记挂着,”一面说着,一面回头递给碧云,“去将这荷包好生挂在我的床头上,这可是二婶的一番心意,仔细些个要紧。”

碧云接了,应声而去,欢欢喜喜的去寻地方给薛铭挂着。

二夫人赵氏的目光缓缓从碧云的背影处收了回来,又道,“今日我将丝竹带走,你屋里的人怕是不够用,不若我打发个人来。”

果然,是来送人的。薛铭笑笑,“劳烦二婶费心了,既是这样,侄女便就不客气了。”

薛铭如此爽快的便将人接了,到让二夫人赵氏有些愣怔。笑笑便起了身,“回头我便打发两个妥帖的来,这就将碧丝带去我院子里。免得她头疼脑热的,哼唧起来,惹你心烦。”

薛铭也起身,热情的去挽住赵氏的手臂往外送。“那就请二婶婶多费心了。”

薛老太太三个嫡亲儿媳,在府上各执其司,二夫人赵氏正好管的是人事。调动一两个丫头,是在职权范围之内。

薛铭看着赵氏缓缓离去的背影,眉头再次拧了起来。不声不响的二房如此难对付,真不知道在老太太跟前红的发紫的三房是什么样子。

“姑娘。”碧丝自外面进来,扶着正要转身进门的薛铭。“方才夫人打发人来送信,说是老太太早就从祖宅回来了,明日便要进京了。”

“娘要我做什么?”老太太在看似宁静的现在回来,还真是恰到好处。

碧丝一面往屋里走,一面压低声音。“夫人要送姑娘去城郊水月庵小住,这就请姑娘收拾东西连夜赶去。”

044 祖母

感谢顺顺666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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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铭大闹广济寺丢进了薛家的脸面,老太太素来就不喜欢薛铭,保不齐这次会抓着薛铭的小辫子一顿说教。

更有甚者或许一句话,就将薛铭的婚事掉了包也未可知。

薛如海以仁孝闻名天下,老太太说一他不能说二;薛夫人是软柿子,纵然是说破了嘴皮子老太太也不会理她,更何况她是个河蚌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薛铭是应该表现出知错就改来,去水月庵闭门思过,顺便抄些佛经讨老太太的欢心也犹未不可。

“我在家迎接祖母不是比躲的远远的更好一些么?”她没错,凭什么要逃?薛铭脚步不停,往屋内的临窗大炕上坐下,该做什么做什么。

老太太一行人说回来,速度也快,在薛夫人三权薛铭避难无果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开进了京城。

婢女一趟一趟来报,老太太进了京城,老太太进了富宁街,老太太到了安平街。

梳妆打扮整齐的薛铭终于起了身,这安平街就是他们薛府所在的地界,她该起身出去迎接老太太了。

以薛夫人为首的薛府女眷们,都已经穿戴整齐,依次排开等在二门处。薛铭到时,看见的便是满眼的花红柳绿。

不过是迎接个老太太,倒怎么装扮的如此别致。

薛茹站在姑娘队伍中,最先看见缓步而来的薛铭,热情的招了招手。

茜色圆领对襟织锦半壁小褂,月色湘绣长裙,精致又不扎眼的碧玉压裙,堕马髻上斜插这一直碧玉步摇。长眉淡扫,脂粉轻薄,看得出是精心打扮的,但却并不刻意张扬。柔弱的眉目之间永远带着惹人怜爱的忧愁,这样体柔易推倒的萝莉,是多少男人的可口佳肴。

薛铭在不住打量薛茹的同时,薛茹也在偷偷的瞄着薛铭。湘色斜襟薄衫下面一条橙白相间的绣仕女嘻春马面裙,纵然是薛铭缓步前移,发上翠玉步摇依然纹丝不动,腰间玉佩玉环也不闻响动。远黛长眉,含笑杏目,朱唇不点而红,肤色凝白如玉。身姿高挑妙曼,端庄与柔美恰到好处的糅合在一起,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高雅而妩媚。

薛茹有些自愧不如,又有些自鸣得意。薛铭自然是好的,只是浑身气场太强,男人不会喜欢。

自她目光中看出艳羡和释然相互交替,薛铭似乎想到了什么。

遂问道,“姑母今日也要来看祖母?”

薛铭的姑母薛氏,永安侯夫人。丈夫在当今圣上还是太子时任其贴身侍卫,如今为领职位内大臣,官居一品,府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夫妻感情虽不甚和睦,常常要和妾侍姨娘过招,但却胜在生了一个了不起的儿子。

安世菡,前科状元,当朝第一才子,貌若潘安,才比子键,乃是整个大梁朝姑娘们的梦中情人。是个走到哪里都能晃瞎人眼睛的男人,唯一的缺陷就是年纪轻轻的丧偶。留下一个才满一岁的儿子,只能由薛姑母照顾。

红颜薄命的安嫂子没有庶出姊妹,娘家不能奉上靠谱的继母。于是薛姑母现下便和亲家友好磋商,甄选合适人选。最靠谱的,无非是自己娘家的输出侄女。

薛铭一瞬间领悟了薛茹今日的用意,这厮难道不是在惦记着宁远侯府的荣华和顾长平的英俊潇洒?

朝秦暮楚的女人,薛铭实在不喜,这完全是女人不自爱的表现。

薛茹在薛铭目光中隐约看到了了然和嗤之以鼻,浑身觉得都不自在起来。热络的拉着薛铭手臂的手有些僵硬,“姑母昨日递了帖子,想来也快要到了。”

诺诺说了这一句话,便不再言语。

她在薛铭面前,永远觉得自卑。没有她嫡出的身份,比不上她的容貌过人。先前倒也胜在比她聪慧伶俐,八面玲珑讨人喜欢。纵然是在向来不将庶出孙女放在眼里的老太太跟前,也能讨得一二分的宠爱。可如今,薛铭好似变了一个人,从气场上就将她压倒了半截,让她全然觉得没有了优势敢。自卑就越发汹涌澎湃起来。

薛铭骨子里便不是那感情细腻的小女人,对于薛茹这种小女孩情愫是不能完全领悟到位的。她只是不喜欢薛茹这样朝秦暮楚的性子,不喜欢她对自己的不自爱,对于她表现出的畏惧也好,可以亲昵实则疏远也罢,都觉得无所谓。

嫡女和庶女,井水不犯河水,用不着亲密无间,各自在自己的领域做好自己的本分虽好。

老太太的大队伍逶迤而来,前面三两华盖马车,后面又跟了好几辆普通马车。

打头的宝蓝色马车上车夫先是跳下来,自车上取了条凳放好,有陆续出来一个妈妈并一个年轻的婢女,之后才见一头花白头发,华服加身,气色红润的老太太扶着婢女的手下来。

薛夫人见老太太下车,忙迎上去,亲自扶了老太太,“母亲总算回来了。”

这位老太太高挑微瘦,并不似其他府上的老人一样是个和善脸庞。虽然脸上略略带了皱纹,老态毕露,可眉眼间还能看出年轻时姿色不凡。

听了薛夫人的话,原本耷拉着的眼皮瞬间挑了起来,横扫了薛夫人一眼,“怎么你等不耐烦了?”

薛夫人其实是想表现久别重逢后的亲热,可话说出口完全变了味道。听到婆母这样冷漠中带了厌恶的口气,顿时觉得惶恐不安。“迎母亲是媳妇分内的事,媳妇不敢。”

她规规矩矩,诚惶诚恐的话,让老太太更觉得厌烦,原本看见家人的高兴劲儿统统没了。薛二夫人看在眼里,也暗叹大嫂的蠢笨。于是不找痕迹的上前,在另一边搀扶着老太太。“母亲的气色越发的好了,还是金陵水土养人。”

薛老太太眉开眼笑的看着看似木讷的二儿媳妇,摸了摸自己比之寻常老太太好看积分的脸,得意道,“金陵自然是极好的,哪似京城这般干燥。若非是嫁给你们父亲,偏生要住在这里,我如今也不会老成这般模样。”

薛老太太爱美,对于嫁给薛老太爷跑到这地方来受苦变老,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母亲还要多年轻?若是长的咱们铭儿姐那般水灵的脸,岂不是要被人喊是老妖精了?”

躺着也中枪的薛铭微微蹙了眉,迅速去寻找这爽利而清脆的声音从何而来。

045 祖母(二)

紧跟在老太太侧后方的年轻妇人,生的圆润丰满,藕丝琵琶衿上裳下面一条棕色百褶裙,低调中略显富贵。颜色又衬得肤如凝脂,起色红润。她生的圆脸笑眼,很是惹人喜爱。

两三步就走到前面,巧妙的将扶着老太太的薛夫人挤走,自己笑呵呵的凑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笑着点了她的额头,“你这破皮破落户,什么都敢浑说,连母亲也是你能编排的?”

这么肆无忌惮对大房不敬,又深得老太太欢心的,只能是三夫人郑氏。

三夫人郑氏跟在老太太身边撒娇卖萌,不时还对二夫人赵氏挤眉弄眼,热络攀谈。

薛铭眼明手快的上前扶住被挤了一个趔趄的薛夫人,笑着看向三夫人郑氏。“金陵却是养人,三婶婶似乎又圆润了不少,气色越发红润了。”说着不等郑氏将带着愤怒的眼睛瞪过来,就将薛夫人扶的稳稳的,将她方才被郑氏蹭到的衣袖抚平,“娘,你合该多吃些,一把年纪了也不必要什么好身材。这般弱不禁风的,被人一挤一推,岂不是要吃亏?”

说话要不要这么直白?众人听闻皆是一愣,郑氏的脸上风云莫测。

老太太侧目看过去,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薛夫人还是那副怕惹祸的样子,一直偷偷在袖子底下掐女儿的手,可薛铭却一副浑然不知、全然不在意的模样。

这个孙女,气场和过去完全不同。说不上惹人讨厌,但却的确让人觉得不舒服。

郑氏目无尊长,毫无教养,当着婆母的面都敢说老妖精这样的话,更敢毫无忌惮的将长嫂自婆母身边挤掉。对付没有修养又泼辣不要脸的人,当然不能用有修养的办法。薛铭怕自己说话太隐晦,她听不懂,自己和薛夫人就是白受气。说道她的脸上,却并没有出言不敬,她有苦难言,这样委实不错。

薛夫人有些担忧的看着三夫人郑氏的脸色,偷偷去捏薛铭的手。薛铭却反过来轻轻拍了拍薛夫人的手背,眨眨眼睛示意她放心。

一直张望着寻找薛姑母的薛茹嗅到了火药的味道,兴冲冲的回头来看。她最希望的就是薛铭和三房起冲突,三夫人郑氏最得老太太的喜爱,是这府里最惹不起的人物,薛铭虽出身尊贵,是长房嫡女,可并不受老太太待见,一旦两方冲突,她是必定炮灰的。

薛铭被三房打到,对她来说并不能渔翁获利,或者说很可能会是殃及池鱼,毕竟她和薛铭一样同是大房的女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她就是见不得薛铭好。

二太太垂眸之前,迅速看清了众人脸色,不准备发表意见。

老太太也觉得气氛尴尬,三夫人无礼在先,她有心庇佑也毫无情理立足,薛铭虽是出言不逊,却并没有针锋相对,而是曲线攻之,她挑不得薛铭的毛病。

一口气憋的老太太脸色铁青难看,薛铭却嬉皮笑脸,凑过去,“祖母今日回来,孙女准备了大礼呢。等祖母安置妥当,休息好了,孙女去给您请安。”

老太太不喜欢薛铭那是众人皆知,也毫不需要掩饰的。一是因为她并不是长房嫡长长女,她没必要为了给薛如海面子对她青眼有加。二是薛铭的娘薛夫人身份卑微,又一味弱懦,明明是长媳主母却不如三房一个混吃混合的郑氏,议亲的时候她就瞧不上薛夫人,更不要说娶进门来这些年。她除了给薛家添了两男两女,什么贡献都没有。这两男两女还都不大省心,大儿子参加科举多年,年年炮灰,打了读书天下第一的薛如海的老脸,大女儿贤良淑德,嫁入忠勤伯府不过两年就被小妾斗的一命呜呼,二女儿定了一门好亲事,却不识好歹闹出据婚私奔丑闻,小儿子……是大房唯一能入得老太太眼的孩子。

“难为你有多余的孝心拿来孝敬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薛铭是个孝敬的好孩子,但是多数孝心都送给了她爹和她娘,还有她那垂垂老矣跟着舅舅在江南上任去年才魂归故里的外祖母。老太太皮笑肉不笑,瞄了一眼薛铭。

本是想看她难看的脸色,却不料人家依然笑颜如花。“祖母说的孙女无地自容了,过去是孙女年纪小不懂事,空有孝心却不知如何孝敬祖母。如今我渐大了,母亲的提点也听得进去了,自然知道如何孝敬祖母了。”一面说着,一面拉着薛夫人不着痕迹的往老太太跟前凑过去,“祖母可是要责怪孙女立事太晚了,不懂事?”

这话又将老太太噎住了,不管是责备她从前将孝心孝敬给了外祖母,还是过去不懂事都显得自己小家子气,善妒不仁慈。人家薛铭将之前的错误归咎于自己年纪小不懂事,你一把年纪的名门贵妇能同不懂事的孩子计较?人家又说是在母亲的教导下渐渐懂事知道孝敬祖母,这时候为了彰显大家风范合该飘扬薛夫人几句。

可老太太绝对没有那么大度,此刻也只能马马虎虎的夸薛铭几句懂事。薛铭瞬间就占了老太太的上风,这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

一直跟在后面默默看着前边战况的三房龙凤胎,相互对视了一眼,暗自心灵交流一番。一直默默无语的好似透明人一样的二房嫡女薛铧被薛茹绑在身边紧紧的抓着,脸上和她母亲一样毫无表情,内心如何却无人知晓。

迈着小细腿,奋力想要跟上队伍的薛书怀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正要甩开乳母拉着自己的手,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了起来。

挣扎间,看见一张再熟悉不过的小脸,欢快的身处粉嫩的小手圈住来者的脖子,往那人的怀里钻,奶声奶气道,“姑母,抒怀想死你了!”

走在前面的薛茹听到这声奶声奶气的呼唤,突然觉得身体一僵,行走中的手脚竟然不知应该如何摆动。

薛铭也跟着转头,薛姑母的目光正好落在薛茹和薛铧的身上不停打转。

空气中似乎又弥漫了算计的味道,薛铭禁了禁鼻子,决定扶着母亲远离是非。

046 盟友

今天来的薛姑母,目的很明确,是不会将主意打到薛铭的身上的,薛夫人身为薛茹的嫡母却根本脱不了干系。薛铭想要带着母亲远离是非的想法是根本无法实现的,意识到这一点,薛铭只得规规矩矩的去和薛姑母见礼。

且说这位薛姑母,是薛老夫人的幺女,自幼便与同自己相差最少的三哥交情最好。其中年岁相仿是一个原因,而决定性因素是,他们两个与大哥、二哥出生在薛老太爷处于奋斗阶段不同,他们两个出生时,薛老太爷已经头顶乌纱帽,和宁远侯相交甚好了。他们两个是从锦绣堆里长大的,她又是女儿,娇养的厉害。

自小便是个目中无人的孤傲性子,又因为自小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便对于弱势群里有着与生俱来的保护欲,以维护弱势群体利益来彰显自己的强大为乐趣。

是以虽然她和薛三老爷自小交情最好,却十分不喜欢骄傲又泼辣的薛三夫人,反而对柔柔弱弱,温文尔雅的薛夫人青眼有加。

以薛铭的判断来看,是她和薛三夫人在一起无法获取完全优势,必须到薛夫人身边来寻找存在感。

可不论因为什么,薛姑母和薛夫人交情极好是事实,所以她大老远赶回来娘家探望母亲,没理会别的侄子、侄女而是先将小薛书礼抱在怀里,原因不是他最小,而是她和书礼他妈交情好,自然也和孩子更加亲近一些。

“方才,我怎么恍惚听见铭丫头要拿什么东西孝敬祖母呢?”薛姑母抱着薛书礼走过来,非常不客气的就将明显见到她就脸色不善的三夫人从老太太身边挤走。

她刚才在后面看的清清楚楚,三房目无尊长,虽然薛铭不客气的给了她几句,但却十分不解气。她也得来插一脚,给三房点颜色瞧瞧,教教他什么是长幼有序。

三夫人被挤了一下,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扶着一旁婢女的手矮身去揉自己的脚腕,抬头想要娇声吆喝一句,却发现除了老太太以外,大家都用等看好戏的目光看着自己。她转头看老太太见到女儿眉开眼笑的样子,暗自掂量了一下自己和薛姑母在老太太心目中的分量,识趣的偃旗息鼓。迅速扶着婢女的手站稳了身子,扯着手帕掩唇轻轻咳嗽了两下,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老太太完全没注意她的惺惺作态,只高兴的拉着女儿的手,上下怎么瞧都瞧不够,恨不得将眼珠都黏在女儿身上才肯罢休。

薛铭把嘲笑的目光从薛三夫人身上收了回来,笑望向薛姑母。“姑母是要笑话铭儿长到这么大才懂事知道孝敬祖母么?”知道此人是友非敌,薛铭的态度便亲昵起来。

薛姑母最喜欢薛铭,因为她柔弱需要保护。将搂着自己脖子的小书礼递给一直跟在后面的乳母,伸手去拉薛铭,上下仔细打量着,挪揄道。“这一年不见,倒真是出息不少。不仅人越发的水灵了,脑子也越发灵活起来,知道姑母心里想什么了?”看着薛铭一脸窘相,不可自制的哈哈笑了起来。

薛姑母性子活泼,这一笑也十分豪爽。薛铭故意做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姑母一回来就取笑人家。”本想要卖力说一句“人家不依”,可自己受不了那种卖萌手段,也只好作罢。

薛姑母却是收了张狂的笑声,笑的稍微婉约一点。“不不不,姑母不是取笑你。是真心觉得我二侄女有长进,懂孝道,循长幼。不像有些人,年纪一大把还目无尊长,摆正不了自己的位子。”一面说着,一面状似不经意的去看薛三夫人。

薛三夫人被薛姑母这若有似无的目光搞的有些抓狂,一场因尴尬而略显苍白的脸又瞬间涨成了红色。

没有人听不出薛姑母话中的玄机,包括只有六岁的薛书礼。

老太太轻轻咳嗽了一声,拧了女儿的手心一下,嗔道,“瞧瞧你,一回来嘴就像炒爆豆一样,没个消停。还说教侄女要懂孝道,循长幼呢,你怎么不知道先给老娘请安?上来就逗孩子们凑趣儿?”老太太偷偷白了薛姑母一眼,女儿和老三媳妇是宿敌,每次回娘家都打的不可开交。老太太虽然想偏袒女儿,觉得媳妇被婚姻生活不幸福的女儿拿来撒撒气没什么,可毕竟媳妇是要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女儿嘛,一年到头回来不了两次,适当的还是要维护好媳妇的权益的。

“呦,娘,我是您亲闺女,自然是要给亲娘行个大礼的。这大礼不都是压在后头的?”薛姑母自然知道老太太心思,忙笑嘻嘻的给老太太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软声软气的叫了一声娘。

老太太原本绷着的脸,因她这一连串的动作逗的松了下来,伸手就在她背上轻轻锤了几下,连连笑骂她是个混世女魔王。

众人都跟着凑趣儿说笑,唯独薛二夫人赵氏脸上的笑容有些敷衍。

“你姑母,这是回来挑媳妇了。”晚膳后,薛夫人和薛铭在临窗的大炕上相对而坐。

“既是要娶续弦,这府上也只有三妹妹是庶出的。”薛铭抬头往薛茹所住的院子方向看去,她今日一番心思总不算白费的。这府上只有她一个庶出女儿,其他的嫡出姑娘,身份在那里放着,纵然是薛姑母再如何得老太太的宠爱,也绝对不好意思提出来要嫡亲的侄女去给儿子做续弦。

永安侯府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但,今日晚膳上,薛姑母对二房嫡女薛铧表现出的十二万分的热情,让薛铭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薛如海不会让嫡亲的女儿去给永安侯世子做续弦,那是因为自己他是当朝首辅,不能这么打自己的脸。可二房的薛二叔的嫡女,可就不一样了。薛二叔生前是两榜进士出身,领四品官衔,女儿算是出身书香门第,若是能成为永安侯世子夫人,那是天大的荣耀。

永安侯府想要找一个门第不显赫,心思聪敏却仁慈心肠的,薛铧是不二人选。

薛铭拧了眉毛去看薛夫人,果然见她红唇一张一合,“你姑母恐怕看不上你三妹妹,二房的铧姐儿许是她中意人选。”

那这事,便和大房没有关系了。薛铭抿了一口茶,觉得自己应该全神贯注的想办法去搞一搞清楚荣国府现在是什么个情况。林嫣那厮有没有搞什么名堂。

正在她凝眉思索时,门帘晃动下,一个小婢女进门传唤道,“姑奶奶来看夫人了。”

047 受罚

薛姑母来,除了和嫂子嘘寒问暖以外,必定还要商讨儿子续弦这事儿。薛夫人最好说话,虽然能力不佳,却胜在是这府上的长媳,说话总是还有一些分量的,是以薛姑母在娘家最得力的盟友便是薛夫人。

薛夫人懦弱却并不是笨蛋,自然能想得清楚缘由,忙不迭的给薛铭打了一记眼色。薛铭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不声不响的转过屏风,进了里间坐着。

薛铭的裙摆刚在转角处消失,薛姑母便挑了帘子进门。见到薛夫人便热络的上去扶了手,“好些日子不见,嫂子气色越发好了。”一面嘘寒问暖,一面环顾四周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铭丫头不在你屋里?”

“去把舅老爷送来的铁观音泡上一壶来给姑奶奶。”薛夫人一面吩咐屋内的婢女上茶,一面拉薛姑母坐下,将薛铭在不在的话题岔开。她不爱说谎,可眼下又不能实话实说,也就只能这样打着马虎眼过去,已算了事。“我记得姑老爷最喜欢龙井的,我娘家兄弟打南面送来些龙井,正想打发人送去你们府上,可巧你就回来了。”

“还是大嫂疼我,”薛姑母笑容中带着几分天真,“嫂子就再疼疼我,帮我个忙。”

“我能帮什么?你也知道我的处境。”薛夫人低垂了眼眸,柔顺中带着哀怨的样子无能极了。

薛姑母心里闪过一丝不耐,但却转瞬即逝,又一副天真模样央求道,“这事说来也容易,只大嫂子去二嫂那替我探探口风。”

此时小婢女正奉茶入门,打断了薛姑母要继续说下去的话。薛夫人心中也能猜得个大概,不知如何拒绝,只能托多久是多久。

薛姑母接了茶,反客为主发号施令要将屋内侍奉的人都撵出去。

然而众人却只是应声不动,各个将目光投向薛夫人。意思很明确,这屋里的主人是薛夫人,她们并不听薛姑母的指挥。

薛姑母骄傲惯了,见这样的阵势自然是有些恼怒的,可因是有求于人,也只能强压着怒火,眼神求救薛夫人。

薛夫人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秦妈妈这才有些不放心的将人都引了出去,自己却又重新折了回来,垂首立在薛夫人身后。

这秦妈妈本是薛夫人的陪嫁丫头,一直忠心耿耿跟在薛夫人身边,今日虽已经是三十五岁,却未曾婚配。她是薛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也是嘴巴嘴严的。薛姑母虽然不喜旁边有下人,可想到她的身份便也只能作罢。于是便道,“菡儿娶续弦这事儿,我瞧着二哥家的铧姐儿是极好的,只不知二嫂是什么想法。大嫂素来和二嫂走的好,不若先去替我探探口风。她若是愿意,我便直接提亲了。”

“这不妥吧?”薛夫人有些为难,“你也知道,铧姐儿自小就许给二房的表少爷了。亲事是你二哥在世时定的,那是指腹为婚。”

“可铧姐儿眼看着也快及笄了,两家并没有动静,咱们姑娘不能就这么等老了呀。况且,赵家是什么样的门楣?我们永安侯府又是什么样的地方。我是铧姐儿的亲姑母,她嫁进来只有享福的份儿。”薛姑母有些急,语速极快,也完全不容置疑。

薛夫人皱了眉头,她也是养女儿的,自然知道没有哪个母亲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去别人家做续弦,尤其是这种嫡妻留下嫡子的侯府。因薛姑母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她也只得为难的点了点头,“好吧,我只去探探口风,也只能帮你到这。儿女亲事,旁人是插不上手的。”

薛姑母见薛夫人答应了,方才紧张的神情一松。笑着抿了一口茶,“我就知道,还是大嫂子最疼我。”

薛夫人扶额,自己不是最疼她,而是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人。

薛铭在屏风后面听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只三两句话就能推出去的事情,薛夫人却这么应承了。看薛姑母行事作风,恐怕这说亲的差事才起了一个头。

当薛铭躲在屏风后面听母亲和姑姑议论堂妹的婚事时,林嫣却却陷入了荣国府的一场争端之中。

荣国公世子殷梓兴,染病昏迷,三日未曾醒来。而染病的原因,是吃了带有梅粉的鹿肉蒸饺。殷梓兴梅粉过敏,且体热内虚不宜食用鹿肉等不宜克化的食物,荣国府上下皆知。太夫人专门为殷梓兴设立的小厨房里是绝对不会出现以上两种食物的,追查食物来源,是身兼姨母和继母两重身份的林嫣送来的。

太医署最有名望的宋太医等人在荣国府上会诊,经过三日紧急治疗,殷梓兴才悠悠转醒,在乳母的精心照顾下正在慢慢恢复。

孙子转醒慢慢恢复,太夫人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转头便将满腔怒火不遗余力的都撒在了林嫣身上。

顶着秋日午后依然毒辣的太阳跪在太夫人院内的青石地上,林嫣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素莲跪在一旁陪着,额头豆大汗珠不停滴落,林嫣自小娇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她看不下去,总想着拼死一搏去太夫人面前求情,可却屡屡被林嫣用眼神止住。

太夫人端坐在紫檀木雕二龙抢珠大理石背面的宽大椅子内,难平心中怒火,连连惯了三杯凉茶。身边一个十三四岁的俏丽小女孩连连抚着太夫人的背,柔声劝道,“娘,您息怒,仔细身子要紧。横竖兴哥儿现下醒了,并无大碍。你便饶了新嫂嫂这一遭吧。”

劝话的是这府上的三姑娘,殷熙平的胞妹殷熙柔,最是个好脾气的淑女。

太夫人一个眼风扫过去,目露严厉。“姑息她一次,便是纵容她下一次。兴哥儿是你嫡亲的侄儿,你怎么替外人说话?”说着气急败坏的伸手去推女儿,呵斥道,“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给我添堵。”

殷熙柔被母亲这样一推,一呵斥顿时红了眼圈。“事情还没查清楚,娘就这样责罚新嫂子,恐是要落下个莽撞、治罪不公的名声。况且,您看新嫂子那弱不禁风的样子,若因这一罚一跪,出了什么差错,外面岂不是要说咱们荣国府苛待儿媳?先嫂子过世时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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