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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丞相:红妆娇-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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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内容,如何?”

龙锦腾忽然沉默,长久地凝视着他,淡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让这个人显得有些不真实,宛如一梦。

他忽然怔住,脱口问:“为了她,你居然可以做到这样的程度么?”

“是。”月将影看着黑沉沉的夜色,慢慢道,“和她想比,云天商行算得了什么,帝位又算得了什么?在这个世间,我只要她而已。”

穹月皓夜 (7)

听得他那样深切的话,龙锦腾几乎是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不知为何,他心中一刹那心潮如涌,不甘和愤怒的情绪瞬间席卷了他,然而却也只是一瞬的时间,迅速的权衡估计后,他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好,我答应了。”

简短的回应后,龙锦腾再次沉默,手指握紧了腰畔挂着香囊的丝线,看到白衣男子碧色的眼睛里,有了某种幸福的笑容,他心中忽然就有说不出的阴郁和冷酷。

“其实……我们是同一种人呢。”忽然,仿佛有什么感慨,月将影喃喃自语,“有着同样不堪回首的往事,内心同样的阴暗,只不过我所追求的只是幸福而已。”

仿佛那样的感慨触动了心底某处隐秘的痛处,龙锦腾猛然将手按住了眉心,另一只手却牢牢地紧握住了腰畔的香囊,似是极力压制住内心快要破涌而出的崩溃情绪。

其实他要的也是幸福而已,只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命运的咽喉已经牢牢地勒紧了他的脖子,不能挣脱。

沉默许久,龙锦腾抬头看他,白衣羽鹤的男子不落烟霭地站在月色下,宛如月中浮影。

这刹那,他的眼睛里闪电般亮起了隐秘的笑意,“希望你能幸福。”

月将影看了他一眼,白玉般的脸上依旧微笑着,他将遗诏裹进袖子下,不再说什么,一点足从地上跃起,轻轻落回了高高的檐角上,转身消失。

龙锦腾站在铁幕般的夜色下,四周一片漆黑,寒风凛凛割面而来。

看着那处早已消失人影的檐角,墨海般看不到尽头的眼中隐秘的笑意渐渐变得残刻而阴酷起来,带着几分决然。

他转身进屋,迅速执笔在雪白的纸上写下了几行字,然而搁笔后,沉吟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将信笺卷起塞进了白玉管中。

一只信鸽扑簌飞进来,等主人将白玉管系上,又扑簌簌地飞了出去。

皓月无声,唯有夜幕下信鸽的扑翅声,穿过夜里飘落的霜华,直接飞入王宫,落入了正在密谈的其中一人手中。

秘密的房间里,原本应该回程的楚天敛还未抬头,便掷出了衣袖里的蜡金小刀,直掠信鸽的腿,白玉管不偏不倚地落入他的手中。

无暇的白玉管上,赫然刻着一朵繁复的细纹。

一旁的孤鸿池立刻认出了这是多年来他经常接到的密信。然而此刻却直接飞入王宫,落入了楚天敛的手中。

难道又发生什么变故了么?居然将密信捎给了楚天敛。多年来,他们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那个生死之交从来都是万事和他商量,然而今日却避开了他——肯定和小澜有关!

穹月皓夜 (8)

看到楚天敛拆开密信看了很久,眉间的神色复杂难辨,在他将密信销毁的一刹那,孤鸿池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瞬逝的光芒。

“信里写了什么?”他下意识地脱口问。

然而,看完密信的人却心不在焉,怔怔地看着那张慢慢飘落的信笺,燃尽了信中最后一个字,许久没有回应。

楚天敛的眉头蹙了起来,刚毅的脸上竟然隐隐有些愤慨。

“哥舒底下还有一支秘密神武军,我们需得早些做准备。”只是站在窗边,他淡淡开口,“皇上已经另派一批人来剿灭这支神武军。”

“他哪里得来的消息?”孤鸿池心中莫名一跳,神色却冷定,“连我都不甚清楚哥舒的真正实力,他怎么知道?”

“皇上结识不少武林中人,想知道一个人的实力并不难。”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楚天敛瞳仁里的光忽然闪了一下,旋即淡定,“皇上会派最后一批人马前来夜都,到时对于王宫的控制就固若金汤了。大婚那天,由你来牵制王宫的防守,而我则护送君姑娘离开。”

说到这里,男子忽然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孤鸿池,半晌才开口,道:“我将她护送到龙啸堡,你要尽快回去。”

终于听出了他话里的异样,孤鸿池皱眉,眼里有惊疑不定的光,“信里到底讲了什么?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然而楚天敛不再说什么,只是道:“回去好好护着她。”

“他想对小澜做什么?”那样的话,孤鸿池心中猛然泌出不祥的预感,他看着地上散落的灰沫,忽地烦躁和愤怒起来,“他想做什么?他已经答应过我的会放了小澜,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楚天敛无言以对,仿佛想掩饰什么,他忽然转开了脸,看着冷冷的月华,那里似乎有薄薄的霜华飘落。他苦笑起来,“做臣子的实在是辛苦得很啊。谁说天子不可以出尔反尔呢?”

“果然是这样!不行,我绝不能将她留在这里!”孤鸿池霍然站了起来,想也不想地走出房去,然而还未跨过门槛,却被身后的声音蓦然制止,“去不得!否则前功尽弃,我想,你也不想看着皇上苦心积虑多时的计划功亏一篑吧?”

“他妈的什么大业,关我屁事!”终于忍不住心中如潮涌般腾起的愤怒,孤鸿池一掌震碎了门框,“砰”的一声,两扇门扉直直倒下,“此刻不去,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话,原本镇定的年轻将军身子猛然一震,看着门口的人,眼色剧烈地变幻,他沉默着,许久才发出一句话来,“可是,你和皇上不是生死之交的兄弟吗?”

穹月皓夜 (9)

一怔,孤鸿池蓦地扶住了碎裂的门框,慢慢咬紧了牙——又是这样……又是这样的选择,他恨极了所谓兄弟间的道义,曾经那样坚不可摧的兄弟承诺,如今却变成了一个苍白而沉重的包袱。

他蓦然狠一咬牙——目下已无法可想,惟有尽力保护小澜就是!

楚天敛看了看他,唇角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然而终究只道:“你放心,我会将她护好。”

然后他就转身离去,消失在深幽的廊道里。孤鸿池从原本想再问什么,忽地又迟疑了,手里捏着方才飘落时还未燃尽的一角密信,他摊开来,凌绝顶三个字赫然入目!

想起那个生死兄弟如今的野心与心思,他忽地猜到了什么,彻骨的冷意一分一分从体内泌出。



楚天敛从一重重王宫秘密走出来时,外面冷月依然如镜。

他从最荒僻的侧门走出来,走过宫门口那座古朴的高塔时,他蓦地抬起了眼睛——塔边的挑檐上,一个白衣长发的男子临风而立,看着王宫深处的某一处,似乎在看着某个人……

他的剪影,在冷月古塔中,宛如一只渡尽寒塘的冷鹤,飘然出尘。

是……是谁?

仰望着高塔上宛如天人般的身姿,楚天敛忍不住心中低呼了一声,然而只是片刻的时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里蓦然变得复杂起来,漆黑的瞳仁映照着天上的明月瞬间雪亮如闪电。

是他么?凌绝顶领主?!

这一瞬间,他终于清楚感受到了和皇上心里一样的感觉——钝而无力的刺痛。

怔怔地看着挑檐上的白衣人,他许久没有出声,直到宫门口隐隐传来禁军的脚步声,他才跃身,匆匆离开。

花嫁战爱 (1)

十二月的深冬。

北夜都城。凡尔殿。

金樽。美酒。喜烛。

百官朝贺,纹龙织凤。金碧辉煌的气氛中,在胭脂掩盖下她的脸色是冷漠而苍白的。头上繁复的饰物带在发间,仿佛有数千重,扯得她满头青丝连根生疼。

在侍女的扶持下,她从容有致地应付往来的高官贵胄,听着虚伪的阿谀奉承。从红盖头下面看出去,只能看到一双双精贵的锦靴,然而,在看到一双熟悉的黑色高靴时,她蓦然停了一停——

大哥……大哥还在这里?!

想起那晚龙锦腾那样冷酷莫名的话,即使她早已知道他绝不可能轻易和哥舒达成共识,心底依然有彻骨的失望和寒意!

手指痉挛地握住手里的喜帕,眼睛透过透明的红盖扫过孤鸿池的脸,看见他和她同样苍白的脸色,心里却奇异地镇定下来,安定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险恶风云。

“东锦国使者拜见!”忽然,唱礼官的声音洪亮地传来,她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终于要来了……终于要来了!

“殿下,为了庆祝您的大婚,鄙国带来了一份贺礼。”

忽然,听到公孙求孤沉静的声音响起来,那样淡定而沉稳的声音,里面却是深如古井,无法触摸到底。在她平复情绪的时候,又听到了那个谋士的淡淡的声音,“殿下,还记得当日皇上的条件吧?”

君澜面无表情地微垂着头,没有听到哥舒的回应,气氛陡然有一种奇异的死寂。所有人看着这个不速之客,狐疑着。

“殿下,皇上,要您的江山。”死寂中,公孙求孤淡定从容的声音传来,寂静的气息陡然凝滞!所有的宾客都惊骇地看着来人。

她静静地站在哥舒的身边,心底却是讥诮地等待着这一触即发的诡异场面。在气氛凝滞得令人几乎窒息的时候,哥舒蓦然爆发出了大笑:“小看本王的下场可是很惨的。”

“不,殿下人中之龙,智勇双全。”公孙求孤居然笑了起来,淡淡的,“但是,即使是这样,依然逃不过沦为手中棋的命运。”

“哈哈……”哥舒依然大笑着,然而,在他身边的君澜已然听到了笑声里即将爆发的狠厉和愤怒,“你以为本王没有做好万全之策吗?以为本王是任你们玩弄于鼓掌之心的傻子?”

“哈!龙锦腾太低估本王了,本王早已有所准备,只怕现在王宫上下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了吧。本王早已让国师准备妥当。”

然而,不知为何,那个一直淡定沉稳的天下第一谋士听到他的话,忽然低低笑了出来,声音森冷冷,“国师?尊贵的王子殿下,您看这是不是您一心信赖的国师?”

花嫁战爱 (2)

听着这样奇异的笑声,君澜忍不住抬起头来,透明的红盖外面,她看到对面那个青衣男子从脸上撕下了一层薄薄的人皮,然后,她听见所有旁边的宾客都发出了低声的惊叫——接着,就听到了哥舒极度震惊的声音,脱口而出:“国师!”

“原来……原来你们早已预谋了一切!”哥舒再也掩饰不住心底的恐慌,微微踉跄了一下,身边的人及时扶住了他。

哥舒怔怔地看向扶住他的女子,薄薄的红盖头下,明丽脱俗的容颜苍白而冷漠,仿佛早已预料般,镇定地看着他。

“易却纨绮裳,丽姝与男同,这句话也是你捏造的吧?”许久,哥舒却奇异地问了一句,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穿着鲜红嫁衣的美丽女子。

公孙求孤看着他震惊中带着出神的表情,微笑,不像往常一般淡淡的,带着几分讥诮,“北夜历来有神女王后的传说,在下只是利用了它,让你离开北夜一段时间而已,好让在下助皇上进一步控制北夜。”

顿了顿,他忽地转移视线看着华衣美服的女子,似是有些感慨起来,“想不到连上苍也助皇上,竟然真有这样的女子存在,那么,我们将计就计。”

听到这样的话,红盖下的女子忽然笑了起来,冷冷地,无声无息。却不料,她的手蓦然被哥舒紧紧抓住,君澜吃惊地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的做法,只看清了他严重熊熊燃起的愤怒火焰。

“就不怕本王杀了她?”哥舒威胁着,带着冷酷的气息,“就算死了,黄泉路上有她陪,也是好的,毕竟龙锦腾也是不愿意看到的,是吧?”

“殿下不会。”公孙求孤摇摇头,缓缓道,“因为殿下光明磊落,并不是那样的人。即使那样做了,也无妨。”

哥舒吃惊,龙锦腾竟然连她都要杀了吗?!

然而,相比之下,君澜却是不以为意,看向凡尔殿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神色隐隐有了焦急和害怕。

“殿下,事到如今,还是降了吧。”青衣谋士扫过殿中始终不发一语的百官,笑了笑,“识时务者为俊杰,您的大臣们大概已经意识到了吧?”

“呵呵,是么?”哥舒也笑了起来,手依然紧抓着女子,“想要夺取北夜,没那么容易!”

“殿下在等您的神武军么?还是在等你的父王和母后?”哥舒脸色蓦然大变,看见面前的青衣男子依然微笑着,眼神里有说不出的痛惜和讥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个道理,殿下应该知道的吧?”

哥舒脸色灰败,陡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原来,人心的险恶,竟已至于此!人的一生,总有不设防的对象,事到如今,要怪就怪自己太亲信别人。

花嫁战爱 (3)

他忽地咬牙,恨恨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来:“要本王投降,休想!”

“那么,我们只有血洗王宫了。”公孙求孤眼神也凝重起来,忽然看了一眼始终没有出声的君澜。

哥舒目光一凝,手指霍然按住了腰间。王宫的极远处蓦然传来了千万士兵的叫嚣,沉沉地压向这个帝都的上空。

他陡然大笑起来,苍凉的笑声不断回旋在凡尔殿里,然而笑声只持续了短短的片刻,忽地停住,他看向身边的女子,问:“你也是来迫害我的么?”

君澜收回视线,看向他,摇了摇头,轻声:“不是。”

“好!好!有你这么一句话,就算当场死去,也值得。”

话落,腰侧的软剑流光般长划而过!



禁城巍峨,紧张肃杀的气氛笼罩了这座坚不可摧的王宫。这个古老的北夜都城上空战云密布,旋起了巨大而呼啸的漩涡!

大婚那天,冰冷的风仿佛将整个夜都冻结,似是换了人间。

冰寒的冬日里,朝阳反常地升起,如血般殷红,那些血仿佛仿佛从云霄直泼入地,将王宫染得一片血红。

——那是血!无数死去的人流下来的鲜血!那些血迹仿佛血泉汹涌,泼地而出,沿着长长的游廊和大理石地面一路流淌,最后在凡尔殿上弥漫了一地。

楚天敛纵马飞跃过东宫门,在凡尔殿前勒马停住,看到大殿里浸没在刀兵里血战的哥舒,还有站在大殿金阶上的女子。

他霍然下马,疾步跑向凡尔殿,将金阶上冷漠观望的女子一把拉了过来,急声:“快跟我走!”

然而颈间猛然传来的刺痛让他震住了,楚天敛不顾颈间冰冷的刀锋,一寸寸回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君澜。

“不许动!否则我的刀绝不留情!”手中的短刀紧了一紧,殷红温热的血沿着刀刃缓缓流下来。君澜低低喝令,声音冷冷的,然而握着短刀的手指却抑制不住地发起抖来,“让你的人停下来!”

看着苍白着脸色低喝的女子,楚天敛的眼睛里涌动着极其复杂的光芒。冷锐的刀子微微颤颤地抵着他的咽喉,沉默许久,他沉声下令:“都给我停下!”

一声厉喝,所有的士兵都吃了一惊,硬生生地顿住了砍向半空的陌刀,然而,只是这短短的一刹,剑光流转,十多名士兵被一连挑落,然而,千篇一律的惨叫声响起。

刀兵包围中,哥舒撑着剑踉跄着站起了身来,蓦地仰天长笑,笑声中,眼神雪亮如闪电,一袭血衣拖着长长的剑向金阶缓缓走过来,最后在那个即将成为他新娘的女子几步之外停住。

花嫁战爱 (4)

“你走吧,本王不会苟且偷生!”看着握刀威胁的女子,哥舒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彩璧尘……我要让你知道,我不会像龙锦腾那样利用背弃你……所以,跟他走吧。我是北夜未来的王,就算死了,也只能死在这个王宫里。”

君澜身子蓦地一震,看着面前浴血奋战后的哥舒,迟疑着,许久没有出声。

“君姑娘,末将是奉皇上之命来接你回——”楚天敛忽然开口,然而还未讲完,本来松懈下来的短刀忽地冷冷地重新架在了他的颈间,君澜的脸色在听到他的话后,苍白如雪,竟然浮起了淡淡却诡异的笑意,“将军,到此为止,否则……东锦皇帝的秘密将天下皆知,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

东锦皇帝的秘密?楚天敛惊疑不定,却看到哥舒墨绿色的眼睛里复杂莫名的光蓦然闪过,还未来得及深思,身后的女子忽地发出了悲凉地感慨:“将军,到此为止吧,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好,”那一瞬间,楚天敛的眼神忽然亮了一亮,仿佛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忽然回过头来,温热的血沿着锋利的刀刃流下来,“但是,你得快些和我走,我已经安排妥当。”

大殿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大队人马如潮涌般从这边赶过来。

“楚将军要将她带去哪里?”凌乱的脚步声中,传来了一个淡淡而温和的声音。楚天敛忽地顿住了脚步,闪电般看向正从殿外走进来的青衣谋士。

他……他怎么还在这里?!难道……

刹那间,楚天敛忍不住变了脸色,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身后女子的手腕。他定了定神,镇定道:“奉皇上之命将君姑娘交于孤鸿池返回龙啸堡。”

“不必了,在下正是来接她的,孤鸿池已被皇上调离。”刀兵簇拥中,公孙求孤青袍缓带,缓缓走上来,笑意淡淡,“临时突变,奉皇上口谕,在下接君姑娘即刻回东锦。”

楚天敛握着女子的手一震,他右手忽地按在了腰间,看着青衣谋士的眼色冷冷的,却对身后的人低声说道:“抓紧我。”

“什么?”君澜还未来得及吃惊,紧紧握着她手腕的那个年轻将军身形宛如鬼魅一般,带着她呼啸冲出殿外。

然而,长衣羽冠的谋士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淡漠地看着倏然而至的人影,却在他冲出殿外的一刹那,他陡然下令:“各部将士,斩得哥舒人头者,万金万户侯!”

已然远离的楚天敛听到命令,不由吃了一惊,然而却已顾不得,带着君澜急急奔向外宫门。

“将军,放开吧。”风声呼啸中,君澜微微挣扎了几下,看着带着她一路奔跑的年轻将军,不由羞愧和叹息,“君澜很感激,你是将门之后——”

花嫁战爱 (5)

“不要说话,应该还来得及,孤鸿池应该走不远!”寒风凛凛,楚天敛蓦然打断了她的话,眼神冷定,然而,当一路踏着尸体鲜血奔到外宫门时,他的眼神就凝滞了——

宫门外,他麾下的军队兵马盔甲,滚滚层层,如同潮水一般,涌将而上,声势惊人,他硬生生顿住了脚步,不由抬头望向宫门上方,如林的兵刀戈戟在朝阳下冷冷生辉,心下不禁骇然。

“将军!莫要带着这个妖女了!”宫门外,一个年轻的少将下了马,恭谨地抱拳相劝。楚天敛认出了那人是他麾下跟随他多年的李少将,“将军莫要被她骗了!请把她交给皇上定夺发落。”

他眉头蹙起,下意识地将君澜护在身后,然而,却听到身后传来低低的冷笑声,笑意讥讽:“将军,我们是走不了的,他早已做好了万全之策。”

楚天敛瘦削的脸上毫无表情,薄唇紧抿,然而眼中有激烈挣扎的光亮,指骨紧握着腰间的长剑。

“将军,请三思!”那个李少将忽地单膝跪地,抱拳,“将军,请三思!”

“将军!请三思!”宫门外,千余将士都齐齐跪地,高呼,散入冬季的冷风里,听得人心震动。

“让开!都给我让开!”楚天敛咬了咬牙,凝了脸色,大声喝令:“如执意抗命,军法论处!”

那样的话,在千余士兵中激起了一阵不安。李少将抬头,将目光停留在曾经和他们一起血战疆场的将军身上,很久没有出声。

寒风呼啸,朝阳升至中天的时候,忽然被冷灰色的云笼罩,天光陡然黯淡了下来,天空只剩下苍茫的灰白。

宫门内外,兵刀盔甲,即使在这样冷暗的天光下,依然熠熠生辉。两人在千军面前,仿佛大海中的一片树叶。

“将军。”君澜从他身后走上来,胭脂掩盖下的娇颜上露出了极度复杂的神色,然而看到他那样坚定的表情,她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是开国将门之后,纵横疆场、生死予杀予夺的第一将军,今日怎可为了她而毁了楚家的百年荣耀和祖训!

“将军,”她忽然握住了他按剑的手,“将军何苦,放开吧。”'网罗电子书:。WRbook。'

“君澜……”第一次,楚天敛出声唤了她的名字,神色复杂难辨,看着女子的明眸,仿佛穿透时光,他的眼神有了短暂的涣散,“不要阻止,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

“将军!”单膝跪地的李少将霍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声音不由激烈了起来,“将军糊涂了,怎么能为了这个祸国妖女背弃家国重任!愿将腰下剑,直为保家国,将军,当日您是怎么教导我们的!”

花嫁战爱 (6)

脸上坚定的表情因为属下这几句话微微松动,脸色渐渐苍白,楚天敛眼睛定定地望着千余士兵,感觉心中猛然有一柄利剑刺入,一个趔趄,他的手几乎握不住剑柄。然而,他薄唇紧抿,依然没有说话。

“将军……如执意这样,那么,我们只好得罪了!”终于,一句话从李少将的口中滑落,他看着年轻的将军,眼里的神色剧烈变幻,缓缓道,“众将听令!捉拿妖孽!”

“得令!”周围士兵听令,宫门上方刀兵林立,羽箭如海,直直指向宫门里的两人。

看到目前的情况,楚天敛终于忍不住变了脸色——那些都是和他百战后共生死的将士,誓死跟随他左右的将士!如今他竟然要在这里和他们浴血死战!

他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冷汗濡湿了握在手中的剑柄。

绝境逼来,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他蓦然单膝跪地,对着面前数千将士抱拳:“各位将士,在下对不起你们。”

“将军!”那样的话语,在数千将士中激起了一阵巨浪,曾经一起奋勇拼杀的士兵们眼中有掩饰不住的苦痛神色,几个人已经暗自流下了热泪。

冬季的冷风从脸颊边刀般切过去,楚天敛吐出了吹到嘴里的发丝,缓缓起身,将君澜紧紧护在身后,

“好好跟着我。”终于,长久的内心激战之后,他做出了选择——腰间的长剑一寸寸抽出,瞬间照|奇|亮了他漆黑无波|书|的眼睛。他的脸上却面无表情,“我不会将你交给他的。”

短短的话已然在君澜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那是一种悲从中来的愧疚,刺得她内心一阵阵疼痛,痛得她甚至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该怎么做?她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挽回这种局面?

然而她还未镇定,还未理清思绪的时候,雪亮如闪电的剑光蓦地从她前面划过,围在他们前面一圈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却没有一丝血迹。

那一道极致的挥手斩剑,竟只是将那些士兵击昏!

然而,那些士兵依然没有上前,看着这个曾经和他们一起浴血奋战过、击剑高歌过的的年轻将军,内心激烈地挣扎着。

“违抗圣旨者,格杀勿论!”所有人一震,齐齐望眼放去——羽冠长衣的公孙求孤带领着大批士兵团团包围了势力单薄的两人。

公孙求孤看着被密密包围的两人,宛如汪洋大海中的一片孤舟,他的眼睛里忽然浮起了又是钦服又是轻蔑的神色,“楚将军,你身为东锦第一将军,竟然违抗圣旨,该当何罪?”

“死罪。”楚天敛却淡淡地笑了一下,回头看着青衣谋士,“我既然知道,必定抱了很大的决心。”

花嫁战爱 (7)

“将军……”君澜感觉内心悲凉的冷意一层层泛起,望着周围刀亮如水,兵临眼下的情势,她终于明白了,这一切即使她要挽回也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不知为何,她忽然转脸仰头极力看向宫门外,沉静清澈的眼里仿佛出现了一片苍白的莽莽雪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脸上居然有了辽远迷蒙的笑意,在他背后轻声:“将军,今日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了。”

楚天敛身子微微一颤,左手蓦然握住了身后女子的手,紧紧地,微微颤抖起来。

“楚将军,只有得罪了。”公孙求孤退到了重重士兵后面,走上了玉阶,高高俯瞰,缓缓抬手,霍然挥下!

一声温温淡淡的喝令声,刀兵如同潮涌般扑上,瞬间将两人淹没在刀兵之中!

日近正午,然而却没有一丝太阳的光亮,离宫门几丈之处已被兵刀的陌光、惨烈的厮杀声和浓烈的血腥味淹没,王宫里,大风呼啸。

楚天敛拉着君澜边走边战,一连挑落了十多名士兵,然而在数千军队中这些伤亡转瞬就被扑上。

一时间,一番殊死血战。

然而手中的七尺长剑即使斩杀如游龙,已然挡不住数不清的长剑,更何况还护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

“噗”的一声,一支冰冷的长枪刺入他的腰间。

白袍上登时绽放出鲜红的花朵。

“将军!”厮杀声中,君澜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温热的泪水自眼角长划而落,“将军……将军!”

她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溅上了她的脸颊,隐隐刺痛起来,那一瞬间,她无法说出一个字来,只能不断重复地唤着他。

楚天敛紧紧拉着她的手,丝毫不敢放松,长剑荡回,挡开往两人身上招呼的长枪,鲜红的血大朵大朵的绽开,他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那些曾经共战生死过的将士们的血。

他只知道,他不能让她死在这里,绝不能让她死在这里,即使她说了那句“死也要死在一起”的话,他依然不能让她死。

——因为,那个人……那个人就快来了,他只要再支撑一会儿就可以了。

楚天敛拉着君澜,长剑在半空中闪电般一划,一连挑落了数十名士兵,然而这些伤亡瞬间就被扑上,他只觉得眼前的兵刀越来越多,砍杀得无穷无尽。

呼啸而来的长枪和短箭,那些共生死的将士们……

血慢慢从他的白色战袍上弥漫开来,触目惊心。

他咬紧牙关,连番挑落了面前的士兵,向着宫门外那些骑兵前进,只要夺得马,就可以了!

花嫁战爱 (8)

陌刀蜂拥上来,楚天敛感觉体力在一分分地下降。汗水和鲜血顺着他的脸颊缓缓留下,他感觉手中的长剑越来越沉重,然而另一只手却紧紧握着女子——仿佛这样便能存在一生一世。

再坚持一会儿……只要再坚持一会儿,那夜在高塔上看见的人,快要来了吧?那时,他就可以放心地把那只手交给他。

宫门上空。

鲜血。厮杀。惨叫。

站在高高的玉阶上,俯视着兵刀包围中浴血的两个人,公孙求孤的眼睛冷冷眯起,闪过刀锋般的光亮。

这是一个极佳的机会,一个让楚天敛身败名裂,让楚家彻底毁灭的一个机会。

“那时,楚老将军的死和母妃有关,皇后只是利用了父皇的猜疑之心,将他杀人灭口而已。”那一日傍晚,龙锦腾无意中说起。

“父皇知道皇兄不会继承皇位,所以他宁可让楚家人坐上他的江山,也不会让朕这个异国人染指一分半毫。”

皇上一步步算计,将那些威胁自己的人一个个铲除,直到最后一个——楚天敛。重用他,刻意让他接近君澜,如今看来,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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